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请求

“哎哟哟,瞧这两个小胖丫头,真真聪明,才多大点的人儿啊,就知道认人了。来来,小幸幸,我是你的老祖,快叫老祖。”

满头银发的贾氏坐在罗汉床上,身子向前倾着,手里拿着个掐丝珐琅缠枝莲纹的小圆盒,不停的在幸姐儿面前晃着。

嘴上说着逗孩子的话,心里却暗暗咋舌:谁说京城齐家败落了?瞧瞧齐顾氏这做派,竟用这么贵重的香盒哄孩子玩儿,这得多有钱才能做出来的败家事啊。

方才贾氏作势要跟幸福姐妹玩儿,幸姐儿的丫鬟便抬出来一个两尺见方的红漆螺钿箱子,打开木箱,一水的好东西映入眼帘。

什么赤金镂空的花球,什么纯银打制的风铃,什么龙眼大小的各色珍珠串子,连最不起眼的小木马、小木梳都是上好的紫檀木制成。

这还不是最让贾氏瞠目的,这些玩具采用的原料就足够贵重了,偏偏上面镶嵌的东西也非凡品。

贾氏粗粗的估算了一下,就这一箱子的玩具,就足够她的涛哥儿一家生活好几年的。

结果这还不算完,贾氏被满匣子的宝贝闪得老眼都睁不开的时候,那两个抬箱子的小丫鬟很是随意的说了句:“唉,这次回洛阳太仓促了,来不及收拾。只随便装了这几个小玩意,真是委屈姑娘们了。”

两个丫鬟还说,似这样的玩具箱子,在京城,幸福姐妹还有好几个。

…天哪,只不过三四年的时间,齐令先他们就恢复了元气?!

贾氏又惊又喜又有些眼红,都是齐家的子孙,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她的子孙们只能依附着京城齐家,从人家手指缝里捡些好处过日子。

可齐二牛(也就是齐子孺老祖宗啦)的后人们却能尽享荣华富贵,哪怕家业败了,还能立刻站起来?!

贾氏的心里顿时不平衡了。

手上的动作便慢了些。掐丝珐琅圆盒被幸姐儿飞快的抢了过去。

小小的圆盒只有女子掌心大小,但幸姐儿的小爪子也不大,满打满算才八个月的娃儿,小手攥起来跟个胖胖的李子一般大小。

手小。力气却不小,小家伙拿出吃奶的劲头,死死的抓着盒子,一边兴奋的呀呀怪叫,一边又指着贾氏叽咕叽咕的说着火星语。

旁人不懂。只当小娃子不懂事在胡乱玩闹。

顾伽罗在一旁却看得分明,小家伙这是在告状呢。

那圆盒是顾伽罗平日里装香料的,因为上面的颜色鲜亮,且个头也不大,幸姐儿便喜欢抓来玩。

顾伽罗见女儿喜欢,命人将圆盒洗干净了,随手塞给了她。

没想到小家伙竟将这小圆盒从京城带到了洛阳,旁的玩具玩玩就丢到一旁,唯有这个香盒她总念念不忘。

伺候的丫鬟们知道幸姐儿的脾气,从不敢从她手里抢东西。平日里也就顾伽罗和齐谨之这对无良父母,时不时的故意抢走她的玩具,然后逗着她说话。

饶是如此,顾伽罗两口子也只是拿着玩具在女儿面前晃一晃,很快就还给她。

今个儿贾氏从幸姐儿手中拿走了圆盒,却始终不归还,幸姐儿岂有不生气的道理?!

瞧小家伙鼓着腮帮子,气势十足的瞪着贾氏,顾伽罗就忍不住想笑。

这孩子,倒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

可惜现在还是个奶娃儿。想告状都说不出来。

贾氏好一会儿才发现,看了眼粉嫩圆润的幸姐儿,哭笑不得的对清河县主道:“我没说错吧,这小丫头还真聪明。知道护食儿呢。”

清河县主抱着安静的福姐儿,听到这话,忙笑着说道:“我们家幸姐儿和福姐儿都是极聪明的,性子还有些霸道。偏偏老爷喜欢,说什么这才是齐家的女儿,长大后不怕她们吃亏。”

贾氏暗自撇撇嘴。心道:不就是两个赔钱货吗,还真当宝贝供起来了?

脸上却没有露出来,她转了转眼珠子,顺着清河县主的话说道:“先哥儿说得没错,就是这个理儿。自古咱们女子就立世不易,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唉,就像我那可怜的姝姐儿——”

说着说着,贾氏掏出了帕子,装模作样的在眼角按了按。

清河县主和顾伽罗见状,心中皆有些不喜。贾姝是什么人?怎么能跟他们家的幸幸和阿福相提并论?!

顾伽罗算是看出来了,贾氏哪里是来看孩子的,分明就是来诉苦兼求帮助的。

自己的宝贝被人当做垫脚石,任凭哪个母亲也不会高兴。

顾伽罗笑容不变,唯有眼底一片冷然,冲着幸姐儿的乳母赵妈妈使了个眼色。

赵妈妈会意,忙故作为难的低声回禀道:“县主,大奶奶,该给姐儿们喂奶了。”

县主看了眼顾伽罗,了然的点了下头,小心的将福姐儿交给身侧的梁妈妈,“快去吧,小孩子不经饿,可别饿坏了我的乖孙女们。”

两个乳母齐齐欠身称是,抱着各自的小主子匆匆走了出去。

幸姐儿和福姐儿的丫鬟们也赶忙跟上,呼啦啦一群人离开了堂屋,方才还热闹的屋子里顿时变得冷清下来。

贾氏有些讪讪,心里暗怪清河县主婆媳不给她面子。

但想到自己还有事相求,只能先忍着,哽咽道:“大好的日子里,老婆子我原不该说这些。可、可姝姐儿实在是太可怜了,今年还不到二十五,却、却憔悴得不成样子。先哥儿媳妇,谨哥儿媳妇,你们都是心善的好孩子,当日不计前嫌的救了东齐的女眷,还好心的将姝姐儿给老婆子我送了回来。老婆子我十分感激——”

贾氏颤巍巍的站起来,竟是要跟清河县主行礼。

清河如何还能坐得住?

她慌忙起身避开,嘴里说道:“老祖宗,您也是要折煞媳妇吗?”

当年在京城,贾氏摆着长辈的谱儿乱搀和齐家的家务事,是她做得不对,所以清河县主能沉下脸来将齐令涛一家赶出去。

可眼前的贾氏,八十五六岁的人了,哪怕是在后世也算难得的老寿星,放在平均寿命不超过五十岁的大齐,根本就是人瑞一样的存在。

这样的老人,连地方官都要敬着,只要她不犯什么天怒人怨的大罪,偶尔做点小恶小错,官府都不会问责。

更不用说族中的晚辈了,清河县主若是受了贾氏的礼,她的名声就别要了。

最要紧的是,贾氏并没有提过分的要求,她只是——

“谨哥儿也不必给她名分,让她在齐家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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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7章 **烦

顾伽罗垂下眼睑,掩住眼底的嘲讽: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把齐谨之当成什么了?

垃圾回收站?还是弃妇收容所?

顾伽罗不想这么刻薄,可实在是被这一个、两个的极品亲戚气得没了理智。

马家送来的一对楚氏姐妹,变着法的在齐家折腾——

姐姐整日里摆出一副‘你对不起我、你该补偿我’的面孔大唱苦情戏;

妹妹就拿着直率、莽撞当招牌,仿佛在说‘选我吧,我心直口快、没有歪心思,不会危及主母的地位’。

幸好清河县主是个明白人,真心心疼顾伽罗,直接把楚佩和楚玉接到了自己院中,拘在了西侧的小偏院里,根本不让她们在齐谨之或是顾伽罗面前出现。

这次举家回洛阳,县主则命人将楚佩姐妹送回了楚家。理由都是现成的:齐家回乡祭祖,主子们全都走了,家里只有几个粗苯的下人,不好怠慢了娇客。

楚佩羞赧的表示她从未去过洛阳,听闻那里乃千年古都,处处皆是景观、古物,想跟着齐家一起来洛阳游玩几日。

清河县主非常干脆的予以拒绝,“这次回乡是为了祭祖,恐怕没有时间顾及其他闲事。佩姐儿若是喜欢,且等日后再有机会吧。”

竟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就差指着楚佩的鼻子说:我们回家是办正经事,哪里有时间陪你玩闹?

楚佩登时臊得满脸通红,眼中还带着不敢置信。她没想到曾经对她颇为和善的清河县主,居然有一天会对她冷眼相待。

许是在清河县主那儿受了打击,齐家仆役送她们姐妹回家的时候,她居然没有异议。沉默的上了马车。

好不容易打发掉了楚氏姐妹,顾伽罗还没有松口气,贾氏就把曾经给她添过堵的贾姝塞了过来。

什么叫‘不必给名分’?

顾伽罗放在膝头上的手掌用力攥紧,贾氏以为她的心思旁人看不出来吗?

哼,好一招以退为进的哀兵之计。真当她顾伽罗是死人还是傻子?

就在顾伽罗快要发作的那一刹,清河县主开口了,“老祖宗。旁的事都好商量。哪怕是再难侄媳妇也会竭尽全力帮忙。但,这事却万万不能。头一个,我们老爷刚刚制定了家规。严令家中男丁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谨哥儿是顶门立户的嫡长子,更要严格遵守。所以——”

清河县主看了眼顾伽罗,最后目光落到贾氏身上。满是歉意的说道:“谨哥儿的院子里,即便是没名没分的侍婢也不许存在。”

贾氏脸色微变。正欲说话,却被清河县主抢先说道:“再一个,姝姐儿是慎哥儿的未亡人,虽然咱们大齐鼓励寡妇再嫁。但、但谨哥儿一个做人兄长的,岂能、唉,这不合规矩啊。传出去了。更是好说不好听呢。”

兄占弟妻,妥妥的丑闻啊。

清河县主疯了才会答应这样的事。

早在顾伽罗跟着齐谨之在西南同甘共苦的时候。齐令先和清河县主就商量过,除非齐谨之自己死命坚持,否则他们绝不会插手儿子的房内之事。

且为了确保儿子后宅安宁,清河县主还暗自决定,当有不开眼的亲戚主动凑上来提及此事的时候,顾伽罗不好开口拒绝,她这个做婆婆的会主动站出来帮忙。

“…那、那姝姐儿以后可怎么办?”

贾氏傻眼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哭道:“老婆子我都快九十了,今儿闭上眼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醒过来。我死就死了,可姝姐儿孤苦无依的又能依仗哪个?”

贾氏似是真的急了,也顾不上仪容,竟直接捉起袖子擦泪。

眼看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清河县主和顾伽罗都坐不住了,纷纷围上来劝解。

清河县主还有个担心,贾氏近日身体不太好,万一老人家一个激动,在他们家出了事,那、那事情可就说不清楚了。

气死长辈的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偏贾氏根本不听劝,任凭清河县主婆媳两个如何好言抚慰,她都不理不睬,兀自抱着袖子呜呜哭着。

清河情急之下,脱口道:“老祖宗放心,姝姐儿也是齐家的血脉,我断不会不管她的。”

贾氏猛地抬起头,眨着泪眼问道:“此话当真?”

不知为何,面对贾氏灼灼的目光,清河县主竟有种不妙的预感。但话已出口,如同覆水一样再难收回,她僵硬的点了下头,“当、当真。”

贾氏用力一抹脸,抓住清河县主的手腕,继续问道:“你可愿意把姝姐儿当做齐家的女儿,帮她找个稳妥的夫婿,再给她准备些嫁妆,将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

清河县主的心中瞬间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她真想一巴掌抽飞抓在腕子上的干枯老手。

不说话就是默许了,贾氏开心的说,“你答应就好。先哥儿媳妇,我就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好人。姝姐儿交给你,老婆子我就能安心了。哪怕明儿就死了,也能闭上眼睛哪。”

顾伽罗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天哪,她们居然都被贾氏给骗了。

原来贾氏根本就没想着把贾姝塞给齐谨之,她之所以这么说,为得就是逼清河县主或是顾伽罗拒绝。

唯有被拒绝了,贾氏才好提出她的真正要求。

贾氏是长辈,清河婆媳能拒绝她一次,不好拒绝第二次。只要第二次的要求比第一次简单一些、合理一些,清河县主心里再憋屈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好个厉害的老祖宗!

顾伽罗一直都觉得贾氏是个粗鄙、没见识的乡野村妇,是个真正的小人物,不想婆母和她都上了人家的当。

同样惊愕、继而憋屈的还有杨继业。

拿着一份用血写成的资料,逐字逐句的将所有内容研究了一边,杨继业真想让人弄死那个告状的贱婢。

曲进财,曲进财!

难怪杨继业总觉得似在哪里听说过呢,一看材料写的什么青楼、酒肆,他猛然想了起来。

曲进财不是勋贵,也不是京城的贵人,他甚至不是良民,只是某个权贵人家的世仆。

至于是哪个权贵人家,好问题,杨继业笑的扭曲,恨不能撕了这碍眼的‘血书’。

“齐令先,齐大将军,您老这又是得罪了哪个?对方竟使出如此歹毒的伎俩,这是想要你齐氏满门的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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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章 吵架了

齐谨之又通过季高买了一个田庄和一个铺子,毫无意外的再次被宰了。

就像那个爆竹作坊一样,明明市价不过一二百两银子,齐家却花了足足四五倍的价格才买回来。

“无妨,权当破财消灾了。”

顾伽罗听了齐谨之的抱怨,笑着安慰道。

“可不是破财吗,这次回来,单这一项就花了两千余两银子,更不用说还有其它的花销,”

齐谨之苦笑的摇了摇头,他已经听说了贾氏的事,略略有些不快。

他倒不是心疼银子,只是不喜欢被人当成了冤大头。

那个笑眯眯的季高是这样,贾氏居然也这样。

而更让齐谨之心塞的是,自己花了这些钱,买回来的产业居然还要交给齐令涛。

名义上是照顾洛阳的所有族人,事实上,绝大多数的好处却会落到齐令涛这个族长的腰包里。

若齐令涛是个识大体、重大局的坦荡君子也就罢了,偏偏又是个趋利避害的小人,贾氏更是老而不死…想想这一家子办的事,齐谨之就不想便宜了他们。

“大爷心里不痛快?”

顾伽罗抱着福姐儿,小胖丫的头一点点的,显是快要睡着了。顾伽罗不禁降低了声音,“不过是几千两银子,却能免去许多麻烦。大爷为何还要斤斤计较?”

齐谨之皱眉,“我没有不痛快,就是、就是——”

语气中透着几分急躁,他也不知道原因,就是莫名的心烦。

顾伽罗轻轻哄着怀中的女儿,见她终于合上了眼睛,赶忙无声的唤来乳娘,轻轻的将福姐儿交给她。

乳母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冲着齐谨之和顾伽罗屈膝行了礼,然后便抱着福姐儿去了隔壁厢房。

“就是什么?是不是觉得贾氏没有真的把贾姝塞给你而感到遗憾?是不是觉得贾氏打着你的旗号,最后却只是让贾姝外嫁而有些失落?”

孩子不在身边。顾伽罗没了顾忌,声音不禁拔高了许多。

“…阿罗,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遗憾、失落?说的我好像多想稀罕贾姝一般。”

齐谨之错愕的看着顾伽罗,见她不似在玩笑。心里堵得愈发厉害,连带着语气也生硬了几分。

“难道不是这样吗?大爷可别告诉我您在心疼银子。呵~大爷素来不看重那些阿堵物,慢说区区几千两银子了,就是舍出更多的银子,您也不曾皱过一次眉。怎么偏偏这次就?”

顾伽罗冷笑连连。眼中满是讥讽,“也是,如果妾身痛痛快快的接纳了贾姝,家里不过是添副碗筷的事儿,根本不必劳烦母亲花费银钱帮她置办嫁妆、将她风光的嫁出去。大爷,也就不必为了这点子钱就愁眉紧锁了。”

齐谨之再愚钝的人也明白顾伽罗话里的意思了,他猛地站起身,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是想说我贪婪美色是真、疼惜银子是假?”

“我什么意思,大爷心里清楚。”

明明自己有了小心思,被她发现了。便恼羞成怒了,还色厉内荏的斥责她,哼,分明就是做贼心虚!顾伽罗这般想着,说话时便夹枪带棒的。

“阿罗,有些话说出来可就难收回去了,你、你还是想清楚再说,没得伤了夫妻情分?”

齐谨之也火了,走到顾伽罗身边,咬牙低声说道。

“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你早就起了歪心思,贾姝的事儿是个引子,一下子就把你的龌龊想法给勾了出来。”

顾伽罗凤眸中满是怒火,隐隐的还有几分失望和伤心。

“龌龊?我怎么龌龊了?顾伽罗。你不要太过分!”

齐谨之的脸黑如锅底,措辞也尖锐起了,“你我成亲四年,我待你如何,你、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倒是你,哼哼。被关入铁槛庵的可不是我!”

顾伽罗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嘴唇颤抖得厉害,不敢置信的看着齐谨之,脚下踉跄几步,最后软软的跌坐在椅子上。

“原来你一直都记着这事,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这个样子,原来、原来你过去说的话都是哄我的…”

顾伽罗喃喃自语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齐谨之喊出那句话的时候便后悔了,眼见顾伽罗这般伤心,他很不是滋味。

想道歉,可又拉不下脸来。

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好、好,好你个齐谨之,装了三年,今个儿总算是露出真面目了。齐谨之,你混蛋!”

顾伽罗方才还想着,齐谨之不过是一时气话,待他反应过来,便会跟自己道歉。

毕竟夫妻吵架的时候,怒气燃烧理智,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什么恶毒、诛心的话都能喊出来。往往那些话并不是出自真心,只是气得狠了的口不择言。

可她等了又等,齐谨之非但没有跟自己道歉,还一副理当如此、我没说错的冷漠模样,她的心顿时坠入了万丈寒潭之中。

“…不可理喻!”

齐谨之见顾伽罗哭得伤心,不觉有些心疼和愧疚,可道歉的话始终说不出来,最后一跺脚,一甩袖子,甩门而去。

刚刚走出房门,人还没走到院中,齐谨之便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中间还夹杂着顾伽罗歇斯底里的痛骂:“齐谨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呜呜,你混蛋,你该死,你个花心的伪君子…”

齐谨之本来还有一丝后悔和愧疚,可听了这些,他不禁攥紧了双拳,头也不回的出了小院。

黄昏,一只鹞子翩然跃入橘色的天空,盘旋了一圈,而后朝着京城的方向飞去。

两个时辰后,京城靠近皇城的某个深宅大院中,宽阔的书房里灯火明亮,一个异常俊美的年轻人端坐在书桌后。

“哈哈,有意思,传说中恩爱无比的夫妻居然也会吵架,不是说两人同甘共苦、生死相随嘛。”

年轻人白玉般莹润的双手展开一张纸条,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他不禁勾出一抹冷笑,“啧啧,果然世间最靠不住的就是人心,最易变的是感情。什么海枯石烂、什么情比金坚,都是骗人的鬼话。所有的忠贞,都抵不过本能的诱/惑…唔,火已经烧起来了,我是不是该帮着添把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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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9章 被告了

四月初七,宜出行。

齐令先祭拜完先祖,重新修缮了坟茔,请高明的道士看了风水,接连花高价赎回几项祖产,最后在洛阳知府季高和齐氏族长齐令涛欢喜又不舍的目光中,带领一家人浩浩荡荡的返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