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齐谨之掷出小瓷瓶的那一刹,已经有人大声喊道:“快闪开,这是齐家秘制的‘瓷雷’,杀伤力极强。”
而齐谨之身边的官员们也纷纷抱头躲避,唯恐被爆炸的火药波及。
齐谨之却纹丝不动,接连从袖袋里掏出好几个小瓷瓶,奋力朝大管家和矿工们丢去。
轰~轰~~轰~~
爆炸声此起彼伏,一团团的白色烟雾仿若巨型蘑菇一般在地面上绽开。
大管家护着吓呆了的萧如圭私下里奔逃,矿工和私兵们也躲闪不及,但还是有不少人被炸伤。
一时间,矿场里哀嚎声、呻吟声不断。
齐谨之趁着混乱,赶忙将自己的护卫召集过来,吩咐了一番,又挤到孟大人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孟大人双眼瞪得溜圆,惊讶的看着齐谨之。
齐谨之用力点头,“大人,西南不能乱,云南更不该受战火蹂躏,还请您以大局为重,尽快赶回云南主持大局。”
孟大人心底百味陈杂,在今日之前,他对齐谨之也是颇有怨言的,否则前日于知府训诫齐谨之的时候,他和几位同僚也不会袖手旁观。
但眼下,唯一肯来救他的人,却是齐谨之。
且更让孟大人烫贴的是,齐谨之只字不提一个‘救’字,反而一副求他回去执掌大局的模样,这让久居高位的孟大人很是舒服。
缓缓点了下头,孟大人道:“齐县令,你、你很不错!”
孟大人到底是官场老油子,短暂的感动过后,他很快恢复了往日模样。
只听他沉声道:“我这就回云南,梁知府向来软弱,乌蒙六部,我暂且交由你全权负责。保住了乌蒙,日后我定会为你记功!”
齐谨之并不计较这些,恭敬的回了句:“多谢大人提携,下官定全力以赴。眼下还请您即刻启程,下官已经在沿途安排了人手,他们定会护送大人安全返回云南。”
孟大人满意的点了下头,旋即,他又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
齐谨之察言观色,赶忙说道:“王府里也请大人放心,马将军离开前,曾经留下百余人,他们潜伏在城内,一有情况,他们便会冲入客舍,将一众女眷救出新安。”
既然是卖人情的好事儿,齐谨之当然不会忘了自家人,别看马翰泽已经走人了,这并不妨碍齐谨之帮舅舅在西南几位封疆大吏面前刷好感度。
孟大人彻底满意了,赞了马将军几句,便任由齐家的护卫护送着出了矿场。
齐谨之如法炮制,又将其它几位布政使、按察使救出了矿场。
这期间,他时不时的丢出小瓷瓶,将整个矿场炸的坑坑洼洼,矿工和私兵们根本无法靠前。
“哎,齐大人,你、你还有瓷雷吗,给我几个防身呗。”
阿卓护送着展老爷和安宣抚使等几家夷族家主向外撤退,途经齐谨之的时候,舔着脸凑了上来。
齐谨之扫了眼阿卓身后的几位夷族头领,经过某人时,他的眸光闪烁了下,却没有说什么,只默默的从袖袋里掏出了四个小瓷瓶。
“嘻嘻,多谢多谢!”
阿卓满脸惊喜,一手接过瓷瓶,嘴里没口子的道谢。
齐谨之借着递给她瓷瓶的当儿,悄声说了几句。
阿卓瞪大了眼睛,却控制着没有惊呼出来,只无声的询问他:真的假的?你、你不是哄我吧?!
齐谨之缓缓垂下眼睑,无声的给出答案:真的!
阿卓咬牙,默默的将瓷瓶收好,待她回到父亲身边时,又恢复了爽朗、活泼的模样,佯作得意的跟几位家主炫耀:“瞧,齐氏瓷雷,有这几枚神器,咱们定能安然离开安南。”
展老爷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满脸的欣慰与骄傲。
一行人快速的撤出了矿场。
齐谨之不敢耽搁,小瓷瓶的威力虽然大,可也不是没有时效,待慌乱过后,矿工和私兵们反应过来,面对几百人的绞杀,他们也逃不掉。
“走,咱们从另一侧山路突围出去!”
齐谨之领着剩下的七八个护卫,选了个与众人逃离方向相反的小路,直接杀了出去。
几名护卫中,有一人望着齐谨之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森寒的杀意。
待顾伽罗和萧十三及其部下赶到新安的时候,新安已经大乱,城门口上悬挂着好几颗血淋淋的人头,其中,于知府等三四位西南官员赫然在列。
萧十三动用一切关系,百般探查下才得到了齐谨之的下落——
“什么?大爷失踪了?什么叫失踪?他、他怎么会失踪?”
ps:谢谢有玉璇玑亲的打赏,谢谢亲们的订阅和支持,那啥,齐氏小夫妻迎来了婚姻生活中的第一个磨难,(*^__^*)嘻嘻…
第069章 无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给我仔细的说一遍!”
顾伽罗经过短暂的失态,很快就镇定下来,她长长吐了口气,一字一顿的问道。
新安县的一处不起眼的民居中,主院正堂的廊下,一个衣衫破烂的男子匍匐在地。
听到顾伽罗的问话,他抬起了头,却不敢四处乱看,更不敢偷眼去瞧室内屏风后端坐的女主人。
“好叫大奶奶知道,那日大爷与诸位大人一起跟随安南王,哦不,是跟随萧逆去城郊的新矿场…”
男子整理了一番措辞,略带哽咽的说道:“起初还好好的,谁料、谁料想——”
顾伽罗心急如焚,哪里有耐心听这些零碎,不客气的打断道:“说重点!”
男子噎了一下,暗自嘀咕,刚才明明是你要俺‘仔细’说的,俺仔细说了,你又嫌啰嗦,真真难伺候。
心里吐着槽,面儿上却不敢表露出来,男子赶忙说道:“萧逆欲谋反,其手下逼勒大爷和诸位大人附逆,大爷自是严词拒绝,并训斥萧逆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萧逆恼羞成怒,欲谋害大爷,还妄言用大爷的头颅祭旗…”
男子极近简洁的将那日发生的事诉说了一遍,就在顾伽罗又感到不耐烦的时候,他正好讲到了后续:“大爷用‘瓷雷’炸得萧逆阵营大乱,趁机率领小的等几个护卫冲出了矿场,然而,萧逆准备充足,早已悄悄命人将矿场四周包围起来。大爷又将大部分的人借给孟布政使等几位大人,身边只有不超过十人。”
说到这里。男子面部的肌肉剧烈的抖动了几下,显然,接下来要说的内容,是他极不愿回忆的。
但他还是忍着心底残留的恐惧,缓缓的说了出来,“我们从山路突围,不幸却遇到了巡视的王府乱兵。足足有上百人的一个整队——”
后头的话他说不下去了。然而未尽之意大家却都能猜得出来。
10人vs100人:
一边是奔逃的疲惫之师,人生地不熟,且手上没有太多的趁手武器;
另一边是等待已久的伏兵。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等所有有利条件,刀枪剑戟各种武器应有尽有。
两边对上了,就算前者队伍中的成员个个悍不畏死、武艺超群,在种种不利条件下。很难取得胜利。
事实上,慢说是胜利了。就算是从敌人手上勉强逃出去,也是极为困难的。
顾伽罗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一双明媚的丹凤眼中满是担忧与惊惧,双手忍不住抓紧衣襟。急声道:“大爷怎么样了?可有受伤?”
男子抽搭了下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悲戚的说道:“大爷率领兄弟们拼死奋战。然而萧逆的乱兵太多了,而且不远处还有更多的援兵赶来。经过一番血战,,我们被迫留下了六位兄弟的尸体,只余三个人护着大爷逃了出去。”
顾伽罗松了口气,抓着衣襟的手也放了下来。
然而男子的话还没说完,他很快就给了个‘但是’,“但即便有兄弟们的拼命保护,大爷还是受了伤——”
顾伽罗的心跳差一点儿就停止了,她急切的问道:“什么?大爷受伤了?他、他伤到了哪里?重不重?有没有危险?”
她现在恨不得立刻找到齐谨之,亲眼确认他平安无事。
男子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讷讷的说:“大爷的肩头被砍了一刀,伤势不是很重。”
顾伽罗感觉自己又能正常呼吸了。
然而男子又丢出了个‘但是’,“可、可那刀上淬了毒,大爷几近昏迷,小的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不得不离开大爷,悄悄潜入城里寻医问药。”
顾伽罗眼前一黑,险些厥过去。
齐谨之失踪已经够让她悬心了,这会儿又听闻他中毒,顾伽罗只恨不得自己来得慢,她若是早一日赶到,齐谨之是不是就能免于这场劫难?
至于齐谨之会不会因为中毒而身亡,顾伽罗却拒绝去想。
男子还在说着,“小的好容易寻了些安南人解读的药丸,按照来路找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大爷和其它两位兄弟已经不见了。小的担心不已,赶紧四下里寻找,然而却始终没有找到大爷的踪迹。小的正担心的时候,便遇到了这几位兄弟,听他们说大奶奶您来了~~”
男子话音一顿,抬起头,不顾逾矩不逾矩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屏风后的人影,急声道:“大奶奶,小的求您赶紧去找大爷吧,大爷身上的毒拖延不得啊。”
说完,男子嘭嘭的磕起头来,没几下,青石地板上已经出现了一滩暗红的液体。
“好了,你这样做什么?我比你还想找到大爷呢。”顾伽罗忽的想起一事,“对了,我且问你,大爷身边的两位兄弟是谁?”
应该不会有那个奸细吧?顾伽罗心里莫名的有种不安,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劲。
男子如实回道:“齐大勇和封四虎。”
“封、封四虎?”
顾伽罗眉间凸起个大疙瘩,这是怎么回事,齐谨之明明收到了她的示警,为何还要把那个奸细待在身边?
就算他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故意将人留在身边,但也应该在混乱的时候,趁乱将人‘了结’了啊。
齐谨之却故意留着人,还留到了最后关头,难道他就不怕那人会趁机咬他一口?
或许,齐谨之的失踪恰巧与封四虎有关呢。
思及此,顾伽罗又细细的追问道:“郑彪,你离开的时候,大爷具体在什么位置?你可还记得?另外,你总共离开了多长时间?附近可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男子,也就是顾伽罗口中的郑彪,忙一一回说:“就在矿场东北侧的一处密林中,那里只有几条隐秘的山路。小的全都记得。小的从下山到回去,总共用了一夜外加一个上午的时间。至于周围——”
郑彪凝神想了想,旋即摇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萧逆的乱兵正四处追杀那些官员及其家眷,另外还要控制几条官道,矿场那边只有那百余人留守。但矿场四周群山林立,那一百个人就算全都撒出去也不能将全部的山林控制住,所以他们只能一座一座的搜寻。而大爷失踪前所停留的密林他们早就搜寻过了。应该不会调回头来再搜寻一遍。”
郑彪每说一句话,顾伽罗都会细细的琢磨一番,而后忍不住点一下头。表示赞同。
待郑彪说完,顾伽罗才缓声道:“郑彪,你做的很好。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迎大爷回去,这样。我看你疲乏得紧,你且休息片刻。然后再带领我们去寻大爷。”
郑彪直起腰板,掷地有声的说道:“小的不累,更不用歇息。小的这就领大奶奶和诸位去找大爷。”
顾伽罗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主子,心里早已急得冒了火。但还是不想过分压榨一个忠仆。
犹豫了片刻,略带担忧的说:“但你的身体,我看你身上还带着伤呢。”
郑彪嘭嘭捶了下胸脯。表示自己健壮得很,嘴上更是豪气的说:“大奶奶放心。小的身上的这点子伤不碍事的。救人如救火,大爷的伤势耽误不得,大奶奶,咱们赶紧出发吧!”
人家都这么说了,顾伽罗若是再劝说,就显得矫情了。
“好,不愧是齐家军出身的‘铁卫’。”
顾伽罗由衷的赞了一句,而后唤来萧十三,“萧先生,人手都准备好了吗?我要亲去寻找大爷。”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萧十三也算了解了顾伽罗的性情,知道这位姑奶奶是个有主意的人,也最是执拗。
面对这样一个人,劝说根本就是浪费口水,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躺平更省力气。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出动!”
萧十三干脆利索的回道。
顾伽罗满意的点了下头,不过她还记得对方并不是齐家(或顾家)的奴婢,客气的道了谢:“这次又要劳烦萧先生了,待救回我家大爷,我们夫妻必定好好酬谢萧先生以及诸位兄弟。”
萧十三扯了扯嘴角,嘴上说着‘客气’,心里却道:姑奶奶您别总弄那么多幺蛾子就算帮了咱的大忙,酬谢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
萧十三的办事效率果然厉害,说话间,人马、武器、药品和各种应急物品都准备好了。
顾伽罗换了身男装,暗自将她的鞭子缠在腰间,又准备了一些应急的物什,然后便风风火火的出了民居。
跨上马,由郑彪带领,领着二三十个精壮的汉子,一路杀向了城外。
所幸新安早已进入了战时状态,大街小巷充斥着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私兵,否则换做平时,顾伽罗这一行人,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行至城门口的时候,守城的兵卒甚至都没有拦阻,任由顾伽罗他们扬长而去。
只是路过那几颗血淋淋的人头时,顾伽罗下意识的避开了视线。
她并不知道于知府曾经为难过齐谨之,就算知道了,顾伽罗也不会在意那些小摩擦。
如今人都死了,脑袋还被割下来悬在城门口示众,顾伽罗见了,只会觉得同情、难过。
毕竟于知府是朝廷官员,面对安南王府的谋逆,他没有选择屈从,就算生前有一些小毛病,但瑕不掩瑜,其本质还是个忠臣,值得人尊敬!
顺利出了城,郑彪辨认了下方向,领着众人抄小路奔向群山起伏的山地。
快马疾驰了一个时辰,就在顾伽罗颠簸得整个人都有些昏眩的时候,郑彪终于‘吁’了一声,拉紧缰绳,缓缓停了下来。
“大奶奶,就是前头那座矮山。”
郑彪手中的马鞭一指不远处的一座山,说道:“一共有五条上山的路,您看咱们是分头行动,还是一起上山。只是现在天色有些晚了,若是把五条路逐一寻找,恐怕天黑也搜寻不完。”
他说话还是蛮有技巧的,虽然给了两个选择,但听了他的话,一般人都会倾向于前者。
顾伽罗抬头看了看天,沉吟片刻,然后做出决定:“三十个人分作五队,分别上山搜寻。郑彪,你和我一队,沿着你下山时走的路搜寻。”
萧十三先提出异议,“顾大奶奶,这样人手太分散了,单个小队里只有六个人,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也不好应对。尤其是您,身边的人太少,太危险了。”
顾伽罗想尽快找到齐谨之,根本不听萧十三的话,坚持道:“我不需要人保护,有五个人足矣。萧先生,还是按我说的办吧,这样能快些,左右这座山也不大,大家手里都有信号,一旦遇到了乱兵,第一时间发射信号即可。”
萧十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败在了顾伽罗决然的目光中,“好吧,还请顾大奶奶万事小心。”
说罢,萧十三开始分派人手,将身手最好的几人分给了顾伽罗,然后自己率领一队,选了一条距离顾伽罗最近的山路,与大家一起上了山。
郑彪头前引路,顾伽罗手扶在腰间,一边警惕的看着四周,一边紧跟郑彪。
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顾伽罗他们已经进入了密林之中,四周都是茂盛的林木,地上的野草繁茂,几乎淹没了小路。
郑彪手里拿着根竹竿,时不时的拨拉着地上的草丛,嘴里还用齐家军通用的暗号发出鸟鸣。
顾伽罗从齐谨之那儿也听说了一些齐家军的事,对于军中通用的暗号也略有了解。
她竖着耳朵听了听,反复听了好几次,总算听明白了郑彪的意思:大爷,您在哪儿?大奶奶来寻您了!
顾伽罗心念一动,压低了嗓音,轻声喊着:“大爷,大爷,妾身来找您了?您到底在哪儿?大爷——”
前头的郑彪听了顾伽罗的话,唇边勾出一抹笑,嘿,这个傻女人还真‘配合’,有她在,他就不信齐谨之还能忍着不出来。
果然,顾伽罗如此喊了三四遍,前方十几步远的一处大山石那儿便传出了沙沙的响动。
顾伽罗心里一喜,正想加快脚步冲上前。
不想郑彪却抢步上前,几乎是飞跃着跑到山石旁,大喊道:“大爷,是您吗?”
齐谨之艰难的探出半个脑袋,看清来人中果然有顾伽罗的时候,不禁大惊失色,慌忙的冲着她摇手,嘴巴夸张的做出几个口型:阿罗,危险,快跑啊!
第070章 共患难
“大爷,真的是您?”
郑彪喜出望外,激动得几乎要流出泪来:“呜呜,大爷,小的总算找到您了,您、您还好吗?”
不是他矫情,一个大男人还娘娘腔似的哭天抹泪,他是真的高兴。
郑彪当然有理由高兴,要知道,王府的宁太妃许下重金悬赏捉拿齐谨之。
安南王府豪富,宁太妃既然都说是‘重金’了,那奖金的金额肯定小不了啊。
干了这一票,没准儿这辈子和下辈子都不会再受穷了呢。
俗话说‘财帛动人心’,这世间就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再者,郑彪这么做也不全是为了钱,更重要的是为了完成他的‘使命’。
只可惜齐谨之像个琉璃球,郑彪自己都没有察觉,就被齐谨之看出了破绽,郑彪一个没留神,齐谨之和齐大勇两个人就不见了。
至于那个没用的封四虎,早就被郑彪亲手处置了。
没办法,为了能得到齐谨之的信任,他必须这么做。
反正封四虎的身份已经曝露了,留着他非但没什么用处,反而有可能泄露‘主人’的秘密,还是死了最保险。
郑彪心里清楚,齐谨之两个走不远,齐谨之伤口带毒,齐大勇也伤了一腿,就凭他们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逃出这座山。
偏偏这矮山看着不大,真正搜索起来却极为困难,尤其山的另一侧便是一个废弃的矿场,那里遍布矿道、矿坑。
齐谨之和齐大勇若真往那里一藏,别说一百个人了,就是再来一百个人也未必能将他们二人搜检出来。
就在郑彪一筹莫展的时候。顾伽罗这个傻女人居然一头撞了进来。
“…天助我也!”
郑彪心里得意,脚下加快了速度,整个身子都似是要飞起来了,直直的扑向山石后的齐谨之。
别看齐谨之官职小,奈何人家姓‘齐’啊,手里掌握着齐家在西南的所有眼线,人也就罢了。最让宁太妃垂涎的却是齐家经过数十年试验、改进的火药。
像什么‘瓷雷’、‘神枪队’。还有什么‘霹雳燃烧弹’。随便拿出一样,给王府的私兵武装起来,便能将战斗力提高不知多少倍哪。
齐谨之或许不懂具体制作的秘法。但大体的流程还是知道的,所以,宁太妃拿出万两黄金做彩头,要求定要将齐谨之活捉。
郑彪对齐谨之也势在必得。他可是王府安插进齐家的最后一个‘密探’了。
然而,郑彪没想到的是。就在他飞身扑向齐谨之的时候,身边更加快速的闪过一个黑影。
郑彪不禁一愣,心道,这是谁呀。身手竟这般灵敏。
殊不知他这一愣神,更给了对方行动的时间。
但见那黑影抢先郑彪几步,一头扎进了齐谨之的怀里。
“大爷。大爷,你没事吧?听说你受了伤。伤口在哪儿?严不严重?”
顾伽罗双手不停的在齐谨之身上忙活着,四处翻看他的伤口。
齐谨之顾不得询问‘为什么没听他的话而留在乌撒’之类的废话,反手握住她的双臂,疾声道:“阿罗,快走,快点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