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勋贵直接被圣人抄家夺爵,有的则被族诛,有的被降爵罢官。两次大清洗下来,如今还能全须全尾、体体面面的来参加谢家喜宴的‘故旧’并不多了。

旧的家族衰落或消亡了。便有新兴的贵族顶上。

齐谨之发现,除了仅存的一些老朋友,席间还有几个眼生的面孔。

“这位便是齐家大爷吧?小弟萧罡,今年刚随家父从东南任上回京,初次见面,还请齐兄多多赐教。”

说话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相貌是少见的英俊,面皮白净,气质干净,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最妙的是。他生得好,身体也单薄,却丝毫没有一丝脂粉气,任谁瞧了,也不会辨不出雌雄,而是会由衷的赞一句:好个玉面俏郎君。

他的声音也好听,没有少年人的青涩、清亮,反而略显低沉,有磁性,听在耳中不免觉得心都要跟着轻颤。

顾伽罗没有在场。否则她定会给出一个恰当的词语来形容年轻人的嗓音——‘低音炮’。

“在下齐谨之,萧公子太客气了,你我有缘结识,赐教谈不上。还是相互学习吧。”

大齐古风盛行,世人都喜好美姿仪。说的直白一些,就是喜好长得好、气质好的人,无论性别。

齐谨之也不免俗,对萧罡这样的气质纯净的美少年颇有好感,笑着问道:“萧公子府上是?”

他的大脑里已经开始搜索京中数得上号的萧姓官员。尤其是刚刚调入京城的新贵。

忽然,一个名字被他锁定——萧道宗,原东海船运司指挥使,曾在东南大营任职,是卫国公一手提拔起来的悍将。今年年初调入京城,任兵部侍郎。

“家父姓萧名讳道宗,新任兵部侍郎。”萧罡直起腰身,提到父亲时,禁不住用上了恭敬的语气。

齐谨之早已猜到萧罡的来历,却还是故作惊喜的说:“竟是萧将军府上的公子,算起来,咱们也是世交了。”

齐谨之倒不是故意攀附萧道宗,他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

萧道宗的父亲是草根,早些年在西南的某个千户所做大头兵,曾跟着齐令先打过仗。

后来因为作战勇猛,接连立下战功,一路升职做了千户,最后被先帝发掘,调回京城入了五军都督府。

萧父十分感念齐令先的提拔,哪怕他比齐令先年长二十岁,但还是十分敬重齐令先。

那时,萧家和齐家的交情还不错。

但随着萧父的亡故,萧道宗又被调去东南大营历练,两家的关系才渐渐淡了下来。

不过,细算起来,萧、齐两家也确实是世交。

齐谨之这么说,颇有几分示好的意思。

萧罡是个心思通透的人,自然听出了齐谨之的言下之意,赶忙笑着说:“是呢,小弟从小就听父亲说起齐家,他常说萧家能有今日,多谢了齐大老爷的提携。今日得见齐大哥,呃,我、我能这样叫你吗?”

萧罡莹白的脸上飞起两团红晕,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腼腆,不好意思的问道。

齐谨之笑得愈发灿烂,“当然可以,都说了是世交,那就是自家兄弟。待喜宴散了,咱们兄弟再换个地方好生说说话,可好?”

“好、好,小弟正有此意。齐大哥乃京中稍有的青年俊彦,小弟倾慕久矣,今日能与大哥畅谈,真是小弟的荣幸。”

萧罡激动不已,一双好看的大眼里流光溢彩,惹得同座的人纷纷侧目。

谢家的喜宴结束了,傍晚时分,齐谨之便收获了新小弟一枚,待到两人从酒楼出来时,齐谨之已经能拍着萧罡的肩膀,亲切的唤他‘四正小弟’了。

“…大哥放心,小弟一定去府上给伯父、伯母请安!”

带着些许醉意,萧罡用力朝着齐谨之的背影挥手。

齐谨之没有回头,只挥了挥右手。

夜色渐浓,月亮爬上了天空,一朵乌云飘了过来,悄悄遮住了一小半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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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天道好轮回

霍锦绣成亲之后,愈发变得活跃起来。

想想也能理解,她是将军之女,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文文静静的待在后院里绣花、吃茶。

之前被母亲拘着,霍锦绣无法自由自在的玩闹。

如今嫁了人,头上没了压制的人,她的本性便渐渐显露出来。

谢家豪富,也是传承几十年的望族,却不似那些世家一样规矩森严。再加上谢向南是次子,不必承袭家业,家族对他的要求就没那么严格。

他只需好好读书,给谢家挣回个功名来即可。

其它的,全凭谢向南的喜好,愿意在家待着就待着,愿意出去游学就游学,愿意仿照魏晋名士恣意随心也随他。

这样一对小夫妻凑在一起,哪里还会闲得住?

“二爷说了,待清明节一过,我们便出发,先下江南,都说阳春三月下扬州,水乡的美景可不能辜负了。然后再转往洛阳、长安,好好领略一下千年古都的风韵,接着一路向南…”

霍锦绣说得热闹,两只手比比划划,秀美的面容上满是兴奋的光彩。

“很不错的计划,你们夫妻这是要游遍大半个大齐啊。”

顾伽罗见好友满眼的幸福几乎都要溢出来了,打从心底里为她高兴,“不错,真不错,圣人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待你家二爷游历归来,学问上也定能进益不少。”

霍锦绣顽皮的吐了吐舌头,“好啦,你也别拿我取笑了,那、那不过是对外的说辞,我和二爷就是想出去玩玩儿。跟做学问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顾伽罗失笑,故作认真的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学问不单单在学堂里学习,山野之间、繁华之地,处处皆是学问。你不是跟着去憨吃傻玩儿的,而是去照顾夫君,陪他去游学。切记切记!”

霍锦绣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顾伽罗。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扑到她身上,两只手不住的挠着她的痒痒肉。“好啊,好你个顾伽罗,变着法子挤兑我。明明在取笑我,却还要做出一副为我好的模样。真真可恶!看我怎么收拾你!”

“哎哟,手下留情。霍**奶,手下留情啊!”

顾伽罗最怕这个,霍锦绣挠了没两下,她就笑出了眼泪。高举双手大喊‘饶命’。

霍锦绣婚后没少被人打趣、取笑,偏她又不能发作,忍了这许久。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哪里肯放过?

两个人一个进击。一个闪躲,直接滚做一堆。

闹了好一会儿,两人都累得瘫在大炕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锦绣,一定要幸福。”良久,顾伽罗才低低的说了句。

“我会的,香儿,你也要好好的,别顾忌太多,自己开心才最要紧。”

霍锦绣翻过身来,用手撑着脑袋看向顾伽罗,“香儿,有些事不必强求,还是顺其自然吧。”

顾伽罗眸光闪烁了一下,缓缓点了一下头,“我明白。”

霍锦绣见状,知道她听明白了自己的暗示,想了想,又状似无意的嘀咕了一句,“可别想我阿爹似的,整日里忙得不可开交,那日我回门,他老人家还在城郊忙公事,你说一个光秃秃的公主峰有什么正经公事?”

顾伽罗的心突突直跳,面上却不敢表露,笑着转移了话题,“我何德何能怎么能跟霍将军相比?对了,这次出游,你们预计什么时候回来?”

霍锦绣笑道:“最快今年年底,最迟明年秋天。总不能耽误了我家二爷的秋闱。”

顾伽罗点了点头,又跟霍锦绣说了些闲话。中午时一起用了午饭,又去隔壁西厢和幸福姐妹玩了一会儿,直到日头偏西,霍锦绣才恋恋不舍的告辞离去。

傍晚,齐谨之从衙门回来,进门便看到顾伽罗出神的模样。

“怎么了?不是说今个儿和霍锦绣聊得挺开心嘛,怎么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齐谨之换了家常的长袍,踩着软鞋来到里间,轻声问道。

“姚希若在铁槛庵!”

顾伽罗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声音很轻,但语气很是笃定。

“铁槛庵?不能够吧,那里已经被内务府关闭,所有房舍全都推到,庵堂也夷为了平地,”

齐谨之质疑的说道。

顾伽罗摇头,幽幽的说:“地面上的房舍被毁掉了,但地下呢?大爷有所不知,公主峰的主峰下面有一处极隐秘的石室,名曰静心斋,并不在庵堂的地面建筑范围之内。”

静心斋是顾伽罗心中最不愿触及的存在,无尽的黑暗,寂静无声宛如死地,人在里面呆着,用不了半日就会感到恐惧、绝望。

超过一日,人的精神就有可能失控。若是超过两天,就算不死也会精神崩溃,最后变得疯疯癫癫的。

‘顾伽罗’不就被活活吓死了嘛,而顾伽罗本人,若不是将注意力转移,把恐惧化为逃脱的动力,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里。

“静心斋?莫非就是那个——”

齐谨之微惊,一根手指指向顾伽罗,后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曾经听过外头的流言,说顾伽罗被表姐陷害,刚入铁槛庵就被丢进了暗无天日的石室,险些被逼疯。而那个石室,好像就叫什么静心斋。

顾伽罗闭了闭眼睛,表示就是那个地方。

齐谨之猛地站起身,围着西次间转了起来。

转了一圈又一圈,齐谨之顿住脚步,转身道:“齐姚氏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圣人对这个秘密十分感兴趣。阿罗,你猜,会不会跟她那鬼神莫测的医术有关?”

顾伽罗蹙眉,“不止,大爷。我担心,姚希若手里还有底牌,最好不要跟咱们齐家有关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与此同时,几十里之外的城郊公主峰下,黑漆漆的石室里,一个瘦弱的女子正发疯的哭嚎着——

“来人呐,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呜呜,我、我受不了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她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显是哭嚎了有一段时间。

然而任凭她怎样哭喊、求饶,都得不到半点回应,整个石室里只有她的声音在回荡。

仿佛,这个天地间只有她一个活物。

过了许久,姚希若瘫软在地上,两只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分外明亮,正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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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风起

三月末,顾伽罗没有等得及送霍锦绣出京,她先行一步离开了京城。

清明节将至,齐家阖家赶回洛阳老家扫墓。

顾伽罗早就想去看看儿子,本来和齐谨之议定去年寒衣节的时候回乡,奈何京中诸事繁杂,他们根本就脱不开身。

况那时齐谨之刚刚去大理寺报了道,新差事还没有熟悉过来就请假,实在不合情理,也不合规矩,顾伽罗只得将计划拖延。

这一拖就拖到了清明节。

原本,齐谨之和顾伽罗只想他们夫妻悄悄回去一趟,不必惊动太多人。

谁料有一天夜里,齐令先做了个噩梦。

梦中,早已逝去的齐家老祖宗齐子孺穿着破烂麻衣,虚弱不堪的躺在破败的茅草屋里,仰头就能通过屋顶的大洞看到天空。

忽然天空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须臾,倾盆暴雨迎头泼了下来,茅草屋里灌满了水。

雨水一点点的上涨,竟渐渐漫过了黄土炕,炕上的齐子孺大声疾呼,却无人前来相助。

齐令先眼睁睁看着自家老祖宗被雨水吞噬,急得他拼命嘶吼,但却怎么都喊不出来。

最后,齐令先一个年近五十的大男人,竟恨得捶胸大哭起来,那似受伤野兽般绝望的哭声,肝肠寸断,丝丝缕缕的钻入人的耳蜗,让人几近发狂。睡在身边的清河县主瞬间就被吓醒了。

清河顾不得平复自己的心绪,赶忙将齐令先摇醒。

齐令先睁开眼睛,好半晌才清醒过来。

一家大小围坐两侧,静静的听齐令先讲述梦中的场景,听罢,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好半天,齐谨之方缓缓说道:“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父亲定是想念亡故的先人了,又或者是祖先在给我们这些不肖子孙示警。既是这样,咱们不妨回老家一趟。若是一切无恙,自是千好万好。如若真有什么不妥,咱们也好就地处置,免得酿成大祸。”

齐令先沉着脸。没有说话。

清河县主思考良久,拍板道:“嗯,谨哥儿说的在理。这些年咱们远在京城,不能时常去祭拜祖宗们,已十分不孝。这次咱们就阖家回去一趟:一来祭拜先祖。修缮坟茔;二来请高人帮忙看看风水,若是有哪里不对,也好及时补救;三来嘛,近几年家中大事小情不断,有祸事,亦有添丁进口的喜讯,都该跟祖宗回禀一声!”

说完,清河转头看向齐令先,齐谨之几个也都等着父亲发话。

沉默良久,齐令先方用力的点了下头。道:“也好!”

胡氏听闻此事,想了想,赶忙去找清河县主:“大嫂,此次回乡,我和严哥儿也想一起去。严哥儿马上就要成亲了,于情于理也该给老祖宗报个喜。”

不能怪胡氏迷信,最近三五年间,齐家发生了太多的事。

国公府的爵位没了,祖宗传下来的产业被抄没,整个东齐更是只剩下了一个男丁。西齐虽影响不大,却也没了早日的荣耀。

任谁经历了这些事也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惹怒了上天。竟让齐家遭受了这许多挫折?

亦或是这些年子孙不孝,怠慢了祖宗,祖宗们生气了,这才没有庇护后人?!

尤其是齐严之马上要说亲了,紧接着又要科举谋前程,胡氏越想越觉得该回乡去祭拜一下齐家的列祖列宗。好让祖宗们知道,他们家严哥儿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并请求祖宗们好好照顾严哥儿。

同是女人,又都是做人母亲的,清河很能理解胡氏的想法,爽快的应允了:“好,就依弟妹的意思。正好严哥儿的婚期在四月,咱们从洛阳回来也不会耽误了他的喜事。”

胡氏感激的道了谢,然后便命人去书院接回齐严之,准备回乡的事宜。

第三日清晨,齐家大院的正门大开,几辆马车停在门前,数十个精壮的护卫牵着马立在两侧。

不多时,齐令先一家人穿着正装走了出来。

清河县主、胡氏等女眷上了马车,齐令先带领齐谨之、齐恒之以及侄子齐严之牵了各自的马,骑马走在前面。

护卫们齐齐上马,训练有素的将主人们护在中间,一大队人浩浩荡荡的往城门赶去。

路上遇到相熟的人家询问,齐谨之便会客气的回道:“清明将至,吾等欲返乡祭祖!”

祭拜祖宗可是大事,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能干涉,旁人听了都点头表示‘应当的’。

就这样,在行人的侧目中,齐家一家人出了城门,顺着官道一路向洛阳赶去。

“齐令先梦到先人蒙难,恸哭不已,所以携一家老小回老家祭祖了?!”

圣人处理完政务,习惯性的找来赵断鸿询问一些京中的八卦、趣闻,赵断鸿非常了解圣人,将齐家的这桩新闻说了出来。

圣人不禁蹙起了眉头,直觉告诉他,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齐令先是什么人?!驰骋沙场的悍将,死在他刀下的人不知有多少?

这样一个杀人都不会眨眼睛的人,会被噩梦所扰?

不管旁人信不信,圣人是不信的。

沉吟片刻,圣人吩咐道:“去把赵耿给朕叫来。”

赵断鸿赶忙答应:“是!”

不多时,赵耿急匆匆的进了宫。

圣人没有废话,直接下令:“安排几个人去一趟洛阳,仔细给朕盯着齐令先。对了,再好好查一查齐家在洛阳的情况。”

赵耿身为大齐第一特务头子,京城街面上的是根本就瞒不过他的耳目。不必圣人说太多,他就知道了这趟差事的由来,也明白了圣人的意思。

“是,属下谨遵命!”

齐家人出城不足三个时辰,便有一小队人马悄然跟了上去,一路尾随他们前往洛阳。

静月庵也收到了消息,只不过妙真不是听下头人的回禀,而是直接收到了顾伽罗的信。

慢慢将信纸折起来,妙真唤来萧二,“给洛阳那边传个消息,命他们好生保护阿罗。对了,估计阿兄也会派人跟过去,你让咱们的人小心些,赵耿那小子正攒着劲要跟咱们影卫‘过招’呢。”

妙真才不会惦记齐家的火器,她只是不想让圣人轻易的抓住齐家的把柄。毕竟,齐家现在是她的助力之一,她多照看一些也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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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 经典桥段

“什么?齐家全家都回老家了?”

九公主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宫女的袖子,疾声问道,“齐顾氏呢?她也跟去了?”

宫女被九公主的口水喷了满脸,却不敢伸手去擦,强忍着心底的恶心,回道:“是的,齐家男女老幼,包括齐顾氏的两个双生女儿,一起前往洛阳了。”

她不是都说了吗,齐家全家都走了,结果丹阳公主还问顾大奶奶,难道顾大奶奶不是齐家的人?

宫女暗暗翻了个白眼,难怪大家都说伺候九公主不是个好差事。她来了不足一年,好处没得多少,整日里就看着九公主作死作妖作智商,害得她跟着提心吊胆,唯恐哪天就被九公主连累死。

明明什么本钱都没有,明明可以像其它公主一样安静的在宫里待着,可九公主偏不,不是跑去巴结良妃,就是悄悄的去找惠嫔说话,片刻都不肯安分。

宫女们并不是反对自家主子巴结宫里的娘娘们,可问题是,九公主放着最该讨好的正主儿皇后不理,却偏偏去烧一些冷灶。

九公主是不是觉得良妃的皇九子,或者惠嫔的皇十二子更有机会问鼎大宝?

脑子有病吧?!

如果太子真的出了意外,或是不受圣人待见,九公主想转而投资其他皇子无可厚非。可事实并不是如此啊。

去年被乱民偷袭,随行的人死伤三分之二,太子却还能安然归来,足见他才是真正受老天垂青的真命天子、未来储君。

可恨九公主的眼睛仿佛被屎糊住了,死活看不清事实,平白得罪了皇后和太子妃。

皇后没有明着克扣九公主的份例,可有些事根本无需皇后或太子妃开口,下头自有揣摩上意的人主动帮忙‘分忧’。

亦如现在,她们整个宫殿的人都被明里暗里的挤兑,就是九公主本人,也被御膳房的人暗中刁难了好几回。也不是克扣九公主的饭食。而是但凡有超出份例的要求,御膳房就只有一个词:没有!

…都是琐事,具体说不出有多大的罪过,可就是能让人过得十分不舒坦。

九公主应该也察觉到了。所以这些日子她坚持每日去坤宁宫、东宫,不管皇后、太子妃待她如何冷淡,她也咬牙坚持着赔笑脸、说好话。

见九公主知错能改,宫女们十分高兴,刚想松口气。不想九公主又开始作妖了。

一个马上要出嫁的公主,你不说多打听一些未来夫家的事,却跑去关注几个不相干的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宫女垂下眼睑,不去看九公主抓狂的模样,心里默默的吐着槽。

“怎么会这样?好好的,齐家为什么要离京?”上辈子好像就没有这样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