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陈相富更像炸了毛一般:“我真的会!”

陈湘如轻声道:“挑个日子抬了惜画的位分,还有…”她顿了一下,“珍儿。你和三弟成亲一年半,选个黄道吉日圆房。”

赵珍儿羞涩地垂首。

陈相贵则有些不自在,他跟惜画,那是他一早就喜欢惜画了,可跟赵珍儿,这感觉怎的就是不舒服呢。

他记得几年前第一次见赵珍儿,就是拿她当表姐一样看待。

现在。他们却要做真夫妻了。

刘奶娘打破尴尬,“夫人。赵婆子会安排好的。”

陈相富陡地站起来:“大姐,我要娶白莲做平妻…”

“你还没娶嫡妻呢。”

陈相富脑海里掠过殷小姐,那小丫头比他还小两岁,现在还是个小女娃。陈相贵娶妻纳妾的,为什么他就不能了,“我就要白莲,我喜欢她。”

陈湘如道:“要是殷大人不反对,我这里没意见,二弟,若是连你自己院里的事都处理不好,就当真没男子气概了。”

这话说的: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陈湘如不想阻。因为白莲今生不是风\尘女子,而是个好人家的姑娘。

她更明白,感情的事。若是越阻只会越麻烦。

赵珍儿可不想陈相富娶妻,娶了妻,是排在她前头的,那就是二嫂,笑道:“二伯,这平妻也好。纳妾也罢,总得殷家人同意了才行。”

“殷丫头都没过门。我为什么要问她?我就喜欢白莲,我要娶白莲为妻。”

陈湘如轻叹一声,“规矩还是要的,你叫嚷一阵就成了?你得去殷家,问问殷小姐,再问问你未来的岳父、岳母可否同意。”

她不想因白莲的事与陈相富生分,但她不需想也知殷家人是万不会同意。在陈湘如的记忆里,陈相富前世所娶的嫡妻姓杜,而非殷氏,就是他的侍妾里也没个姓殷的女子。

“哪有这等麻烦,我娶白莲与他们何干,白莲又不吃殷家、穿殷家的,我每月的俸禄养得活白莲。”

陈相富闷闷的想着,他们还是孪生兄弟呢,陈相贵都要当爹了,他现在才知道,陈相贵怎么就要当爹了呢?他想不明白,而且很是怀疑地看着陈相贵。

陈相贵浅笑着回应。

陈相富大声道:“你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你呢,你不是最喜欢惜画么?你怎么让她为妾,也不怕委屈了她?”

陈相贵道:“只要我真心待她好就行。”

他对惜画是真心,对赵珍儿呢?看着一个与他大姐差不多年纪的女子,他是很难生出爱情的吧,更多的是拿赵珍儿当姐姐。

赵珍儿很好,性子温顺,行事得体,将内宅打理得井井有条,从不打骂下人,对惜画也很好,就连惜画也劝他和赵珍儿早些圆房。

他想,自己清醒的时候很难吧。

赵相贵想着,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陈湘如道:“你慢些,明儿还要去府学呢。”

“醉不了!”

说不醉,还是醉了。

且兄弟俩都醉了,一个醉了只说胡话:“大姐,我是真心的,我喜欢白莲,我要娶她。”

“好好,你娶她,若是殷小姐应了,我自不拦着。”

嫡妻没过门,就先娶平妻,这平妻岂不就成了发妻,这是哪家都不会允许的。

陈湘如不想因这事与陈相富闹出不快。

她常常在想,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把白莲弄回陈家,让白莲去陈相富身边,但至少有一点是对的,白莲到了陈相富身边后,陈相富当差也罢,学习也好,都用心了许多,这定是与白莲的努力分不开的。

白莲听说陈相富醉了,领了婆子、丫头过来扶他回去。

陈相富抱住她就大叫:“我要娶你!我要娶你!惜画有三弟的孩子,抬姨娘了…我也要生儿子,我是嫡长子,我更应该生儿子…”

白莲又羞又恼,又不能惹恼他,这吃醉酒的人就跟疯子似的,你与他讲道理,这指定是说不清的。

安好院,陈湘如倒舒了一口寒气,看着他们带走了陈相富兄弟,对刘奶娘道:“绿叶、绿枝不小了,得配人了。”

刘奶娘灵机一动,“夫人,我家那混小子平娃也该娶妻了。”

自打绿叶相中了林敢,刘奶娘就打上绿枝的主意了,刘奶娘喜欢绿枝的沉稳,话不多,心眼实,干活又俐落。

“你与绿枝说过了么?若是绿枝愿意,我不拦着。”

刘奶娘笑道:“奴婢去把绿枝叫来。”

绿芰道:“夫人,还是奴婢去吧。”

绿枝这几天总往绿萼那儿跑,张威出门办差了,家里就留下怀孕的绿萼,绿叶也时不时地跑过去,只打趣绿萼“我干儿子这两日乖不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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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督促

绿芰一进屋,对几人欠身行礼:“妹妹恭喜叶姐姐、枝姐姐了,嘻嘻,刚才夫人与刘奶娘说,你们今年该配人了呢?”

绿叶追过来就打。

绿芰连连闪躲,绿叶追了半晌也没打着一下,反累了个气喘吁吁。

“夫人让绿枝姐姐过去说话。”绿芰嘻嘻一笑,“还是快去吧,别让夫人等急了。”

绿枝红霞满颊,一颗心怦怦乱跳。她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刘奶娘的儿子罗平娃,罗平娃的爹早死,听说死前原是庄子上的管事,就留下刘奶娘与他相依为命,罗平娃小时候是由刘管事夫妇帮忙拉扯的。

陈湘如坐在偏厅的小榻上,身上拢着一条薄衾,十月天,天气转凉。

“绿枝,你可有看上眼的人?若有告诉我一声,我成全你。”

绿枝垂头,羞涩不已。

刘奶娘急得近乎跺脚:“枝丫头,你倒说句话,上回你不是说愿意嫁给我儿子么,现在怎不吱声了。”

绿枝咬了咬唇:“我听夫人的。”一扭头,跑开了。

陈湘如勾唇笑了,这意思再是明显不过,是觉得罗平娃不错。“既然这样就好办多了,正好我要去北方边城,到时候你和绿枝也跟着吧,到了范阳就替乳兄和绿枝完婚。”

刘奶娘含笑问道:“夫人也要去北方?”这也太远了吧。一路上的辛苦自不需说。更重要的是从江宁府到范阳,可是千里之遥,得坐船、坐车才能抵达。

陈湘如微微点头。“我去看将军。”她看着窗外,好想有自己的孩子,这种迫切的愿意远胜过见周八,“连三弟都要做爹了…”她嫁给周八两三年了,其他妇人像她这般年纪的孩子都几个。

前世没有做过母亲,今生她想圆了这个心愿。

没有亲生孩儿的女人,人生总会缺少些什么。

“今年的生丝预备充足。没什么大问题。东院大管家那儿已经交托好了,内宅有珍儿打理。现在她对内宅的事务也熟络了,不需我操心。周宅有张威当管家,绿萼和绿叶会留下,有他们在。我也放心。奶娘,你近日就预备,从大库房挑些绸缎布料出来,到时候好送人。从我陪嫁里头那几个值钱的东西也挑出来,早早装箱。”

她是早晚要去北方的,这次既然要过去,就先带一批东西过去。

她是一个能放手,能把握的人。她十三岁被迫接掌家业,现在也该试着让陈相富打理家业。前身陈湘如就一直牢牢抓在手里。总是这里担心,那里忧心,最后反而被陈相富所反感。

她不会再犯前身的错。她会试着放手,就如早前把内宅放手交给赵珍儿,现在她要放手把陈记交给陈相富,看他们是不是能学着打理好,待她回来若没有出大乱子,她就可以把陈家大院和陈记彻底地放手交给两个幼弟。

陈湘如又道:“明儿我要去颜料室。得把大半年的颜料都配好,你和绿枝帮忙准备绿叶与林敢成亲的事。随行的下人得一早选好。护卫我带秦冲、裴勇二人,你和绿枝也是要去的,再把绿菱、绿药两个提成大丫头。我瞧绿药的性子像绿枝,是个沉稳、仔细的,让她留下来,绿药随我们一起去。”

虽然儿子成亲是好事,可这会儿刘奶娘有些不放心,“夫人,这千里之遥…这一来一回怕就得大半年时间,你真的放心…”

“内宅有三奶奶,外头就先交给二弟。这是他的家业,总有一天也是要他来打理的,回头我会与他说明厉害。这几个月他也学了不少东西,二弟大了,总要自己掌管家业,就当我磨练他一二。”

陈相富还是孩子呢,陈湘如忆起自己,也是陈相富这么大时就被迫接掌家业了。

她们在这里商量事,这会子陈相富借着醉意死皮赖脸地缠上白莲,非要跟白莲做夫妻,惹得白莲气恼不已,偏他又吃醉了酒,不管不顾的。

她要离开,陈相富拽着她的手不放。

她要留下,说话间就到了三更时分。

陈相富也就是换着她亲两口,倒没做别的。

说着话儿,陈相富终于睡着了,三分婴儿肥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倔强和不甘,“白莲,我娶你,我就娶你,才不像三弟,让喜欢的姑娘做妾,我让你做妻,做我的平妻。我大姐说过,对喜欢的女人,就给她好的…”

他的声音渐次低了。

白莲掖好锦衾,静默看着他的脸,对着一个天天说喜欢她的男孩,她其实也是动心的,但这里面更多的还是报恩之情。

陈相富对她是真心的,否则不会说要娶她为妻的话。

可是老夫人过世前,已替他订了一门好亲事。

用过晨食,陈湘如就去了东院颜料室,把自己关在那专门屋子里,从今天开始,那屋子里就只得她一个人了,就连服侍的绿叶、绿枝等也不能迈进那道院门,而院子里还会有专门的婆子、丫头盯着,不让人接近。

陈湘如会在里面待很久,直至调配出需要的颜料,她才会迈出那道门。

*

陈相富一觉醒来,就瞧见屋子里一个熟悉的倩影,白莲正在给他备热水,嘴里絮叨着道:“以后少喝些酒,瞧你昨晚都醉成什么样了。”

头,疼痛欲裂。

他拍了拍脑袋,忆起昨儿的一些事,只有零星的片断,若说他是如何回来竟是半分也记不得。

白莲道:“今晚是三爷抬惜画为姨娘的日子,二爷得给三爷备份礼。二姨娘、王二奶奶都在准备贺礼。三奶奶下了令,从今儿起,得唤二姨娘为姨奶奶。三奶奶说这家里就只二姨娘一个,她是当得姨奶奶的,往后得称惜画为谭姨娘!”

谭姨娘,惜画最早原就是姓谭的,叫什么名讳早就忘了,只知道她原是罪臣之后,也曾做过几年官家小姐。在她九岁时,家里遭了难,她被贬为官奴,几经辗转被卖到了陈家大院。

“大小姐今儿一早就进了颜料室,不过临进去前吩咐了刘奶娘给谭姨娘备礼。”

陈相富穿上靴子,三两下整好衣袍,他是真的想娶白莲,是真心的啊!为什么白莲就不信呢?

白莲服侍他洗了脸,又给他重新梳了头,挽了个好看的发笄,用一顶银质镂空冠将头发罩住,又加了一根银钗,将两根大红色的系结往他下颌住一系,道:“今儿得先去织造府瞧瞧,那边的生丝入库,要用到明儿上半年,银钱自有赵师爷与大人们商量后结清。

你如今大了,少往人多的地方凑,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刘奶娘传话来,让你今儿上午去织造府后跟绿叶去陈记织布房、染布房、绸缎庄瞧瞧,小的也会跟着。”

若是旁人这样絮叨,陈相富早就跳起来。可白莲这么说,他却是道之不出的受用。

白莲说话的时候,声竟温柔如水,不温不火,听着很舒服。

要是婆子给他梳头,他坐在那儿就左摇右晃,因是白莲,就老老实实地坐着,透过铜镜看着镜子里那个美丽让人忘记烦恼的女子。

“这些地方不是大小姐管的么?”

“刘奶娘说了,大小姐十三岁接掌家业,二爷如今也这么大了,自然也得打理着,先走走、看看,他日接过来就什么都会了。可不许不去,大小姐进了颜料室,听下人们议论,许是一两日不会出来,你不操些心能成么?”

几乎每过半个月,刘奶娘就会把白莲请到周宅说话,先是问些陈相富的情况,然后就会叮嘱她:“你得督促着二爷些,大小姐还指望着二爷早些接掌家业。”

白莲想着陈家对她的厚恩,自不敢懈怠,任劳任怨的服侍,时不时叮嘱着陈相富,陈相富要是不听,她就一副泪光闪闪的模样,瞧得陈相富立马道:“好!我听你的。”

陈相富想:他这辈就被两个女人吃死了,一个是他大姐,惯用哭的,她一哭,所有人都说像他的娘赵氏。而他呢,感觉自己就是世上最不孝的人,居然把老娘惹哭了。在他看来,陈湘如和白莲一样都是弱者,是需要他保护的。

白莲给他打扮好,又接了碗养胃汤:“三奶奶亲手给熬的,搁在小厨房里温着呢,先喝一碗,再吃两个馒头。”

陈相富接过,咕噜噜不带歇地喝完。

“你还有什么话说?昨晚我醉了,没做什么坏事?没说什么坏话?”

“二爷喝醉便睡了,哪有说什么。你快去快回,小的和绿叶都等着陪你去织布房。我服侍你这么久,还没去陈记织布房呢,只听人说那是极大的。”

“知道了!”陈相富摆了摆手,抹了一下嘴巴,“越发啰嗦了。”领了随行的小厮就出门了。

他先去了织造府,转了一圈,也没什么事,突地看到他未来的岳父殷大人,忆起一件大事,行路如风地就近了跟前,揖身唤道:“殷世叔”。

殷大人正在差房里,看着今儿织造府的人送来的新缎子,这匹瞧瞧,那匹看看,到年底了,又得送宫绸贡缎入京城,圣上还等着绸缎打赏后妃、打赏功臣呢。

他笑着打量陈相富,这孩子最近一年长高了不少,只是那脸上还带有几分稚气,相信再过两年就能褪尽稚气,“陈二爷。”

陈相富“嘿!嘿!”笑了两声,一抬手斥退左右,“殷世叔,有件事我得与你商量。”

“说来听听!”

他搁下手头的绸缎。

第286章 想娶妻

陈相富又是一揖,“殷世叔,我三弟都要当爹了,我想娶妻…”

他女儿么?他女儿才十一岁。殷大人整个人石化,难道他不知道女子得来了天癸才算是成人。他连连咳嗽,捂着嘴,在他看来陈相富不大,可陈相贵要当爹:“你说的是当真?”

陈相富道:“比前魏白真的画还真。”

殷大人移开眸子,想说:我家女儿还小,好歹等及笄了吧…

陈相富先自说开了,“我瞧中了一个姑娘,也是清白人家的好女子。我想娶她为平妻,我现在要来织造府当差,家里那边,大姐又让我行走织布房、染布房和绸缎庄,身边没个照顾起居的人着实不方便。唉,殷世叔,我三弟的姨娘都有了身孕了,再过几月,三弟就要当爹了。”

娶平妻!还是在他女儿之前,这…这哪有嫡妻没过门就先让平妻过门的,这不合规矩。

陈相富笑着:“殷世叔不说话,那就是同意了,既是同意我令媒人说合,合了八字就选日子娶亲了。”

殷大人忙道:“我几时同意了?二爷才多大,不过十三岁,这娶亲…”

“为什么不能?我三弟都要当爹了,我现在娶亲怎么了?你不把女儿嫁给我,还让我守空房不成,我找个人照顾我起居怎了?”

他女儿也是个孩子,连自己都要人照顾,又哪里照顾得了别人。

“二爷纳侍妾、通房的还是行。这娶平妻就算了。先有结发妻,后再纳妾,这才是规矩。”

“那你…尽早把你女儿嫁过来。”

殷大人额上直冒黑线。

这两个孩子凑到一块。这日子还能过么?

真是头大,这小子才多大,就想着娶亲了。莫不是陈家的儿女都比别人家的早熟,大小姐十三岁掌家,这三爷十三岁就要当爹了,当真是够早的,听说十四五岁当爹。这十三岁当爹的到底是少数。

“殷世叔,尽快找媒人与我大姐商议婚期。你不把女儿嫁过来,我就娶别人。”

陈相富带着几分孩子气霸道地叫嚷着。

要是陈湘如看到他这模样,怕又要忍不住笑了。

陈相富在织造府坐了一阵,见没他什么事。就先离开了,回了陈家,在绿叶、白莲的陪同下去了织布房。

管事们像当年襄助陈湘如那样,细细地介绍了一下织布房的情况。

白莲比陈相富还听得认真,记下管事们说的忌讳等等。

夜,漫长。

陈相贵与惜画今晚成亲,惜画穿着一袭桃花色的嫁衣,借着红烛,直映得一张脸如红霞铺面。

陈相富这会儿拉着白莲的手。“我今儿与殷世叔说了,说我娶你为平妻,他居然不同意。那个老东西。他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告诉他,尽快把他女儿嫁过来。”

要娶殷小姐,也是为了尽早娶白莲。

殷大人说规矩,陈相富也遵规矩,他想得很简单,就是尽快达到自己的目的。

白莲微皱着眉头:“二爷越发胡闹。殷小姐比你小两岁,还是个孩子呢。”

“我就是想成亲。三弟又是妻、又是妾的,为什么我就不能,我又不是要妻妾成群,我就想娶你,你来我屋里服侍时我就想娶你。”

白莲笑着,心里还是感动于他的认真,“好了,我知道你是真心的,时辰不早,你先歇下。”

只是现下这样想吧?

再过些日子,也许陈相富就放下这些念头了。

陈湘如这次入颜料室比以往待的时候都长,半个月后才从里面出来,一坛坛的颜料上贴着字条,上面写着:藏青、天蓝、石青、深蓝…

绿叶快走几步,一把扶住,道:“夫人,你总算出来了。”

陈湘如用手挡了挡阳光,道:“把二爷叫来,我有事与他说。”

陈相富正在为娶妻的事烦恼,连跟随的小厮都笑话他“二爷想女人快想疯了,要人人都像二爷这样,十三岁就想女人,小的也完蛋了…”气得陈相富抬手就打。

这里正闹着,白莲进了桂堂。几个人立时正色,生怕被白莲抓住训斥一顿。

白莲道:“二爷,大小姐出颜料室了,让你去东院议事厅。”

“哦”陈相富应了一声。

*

东院议事厅外头,早已站了好几个管事,等着禀事。

赵武见着陈相富,眸子里露出几分异样。

陈湘如道:“赵师爷先回避一下,我与二爷交代几句。”

陈相富想的则是:赵武这家伙那样看他,是不是要找陈湘如打小报告,指定要在后头说他坏话。

他一眼就见陈湘如又瘦了,眼睛有些下陷,神色里带着浓浓的倦意。“二弟,这是我新配的颜料,你先送一套去染布房,记住了,得亲自交到染布房管事手上,再让他写了回执单,你拿了回执单再交给大管家。另外一份,你着人搬到桂堂去,单拿一间屋子存放着,你这么大的人了,也该学着配颜料,先办差吧,办完了再到周宅找我。”

这算什么差事?

让他搬颜料,唤个小厮就能办。

陈相富满心不悦。

白莲应道:“大小姐,我这就招呼人来搬颜料,先送一套回桂堂放着,另一套送到染布房。”伸手扯了陈相富,拉他出来。

几个小厮一人抱一坛,瞧着颜料室的不多,全是些坛坛罐罐,坛子上贴有字条,十来个人跑了好几趟才搬完了。

陈湘如问赵武道:“赵师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赵武抱拳道:“大小姐。这几日二爷逼着殷家嫁女儿,这…于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