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妈妈还算理智,赶忙提醒齐谨之,“大爷,先别说这些了,眼下要紧的是赶快找个安静的地方,备好大夫和稳婆,大、大奶奶估计要早产了!”

早产?!

齐谨之额上已经满是汗珠,他颤着声音说道:“怎么会早产?阿罗才七个月啊。”

虽然都说七活八不活,但顾伽罗肚子里明显不是一个孩子,双胎+意外早产,绝对是要命的节奏啊。

曲妈妈急得不行,用力拍了齐谨之一巴掌,“哎呀,我的好大爷,时间耽搁不起,咱们赶紧的吧。”要不然,大奶奶母子三个可就真没救了!

齐谨之猛地回过神来,对、对,眼下阿罗生产要紧,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过听曲妈妈这话里的意思,阿罗的情况不好,需要大夫和稳婆,但最好的大夫和稳婆不是在府里吗?

齐谨之逼着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看了眼前头那几十个所谓的‘百姓’,眼中闪过一抹嗜杀,但嘴角却噙着一抹微笑。

只是那笑容看在某些人眼中,分外可怖。

齐谨之打马上前,行至萧十三的身侧,目光宛如万年寒冰般扫过全场,“听说你们要找本府?很好,本府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百姓有难,本府身为父母理当为你们做主。这样吧,你们有什么冤屈,只管写了状纸,统一投递到衙门,本府定会秉公办理。”

齐谨之冲着身后勾了勾手,“齐大勇,你带几个兄弟过来,帮这些乡亲们登记一下,务必要问清冤情、苦主。”

齐大勇大声喊了句:“遵命!”

齐谨之又道:“但,倘或有人趁机作乱,企图煽动百姓攻击府衙,那么也不要放过了,统统按照谋反罪论处。”

齐大勇答得更加响亮:“是!”

话说齐谨之在乌蒙的名头绝对够响亮,他那几个用鲜血写就的绰号,齐京观、齐砍头,更是响彻整个乌蒙六部。

在乌蒙,早期的齐谨之绝对有治小儿啼哭的功效,就是大人见了他,也会忍不住心底发寒、两股战战。

就在齐谨之出现的那一刻,与萧十三对峙的‘百姓’们便都慌了手脚。

直娘的,是哪个杀千刀的说齐砍头在城外回不来?是哪个没心烂肺的混蛋说京中来使彻查齐家,齐砍头要倒大霉了?

眼前这个仿若从天而降的杀神又是哪个?!

根本无需齐大勇等人动手,那些个‘百姓’已然怂了,好似被人点了穴,个个呆立不动,任由齐大勇及其率领的乡勇将他们一一拎出来捆成了一串。

那几个挑事儿的倒是想反抗,但齐大勇手中的大刀寒光凌冽,腰间还挂着令鞑子望风而逃的瓷雷,他们毫不怀疑,只要他们有任何异动,都不用齐谨之开口,齐大勇就能把他们弄成碎肉!

形势比人强,几人心中再多的不甘,也不敢跟齐谨之硬碰硬,最后只得乖乖被齐大勇绑成了粽子。

将角门外的闲杂人等清理干净,齐谨之这才放心的回到马车前,亲自将顾伽罗抱了起来,然后快步往后衙跑,一边跑一边喊:“快,快,快点把太医、医女和稳婆都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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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审

“啊~啊~~博衍,娘,救我啊~~”

凄厉的喊叫声从产室里传出来,齐谨之心急如焚的在廊下转圈圈。

冯妈妈和曲妈妈在里面帮忙,医女、稳婆都忙个不停。

“宜人,宜人,用力啊,已经开到五指了,老身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您再使把劲儿,孩子马上就能生出来了!”

稳婆满头大汗,声音都有些走调了,拼命的给顾伽罗鼓劲儿。

瞧她那模样,仿佛生产的是自己的亲生闺女一样。哦不,确切来说,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难产,她也未必会这般惊惧与焦急。

没办法,她阖族几十口的性命全在妙真大师手里捏着,大师说得明白,只要顾宜人母子平安,那么她一家老小也平安,还能尽享富贵。

但顾宜人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哼哼,后果自己去想吧!

稳婆不敢想,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又因为有祖传的手艺,经常游走在京城权贵圈,对于那些贵人们的行事风格再清楚不过。

尤其是妙真大师,不管是连嫁三夫,还是备受先帝、当今两代帝王的宠爱…所有的故事加起来足够写一本厚厚的传奇话本了。

这样立在金字塔尖的金枝玉叶,就是那些个权贵都不敢招惹,就更不用说她们这些身处社会底层的稳婆了。

几个稳婆比任何人都希望顾伽罗能平安生产,此刻见她难产,更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各种秘方、偏方毫不保留的都拿了出来。

“快,快。再去熬一碗催产汤。”

其中一个稳婆用袖子抹了把汗,叫来紫薇,悄声耳语了几样药材,“这几味药,府上都有吧?”

紫薇心里急得直冒火,但仍极力保持镇定,稳婆每说一味药。她就掰一下手指。最后点头道:“有、有、有,这些尽有的,而且都是品相最好的。”

稳婆舒了口气。道:“那就好,赶紧抓来熬制,这是我祖传的保命秘方,催产、助产。却没有什么副作用。”

“多谢多谢,我、我这就去!”

发生了方才的事。紫薇也有些草木皆兵了,现在除了她和几个顾家陪嫁来的人,她是谁都不信了。

紫薇又问了熬药时该注意的事项,确定没有疏漏。这才大步离开了产室。

出门便看到了满眼红血丝的齐谨之,紫薇赶忙欠身:“大爷!”

齐谨之摆摆手,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阿罗怎么样了?”

顾伽罗的声声惨叫仿佛利刃一般插进他的心。一种从未有过的疼痛几乎要将他淹没了。

齐谨之杀人无数,手上染满鲜血。他从不信什么鬼神,但此刻,他却虔诚祈祷:佛祖、菩萨,老天爷,不管是谁,只要能保佑我家阿罗母子平安,我、齐博衍便会成为您的忠实信徒!

“稳婆叫催产汤,婢子这就去熬。”

紫薇没说顾伽罗的惨状,但一个‘催产汤’足以说明她情况危急。

齐谨之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下,阿罗,阿罗真的——不不,不可能,阿罗说过了,他们夫妻谁也不会抛下谁,更不用说他们还有孩子呢。

紫薇见齐谨之有些失控,想了想,忽的说道:“大爷,今个儿大奶奶发生意外,外头闹事的乱民固然是主因,可、可若不是两个小丫鬟在院子里大呼小叫,让大奶奶受了惊吓,大奶奶情急之下跑出了院子,大奶奶也不会——”

紫薇的想法很简单,顾伽罗难产,齐谨之再着急也替不了她,甚至在情急之下有可能做出错事。

与其让他在这里发狂,还不如给他找点事,转移一下注意力,若是能把胸中的怒火发泄出来也是好的。

果然,听了这话,齐谨之呆滞的双眼染上了汹涌的杀意,“哦?竟有此事?好,我知道了,你赶紧去熬药,切莫让任何人插手。”

紫薇答应一声,快步跑了出去。

“来人,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谨之深深吸了口气,招手唤来紫苏,仔细询问道。

紫苏和紫薇同是顾伽罗身边的一等大丫鬟,是顾伽罗的心腹之人。

紫苏虽不如紫薇在顾伽罗面前有体面,可也是颇为受重用的。

下午顾伽罗出意外的时候,紫苏也在身边伺候,是以非常清楚整个过程。

“好,很好,齐家的内院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没有规矩了?”

齐谨之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英俊的五官扭曲着,冷声喝道:“那两个贱婢呢?”

紫苏忙道:“曲妈妈护送大奶奶出府前,已经命人将她们捆起来了,这会儿都关在柴房里呢。”

曲妈妈是个严肃端方的嬷嬷,规矩一丝不乱,她连曾经犯过错的大奶奶都不肯轻易原谅,就别提两个擅闯内院、惊扰主人的贱婢了。

所以,哪怕在最紧急的时候,她也不忘惩戒下人。

齐谨之点点头,唤来刘虎,“你去问问,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知道她们背后的主子是谁?还有,齐家还有多少她们的同伙?!”

犯错的丫鬟是齐家的家生婢,这是齐谨之最为恼火的事情。他可不信两个丫鬟单单是没规矩、行事鲁莽。

她们这般,分明就是有蓄谋的。故意在内院大呼小叫,让原就因为怀孕而变得脆弱敏感的顾伽罗受惊,继而做出一系列不理智的举动,最终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她们,该死!

刘虎也满心懊恼,今个儿大爷出城,特意留下他守护府衙。偏偏前衙有人聚众闹事,他率领属下前往维持秩序,后衙留守的人就有些不够,最后竟害得大奶奶——

该死,他真是该死!不过眼下不是自责的时候,他要立功赎罪!

“是,小的明白!”

刘虎出身齐家军,又跟在齐谨之身边做了好长时间的护卫,明面上的正规审讯、暗地里的酷刑逼供,他样样精通。

“小的就是把她们的骨头一寸寸的捏碎,也要撬开她们的嘴!”

刘虎握紧拳头,眼角满是阴鸷的向柴房赶去。

“…唔!”

“啊~~”

一声声闷闷的声响从不远处的柴房传来,伴随着的还有瘆人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刘虎才满脸痛快的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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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殇

“怎么样?她们招了吗?”

齐谨之听着产室里传出来的声声惨叫,心早已乱成了一团麻,眼见刘虎过来,没好气的问了句。

刘虎赶忙回道:“招了,她们两个的情况差不多,虽是齐家的家生子,但至亲的亲人却都不在了,仅存的亲人被歹人拿捏着,所以才会——”

齐谨之摆手,他没闲心听那些人背叛的理由,背叛就是背叛,难道因为‘可怜’就可以掩藏背叛的事实?

再者,齐家对下人向来宽厚,这多年来,为了防止渗透,齐家也不停的给下人们灌注一个想法:被人胁迫、被人收买都不打紧,只要你保持对主人的忠诚,老老实实的将事情上报,主家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齐家掌握兵权几十年,不管是当政皇帝还是皇子宗室,被拉拢、被渗透的事根本数都数不过来。

齐家却极少出现背叛者,原因很简单:有人胁迫齐家奴婢,只要奴婢上报,齐家便会想方设法的把人救回来;有人收买,更好了,齐家也不是穷苦人家,打赏起来向来大方。

可眼前这两个丫鬟,居然敢配合外人算计自家少奶奶,亲人被胁根本不是主因,而是她们本来就生有反骨!

对于这样的人,齐谨之最瞧不上眼,直接问道:“指使她们的人是谁?”

刘虎忙道:“两人不是同一个主子,其中一个是跟贺氏有所勾连,害大奶奶早产的药也是贺氏亲自配置的,据说,霸、霸道无比!”

齐谨之的呼吸一窒,咬牙切齿的骂道:“贺氏?要个贱妇!”原本留她一命是为了应付天使,现在看来,这人根本就留不得!

刘虎慌忙低下头,大爷的眼神好吓人,仿佛要把贺氏生吞活剥一般。

“另一个则不清楚背后的主子是谁。跟她接头的是个大户人家的侍女,”

刘虎垂着头,低声说道:“不过,那丫鬟也算机灵。怕对方骗她,有一次接头后便悄悄跟踪那侍女,还真让她找到了一处宅子。那丫鬟已经将详细的地址都招了出来,大爷请看!”

说着,刘虎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捧到齐谨之面前。

齐谨之展开一看。咦,局儿胡同。

局儿胡同距离文昌胡同不远,同属于内城,里面住着的非富即贵。

齐谨之眯着眼睛重新看了那地址一番,忽而好似想起了什么:“该死,大皇子妃陪嫁的一栋宅子不就是在局儿胡同吗?”

大皇子向来以读书人自居,时常举办诗会,而局儿胡同的宅子种了一片梅花,每到寒冬时分,红梅绽开。大皇子便会广邀京城的才子文人前去赏梅。

时间久了,连齐谨之这样不怎么关心‘文坛’的武夫都听说了局儿胡同梅园的大名。

难道这事竟与大皇子有关?!

齐谨之默默在心底里画了个问号。

刘虎觑了眼齐谨之的脸色,小声问道:“大爷,那两个贱婢——”

齐谨之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刘虎秒懂,赶忙直起腰杆,应了一声:“小的明白了!”这样背主的丫鬟还留着做什么?等着再被背叛一次吗?

紫薇熬好了催产汤,一溜小跑的奔了回来,途经齐谨之的时候,正欲行礼。

齐谨之却亲自上前给她开了门。嘴里催促道:“快点,千万照看好你们奶奶。”

紫薇应了一声,端着托盘闪身进了产室。

产室里,顾伽罗已经精疲力尽。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唯有耳边不住的有人喊着:“大奶奶,用力,用力啊!”

顾伽罗好想揪住那婆子的衣襟大吼一声:用力?老娘也想用力啊,可问题是,老娘真的没力气了!

就在她疼得死去活来、昏昏沉沉的时候。嘴边被滴入了几滴水,她下意识的张开嘴,一股苦涩的汤汁涌了进来。

“咳、咳咳~”

顾伽罗被呛了一下,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紫薇趁势将一碗催产汤全都给她灌了进去。

汤汁里有补气的人参,暖暖的药汁下肚,顾伽罗觉得身体好像轻省了些。

紧接着,顾伽罗觉得腹部在下垂,哦不,确切来说,是肚子里的小东西在往下滑。

稳婆见状,赶忙大声喊着:“好了好了,大奶奶听我号令,吸气、吸气、呼气,好,用力、用力啊!”

顾伽罗按照稳婆的吩咐调整着呼吸,最后攒足了一口气,猛地一用力——

“太好了,大奶奶,孩子已经生出来了,是个千金,您听听,这哭声多响亮…”

稳婆激动的喊着,剪断脐带,一巴掌攥住小婴儿的双腿倒提起来,抠出婴儿口里的污物,照着红皱皱的小屁股就是两巴掌。

小婴儿哪受得了这种疼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果然洪亮。

站在外头的齐谨之听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捉起袖子擦额上的冷汗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他的孩子,他和阿罗的孩子平安降生了,听着哭声,中气十足,定是个健康的小娃儿。

顾伽罗也舒了口气,孩子生出来就好,孩子健康就好!

但,她的痛苦却还没有结束。

稳婆摸了摸肚子,语气中带着颤抖:“还、还有一个!”

听她那语气,仿佛要哭了一般。

真正想哭的是顾伽罗,呜呜,她、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医女当机立断,赶紧切了一片千年人参塞入顾伽罗的嘴里,“宜人别怕,小的几个定会保您和孩子平安。”

医女沉稳有力的话稍稍安抚了下顾伽罗的心,她用力吸吮着参片苦涩的汁水,觉得流失的力气好像又回来了。

顾伽罗咬了咬牙,tmd,为了孩子,拼了!

只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的体力已经透支,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孩子,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的精力,这会儿她真的是精疲力尽了。

第一个孩子落地后,又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顾伽罗才艰难的生下第二个孩子。

如愿的听到一声弱弱的哭声,顾伽罗终于昏死过去。

然而,产室里的稳婆和医女们却个个脸色惨白,曲妈妈和冯妈妈早已哭得不能自已。

齐谨之再也忍不住了,踢开拦阻的刘虎等人,推门闯了进来。

曲妈妈和冯妈妈各抱着一个襁褓,而产床上,顾伽罗的身侧还放着一个青紫的婴儿,小小的个头,淡淡的眉眼,在滑出母体的那一刻就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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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隐瞒

“…”

吸气、吸气,齐谨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用自以为稳重、实则踉跄的步伐,摇摇晃晃的扑到了产床前。

右手食指颤巍巍的探向顾伽罗的鼻息,唔,还好,温热的气息,还算平稳。应该是精疲力尽后昏睡过去了。

齐谨之悬着的大石放下了一半。

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早已失去呼吸的小婴儿身上。

小小的人儿,整个身量还不足齐谨之的两个巴掌大,脑袋小小的,就像个苹果,耳朵都是透明的,仿佛一碰就能碎掉。

小家伙的眉眼很淡,头发也有些稀疏,但仍能看出遗传自父母的清秀五官。

齐谨之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那青紫的面庞,软软的,温温的。

他猛地回过头,如同一只发狂的猛兽般怒视着室内的医女和稳婆们:“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他、他怎么会?”

他的儿子,怎么会一落地就‘走’了,连睁开眼睛的机会都没有?

齐谨之眼底满是令人惊骇的狂怒,以及无法掩饰的哀恸与伤心,他这辈子过得顺风顺水,出身豪门,自幼备受父母亲长的宠爱,长大后虽偶有坎坷,可整体大方向还是顺遂的。

其它同龄人还在拼命读书、以求功名的时候,他早已成为统帅千军的少将军。

他如今的官职和地位,更是绝大多数的读书人奋斗半辈子才能获得的。

齐谨之曾经以为,他人生最大的波折就是那场备受关注的婚姻。

但现在,齐谨之才明白,那些不过是小事,会让他心烦、让他愤怒,但绝对不会心痛欲绝。

看着小儿子因为窒息而憋得青紫的面庞,望着他瘦瘦小小的模样,齐谨之的心仿佛被人拿钝刀子一下一下的割着,他的胸中更是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是谁。到底是谁害了他的儿子?!

医女和稳婆们被齐谨之凶狠的目光吓得直哆嗦,她们在看到那个死婴的一刹那就知道自己完了。

可当她们正面面对齐谨之的怒火时,才猛然发觉,齐谨之远比她们想象的还要骇人。

几个人吓得脸色惨白、两股战战。根本不敢正视齐谨之的眼睛,唯恐眨眼的功夫就会被他一刀给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