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后果

周临渊如今与她感情还好,可谁知道等她说出自己的真实来历,他心里会不会有其它想法?明绣不敢去赌,如今她有亲人,有丈夫有儿子,她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如果说出来于感情亲情无益,那么她还不如将这秘密死死埋在心里头,反正如今于舒艳一死,这世上再也没有谁知道这些事情,她相信穿越这回事就算是有,可那也不是满大街的,能有她和于舒艳这样一个例外,已经是万分难得的机会,虽然她自己怎么来的古代,她到如今还莫名其妙,不过明绣心里坚信那是要靠机缘的,如果随便哪个人都可以有穿越这回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什么事情?”周临渊看明绣坦然的神色,没有要对自己隐瞒的意思,心里好似有些激动,一些快乐的泡泡冒了起来,对于妻子跟自己坦诚无隐瞒的举动很是高兴,他明白明绣的意思,因此也没有再像之前一般有话藏心里不问出口,反倒是也跟着大方的问了出来,这句话一问,他只觉得原本梗在自己心间,他原本以为不存在的那种不舒服,隐隐的受伤感,竟然开始不药而愈,心里变得更加轻松了起来。

“当时受过伤之后,我无意间发现一件十分古怪可怕的事情。”明绣抿了抿嘴唇,目光里带着温润:“受过伤不久,侥幸活下来之后,我和哥哥搬到了山里住,那时的山可不像现在这样,连条像样的路也没有,昏昏沉沉间,我做过一个古怪的梦,当时好似有人和我说过什么,只是醒来却又并得记不太真切的样子。”明绣用了当年和叶明俊说过的同样的借口,也是让这时代的人比较能相信的借口。

鬼神之说自古以来就有,可是真正能见到的,却是少之又少的人,像于舒艳那样,自已胡说八道行为异常,可以称之为鬼上身,而她这么说梦着神秘的人,又没做过什么古怪离经叛道的事,只要有足够的心理暗示,再加上面对的是她亲近的人,很难让人会将她与邪魔外道上头联想,反倒是极容易让人相信她是得了一番仙缘,当年的叶明俊,就是一样。

听她这么说,周临渊点了点头,那时他跟着还年幼的叶家兄妹回家时,这兄妹俩家里的情况也并不怎么样,虽然房子好一些,不过并不像现在这么精致,林子也不像如今这般,好似浑然天成的美景,房子外头除了一路简陋的小路,到处都还是杂草,那时的环境对于周临渊来说,无异于是十分恶劣,可如今想起来,除了怀念之外,还带着淡淡的温暖与欣喜,想到那时两人刚认识时的情景,那个警惕中带着气愤眼神的小姑娘,周临渊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时幸亏可赖上你们了,不然如今我去哪儿找这么合心意的妻子?”

难得听到周临渊直言这样的情话,明绣心里一甜,不过对于他的恭维却是厚着脸皮答应了下来,没有丝毫扭捏的地方,自然道:“那是当然”这世上能像她一般经历的人不多,可以说这全天下估计也就是于舒艳和她两人,如今于舒艳一死,她甚至可以说是当今独一无二的,周临渊能娶到她,确实是两人运气。明绣不客气的厚着脸皮将功劳全归到自己身上,这么一打岔,之前好不容易营造起来气氛顿时消失了个七七八八,只是这么一来,明绣心里的紧张与忐忑好歹是觉得消了些,说完笑,抿了抿嘴她才接着道:

“那时我无意中发现,我好像是跟这些植物们特别有缘。”说到自己心中这最大的两个秘密之一,明绣一直以为应该要死守住这秘密的,可如今对周临渊说了出来,却又并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困难,难道是因为他是自己除了叶明俊之外,最亲近信任的人的原因吗?明绣心里弄不明白,不过却有一种与心爱的人分享秘密的激动感,对面周临渊表情虽然镇定,不过眼睛里的光彩显示他心里想法也是差不多,明绣最后剩余的一丝不确定,在看到周临渊眼睛里的激动时,再没有多余的顾忌,语气轻快的道:

“当时我无意中发现了一笼草莓丛,当时我娘刚过世,我跟我哥哥又搬到山里头来住,平日吃的只不过是些野菜,那段时间天气冷,又刚下过一场大雨,我们两人没什么吃的,在看到那丛草莓时,我当时心里就惊喜,只是那上头草莓果子没几个,我无意中想道,要是这草莓,可是再多长一些就好了。”想到那时的情景,当天的惊喜害怕与骇然,好似现在还厉厉在目,连那一瞬间的头疼欲裂,到如今那滋味儿依旧是令明绣下意识的皱了下眉。

“当时不过是小孩子说句玩笑话,可是没想到,随之而来的,那草莓真正的开始开花结果,就像是得到了我的命令一般。”明绣脸色微白,在皎洁的月光下,光洁的脸蛋泛着淡淡的光泽,细腻的肤质在月光下更是显得莹白如玉,没有一丝血色,带着一种圣洁与光辉,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透出一丝悠远,带着神秘,配上她所说的话,让周临渊在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媳妇儿好似离自己很远,会离开他似的,下意识的就将明绣的手捉得紧了些。

明绣苦笑了下,其实她自己到如今也弄不明白,她的异能究竟是怎么来的?说是自己莫名其妙,被丢到这古代来的一个弥补吗?可是这东西容易是福是祸还很难说得清,再加上她在古代生活多年,有时自己也会怀疑,上辈子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她其实本来就是叶明绣,那些回忆,不过是她自己做了一场梦而已如果后来没有于舒艳的到来的话,那时的她甚至有时都会忘了自己其实并不属于这个时空。

那个异能虽然说在当年帮过她不少忙,只是也并不是白帮的,她也付出了代价,到如今,虽然她的身体外表看起来还算好,可是实际上如何,她却是搞不清楚,如果这些异能的使用是要付出自己生命精华的代价,那是不是可以理解她其实是已经早在前些年,就把自己的生命消耗了许多?明绣一想到这些,就有些茫然,看周临渊神色惊疑不定,一惯淡然冰冷的俊脸上罕见的露出紧张之色来,她不由扯了扯嘴角,安抚似的将头靠在他胸口处,接着说道:

“当时我年纪还小,看到这样的场景,被吓坏了,只是说来也奇怪,这些草莓听了我的话,快速的开花结果之后,原本之前受伤之后,做过的那个梦,我本来都已经忘了梦到过什么,可是从那时过后,那晚的梦却变得清晰无比了起来,我梦到过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拄着一柄紫金的拐杖,笑着看了我半晌,只说了一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就这么消失。”

明绣看周临渊表情有些愕然,心里说了句抱歉,却是不得不接着说下去:“那时我本来年纪小,再加上脑门又被撞过受了伤,应该说记不清事的,可是没想到原本已经模糊的记忆,在那一瞬间,却突然觉得清晰无比,那老人说过的话,笑着的表情,都像是历历在目。我那时才明白,那老人说过的话是什么。”明绣表情含着笑意,眼睛如水晶般清澈透明,带着盈盈浅笑,嘴角边两个小小的梨涡,已经成亲多年,孩子都快三岁了,她却像是根本没染上一丝痕迹般,眉眼间融合了清纯与柔媚,那熟悉的眉眼,看得周临渊更是无法自拨,心里柔意一波一波涌上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事情永远留在你心里,没人知道,那样对你才是安全的,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吗?”周临渊声音有些低沉,心里带着满满的感动与一丝哽咽,有被明绣全然接受与信赖的欣喜与激动,他这么多年来,对待明绣时,比当初要更好得多,心里时时刻刻都是将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舍得用唯一的儿子周瑞宁作诱饵钓出小冯氏这条鱼,却是舍不得明绣有任何的一点闪失,明明他以前并不信任这些鬼神之事,可是关系到明绣时,他却是不敢去赌,那丝对感情的小心翼翼,就算外表看起来强悍与果断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的男人,在面对妻子时,也同样化为绕指柔。

周临渊能感觉得到,明绣这些年来对待他越来越上心,虽然夫妻二人之间感情是好,可是他却是能感觉得到,在她心里有一块角落,他走不进去,所有他在看到明绣跟叶明俊之间眼神亲密无间的样子时,他会感到失落,会感到愤怒与吃醋,那种心上人有自己不为所知的一面,而别人却分享了她的秘密,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觉,令周临渊这么多年来,在感情上头,就从没踏实过,就算是两人之间已经是有了一个孩子。

如今明绣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和他说,这信任,已经不是一句简单的话就能形容,周临渊心里的欢喜溢于言表,只是却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来,目光更温柔了些,一把将明绣紧紧抱在怀里,线条尖细的下巴搁在她小巧的肩头上,目光有些暗墨:

“绣儿,这样的事情,你不应该说出来,就算是你信任我,可这样天大的事,你也该紧紧瞒着。”他声音透着些哽咽,以他的聪明,明绣说到这儿,他自然是猜出了什么,就算没等明绣证实,不过他心里已经隐隐知道,那些酿酒的葡萄,果然是因为她的原因,才会有那样独特的功效,周临渊心里欣喜而激动,他没想到,明绣信任他,真心爱他,连这样天大的事也愿意告诉他。

明绣苦笑了两声,知道周临渊心里只当自己是有这特殊功能罢了,不过她听了周临渊的话,对于他第一句不是因自己的特殊能力而惊喜欢呼,反倒是关心自己的安全时,心里仍旧是温暖无比,她伸出手轻轻围住周临渊的腰,细声在他耳边说道:

“那时我发现我这能力不但能使这些草莓丛在一瞬间开花结果,而且它们结出来的果,更加大,更加甜,就如同,”明绣停顿了一下,想要用一个周临渊能理解的意思表达出来,半晌之后才微微皱了下眉头,组织了语言道:“就如同将这些果子去芜存菁一样,好像是加入了许多神秘的力量,这些果子长得更好,而且经过我用这方法生长出来的东西,不但是吃的味道好了许多,连开的花,或者是其它,都长得更好。”因此,她当时催生出来的东西,不止是对人身体有好处,喝久了那葡萄酒有养生蓄命的功效,那些她做出来的化妆护肤品,所以效果才那般好,她用的材料这么简单,虽然说是纯天然的,可是加工只是简单而粗糙,效果却是比前世时的化妆护肤品不知道好到哪儿去了,也就是因为如此。

“那你拥有了这能力,就当真如,你梦中那老人所说的,有的后福?”周临渊在对于得到明绣的爱意与全心的信赖之后,狂喜褪去,脑子重新回恢了他以往的冷静与清明,从小出生在皇家,让周临渊对于一切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都抱着怀疑的态度,他相信有得必有失,要想平白无故得到一个好处,总得要自己付出代价才行,有可能是之前的努力布置,有可能是一些取舍。

最为关键的是,明绣之前说到她得了这特殊能力时,脸上的表情是淡淡的,并不像是狂喜得无法自制的样子,更何况,夫妻俩成亲多年,他从没见过明绣使用这特殊能力,他相信明绣并不是要防着他,如果以前周临渊对于妻子是不是全心全意爱自己,还有些不敢确定,如今明绣连这么隐秘的事都和他说了,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可如果明绣不是因为他的原因,所以才从不使这能力,那么,总归就是有原因,让她不能,或者是不敢去使用这方法了。周临渊一想到这些,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多年前才刚看到她时,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样子来,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表情有些冷肃:“这法子,是不是有一丝缺限?”

明绣听他这么一说,不由诧异的抬起头趴在他怀里看他,见周临渊皱着眉,满脸认真的样子,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到这里来,这样的事情,一般人就算刚听到,不是欣喜若狂,觉得发财了,谁还会冷静下来思考有没有什么坏处?就连当初她自已这个得到异能的当事人,也是激动欣喜的,从没想过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反倒是周临渊,竟然提了出来。明绣愣愣的看着他,半晌之后才道:

“你怎么知道?”

“天下没有白吃不用花钱的午膳。”周临渊听她这么说,不知是该觉得庆幸自己一下子猜中了事实,还是替她担忧还好,只是看她淡然的样子,心里不由有些着急:

“就是那些传说中的神仙方外之人,过着传说中的生活,不也同样要受法则规定制裁吗?”周临渊的意思,指的是大周朝自古以来流传的几个神话故事,内容大概与前世时明绣听到过的牛郎织女差不多,都是神仙与凡人相恋,可是最后结果不如人意,神仙虽好,可是有时却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被人制定了一系列的规则,就算拥有了漫长的生命,与悠长的岁月,可是却也是某些不得已的牺牲换来的,神仙都是如此,更何况凡人?

以前周临渊不太相信这些,不过自从之前于舒艳一事之后,他隐隐有怀疑,但是心里也只当于舒艳不过是个孤魂野鬼罢了,他身为大周皇太子,根本不惧妖邪,自古以来就有真龙天子有龙气护身一说,更何况他心里冷静果断,如钢铁般的意志,就算是宵小妖邪,也不能让他畏惧分毫,因此根本没将这鬼魂之事放在心上。

如果听明绣说了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才真正相信,世间之大,许多事情并不是他目前能看到的以为这样,刹那间,世间他以为原本只能止步于此的事情,没想到推开那道墙后,还有更明亮广阔的空间,周临渊有些失落,又有些滞然,原本以为他已经是站在世界顶端的天之骄子,可是到最后,他才发现自己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以前争来争去的东西,为了明绣放下之后,他还一直很不甘的东西,如今看来,也就只是那么一回事而已。

呆愣只是那一眨眼间的功夫,周临渊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如今最重要的却是明绣,他心里担忧,明绣所说的那个后果,古人常说,有得必有失,同样的人生,踩出另一条近路之后,总会有一条比较远的路会荒废,周临渊了解自己妻子的性格,她不是一个斤斤计较与钻牛角尖的人,如果连她都是这么表情,那证明事情肯定非同一般。

“你先告诉我,绣儿,你使用了这能力之后,是不是有什么后果,甚至,这后果,是伤害你身体的?我很担心,我想要你陪着我慢慢老去,除了陪着你相守到老,这辈子,我也别无所求。”周临渊目光中闪过一丝透彻,抓住明绣的手捧在脸边,轻轻呢喃了两句,到最后时,感觉到她指尖的温润,轻轻凑了嘴唇过去吻了两口。

明明说的不是动听的情话,可是却又比明绣听过的任何一句情话还要好听,有什么,比得上心里在意的那个人,说想要两人相互陪着活到老更好听的情话?明绣眼睛里泛起一丝水迹,微微眨了眨眼睛,将这丝水汽泛了回去,这才温柔的道:“没有什么,当时使用过这能力之后,总会昏睡上一段时间。”

她这么一说,周临渊很快想了起来:“就是当年,你有时总是会睡上大半天?”

明绣点了点头,看到周临渊的眉头很快皱了起来,那目光中的责备与不赞同,让明绣就像是在面对一个严厉的家长般,心里莫名的就觉得有些心虚了起来,嗫嗫道:“那时用过那特殊能力之后,总是觉得头疼欲裂…”她越说,周临渊的脸色就越难看,明绣声音渐渐小了起来,感觉到周临渊身上越来越冷的气场,以及紧抿的嘴唇,以及那双如冷星般的冰寒眼睛,更是觉得忐忑,连忙争辩道:“后来遇着郑爷爷,他教过我一道口诀之后,就很少再睡这么长时间了。”

“今天中午喝的那葡萄酒,是你当年用那什么能力弄出来的?”周临渊的语气里像是含着冰渣子,看得明绣更是心虚,听她这语气,以及看她表情,心里那丝不好的猜测,渐渐像是变成了现实,他脸色更是难看,黑沉得简直像是能拧出水来:“那破能力,不是对你身体有一些损害,而是非常伤害的吧?今儿那葡萄酒,不是因为年份长的原因,而是出自你的原因,葡萄的原因?”

明绣看他脸色不好看,语气也不好,连忙心虚的点了点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那葡萄其实的好,如今他们吃到身体里去的好,其实算是从她身上抽出来的,只是看周临渊的脸色,话到嘴边又不敢再说了,只是低低分辨:“那不是破能力…”那是异能,传说中的异能有些人就算是想有,那还没有呢,就算是有瑕疵的异能,可那也是异能

“那葡萄酒对我们身体有好处,而你用过能力之后,会昏睡,身体不佳,之前脸色苍白,如今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身上多长肉,之前怀元儿时,人家有身孕的人哪一个不是脑头大耳的?就你光长了肚子,身上仍是瘦骨伶仃,就是这么一个原因吧?”

第四百八十章 赌瘾

周临渊越想越是生气,看明绣目光左右游移,更是觉得心里堵着一口气,喘不上来咽不下去:“更有甚者,那葡萄酒,被我们喝进去的好处,其实是因为你的原因吧?你这古怪的能力,说不定就是一种转移的能力,把你身上的好处,转到这些葡萄身上,借此可以让别人吃下去,得到你的好”

周临渊越说越是火大,一开始本来是猜测,到后来时更是肯定了,看明绣的眼神,心虚得连眼睛也不敢看他,想到中午晚上时喝过的葡萄酒,那眉头就皱了起来。

明绣一开始本来觉得那异能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后来虽然发现不妥了,不过也没有怨天尤人,毕竟那能力她是有的,可是也能自由的去选择她用或者不用,更何况当初那能力给兄妹二人改善了生活,说起来怎么也算是帮助了她,不然当初来到古代,就算她是有满脑子的主意,可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时半会儿,要想像当初卖草莓一般那么快挣钱,却是不容易的。

如今周临渊说这能力其实并不是控制植物,只是一种转换的能力时,明绣心里暗暗赞同,转换二人用得好,虽然她不知道真实情况到底如何,不过照如今的情形看来,也差不多就是周临渊所说的那个样子,因此她也不分辨:

“如今我也弄不懂,只是应该差不多吧,所以到后来,我也没再用这些能力了。”

周临渊听她这么一讲,眉头更是皱得紧,一想到今日喝酒时的情形,他心里就隐隐有些不适,有一种众人都是在喝明绣血肉的感觉,口气略有些冷:“你今日午时就应该说那些酒也别拿出来喝了,以后你慢慢儿喝了,也算是缺什么补什么。”既然当初她这古怪的能力从她这抽走了东西,那么如今喝葡萄酒,应该也能补得回来,,周临渊抿了抿嘴唇,看明绣目光不赞同,表情淡淡的又叮嘱道:“就照我说的做,我不希望你有个什么好歹,到时我和元儿可怎么办?没娘的孩子,你也知道的,尤其是生在咱们家。”

明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不过仍旧是解释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葡萄酒已经拿出来了,父亲都已经知道,如果再藏着不让喝,爹娘他们心里肯定是会有疙瘩。”她看周临渊要开口,明绣连忙接着说道:“再说我又不爱喝这酒,偶尔少喝些还好,每日每顿的喝,那算什么了?更何况当年我们家情况不好,所以才常常用那古怪的能力,到了后来时,你看我什么时候再用过了?”

轻轻解释了几句,明绣看周临渊的脸色虽然不好,不过仍旧是忍着没开口,这才又笑了笑,靠他近了些:“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这几年我从没再用过那些能力,往后只要好好注意自个儿的身体,再加上郑爷爷给我的口诀,根本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临渊哥哥,我知道元儿如果没有娘亲,会过得不容易,不过我知道,如果他没有娘亲,你会待他更好。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为了你和元儿,不会好好注意自个儿的身子了?”

听明绣这么一说,周临渊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头,心里有些乱糟糟的,不过她那一句为了孩子和他,会好好保重自己的话,还是让他心里舒坦了许多,再加上如今这酒被隆盛帝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这个父亲是什么样的性子,周临渊是了解的,虽然说虎毒不食子,只是生在了皇家,许多事情就身不由已了,更何况明绣这模样也是真心不想再碰那能力,那酒确实后劲也大,不能让明绣每天多喝些就躺床上昏睡了,因此犹豫了一会儿,周临渊依旧是点了点头,心里打定主意,就算明知不可为,让隆盛帝等人放弃喝葡萄酒的想法,无异于虎口夺食,不过他仍旧是想尽力一试,就算是不能完全让他们不喝,可至少也要留一部份,完全是属于明绣才成。

远处的春华等,隔得老远,虽然听不清主子们是在说什么,可是却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妙,春华心里暗暗着急,太子夫妻一向感情和睦恩爱,她侍候在明绣身边几年,还没看到这二人红过脸,怎么今日偏偏有些不对劲儿了起来?

只是主子们的想法,她也不太敢去掺合,心里虽然担忧,不过仍旧是强忍着,直到不久之后,那二人估计是坐得够了,这才站起身来,说了要回去。春华等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和元本等人相互看了一眼时,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轻松之色。

明绣靠在周临渊怀里,两人今晚说了会儿话,她心里隐隐有一种二人之间更亲密的感觉。周临渊的手揽在她腰侧,带着占有性的意味,虽然他以前一向是个霸道的性子,不过如今好似给人的感觉对她的占有欲更强了许多一般,明绣张了张嘴,看到前呼后拥的元月等人时,没有再说话,任由周临渊揽自己更紧了些。

夫妻俩回了房,明绣脱了外头的斗蓬,坐到梳妆台前,春华一边替她解了头发,一头丝滑的乌黑秀发直直的垂到她臀部下,荡在她背后,明绣拿起木梳自个儿抓了一把长发到胸前,镜子里周临渊的目光与她如影随形,明绣不知怎么的,脸颊突然一烧,连忙别开了脸,努力忽视那双幽黑的眼眸,看着春华道:

“父亲他们还在玩儿?”

春华点了点头,也感觉到屋里奇怪的气氛,其它丫头早已经退了出去,之前沉默之后,春华想到之前这两人是不是吵架的问题,更觉得不自在,听明绣问话,连忙回答:

“主子他们还在玩着呢,不如奴婢等会儿瞧着去守一旁侍候,端些茶水点心等,以免玩到半夜,主子他们饿了,再唤陈二奶奶他们,却是不合适了。”

听到春华自动请缨,明绣点了点头,没想到隆盛帝他们突然接触扑克牌,也有这么大的赌瘾,不过想到反正如今正是休息的时候,就算是熬夜赌博,明日一早起来又没什么关系,因此也就点了点头,答应了,一边叮嘱道:“那你让人送些热水过来,你这会儿就过去吧,反正我这边没什么事儿了。”

一听到明绣这么吩咐,春华连忙清脆的答应了一声,脸颊上露出笑意来,她去照顾着隆盛帝那边是真的,不过也想着另外和元本他们再开一桌斗地主,明绣这边晚上睡觉时一向不太爱让人守夜,最多晚上时再有几个婆子轮流守在外头也就是了,她也知道这两位主子相处时,并不喜欢一旁有人守着,因此答应了一边,替明绣梳过头发,不多会儿功夫之后,外头有人抬了热水送进来,等一切收拾妥当了,春华这才进来笑道:

“夫人,那奴婢就先过去了,您早些休息,有什么事儿唤一声,外头有人守着,奴婢一会儿回来。”

“去吧,机会难得,你也难得玩耍一阵,反正我这儿没什么事儿的。”明绣温和说了一声,看一向稳重大方的春华笑吟吟的退了出去,顺便还拉上了房门,这才转头对周临渊笑道:

“临渊哥哥,他们都想玩儿,你还用不着这么早陪我回来,不如你也过去玩一会儿?”

“不用了!”周临渊摇了摇头,一边站起身来,走到明绣身边,替她理了理披散在她背后的秀发,镜子里倒印出一张如玉似俊美的脸庞来,那双幽黑深沉的眼睛深得像是有漩涡般,将人的目光吸引了进去,黄铜镜明亮而光亮,衬着屋子里的烛光,带出一种静谧之意,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传来虫鸣蛙叫,更是将这满室的清静衬托得如同只听见对方的呼吸一般。

明绣不知道怎么的,坐在梳妆台前,感觉到周临渊贴在自己背后,背脊不由自主的挺得笔直,看他挺拨的身影倒影在镜子中,将后头的烛光挡住了一大半,形成一片阴影,他的目光中带着特有的清冷之意,鼻梁处阴影一片,看不出情绪来,衬得一张薄唇更是线条分明,让人看得目不转睛。

“你,你挡住我光亮了。”明绣有些结结巴巴,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开始紧张了起来,她想推开周临渊站起身来,不过却觉得浑身发软,没有力气,连说这句话也费力无比,身子僵硬的挺直着,看镜子中周临渊的身子弯了下来,随着他的动作,镜子里渐渐更明亮了些,她只看到他身体越来越弯,脑袋已经快靠近自己脑袋了,甚至头顶能感觉到他的温热呼吸,明绣突然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

“瞧不清楚,现在能看得清楚了吗?”周临渊低垂着头,嘴唇轻轻在她头顶上吻了一口,鼻端闻到她发丝上淡淡的香气,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这才淡淡开口说话,感觉到手下明绣的身子一僵,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这才抬起头,看着镜子中她有些绯红的脸蛋,以及这懂乱的眼神,嘴角边拉开一个细小的弧度来:

“如果这样瞧不清,干脆这梳妆台上的灯也给点着了,那不是就瞧得清楚了?”一边说着,周临渊看明绣不住的点起头来,看她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周临渊并没有离开她身子半步,反倒是又贴她近了一些,感觉到明绣身子又僵硬了起来,他这才在梳妆台上摸索了半晌,明绣的后背紧贴在他胸口上,她往前仰了一些,周临渊的身子也就如影随行贴了上来,正当她有些恼火间,周临渊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拿到了”他说完,举起了手中的火折子,早已经往前探的身子折过头来朝明绣笑了笑,一边吹燃了上头的火丝,点了火之后,这才把宽阔的梳妆台上头的灯点燃了,套上了灯罩子,冲明绣说道:“我就记得这儿有一个火折子,之前还怕记错了呢。”

看他笑容清淡的样子,明绣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此时周临渊的身子紧紧贴在她身上,一小部份的重量压在了她背脊上头,将她压得快趴到了梳妆台上头,偏偏他像是没有察觉一般,还这么笑着同她说话,之前摸火折子的动作又慢又缓,让明绣心里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不过看他表情又不像,只是他的笑容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魅惑之意,俊美的脸庞微微一笑,吸引力自然因他的容貌而加倍,明绣头发大半被他压住,连转头也不行,只能别开眼珠子,有些羞恼:“你点了灯就赶紧站起来这梳妆台上,我都梳好头发了,也用不着点灯的。”

她说完,伸手推了推周临渊的胳膊,却看他压低身子,根本没有站起身的意思,明绣有些慌,只觉得身上沉重得像是压了大山一样,前头有梳妆台挡着,后头有周临渊压住,旁边他的身子挡住了一边去路,唯一一边被他有意无意的伸出手把她腰揽住,也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明绣又羞又窘,就算屋子里没有其它人,不过看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就觉得脸上莫名的开始烧起来。

“快起来啦,热水送过来一会儿,等下都快冷了”

说完,她又伸出手推了推周临渊的脸,自己并不敢转过头去看他,周临渊轻笑了一声,看她害羞的样子,忍不住将放在她腰间的手收得更紧了些,脸庞若有似无的更贴得她近了些,嘴唇轻轻在她细嫩光洁的脸蛋上游移,并不像是亲她的样子,可是嘴唇却实实的贴在了她脸上,看明绣要挣扎不挣扎,想躲又不好意思的模样,周临渊眼睛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动作更是放慢了些:

“反正天热,水冷一些也无妨,如果冷了,再送一桶也就是了。”他说话的呼吸轻轻拂在明绣脸上,将脸蛋上细小的绒毛吹动,带起一阵轻痒意,明绣头发被他压住,连转头的动作也不容易,幸好感觉到他只是将脸贴得自己近了一些,并没做其它的动作,稍稍放下了些心来。

周临渊看她脸上表情强作镇定的样子,可是脸颊上头却是悄悄浮起两朵红云,他靠得近了些,那热度便传了过来,周临渊脸上不由自主的带了笑意,连心里的忧愁都因这闺房之乐消退了几分,之前听到明绣说的话,本来心里担忧放不下,只是想逗逗她而已,如今看到明绣的表情,他眼睛里不由露出一丝亮光,动作虽然温柔,不过已经带了霸道之意,嘴唇游移时,看明绣强忍羞窘的样子,移到嘴唇边时,并没像之前般又移了开去,反倒嘴唇覆了上去,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明绣还没来得及惊呼,就已经被周临渊搂进了怀里,他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屋子里温度升了起来,外头一片蛐蛐清脆的叫声,夹杂着屋子里轻轻的轻泣声喘息,幸亏之前送过水之后,丫头侍人们都往吃饭的小楼那边行去了,如今还在聚众赌博,屋子里的细碎声响,也就被掩盖在了这一片虫儿和青蛙们的鸣叫声中。

云收雨歇,明绣懒洋洋的坐在周临渊身上,两人衣衫凌乱,她除了衣襟松开了些,裙子快垂到垂下,掩盖住一片绚丽之色,裙子下头的两条光裸的双腿,将周临渊结实的双腿掩盖得严实,一丝缝隙也看不到,两人身体紧密相连,周临渊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头,感觉到明绣软软的靠在自己怀里,身子柔弱无骨般,镜子里照出她迷离的眼神与微肿的红唇来,两人第一次在镜子面前欢好,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此时明绣还紧紧将他缚住,欢好之后,他不愿意离开,而明绣则是懒洋洋的没法动弹。

屋子里一片轻喘声,明绣半晌之后,才颤抖着回过气来,看到镜子中的情景,她脸蛋更红了些,挣扎着要站下地来,身下周临渊察觉到她的动作,原本搁在她腰间衣裳里头的手微微一紧,将她细腰搂得更紧了些,下巴搁在她肩上,一张俊美之极的脸庞上还带了情事之后的慵懒,在镜子里妖娆之气更是透了几分:

“要去哪儿?”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淡淡的沙哑,更是多出几分魅惑,明绣身子一软,好似想起了之前他疯狂的样子般,原本两人还紧密结合,如今她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就感觉到原本周临渊原本就没消退的热情,又更是比刚刚清楚了几分,她脸蛋一红,接着微微吃痛,身子不由自主的扭了两下,想挣脱开他的禁锢来,有些可怜兮兮的道:

“我想去沐浴,我满身大汗。”她说完,一双原本抓住自己裙摆的双手,颤抖着抬了起来,整个人被周临渊这因在他怀里,伸手拢了拢自己的头发,这个轻微的动作,两人都察觉到妙不可言的滋味儿,周临渊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接着忍受不住般,一双美丽之极的眼眸里少了平常的冰冷与淡漠,增添了几丝热度,双手捧在明绣腰间,轻松的抱着她身子上下滑动了两下,稍稍减褪了些心里的难忍之后,这才强忍着异样,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哪儿有汗了,指给我瞧瞧。”

说完,一边将原本放在她腰侧的双手放了开来,掀起了一旁快垂到地上的裙角,顺着光裸的小腿摸了进去,随着他的动作,手掌过处,明绣的腿间生出一串战栗,周临渊眼睛忍得发红,嘴里语气却更轻淡了些:“是哪儿?这腿上头确实是有些汗,可能是贴得我近了些,咱们分开一些,你就没这么热了。”说完,周临渊强忍住想要将她紧紧抱住的冲动,动作小心的果然将她腿分开了一些。

明绣欲哭无泪,浑身酸软,任由周临渊将她腿分得更开了一些,果然是离他腿远了些,可是却又更方便他的动作,那只伸进裙子里的手,还没来得及将他按住,就已经灵活异常的顺着腿心滑到了肚腹间,镜子里头倒影出两个抱着坐的人影来,她脸蛋焉红,神情迷蒙的被抱在周临渊身上,身上衣裳完整,越看,明绣越是羞窘,眼睛里蒙上一层水气来,那人却并没有因为她的羞怒,而将动作停了下来,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坚决,又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两人又胡天胡地闹了一通,明绣已经浑身酸软的趴在了梳妆台上头,隔得近了,镜子里露出一个脸庞嫣红的美丽女子影象来,瞧得清清楚楚,睫毛上还带着水迹,更衬得一张脸蛋清丽非常,眉眼间带着情事后的妩媚,一头秀丽的黑发湿了汗水,湿搭搭的缠在她脸庞脖子间,身上的衣裳半褪到腰间,胸前饱满而细嫩处被她压住,露出美好的半圆形状来,使身后的周临渊看得更是无可自拨,又狠狠折腾了明绣一回。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明绣眼神微眯的靠在周临渊半裸的胸口上,情事过后的他神情慵懒得如同一只饱餐之后的豹子,那漫不经心又满足的姿态,在镜子中呈现了出来,想到自己是被他饱餐的人,明绣脸蛋一红,忍不住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再惹他,两人静静的靠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周临渊的手轻轻在她光裸的上身游走,不时凑嘴唇过来轻轻在她肩头背脊轻啄。

两人温存了一阵子,周临渊这才站起身来,将明绣打横抱在怀里,两人相衬,明绣娇小的身子好似轻盈得如同羽毛般,镜子里暧昧的影像让明绣才刚看到时,就将脸埋进了周临渊怀里,只留了乌黑的后脑勺,以及那轻轻飘荡在半空的满头长发,明绣感觉到周临渊的得意,心里不满,感觉到脸蛋贴着的结实胸口,忍不住张嘴一口咬在了他胸膛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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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八十一章 厮磨

第四百八十一章 厮磨

周临渊轻笑了两声,随着她的动作,心里微微一荡,知道明绣是有些羞恼了,强忍住身体的异样,折腾了她几回,也不再惹她,身体满足之后,不由又想起之前的事情来,只是一时之间没想到有好的解决办法,唯有决定让郑老道以后多替明绣补补身子,希望能将以前的损失补回来。

两人胡闹一通,等到春华等人玩耍过后回来时,明绣早就已经洗漱过后躺在周临渊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日众人都起得晚了,明绣睡到日上三竿时才起,原本以为自己就算不是最晚的,也应该是很晚了,没想到她起床时,周临渊不仅是拿了本书靠在床边挨着她看得正入神,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满室的阳光,给屋子增添了几丝静谧。

“醒了?”明绣只是呼吸微微起了变化,就被一旁的周临渊察觉,转过头时,那俊美之极的人如玉似的光洁脸上还了淡淡的笑意,从窗口洒进来的阳光带着森林里绿叶的清新气息,像是将他脸上一惯结着的凝冰都融化了些,明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撑起酸腰无比的身子时,才想起这人昨日干了什么好事,脸上一下子蒙上了层红晕,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只是配着她醉红的脸颊,这一眼瞪起来怎么也像是打情骂俏的模样。

周临渊含着笑,知道妻子是有些恼了,连忙放了书本扶她坐了起来,看她脸蛋红彤彤的模样,越看心里越是爱,不过嘴上却没说出来,看她半撑起身子,昨晚他草草替她拢上的衣裳领口斜了开来,露出一方如凝脂般的雪白肌肤来,在阳光下白得有些耀眼,周临渊目光一沉,表情漫不经心的拿了毯子替她搭在肩头上,将露出来的肌肤挡严了,这才问道:

“饿了没?我去替你拧帕子擦把脸,把头发梳了,饭厅里还留了包子。”他说完,一只手撑着明绣的腰,帮她坐了靠在床头上,这才转过身,拧了把帕子过来,递给她。帕子凉凉的,显然水早就已经冷了,不过此时正值夏季,因此明绣也不在意,正好用这冰凉刺激一下,就着帕子先抹了把脸,这才感觉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好了些,看周临渊时脸蛋还有些微红:

“我侍候你梳洗不是一样的?反正我又不是没有侍候过你。”说这话时,周临渊俯身过来,在她脸蛋上微微亲了一口,刚刚洗过的脸上还带了水气,这一口下去皮肤更是滑嫩得如同豆腐一般。明绣听他说话,明明他表情是认真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听出一丝不对劲儿来,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昨晚,脸颊一下子就烧得通红,连耳根都有些发烫了,连忙推了他一把:“这女孩子家的事情,你又怎么懂,你赶紧让春华过来啦”

“我怎么就不懂了?”周临渊坐直了身子,并没像以前一般,明绣这么说时,就一言不发乖乖的让了开去,不知是不是昨晚明绣难得的坦白了一回,他心里的那丝不确定感褪了去,如今变得倒是有些像第一次明绣见他时那样的赖皮起来:“说不准我侍候你,可比春华来得要贴心多了。”一边说着,他一边伸了手过来,含着笑摸了摸明绣的脑袋,并眨了眨眼睛。

明绣愣了愣,见他这模样,也突然点了点头,不再同他客气,只是指挥道:“那好吧,既然临渊哥哥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想享受一回,今天早晨,说不得春华还真能休息一回。”明绣说着,一边伸了手出来,冲周临渊仰了仰下巴,骄傲道:“我现在要热水沐浴,帮我将衣裳找出来”

她故意作出趾高气昂的样子,到最后时自己绷不住笑了起来,周临渊看她俏皮的样子,淡淡一笑,答应了一声,先是出去吩咐了几句,然后这才回来开始在她衣柜里头翻找了起来。里头的衣裳就算主人不在,没人穿,也不时有人隔两天便将衣裳拿出去浆洗,因此一打开衣柜,一股洗衣草的清香味儿就传了过来,周临渊找了找,从衣柜里头的格子里取了专门放肚兜等贴身衣物的地方,取了件翠绿色的兜衣出来,转头冲明绣笑了笑:

“我替你找贴身的衣裳最拿手了,这件怎么样?衬着你的肤色也是极好的,不如就穿这件如何?”

明绣听他意有所指,又羞又怒,知道他是故意想逗自己,强忍住心里的羞涩,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同他对着来:“我偏不喜欢这件,给我找那件淡黄色的来。”她对自己放在家里的衣裳还真没什么印象了,不过这件淡黄色的却是印象深一些,那是嫁人之后她头一回回家时,周临渊每回都有撕毁她衣裳的恶习,因此她特意让人缝制了一件同以往完全不相同的样式简单大方些的亵衣出来,当初走时因这东西款式简单,又没绣花等,不算是多贵重的,除了面料用的好一些,根本算不得什么,再加上她想着以后有可能回来时还可以再穿,走时就没打包带走,如今听周临渊调笑,她才想了起来。

“淡黄色?”周临渊听她这么说,也没争辩,想到明绣如象牙般的肌肤,就算是穿了淡黄色,衬着那皮肤明亮白皙,也别有一番滋味儿,因此也没有再坚持,将手里的肚兜又放了回去,一边重新在柜子里头找了找,这才抬头望着明绣道:“这里头没有淡黄色的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一抓,就将柜子里头五彩缤纷的肚兜以及内裤给全抓了出来,许多款式还是明绣青春期时,刚刚身体发育,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体,而仿着现代时的内衣制作的东西,周临渊还是第一次观察妻子的衣柜,这么一看,险些血脉贲张,鼻血也差点儿流了出来,手指捏起一件淡紫色的内衣,眼睛里不住放光:

“这是什么款式的肚兜儿?你怎么没穿给我瞧过?”他一边说着,一边抱怨的将这内衣拿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越看越是新奇,甚至目光好几次忍耐不住溜到了明绣身上,越看眼神越深邃,显然心里已经在猜想起她穿起这件衣裳时是什么样子,一边想着,一边鼻血就快要喷了出来,周临渊连忙深呼了一口气,内力在身体里流转了好几圈,勉强压下内心的冲动,这才果断吩咐道:“穿这件,今日晚上穿这个给我看”说完,好似有些忍耐不住般,连忙就拿着这件内衣向明绣走了过去,要往她身上比划。

明绣看他捏着自己的贴身衣物,又羞又窘,这件内衣其实并不算多么暴露,比起现代时的各种款式内衣来说,这只能算是最保守的了,只是用淡紫色的丝绸仿着前世时最普通的款式做成,没有性感的雷丝,也没有各种花式,一切都为了穿着舒服为主,上头绣了些清秀的小花,她身体刚刚发育时,还多亏了这些内衣保护,到如今胸型长得没差到哪儿去,没嫁人前她倒是常穿,嫁了人之后为了不惊世骇俗,她都没再碰过,只是当年的内衣还没扔,如今被周临渊瞧见,明绣脸孔红得险些滴出血来,身子往他身上扑,手一伸就想将内衣抢回来:

“还我”

这古代的男人平日就算是见过女人,可也是见到的包得密不透风的女人,除了露出一颗头之外,连小手也笼进了袖口里,平日夫妻之间就算亲密,也大多不会亲密到哪儿去,就算关上房门之后闺房之乐有花样,可那也不如现代时的种种多,周临渊也算是见多识广,这内衣在现代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但周临渊一见,却是忍不住垂涎三尺,拉着明绣就开始闹腾了开来:“今日就穿这件,晚上穿给我看。”

明绣没理他,任他在耳边不停念叨着,一开始的羞怯过后,她反倒大方的在自己内衣裤里头开始翻找起之前无意中想起来的淡黄色肚兜来,她越找脸色越是黑沉,这堆柔软的贴身衣物里头,淡紫色翠绿粉红月白等各种颜色都有,唯独她记得的那件淡黄色的内衣不见踪影,平日对这些贴身衣物,明绣还真没在意过,毕竟以前本来家里也不算穷,她一向不会亏待自己,嫁了周临渊之后吃穿用度更是有例,四季衣裳不管穿不穿得完都有特制,更何况太子府里她当家,周临渊又爱她,常常她穿不完之外还会多让人给她栽制,贴身衣物更是少不了,专门找出来,半柜子是有的。

要是其它的,明绣不一定记得,可偏偏这件淡黄色的她就是最有印象,如今翻找了半天没看到,明绣的俏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没有得到她的允许,就算是下人们过来收拾时,也不会无意中给扔到了,如果只是扔掉了,她就算心里对这些下人自作主张有气,可还不会像现在一样火大,她怕的是有人趁她不在家时,悄悄动了她的贴身衣物

明绣不由自主的想到前两天晚上时,隆盛帝等人回来的第一天,大家喝醉了,当时诺大的院子,连个烧水侍候人的下人都找不到,明明她当初还吩咐让这些人在下头候着,可是转头间人家就当她的话是耳旁风,完全没放在心上,她当时生过气,不过昨日时为了那扑克牌等事情一时间她没能想得起来,如今内衣不见了,她很难不将自己的心思往那家里头的下人身上联想过去。

“怎么了?”周临渊看她好端端的,脸色突然就难看了起来,也少了调笑的心思,一只手死死将那件淡紫色的内衣抓在手里,眼睛里衣裳里头转了几圈,原本还想伸手去捞,不过看到明绣的脸色,不由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摸了摸她还披散在肩后的长发,亲了亲她额头,温柔的开口问道。

“我那件淡黄色的肚兜不见了。”明绣皱了皱眉,光洁的额头饱满而又圆润,秀气的眉头紧紧颦了起来,一双眼睛里露出点点冷光,看周临渊有些不解的样子,她这才有些生气的解释道:“我在想是不是有人进我房间来动过东西。”

“一件肚兜,丢了就丢了,以后不穿那个,穿这种给我瞧,以后就穿这个”周临渊见她说的只是一件小事,不由松了口气,将她搂进怀里,一边还拿了自己死捏在手上没放手的内衣在她面前晃了晃,语气里带了丝沙哑,眼神有些火热。

“别闹了”明绣看到自己的内衣在眼前晃荡,脸孔不由一红,伸手要去夺,去看那内衣在半空中晃了一圈,又被周临渊收了回去,她一手扑了个空,不由瞪了周临渊一眼,表情有些郁闷:“不是肚兜的事情这肚兜我又不缺,我是在想,有人进了我房间,在趁我没在家时,动过我屋子里的东西。”

明绣越想越是有些火大,这些贴身衣物一向是私密无比的,就算是下人们过来拿衣裳浆洗,也应该是固定的一个让这管理宅子的陈大娘等相信的人过来做才是,毕竟不管是闺女还是已经嫁为人妇的她,如果内衣真的流传在外头,不止是她心里不舒服,而且对她名声绝对是无损。更让明绣心里恶心的是,她怕那件肚兜是被人拿去穿了,也不知道那人是只拿了一件肚兜回去偷着穿,或者是其它目的,或者只是纯想拿她东西,可这屋子里的衣裳东西等,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碰过。

一想到面前的这堆内衣内裤有可能被人穿过,明绣心里怎么也舒适不了,心里一股火气腾的就升了起来,仔细的检查了好几遍内衣裤,选了自己等下梳洗之后要穿的,仔细瞧了好几遍,没瞧出什么端倪,不过心里总归是有些不适,她越是胡思乱想,俏丽的脸孔就越是有些阴沉了起来。

周临渊看在眼里,听到她的话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之后,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下人们敢这么做?”奴大欺主的事情他生在宫中,不是没有瞧见过。不过自从年纪渐长,从宫里头搬出来,掌了实权之后,就渐渐少有敢当他面违逆的人,一般不管是下属或者是太子府里的人,哪个对他都是服服帖帖的,更何况明绣这府里头的丫头下人,除了一些是明绣自个儿选的之外,还有些是他从太子府里挑了人,亲自给送过来一部份,如果真出了像明绣说的这事儿,不但是他心里怒,而且媳妇儿也要生气,他更是脸面受损了。

一念及此,周临渊的脸色也就跟着沉了下来,少了之前调笑的轻松,一边将内衣捏在手里把玩了半晌,冷静了片刻,这才道:“你先洗漱了,这事儿等会儿找人查清了。”

明绣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外头已经传来有人之前依了周临渊命令送热水过来的声音,匆匆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了睡觉时间长的绵软之后,明绣裹着大布巾出来时,看到床上已经摆了崭新的内衣裤,她惊愕片刻,周临渊像是明白她的意思般,淡笑着解释道:

“我让春华送过来的。”简而言之,就是这些内衣都是新制的,应该是春华从太子府里头带出来的,明绣感动他的体贴,也感念春华的细心,只是一想到周临渊去找人要她的内衣,这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别扭呢?她没来是及说话,周临渊已经站起了身来,将她头上固定头发的钗子取了下来,湿漉漉的头发一下子就散了下来,他顺手抽了明绣包裹着身子的大布巾,将湿发给包住。

明绣尖叫了一声,原本裹住身子的布巾被人扯开,她一下子就变得光裸着站在周临渊面前,没个遮拦物,两只纤足在地上跳了跳,脸蛋一下子爆红,要挣扎着跳上床用毯子将身子挡住,不过腰间已经有一条手臂将她紧紧固定住,没能让她得逞,明绣又羞又怒,还没来得及开口斥责,周临渊的声音已经带了笑意又含着忍耐道:

“今日都说了让我侍候,自然要让我一力作主才是”

“…”明绣哑口无言,想到自己之前有意为难他,随口说说来和他开玩笑的话,没想到这时就被他拿住了话柄,她张了张嘴,下意识的伸手将自己胸口环住,可惜能挡的始终是小部份,*光外泄,周临渊眼眸目光晦暗莫名,炙暗交织了许久,这才强迫自己脸上表情看起来若无其事了些,并没像明绣想像中般动手动脚,反倒拿了放在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内衣,将她锁在怀里如同小孩子一般,略有些笨手笨脚的替她穿戴。

动作间两人难免肌肤相亲,他手掌不时滑过明绣光裸的肌肤,带起一串串细小的寒粟,明绣又羞又窘,不过好在周临渊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穿戴过程虽然漫长了些,可好歹明绣有意配合不敢挣扎,深怕引起他不顾一切的性子,总算是穿上了。

接下来是着内裳以及外裳,收拾妥当之后,周临渊这才抱了明绣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头,将她头上裹着头发的布巾取了下来,耐心的将头发擦得半干了,镜子里印出他抿着嘴唇,满脸认真的神情,原本俊美的脸孔,因认真的神色,而多了丝难以言喻的魅力,明绣看得发呆,不经意间,两人目光在镜子里相碰撞,看到周临渊幽黑的眼神,明绣一下子想到昨晚时的胡闹脸孔一下子红了起来,将脸别了开去。

周临渊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动作轻柔的替她将头发擦得半干了,再拿了梳子轻轻替她理顺了长发,一边手上使了内力,不多时,那头漂亮的青丝水气被烘干,少了水气的涩,顺滑清柔了起来,等头发全干之后,周临渊这才拿了钗子,替明绣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这个活儿他以前也是干过的,如今挽起来虽然不如春华给挽得那般变化多样精致漂亮,可好歹也没差到哪儿去,更何况由他亲手绾的头发,与春华梳头,那意义自然不同。

明绣抿嘴笑了笑,满意的抚了抚自己的鬓发,冲镜子里的人微微一笑,露出两个若隐若现的小梨涡了,这才看周临渊从妆枢里头取了朵配她今日穿的衣裳绣花颜色相同的淡粉色绢花儿来,簪到了她头上。原本这大团的花瞧起来很是有些俗丽,不过她并没再戴其它首饰,只着了一朵绢花,看起来衬得一张脸更精致小巧不说,而且在如云似的乌发上,原本俗气的绢花,却是难得显得大方清丽起来。

两人说说笑笑的明绣收拾打扮完,因在自己家里头,不像京中时那么多规矩,她也没有涂脂抹粉,只是简简单单如清水出芙蓉似的干净样子,等推开门时,才看到春华等早已经等在了外头,显然已经等了有一阵功夫,只是春华等人脸上还带着疲倦之意,白净的脸孔下头两方青影,明绣看得好笑,忍不住问道:

“你们怎么一个个都瞧着像没睡醒的样子?”她说完时,看到有个小丫头还侧了身子转过去,动作快速的掩住嘴打了个哈欠,她虽然自以为行为已经避开人耳目了,不过仍旧是被明绣瞧在眼里,连她眼睛里头因为打哈欠而迅速蔓延开来的眼泪,也被明绣看得清楚,不由忍了笑说道:“看你们一个个的,眼睛都黑了一圈,也不知道昨夜在忙些什么。”说完这话,她突然想起这话像是在说自己一般,不由脸颊一红,连忙转了脸到别处去。

“夫人怎么没戴珥珰?”问完,才像听到明绣问的话,忍下了想打哈欠的冲动,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回答道:“昨日奴婢们玩耍得晚了,回房时都已经快寅时了。”说完,春华好似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荒唐了,白净的脸庞浮现出一丝红晕来,连忙讨好似的冲明绣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道:“奴婢之前去瞧过了,厅里还留着早饭,这会儿虽然快午时了,只是主子他们还没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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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泪奔。。。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二章 不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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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 不满(一)

虽然早就知道时辰应该已经不早了,不过明绣听到春华说已经快午时时,仍旧忍不住瞪了周临渊一眼,两人在房间里斯磨这一阵,再加上她起得又晚,幸亏昨夜春华他们打牌玩耍得暗了,她才没引人注意,不然丢脸可真是丢到家了。明绣一想到这些,不由松了一口气,看到春华有些窘迫的样子,也难得没有开口调笑她,只是点了点头,一行人这才下了楼,往吃饭的小楼方向走去。

大厅里,因临近午时的原因,陈二媳妇等已经忙碌的在下头准备烧火做饭,明绣过去时,竟然难得的看到陈大娘等人也坐在里头,看到明绣一行时,陈大娘等人连忙站起来招呼了一声,因大家都睡了懒觉没起的原因,也并没觉得明绣起来得晚有多么困难,李木匠夫妻俩脸上都精神奕奕,红光满面的样子,看到明绣夫妻进来时,不由冲他们笑道:

“绣儿,你们这么早就起来了?”

明绣听到李木匠这么一说,嘴角不由抽了抽,这会儿都太阳正当中午了,还早?她拉着周临渊快走了两步,坐到了李木匠夫妻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头,这才笑着说道:

“李爷爷,你们什么时候醒来的啊?”

“快今儿凌晨时才起来,人老了,这本来还不太好睡,没想到前日时喝了那葡萄酒,一下子竟然睡了一天多,而且睡了这么久醒来还没有软绵绵的感觉,倒像是年轻了几岁般。”李木匠抖了抖自己的烟袋子,看到明绣等人都在厅里时,忍了没有将里烟杆里头的烟丝给点燃,这才笑着说道。

旁边陈大娘也是满脸笑意的样子,明绣也笑着接了几句,陈二媳妇等人已经煎了壶茶,放到了明绣夫妻面前,这茶水并不是明绣之前自己作的***茶,而是用乡下特有的一种类似决明子样的小果子,炒熟之后再放了些芝麻等再翻炒,然后用热水冲泡,喝进嘴里不但解渴,而且有一股天然果子炒了之后特有的香味儿,有别于***茶,很是另有一番滋味儿,明绣喝了好几口,自个儿拿了紫砂壶续杯,这才笑着道:

“陈二嫂的手艺就是好,这茶闻着香,喝着更香。”

陈二媳妇听了她这夸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不过眼睛里却是染上了得意又欢喜的笑意来,显然明绣的夸奖很是让她心里舒畅。陈大娘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神色来,偏偏嘴里还是说道:“那算啥,绣儿你也别净夸了她,我这媳妇儿也就会些灶上的功夫而已。”虽然说是谦虚,不过眼睛里也露出得色来。

几人说了阵话,无意间李木匠说起了周瑞宁,明绣起来这么久,才突然想起儿子来,问过之后才知道他醒来后得知自己在睡觉,也没打扰了她,直接和镇南王家的小孙子在园子里玩耍去了,旁边有元本陪着,明绣这才松了口气,大厅里安静了些,侍候的下人们也跟着远远的站在门口处,明绣看了笑意吟吟的陈大娘一眼,想到之前肚兜的事情,眼神微微一动,开口问道:“大娘,我屋子里是谁给平日清洗打扫呢?”

她这话一问,陈大娘不由愣了愣,站在陈大娘身边,年纪约摸三四十岁许的妇人呆了一下,脸上露出惶恐之色来,下意识的就看了陈大娘一眼。她站在陈大娘身旁不远处,这眼神不单是被陈大娘清楚的瞧见,连明绣也看在眼里,眉头由微微皱了皱,眼光就落到了这妇人身上。

被明绣这么一看,那妇人脸上露出慌乱之色来,没等陈大娘回话,就有些慌张道:

“叶姑娘,您的房间平素是我打扫的,衣裳被套等也是我清洗的,不知道姑娘…”她这么一回话,明绣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妇人瞧起来就不太像是之前周临渊送过来的人,周临渊以前送到她家的下人,大多都是训练有素的,不止是说话还是这没等主子问她话就回答的行为,都不太像是从京里直接过来的。

而如果她不是从京里来的,其余在叶家里做事的下人,大多都是陈大娘找来帮忙的人,明绣眉头皱了皱,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成,而那妇人一回答之后看明绣没说话,更是慌乱了些,下意识的就伸手抓住了陈大娘的衣角:“亲家,我难道做错了?”

听她这么一唤,陈大娘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来,看着明绣,有些说不出话来,李木匠皱着眉头,凝神看了陈大娘一眼,却是无声的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转开了头去,只是脸上神色有些尴尬又有些沉重。陈大娘一看丈夫这样子,心里就有些发慌,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明绣今日唱的是哪一出。

她这个亲家还算是老实巴交,又一向做事还算勤快,跟她也算是合得来,一个实诚人儿,是家里老四媳妇儿的娘亲,老四媳妇儿家里虽然不穷,不过如今比起陈家来说,显然不是一个档次,这四儿媳妇的娘家得知她住在叶家里,就求了过来意思是想过来帮工,挣点钱,顺便一家人也想搬了过来。

明绣没在家时,叶家基本都是由她作主了,陈大娘和李木匠虽然是半路夫妻,不过李木匠对她一向好,万事也都听她的,这事儿他虽然有些不赞同,不过陈大娘好说歹说,再加上对方又是亲家,求过来又不是白吃白喝,反正明绣家里也需要些下人帮着打扫,顺便这亲家等人住过来,还能陪着陈大娘说些话儿。

最为主要的是,他虽然和陈大娘成亲许久,不过这求情的是陈老四的媳妇儿,陈家兄弟几个孩子对他虽然恭敬,不过他这后爹总不好去对他们的事多说多管什么,更何况陈大娘都已经答应人家了,李木匠犹豫了许多,终于是没能拗得过陈大娘,最后同意了。

陈大娘平日里对这亲家一家子,也算是关照,安排她们一家算是最轻松的活儿了,平日里这妇人只是打扫明绣的小楼,以及浆洗她的衣物而已,两三日才忙一回,一次也不过忙个两三时辰,其余时候可是自已安排,比起以往种田整天忙死忙活来说,可是幸福得多了。更何况在这儿又管吃管住,吃的还比家里头好,一切有主人报账,住得久了,这妇人一家子更是不愿意离开。

此时明绣突然提起这事儿,神情还有些不像是说笑或者是要夸奖她的样子,这妇人虽然见识少了些,可是并不傻,这叶姑娘要是觉得她做得好了,绝不可能是这副模样,想了想自己这两年来住在叶家的情形,她倒是真有些心虚了起来,也不敢去问明绣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又不想离了叶家,因此只有找陈大娘求情。

“亲家,你看这…这事儿…”

陈大娘表情有些尴尬,之前的笑意很快凝结了起来,李木匠沉默半晌,看明绣表情沉静,可是却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知道她为难,老头子不由抖了抖手上的烟袋子,脸上一下子就黑沉了下来,半晌之后才开口道:

“我们不过都是绣儿的下人,蒙她不嫌弃,如今替她打理家里头的事儿,做下人的,就得做好本份,平日帮着绣儿管些事儿,今日绣儿自己在家,少不得这些事情要自己处理了。”

“李爷爷。”明绣看了他一眼,见李木匠脸上带着慈祥之色,冲她点了点头,目光里带了点点温和之意。李木匠这话将他们摆放到了下人的位置,是为了让明绣处理起事情来不会感到为难,而方便一些,只是明绣心里本来没将他们当作下人,如今听他这么一说,虽然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仍旧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看了李木匠一眼,却看旁边陈大娘脸上神色一阵青一阵红,脸上的神色尴尬,可是目光里却有掩饰不住的不满之色。

陈大娘心里是真心不高兴了,她觉得明绣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们一家又没占明绣什么便宜,就算是住在了她家里头,可哪一回明绣回来他们一家人不是赶紧上前照顾招呼着了?更何况明绣都说了平日将她当作自家人一般,自家人哪里有计较这么多的?她是照顾了亲家一家,平日在亲家等人面前也很有面子,可如今李木匠这么一说,却是让她平素里在这些下人里头的优越感给打碎了。

只是这时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也觉得可能自己亲家做了什么事不妥当了,毕竟明绣的性子她也了解,可是陈大娘却觉得明绣当面这么问,却是有些不给她脸面了,亏她平日还真信了她的话,将她当作了闺女一般,每回一回来,哪一回不是精心照顾着,深怕亏待了他们?

陈大娘沉默不语,明绣看着李木匠冷静的眼神,以及这老俩夫妻之间连眼神都不看对方一眼的情景,不由叹了口气。她心里对于有人进她房间,没经她允许就处置了她东西,甚至可能是拿了她东西一事有些不高兴,只是她一开始没想过会让这两夫妻心里起了矛盾,明绣犹豫了一阵,身旁周临渊却是轻轻捏了她手掌一下,毕竟这是明绣家里,这也算是她的家务事,周临渊也没插嘴太多,只是轻轻捏了她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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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不满(二)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不满(二)

李木匠看明绣没说话,心里知道她多少感觉为难,不由叹了口气,沉默半晌之后,没有转头看妻子一眼,反倒是抬头对着明绣笑道:“绣儿,如果李爷爷做错了什么事儿,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要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毕竟李爷爷年纪一大把了,有时候头脑不灵活,做错了事儿,你要是不说,以后说不定我还能再做错,你要直接说出来,让李爷爷改正了,往后少犯错,那李爷爷可还真要谢谢你喽”

他这话一说完,陈大娘忍不住就心里不满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暗自觉得这老头子年纪大是当真糊涂了,明绣从没将他们当作过下人,他这么说不是自己丢份子么?更何况明绣兄妹不住家里,他们平日在家里就跟主子老爷没什么区别,他这么说了,往后下人们还怎么看他们?明绣他们呆不了多久就要走,往后这些下人们背地里估计可得嘲笑他们了。

一想到这些,陈大娘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以往她在陈家村时,是被人嘲笑惯了,可是这些年在叶家过了好几年衣食无缺,银钱不愁,身边又有人侍候听她话的日子,要是让她再回到以前一般,甭说她愿不愿意,就是这心里也受不了。

周临渊的支持以及李木匠的表态,再加上明绣起床时心里的不舒坦,在此时却是决定不委屈自己说出来,毕竟她不愿意将这事儿咽回肚子里,往后要是再发生这事儿,她顾忌陈大娘等人的颜面,人家可会觉得她是好欺负,再发生这样的事儿,她连自个儿的家里,估计也不敢放松心情了。

这么一想,明绣也就定了定神,看了一眼陈大娘身旁站着那手足无措表情不安的妇人,转头冲李木匠微微一笑:“李爷爷这么说,那我也不见外了。”她说完,顿了顿,目光又重新放回那妇人身上,那妇人呆了一呆,下意识的就将身子往陈大娘身后缩了缩,陈大娘看自己亲家不自在的样子,又觉得明绣有些咄咄逼人,想到还在厨房里头忙着做饭招待明绣夫妻以及她公婆等人的二儿媳妇,心里突然觉得不舒服了起来:

“绣儿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老头子说得对,我们不过是下人而已,还是要听你的教训。”她一边说着,也没等明绣答话,转头就冲厨房里喊道:“老2家的,你赶紧也出来听着,看绣儿有什么吩咐,先别忙和着了。”那厨房里头答应了一声,好像是灶上有事儿忙着,得忙完手边的事儿才出来,陈大娘只觉得颜面无存,这边明绣逼着不给她脸面,那头连儿媳妇也唤不动了,当下脸孔涨得通红,连忙冲屋里喊道:

“你还不赶紧出来老婆子是唤不动你了还是怎么的?做事一天到晚拖拖拉拉,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替我们家汉文瞧上了你这么一个慢吞性子的妇人。”

她这话说得有些重了,陈二媳妇敢不敢再耽搁,出来时手上还滴着水,脸上露出委屈之色,连眼睛都有些红了,看到厅里的人时,却强作镇定的样子,双手在围裙上头擦了擦,勉强笑着说道:“娘您唤我是有什么事儿?媳妇儿刚刚正…”

“好了好好”陈大娘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语气有些怨气冲冲道:“绣儿姑娘有事儿吩咐,你只管听好了,记在心里头就是,哪里来那么多的话说不完?一天到晚你不说话,嘴巴难道是会流尸水了不成?”

明绣冷眼旁观陈大娘开始冲着陈二媳妇身上发火,心里也跟着有些不舒服了起来,她自问对陈家人算是仁致义尽,对陈家人也从没当过外人一般,如今陈大娘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儿,她还没开口说话,就开始闹出这么一副作势,也不知道是给谁看的?她心里不舒服,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嫁给周临渊这么多年,太子妃的气势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周围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陈二媳妇眼角还挂着水迹,看了面色冷然的明绣一眼,也不敢答声,连刚刚正大声喝斥的陈大娘,也焉了下来,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不过好在冲儿媳妇发过火之后,之前的憋屈感少了些。

“既然陈大娘要二嫂子来听着,那就听着吧”明绣淡淡的说道,借着陈大娘之前的话,干脆也就开门见山了起来。也怪她之前公私实在没有分得太清楚,以致如今不但是让陈大娘心里在不爽了,而她心里也不舒服,如今正好借着这机会,说个清楚明白,那也是不错,如果往后能好好相处,那自然是最好,如果实在不能,她就算不勉强,可也没必要在自己的家里也过得如此憋屈。

陈大娘本来心里不舒服,听明绣这么一说,更是觉得一口气憋在了胸口,气得直欲吐血,身子轻轻颤抖了起来,看着明绣淡淡的脸色,她更是觉得心里火气跟着涌了上来,强忍住了心里的怒气,脸上铁青一片,强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