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镜恭敬答:“是,我会去安排。”

南宫九磨牙霍霍,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可有谁关心北堂镜的感受?亏她能受得住这样的噩耗。

浮云山庄28、祸乱三生池

好歹是大户人家,去庙里上香还神要讲点排场。比如唐伯虎第一次遇见秋香的时候,唐府那排场绝对够大。

南宫九趴在桌边,层层包裹的白纱露出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斜斜打量着屋子里忙碌的人们。眼角余光瞥见一只摇着扇子的水红身影,撅嘴,扭头不看他。西门飘雪径自进了屋,向北堂镜走去,低声说:“凌芯那里还需要照顾,大哥交代由我陪同夫人和老夫人下山去还神。”

“其实并不远,不用劳烦西门三少。”

“既然大哥有交代,我当然要尽心帮忙。”

北堂镜微微一笑,颔首道:“多谢三少了。”

方才还一本正经的西门飘雪,转个身,竟然龇牙咧嘴笑了,笑得傻兮兮。懒懒趴在桌上的南宫九受了刺激一样弹了起来,直觉告诉她,他有阴谋,绝对的!

沐浴之后,南宫九在镜台前照来照去,觉得这疹子没有好转,反而更红了,整个脸被打肿了一样,于是悲悲戚戚嚷嚷开了。北堂镜被她闹的不行,蹙眉道:“这才几天啊?你别急,这种疹子大概要两个月才好。”

“两…两个月…”南宫九完全蔫了,直接把镜子放倒,两个月以后再看好了。

北堂镜靠着床边抱膝而坐,脸色麻木。南宫九凑过去挨着她坐,嘟着嘴说:“你也是大户千金,何必在这里受气?不如跟着燕南飞私奔好了。”

北堂镜瞥了她一眼,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奇怪了,凭什么男人可以休妻,女人不能休夫呢?”

“你才奇怪,女子三从四德,不是应该的么?”

南宫九反问:“男人怎么没有三从四德?”

北堂镜不理会她了,“睡罢,明日还神回来,我请人来替你把把脉,看你体内是否有余毒。”

“这个应该没有吧…”南宫九还没听出北堂镜的话外音,于是北堂镜十分好心地补充一句:“不然怎么满口胡话。”

偌大的观音庙坐落在鳌山半山腰。各式各样的观音像,南宫九看得眼花缭乱。

老夫人与北堂镜一同进了庙堂,又是跪拜又是磕头,南宫九趁机溜了,到处乱逛。她记得西门飘雪骑着马在前面带路,可是一进了庙就不见那人影了。不过转念一想,突然记起他来做什么,小气吧啦的男人。

阳光晴好,天气微热,南宫九被白纱蒙得透不过气来,于是绕了许久,找到一处僻静之地,把头纱摘掉了,大口呼吸含着淡淡檀香的庙里的仙气。一株冠幅广阔的槐树遮盖着一口不大的水池,池边有座巨石,南宫九蹦蹦跳跳过去靠着巨石坐下,躲在石头后面比较安全,若听见有人来了,她还能及时蒙住脸。

此刻,西门飘雪正在某个庙堂里请庙祝解签。南宫九的直觉没错的,这家伙心里有鬼。

庙祝眯着眼想了会,说:“你问姻缘?”

“问姻缘,外加寻人。”西门飘雪注意到四周没有熟人,才放心说。

庙祝把签文放下,不急不慢说:“姻缘已定,还有什么可问的?”

西门飘雪忐忑道:“可是,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她就不见了。”

“所以你要寻人么?”

“不是…”西门飘雪有些小紧张,低声说,“寻的是另一个人。”

“哦?与你是何关系?”

“这…”西门飘雪冥思苦想,“朋友,比普通朋友更加特殊一点的朋友。”

“你妻子不见了你不寻,反而想着一个特殊的朋友?”庙祝很正义,拍案而起愤慨道,“莫非你要脚踏两条船!?”

“绝无此意!”西门飘雪忙解释,“先生息怒,在下并无此意。寻找那位朋友,只是为了…了解一些情况。”

庙祝一语惊人:“什么情况?奸情?”

西门飘雪的脸唰地白了又唰地红了,郁闷地拾起桌上的签文,幽怨道:“请你解签而已,怎么好像审犯人一样?我去找别人解。”

庙祝坐下,漫不经心道:“后山有个三生池,你去看看,传说在池中看见的人,就是你命定的姻缘。”

西门飘雪一面犹疑一面走了出来,三生池?虽然他对姻缘这个概念很模糊,不过看看也无妨吧。于是收起折扇,使出轻功朝后山翩翩飞去。

这地方很幽静,老槐树下一座清澈的水池,碎花旋落,飘洒在水面上,随波而漾。池边竖着一巨石,其上写着三个朱色的大字“三生池”。西门飘雪一路悄无声息来到石边,一手抚着石头上粗糙的纹路,一面好奇地朝池中探视。难道这平静的池水中真的会冒出一个人影来?

他兀自想着,视线便触及到水中的倒影,他自己的影子、石头的影子,隔着石头,竟然真有个人影!对方正巧也扭头朝池里看,一刹那,两人目光交汇,惊愕之下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弯腰越过巨石,看是不是真有个人在那边。

于是,西门飘雪和南宫九就这样傻傻地对视,然后同时地高分贝尖叫。

南宫九尖叫的是自己忘了蒙脸,而且碰上的人偏偏是西门飚血!

西门飘雪则更加悲剧,他命定的姻缘居然长了这么副尊容,真是这辈子受过最大的刺激!重重的刺激之下,他脚下一滑,“噗通”落水了。

南宫九停止了尖叫,因为她发现西门飚血是只旱鸭子。南宫九的优越感又油然而生,虽然她什么武功都不会、虽然她坐什么都晕,但她会游泳啊!还是少先队员的时候,她就被灌输了见义勇为的光辉思想,稍微犹豫了一下下,还是跳下了水池。不过她一下水就囧到了,这水才还没到她的腰,西门飚血怎么一下去就没影了?

南宫九在水里捞了几下,就把西门飘雪提上来了,于是她又一项优越感油然而生,她是活生生的大力水手啊哈哈哈!

西门飘雪大概是真的受了刺激,脸色惨白,嘴唇紧闭。这才一会工夫,竟然就没了呼吸。

南宫九毫不犹豫给他做急救,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也计较不了那么多了。

急救嘛,当然少不了人工呼吸。于是,当北堂镜带着丫鬟寻人寻到这来的时候,就看见少儿不宜的一幕,各个瞠目结舌。

西门飘雪缓缓睁开眼,看见趴在自己身上卖力地轻薄自己的丑女,肝肠都纠结成一团,猛地一通咳嗽,扭头吐了不少水,有些是池水,有些是胃里的酸水。

南宫九见他醒了,松了一口气。

西门飘雪小脸煞白,其实他想推开她,想爬起来,但是他使足了力气,南宫九还是纹丝不动,好像有吃定他的意思…他心中顿时哀怨丛生,为何?为何一次两次都这么荒唐,为何他玉树临风、惊才绝艳的西门三少只能惹到烂桃花?

北堂镜匆匆赶过去,拾起一旁的白纱将南宫九的脸遮挡一下,一面对西门飘雪解释道:“燕子她只是水土不服长了疹子,三少放心,你夫人绝对是国色天香的女子。”

南宫九和西门飘雪同时倒吸了口冷气,两人都石化了。

南宫九绝对是撞死的心都有了,朝北堂镜嚎啕:“镜子姐姐——你出卖我!”

“呃?”北堂镜有些呆,“你们不是在相认么?”

南宫九视死如归一般怒视她,北堂镜窘迫道:“看你们这般,我还以为三少已经知晓了妹妹的身份但无法接受你如今的容颜,因此妹妹才用强…”

西门飘雪更加哀怨,奄奄一息道:“原来她就是我那逃婚的妻子南宫燕么?”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天啊,来道雷劈死我吧! 

浮云山庄29、肌肤之亲

北堂镜将南宫九扶起来,忙着用白纱给她脸蒙住,然后笑容可掬对西门飘雪道:“西门三少,燕子矜持羞涩,因为长了疹子才冒顶我的丫鬟随我回府,如今你已经知道了,那武林大会以后,你就带她回家去罢。”

矜持羞涩…西门飘雪回想起方才她轻薄自己的全过程,没由来地一阵恐慌。定了定心神,浑身滴着水的西门飘雪打开湿嗒嗒的玉骨扇,装模作样扇了两下,凛然道:“此事还有待商议,因逃婚一事,我们万花谷颜面扫地,等我修书一封回家问问家父家母的意思,再按照他们的意思办。”

这话说的够绕的,南宫九没听懂,只是盯着他的扇子,浑身湿透了还这么扇,他会感冒的…果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北堂镜见南宫九盯着人家发呆,悄然扯了扯她的袖子,“燕子,咱们该回去了。”

南宫九回过神来,一手掖着白纱捂住脸,乖乖地跟着北堂镜。一路走出观音庙,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西门飘雪使出轻功逃似的飞出了庙,跨上大马,他不敢回头,这地方简直是他的噩梦,只要一想起那张红红肿肿的脸,就觉得很悲哀。听见后面车夫的喊声知道她们都已经上了马车,西门飘雪用力一夹马肚,疾驰向前策马开路。

回到庄里,北堂镜迫不及待叫人准备热水给两位客人沐浴。

正在厅里议事的东方玄夜瞥见两只湿漉漉的狼狈身影,忙出来询问情况。北堂镜解释了一番,东方玄夜微微惊诧,将南宫九打量了几遍,道:“九小姐驾临浮云山庄,应当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才是。疹子不打紧,月余就会自行消去。先回房收拾一下,稍后与我们一同陪老夫人用饭罢。”

南宫九干笑两声,声音憋在层层白纱里嗡嗡的不清晰,推辞道:“我还是不方便,在房间里吃就可以了。”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泥。”东方玄夜抿唇一笑,转向西门飘雪,“三弟,你就替我好好关照弟妹。”

西门飘雪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他实在是没胆量再看南宫九一眼。“有嫂子在,大哥放心罢。嫂子定会好好招待贵客!”说完,他继续目不斜视朝前走。

泡在热腾腾的水里,南宫九“咝咝”吸着气,真是舒爽啊!她一边泡澡,北堂镜一边往水里加药草。南宫九身上的红疹子仍然很严重,惨不忍睹,也难怪西门飘雪吓成那样。南宫九想起他那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北堂镜见南宫九脸上傻傻的笑容,问:“你在想什么这么有意思?”

“啊?没什么…”南宫九嘴上这样说,但脸上仍然在笑。

“你都盯着人家看不够,还说没什么。”

“谁盯着他了?”南宫九抗议,她好像从来没有盯着西门飘雪看过。

北堂镜微微笑道:“你放心,等你疹子好了,他不会不喜欢你的。”

南宫九继续抗议:“那我还不稀罕呢!以貌取人,那不是爱情!”

“你不稀罕?莫非你还是不想嫁给他?”

“不是不想嫁给他,我是根本不想这么早嫁人。”

“你都十八了。”

“十八啊,大好年华,难道就要去当黄脸婆?”南宫九话一出口又收声了,小心翼翼道,“我不是说你黄脸婆哦…”

北堂镜犹豫了下,低声道:“可是,你们都已经有肌肤之亲了。”

噗…南宫九无语了,就那也叫肌肤之亲?就算跟她解释人工呼吸她也不会明白的,算了,南宫九认栽。就当作自己的初吻已经献出去了吧。闭着眼窝在滚热的水里,松弛而慵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北堂镜的话,南宫九忽然忆起刚才给西门飚血做人工呼吸的时候,他醒来的一刹那嘴唇动了动,她的舌头就不小心滑进去了…

水里“哗啦”一声响,南宫九“咚”地一声摔到桶底去了,整个人淹没在水里。北堂镜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一跳,赶紧起身去捞她,拽着她胳膊将她拉起来,关切问:“你怎么了?”

南宫九长了疹子的脸本来就红,这会耳根也通红,嗫嗫说:“桶底滑…滑了一下。”

北堂镜摇头,继续劝道:“西门三少这样好的男子,你不嫁,将来可找不到第二个了。”

南宫九默然不语,心想:等我找两年再说,真找不到再回头找西门飚血,反正都有肌肤之亲了,有镜子姐姐作证,他不能赖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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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山庄30、悲催的鲍鱼

沐浴之后,南宫九换上紫衫长裙,云髻半挽,珠钗点缀,其上别着一匹浅紫的绫绡,斜斜拉过来遮住颜面,只露出一双灿若晨星的眼睛,乍看之下十分惊艳。当她随北堂镜去到厅里给老夫人请安,周围发出一片轻微的惊叹。

坐在上座的老夫人和蔼笑道:“来,世侄女,让我好好瞧瞧。”

南宫九乖乖地走过去,绕过圆圆的饭桌,闻见一阵菜香,肚里咕噜响了一阵。恰好坐在圆桌一旁的西门飘雪听见了,他双眼一闭,做大义凛然状。自从南宫九一进门,西门飘雪就开始目不斜视,其实他心里一直在不停地盘算,曾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誓要娶南宫燕过门,娶了再休!如今南宫燕就送上门了,他可以咬咬牙娶了她,隔天再把她休了就是。不过他那颗脆弱的玻璃心在经过落水事件之后,已经碎成渣滓了,实在没有胆量再看她一眼,更别说娶她了!

老夫人拉着南宫九家长里短聊了一阵,然后指了指桌上的佳肴:“来来,世侄女,随便吃。你真是我们家的贵人,你一来庄上,我们家就有喜了,呵呵,盼了这么多年,总算如愿了。”

南宫九作羞涩状,娇滴滴答:“老夫人,我在这里吃饭多有不便,还是回屋去吃罢。”

老夫人执意托着她的手,“你是我们的贵人,一会还要向你敬酒才好!”

“这…不敢当。”南宫九微微侧头朝北堂镜使眼色。北堂镜正犹豫着如何开口,东方玄夜却先开口道:“奶奶,九小姐还有病在身,就让她回屋吃罢。”

老夫人连连点头:“也好、也好,那就由西门三少陪未过门的夫人回屋用餐。”

这一句话,将南宫九和西门飘雪两个人都震住了。老夫人见他们二人各自呆愣愣的样子,以为自己做了桩好事,乐滋滋道:“来来,将上好的酒菜送去西门三少屋里。”顺便将南宫九的手丢了出去,好像在说:还有这个也一并送去他屋里给他享用。

南宫九真的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无辜地瞪着北堂镜求助。北堂镜倒是真心替她高兴一样满脸笑容,还添油加醋说:“还是老夫人考虑得周到。”

西门飘雪倒是没反对,起立、转身、迈步,动作机械地向老夫人告退,然后机械地走到南宫九身边,语气生硬道:“请吧。”

南宫九深吸口气,抱着赴死的决心一般挺胸昂首,跟着一直目不斜视的西门飘雪并肩而行。行了一段路,她觉得脖子僵,眼角余光瞟了眼西门飘雪,估计他的脖子打了石膏,动弹不得,所以可以长期保持一个姿势。

进屋,并排坐下,等菜。两人沉默,没有交谈,视线没有碰撞。

其实南宫九很愿意逗逗西门飚血玩,只是担心他会认出自己就是燕小南,于是使劲憋着。对于她这样一个话痨,叫她不说话比便秘还痛苦。于是南宫九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皱着眉头,憋得心里苦闷无比。

一道道菜上来了,色香味俱全,真叫人流口水。最后,一名丫鬟端了一盅汤给西门飘雪,却没有南宫九的份,南宫九不忿了,拍案大叫:“我的呢?”

丫鬟愣了愣,俯首道:“对不起九小姐,你不能吃海耳,否则会加重红疹的发作。”

南宫九不高兴地嗯了一声,算了,海鲜她不怎么感兴趣的。反正西门飘雪目不斜视啥也看不见,南宫九放开胆子将面纱揭下,抓起筷子开始品尝满桌的美食。

西门飘雪垂目,揭开盅,拾起勺子开始吃海耳。

当他的勺子将传说中的海耳捞起来,南宫九难以置信瞪大了眼,海耳!海耳?这明明是鲍鱼啊啊啊~!

(>_<)被涮了啦!不干啦!人家要吃鲍鱼、鲍鱼!

那只可爱的鲍鱼毫不犹豫地钻进了西门飘雪嘴里,“吧唧”被咬了一口,香汁四溢。

南宫九表情纠结死了,眉头都拧成一团,两手揪着一双筷子扭啊扭,扭啊扭,在她天生神力的蹂躏下,筷子终于“咔嚓”断成几截。

西门飘雪被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手一抖,才咬一口的鲍鱼从勺子里滑了出去,掉地上了。

南宫九石化了几秒,然后肝肠寸断一般捶桌子顿足,伤心得连话都出不出来。

西门飘雪显然很迷茫,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边用扇子挡住视线一边向着她问:“九小姐,出什么事了?”

南宫九又气又急又心疼,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鲍、鲍…鲍…鱼啊…”

西门飘雪光听见几个“抱”字就魂飞魄散了,完全忽视了后面那个“鱼”字,于是隔着扇子仓促道:“在下吃饱了,九小姐慢用!”然后用他登峰造极的轻功逃跑了,这一阵风刮过去,南宫九更加悲催,真是浪费可耻!这么昂贵的东西捡起来洗洗还是可以吃的啊啊啊!

「加更啦!谢谢晓妍同学和文昊同学送的礼物,^_^」 

浮云山庄31、混战

见四下无人,南宫九慢慢蹲下去,趴在鲍鱼面前琢磨着一会捡起来放在汤里洗洗。正当她一爪子伸过去把鲍鱼攥在手里,忽然察觉出一股阴风从窗外掠过,难道又是那个给北堂镜送礼物的神秘人?南宫九乐颠颠爬起来冲出房去,想看看是不是燕南飞,谁知在院里转了几圈,别说燕南飞了,连个家丁都没见着。

似乎有点异样,虽说是午饭时间,但护院也是轮值的,不可能同时去吃饭。南宫九路过一间院子,探头进去看,只见围着方桌吃饭的那些师兄弟们都卧倒在桌旁,像喝醉了一般。南宫九脑里腾地冒出武侠剧中的画面,不会是惨遭灭门吧…

南宫九赶紧缩到屋檐下,贴着墙壁慢慢朝前走。穿过长廊、院落,渐渐要接近正厅的偏门了,突然侧旁的一扇门倏然打开,一只手将她拉了进去。待南宫九适应了屋里的光线,才看清拉她的人是西门飘雪,而他身后站着北堂镜。

为了不让西门飚血再次受惊,南宫九体贴地挂上面纱,其真实目的是蒙住自己的嘴,以免声音被他认出来。“镜子姐姐,这是怎么了?”

北堂镜轻声道:“我们遇到麻烦了,不知什么人在饭菜里下了药,好在并无毒性。如今全庄的人都睡过去了,那伙神秘人定是来找藏宝图的。武林大会召开在即,他们便先下手为强。”

南宫九点点头,又问:“那我们怎么没事?”

西门飘雪板着脸说:“好在我只吃一口,没有中药。嫂子正巧去厨房看菜,还没动筷子,至于你,我倒是想问问,你吃了那么多,怎么没事?”

“这我也不知道啊…”南宫九挠挠头,却有点心虚,如果真是面具男他们干的,会不会特意让她醒着?

北堂镜道:“其实,燕子自小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啊?”南宫九愕然瞪着大眼。百毒不侵,这是多高的境界!她的优越感啊,飘飘然了。

西门飘雪也觉得意外,斜着眼打量南宫九。

北堂镜接着说:“先不说这个,他们的人手分散去找藏宝图了,大厅里只留了三人看守。我们先去救醒大家。”

西门飘雪递上一只精致小巧的白瓷瓶,“可惜我身上只有一瓶,小四包袱里有,只是他也中药了。”

南宫九双眼放光,由衷地蹦出一句赞美:“哇,好漂亮的小瓶子啊!”

西门飘雪一愣,脑子里涌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随即他又收回神思,懊恼不已,总是不经意想起那个人做什么…

北堂镜将瓶子转交给南宫九,交待:“我和西门三少引开黑衣人的注意力,你去救人,先救庄主。”

南宫九懵懵地拿住小瓶子:“怎么救啊?”

西门飘雪鄙夷地瞥了她一眼,鼻子里哼哼道:“南宫家从商之后还真丢掉了祖上的功夫。”

南宫九暂且忍着他,可怜兮兮道:“我真的不知道嘛,什么祖上的功夫?”

北堂镜解释:“南宫家最擅长用毒,西门家精于医道。这是能解百毒的药酒,你只需将它抹在中毒之人的人中处就可以了。”

“好的,我知道了。”南宫九一手拿着小瓶子,一手还攥着那只鲍鱼,屁颠屁颠跟在西门飘雪和北堂镜身后。

在厅里用饭的除了东方玄夜的家人,还有他几位同辈的师兄弟。南宫九牢牢记住北堂镜的话,一会她就直接冲过去先救黑马玄夜,然后依次救几名男子,最后才救女子。门厅里,果然有三名黑衣人,两人黑布蒙面,一人戴着火红的面具。南宫九暗叫糟糕,又是一只面具男,她知道,但凡是戴面具的都功夫了得,算个小头头。于是她好心凑到一袭水红的西门飚血面前警告他:“你要当心那个戴红面具的。”

西门飘雪柳眉挑一挑,桃花眼里露出几分不屑,粗声道:“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