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没有想到,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年前过来!”李安恬看着敏瑜,带了感激的笑容,道:“说到这个,还得谢谢妹妹和杨大人,如果不是妹妹出手整治车姨娘,让道绪明白车姨娘所作所为已经失了本分,如果不是杨大人的一番话点醒了道绪,让他知道自己钻了牛角尖,他不会写信给我父亲认错,更不会写信要我前来陪他了。”李安恬说到这里苦笑一声,道:“虽然我在接到他来信之前,便已经在为到肃州前来做准备,也决定了等过完年后,天气转暖便过来,但是,自己巴巴的前来和他写信让我过来团聚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敏瑜自然知道这两者的区别,但是却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笑着道:“恬姐姐来了就好,免得有些人不懂规矩,顶着‘太太’的名号到处乱窜,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回京城,不但让人笑话封家没规矩,也让姐姐没脸。”

“车姨娘已经回京了!”李安恬淡淡一笑,道:“我到的前两天被送走的,我到是落了个清静!”

“封大人动作很快啊!”敏瑜微微一挑眉,封维伦这玩的又是哪一出呢?

“说到这里,我又得感谢妹妹了!”李安恬看着敏瑜,道:“妹妹一定不知道,车姨娘之前已经有了身孕,妹妹见到她的时候都已经两个月了…算日子,正好是到了肃州之后有的。道绪明知道她自作主张停了避子汤不合规矩,也没有做什么,默许了她把孩子生下来。是妹妹和杨大人点醒了他,他从妹妹家里回来之后,便亲自盯着,让人灌了药落了胎…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我照原本的计划过来,却发现自己多了个庶长子的话,我该怎么面对!”

“车氏好大的胆子啊!”敏瑜微微吃了一惊,而后忽然想起来那日见到车秀娟的情形,却又不觉得太意外了,或许还有别人也知道车氏有身孕的事情,要不然的话也会那么维护车氏了。

“胆子确实是不小!封家家规甚严,往上三代都没有出现过庶长子,要到了我这里,多了个庶长子的话,可不止是丢脸啊!”李安恬冷笑一声,道:“车氏敢这么胡来,除了吃定道绪心软,就算不允许她生庶长子,也不会太过责罚她之外,更主要的是自以为有靠山,说不定还得了某些承诺…我不想家宅不宁,一直隐忍,却真让人把我当成了面人,真以为我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忍得了!”

“黄夫人真是糊涂!”敏瑜摇摇头,不用李安恬明说,她就知道,车秀娟的靠山是谁,她真不明白,黄夫人怎么能糊涂至此呢?

“倒不一定是真糊涂,不过是想要打压我,免得我恃宠生娇罢了!车姨娘真要生了儿子,不用我吱声,她定然会去子留母,既能卖我一个人情让我念她的好,也能让车姨娘恨我一辈子,更会让我和道绪生隙,永远不会和我一条心!”李安恬摇摇头,冷笑一声,道:“她应该庆幸,道绪被人点醒,早早做了决断,要不然的话…车姨娘真生下了儿子,我就敢进宫去哭,到时候看看谁倒霉!”

“好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了!”敏瑜笑笑,她相信,真要是闹大那一步的话,倒霉的绝对是封家和黄夫人,以李安恬的身份是不可能闷不吭声的吃那样的亏。她笑着道:“恬姐姐,你说车氏回京之后会不会向黄夫人告我一状呢?毕竟她吃这么大的苦头,还被封大人送走,可都和我有关啊!”

“哭诉是肯定的,不过婆母定然无暇理会她。”李安恬说到这里,得意的一笑,道:“皇上赏了公爹两个美人,婆母正忙着和那两个美人斗法,哪有时间和功夫理会车姨娘!”

“噗嗤~”敏瑜一声就笑了出来,不用问,赏美人这件事情定然是李安恬搞的鬼,要不然的话皇上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见敏瑜笑,李安恬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道:“原本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她真是太过分了些,道绪在信上交代了两件事情,除了让我尽快到肃州与他团聚之外,还让我把家里的两个通房丫头给打发安置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她便炸毛了,一会儿说车姨娘侍候不周的话重新给道绪挑个可心的送来,一会儿又说她这里哪里不舒服,让我留在京城侍候她。反正就是不想让我们夫妻团聚,还怀疑是不是我容不得人,用了什么手段逼迫道绪。口口声声说什么,让我不要仗着自己是郡主就随意摆布公婆和夫君…她都这么说了,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辜负了她?”

“黄夫人一定肠子都悔青了!”敏瑜大笑起来,她这招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吧!

“那也是她自找的。”李安恬冷笑一声,道:“好生将她当婆母敬着她不满意,非要将原本不多的情分生生磨没了相互算计…”

敏瑜轻轻地摇摇头,黄夫人也是自找苦头,李安恬进门之后都已经伏低做小了,她为什么不好好的对人家呢?要是她能够像母亲对嫂嫂那样,李安恬必然会用好好的孝顺她,何苦呢?

“不说不愉快的事情了,今日过来找妹妹,除了和妹妹见一面之外,最要紧的还是奉伯母的之托,给妹妹带了些东西和家书。”李安恬笑着取出一封信递过去,道:“还有,妹妹肯定不知道,你家二哥已经和我妹妹安妮订了亲!”

“什么?”敏瑜还真没有想到,不过短短两个多月,高夫人便将敏惟的亲事给定下来了,当然,她更诧异的是定的居然是李安恬的亲妹妹李安妮,她可是县主,以母亲那谨慎的性子,怎么可能让儿子高攀县主呢?

“这门亲事是我先动了心的!”李安恬解释道:“我就这么一个嫡亲妹妹,她又是最小的,被我和哥哥护着宠着,别的都还好,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脾气让我们头疼,总担心她要是像我一样,遇上个无时无刻不想着敲打媳妇的婆婆该怎么办。以她的性子,定然不会像我一样忍气吞声。伯母对蔓青怎样,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心疼女儿的,谁不希望给女儿找个那样的婆母。我和家母说了,她也觉得是门好亲,便安排安妮见了你二哥一面…那妮子见了之后觉得很好,便请王伯母做了中人,牵了线。”

原来是这样!敏瑜恍然,李安妮她也见过,和李安恬不大一样,多了几分活泼,也多了几分爽利,是个极出色也极为让人喜欢的,如果静王府没有伸出橄榄枝的话,高夫人定然不会高攀,但静王府都愿意将女儿下嫁了,高夫人自然不会拒绝。至于说李安妮的出身比王蔓青更高,会不会让王蔓青这个做长媳的尴尬的问题,敏瑜相信都不用高夫人做什么,王蔓青和静王府就能处理好。

“那我们两家真是亲上加亲了!”敏瑜笑了,又好奇地问道:“可下了小定?有没有说婚期?我二哥可不小了,该早点成亲的。”

“已经过了下定,婚期倒还没有定,不过再怎么着也要等到明年了!”李安恬笑盈盈的,这门亲事能成,她心里也很高兴。

“那倒也是!”敏瑜欢喜的点点头,而后又笑着道:“恬姐姐什么时候出京城的?”

“妹妹想问什么?”李安恬直接道。

“想问问福郡王的亲事热闹与否?许姐姐过得怎么样?”敏瑜笑着问道,许珂宁和李安恬相处得也很不错,问她准没错。

“我离京的时候还没有到他们的婚期,不过珂宁…”李安恬摇摇头,道:“我想她可能不大好,福郡王的宠妾秦嫣然最近风头不小,又是开作坊又是开店铺,出出进进福郡王都在一旁陪着…”

秦嫣然成了福郡王的宠妾?敏瑜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她原以为至少在许珂宁进门之前,福郡王不会和秦嫣然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新开的铺子清一色买的都是琉璃!”李安恬继续道:“听说是秦嫣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了做琉璃的方子,做出来的东西晶莹剔透,让人看了就着迷,铺子刚开没多久,便已经是日进斗金,里面的东西虽然件件价值不菲,但却还是供不应求…就凭这一点,福郡王也会对她另眼相看吧!”

琉璃?姑母似乎提过,看来秦表姐手里的底牌还真是不少啊!敏瑜轻叹了一口气,看来秦嫣然还有的蹦跶,只是不知道她能蹦跶到什么程度,又能蹦跶到什么时候…

☆、第二百二十六章 改规矩

“敏瑜,她们今日是故意挤兑你的,你可别上了她们的当!”王夫人看着敏瑜,一脸的关心和担忧。

今日是敏瑜设宴为李安恬接风洗尘的日子,为了让李安恬能够早一点认识和融入肃州的夫人圈,敏瑜把该请的不该请的夫人们都请了过来,董夫人和薛氏一系的那些夫人自然也不例外,而她们到了之后,不出敏瑜所料的提起了怡情楼花魁姚芊芊当街拦下杨瑜霖的马,当众表达爱慕之情的事情,董夫人自持身份,没有说什么风凉话,但是马夫人,钱夫人却没少挤兑人,不止一次的问敏瑜什么时候纳姚芊芊进门。

“我心里清楚,婶娘不用担心!”敏瑜笑笑,二十多天前,姚芊芊第一次露面的当天,她和杨瑜霖就谈过这件事情。除了这件事情本身极有可能是董夫人为了给她添堵,也为了给杨瑜霖添乱抹黑而指使的以外,也谈到了纳妾的问题上。

对于夫君纳妾,敏瑜真的没有什么排斥之心——她从小是照着皇子妃来教导的,岂能无容人之量?让丈夫一辈子守着自己这样的奢念,她真的从未用过。在谈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也顺便提了给杨瑜霖纳通房的事情——她刚及笄,和杨瑜霖圆房尚早,他们成亲以来一直都是分房分床睡的,给杨瑜霖那个通房丫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敏瑜这般平静的说要给他纳妾,杨瑜霖并不感到意外,但却还是有些失望,他也没有矫情说什么肉麻的话,只是认真地告诉敏瑜,纳妾纳通房是家宅不宁的先兆,他无心纳妾。至于敏瑜说的,没有人侍候他的问题,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他有足够的耐心等敏瑜长大…咳咳,这句话让一直以来在他面前总是一副从容模样的敏瑜又羞又恼,直接和他翻脸,把他从房里撵了出去。杨瑜霖陪了好几天的小心,又挖空心思的买了些小物件讨好她,敏瑜才勉强消了气,与他和好。

“那就好!”王夫人自然不知道两人因为这个小闹了一场,反倒让两人感情更进一步的事情,她认真地看着敏瑜,道:“瑾泽是个不善言辞的,但是他对你的心我看得出来,这孩子是个死心眼的,对谁好必然是一辈子的。”

“我知道了!”敏瑜笑着点点头,这一点她和王夫人的看法是一样的。

确定敏瑜真的不在意姚芊芊闹出来的事情之后,王夫人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却又道:“不过,这件事情你可不能掉以轻心,董夫人的脾气我最清楚,她一定还会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反正怎么闹心怎么来。”

“我明白!”敏瑜点点头,道:“怡情楼背后的靠山不就是薛大人和董夫人吗?没有他们的刻意纵容甚至怂恿的话,姚芊芊哪能这么轻易的出门围堵瑾泽?照时间上来算,应该是月初因为账目受挫,心头不忿,这才有了这场闹剧的。”

“你心里明白就好!”敏瑜的冷静分析让王夫人总算是放下心来了,她看着敏瑜道:“天气一天冷过一天了,再过些日子,说不定都该下雪了。今年肃州不会有战事,天冷之后,军营也没有多少事情,到时候让瑾泽多陪陪你。”

“嗯!”敏瑜点点头,肃州的天气和京城大不一样,九月份他们刚到的时候还热得跟三伏天似的,到了十月中旬又骤然降温,这还没有到月底,便冷得像入了冬,她也听杨瑜霖说了,到了十一月还会更冷,每年的冰雪都要到来年的二月中才能融化。

一旁的骆夫人见王夫人交代的也差不多了,便笑着道:“丁夫人,董夫人定然还会找你的麻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吱一声!”

“还真有件事情需要骆夫人帮忙呢!”敏瑜不客气的点点头,笑着道:“马上又是月底了,金师爷到善堂管事马上就两个月了,可以适当的改变一下善堂的某些规矩了。还劳骆夫人让人传个信,请金师爷到舍下,我有些建议要亲自与他说说。”

骆夫人明白,敏瑜这是要借善堂这块地反击了,她笑着点头,道:“这是小事情,丁夫人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让金师爷什么时候过来。”

“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吧!劳你让人转告金师爷,明天一早我恭候他光临寒舍!”敏瑜微微一笑,杨瑜霖说过,没有战事的冬天,肃州军营事务极少,别说是将领,就连普通的兵卒都有时间出军营闲逛找乐子,她也该好好的回敬某人了。

“看来妹妹胸有成竹啊!”李安恬笑了,她和敏瑜打交道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却知道,敏瑜下得一手好棋,善弈者善谋并非虚话,她完全相信,有人要倒大霉了!

“我知道善堂有不少姑娘小子过完年便满十五了,金主事可有想过怎样安顿他们?”敏瑜一来便直接问道,金主事此人她也打听了解过,和他说话还是直接一些的好。

“回夫人,卑职暂时还想不出好的法子来安顿她们!”金师爷低下头,脸上带了些惭愧之色,过完年满十五岁的男女加起来足有十八人,除了八个小姑娘之外还有十个半大小子。孙亮在的时候,立志保家卫国的送军营,其他的小子则送去薛家的铺子当学徒或者伙计,而那些小姑娘,原本有几分姿色的多是给了军中将领为妾,没有什么姿色有老实本分的,则多嫁给了善堂出身的小子。金主事不愿意再将善堂出身的小子送到薛家的铺子里卖力,更不愿意将善堂养大的姑娘给人当妾,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金主事可以听听,看看是否可行!”敏瑜微微一笑,金师爷没有法子自然最好,免得她还要费一番口舌说服他。

“还请夫人赐教!”金师爷顿时抬起头,热切的看向敏瑜——当然,敏瑜坐在屏风后,他看到的只是绘了花鸟鱼虫的屏风。

“除去愿意入伍为国效力的,小子们你去问一问他们的特长,而后问一问他们是否有意向,想做什么,问清楚之后,不妨张榜贴出告示,看看是否有商铺愿意接纳他们,不管是做伙计还是学徒,好歹也是一条谋生的路子。”敏瑜淡淡的道:“一开始的时候大家可能都不适应,也没有那么多的商家愿意接受,不过,你这个月不是换了好几家铺子吗,我相信他们的掌柜和东家会愿意和你结个善缘的。”

“谢夫人提点!”金师爷连连点头,都是给人当伙计,没有必要非要选薛家吧!

“还有,各位大人府上或许也会缺人,金师爷不妨多跑跑腿,问一声,要是能进府里当差,应该也还不错。”敏瑜继续道:“对了,我们府上也还缺个门房,如果有合适的,不妨荐一个过来。”

金师爷眼睛一亮,是啊,给大人们当下人可比去什么店铺当伙计学徒有前途的多,要是大人升官调离了,说不准还能到繁华的地方去呢!

他一边连连点头,一边问道:“那,姑娘呢?她们最不好安排!”

“也没有什么不好安顿的!”敏瑜淡淡的道:“她们都及笄了,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有意向的,为她们置办一份简单的嫁妆让她们从善堂出嫁,没有意向的可以张榜说明,让人主动上门提亲,当然,你要是觉得这样不妥的话,不妨找两个媒人,她们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情办妥。这个你可要把好关,不求什么大富大贵,但对方一要知根知底家世清白,二要明媒正娶。家中有作奸犯科的不可,游手好闲的不可,给人做妾更不行。”

“小人明白了!”金主事点头,董夫人未插手善堂事务之前,也有过这样安顿的,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还有,那种不想嫁人的…”敏瑜微微一顿,道:“如果有一技之长的,譬如说针线做得好的,或者厨艺不错的,也可以推荐到各位大人府上做事,我们府上针线上便缺人。签上三年身契,到十七八岁再嫁人也是可以的。俗话说得好,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在府中当几年差,以后嫁人也会容易些。”

金主事点点头,不等他说什么,敏瑜又道:“我知道,善堂这些年也很有些不好的风气,推荐到府上做事的人,金主事一定要十分小心,要是出现吃里扒外的,或者不安分,想爬床的,那可就不好了,坏了名声之后,没有哪家会再愿意接纳善堂出来的丫头小子的。”

金师爷微微一凛,想了想,低声道:“不瞒夫人,还真有不大安分的…您或许也知道,马上就满十五岁的小姑娘中,有三四个模样出挑的,在善堂养得比正经的千金小姐还要娇气,整日学些不管用的琴棋书画,针线什么的都只是勉强入得了眼,让她们嫁人,她们定然是不愿意的,但如果真把她们推荐到大人们府上,也真不妥。”

“该强硬的时候还是应该强硬一些,没有必要什么都顺着他们,而后给自己,给善堂,也给善堂以后出来的人添麻烦。”敏瑜淡淡的道:“朝廷建善堂是为了那些幼无所靠、老无所依者,不该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琴棋书画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再让她们学,从下个月起,让她们好好的学学洗衣做饭这些基本的东西,嫁人也好,找差事也罢,那些才是真正能派上用场的。”

“要是她们闹起来呢?”金主事点点头,知道敏瑜这是要扭住善堂的不良风气了。对于这一点,他和敏瑜的看法是一样的,善堂是该正一正风气了,要不然的话,朝廷建善堂的初衷都变了。

“有去处的不用你操心,你一整治,她们便会自寻出路,没去处的,你就更不用担心了,饿上几顿便也老实了!”敏瑜冷冷的一笑,这回她倒要看看她们的去处在何方…

☆、第二百二十七章 问计

“夫人,您可不能由着他们这么胡来啊,真要照新出来的规矩的话,馨月她们可怎么办啊!”如月一脸控诉的看着董夫人,她在得知善堂新出的规矩之后,便立刻来找董夫人,求董夫人出面。她心有戚戚的道:“还有那些年纪尚小的妹妹们,在善堂,虽然没有爹娘疼爱,但也都是娇生惯养的,忽然一下子要做那么多的粗活,她们的身子哪里吃的消呢!”

“如月,善堂都已经被府衙收回去了,我已经没有权利过问了。”董夫人摇摇头,提不起半点精神,今天是十一月初一,也是善堂公布上月账目明细的日子,红榜上各项物品的价格都比上个月低了一些,这让她再一次成为他人议论的焦点。她之前就想过,会有人议论这两者之间的差价,会说她连善堂的钱都要多赚,便特意交代了这个月一定要往善堂送东西,结果呢?外面的人却议论她心虚,说她这样做是为了挽回渐渐发臭的名声…董夫人听到这样说法的时候,真的差点被气死,哪里还有心思管那些改了的规矩。

“夫人~”如月急了,她的亲妹妹馨月就在那刚好满十五岁,名列到了离开善堂年纪的姑娘之中,她几年前便已经想好了,等妹妹及笄之后一定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妹妹比自己更漂亮,也比自己要聪慧的多,进了门之后,受宠是肯定的。但是现在,如果真要照规矩的话,妹妹岂不是只能嫁个穷小子?

“就这样吧!”董夫人真的没有心思和她谈这个问题,更不想说她其实对这个新规矩并不反感,她接手善堂之后,特意请了人教善堂的小姑娘们琴棋书画确实存了让她们多学一些风雅的本事,嫁个好人家的念头,但是她想的是让她们嫁过去,而不是被人纳进门啊!弄得现在,凡是长得漂亮,又有些才华的女子大多都给人当了姨娘——董夫人却不知道,她又犯了敏瑜所说的好心好意并不一定就能做好事的错。善堂的小姑娘都是在战乱中失去了父母亲人的孤儿,没有亲族可以依靠,更没有家财可以傍身,这样的女子,别说有功名在身的男人,就算家底殷实的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娶。她们如果只是长得漂亮,却没有学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那么自然也会安安分分的嫁个普通的小子,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但因为她的刻意培养,学了琴棋书画之后,让她们嫁个普通人,自然心意难平,可是要想高嫁,又有几个男人愿意娶呢?到最后,除了给人做妾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好的选择了!

如月素来会看人脸色,一看董夫人就知道再说什么于事无补不说,还会让她厌烦,只能极度不情愿的打住这个话题。

“好了,我也累了,要休息一下,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就先回去吧!”董夫人轻轻的揉了揉眉心,她觉得她应该好好的思索一下,想个好办法挽回她面临的问题和劣势,这样下去的话,名声恐怕真要被人给弄臭了,到那个时候,说不得真的会拖累丈夫。

“是!”如月挤出一个笑容,起身告辞,出了内院却没有离开,而是让人领着她去找孙明——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嫁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而后为了一日三餐奔波劳碌啊!

“明叔,您给我指条路吧!”和孙明说了自己的忧虑之后,如月苦笑着道:“眼看夫人是不想管了,要是您也不管的话,那群妹妹的死活可真的没人管了!”

“夫人不是不想管,而是不能再管了!”孙明叹气,道:“你应该也知道,外面现在说夫人说的有多难听,要是再插手这件事情的话,岂不是落实了某些难听的谣传?”

如月沉默了一会,她知道孙明说的是关于董夫人将善堂养大的姑娘送人为妾,为薛立嗣笼络人心的传言,其实她心里对这个传言是认可的——如果董夫人没有这样的心思,怎么会请人教她们什么琴棋书画之类的,把她们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呢?她心里甚至有小小的抱怨,抱怨董夫人做了却不愿意承认,而后事到临头,又撒手不管她们了。

“明叔,您给我指条路吧!”如月死死地咬着这一点,她知道孙明素来是个主意多的,他定然能给自己想个好办法。

“你啊~”孙明笑着摇摇头,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道:“规矩是规矩,但如果你妹妹她们自己找了好的出路,那金师爷还能拦着她们,非要让她们嫁个穷小子不成?”

“明叔的意思是还照以前那样…”如月会意,但立刻又摇头,道:“不成的,明叔!那金主事可把这条路封死了,说什么不拘穷富,但一定要明媒正娶,哪能像以前那样,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后,让妹妹们和人见个面,再暗示他们上门纳娶呢?金主事直接给人吃闭门羹,让人下不了台,都不算什么,要是他把事情闹大了,那可就糟了!”

“你就不会变通一下,让她们先把生米煮成熟饭,而后再让人上善堂纳娶吗?”孙明反问一声,而后冷笑道:“真到了那一步,金主事难不成还能拦着?”

“这个…”如月有些迟疑,就算是做妾,这还没有进门就失了清白之身也是不大好的,进了门之后容易被人揪着这个错不放。

“如果连这点决断都做不了的话,那么就老老实实地听金主事的安排嫁人好了!”孙明无所谓的道:“反正,我也就随便这么一说,能不能听进去,全看自己,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明叔,您别生气!”如月连忙道:“不是我不听您的,只是这不大好办啊!妹妹们整日呆在善堂,哪有机会和贵人见面呢?”

“这还不简单!”孙明笑了,道:“这天气马上就冷了,等过些日子下了雪之后,军中便该好好休整了,到时候,各种名目的聚会定然不少,这男人嘛,聚在一起难免要喝酒吃肉,酒喝多了,犯点错更是难免的,你说呢?”

“您的意思是…”如月眼睛一亮,赞道:“明叔高明!”

孙明呵呵一笑,而后眼底闪过一丝寒光,道:“杨将军年少有为,要是哪个小丫头能巴上他的话,那可就走了大运了!”

如月微微一怔,立刻想起姚芊芊纠缠杨瑜霖的事情,她虽然不知道怡情楼有薛家的背景,这件事情也有孙明在其中推波助澜,但是却知道好几个夫人得了董夫人的授意,用这个挤兑敏瑜的事情,而孙明现在刻意说这个,显然是希望往杨瑜霖身边塞一个善堂出身的妾室。就算这个人不能为薛立嗣笼络杨瑜霖,不能让杨瑜霖改变对薛立嗣夫妻的态度,但有这么一个自己人在杨瑜霖身边总是有益无害的。再说,杨瑜霖多了个妾室,身为正室的丁敏瑜定然会多些烦恼,说不定还能干扰她做事呢!

想清楚了这一点,如月却又为难起来,道:“明叔,说服我家大人邀请同僚相聚没有问题,将妹妹们带过去,给她们制造机会也没有问题,可我家大人和杨大人关系可不大融洽,我家大人未必能拉下面子来去请他啊!就算我家大人碍不过我的恳求,愿意舍下面子,杨大人也未必会给那个面子啊!”

“你啊,多动动脑子!”孙明叹气摇头,道:“你有必要把这件事情揽在自己身上吗?你不会找个更合适的人去做这件事情?譬如说如琳,再譬如说如玉,她们做这件事情可比你合适的多。”

“明叔说的是,只是…”如月微微思忖了一会,如琳是都指挥经历史大人的妾室,如玉则是都指挥佥事沈大人的妾室,这两位大人明面上都不是薛系的人,如果是他们邀请的话,那么不管是哪一派系的将领都会给面子的。但是,如月却没有把握说通她们让她们吹枕头风,做成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为了她的亲妹妹馨月的话,她也不会这么上心。

“你去说服她们,如果她们怎么都不愿意的话,你与我说,我和她们沟通。”孙明笑笑,给了如月一颗定心丸。

“有明叔这句话,我就有底气了!”如月笑了起来,知道这件事情定然能成,心情顿时轻松了起来,笑着道:“明叔,前些日子我刚得了一只掐丝手镯,做的极为精致,卿儿妹妹见了一定会很喜欢,我一会去就把它送过来给卿儿妹妹玩。”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戴不了什么好东西,你还是留着自己戴吧!”孙明笑着道推辞了一句。

“我知道卿儿妹妹的好东西不少,但这是我的一份的心意,明叔不用客气!”如月笑呵呵的,没把孙明的推辞听进去,她进卢家这四五年,可没少给孙卿儿送东西,孙明哪次不推辞两句?

“你才客气呢!”孙明笑呵呵的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先替卿儿谢谢你了!对了,你可以暗示如玉,就说这件事情是夫人默许的,让她上点心!”

“谢谢明叔!”如月这下更放心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谁是第三个

“婶娘,这是什么舞?有什么说法吗?”敏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头顶瓷碗,手持双盅的瓦剌女子,她这还是第一次看这充满了异域特色的舞蹈,觉得新奇的很。

“这个啊,是瓦剌的盅碗舞,算是瓦剌的传统舞蹈,据说瓦剌女子都会跳。”王夫人笑着解释一声,进入十一月之后,肃州下了好几场雪,都指挥使司无事,军中也没有什么事,便轮流着休息。闲得发慌的时候,都指挥佥事沈穆文便设宴,请都指挥使司和军中的同僚到沈家宴饮,刘夫人夫唱妇随,在同一日将夫人们也请到沈家来了。于是,男人们在外院喝酒吃肉,笑声震天,而夫人们则在内院,围坐着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看刘夫人特意安排的节目。

“盅碗舞?还真是名副其实啊!”敏瑜笑了起来,笑着道:“婶娘,上面跳舞的是瓦剌女子吧?我看她五官长得和我们还是有些不大一样。”

“确实是瓦剌女子!”王夫人笑着点头,道:“没有战事的时候,肃州城有不少瓦剌人,尤其是到了冬季,瓦剌那边冬天比肃州城还要冷,滴水成冰,不小心把鼻子耳朵给冻掉的事情时有发生,每到冬天都会有瓦剌人到肃州来找事情做或者做生意。”

敏瑜微微的点头,而后道:“去年一战之后,瓦剌近几年内无力犯边,到肃州来谋生做生意的瓦剌人应该会越来越多。”

王夫人点头赞同,道:“年初的时候,齐大人便有意识地放宽了对瓦剌人的管制,只是今年是第一年,大多数人还在观望,等到明年后年,肃州定然会热闹起来。”

她们俩正说笑间,一个丫鬟神色匆匆的进来,凑到自家夫人耳边嘀咕了一阵,那夫人脸色一变,啪的拍了桌子一下,厉声道:“真有此事?”

那丫鬟也是个伶俐的,一看自己主子的样子,就知道,她有意将事情闹出来,而不是一声不吭的吃哑巴亏,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道:“夫人息怒!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假话!”

那夫人气得发抖,刘夫人微微一愣之后,立刻上前道:“覃夫人,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把你给气成这样子!”

“怎么了?”覃夫人双眼冒火的看着刘夫人,冷冷的道:“我还想问问刘夫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夫人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明白覃夫人为什么会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她忍了一口气,道:“覃夫人,你也别只顾着生气,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总得让我知道啊!”

“刘夫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吗?”覃夫人冷笑一声,道:“难道那个对外子投怀送抱的贱/人不是刘夫人安排的吗?”

覃夫人这话一出,引起一片哗然,看刘夫人的眼神也都带了怀疑,当然,不少人心里也都在担心,担心被投怀送抱的不止覃夫人的丈夫一人,有两三个沉不住气的还回首吩咐身边的丫鬟去看看自家男人有没有犯错。

“覃夫人,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刘夫人脑子一懵,却还是带着笑,和气的道:“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呢?”

“误会?”覃夫人冷笑一声,道:“刘夫人为什么不派人去问个究竟呢?”

刘夫人自然要把事情问清楚,事实上,不用她交代,她身边的大丫鬟便已经急匆匆的去了前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去了。

“覃夫人放心,我一定给覃夫人一个交代的!”刘夫人脸上依旧带着笑,但实际上肺都快要被气炸了,她为了今日的宴请准备了那么多,要是真有不规矩的下人向客人投怀送抱的事情的话,那今日的宴请就是一个笑话,而沈家以后再设宴的话,也会有不少人拒绝前来——谁都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赴个宴就带回一个女人吧!

“敏瑜,你也派人去看看瑾泽吧!”王夫人皱紧眉头,覃夫人的丈夫杨瑜霖的师弟方兴,他是个千总,虽然比不得杨瑜霖,但在一干师兄弟中却也是个优秀出色的,他都被人缠上了,杨瑜霖恐怕也不能幸免。

“瑾泽我不担心!”敏瑜笑着摇头,而后打趣道:“倒是叔父,婶娘是不是该让人去看看叔父,我可听瑾泽说过,叔父的酒量不怎么样啊!”

“他年轻的时候都没有糊涂过,这一把年纪了,更不会了。”王夫人更放心张猛,夫妻二十多年,张猛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更清楚,她看着敏瑜,关心的道:“还是派个人去看看吧!虽然说瑾泽一向稳重,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不小心喝多了,被人算计了,那可就不大好了!”

王夫人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方兴也经常到张家拜访张猛,她也不陌生,在她印象中,方兴也是个稳重的,可他不也出事了吗?

“婶娘,我心里有底!”敏瑜一点都不慌,轻笑着道:“虽说可能是被人算计了,但这种算计其实最没有什么机巧,如果没有别样心思,哪能那么容易被算计上?说白了其实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如果真被算计了,显然派人去也晚了。”

敏瑜的话让王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道:“你说的有道理吗,如果没有存了什么心思的话,哪能被人轻易的算计了去。唉,我都这一把年纪了,却还不如你这孩子看得透。”

说笑间,好几个丫鬟匆匆进来,一个脸色也极难看,凑到自家夫人身边嘀咕起来,那夫人顿时脸如锅底,只是她比覃夫人沉得住气,没有想覃夫人一样直接朝着刘夫人发难而已,但是她的脸色却已经说明了某些事情,这让现场的气氛更诡异起来。而就在大家暗自猜度的时候,刘夫人的大丫鬟青梅也一脸凝重的回来了。

看青梅的神色,刘夫人就知道,覃夫人说的事情确实发生了,她心里震怒,但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发怒的时候,她冷着脸,直接道:“青梅,到底怎么回事,你直接说吧!”

“是,夫人!”青梅知道,直接把事情说出来或许还有可能将自己夫人给摘出来,她目不斜视的道:“奴婢刚刚到前院找人仔细询问过了,向方大人投怀送抱的不是府里的丫鬟,而是一位叫馨宁的姑娘,她是善堂的人。”

善堂的?青梅的话犹如一颗投进湖中的小石子,惊起了层层涟漪,十多位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董夫人——虽然善堂现在已经被府衙收了回去,也由府衙派去的金师爷主事打理,但是金师爷才去善堂几天啊?当然,更主要的是金师爷刚公布的新规矩中,表露了不喜善堂养出的女子与人做妾,而董夫人一直以来却都支持她们给人做小!

众人的视线让董夫人觉得脸如火烧,她很少像现在这样觉得难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好在刘夫人虽然也怀疑是不是她做了什么手脚,但也还是出面为她解围,问道:“这位馨宁姑娘怎么会在外院?谁让她进府的?”

“是王姨娘带进府的。”能当上大丫鬟的,多是能干机灵的,青梅也不例外,她出去一趟,把该问的不该问的都问清楚了才过来回话,道:“夫人陪着诸位夫人说笑的时候,王姨娘从府外接了三个姑娘进来,而后直接去了外院。奴婢问过门房,说是卢大人家的马车将人送到门外的。”

青梅的话让梅夫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不用问她也知道,今天的这出戏和自家的姨娘如月恐怕也脱不开干系,她不等旁人问,直接道:“鹦鹉,你立刻去问问,今儿家里还有谁用了马车?”

“是,夫人!”梅夫人身边的丫鬟立刻匆匆去了,她离开之后,现场早一次沉寂下来。

刘夫人心头恨死了敢这般肆意胡闹的如玉,但是找她算账却是以后的事情了,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另外两个女子闹了什么事情,她朝着青梅微微一抬下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三位姑娘进了外院之后,没有留意她们做了什么,直到有人发现馨宁姑娘和方大人在厢房闹出动静来…”青梅刻意一顿,很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她低下头,道:“听说,方大人是喝多了去更衣,去了好大一会儿却没有回来,但也没有人在意,只以为他喝多了,自己找地方躺着休息去了。是方大人的长随不放心,一间一间的厢房去找,这才发现他和馨宁姑娘在厢房里…”

在厢房里干什么,青梅没有说,是否衣衫不整,青梅也没有说,当然,也不用她说了,这一男一女躲在房里,一个喝了酒,一个意图不轨,说什么都没有发生,谁信啊?

覃夫人一脸冷笑的看着刘夫人,刘夫人却没有心思给她什么交代,而是问道:“王姨娘不是带了三个人进来吗?另外两个呢?”

“奴婢过去的时候,一个叫馨如的姑娘刚被人发现和陆大人在厢房里,还有一个…”青梅说到这里有顿住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一样,而众夫人的的视线却不约而同的落到了敏瑜身上——和覃夫人一样,脸色难看的那位夫人姓张,其夫王梓阳也和方兴一样,都是杨瑜霖的师弟,也都是千总,他们两人都被缠上了,比他们更招人的杨瑜霖应该就是第三个吧!

“看我做什么?”敏瑜笑了,知道她们在怀疑什么,她相信杨瑜霖必然是这三个女子的目标,但是她更相信杨瑜霖,所以笑得坦然无比——尤其是她敏锐地发现,有那么几个人并没有同情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心里就更踏实了。

“杨大嫂就不担心杨师兄吗?”覃夫人直接问道,她的性子直,敏瑜到肃州之后,杨瑜霖在肃州的师弟们都带着家眷上门拜访过,方兴等人对杨瑜霖十分敬服,连带着对敏瑜也十分的尊重,他们的态度自然也影响了他们的妻子。

“事情到了这一步,担心也没有用了!”敏瑜轻轻摇头,带了几分开导的道:“与其生闷气,让人看笑话,不如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董夫人,您说可是?”

“丁夫人问我做什么?”董夫人神色淡淡的反问,到这个时候,她自然能猜到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如月等人弄出来的,她有些恼怒,但也有些解气——虽然青梅没有说,但她可以肯定青梅没有提的那个定然是如月的妹妹馨月,那可是个模样出众,脑子也够使的丫头,如果她成了杨瑜霖的妾室,丁敏瑜定然烦恼不断。

“当然是问问董夫人的意见了?虽说夫人现在不管善堂了,但以前的情分却不能抹杀,夫人觉得这几个姑娘闹了这样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呢?”敏瑜从容的道:“当然,我的意思是绝不能姑息纵容,要不然的话,这样的事情绝对无法杜绝。”

“杨大嫂觉得应该处置这几个小蹄子?”覃夫人只觉得敏瑜的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反正她绝对不愿意吃这个亏的。

“如果依我的话,直接将她们送到公堂之上,齐大人自然会照律判刑!”敏瑜淡淡的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像她们这般作为,照律当判去衣受杖之刑,她们都还没有定亲,当杖八十。”

敏瑜的话让众人大出意外,遇上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私下解决吗?把事情直接闹大,是不是不大好呢?

当然,董夫人是绝对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朝着梅夫人使了个眼色,梅夫人就算不想出头,也只能言不由心的道:“丁夫人,这样的事情要是闹大了,对三位大人也是不利的,依我看,还是大事化小的好!”

“我也是这个意思!”刘夫人立刻跟上,事情发生在沈府,真要闹到公堂之上的话,沈家上下也会成为肃州城的笑柄了,而丈夫的前程必然受到极大地影响,她诚恳的看着也敏瑜和覃、张二人,道:“还请三位夫人看在我的面上子上,不要将事情闹大,要不然的话,我真的只能一死以谢罪了!”

敏瑜三人没有松口,一旁的王夫人轻叹一声,道:“梅夫人说的没错,这件事情确实不能闹大,要不然的话,真的不好收场!”

“那婶娘觉得应该怎么做呢?”这一次,是张夫人开口,她也满心委屈,也满怀愤慨,但是她却也不能不顾及大局,当然,覃夫人也不是那种不顾大局的,只是她却不愿意先服软。

“都这样了,就将错就错吧!”王夫人叹气,她不想出这个头,但是她知道,如果别人说这个话,这三个人恐怕都听不进去。她无奈的道:“不过,她们这般胡闹,进了门也只能当个没有名分的通房丫头,至于以后要不要抬姨娘,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覃夫人满心不甘,张夫人也满心不甘,她们相视一眼,将目光投向敏瑜,敏瑜心里好笑,她们真以为自己是哪个和她们同病相怜的人吗?她没有给她们答复,而是看向董夫人,淡淡的道:“刘夫人,你不觉得该给一个交代吗?”

“丁夫人放心,王姨娘这般胡作非为,我定然不会轻饶她,一定会给三位一个满意的交代。”不用敏瑜说,刘夫人也不打算放过如玉,她甚至在猜疑,丈夫请同僚到家宴饮并非忽然起意,而是如玉撺掇的了,要是那样的话,她就更该死了!

“丁夫人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董夫人却一如既往的站出来为善堂出身的姨娘们撑腰了,这件事情让她心里畅快,自然不能让如玉受责。

“我这算咄咄逼人吗?”敏瑜冷笑一声,道:“如果她们算计的是薛大人,董夫人还能这般宽宏大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