一听隆盛帝这话,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不过镇南王心里本能的觉得不好,不管面前的隆盛帝笑得多么*光灿烂,在他眼里头都跟黄鼠狼向鸡拜年一般,没安什么好心,镇南王虽然对隆盛帝毕恭毕敬,可在宫里混久了,那也是一个人老成精似的人物,虽说多年已经不理世事,可这样一来,倒也是一个现成的借口,因此正二八经的朝隆盛帝拒绝道:

“五弟,不是做哥哥的不愿意帮,而是我实在也帮不上,如今我不过是一个闲散在家里,成天逗逗孙子带带孩子,老都老了,哪里还能做得成什么事情?”镇南王说完,还一边朝旁边正和周瑞宁玩耍的小世子指了指,这才转头无辜的朝隆盛帝摊了下手,既然隆盛帝是以兄弟的身份来称呼他,他自然也可以用兄弟之间的感情来回应,正好避免了君臣之别,兄弟之间开开玩笑,镇南王的称呼也只唤五弟,没将他当皇帝,自然隆盛帝之前说的话也算不上金口玉言。

一听镇南王拒绝,隆盛帝不乐意了,他要是不想给人家东西,那人家自然也不能伸手过来要,可他要是想给人家什么东西,自然也容不得人家拒绝。皇帝陛下虎了脸,一开始如果只是单纯开开玩笑,如今被镇南王不软不硬的拒绝了,心里有些下不来台:

“看来当二哥的是不愿意来帮我了。”

开玩笑镇南王心里冷哼了两声,他好不容易退了休,没想到还没享几年清福,这当皇帝的又想把他拉回去做牛做马担惊受怕,要是一开始他放权有些不甘心的话,这么多年的山林生活,就是有再多雄心壮志,可是在这样温暖自然的山山水水里,也早已经磨灭得差不多了,更何况成年就开始镇守西南的镇南王,有大半辈子都是在马背上过生活,晚年能过上这样舒适安逸的日子,时间久了,一开始的不习惯过后,倒也觉得这样的生活别有一番滋味儿,谁吃惯了细馍馍,还要去啃嚼老白菜根子?

“当然不是,许多事情自然是只有五弟才能处理得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再加上如今这生活我觉得还不错,过习惯了,就是挪窝还有些舍不得呢”镇南王瞧出隆盛帝的小心眼儿,在说了话拒绝的同时,还故意刺了他一下,看隆盛帝黑了大半张脸时,心里这才稍稍痛快了些。

隆盛帝被镇南王这么一说,顶得半晌说不出其它话来,人家说得也没错,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虽然说要想招回退休老头子也不是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许多人只要许以地位或者是多给些银子事情就解决了可镇南王不一样,他本来地位就高,银子从来没缺过,之前因他主动申请退休,隆盛帝就算自个儿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可也没亏待了这个对他忠心的老哥哥,人家如今日子过得好了,不缺地位不银子,脑子又不是有毛病了,被这些他原本就不缺的东西一惑就会整待上岗,这事儿要是换了隆盛帝自个儿,也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虽然知道话是这么个说法,不过隆盛帝始终心里不平衡,看到人人脸上的快乐都比他多,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却有种尽力憔悴的感觉,可真要让他放弃权力来养老,他又不愿意…各种矛盾之下,就希望别人也能跟自己一样才好,典型的看不得别人过这舒适日子。

一大把年纪的哥儿俩已经掐上了,这边年纪小的两哥儿俩却是好得跟什么似的,周瑞宁跟镇南王世子之间还是隔了代的堂兄弟,虽然有年纪差距,不过平日难得跟人玩到一块儿的二人,这一点倒是也不妨碍他们交情好。明绣哭笑不得看着那边镇南王跟公公不温不火实则已经暗地里较上了劲儿,这边两个小的已经站到了桌子上头,旁边李朴等人严阵以待的护在一旁,就怕两个孩子高兴了跳着摔到桌子下来。

“别理他们!”周临渊淡淡的朝隆盛帝二人方向看了一眼,干脆别开头去,想到明绣和叶明俊之前的脸色,他的眉头到如今还微皱着,一边搂了明绣肩膀,将她带到石桌子下头,想到当年两人年纪小时,二人坐在葡萄架下的情景,原本冰冷的眉眼,突然间就融化了开来,脸上也带了些温度,不再像之前那般冷得让人不敢多年的样子。

明绣点了点头,隆盛帝和镇南王都已经是大人了,不可能一言不和就掐起来,最多也就是打打嘴皮子仗,这么一想,明绣更是放心了些,干脆自个儿拿了把剪子,将离自己近一些的葡萄串给剪了下来,轻轻放进蓝子里头。旁边皇后也是同样没搭理那边年纪越大,可是性子却越像孩子的兄弟二人,跟着拿了剪子只顾着剪自己的葡萄串。

郑老道则是像孩子王一般,跟着也窜上桌子,引起孩子们一串惊呼声,接着看他利落的动作时,又爆出一阵小小的欢笑声来,一大两小站在桌子上头,郑老道偶尔抱起周瑞宁,让他能剪到头顶上更高些的葡萄,到后来时,也没顾忌自己长辈的身份,干脆将小瑞宁一把放到了自己肩头,等低下头看到镇南王世子羡慕的眼神时,也跟着笑呵呵的将他也放到了自己肩头的另一边,双手则是小心的扶着两个孩子,葡萄也不剪了,只是听着孩子们不时的指挥着,东边跑西边窜。

虽然还带着两个孩子,不过他身体灵活,身子轻灵得就跟一片羽毛似的,丝毫没吃力的模样,反倒是他偶尔跳得轻快了些,还会引起两个小孩子惊喜而又欢呼的笑闹声。明绣开始担心过,到后来看到没什么危险,也就放下心来。

半个多时辰的时间,几人在楼上都剪了大半蓝子葡萄,剪一会儿坐下来谈笑一会儿,隆盛帝和镇南王你来我往说了一阵,到最后兄弟俩半斤八两,谁也没讨着便宜,看到几蓝子晶莹紫亮得可爱,个个饱满而又漂亮的葡萄时,两人这才停了下来,分别拿了蓝子,学着明绣等人的样子,也剪了半蓝子。

等到陈二媳妇儿上来唤明绣等人吃饭时,隆盛帝和镇南王二人的蓝子里头,都已经装了小半蓝子,只是两人从小都是没干过活儿的,做这些事儿又没经验,葡萄捏烂了不少,隆盛帝也不在意,反倒脸上的神情,却是多年都没有过的轻松。临下楼时,明绣又摘了小半蓝子草莓,以及旁边自个儿种的西红柿,这才提了蓝子下楼。

陈二媳妇儿满脸带着讨好的笑意,看到明绣等人下楼时,连忙伸手接过了皇后和明绣手里的蓝子,看到蓝子里头的西红柿时,忍不住惊喜道:“哟,这西红柿倒是结得好,瞧着就喜人,绣儿姑娘,不如我拿下去,切了之后拌些糖,等会儿周老爷和夫人吃完午饭,也好将这东西当作一些小零嘴儿尝尝。”

这样做简单,又不费什么事儿,明绣也就点了点头,看到楼下没什么人,原本自己家里请的侍候的人许多她心里因昨儿的事有些不满,因此没让人上来侍候,只是留了一行人从京里带回来的,除此之外也就陈家人能进进出出,此时就陈二媳妇一人站在厅里,明绣有些担忧的道:“二嫂,李爷爷他们还没醒吗?”

“相公和大哥他们都醒了,就是娘和李叔还在睡。”陈二媳妇听明绣问话,有些紧张,不过仍旧是笑着回答,她是陈家兄弟的媳妇儿里头如今最大的一个,照顾明绣等人自然得由她来,陈汉武自从前些年休妻之后,如今一直单身,虽然附近十里八乡的姑娘都看得中他,可惜却又没有机会凑上门儿,许多媒人就连上山都不行,更别提见到陈汉武面了,倒是陈大娘出去打听过,可惜陈汉武却都一直没同意,如今一直单身着,家里没个理事的女人,一旦有什么事儿时,大都是陈大娘和她出面的。

听陈二媳妇儿这么一说,明绣也就点了点头不再多问,陈大娘和李木匠年纪大了,昨儿又喝多了些酒,睡到如今也并不稀奇,她看着大理石桌子上头已经摆饭了各色菜式,旁边还摆了几张小桌子,都已经上好了菜,虽然有几个小丫头帮忙,不过到底烧菜做饭还得靠陈二媳妇自己来,明绣心里感激,开口笑道:“都不是什么外人,二嫂做饭也辛苦了,不如坐下来一起吃吧。”

陈二媳妇别说看到隆盛帝几人心里就犯怵,就是她不害怕,也是不敢这么答应下来的,要知道陈大娘和她丈夫陈汉文就常常念叨着明绣和他们之间的区别,虽然说明绣对他们好,可是他们也不能顺着秆子爬,就怕出现了以前杨氏那样的人,因此这一方面,陈家兄弟对自己的媳妇儿管得都是特别的紧,听明绣这么一说,陈二媳妇连忙就摇头拒绝了。

看她不愿意,明绣也知道她怕是留下来吃饭也不自在,倒不如让她自个儿回去和一大家子人吃饭来得要轻松快活得多,因此也不勉强,看她身边没带孩子,就指了指旁边好几大蓝子的葡萄,让她提了几个蓝子葡萄回去,给孩子尝尝鲜。陈二媳妇犹豫了半晌,虽然照丈夫婆婆所说的,不能再多要明绣的东西,不过看到明绣的眼神,以及家里孩子平日没吃过什么新鲜的水果零嘴儿时,犹豫了一下,依旧是点了头答应下来,只是到最后出去时,还是只捡了最小的一个蓝子。

她人一走之后,明绣也跟着坐回了桌子上头,因今日也没什么外人,再说女眷也就她和皇后镇南王妃三人,也懒得再另外再坐一桌,周临渊心疼媳妇儿,隆盛帝自然也舍不得皇后陪着镇南王妃两人单独枯坐,因此都让她们坐到了大桌子上头。趁着开饭前,叶明俊回屋去抱了一坛葡萄酒过来,众人等到他回来之后,这才动的筷子。

午饭并不如宫中的膳食那么漂亮又华贵,可是却胜在实在,道道菜都显示着煮饭人的用心,再加上陈二媳妇儿手艺着实好,简单的包子都能被她包出别样风味儿来,更别提有了丰富的食材,整顿的这一桌饭菜,除了卖相不如宫里御厨们做出来的菜外表精致外,味道倒是能比得上了。

因为新鲜,隆盛帝倒是比往常还多吃了些,而明绣和叶明俊则是难得吃到家乡的菜,兄妹俩都吃得多,镇南王祖孙第一次过来,平日虽然是住在山里头,不过到底是王府的规格,生活也是锦衣玉食的,这样的家常菜式倒是第一次吃到,因此都吃得比较多,郑老道就不用提了,唯一还算是吃得较少的,也就是皇后一人了。

等到众人用过午饭,桌上已经所剩无已了,幸好在座的人用餐礼仪都好,没出现一片狼藉的情况,郑老道酒喝得最多,眼神虽然还清明,不过已经能看得出醉态,隆盛帝等人自从知道葡萄酒喝了有好处之后,都喝了一杯,只是并不敢再贪多,深怕像昨儿那样醉得人事不知,那种经历,有一次就够了。

原本周瑞宁也想尝尝,只是想到他昨儿只是周临渊用筷子拿着沾了些酒液喂他,结果就睡到了今天快中午时才起来,明绣一想到这些,就不准他碰酒杯,最后心里却是想着有改天找机会,专门给他用异能催熟一株草莓,一来让儿子解解馋尝鲜,二来这异能结出的果子既然好,那周瑞宁的身体自然也要好好的补上一补才行,他比起同龄的孩子,瘦了许多,明绣看着心疼不已,偏偏他该吃的该喝的一样没落下,就是身体瞧着还是那样。

众人吃完了饭,呆坐在大厅里头说笑,等到肚子里消化了一些,不再胀得难受了,已经是下午时分了,本来吃饭就晚,昨儿又一觉睡到快午时才起来,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是歇凉睡个午觉的,可偏偏谁也没有想要回屋睡觉的意思,原本昨儿就在说今天要去河边玩耍的,只是现在都这么个时辰了,也懒得再出门,外头太阳火辣辣的,大厅里众人都有些懒洋洋的,镇南王坐了一会儿,正想要告辞时,明绣看着无聊的人,却突然想起一种玩法来:

“父亲,我们来玩纸牌吧”

“纸牌?”隆盛帝听明绣这么一说,微微来了丝兴趣,这纸牌是什么他不懂,不过有得玩,总比这么无聊干坐着要来得好,因此连忙点了点头,开口问道:“纸牌是何物,要怎么玩?”

听他一连串似的问话,连皇后也有些来了劲儿,明绣冲叶明俊招了招手,让他去屋子里弄一些宣纸过来,又连忙让春华李朴等帮忙磨了墨和朱砂,等到叶明俊将一叠宣纸送过来时,明绣正准备要照着前世时的扑克牌画,却发现这些纸软了些,毛笔写在上头,笔力就能透过纸背,前边儿写着什么,后头一眼就瞧清楚了,这却是不行。

感谢:鐘鼎山林,亲打赏莞尔的桃花扇和香囊,为鐘鼎山林童鞋的桃花扇加更~~

感谢:寒风(⊙o⊙)飞雪

、独行御风,两位亲投的小粉~~~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六章 数字

第四百七十六章 数字

明绣皱了皱眉头,还没说话,隆盛帝就催问:“这纸牌是个什么东西?要怎么做?”

“这纸软了些又太薄,要裁剪成约摸手掌大小的方块儿。”明绣说完,比了比,可是看到叶明俊拿过来的一叠宣纸时,忍不住有些丧气。

周临渊看她气鼓鼓的模样,不由摸了摸她脑袋,温柔道:“这纸薄了,拿东西糊一糊,后面垫块铁片或者是木片儿,那不就可以了?”

他这么说,倒真是一个好主意。再说木片又不难弄,人多力量大,一人弄个几块,五十几块木头片儿,还不是一刻来钟的事情?这么一想,明绣就连忙点了点头,黄怀看她答应了,又看皇帝陛下满脸高兴的样子,连忙将这活儿揽了下去。木头倒是挺好找,划成约摸巴掌大小的也不难,就是切成大小适中的薄度麻烦了些,不过这也难不倒黄怀李朴这样的人。尤其是郑老道,听说这东西是做来玩儿的,手里捏着一把小刀,手起刀落,不多会儿功夫就消了十来张薄片儿出来。

看到这边热闹的情景,原本要走的镇南王一大家子,不但是小世子扯着祖父母的衣袖不愿意挪动脚了,连两个大人也瞧着热闹想留下来,因此刚站起来的一家人,又连忙坐了回去,顺便帮着明绣已经写了好古怪字的上头,又帮忙画了不少图画出来。镇南王年轻时领兵在外,不过身为皇室子弟,这书画见识是从小就跟着师傅学的,因此画画自然有两把刷子。

而镇南王妃能嫁给皇太子成为王妃,自然也不可能差到哪儿去,从小在闺阁里就是要上学的,画些简单的山水也挺容易,到最后时,明绣这边还在画画,郑老道那边则是早已经将木片削好了,足足有一大堆,瞧起来就已经不止五十多张了,明绣想了想,又看了看围在一起帮忙做事的黄怀等人,干脆又多写了一副扑克牌的号码出来,让春华等人也帮着下来画画儿,一些简单的桃心梅花等,容易而且几人也能帮忙做得。

到最后时,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弄了两副扑克牌出来,花了这么长时间来做这东西,众人也没不耐烦,这扑克牌模样中西结合,有着数字与字母,偏偏里头的内容又是带着十足的古风味儿,除了那些梅花画得活灵活现之外,连方块桃心春华等人都画出别有心意来,拿着两副扑克牌,明绣既是觉得新奇,又是觉得有些激动,摊开来整理了一下,分成了两副,拿了一副朝黄怀递了过去:

“黄怀,你们拿这副去玩,等下我先教你们规则,很简单的。”

一边说着,一边明绣拿着牌在手里,只是最开始要哪些人开始玩时,则是群众意见不统一了起来,郑老道性子如小孩子一般,最是好玩,因此自然少不了他一份,而明绣是要教牌的人,没了她自然也是不行,那么隆盛帝等人的圈子里头,就只剩了一个名额,而黄怀那边早就已经排上队了,再说隆盛帝等谁也不可能去和黄怀等人抢位置,因此都眼巴巴的望着明绣手里的牌,炸开了锅。

“我是你老子,凡事当然是我先来。”隆盛帝不甘示弱,幸好皇后等人也不敢和他抢,镇南王心里就算有意见,不过好歹也还知道眼前这人本来就该霸道,因此也能忍得住,唯有周临渊却是不让他,让隆盛帝急得眼睛都带了火,偏偏拿他又没办法。

“以大让小,难道没听说过吗?再说您不是一向都教儿子不要玩物丧志?”周临渊冷冷淡淡两句,将隆盛帝逼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着眼睛,不能昧着良心说这东西不是玩儿的,不过他心里也不服气,指着明绣道:“一家人只能参与一个,绣儿已经来了,你自然不能过来,难道你要抢你媳妇儿的位置?”

“绣儿不来,您会玩儿吗?”周临渊嗤笑了一声,寸步不让,两人这边杠上,皇后朝明绣使了个眼色。明绣这边出马,周临渊让了步,皇后又帮着说了两句,父子俩这才歇了下来,决定由郑老道,明绣和隆盛帝三人先试着玩一局,到后来时输掉的人下去,等排队的人再上来。

这么一决定,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当的,反而输掉式的排除法人人都爱,当下也没人再有什么意见,明绣想了想,先教了几人这些牌分别代表什么,因隆盛帝等人不懂得阿拉伯数字,因此明绣还没教,就得先费了大半天劲儿才讲解清楚这几个阿拉伯数字代表的是什么,周临渊听她说完,本来人就聪明,不过以前没接触到这些,费了好半天功夫,终于明白了过来,他还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郑老道等人脸上还现迷糊之色,周临渊眼里闪过一道亮光,递了个茶杯过去,这才淡淡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名叫什么阿拉伯数字的,是代表一个东西的吧,比如说这2,就是代表了两个,打比方说,咱们这边两个人,也就是能用这2来形容,是吗?”

听他这么一说,明绣不由嘴角抽了抽,挑哪个数字不好,偏偏要挑2来说,虽然现在古代的人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明绣心里怎么都听着不是滋味儿,而之前解释得她口干舌燥,只想着教他们玩扑克牌,可是怎么也没想到除了她会讲到鸡蛋之外,还得解释为什么会有这鸡蛋,而这鸡蛋是怎么来的,又代表了什么意思,以上无限循环。

解释这阿拉伯数字对从小就开始学着阿拉伯数字,被教着数手指长大的明绣来说,还真是有些困难,有一就有二,从阿拉伯数字开始,除了解释这数字代表的意思,还得解释它为什么要这么代表,更要随时防止着别人会问这数字哪儿来的,怎么皇帝陛下也没听过,她又是怎么知道的,不能说得太多,很容易就被人问出口风来,可是要想不露出口风,又要解释这东西,实在是太迁强了些,从小明绣的繁体字还是叶明俊教的,连想找个借口归结到自己无意间看到过的书都不行,因为她看过的书,大多都是叶明俊的,而如果是说在哪个店里头看到的,到时别人也会奇怪,这么一本奇书她怎么没买下来…

这样一来,就是一个简单的玩游戏,也能引出无数的事件来,明绣绞尽脑汁想着借口,又小心不让自己露出口风而又要解释清楚这数字代表的意思,正头疼间,幸好周临渊开口问话,虽然他说的话在明绣看来是有骂人嫌疑,不过此时他也算是变相替她解了围,因此明绣很痛快的回答道:

“是,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假如说咱们现在是三个人玩这斗地主的游戏,就用这张代表代替。”明绣说完,拿起手里的牌找了找,拿出一张写着三,上头又画了黑色梅花的纸牌出来,一看到这张纸牌,明绣就想起之前自己让人画黑色梅花时,镇南王等人不解的神情,还纳闷的说梅花明明粉红或者淡红桃花大红,各种缤纷红,就是没有黑色的,她怎么会要画这黑色的梅花balabala…

一想到解释的那一大堆,明绣连忙将这纸牌放了下来,又重新挑了张红色方块的三出来,指着这张牌,耐心给周临渊解释道:“这是红方块三,一般来说,三比二大,可是在这玩牌的方法里头,二就要比三大一些,它算是最小的,接着是四,然后以此类推,顺序就是三四五六…”然后又开始解释,看着郑老道等人脸上迷蒙完全不在状态的表情,明绣险些崩溃,无奈的转头看周临渊,却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可是显然不是为了这纸牌。

“听明白了没有?”明绣无奈的叹了口气,将这三重新又塞回纸牌里,看众人无辜的样子,她有一种要吐血的冲动,又将牌摊了开来,数字牌除了二之外依次摆开,接着是JQK等三张字母牌,接着才是A和二,以及两张由镇南王等人画出来的黑红色的人物模样的最大王牌无奈道:“按照我摆的顺序,从最左边开始,这三是代表最小的由左到右…”

“为什么最小的反而排在左边,左为尊,不是应该最小的排到右边去才对吗…?”叶明俊一脸疑惑,他是真心想不明白,抬起头来时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自己妹妹一脸凶狠的样子瞪他,把他吓了一大跳,剩余的话再也没敢说出口,赶紧闭了嘴,这才看明绣眯了眯眼睛,警告似的又瞪了他一眼,叶明俊不敢再问,连忙死死的将嘴闭上,低下头去。

其实他这话也是隆盛帝想问的,只是代头先锋还没出马就被人砍落了下来,明绣教了半天早就火大了,这时出门在外又不兴谁是皇帝,再加上隆盛帝被明绣气势所摄,一时间竟然也被唬住不敢开口去问,而明绣口干舌燥解释了快一个时辰,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在他们不停的为什么,又这样那样的打断中被磨平,现在一听叶明俊又打断自己开问这种连摆放都要左右有规矩的事,当下气得狠狠白了他一眼,想到这古代的繁琐规矩,不得不无奈的又重新将原本摆好的牌收了起来,按照叶明俊的话,从右到左边摆了一次,这才照着之前问的话重复了一次,末了看着自己哥哥,眯了眯眼睛问道:“这下从右到左,没有错了吧?左为尊,右为次,从右到左边依旧是由小到大?”

叶明俊表情呆滞的点了点头,看妹妹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可是一副很明显生了气的样子,哪里还敢辩驳,只恨自己刚刚不应该开口,忘了枪打出头鸟的事情,在后来只听明绣解说,也不敢再开口去问。

周临渊听完明绣刚刚说的话之后,点了点头,沉默了半晌,看现场气氛有些凝滞,淡淡的开口道:“我约摸能明白了一些,二就可以代表一切只有双数的东西,三则是双数上再加单件的物品,然后以此类推,四则是两双…”

明绣不住点头,在回答完一系列类似什么‘为什么要在三下面画方块,或者是为什么JQK等要比字母大,同样是字母为什么A会比它们还大的问题之后,周临渊问这话虽然和扑克牌没什么关系,明绣仍旧是痛快的回答道:“就是这样!1就代表只有单件的东西,假如说我有一个儿子,我的一个儿子是单数,表示只有他一个,没再说其它人的意思。”

她这么一解释,众人显然明白得多了,周瑞宁安静的坐在一旁,听明绣说只有他一个儿子时,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本来还是个孩子,就算装得再老成,骨子里始终是可爱天真的,听母亲说他独一无二,心里甭提有多欢喜,当下默不作声的靠明绣近了些,脸上露屈依恋的神色来。隆盛帝也明白了,镇南王笑着说道:“我明白绣儿的意思,就是说,我一个孙子在这儿,如果再有一个孙子,就是有2个孙子在这儿,如果再加一个,就是三个孙子…”

明绣额头滑下一排黑线,看着满脸笑意乐颠颠数着数的镇南王,心里吐槽,您到底是有多少个孙子?看着镇南王得意的样子,明绣也没说什么,再说他毕竟是个长辈,看他这么说,不由点了点头。隆盛帝被他抢了个先去回答,满脸不快,只是现在在场的人都惦记着游戏的时候,压根儿没人来关注他内心的想法。

“也就是说,这些名叫阿拉伯数字的,是可以代替筹码,用来计账?”周临渊很快反应过来,马上就敏锐的察觉到这数字的好处,如今提了出来,明绣没想到他只是一个简单的游戏,却是想到了记账上头,脑子里好似有空白,不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只是下意识的呆呆点了下头。

“也可以这么说。”前世时,几乎都是用阿拉伯数字记账,来到古代之后,账一向是由明绣记的,因此她也没察觉出个不对劲儿的地方来,叶明俊很少管她的事儿,也极少说起这些事情,她不知道,如今大周朝记账,都是用自古以来流传下来,类似筹码的记账方法,就是有一件东西画一个样式,很繁琐不说,而且极容易出差错,如今周临渊听明绣说起,这样简单的快捷的方式,心里有多激动,那自然是可想而知。

“不同的数字代有不同的个数,你们到底明白了没有?”只是简单玩个游戏,结果没想到回答完各种各样的问题之后,接着又是说到记账的事情,明绣就是再好的耐心也快磨光了,看着周临渊的目光里带了些怨怪之意,周临渊忍住想伸手摸她脑袋的冲动,一边转头看着显然表情有些迷糊,还没反应过来的隆盛帝,难得含着笑意道:

“父亲,绣儿所说的这个名叫阿拉伯数字的,倒真是一件好东西,用来记账,比咱们平常用的,方便了许多倍不说,而且简单易算,只要一弄懂,可比之前的记账方式,好用了许多。”他说完,看隆盛帝显然还没弄明白的样子,又转开头去,他可不像明绣那么好的耐心,能一再解释半天,看隆盛帝还没反应过来,果断就不再理睬他,就算隆盛帝再多问了几句,不耐烦了,周临渊像小孩子似的顶嘴回去:

“果然年纪大的人越老脑子就越不活光”不便被披上了一个人年纪大的说法,而且还被说脑子不灵光这辈子除了隆盛帝的父亲,已故多年的上代老皇帝,有谁敢这么说他?隆盛帝一听,自然是极为火大,偏偏明绣解释了许久,他还真没听明白过来,就算有心想辩驳,可也不知道从何辩论起,只能窝了火,央着明绣再解释一次:

“绣儿,你再给我说一次,我再听一次,准能懂了”

旁边镇南王也是一脸郁闷的样子,年纪大的人越不愿意被人家说老了,尤其是他们这样根本不愿意服老,心中还有雄心壮志的人,他也是不情愿的看了周临渊一眼,心里小心眼儿的将他给在黑名单上记了一笔,听明绣再解释时,这两对中老年夫妇就极认真了起来,谁也不愿意被人说老,尤其是周临渊这样平日就已经牛傲气冲天目光无人的小子

明绣无奈,听皇后夫妇和镇南王夫妻都强烈要求她再解释,不由郁闷的瞪了惹事儿的头子一眼,这才又开始细细解释,阿拉伯数字一说,只有明白其中关键的人,才觉得容易得不行,对于现代人从小就受这方面的教育来说,要弄懂这些事更是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可是对于早已经脑筋里固定用一套方式来算计的人来讲,就阿拉伯数字初听,简直就如同听天书一样的茫然。

之前隆盛帝都只觉得这玩耍之事不过是无聊时打发一下时间而已,根本不怎么放在心上,听明绣说起来,只是觉得简单得不行,只要死记硬背,哪个吃哪个不就结了?就如同大周朝来说,皇帝是最大的,就比如那个大王,皇后是小王,再接下来二就是太子,其余KQJ就分别是皇子王爷或者是宗室,其余的什么三啊四的,就可以代表其它伯候等爵位,再是简单不过,谁压谁,只要记准了,又怎么会错?

可后来听周临渊说起记账,再加上他又说自个儿年纪大了糊涂,这下子隆盛帝不服气了,俗话都说佛争一口香,人争一口气,再怎么说他就算是为了堵住周临渊的嘴,也为了证明自己不老,也得要弄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以免看这小子在自己面前得意。存了这个心,镇南王兄弟俩听起明绣解释时,就认真了许多,再加上明绣解释得又更细心,尽量拿他们听得懂的事情来打比方,果然不久,这兄弟二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皇后和镇南王妃还不太懂,不过看丈夫都明白了,也就住口不再问。

弄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隆盛帝想到之前周临渊所说的话,不由激动了起来,他跟镇南王以及周临渊三人下意识的就转换了个神色,眼睛里都有掩饰不住的震惊之意,明绣所说的这阿拉伯数字,初时听着十分麻烦,可是到后来时,只要弄明白了,这确实是十分简单,试想一下,以后记账,假如说十个鸡蛋的事情,不用再划上十条杠或者是圆圈来代替,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不但省了地方,而且简单明了,一眼就认清,也不用再去数数,等到那画的东西多时,还能数得头昏脑涨,极容易就出了漏子,难怪之前以周临渊平素冷淡的样子,也露出激动得意的神情来。

隆盛帝此时也顾不得再去想玩乐的事情,一把站起身来,不住的走来走去,一边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到最后时,欢喜得恨不能跳起来叫起来,他就不明白明绣这样一个小姑娘,在他看来女子本来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她又怎么会想到这样的数字来,隆盛帝想不清楚,又是激动,跺来跺去好几步,双手不停的搓了搓,转头看焉头焉脑的明绣:

“绣儿,你这阿,阿拉数字十分好有了这样的数字,记账时不但会明了许多,而且还能代替许多事情,只要咱们大周朝的人都懂了这数字之说,到时大周朝一定会更加繁荣”这简直就是一个前无古人的创举剩余的话隆盛帝没说,不过意思却是表达得很是清楚,他心里也是骄傲又得意,毕竟如果他所说的事情真正实现,到时就是历史书上头,他这位皇帝的名字,也会重重的记上一笔,这简直是比起平江浙等事情来说,会令人记得更加的久远隆盛帝一想到这些,脸上就涌起一阵激动的红晕,眼睛里冒出精光,整个人瞧起来意气风发的样子。

感谢:鐘鼎山林,亲打赏的桃花扇和香囊,为亲的桃花扇加更。。。

感谢:manyun333,亲的小粉。。。话说最近莞尔就像患了健忘症一样,总是码好字,可是却忘了上传。。。昨天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晚了些,抱歉。。。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 换牌

第四百七十七章 换牌

镇南王微微点了点头,看到明绣时,目光中闪现过一丝复杂,想起当初那个表情稚嫩的小姑娘,在想出买房子来替她哥哥解围时,他还曾经心里觉得这小姑娘是有些小聪明,可如今看来,她根本有的不止是一点聪明,而是比他想像中的,还要聪明得多这数字一事明白之后只觉得十分简单,可要知道他们之前没弄明白时,谁又会想到这些?

隆盛帝心里有些得意又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己这个以往觉得还算是聪明的儿媳妇,虽然明绣在钱财一事上帮他还算多,勉强称得上周临渊的贤内助,除了这两年太子府没有女人,少子嗣之外,明绣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缺点,只是太子的孩子虽少,但明绣膝下唯一的儿子却又是深得他心,更何况当初明绣被伤了身子,也是因为大小冯氏的原因,隆盛帝嘴里不说,心里也有些愧疚,因此周临渊孩子少,到后来他也没有提过要赐女人过去,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专心辅导周瑞宁这个孙子,再没想过其它。

没想到明绣除了给他钱财上的惊喜之外,再加上又有昨儿发现的能养生的葡萄酒,再到之前无意中发现的这个阿拉伯数字,再再是令人眼前一亮。此时隆盛帝早已经忘了之前的游戏,甚至心里的激动让他恨不能现在就插了翅膀飞回宫里头去下一系列命令,他转头看着周临渊,有些激动道:

“渊儿,咱们…”

“不用急于一时。”周临渊看了满脸急切的隆盛帝一眼,淡淡的说道。这阿拉伯数字又不会长腿跑掉,就算迟个一两个月,也没什么大的关系,连他和隆盛帝这二人已经算是大周朝最顶尖的存在,世上少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连他们之前都没听过这阿拉伯数字,更别提其它人了,只要他们不说,明绣不提,这世上难不成还有谁能抢了他们先去?

再加上隆盛帝自个儿的名号还在江南巡查,又怎么会那边声势浩大的去,这么快就能回得到京城下命令了?到时免得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因此在明绣家里安心的玩耍上一段时间,也是有必要的。只是周临渊看着隆盛帝满脸按奈不住的神色,心里对于他能不能静得下心来,安心玩耍上一段时间表示怀疑,因此难得多开口解释了一句:

“如今父亲您不是还在江南一带吗?这么急着回去,你要江南那边如何收场?到时闹出事情,究竟哪个真哪个假,又何必多此一举?”

他这么一提醒,隆盛帝才反应了过来,知道自己是有些着急乱了方寸,以致这么简单的事情,一时间竟然没能想得起来,只是当老子的,被儿子提醒,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眼里窘迫之色一闪而过,强硬道:“我当然是知道的,难道我连这点儿耐心也没有?”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好歹底气不足,幸亏周临渊也不想再因这件事跟他争辩下去,一旦出了皇宫,隆盛帝整个人放松下来,在他眼里智商就无限下降,不但没有平日的冷淡沉稳,反倒是变得如同年少人一般冲动又容易被人激怒,说得好听些,这叫真性情自然流露,说得难听些,也就是自控能力不足。

周临渊看他还在嘴硬,也不跟他再多计较,看到一旁明绣已经黑沉的脸色,心里微微一软,连忙抓起了放在桌子上头的纸牌:“好了,既然大家都弄明白了,那就开始吧”

皇后张了张嘴,有心想说自己还没弄明白,只是看到明绣风雨欲来的脸色,以及周临渊明显站在妻子那头的表情,嘴巴动了动,那话终于没再说,反正现在也输不到她们去打这什么牌,不如安静站在一旁看着,反正之前明绣说了一大通,不止是说的人累,连听的人也是头晕脑胀的,再说眼看着别人都明白了,就她们没听懂,那心里的落差可不一般的大。

“郑爷爷明白了没?”明绣听周临渊这么一说,也不反对,见皇后等人都默不作声,只有郑老道手里捏着一副牌,半晌时间既没说懂了,也没说不懂,只是笑嘻嘻若有所思的样子,鉴于之前周临渊所说的人越老脑子越不灵光的话,明绣深以为然,因此看郑老道没讲话,不由大感头疼,正想转头叫自己哥哥先一块儿示范一次时,郑老道却慢悠悠的甩了甩手里的薄纸片,笑mimi道:

“这又有什么困难的?说了半天,我早就明白了,这东西再也简单不过,绣儿难道看不起你郑爷爷,当我老糊涂啦?”

听他这么一说,明绣不由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怀疑,不过她看郑老道笑嘻嘻的样子,却着实知道这老头子其实也是小心眼儿又记仇的,因此摇了摇头,打定主意先玩一轮再说,如果他没弄明白,到时叶明俊再将他顶下去也是一样的。解释了这么大半天,明绣原本还想玩游戏的兴致,一下子被打散了大半,有些意兴阑珊的点了点头:

“那就开始吧,老规则啊,输的人就换下一个等着的人就好了。”这么一讲,也没人有意见,上场的人都有些摩拳擦掌,誓要分个输赢,而没有上场的,则是分为两种,一是皇后和镇南王妃一道,还没弄得明白,因此并不想上场,到时摸不着头脑,只是纯丢脸而已;而另一种则是像叶明俊和镇南王一派,已经弄明白了,可是却不能上场,心痒难耐,偏偏只能等着,只希望有人赶紧输了,轮到他们上场才好。

没上场的按照辈份排了位置,皇后和镇南王妃两人则是极谦虚的要求自己排在最后头,周临渊的位置当然不用再争的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镇南王则是紧跟在其后排了第二,而叶明俊则是排在了第三,说了些简单的规则之后,明绣想到光是这么打牌好似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因此又添了些彩头,大家在场人虽然在外头是隐瞒了身份,不过实际上的身份是谁心里都一清二楚,不缺银钱,因此拿了晚间时要喝的葡萄酒来打赌,输的人将酒让出去没得喝,赢的人自然有资格可以多喝。

这么一来有了彩头,大家要赌的兴致更高了些,连一旁的皇后和镇南王妃两个女人也是满脸兴致的模样,看得出来,赌博的人果然是要有利益驱使,果不其然,明绣一提出有输赢得失,连开始不太感兴趣的两个女人都来了兴致,更甭提原本就很是激动的郑老道他们了,个个都下意识的挽了挽袖口,就等明绣开始了。

之前说过斗地主的规则,想到这几人都是才第一次玩,因此明绣采用了自已全部一次将牌发完的方式,每人面前放了一叠,剩了三张,就放在中间。这时周围黄怀等人已经围了过来,将中间围得水泄不通,要不是后来隆盛帝瞪眼,这群人还得围紧一些,好歹留出了一点可供人透气的通道来,众人眼睛眨也不眨的都紧盯着中间。

每人拿到牌之后,明绣先是拿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叠,隆盛帝和郑老道分别也将自己手里的牌拿了起来,隆盛帝拿到牌之后不由惊喜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摊开自己手里的牌,得意非凡的笑道:

“哈哈哈,我这里有王,有王啊,你们输定了”

他这么一喊完,明绣不由满脸黑线,看隆盛帝惊喜得有些失态的样子,旁边郑老道还凑了过去,有些不服气道:“你竟然有王,你竟然有两个王,我为什么没有?”后面一句话是转头看着明绣说的,眼睛里带着指控之意,显然是觉得明绣偏心眼儿,没有给自己两只王,反倒是将这两王都分到了隆盛帝手上,郑老道眼睛里带了哀怨之意,看明绣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也不敢再说她,只转头和隆盛帝商量:

“我这里有两个2,和你交换一个小王如何?”

“那怎么行?”隆盛帝忙不迭的摇头,在之前失仪大笑之后,他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连忙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只是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看郑老道要拿两个2同他换,想到明绣之前说的这两只王最大,可以吃一切的牌时,怎么也不情愿拿这最大的王和郑老道换原本就能吃了的牌:“我这王可是最大的,能吃了你的2,我不换。”

“那再加两个A,这个,或者你看中啥,再挑个去,咱们换一换。”郑老道看隆盛帝还在摇头,不由有些着急了:“我只要一个最小的王,都拿这么多和你换了,我这么多加起来,你总不会吃亏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隆盛帝犹豫了半晌,好似被说服了一般,有些迟疑的点了点头,看了看郑老道手里的牌,想到明绣之前说的话,自己挑了好几张牌过来,和他手里的凑成了对子连,这才有些心疼不舍满脸肉痛的表情将手里的小王递了过去。

看到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明绣鼻子都险些给气歪了,这两个人还在旁若无人的交换着手里的牌,看中了哪张完全就是明目张胆在换了,这样下去,那还有啥好玩儿的?大家手里的牌都是最好的,更何况这两人的举动完全是将她雷得不轻,她这时才想起,自己之前只说了斗地主的一些牌什么压什么,什么样的情况下可以出,什么样的情况下则是不能出,完全忘了告诉他们应该怎么样两方连合起来斗一方才对

一想到这里,明绣深呼了一口气,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是她的错,忘了和这些古人解释,怪不了别人,只是看到郑老道和隆盛帝还在旁若无人的换牌,脸色青白交错之后,再也忍耐不住,虽然隆盛帝还是她的公公,不过眼前这情景,实在很难让人对他尊重得起来,明绣扯了扯嘴角,硬生生的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来:

“刚刚忘了说,这扑克牌,是三人玩的,两人结合在一起,和另一方互相争斗才对。”

她这么说了,郑老道二人愣了愣,还在换牌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下来,表情有些茫然,郑老道看明绣脸色难看,不知道这姑凉心里已经纠结无比,还瞪大了眼睛道:“两方斗一方?”他看明绣点了点头,不由挠了挠那头本来就梳得不太整齐的头发:“那我和渊儿他爹是一伙的?来斗你了?”

他这话说得也没错明绣一时有些语塞,本来一开始没有说是谁的地主,一般来说是谁先开始发牌,谁就先当地主,他这样说来也没啥好挑刺的,可为啥看到他的表情,明绣就这么想拿了剪子剪了他胡子?深深呼了好大一口气,明绣强忍住咬牙的冲动,决定死不承认自己才是被斗的那个地主,反正仗着大家都不懂这些,正大光明的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父亲才是地主”她说完,还将上头剩余的三张牌翻了开来,推到了隆盛帝的方向:“这每回最后剩的三张牌,是地主要抽的,父亲您拿过去,还有啊,您之前牌已经被换了,而且您有些什么牌,我和郑爷爷都瞧得一清二楚了,这一局您是输定了,不如现在就让临渊哥哥过来如何?”

她是有意要让隆盛帝知道换牌是有付出代价的果然,她这话一说,隆盛帝当下脸色就大变,翻脸道:“胡说八道,怎么我就是和你们俩斗了?”

“本来第一轮您最大,当然您就得是王被斗的一方。”明绣脸色镇定自若的说出这番谎话,看隆盛帝果然开始郁闷了起来,这才接着说道:“您不如直接认输如何,不然因第一次的原因,您的葡萄酒可以暂时不用输,不过您却得让临渊哥哥了。”

她这话一说出口,两个人都开始有些不满了起来,郑老道莫名其妙的就突然变赢了一局,而他就算赢得莫名其妙,可偏偏两三句话他的奖励就被明绣给说得没有了,当下哪里肯服气,连忙嚷道:“这怎么行?愿赌服输,渊儿爹输了,自然葡萄酒要归我才是”

“我都还没打,怎么就输了?况且我明明还没开始出牌,怎么就说我输了,我没输葡萄酒自然不能让,而且也轮不到周临渊”看得出来这位是真着急了,连儿子的全名都喊了出来,他虽然听明绣说他是老大所以第一次才让他做了王,不过听着舒服是舒服,但莫名其妙就说他输了这可不行。

看这两人脸红脖子粗,快要吵起来的模样,明绣不急不缓的拿起了手里的牌,斯条慢理的瞧了瞧,指着郑老道和隆盛帝二人毫没掩饰的牌,四周人都瞧得清清楚楚的样子,就差没平摊在地上指着给大家看了,这才淡淡的说道:“本来大小王自然是最大的,可以吃一切的牌,不过父皇您都和郑爷爷换过了,您有什么牌,我们都一清二楚,您还有什么好打的?”

隆盛帝听她这么说,不由有些着急,他看了看自己的牌,连忙说道:“我怎么就不能打了?”他换了牌之后,之前不顺的地方都给补上了,然后一对的又大,这一对二明绣不是说最大的吗?他连忙扯出自己之前因换过之后凑成一长串对子的J到K的牌,连忙甩到桌上摊开了,着急的道:

“你看,我这三对连牌,你们有谁要得起?没人可以要得起吧?”他说完,有些得意洋洋:“这一连对可是最大的了,没人能打得过我,怎么就说我输了?”

明绣笑了笑,也不说话,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牌,没有炸弹,确实是没人能接得下隆盛帝这牌,不过之前隆盛帝手里有些什么,她是一清二楚,再加上她手里的牌,郑老道手里有些什么,她自然也能算得出来,因此冲郑老道扬了扬头:“郑爷爷,您的四个五给父亲这一连串给炸了”她这么一说,郑老道不由眉开眼笑,连忙笑嘻嘻找自己手里的牌:

“好嘞”说完,果然从自己手里找出了四个五,丢到了桌子上头,看着面色呆滞的隆盛帝得意道:“炸弹,把你这连串给炸了”

隆盛帝原本得意的表情很快僵住,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半晌之后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一般,想到明绣之前说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不服气的指着明绣道:“臭丫头,你作千”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明绣赌馆开张出去时,无意中听有些人嘴里喊过的这话,当时不太多明白,后来问过人之后,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隆盛帝听过之后一直没有机会能说得出口,如今第一回说,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头

“我没有作弊”明绣摇了摇头,将之前郑老道兴奋之下扔出来的牌拢到了一块儿,这才冲隆盛帝笑道。可是隆盛帝心里哪里肯相信她的话,原本以为自己的牌是无敌的,谁知道一下子就出师不利,被郑老道一个炸弹给堵住,他心里哪里肯甘心,黑沉着脸道:

“你如果不是出千,怎么知道郑前辈手里有四个五?”

“父亲您和郑爷爷的牌之前都摊到我们面前了,有什么牌我们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再加上你们又换过,本来郑爷爷手里有三个五,还有一个,是您不要换给他的呢,难道您忘记了?”明绣看到隆盛帝满脸震惊之色,心里一阵阵的爽快,让你们换牌,现在知道吃了苦头了吧?让你们不把自个儿的牌给藏着,还敢晾出来,居然还从对方手里找合心意的牌对调,此时不给他们教训,往后这斗地主就没法玩儿了

隆盛帝满脸悲愤之色,看明绣这么一说,心里简直无语外加郁闷得无以复加,可偏偏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想想确实是自己之前嫌弃这五太小了,不想要,和郑老道换了一个九过来,可没想到原本自己瞧不上的五,到了人家手里,竟然能将他原本认为很大的牌给打下,看来这小也有小的用处,并不是全然是废物。隆盛帝又气又急,偏偏没有任何的办法。

另一头郑老道听明绣这么一说了,连忙将手里的牌死死捂回去,老头子满脸警惕之色,好似要把牌藏得死死的,不让周围人给看到一般,深怕被人瞧了去,狠狠瞪了自己面前的人好几眼,这才小心翼翼的转了头,动作轻轻的拿了牌看了一眼,接着就是一阵傻笑。

“那我有大王,这个是最大的,可以把这四个五打下了吧?”隆盛帝有些不服气,垂死挣扎。

明绣摇了摇头,心里冒出一串串欢喜的泡泡,面上努力作出严肃的样子:“这当然不行,我刚刚就说过,这大小王要凑在一起才厉害,人多力量大,他如果只是单一的,那只能对于所有单一的牌有效,对于四个五这样四个一样牌连在一起的炸弹,自然是没用的。”她这么说完,大家都明白,就拿隆盛帝夫妇来比较,有些事情只有帝后二人一起出面才有用,不然就算是隆盛帝单一出面,事情也不一定能圆满解决。

听到明绣这么一说,隆盛帝是彻底有些绝望了,绝望之下又有些反悔,连忙站起身来耍赖:“那我不换了,郑前辈,我把这2还给你,你把小王还给我。”

明绣满脸黑线,看着这两个大人如小孩儿般纠缠到了一块儿,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二人还真当这斗地主是这样闹腾的玩意儿呢,想换就换,不想换就得要回来?她有些忍耐不住,到最后周临渊等人也忍不住了,他们可等着这几人赶紧打完,好有人下了场让他们给接上,要是任由隆盛帝这么闹下去,谁还能接得上了?一想到这些,连镇南王也顾不得隆盛帝身份了,连忙站出来说公道话:

“五弟,愿赌服输,您输了就是输了,再说大丈夫行事,金口玉言,怎么能反悔呢?”

感谢:鐘鼎山林,亲打赏的桃花扇和香囊,为亲的桃花扇加更~~~

今天晚了,鞠躬道歉,莞尔明天一定争取准时。。。求原谅。。。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八章 坦诚

第四百七十八章 坦诚

他乱七八糟说一通,只将隆盛帝高高架起,偏偏下不来台,到最后眼见犯了众怒,连皇帝陛下也不由得让了步,委委屈屈的坐回了身子,只是这么一来也不是没有好处,隆盛帝的事就如同给众人敲了个响钟一般,众人心里都知道应该拿到牌就将牌藏死,不能被人看了去,更不能随意调换,这样也算是无意中的一件好事了。

到最后结果时,隆盛帝自然不可能赢了,他到后来根本没有上手的机会,郁闷无比的被周临渊赶了下去,幸亏之前明绣说过,这是第一场,鉴于大家都没有什么经验,因此赌注暂时还不算,他的葡萄酒算是暂时保住了,只是看到周临渊坐过去时,这个刚刚才退下来不久的皇帝陛下已经在摩拳擦掌,誓要报得刚才之仇,赢得几杯葡萄酒,找回之前丢失的面子了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从一开始的不太熟练,还有些生疏,到后来众人渐渐的上了手找到了些感觉,以往隆盛帝最看不上这样会令人丧失志气的玩乐之物,如今他倒是玩得比谁都高兴,因才刚学不久的原因,众人牌艺都是一样的臭,总之一个下午以来,场面火爆,而且都各有输赢,等到傍晚时分时,陈二媳妇儿做好了饭菜,招呼众人吃饭时,众人这才有些依依不舍的将手里的纸牌放下,又约好晚饭后再来,都是一副沉浸之极的模样。

晚饭依旧丰盛,只是吃了一天的大鱼大肉,明绣有意让陈二媳妇做了些面汤等简单清爽的东西,没想到这样的粗粮偶尔吃一下倒是别有风味儿,让吃惯了山珍海味的隆盛帝一行,都十分的捧场,再加上陈二媳妇手艺不错,简单的面汤也做得鲜美无比,因此到最后时,反倒这面汤是吃得干净的,镇南王一家因打牌的事情,自然也留在了叶家吃的晚饭。

几人笑闹到亥时末,明绣今日起来得最早,再加上来到古代后她又习惯了早睡,如今撑到这时,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从牌桌子上头退了下来,而郑老道等人精神却还好,他们睡得久起得晚,到如今都还是精神抖擞的样子,明绣手挡着不动声色打了好几个哈欠,隆盛帝等人正在兴头上,没有注意到,一旁冷淡模样的周临渊倒是注意到明绣的异样来,等她脸蛋上露出倦色时,周临渊一把站起了身来:

“好了,都玩了这么久了,我跟绣儿先回去了。”

“走吧走吧”一听他这么说,隆盛帝心里大喜,他在之前输过之后就已经等了半刻多钟还能坐到位置上去,如今听儿子儿媳要走,一下子空出两个位置来,甭提有多么欢喜了,连忙一把挤开了镇南王,自个儿喜滋滋的坐到了桌子边上,一副巴不得这二人赶紧走给他挪窝的样子,头都没转回一下。要知道他之前已经输了好几把,不止是明天的葡萄酒已经透支过,连后日中午的葡萄酒都给输了出去,如今正想着捞本,这夫妻二人一走,他多打几把,赢的机会不就多一些了么?

看众人这副模样,连镇南王夫妻也围坐在桌子边熬夜,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脸上眼睛里露出兴奋之极的神彩,唯有叶明俊停了下来,看了明绣一眼,目光微微闪动,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反倒是一旁的皇后好不容易空出些注意力来,叮嘱周临渊好生照顾着明绣之外,就满脸激动的红晕又转回了头去。

夫妻俩无奈的对视了一眼,跟叶明俊打过了招呼,就赶紧带着春华等人出了门,元月走在前头打着灯笼,四周传来朦朦胧胧的光亮,几栋小楼下点着灯笼,只是隔得远了,并不如何明亮,花园中间树影婆娑,带出阵阵倒影,园子里一阵清新的花香气儿,这蛐蛐正躲在不知名的地方,发出清脆响亮的叫声来,远处传来青蛙的叫声,夏季特有的感觉,凉风轻轻吹在身上,周临渊走在一旁,看明绣缩了下肩膀,本来山里就要比一般地方温度要低一些,更何况是夜晚,今日出来时谁也没想到会玩到这么晚,因此春华等人也没准备斗蓬等,周临渊拉了明绣的手握在掌心里,到最近看她有些冷的样子,干脆一把勾住她腰,将她带进了自己怀里。

“旁边还有人瞧着”明绣大窘,挣扎了好几下,只是周临渊虽然力量没大到将她弄疼,可也不是她随意就能挣扎得开的,动作大了反倒一旁的丫头以及前面打着灯笼带路的元月都低下了头去,明绣这时不好意思再挣扎了,只是瞪了周临渊一眼,走了一阵,确实这样两人靠着温暖了许多,想到这也是自己家里,身边侍候的都是夫妻二人贴身的,因此也就由了他去。

一开始本来有些睡意,只是走了几步,吹了会凉风,这阵睡意反倒是淡了起来,两人一开始本来是急着想回屋,可到了现在,却是慢悠悠的在园子里散起步来,难得有这样温情的时候,平日在太子府时,许多时候周临渊回了府,明绣都已经睡了,连晚饭都难得在一块儿吃,更别提有这样晚饭后还能散步的时间。

“冷不冷?”周临渊弯下腰,替明绣整理了下衣领,看她洁白如象牙似的脸蛋肌肤,光洁莹润,在月光下更是肤质细腻得不可思议,犹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想到今日白天时郑老所说的葡萄酒,周临渊心里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明绣用的东西一向是她自个儿制作的,就跟那葡萄酒一般,是因为她自已本身的独特原因,做什么东西都能让这东西发挥最好的效果,让人得到好处呢,还是其它?

一想到这些,周临渊的手顿了顿,只是这一停顿一瞬间就被他按捺了下去,回过神来时看到明绣疑惑的眼神,周临渊微微笑了笑,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他平常就如别人欠过他五百万银子一般,极难一下,就算偶尔有笑的,都很少是发自内心,如今这么一笑,俊美的面庞清俊贵气,带着微微迷惑之意,低下头轻轻凑近明绣唇边,啄了一下。

原本跟在两人身边的丫头们,都极有眼色的远远站在一起,元月拿着灯笼,有些尴尬的样子看了看早已经停在远处的元本,之前还觉得打灯笼是能靠近主子有脸面的事情,如今主子两要说知心话亲热,他就跟手上的灯笼一般,惹人注目让人讨嫌了。果然,在周临渊问了明绣话之后,她刚刚一摇头,周临渊就淡淡盯了元月一眼,伸手向他一伸,示意他将灯笼递给了自己,这才看到不远处花丛形成的天然歇凉的好地方,放了一张套桌椅。

明绣睡意走了一阵早就不如之前那般浓厚,难得夫妻俩有散步的机会,她也不愿意就这么回去,反正现代时晚上十一二点睡觉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就算偶尔熬一回夜,反正第二日可以睡懒觉,又没谁来盯着她不放,因此两人也就牵着往石桌子走去。元本等人一见,连忙有人利落的跑回之前的厅里找了些驱蚊的草过来,先点燃了,这才又退了出去。

外头丫头侍人们都守着,旁边的花丛好似将这里隔成了两个世界,就夫妻二人坐在里头,石椅子上头冰凉凉的,虽说白天时日头大,只是经过这么长时间功夫,夜风不停吹拂,早就温凉了下来,两人靠着坐到一块儿,偶尔说两句话,就这么安静的坐着,听着不远处小楼里传来郑老道等人不时惊呼的欢笑声,以及嘈杂声,明绣不由露出个笑意,转头看周临渊时,就见他目光温暖,一双黑目在阴影下头更显晶亮。

“其实你不用陪我的,我又不是元儿,回去睡觉时还得要人陪着。”听着远处传来的笑闹声,隆盛帝等人今日玩了这斗地主,兴致都很高,周临渊下午时也难得坐了半天没动弹,显然也是喜欢的,况且他大部份时间还赢着,没想到突然就说不玩了。

明绣心里虽然高兴,不过嘴上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反倒是拿了早在吃过晚饭没多久,玩了一会儿就由奶娘抱回了房间的周瑞宁来说。因镇南王两夫妻如今都还在叶家参与聚众赌博的游戏,镇南王小世子乐得没人管,镇南王要下人来接孙子回去时,这安静少言的孩子倒是倔强不回去,当时镇南王也没勉强,反正想着夫妻二人都还在这边,可以盯着,而且在叶家也不会出什么大碍,也就同意了。

没想到夫妻俩一玩就玩到这么长时间,镇南王小世子早就困了,因此才和周瑞宁一道,两个已经隔了一代的堂兄弟倒是关系好,如今都被奶娘带着就在叶家住了下来。因镇南王小世子也一起的原因,明绣倒不好让他们再和自己夫妻住一栋小楼,因此又让人给另外收拾了栋没人住的小楼出来,让这两孩子今晚就歇在了那儿。

“反正没什么事儿,更何况师傅再输下去就要翻脸了,玩了这么长时间,正好陪着你说说话。”周临渊握了握她手掌,发现她指尖冰凉,虽然之前坐下来时挡在了风向处,不过她只穿了薄薄三层衣裳,她身体又不像自个儿那么结实,因此吹了一会儿仍旧是有些脸色苍白。难得两人能安静的坐到一处,周临渊一时间也舍不得就这么回去,转头正要冲站在远处的元月等人吩咐时,却看到春华早已经抱了条斗蓬往这边赶过来,之前刚出门没多久就没看到她人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丫头倒是机灵,知道回去拿了遮风的避寒的斗蓬过来。

替明绣系上了斗蓬带子,将她手握在掌心里摩蹭了一阵,感觉到她细滑冰凉的掌心渐渐温暖了起来,周临渊这才松了口气,低头时看到她细白的熟悉眉眼,想起白日时的事情,犹豫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到她与叶明俊心照不宣的眼神,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吃味儿,可是却又实在不愿意问了之后看明绣为难的样子,因此倒是难得有些沉默了起来。

感觉到他的异状,明绣抬头有些讶异道:“怎么了?”

周临渊摇了摇头,有些不知该如何启口,想问,却又不敢问,想到上次于舒艳的事情,当时明绣知道那女人说的话时,苍白的脸色以及晶亮令人心疼的眼神,这么一想,又有些退却了起来,半晌之后才淡淡道:“没什么,只是看看你而已。”

“我有什么好看的。”明绣白了他一眼,看到周临渊下意识别过去的脸,心里微微一扯,知道他绝不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肯定是有其它事儿,一想到白日时的事情,原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现在一看他异状,就心里明白了几分。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以为应该死死守住的两个秘密,一个无意中碰上了于舒艳这么一个拧不清嘴上没把门儿的,虽然到最后没能害得了她,那人自己也没个好结局,不过要是她相信周临渊心里没什么,肯定是不相信的。

只是有时候他不说,她心里也就真当他没有丝毫怀疑了,也同样跟着装聋作哑,好像是根本没发生过这事儿一般,只是不敢去面对这个问题。而另一个原本应该到死也紧紧闭嘴不说的秘密,她跟这身体血脉相连,最亲的那个人分享过,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有另外一个人,也能因这件事而猜到她身上来。

“临渊哥哥有事想要和我说吗?”该来的总是躲不掉,之前躲过一次,可是明绣却知道,周临渊体贴她,不愿意再多问,可是这件事却是成为夫妻俩之前一个隐患,谁也不能提不能摸的东西,天长日久下来,就是再美满的婚姻感情,也容易因此而生出嫌隙,一开始瞧着这痕迹不大,可是渐渐的却会使得夫妻二人之间有事情不敢再说,有问题,也总是不敢再去碰,就算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对方,可是时间长了,大家只看到结果,又有谁去注意到,一开始这裂痕的产生是因为什么原因?

看她嘴角边挂着淡淡的笑容,周临渊竟然一时间觉得有些心虚,下意识的别开了头去,正好看到远处时元本等人背转着身子,远远站着的身影,靠得够远了,大声喊叫时能听得见,可是这边两人细声轻语的说话,却是极难传到那边,周临渊有些狼狈,听明绣这么问,看她淡然的笑容,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

“没有”“我们二人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明绣目光清彻,一双剪水般的秋瞳眨也不眨的看着周临渊,嘴角边泛起若有似无的笑意,颊边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带着说不出的亲昵之意,神情就如同多年前的她一样,不知不觉这样的笑容就印到了周临渊心里,周临渊心下一热,下意识的就开口道:

“我只是,那个葡萄酒,觉得有些好奇而已。”话到嘴边打了个转,依旧是没忍心说出伤害她的话来,只是半真半假的,说了这么一句。

好奇自然是真的,要是谁面对这样逆天效果的葡萄酒,还能不感到好奇,那根本就是假的,本来好奇就是人之天性,有些人压制得好,有些人则是表现得明显一些,明绣听周临渊这么说时,愣了愣,看他表情,心里忍不住一软,反伸出手将他盖在自己手上的手抓住,一边认真的道:

“那葡萄酒是我当年酿的。”她说完,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想到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古代,说出来估计就算是有人相信了,可是难免会将她当作了妖魔鬼怪,于舒艳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开始时于光左在她惹完祸虽然伤心,可好歹能将她当成自己女儿,一旦得知她不是自己女儿,而是换了另外个灵魂,一律就将她当作了鬼上身一般,后来对于舒艳无情又冷漠,以使于舒艳结局那般惨,除了她自己的原因之外,还有很大一部份,是于家人根本没再将她当作于家的姑娘一般,为她精打细算。

她想对周临渊说,可是却又不能完全一五一十的说,夫妻间不能说有多么大的秘密,可是却又不能好得一丝秘密也没有,更何况明绣不敢去赌,她喜欢叶明俊这个哥哥,甚至心里已经真正将他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大哥,她不愿意失去叶明俊,她也怕看到叶明俊陌生而厌恶的神情,一想到这些,明绣心里就发慌,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了起来,感觉到身旁周临渊的目光,她强自镇定了,这才抬头道:

“十几年前,那时候我娘刚去世…”她从乔沐心去世时的事情开始说起,其中乔沐心没过世时,她还没来到古代,对于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大部份事情都是从叶明俊嘴里听过来,然后再加上自己的分析,只是就算她说得简单,可是对于从没经历过这些的周临渊来说,已经听得足够令他吃惊了,明绣表情淡然,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对于这具身体的前身来说,她也确实是一个外人,只是到了后来,无意中她占据了这具身体开始。

当年的事情有时想想,明绣只觉得就像发生在昨天一般,可现在回忆起来,真正开始跟周临渊说,才发觉时光确实过得很快,那些以往令她气愤不已的事情,如今想起来竟然已经觉得心里平静了许多,她淡淡说了些乔沐心的事情,因为自己对于这身体的母亲不太了解,因此也没多说,只是接着道:

“我娘去世之后,当时乔沐远主持办完丧事,钱财根本就所剩无已,我和我哥哥那时都还小,又争辨不过他们,等到我娘一下葬,乔沐远就借口我和哥哥年幼,替我们掌管家产的借口,正大光明的搬到了我们家来,后来又借着同我们调换屋子,将这山里头的一栋草屋换给了我们。”

两个孩子要怎么生存得下去,周临渊不能想像得出来,他来到叶家时,这兄妹二人的生活虽然说没有多好,可好歹也算是步上了正轨,至少有饭吃有衣穿,有房屋住,他虽然生存不易,可是生活至少隆盛帝一向没亏待他,甚至暗地里给他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他没想到过,自己媳妇儿小时吃不饱,穿不暖是什么样子,一想到这些,他喉咙有些发梗,只觉得心疼得要命,一把拉住明绣的手,轻轻一拽,就将她带进了自己怀里。

“那时我被乔沐远打了一下,撞到了门柱上头,当时就受了伤,可把我哥哥吓坏了,后来就是搬了家,也天天守在我身边,照顾了我好些时候,就怕我活不下来了。”明绣又是有些心酸,又是有些感动,脸上神色温柔了起来,想到那时的叶明俊,明明心里害怕得要命,自己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偏偏却如同一个大人般,照顾得她无微不致。

“他敢”一听到有人打了明绣,就算是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可是听明绣用淡淡的样子说起这话,依旧是让周临渊心里又怒又心疼,难怪明绣说起这个舅舅时,不但没有丝毫尊敬的地方,反倒是直呼其名,要是换了他,早就暗地里想方设法报仇了,哪里还容他如今好端端的活着?

“那时我受过伤之后,侥幸活了过来。”明绣说到这儿时,目光大方坦然的转头去看周临渊:“活了过来之后,我发现了一样奇怪的事情,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之前于家的姑娘,才会总是那么三番四次的说我。”有些事情,是再亲近的人都不能直接说出来,明绣很清楚,什么事情可以告诉周临渊,而什么事情得要瞒着,于舒艳的教训,就证明,古人能接受一些在他们看来无所谓的事情,可是对于这样神秘附身,穿越的情景,就如同对待鬼上身一般,忌讳与厌恶。

今天莞尔食言了。。。。。自己顶锅盖爬走。。。。

补:鐘鼎山林,亲桃花扇的加更~

正文 第四百七十九章 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