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现在你知道了吧?”绮云沉沉地道。

“哼!知道什么?就凭一味红花就想定我的罪?我又不是医者,我怎么知道红花是堕胎用的?我跟本就没往参汤里头放红花,估计是哪个丫鬟下人趁我熬汤时不注意放进去的。”张锦玉哚哚逼人的辩解。她是看到冷漠残离开起云山庄后才来的,她料定了蓝无常必帮她无疑。

漠儿不在,看云儿耐她何!

“够了!玉儿!云儿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她的医术早已尽得我真传,青出于蓝,你这么做简直是在自掘坟墓!”蓝无常狠瞪了张锦玉一眼,张锦玉则是不好意思地缩缩脖子。

“唉!”绮云无奈地叹息一声,“都是自己人,我本来想看在爹的面子上不说的。可是你欺人太甚,我不得不说。如你所说,一味红花可能是巧合,可是,这参汤里除了红花还有柴胡、零陵香、枳实、远志这几味药材,加上这几味,更是堕胎药材之极品,这些药材熬成汤汁,去其苦味,混入参汤,如此精心提炼,莫非这也是巧合?”

“这…我说了,我不懂医术,怎么做得到这些事?再说了,我哪会知道云儿已有身孕?”张锦玉的语气有些颤抖。

那该死的庸医,不是告诉她说这盅参汤是他精心处理过的,跟本不可能看出丝毫破绽吗?云儿竟然一眼看穿,说得丝毫不差,害她白白浪费了三百两银子买个庸医的庸药,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你是做不到,想想这也是你收买别的医者做的。”绮云冷哼一声,“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有孕?午后时分,爹曾替我把过脉,爹必然知道,而你会知晓,是我爹告诉你的。你送来一盅堕胎药,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想趁我还未发觉自己有孕,毫无防备时,不露痕迹地除去我腹中的孩子。”绮云顿了顿,转而望向蓝无常,道:“爹,我说得对么?”

蓝无常无奈地点点头。

见蓝无常承认,张锦玉脸色胚变。

绮云看了眼张锦玉,转而不解地对着蓝无常,“爹,女儿不明白,张锦玉虽是风韵犹存,美艳动人,可若论外貌,她连我娘亲的一半都及不上。若论心地,她的内心竟然是如此的丑陋不堪,您到底爱她哪一点?”

听闻绮云如此伤人的直言,张锦玉内心气愤万分,但她因为做错了事,不敢多言。

“云儿,我想你应该清楚,真心爱一个人,是不论外观美丑的,就像你爱漠儿一般。纵然,我知道玉儿她心地并不善良,甚至是过于自利,可是我爱她,爱,就是爱了。为了她,我负了你的亲娘,甚至是没看过其余任何女人一眼,只能说,真爱,毫无道理可言。”蓝无常无奈地叹息着。

女儿现在直呼玉儿名讳,是玉儿错,他怎好纠正。

只是,他竟然爱上了玉儿这么一个心如蛇蝎的女子,真的是天意弄人。若是当年没遇到玉儿,先遇到云儿她娘,多好!

听到蓝无常的话,张锦玉的内心多了丝得意。‘鬼医’无常,你永远是我裙下臣,掌中物。

“爹,女儿明白了。”绮云点点头,又道:“既然如此,爹您当年为何要娶我娘亲?”

“那时,玉儿与冷如秋在一起,你外公外婆也还未过世,为父的迫于你外公外婆的压力,不得不再纳一妾,以续我蓝家香火。”

“所以,外公外婆一过世,您就找到了与冷如秋私奔中的张锦玉,让她服用了一贴假死药,让冷如秋以为张锦玉已经病逝,继而你们二人从此逍遥至今十二年?”绮云冷冷地问。

“确实如此。”蓝无常点点头。

绮云痛心地道,“原来我猜得没错。我都能猜出来,想必残的内心也是一清二楚,他也懒得再多问你们。也怪不得在我小时候,爹您一年都难得回绝尘谷几趟,每次回来的短短时日也不理娘亲,只是逼着我学习您的衣钵。而张锦玉跟您在一起十二年都没再有子嗣,莫非她不能再孕?”

“是啊,漠儿是玉儿此生唯一的子嗣,可漠儿却是她受辱过后的耻辱。”蓝无常痛心地闭上眼。

“爹,一切皆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若她安分守己,不与人私奔,就不会发生此事了。爹,您只管自己与张锦玉逍遥快活,您好自私。您可对得起我娘亲?”

“我,对不起她。”蓝无常语气中带着丝哽咽。

“逝者已矣。现在,张锦玉除我腹中孩儿,您的亲外孙,未遂,该怎么办?”绮云看着蓝无常问道。

蓝无常沉沉叹口气,并不言语。

一直不敢出声的张锦玉则呐呐地道:“云儿,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打你腹中孩儿的主意。但,好说我也是漠儿他娘,你就行行好,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吧?”

“我…”绮云再次问着蓝无常,“爹,你怎么说?”

“云儿,就当爹对不起你,你就放过她吧。”蓝无常难过地道。

“好,既然爹这样说,云儿不计较便是。”绮云无奈。张锦玉是残的亲娘,她腹中孩儿的奶奶,她能拿她如何?

“那…云儿可不可以不要将此事告诉漠儿?”张锦玉小心翼翼的问。漠儿若知道,非杀了她不可。

“这…”绮云犹豫了。残的孩子差点就没了,残有权利知道,她能不说么?

[正文:第六十五章 发生了什么事?]

“云儿,你就同意了吧。”张锦玉再次游说。

“不必了,我已经知道了。”森冷低寒的嗓音响起,冷漠残暗如鬼魅的身影倏然出现在室内,随着他的话落,一道狠厉的掌风直直袭向张锦玉。

蓝无常眼明手快,抱着张锦玉迅速移到一旁,险险躲开了这致命一击,只见那道掌风隐入他们身后的梁柱内,深红的梁柱硬生生地给打穿了一道五指形的洞孔。

张锦玉大骇,吓得瘫软在蓝无常怀里。蓝无常则惊出了一身冷汗,若适才他再慢点,玉儿已经死无全尸了。

“残,你差点杀了她!”绮云惊愕地望着冷漠残,想到残差点弑母,她的身体竟然瑟瑟发抖。

“云儿,你没事吧?”冷漠残轻揽住绮云颤抖的娇躯,焦急地问。

“残,我没事。你不是找冷如秋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望着冷漠残关怀的眼眸,绮云的内心划过一道甜甜的暖流。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出门内心就特别的忐忑不安,万分牵挂你,索性就折了回来,想不到你差点就出事了,云儿,你真的?”冷漠残的语气有些激动。

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绮云娇羞地点点头,“恩,真的,我有了你的宝宝。”

冷漠残一愣,随即眼中盈满了狂喜,他一把将绮云打横抱起,激动地跨步旋转,他兴奋地吼声也同时响起:“天啊!我快当爹了!云儿有了我的孩子,我快当爹了,太好了,我有自己的孩子了!…”

冷漠残的嗓音有些沙哑,甚至带着微微的哽咽。他这个鬼脸残废曾经连做一个正常男人都不敢奢望,现在却有了自己的骨肉,这让他怎能不喜极而泣!

“漠儿,够了,你这样疯狂的行为会让云儿动胎气的。”蓝无常急切地道。云儿肚子里的是他的外孙,蓝家后续的血脉,他也是心疼的。

蓝无常的话让冷漠残立即停下动作,他轻轻将绮云放回地上,待她站稳后,他担忧地望着她,“云儿,对不起,是我太兴奋了,你还好吗?”

“残,你放心,我没事的。”被冷漠残喜悦的心情感染,绮云的嘴角露出丝丝笑意,她绝美的笑容眩着了冷漠残的眼,他发觉自己此刻真的好幸福!

确定绮云无恙后,冷漠残森冷地瞪着张锦玉道:“你是要自我了断,还是我亲自动手?”

“常哥,救我!”惊于冷漠森寒的眼神,张锦玉吓得立即躲到蓝无常身后,蓝无常眉头紧攥,他沉声劝道:“漠儿,她好歹是你娘…”

“够了!我没有这样的娘。”冷漠残愤怒地打断他,随即身形一飘渺,在一瞬间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蓝无常的身后,而他的大掌死死地掐住了张锦玉的脖子。

“云儿!救我!”张锦玉惊恐地大叫,她心知此刻能阻止漠儿的只有云儿了。

“啊!我的肚子好痛!”绮云心头一急,在张锦玉的脖子被掐断前大叫出声。

“云儿,你怎么了?”冷漠残心头一惊,放开张锦玉,立即回到绮云身边,焦急地望着她。

而绮云则不着痕迹地朝蓝无常使个眼色,蓝无常立即会意地抱起张锦玉飞身而起,欲从窗口跃出,冷漠残在他们‘飞’出窗口前,云袖一掀,窗户啪!地一声,紧紧关闭。

“想跑?没门。”冷漠残的声音犹如地狱里传出来的勾魂曲般寒意四射,他森寒的眼光仅仅瞥了张锦玉一眼,张锦玉立即吓得缩入蓝无常怀里,而蓝无常亦是流了一身冷汗,他只得以求救的目光望向绮云。

“云儿,你肚子很疼么?要不要紧?”冷漠残又将注意力转回绮云身上。

“残,我…其实我没事。原谅我刚才骗了你,我真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弑母。”绮云以哀求的眼光望着他,“残,你就放过她吧,就当为我们的宝宝积点德。”

冷漠残定定地望着绮云半晌,终是无奈地轻叹一声:“云儿,为何我总是拒绝不了你呢。”

其实适才他掐住张锦玉的脖子时,曾犹豫了一瞬,不然,张锦玉的脖子早断了。也许,他的心头,也存了半丝不忍吧。

听闻冷漠残的话,蓝无常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但下一瞬,“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起,而发出这声惨叫的是张锦玉。

蓝绮云与蓝无常同时望向她,只见张锦玉的头发竟然在瞬间变成了一头齐耳短发,而她原本乌黑的秀发如同被刀削断般,凌乱地散落了一地。

冷漠残冷冷地对着张锦玉道:“你妄图害云儿未遂,虽然云儿为你求情,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你敢再有下次,就不是断头发这么简单,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绮云惊呆了。

蓝无常愕然,若非从漠儿的话中得知是漠儿动的手,他几乎会以为玉儿的头发原本就是这样。这是何等高深漠测的武功!太恐怖了,以他的武学修为竟然没看到漠儿动手!

张锦玉面如死灰。天啊!她最引以为傲的头发!没了这头漂亮的青丝,岂不是要丑死她么?她年华老去的面孔如何能再吸引男人的目光?若适才漠儿要她的命,她甚至连多吸口气的时辰都没有。她惊恐地瞪大眼,吓得说不出一句话,直直昏了过去,蓝无常适时地接住了她瘫软的身躯。

绮云与蓝无常皆不再多言,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已经是给张锦玉最轻的惩罚了。

“张锦玉这个贱女人不会无原无故地害云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冷漠残冷眼望着蓝无常问道。他从来都不是个多事的人,但是,事关云儿,他必需清楚事情的根源。

[正文:第六十六章 好好‘歇息’]

“唉,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说了,”蓝无常叹息一声,“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我与玉儿本来悄悄在绝尘谷一处隐蔽之地清闲度日,未料想,冷如秋竟然寻了来,还记得那日…”

阳光灿烂,山林青翠,流水潺潺,在谷中一处清雅别致的竹屋院外,蓝无常与张锦玉悠闲地坐在竹制的小桌前品茗,他们眉目传情,互诉忠肠,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突然,院内无声无息地多了一位身穿灰衣的不速之客——冷如秋。

“如秋,是你!”张锦玉震惊地站起身,乍看到自己昔日的恋人,她一时百感交集。

“十二年了,你终于找来了。”蓝无常了然地道。他冷眼望着这个昔日自己最好的朋友,曾经抢了自己妻子的男人,他的心头百味陈杂,他心知与玉儿的好日子再次到头了。

冷如秋一脸痛心地望着张锦玉,缓缓开口:“玉儿,你真对得起我!”

他的嗓音清淡无一丝起伏,竟让张锦玉听得心底开始发毛。

“如秋,我…我…”张锦玉嗫嚅着说不出话。自己以假死欺骗了如秋十二年,她能说什么?敢说什么?

只是事隔十二年,如秋仍没忘了自己而寻来,就是对自己旧情难忘,想到此,锦玉眼里多了丝得意。

“玉儿,你曾说过只爱我一人,事实呢?我真的不知道我跟蓝无常你究竟爱谁?或者说,你只爱你自己。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才看上你!”冷如秋突然疯狂大笑,那笑声如鬼哭狼嚎,凄厉哀怨。

“如秋…”张锦玉依旧无言以对。因为如秋说得对,她爱的,只是她自己,蓝无常也好,冷如秋也罢,不过是满足她情欲,提供她衣食保障的工具罢了。

“你十二年前明明已经断气,被我亲手埋葬,说!你这个贱人当初为什么会没死?”冷如秋愤怒地吼道。

“对不起,我服了常哥给我的一贴假死药,等你不在我墓前时,他便带走了我,又将坟墓还回原样,以致让你误会我已经死了,如秋,对不起…”锦玉呐呐地解释着。

“哼,误会?你竟然敢说是误会!你背叛了我,欺骗了我,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冷如秋的嗓音突然变得妖魅,他森冷地瞪着张锦玉。

“那…你…你想怎样?”张锦玉被冷如秋的目光看得直哆嗦,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如秋真的好可怕。

“我想怎么样?本来要杀了你,但那太便宜你了,我要留着你的命好好折磨你。你这个贱人不值得我爱,”冷如秋突然转头看向蓝无常,说道:“我要你的女儿。”

“你要我的女儿?你居然看中了云儿,”一直没插话的蓝无常讽刺地大笑,“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这个疯子,也不想想你多大把年纪,凭你也配?”

“我冷如秋想要的女人,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冷如秋信誓旦旦地道。

他语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飘’到张锦玉跟前,捏住她的下腭,迫她张嘴吞下了一粒血红色的药丸。

蓝无常冷眼旁观张锦玉被迫服药,他倒要看看冷如秋对玉儿会狠心到什么程度。

“咳!咳!咳…如秋,你给我吃了什么?”张锦玉猛咳,欲将刚被迫吞下的药丸吐出来却无济于事。

“七叶毒。”冷如秋冷冷地道,他的嗓音不带一丝情绪,冰得吓人。

“你不爱玉儿了。”蓝无常淡淡地陈述事实,“中了七叶毒,每七个时辰会毒发一次,中毒者五脏六腑相互侵蚀,痛入骨髓,生不如死,七七四十九天后会毒发身亡,全身腐烂而死,你对玉儿用如此至毒,你的心里已然不再有她。”

“不错,她如此欺骗玩弄我的感情,我心底怎能再有她?我要云儿,那个身体至纯至美,心地至洁的女子。”冷如秋的嗓音中多了丝陶醉。

“可惜,云儿她已经坠崖身亡,你去阴间找她吧。”蓝无常冷哼。

“她没死,昨夜我夜观天像,总算推算出她没死。”冷如秋再次狂笑。

“既然你知道她没死,为何不直接设法去崖下寻她?”蓝无常挑起眉,恍然大悟,“哈哈哈!我明白了,你没有云儿的生辰八字,跟本推算不出云儿没死,但你有漠儿的生辰八字,你昨夜推算出漠儿没死,而当时漠儿伤重,能救漠儿的只有云儿,你即猜测出云儿没死。只是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月,漠儿的伤早好了,而漠儿天下无敌,你岂敢前去送死?”

“‘鬼医’无常,不愧是鬼医无常。”冷如秋冷笑着默认他的话,“冷漠残那个贱种无能人道,我何须与他硬碰硬?云儿纯洁的身子非我莫属,她是我的!若然,云儿失身给哪个男人,”冷如秋顿了顿,扫了蓝无常与张锦玉一眼,“我就会毁掉‘七叶毒’的解药,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尝尝什么叫生离死别,你们就给我看好她,设法把她送到我身边来吧,哈哈哈…”

冷如秋狂笑着,身形一纵,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无常淡淡地叙述完,望着冷漠残与蓝绮云,歉疚地道:“漠儿,云儿,事情便是如此。曾经,我不让你们在一起,是因为我介意漠儿是玉儿被辱才有的子嗣,我看到你就想到玉儿的不洁。这次,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听从了玉儿的劝说妄图拆散你们。”

“爹,您不必自责,女儿明白您的难处。您在铸成大错前,成全了我跟残,女儿已经很感激了。”绮云欣然地道。

“不用谢我,”蓝无常瞥了眼绮云此时仍旧平坦的肚子,笑道:“要谢就谢我的外孙吧,是他将我这个外公拉了回来。”

“爹,您就会取笑我。”绮云娇嚷。

“蓝前辈,张锦玉那个贱人确实不值得你爱,冷如秋那个疯子已经转醒,您也该早日迷途知返了。”冷漠残淡漠地开口,他双拳紧握,青筋暴跳。

他的内心愤怒异常。冷如秋,你竟然敢打云儿的主意,我不会放过你,我要将你龊骨扬灰!

“我…我是该好好想想了。云儿,漠儿,你们早些歇息,我先走了。”蓝无常苦笑着望着怀里昏迷中的张锦玉。

玉儿几乎从来没有真心爱过自己,这点他很清楚,只是他已经错爱了大半辈子,岂能说放就放?

蓝无常轻叹一声,将锦玉打横抱起,大步走出房门。

“云儿,听到没?你爹他说让‘我们’好好‘歇息’。”冷漠残将房门关上后,一把横抱着绮云,将她轻轻放到床上,以适中的力道欺身压上她。

“好,那我们就好好‘歇息’。”绮云在他耳畔吐气如兰。

“云儿,可是,你肚子里有宝宝,我怕会伤到我们的宝宝…”冷漠残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残,没事的,你轻点就是了。”绮云取下他脸上的鬼面具随手放在床头,娇羞地望着他坑洼扭曲的丑陋残颜。

她如水的双眸中,有的只是深深的爱意。

“是,我的云儿,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冷漠残坏坏一笑,眼中燃起熊熊欲火,他大手一挥,白色的床幔轻轻放下。

床幔中,爱火正浓…

[正文:第六十七章 圣旨]

激烈而又温柔的缠绵过后,绮云依偎在冷漠残己怀里,将头靠在他疤痕交错遍布的胸膛上,她疼惜地在他胸前印下一吻。

冷漠残的大掌轻轻抚上绮云尚平坦的小腹,他的语气有些激动,“云儿,很难想像你的身体里是如何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一个只属于我们俩的小宝贝的,谢谢你,云儿。”

“谢我什么?”绮云笑看着怀中这个有点傻气的男人。是啊,那种身体里多了一个宝宝,一个小生命的幸福感,真的很难形容。

“谢谢你让我体会到了当父亲的那种极度狂喜的心情,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行,要谢我,就更爱我。”绮云调皮地吐吐舌头。

“你这鬼灵精。”冷漠残宠溺地抚抚他她的头,“我是说谢谢你肚子里的宝宝。”

“呃?为什么谢宝玉哦?”绮云不解。

“若不是我们的宝宝适时出现,你爹又岂会成全我们?”

“恩,那倒是,但宝宝现在我肚子里,你谢宝宝就是谢我。”绮云得意地笑笑。

“你呀,”冷漠残无奈,“云儿,你希望我们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儿子。”绮云想也没想地道。

“可是,我要一个如你般的女儿,美丽,聪慧,善良。”冷漠残嘴角挂着抹笑。

“那简单,生两个好了。”绮云嘿嘿笑两声。

“不行,我要三个。”

“你当我母猪生小猪啊!”绮云假意不高兴地瞪他一眼。

“你若是母猪,我岂不是变公猪了。”

这男人,还是挺幽默的嘛,不过,他的深情幽默永远都只会属于她一人,绮云眉开眼笑,“残,缘份天定,你信么?”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们,确实冥冥中自有安排。如我,只为你心动,只为你欲动,只为你情动。”

“残,”绮云动情地紧紧握住冷漠残的手,冷漠残定定地回望着她绝美的娇颜,认真地说出掩埋在心底已久的话,“云儿,嫁给我,好么?”

娶云儿为妻,是他自第一眼见到云儿后的梦想。自从自己敞开心扉接受了云儿后,因为深知蓝无常会阻挠,他不忍云儿夹在他与蓝无常之间左右为难,索性默默暂时守候着她,但,现在蓝无常因为云儿身怀有孕而不再阻挠,时机已然成熟。

“好。”绮云哽咽着点点头,她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我等这句话,等了好久了。”

“傻云儿,”冷漠残兴奋而又感动地紧抱着她,“我明日就身你爹提亲。”

“恩。”绮云点点头,与冷漠残相拥而眠。

冷漠残熟睡后,睡得并不安稳,那童年的恐怖梦魇竟再次浮现…

“娘,参汤熬好了。”简陋的木屋内,一个骨瘦嶙峋却依旧难掩清俊相貌的八岁小男孩捧着一碗刚熬好的参汤怯生生地站在躺椅旁,躺椅上一名美艳的妇人正在闭目养神。

为了让娘开心,参汤一熬好,他就端来了,男孩捧着碗的双手被烫得通红起泡,但他小小的心里不在乎,只要能让娘看他一眼就好了。

美艳妇人——张锦玉睁开眼,不耐烦地瞄了眼碗中的参汤,她一把夺过男孩手中的碗,将滚烫的参汤泼向男孩。

男孩也不闪避,任滚烫的汤汁淋了他一身。

好痛,这烫伤恐怕又要数日才能复原了。八岁的小漠残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头,瘦黄清秀的小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这样的痛楚他就早习以为常了。

张锦玉瞪着漠残小小的身子,她的眼里尽是愤恨,她大声怒道,“你这个煞星。如秋一看到你就朝我发火,骂我污秽。都是你,你是我的污点,你这根芒刺,我当年为什么要救你,让人把你活埋了多好!”

她张锦玉出生贫寒,爹娘希望她一辈子过锦衣玉食的生活,所以取名锦玉。在一次市集中,她被恶霸调戏,是蓝无常救了她,她委身蓝无常,却因一直无所出,遭公婆唾弃,蓝无常倒没说什么,但如秋以蓝无常友人的身份出现了,内心寂寞的她立即与如秋勾搭上。

本来如秋身家不翡,她与如秋私奔可以过着快活的日子,但蓝无常竟然不放过他们,派人到处寻找,他们只得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如秋对她更好了,只是这煞星出生后,如秋变了,变得疯狂,变得爱折磨她,变得不把她当人看。

她恨!就是这个煞星的出世毁了一切,让她只能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过着没有佣仆侍候的苦日子,让她只得将就着把漠儿当奴仆使唤。

她是爱如秋,可是她更爱锦衣玉食的生活!早知道就不跟如秋私奔了,真是悔不当初。

“娘,我去再帮您熬碗来。”小漠残转身,欲离开这间简陋的木屋。

希望再熬一碗参汤,娘亲满意才好。

“回来!”张锦玉抓住小漠残的手,“我不要再喝那些劣质的参汤,那让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