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因为要送给姐姐,所以才没提银子的事,现在是给赵珍儿,她就是个外人,我为什么不要银子。还有…陈相富、陈相贵哪里拿我当二姐了,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去西院找赵珍儿要银子!”

十二个绣娘呢,虽然有几年是从马府挑出来的,可还有八个是花了银子买的。

陈湘如想到使出去的银子。就觉得一阵心疼。

陈湘如却莫名地觉得心寒,她为了扶持陈湘娟能帮的都帮,甚至为了给她涨脸。拿自家陪嫁庄子上养的鸡鸭送去,还让绿叶在苏州买了几百斤鱼,便是给马府上下的见面礼,都是她给备的。

她不心疼钱么?她也心疼,只是想着陈湘娟在马府过得好,比银子更珍贵,只要陈湘娟过得好。她多花些银子也不算什么。

安好院外头,巧儿领着个丫头。正笑盈盈地近了院门,却远远地就听到陈湘娟的声音。

马庆小声劝了几句,陈湘娟像疯了一样,依旧大呼小叫地嚷着:“我找赵珍儿要银子。那绣娘是我买的。”

陈湘如一急,大声道:“住口!”一掌拍在茶案上,“我看你有了身孕,就越发没个样子,任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陈湘娟的语调低了三分,不依不饶地道:“姐姐对我好,我送你绣娘也是该的,可是他们眼里都没我,凭什么要送她绣娘。”

“好了!”陈湘如厉喝一声。

这是陈湘娟怀孕后。被马家上下捧着,而邓氏瞧着自己要做祖母,自然也是捧着陈湘娟。越发纵容了陈湘娟的性子,这才使她骄纵起来。

陈湘如吐了几口粗气,气哼哼地道:“奶娘,去我屋里取五百两银票来。湘娟,这绣娘就算是我从你那儿买的。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你是我妹妹,三弟也是我的嫡亲弟弟。况且三弟妹还是亲舅家的表妹,从哪头讲。我都该帮扶几分的。

今儿我可告诉你,我把买绣娘的钱补给你,你要敢到珍儿那儿要银子,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你是大的,他们是小的,长姐如母,护着幼弟原是应当的。”

陈湘娟挺着大肚站起身,“我不管,我就要你对我一个人好,你要对他们好,我就是不高兴。”

这语调,倒是马庆惹着她时,说气话时的模样。

陈湘娟醋性大,这会子倒因为陈湘如对赵珍儿好吃醋了,竟然要大闹一般。

刘奶娘取了银票,全是一张一百两的。

马庆忙道:“大姐,这…我们不能要。”

陈湘娟愤然道:“为什么不要?我是要送给姐姐的,又不是送给赵珍儿,既然要买给赵珍儿的,这银子我就照收。”一把接过银票,提着裙子道:“姐姐,我回马宅了。”

陈湘如无奈地摆手。

绿叶快步将他们夫妻送出安好院,却在大门看着巧儿。

巧儿的脸色有些难看。

绿叶欠身道:“二姑爷走好!二小姐走好!”一回身,对院门口的巧儿道,“二小姐出嫁后的性子是越来越坏,夫人扶持他们还少么,倒因为几百两银子的闹起来。”

巧儿轻哼一声,“当她是谁呢?老夫人过世,她连戴孝的资格都没有,倒好意思大呼小叫的。”

绿叶忙压低嗓门道:“你一会儿只作没听见,要不然夫人脸面上该不好看了。”

巧儿笑道:“绿叶姐姐说得是,我记下了。”

几人到了花厅。

绿叶笑道:“刚送走二小姐,就遇到巧儿了。”

巧儿道:“三奶奶见大小姐今晚没吃多少,在小厨房里熬了银耳莲子羹,特让奴婢送一份过来。”

赵珍儿这做羹汤的手艺还是极不错的,听说天气转暖后,她就坚持每晚都做些,给陈相贵和陈相富一人送一盅。

绿叶盛了一小碗,陈湘如尝了几口,“不错,糖味正好。”

巧儿笑道:“三奶奶最知道大小姐的口味了,三奶奶要奴婢问一下大小姐明儿想吃什么,她明儿就让厨娘做,近来大小姐都瘦了呢。”

陈湘娟那个笨蛋,就使劲地寒了大小姐的心吧,到时候一点好处也得不到。真是个自私的,大小姐待她家三奶奶怎了,这也是一家人,大小姐乐意,陈湘娟倒跳出来说三道四了,还为这事跟大小姐发火。

陈湘如笑道:“我吃什么都香,让三奶奶照顾好你们自个儿。”

绿枝轻声禀道:“夫人,西院的牛师傅来了。”

白天得忙外头的事。夜里又要过问家里的事。

巧儿领着粗使丫头告退。

牛啸见罢了礼。

陈湘如道:“牛师傅,二爷说你想请辞,就不能再待两年么?”

牛啸抱拳道:“禀大小姐。小的得离开了,这…这也是…”

他吞吞吐吐的,当初周八与他说过的话还记忆犹新,牛啸这些日子一直想着尽快去边城,这样他就能立功奔前程。他听人说,周八现在已经是正三品的云麾将军了,算是很厉害了。有周八帮衬,他会平步青云。只要再用心些,搏一个前程应不在话下。

陈湘如抬手,绿叶、绿枝退去,一侧只余了刘奶娘。

“牛师傅。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若留下,我每月给你再加一两五钱银子的工钱。”

牛啸道了声“谢大小姐”,又道:“昔日周将军挑我教二爷时,就曾说过,若是二爷武功进益了,就让我去边城做个小旗。”

小旗是从九品的军中小官,比一个护院、武功教习师傅要光鲜体面,且是吃公家饭领俸禄的。换作谁。有了这个也不会留在陈家继续做武功教习师傅。

陈湘如听了这话,倒不好再强留了,“你既要走。与二爷引荐一个尽职的新师傅。”

牛啸沉吟了良久,“我瞧秦冲就不错,人好、武功又高。”

秦冲,周八送她的四个护卫之一,只是不大爱说话,整日总板着脸。

“牛师傅什么时候启程?”

“后日一早。”

陈湘如让刘奶娘取了十两银子来。“就当是路上使用的盘缠,我在这儿预祝牛师傅一路顺风。”

“谢大小姐!”

这些年。陈湘如已经养成了习惯,若要办什么事,今儿能办完的,绝不会拖到明天,因为一拖,有时候就会拖出麻烦来。

送走牛啸,粗使丫头又奉命请来了白莲。

白莲衣着一袭清雅的衣裙,挽着矮髻,头上只一支寻常的银钗,戴了朵浅粉色的绒花,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面若敷粉,容似桃李,真真是个美人。

“大小姐有事吩咐小女!”

陈家大院上下还如从前一般,敬称她一声“大小姐”。

白莲不是陈家的下人,只是寄住在陈家求一口安稳饭吃,不必自称“奴婢”,而是自称“小女”,周八是正三品云麾将军,陈湘如是周八的嫡妻,身份高贵又是有品阶的三品淑人。

“白莲,你坐下说话。”

“谢大小姐。”白莲恭谨地坐下,视线平视,加上她长得好,动作也得体,竟是道不出的温婉动人。

陈湘如道:“你不必如此拘谨。今儿请你过来,是我为那不懂事的二弟之事…”

白莲忆起陈相富隔三岔五的纠缠,她无心陈相富,只是拿来他当个弟弟,可是陈相富就是性子暴烈一些,也没什么缺点。

难不成是大小姐误会她对二爷有心?

陈家是她的救命恩人,要不是陈湘如,她许就被那些龌龊地方去了。

“大小姐多虑,我…是敬重二爷的,他只是爱与我说话。我知道二爷与殷小姐的婚约,白莲不敢有非份之想。”

陈湘如笑道:“你想哪里去了?”

一落音,白莲的脸涨得通红。

她起身,轻移百花碎步,看着漫漫长夜,道:“我父母过世得早,我算不得一个好长姐,可是对于弟弟妹妹所求所要,只要合理的,我都会尽量满足。白莲,我请你过来,是因为二爷想让你去他院里当差,没有委屈你做通房、丫头的意思,是想…”

让她怎么说?

白莲虽然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可也是好姑娘。

白莲反倒大方得体地道:“还请大小姐直言。”

“我是想让你去桂堂做个管事姑姑,替我督促二爷用心学习,除了读书、习武,他现在还要去织造府坐班当差,听绣房的管事说,你行事得体,言行沉稳,就想拨你过去。你也是知道的,二爷那性子,要是他看顺眼的人,说几句他也能听,要是看不顺眼的人说他,他就能和人对着来。”

第267章 通房

白莲就算来陈家,可总不能让人觉得逼她如此。

陈湘如虽知白莲与陈相富冥冥之间的缘分,又不能点破,既然今生陈相富要讨了白莲去,她便成全了陈相富,她亦相信,今生改变了白莲落入勾/栏的命运,而是一个清白的绣女,许有不一样的结局。

“白莲,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要是你不愿意,我不…”

白莲想着,按理陈家花了几百两银买她,可以让她做奴婢,但陈家重情重义,她是大小姐救的,她不能恩将仇报。

二爷陈相富着实有些顽皮,但心眼却不坏,只是偶尔有些小孩子心性,又有些贪玩了一些,若是自己能帮衬将他劝好了,也算是回报陈家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白莲跪地,深深一拜:“小女叩谢大小姐厚恩!”

这不是她回报陈家的恩情,而是大小姐信任她,更是大小姐重用她。

在绣房做学徒,一月几十纹月例,做大绣娘一月也才一两银子的月例,而她只是个女红寻常的小绣娘,一个月才六百纹月例,到了桂堂做管事姑娘一月就能领到一两又五百纹的月例,比以前多了近一倍。

换作是谁都该高兴的吧。

刘奶娘也跟着笑了,只是心下还是有些担心。

陈湘如道:“你回绣房好好收拾一下,明儿一早就去桂堂当差,我与桂堂那边说一声。让管事婆子先留几日,待你熟络了,管事婆子再离开。”

白莲道:“请大小姐给早前的管事婆子给多二两银子的月例。当是从我那份里扣的。”

“好,我会吩咐下去的。”

白莲应得爽快,陈湘如也答应得干脆。

安好院的粗使丫头支着灯笼将白莲送回了绣房。

刘奶娘道:“大小姐真要把她安顿到二爷屋里,这白莲旁的都好说,就是…就是这模样长得实在…有些让人不放心。”

往二爷屋里放这么个大美人,大小姐还真是放心,可刘奶娘觉得不妥。

“我瞧着白莲举止得体。有她督促着二爷,许二爷也能更用心。二爷年纪不小了,得学着打理家业,就让他先从织造府学起吧,我只盼着他每日都能坚持去织造府老老实实地待上一阵。见得多了,以后就知道如何处理了,总不能一直靠赵师爷打理,这也不是一个事儿。”

陈相富那脾气,瞧着陈湘娟不一样,其实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拧脾气,一样吃软不吃硬,倒是陈相贵和陈湘如。她们姐弟好像又有些性子相似。

刘奶娘道:“大小姐还是纵容了二爷一些,他要白莲,你就应了。要是白莲挑唆着二爷,迷住二爷这可如何是好?”

白莲这样的女子,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除非她对陈相富动了情,是不会让人碰她的。

白莲前世,虽身处风尘。却洁身自爱,这也是让陈相富不可自拔爱上的原因。

陈湘如是个能接受任何不公与所有苦难命运的人。在接受的同时,会设法让自己过得更好些。

“倘若她要二爷娶她,二爷可是订了亲的人,那时二爷要应了她,又将如何?大小姐,还是得防着白莲一些。”

“你先别提此事,得了机会,我自与他们俩谈。”

要是刘奶娘多事,说了那么几句,怕是白莲和陈相富都会认为是她的意思,所以,她必须阻住刘奶娘。

“我心里有数,会与他们说清楚的。”

在她印象里,陈相富的妻子并不姓殷,姓什么竟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她的闺字唤作“芊芊”,记得她与陈相富成亲后,千方百计地吸引陈相富的目光。

*

松柏苑里。

巧儿正在与赵珍儿说自己在安好院外头听来的话,一字不漏,甚至是添油加醋地说陈湘娟。

“三奶奶,奴婢可没瞎说,芹儿也听到了,大小姐被气得不轻,还斥责二小姐,说她扶持了二小姐那么多,送几个绣娘给三奶奶算什么?

二小姐就吵嚷着要收五百两银子,大小姐便取了五百两银子给她,她还真就收了。”

赵婆子轻叹了一声,对陈湘娟一早就是失望的,原想着她和大小姐的感情好些,许也和善,没想竟也这样。

陈湘如扶持了陈湘娟多少,他们都听人说的,尤其是陈湘如的陪嫁,哪个不说陈湘如对陈湘娟好,陈湘娟去了苏州,陈湘如把自己陪嫁庄子上养的鸡鸭都送过去了,便是陈湘娟给马府上下的见面礼也是陈湘如准备的。

陈相贵在自己屋里看书,听到巧儿在花厅里说话,原不想听,却有些心烦,挑帘出来,脸色有些难看。

赵珍儿面露歉色,“打扰三爷读书了?”

巧儿吐着舌头,是不是说话的声音太大了,一到夜里陈相贵要读书,赵珍儿都不许她们大声说话的,只是巧儿觉得很生气,二小姐那么做实在太伤人心了。

陈相贵冷声道:“二小姐的添子满月礼还要操办得体,毕竟也只这一回,大姐仁厚,不必在她面前再提。你得了空,要与大姐说好,让她随份礼就行,你是陈家大院的当家主母,不好让大姐再操劳此事。”

他是生气了,陈湘如待他们弟弟妹妹好,陈湘娟这般闹腾便有些莫名,得了好处,反给陈湘如添堵。

但面子上该有的还是要过得去,所以陈相贵让赵珍儿要备得体,不奢华也不寒酸就行。

赵珍儿应了声“是”,问:“三爷,今儿早些歇下吧,明儿一早还要去府学呢。”

陈相贵一转身进了屋。

巧儿怯怯地看着陈相贵的背影,这三爷话不多,一旦说话还怪吓人的。

赵婆子低声道:“三奶奶也不必将这事搁在心里,既然大小姐不想让你知道,你就装作不知道。老夫人在世时,也常夸大小姐行事公允,这是大小姐知道老夫人给三爷分的家业少,有心扶持你呢。”她压低了嗓门,“三奶奶也歇下吧。”

巧儿想跟进来,赵婆子回头瞪了一眼,吓得她再不敢跟着。

赵婆子服侍赵珍儿洗脸,轻声道:“三奶奶,明儿老奴去请李老郎中来,让他给你开几副调养的药,再过些日子,瞧着你和三爷就该圆房了…”

“圆…圆房…”赵珍儿支支吾吾地一张涨得通红。

在她看来,陈相贵就还是个孩子,虽然这两年似乎长高了不少,也壮实了不少,可要她与陈相贵圆房,赵珍儿觉得好不难堪。

赵婆子道:“三奶奶留心些,先给三爷挑个通房在身边服侍着,连二爷都知喜欢女人了,三爷是读书人,自是知道更多些。这种事,上头无长辈,你就要做主,这通房或从外头买,或从陈家大院里挑,你得有个主意。”

给陈相贵挑通房…

赵珍儿的心情有些古怪,不欢喜,也不难受,反而倒视陈相贵为弟弟的感情多些。

她坐在榻上洗足,“从松柏苑里挑个知事的,他日抬成姨娘。”

陈家这么大的家业,她是主母,多个人就多个帮手,只是挑谁做通房丫头好,这却是一个大问题。

赵婆子凝眉道:“三奶奶可有人选?”

茗儿,虽也好,只是那口齿太伶俐了一些。

巧儿生得不错,是她的陪嫁丫头,虽然大富人家的主母让陪嫁丫头做通房的不少,但赵珍儿不想这么做,她要用巧儿的地方还多。

思来想去,就剩下从老夫人身边过来的苏儿了。

苏儿话不多,有些像陈湘如身边的绿枝,说话行事都很规矩。

赵珍儿试探似地问道:“苏儿如何?”

“这既要送,也要送到三爷心坎上。”

那还问她作甚,听赵婆子这话,分明是说陈相贵也看上的丫头了。

松柏苑的丫头就这么多,到底是谁呢?

陈相贵有意中人了?

赵珍儿打了个寒颤。

她在他跟前一年多了,竟没瞧出来。将能近他的丫头都想了个遍,好像都不是,她又实在不好直接问赵婆子。

唤了她的陪房、也是她的奶娘柳婆子来,小声叮嘱道:“三爷是不是看上哪个丫头了,你帮我盯紧些。”

柳婆子应道:“三奶奶,莫不是藏书阁的丫头惜画。”

赵珍儿细细地想,藏书阁里有几个专门看管、打扫的丫头,外头还有专守院门的小厮,小厮们听说都是读书识字的,这里头服侍的丫头个个都是通文墨的。

他们全都是从外头买来的,隐隐听说里面服侍的丫头,有两个是罪臣之后,早前还有的做过几年小姐,后来家里获罪了,才贬为官奴。

藏书阁的丫头:惜书、惜画、弄笔、弄墨,四个里头,惜画最出挑,模样生得最好,人也最机警,读的书也最多。

真是惜画么?

赵珍儿闷闷地问自己。

这晚失眠的还是陈湘娟,她在琢磨着明儿来见赵珍儿的事,只是没想到,她在周宅里说的话,被巧儿听了去,赵珍儿面上不说,心里已经对她很不欢喜了。

见面时,两个人都客客气气的,赵珍儿一切都做得很好,偏让陈湘娟如坐针毡,坐了大半个时辰,陈湘娟就起身告辞了。

赵珍儿留了两回:“二姐就用了午饭再回去。”就算是留了,许是陈湘娟也不会留的,既然回来作客,自得留她用午饭。

第268章 新店

陈湘娟拒了两次,“马宅事多,还要去我的陪嫁店铺上瞧瞧呢。”

她想:若是赵珍儿再挽留,便吃了饭再走。

赵珍儿原没真心留,见陈湘娟要回,唤了苏儿来,“送二小姐出府。我得去绣房瞧瞧了,兴国公府世子夫人在如意绣庄订做的夏裳许还没做好呢?”

不就是眼馋她开了绣庄生意好么?

她还便提绣庄的事,那生意就是好了,一是绣娘好,二是花式好,苏杭之地过来的绣娘果然不一般。

赵珍儿笑了一下,颇是欢喜地道:“二姐,你在苏州开的绣庄生意一定也很好吧?你瞧我这绣庄,一开业,各家官富夫人、富贵人家的太太都上门了,绣嫁衣的、绣喜帐的,甚至还有订绣帕都有,几十个绣娘都快忙不过来的。

有喜欢苏绣的兴国公府世子夫人,有喜欢杭绣的杜大太太,还有喜欢湘绣的扬州府沈夫人,更有喜欢蜀绣的兴国公夫人。”

她就是要活活死死陈湘娟,竟因着这事与大姐闹,三爷不管这事,不代表她赵珍儿不管。

月牙张着小嘴,这天下闻名的几派刺绣,这如意绣庄都有?

陈湘娟问道:“这么多绣娘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