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伽罗端起茶碗,一边慢悠悠的品着茶,一边看着阿卓。

阿卓豪爽的将果盘里的几种果子尝了一个遍,而后才接过丫鬟递上来的湿帕子,擦擦手,阿卓一脸的餍足,“还是你这儿好啊,什么稀罕物儿都有,比我们家强多了。”

这才是真正的贵人呢,都在乌蒙这种偏远的地方了,还不忘各种享受。

阿卓面粗心细,她方才也不是只顾着吃了,在看到那果盘的一刹那,心中便隐约有了个数字。

唔,如果她没有估错的话,单这一盘水果,就值几十两银子。

最最要紧的是,其中有几种果子,根本就不是这个时节该有的,能出现在这里,定是耗费了大量的银钱和人力。

顾伽罗却拿这样贵重的东西来待客,一来是表示对来客的看重,二来也是彰显自家的雄厚实力。

至少阿卓见了,暗自满意和高兴的同时,也愈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要轻易招惹顾伽罗夫妇,他们有钱有权有靠山,真心不好惹!

两人闲话了几句,谁也没有主动谈论贺氏和莺粟这个敏感的话题。

顾伽罗和阿卓谁都不着急,仿佛忘了贺氏的存在,更仿佛屏蔽了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她们就是玩笑着说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东拉西扯了大半个时辰,阿卓吃光了两个果盘,喝了三轮茶水,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告辞。

顾伽罗起身相送。

阿卓在跨过门槛的那一刹,忽然低声对顾伽罗说了一句,“贺氏不像个好人,莺粟的事,还望宜人谨慎。”

说罢,她又恢复了‘娇憨’的模样,笑嘻嘻的与顾伽罗告别。

顾伽罗低声说了句:“多谢。”

然后便客客气气的将阿卓一行人送出了后衙。

“大奶奶,展二小姐她这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呀?”

紫薇离着远,并没有听到顾伽罗和阿卓的低语,望着阿卓等人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没什么,估计是跟着夫君回乡祭祖。顺道来看看我。”

顾伽罗眼神有些复杂,她和展阿卓接触了几次,表面上两人相处得很是融洽,彼此也像好朋友那般随意。

但事实上,她们两个心里都清楚,她们就是合作的关系,一个代表夫君。一个代表家族。你来我往、公平交易,根本没有掺杂任何私人感情。

那次小梁王与马家勾结,遣重兵围困乌撒的时候。阿卓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没有提醒顾伽罗,而是悄悄的离去。

紫薇她们都很气愤,觉得阿卓太不够意思了,就连萧十三都说出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

唯有顾伽罗一直都很平静。因为她很清楚她和阿卓的真实关系,没别的。就是个生意伙伴!

人家愿意提醒,是人情,不愿意,也是正常!

只是。这次阿卓却猛不丁的提醒了一句,让顾伽罗不禁有些疑惑。

不过顾伽罗也没有多想,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忙。

齐谨之下乡了。府衙虽有季先生和周主簿,但还有些事仍需要顾伽罗帮忙。

另外。谢九带着两个从西域请来的匠人,并一大包胡椒种子抵达了乌蒙。

没错,谢家家主听了谢九的汇报,当下拍板,决定与齐谨之夫妇合作,一起在西南开发种植胡椒。

谢家家主不愧是个做大事的人,对于顾伽罗提出的要求和分成,丝毫没有异议,并且做出了明确的表示,西南胡椒种植园,一切由顾伽罗负责。

谢家只提供良种、技术人员,以及未来的销路,至于选址、种植、和后期的管理,则听由顾伽罗安排。

最后两家分成也按照顾伽罗的要求,顾伽罗占七成,谢家只得三成。

“谢家不愧是大齐第一皇商,果然够气魄!”

听了谢九转述的谢家家主回信,顾伽罗沉默良久,才缓缓的说了这么一句。

就是身在山阳县的齐谨之,闻听此事,也忍不住赞了一句,“难怪谢家能几十年长盛不衰。”

单单这份远见和气度,就不是寻常商人所能比拟的。

谢家答应了顾伽罗的所有要求,并不是畏惧顾伽罗以及她身后家族的势力,或是干脆不把胡椒生意放在眼里,而是切切实实的看到了胡椒种植园的可行性和美好前景。

他之所以这般配合,为得是将来能垄断胡椒种植园。

谢家家主很清楚,齐谨之夫妇不是商人,他们推行胡椒种植园,为得只是给乌蒙的百姓寻找特色作物、发展乌蒙的经济,说得再简单些,齐谨之要的只是政绩。

一旦齐谨之拿到了切实的政绩,朝廷那边勉励也好、擢升也罢,最终齐谨之都会离开西南,去更繁华、更有前途的地方任职。

齐谨之夫妇走了,种植园却搬不走。

那么,谁能够接手种植园?

答案很简单,定然是让顾伽罗满意又放心的人。

谢家家主现在所做的一切,表面看着是吃亏,实际上却是一种投资,为得是几年、甚至十几年后的收益。

所以,谢家非但没有小瞧胡椒生意,相反,谢家几乎是将这个计划列为今年最大的一项生意。

从去年秋天开始,谢家就发动整个家族的力量去寻找懂得胡椒栽培技术的匠人,高价收购良种。

整个谢氏家族,从南至北、由东到西近百家分号掌柜齐齐开动,地毯式的搜寻了一个多月,直到过年,这才从西域花天价挖了四个匠人来大齐。

而那一大包胡椒良种,更是花费了不少的银钱。

这些统统都是谢家买单,顾伽罗只需准备好种植园的山林、能下地干活的农人即可。而这两个部分的开支,跟谢家花出去的钱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但对于顾伽罗来说,开垦山坡,招募、管理农人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只这几件事,就让她忙得不亦乐乎。

“齐玉堂那边有信儿传回来吗?”

顾伽罗回到西次间,重新摊开一沓资料,一边看一边问道。

齐玉堂是管家齐金贵的长子,也是西南大营捶打出来的前齐家军,身手不错,性情也算耿直。

去年在乌撒的时候,顾伽罗还让齐金贵一家上演了一处‘无间道’,将阿娜依狠狠的坑了一把。

他们一家和孙大宝一家,都是齐谨之和顾伽罗最信得过的心腹之人。

顾伽罗是个内宅妇人,自然不能做抛头露面的事。这次开辟种植园,就必须选个靠得住、有干才的人去主管。

顾伽罗和齐谨之商量了一番,仔细分析了齐金贵、孙大宝这两家人的情况,最后由齐谨之拍板,决定让齐玉堂夫妇去打理种植园。

“回大奶奶,今个儿还没有消息。不过,昨天收到的消息说,齐管事已经招募了二十多个农夫,还有三个干粗活的农妇,都是干惯了农活的麻利人,”

紫薇详细的回禀着,“另外,刘虎那边还在命人在城里四处宣传,相信用不了多久,您高价招募农人的消息就会传出府城,届时定会有更多的人前来报名…”

人手问题并不难,农具什么的更是简单,有谢氏商号这个商业巨鳄在,要什么样的农具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看来种植园进行的很顺利啊,”

顾伽罗舒了口气,满意的说道,“按照这个速度,约莫再有半个月就能正式进行耕种了。”

紫薇忙跟着连连点头。

顾伽罗忽的想起一事,下巴朝西侧的方向努了努:“这两天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紫薇会意,知道顾伽罗问得是贺氏,回道:“每天问一遍春耕的事宜,慧香便按照您的意思答复了她。还有,三天前她出去了一趟,慧香试着跟了出去,结果却不小心跟丢了。”

慧香是顾伽罗特意安排给贺氏的丫鬟,名义上自然是服侍贺大夫,实际上则是在监视。

顾伽罗挑眉,“她还挺谨慎的。告诉慧香,继续盯紧她。她若是再问莺粟种植的地址,就把种植园的位置告诉她。”

“是。”紫薇应了一声,旋即又问道:“如果她提出要去种植园看看,那、那又该如何答复?”

顾伽罗毫不在意的说道:“还能怎么回答?直接应下便是,左右现在种植园刚刚开垦完,她就算去了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紫薇想得比较多,又追问了一句:“现在好糊弄,但日后呢?”人家也不是傻子,不会一次就被说服了,以后贺氏少不了往种植园跑。

顾伽罗笑了,“日后?日后继续糊弄啊。”

她早已暗中吩咐了齐玉堂,提前做好了准备,就不信唬不住一个贺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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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渗透

“阿卓,咱们就这么走了?不多在乌蒙呆些日子?”

段正道一脸的恋恋不舍,水西繁华,展家豪富,可乌蒙才是他的家,他的祖坟、父母都在这里,他不想走。

更要紧的是,这里还有他的同窗故友,唯有在这些人面前,他才能找到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而不是像在水西那般,成为一个人人看不起的小白脸、吃软饭的!

阿卓立在乌蒙展家外的一个小巷子里,此次她和段正道是来跟展老爷告辞的,结果谈话的时候,她总觉得展老爷神情有些闪躲,似乎在心虚。

阿卓的直觉一向精准,她比不上大姐,读过书,懂一大堆的道理,但她阿卓的这个长处,却是谁人都比不上的。

从小到大,她就是靠着这份直觉才能活得如此恣意、顺畅。

当时阿卓并没有发作,按照原计划,简单和展老爷说了几句寒暄的话,旋即便起身告辞了。

展老爷自是再三挽留,阿卓也客气的谢绝。

双方你来我往的客套够了,阿卓这才拉着丈夫、领着一长串的随从出了展家。

感觉到身后一直有股关注的视线,阿卓便装模作样的骑马上了大道,做出要出城的模样。

待后头盯梢的人撤离后,她才有悄悄的摸回展家附近,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巷子,准备找个空房子暂时住下,就近观察展家两天。

不过,老天似乎很照顾她,他们一行人刚刚转入巷子,阿卓便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

“咦?这不是贺半夏吗?她鬼鬼祟祟的跑来展家做什么?”

阿卓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不太好的预感。

偏耳边还有个苍蝇不停的嗡嗡,阿卓忍着不耐烦,冷声对段正道说:“你真想待在乌蒙?哼,也是,齐砍头下乡主持春耕去了,城内一时没人‘惦记’夫君…可夫君别忘了,齐砍头早晚都会回来。而你又不是个愿意整日躲在家里的人——”

段正道顿时变了脸色。他、他确实享受在众人面前挥斥方遒、指点文墨的感觉,回乌蒙这两日也一直大张旗鼓的邀请故交旧友宴集、吃酒,异常的风光。

而他之所以敢这么做。一来是齐谨之不在府城,二来也是仗着展家的权势。

段正道心里很清楚,展家也好、展阿卓也罢,是他能正大光明回乌蒙的最大靠山。如果惹恼了阿卓,慢说继续享受那种荣光了。就是这条小命…

段正道不禁打了个寒战,慌忙收起脸上的不满,但很快,又觉得这样太没面子。仿佛他真是个‘耙耳朵’。

可要强做镇定,他心里又是真的怕了,各种情绪飞快的在他那张俊俏、儒雅的脸上闪烁。

阿卓看了也不气恼。她早就知道段正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见他这般没出息。也不会觉得失望。

反正她嫁给段正道主要还是看中他的文雅,以及他的姓氏,其它的,阿卓根本不在意。

不过,两人刚刚成亲,彼此间还有那么一丝甜蜜的情谊,阿卓也不想做得太过,转了脸色,尽量柔和的说道:“当然了,我也知道夫君放心不下家中长辈,这样吧,咱们再在乌蒙待几日。夫君再陪陪两位老人,待到了月底,咱们再回水西不迟。”

段正道原本已经做好认怂的准备,忽见阿卓给他递了个梯子,他赶忙接住,“好好好,这样最好!娘子果然是个明事理的贤惠妻子呢。”

阿卓扯了扯嘴角,脸上笑得娇羞,心里却开始盘算,唔,展家肯定有问题,还有那个贺半夏贸然上门,也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事儿她一定要调查清楚。

过去阿卓还抱着靠莺粟发财致富的想法,但现在,她只想查清贺半夏的底细,然后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刘虎及其麾下的乡勇果然能干,只几天的功夫,便将招募农夫的消息散播得府城以及近郊县镇人尽皆知。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跑到谢氏商号乌蒙分号报名的农人便有二三百人。

齐玉堂和谢九亲自坐镇分号,用了三天的时间,挑选了一百个男丁,基本上都是三四十岁的老农,身体健康,经验丰富,且都是乌蒙本地人,向上查三代都能查清来源。

另外,齐玉堂还周到的聘请了四五个农妇,专门负责种植园的伙食。

当场敲定了每日的工钱以及正式开工的日期,又反复叮嘱了几条要求,齐玉堂便将众人都打发出去。

被选中的男丁和农妇都喜滋滋的,因为齐管事给的待遇比传说当中的还要好上几分。工钱没变,但齐管事说了,每人每季都会发两套衣裳。

虽然是干活用的粗布衣裳,可对于贫苦农家来说,一年到头都置办不起一件像样的新衣裳哪。

“大嫂,听说你选中去顾宜人的种植园干活了?”

其中一个农妇满脸喜色的往家赶,刚出了巷子,便被一个二十来岁的美貌妇人给拦住了,只听那妇人关切的问道。

农妇正满心高兴着,几欲想找人分享这个好消息,一听有人用‘羡慕’的语气询问,她便得意洋洋的说道:“可不,二十多个人,齐管事惟独挑中了我们四个。尤其是我,因为人干净、手艺好,被齐管事第一个定了下来呢。”

“哎哟,大嫂您可真厉害,我听说那齐管事是京里来的,见过大世面,在顾宜人跟前颇有些体面,说实话,能被这样的贵人看得上,真心不容易啊。”

年轻美妇啧啧称赞,好听的话儿仿佛不要钱一样的往外撒。

农妇愈发得意,“那可不,我的手艺是祖传的,去大户人家做厨娘都使得。去种植园干活。更是手到擒来。”

年轻美妇一边吹捧,一边有意识的套话。

“哦,齐管事说了,那些种子都是特意从京城买来的,金贵得紧!”

“种植园的规矩很多咧,齐管事说了,每个农夫都不得擅自将种植园的事泄露出去。更不许把种植园种的作物带出园子!”

“还有还有。为了保密起见,连我们这些厨娘都不许靠近种植园,那些个农夫更不能随便回家…”

农妇似乎和年轻美妇很投缘。无意间竟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

年轻美妇甚至通过她的嘴得知了种植园的大致位置,以及正式开工的时间——

“哎呀,不远,就在城外向西五十里的小西山附近…齐管事说了。给我们三天时间,好好安顿一下家里。然后第四天,唔,也就是二月初十来西门集合,统一由谢家的马车拉着过去…”

农妇一边赶路。一边絮絮叨叨的跟美妇显摆。

到了靠近城墙根儿的那条巷子时,农妇才笑着说:“哎呀,说着说着就到家了。这位娘子。你呢?”

约莫这农妇太淳朴了,居然到现在都没有疑心这美妇怎么就跟着她走了一路。还笑呵呵的指着自家的大门跟人家告别。

美妇看了眼破旧、低矮的大门,默默将这个地址记下,然后笑着说道:“我住城外,呵呵,想要回家还要走一段路呢。大嫂,跟您说话真长见识,再会哈。”

农妇乐颠颠的点头,“哎哎,再会再会!”

望着开启又关闭的大门,美妇没有耽搁,转身往府衙走去。

“贺大夫,您回来啦!”

慧香赶忙迎了上去。

美妇,也就是贺半夏,矜持的点了下头,“嗯,出去转了转。正好看到齐管事在招募农夫,对了,我正好想问一下,农夫找齐后要送去哪里做活?我倒现在还不知种植园在什么地方呢?”

慧香眸光一闪,按照顾伽罗的吩咐,恭敬的回道:“好叫贺大夫知道,奴婢也是刚刚听紫薇姐姐说起此事,她说宜人很重视种植园,特意选了一处非常适宜种植的地方,最妙的是,距离府城还不远。”

贺半夏挑眉,“哪里?”

慧香低眉顺眼的跟在贺半夏身后半步远,“出城向西五十里的小西山,方圆十里的山坡地都被划入了种植园的范围。”

贺半夏眼睛一亮,还真是那里啊,看来那位大嫂没有骗她,唔,如此一来,这个大嫂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二月初十。

齐玉堂和谢九亲自带队,弄来十多辆大马车,将招募的农夫、厨娘,以及各色农具一起运出了府城。

又是人又是马车的,浩浩荡荡的一长串,在府城颇引人注目。

道路两边挤满了围观的人,其中夹杂了几个眼神飘忽不定的人,他们悄悄的看着车队出了城门,然后挤出人群,偷偷的跟了出去。

足足跟出去了一百来米,眼见车队蜿蜒踏上向西的小路,这才折回城内,各回各家、各找各的主子回禀。

车队走了,看热闹的人群散了,一切仿佛又恢复了正常,而城内有几家人却暗暗动着心思。

“他真是找死!”

阿卓听完随从的回禀,登时变了脸色,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恨恨的骂了一句。

而被她骂的展老爷,也正跟儿子讨论着她展阿卓。

“阿爹,这事要不要告诉水西那边?”

“不必,那边虽是本家,可到底不是一家人,”展老爷捋着胡子,淡淡的说道:“再者,阿卓那丫头一直不同意咱们沾手这件事,我若是告诉了那边,那丫头会第一个跳起来反对。”

“阿爹,您不是说阿卓眼明心亮,听她的话总不会错嘛。怎么这次——”儿子很是犹豫。

“再厉害那丫头也不是神仙,过去我听她的话,将山阳和山阴的百十亩熟田拱手让给了齐砍头,害得家里损失不小,”

展老爷早就对之前阿卓劝他放弃那些隐田的事而生气,一想到那大片大片的良田,他就肉疼不已。

如今再让他硬生生放弃一棵摇钱树,展老爷傻了才会这么做!

“齐砍头拿去的那些田,我定要从他婆娘身上找回来。”他用力一拍桌子,掷地有声的说道:“所以,这莺粟我是种定了!”

又过了三天,齐玉堂特意回了趟后衙,将种植园的情况详细回禀了一番。

顾伽罗很满意,特意找来贺半夏,让齐玉堂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而后邀请她一起去种植园看看。

用顾伽罗的话来说,“算起来,你也是我的合伙人,我收了你的定金,也该请你去看看园子,你也好安安心!”省得每天都乱打听,还时不时的跑出去乱逛。

贺半夏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宜人太客气了,民妇与您合作,自是信得过您。不过,您既热情相邀,我若是不答应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她对种植园的了解,可比顾伽罗清楚得多,毕竟,那里已经有了她的眼线!

顾伽罗仿佛没有听出贺半夏话里的不满,她转头对齐玉堂吩咐道:“准备一下,我和贺大夫明天一早去园子看看。”

齐玉堂连连称是,自去种植园准备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