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官道旁,齐令涛眼含热泪,一送再送,那恋恋不舍的模样如同生离死别一样。

他是真舍不得大财神、哦不,是大堂哥走啊。

堂哥在洛阳多好,偌大的祖宅热热闹闹,每日里县主嫂子都会大方的准备一大堆精美吃食,任由齐令涛一家前来蹭饭。

老祖宗带着孩子们在祖宅吃吃喝喝,临了还能带回些小玩意儿:什么上好的绸缎啦,什么精致的银质首饰啦,什么品质上乘的药材啦。

人家祖宅的人或许不稀罕这些,但齐令涛稀罕哪。这可都是钱啊。

再一个,堂兄和季知府关系莫逆,整日里看着谨哥儿出入府衙,衙门里的同知、通判们对他也是极为敬重。

连带着齐家在城内也风光起来。

虽不能与当年齐令先还是国公爷的时候相提并论,但也远比前两年好太多。

齐令涛这个齐家族长更是受益匪浅,走到哪儿都能有人客气的称呼一声‘齐老爷’。

那些曾经以为齐家败落而欺侮过齐令涛的人家,更是慌不迭的前来谢罪,当然了,赔礼自是少不得的。否则齐令涛才可会大度的原谅他们!

再加上齐令先出钱赎回来的三个产业,齐令涛粗略的算了算,堂兄这次回来,他们家平白多了近六七千两银子的收益呢。

哦,对了,县主嫂子还无比好心的把贾姝那个赔钱货给接了过去,听说已经给相看好了人家,过些日子便能成亲。

贾姝成亲的一应费用和嫁妆,也都由县主一人包揽。

齐令涛的妻子方氏曾经偷偷的计算过,只贾姝一人。县主就花了三千两银子。

三千两啊,知府家的小姐出阁也未必能有这样的排场。

贾姝不过一个再醮的弃妇,却能有这样的好运,真真让人眼红。

方氏不是没打过贾姝嫁妆的主意。奈何贾氏像个护崽子的老母狼,连边儿都不许方氏沾。

方氏饮恨不已,齐令涛虽有些遗憾,却也没有多计较。

他比方氏看得长远,县主之所以肯出钱。还是看在贾氏的面子上,只要贾氏这个老祖宗活一天,齐令先夫妇就不会对齐令涛一家太苛刻。

所以,当方氏絮絮叨叨的在他面前咒骂贾氏‘老不死’的时候,齐令涛二话不说,抬手就给了她两个大嘴巴。

打完了,还恶狠狠的说,“敢咒我祖母?!毒妇,小心我休了你!”

只把方氏吓得瑟瑟发抖,他这才施施然的转身。优哉游哉的去了新纳的小妾房里。

方氏气急,却不敢再说什么,独自在屋子里,偷偷的骂了几声老虔婆,又暗骂齐令涛这个没良心的,最后重点骂了一通刚进门的那个小妖精。

到了齐令涛跟前,方氏却变得异常恭敬。

大把的银子到手了,美妾拥在怀中,泼妇老妻也老实了,孩子们更是有了差事(掌管齐家产业)。齐令涛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服。

而这一切都是堂兄带给他的,他如何舍得齐令先走?

面对齐令涛情真意切的挽留,齐令先微笑的摆了摆手,郑重的交代了一句:“家里若是有了为难之事。可以直接命人去京里报信,切莫与不相干的人牵连不清。”

齐令先的意思很明白,要钱、要差事,可以找他帮忙,但不要收受来历不明的陌生人的好处。

这是齐令先在洛阳接连置办产业的另一个原因。他不求齐令涛这些族人给他多大的帮助,但求他们不要给自己拖后腿。

齐令涛不傻。傻子也做不了齐家的族长,早在齐令先把爆竹作坊交给他打理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堂兄的意思。

所以,他才会毫无心理负担的去祖宅捞好处。因为他明白,他越是这般,堂兄越放心,给他的好处也就越多。

“阿兄,小弟没什么能耐,幸亏命好,生在了齐家,有您这个兄长庇护。”

齐令涛用戏谑的口吻说着许诺的话,“小弟没太大的野心,唯盼下半生能有个富足日子,儿子们能有个出路就好。”

齐令先定定的看了齐令涛一眼,满意的点了下头,“好,不愧是我的弟弟,你明白就好!”

洛阳应该不会出事了,齐令涛做大事不成,但约束族人、打理产业还是没问题的。至少齐家的老巢不会被人渗透了。

就这样,齐令先放心的走了。

来时紧忙赶路,归时便放缓了速度,一千多里地,有女人有孩子的,太过辛苦也不好。

半个月后,齐家人的车队才抵达京城。

“总算回来了~~”

顾伽罗靠在车厢上,眉宇间满是疲惫。

“大奶奶,家里有紫苏,她定会照看得妥妥的。而且婢子提前给家里送了信,等咱们到了家里,热水、热饭什么的都是现成的,您好好泡个澡,再踏踏实实的睡一觉便能歇过来了。”

紫薇知道顾伽罗为何这般,并不是累得,而是因为和大爷的冷战。

唉,她真是想不通,之前还好好的,大爷大奶奶自三年前去西南开始,两人就没红过脸,那么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回到了京城,大奶奶又生了两个姐儿,两人该更加恩爱才是。

怎么说吵架就吵架呢?

单单是吵架也就算了,自家牙齿还会咬到舌头,更不用说夫妻了。

可别人家的夫妻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可大爷和大奶奶吵完架就开始闹冷战。

这都多少天了,大爷和大奶奶一句话都不说,大爷虽然每日还回来,但也只是过来看看姐儿们,看完孩子就一个人去东厢房。

大爷是个大男人,自然不好拉下脸来认错,但大奶奶竟是比大爷还要硬气。

两口子就此成了陌生人,见了面也谁也不理谁。

紫薇担心,这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久了,万一大爷真的恼了,再、再出去寻花问柳,然后弄回个小妖精来,大奶奶岂不是更要受委屈?!

就在紫薇胡思乱想的当儿,骑马走在前头的齐谨之已经到了城门口,正四下里寻找管家的身影。

奇怪,早就给家里送了信,怎么没人前来迎接?

齐谨之皱眉,恰在这时,一个熟悉的人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一把抱住齐谨之的大腿,低声哭道:“大爷,不好了,咱们家让人给告了…”

PS:嘿嘿,谢谢雯雯心心、飞点冰笃_fei亲的月票,谢谢亲们的订阅和推荐,O(∩_∩)O谢谢~~

第090章 “艳遇”

曲进财,曾经是齐家的奴婢。其父乃齐家世仆,自祖父起便在齐家当差。其母是清河县主的奶姐,陪同县主一起嫁入齐家,后来还曾经做过齐谨之的乳母。

二十岁的时候,承蒙家主齐大老爷的恩典,曲进财削去奴籍成为良民,先后在柏树胡同、陕西巷等胡同开设了几家茶室、酒肆。

因其头脑灵光、经营有道,几家店铺的生意很是兴旺,短短几年的功夫,曲进财这个奴仆出身的毛头小子便赚取了大量的银钱,成为京城街面上数得上号的富商,人称‘曲大爷’。

当然,这些都是官方的说法。

事实上,许多人都很清楚,曲进财不过是齐家放出来经商的奴才。表面上是风风光光的大商人,事实上却事事听命于主家。

每年生意所得的红利也全都是主家的,他不过就是个跑腿办事的管事,只是比普通管事体面些罢了。

这在情况在权贵、官宦人家十分常见。

朝廷不许官员经商,也不许勋贵们与民夺利,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些豪族世家的老爷们无法亲自出面,便挑一个信得过的奴仆放出去,顶个东家的名头,帮主家打理生意。

不信你瞧,曲进财父母兄弟总计十几口人,却唯独他一个人除了奴籍,阖家上下还在齐家当差。

他的父母现在是齐家极为有头脸的管事,弟弟亦是主母信得过的外院管事。

就连随后娶的媳妇也是主母清河县主身边得用的大丫鬟。

…种种迹象表明,曲进财仍然听命于齐家,他的那些所谓铺面也归齐家所有。

同理可证,他的所作所为也与齐家脱不开关系。

现如今曲进财被人一纸状书告到了顺天府。其旧主齐家被问责也在情理之中。

“杨继业?他不是御史吗,怎么还管起刑事诉讼来了?”

齐谨之阴沉着脸坐在外书房里,听完管家的回禀,不禁皱起了眉头。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这件事为何会由杨继业捅出来。

要知道,杨继业出身英国公府。而英国公府和齐家同为四大国公府。彼此表面上没有太多的关系,但实际上四家却是休戚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盟友。

“此事不能怪他。”

齐令先靠在椅背上,眼睛微微眯着,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小憩。低沉的声音幽幽的飘来,“有人盯上咱们四家了。所以杨继业刚从冀中办完差事回来,便被个告状的婢女拦了下来。随后又有好几个壮汉追着她喊打喊杀,杨继业明知道其中有鬼,也只能咬牙接下来。”

杨继业是御史。要的就是耿直廉明、铁面无私。朝堂上监察百官,私下里遇到不法事也当挺身而出。

如果杨继业眼睁睁看着拦自己马车的‘可怜女子’被人当街砍杀却袖手旁观,他这个御史也就别做了。若是再被其它御史攻讦,还有可能连累杨家。

最最要紧的是。如若杨继业真的那般选择,齐家照样脱不开关系。而且还有可能将事情闹得更大。

与其这样,还不如由杨继业亲自捅出来,至少他能将事态控制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内。

齐谨之很快想明白了其中关节,点了下头,“是我气糊涂了,竟没有想到这些。没错,如果不是杨继业,今个儿咱们一回京,前来迎接的就不是家中的管事,而是顺天府的差役。”

齐令先没说话,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齐谨之转头问向管家,“曲大现在怎么样了?”

管家躬身回道:“曲大已经被顺天府收押,名下的几处茶室也被查封,如今顺天府尹正命人详细搜检几处茶室和曲大在外头置办的宅院。”

齐令先忽问了句:“顺天府可有正式审理此事?”曲大有没有过堂?有没有受刑?

管家明白自家老爷的意思,赶忙摇头:“还没有。顺天府尹只是命人取证,曲大也被好好的关押在大牢里。昨儿曲大的婆娘还去看过他,回来禀报说他一切都还好。”

齐令先勾了勾唇角,“顺天府尹果然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件事背地里另有隐情,所以没有按照常规程序办案,只是压着、拖着。

齐谨之却皱起了眉头,“父亲,顺天府尹可以拖延,但咱们不能拖啊。前些日子咱们不在京里,那贱婢背后指使者不会发难,可如今…”齐家回来了,有了‘正主儿’,对方若是不发力才怪。

更不用说齐谨之还是大理寺的官员,到时候找个御史参上一本,将齐谨之和顺天府尹一起拖下水,诬他们一个‘官官相护’,怀疑整个司法机构渎职、违法,大理寺、顺天府为了证明清白,定会不留丝毫情面的审理此案。

而事件的重点也成功从曲进财转移到齐家身上。

齐令先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明儿让曲大家的上告吧。”

齐谨之有些迟疑,“咱自己把事情闹大?”

“对,左右齐家是清白的,不怕人查,咱们又何必畏畏缩缩的?”

齐令先睁开眼睛,沉声吩咐管家,“去把曲老实叫来,我有事吩咐他。”

管家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有父子两个,他们都没有说话,好半晌,齐谨之才庆幸的喟叹一声:“幸好咱们事先有准备,否则这次的坎儿还真不好过。”

齐令先瞥了眼儿子,没好气的说:“你知道就好。顾氏是个难得的好媳妇儿,明事理、懂规矩,最要紧的是脑子清楚,能帮得上你…这样好的贤妻,你当珍惜!”

堂堂大丈夫,当胸襟宽广,如今却跟个女人置气,真真丢脸!

齐谨之被父亲训得低下了头,掩住了眼底的情绪,只听得他闷闷的声音:“儿子知错了,待顾氏从顾家回来,儿子定会跟她好生陪个不是。”

齐令先满意了,继续与儿子商量对策。

书房里的父子两个都不知道,他们讨论的顾伽罗,此时正遭遇着一场突如其来的‘艳遇’。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在下的马受了惊,竟冲撞了贵人的马车,在下真是该死…”

一个玉郎般俊美的年轻人,死命的拉着一匹扑腾的马,白玉似的面容羞红一片,没口子的跟赶车的车夫道歉。

顾伽罗挑起车窗帘子,随意的扫了一眼。

但不知是巧合还是蓄意,她看过来时,那年轻人也将目光投向这边,与顾伽罗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ps:ps:昨天某萨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的太晚了,木有三更,真是抱歉。今个儿咱们继续哈,还请亲们多多支持哦!

第091章 得意

且说顾伽罗一回到京城,稍微收拾了家里,便在第二天带着孩子去了顾家。

顾伽罗如此急迫的回娘家也是有原因的。

顾家的定海神针顾老爷子在辽东带兵,一冬天击退了好几拨小股鞑子的进犯。直到现在,辽东边境还没有彻底安定下来。

顾崇也只有继续呆在那里。

顾伽罗担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最近一段时间里,不知从哪里传出些怪话:顾崇带兵几十年,是经验丰富的老将,可为何连一小撮鞑子都不能彻底击退?

这里面分明有问题。

有些人甚至还暗搓搓的怀疑顾家在养匪自重。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说出‘养匪自重’四个字,当年齐家被抄没前,也有御史弹劾齐令先、齐令源养匪自重。

特别是齐勤之射杀安宣抚使嫡长子的事,更是被人拿来反复讨论。

在那些人看来,齐勤之之所以当众杀死安家大少爷,绝非是为了什么争风吃醋,而是蓄意挑起西南大营和夷族的矛盾。

武将嘛,唯有打仗的时候才能彰显其存在的价值,也唯有战功才能升官发财。

奈何大齐承平日久,除了边境上偶有小范围的冲突外,并没有太大的仗可以打。

齐勤之求功心切,西南明明没有战争,他便自己动手制造了一个。

果不其然,他刚把安家大少爷杀掉,西南的数十家归顺朝廷的土司、头人们纷纷起兵造了反,整个西南乱成了一锅粥。

最后,朝廷给齐家定罪的时候,这一条也被稳稳的扣在了齐勤之的头上。

除了齐家,几年前也有人弹劾卫国公,没有明说‘养匪自重’,但字里行间却充斥着对萧家肃清海防能力和力度的质疑。

自古至大齐,朝廷对海洋的认知都不十分彻底,与海防什么的也没有概念。

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大齐是天朝上邦,鞑子、土夷还有倭寇什么的不过是化外之民,癣疥之疾,根本不足以对大齐造成什么威胁。

可萧家镇守海防这么多年。东海沿海却年年发生倭寇上岸洗劫渔村的惨事,这是什么原因?

摆明就是萧家镇守不利,或者根本就养匪自重。

幸而卫国公府平日里十分低调,又是宗室,圣人才没有把那些弹劾当回事儿。

那时。四大国公府里,唯有英国公府和赵国公府没有受到攻讦。

但现在…是要轮到顾家了吗?

顾伽罗听了那些谣言,心里如何不急?

只是那时她在洛阳,鞭长莫及,唯有时常给家里写信,提醒父亲守紧门户、约束族中子弟,切莫让人钻了空子。

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顾伽罗哪里还等得及,若不是规矩不允许,她恨不能回来的当天就回顾家。

“香儿。你无须担心,家里一切都好。你祖父那儿也没什么事。”

顾则安见女儿着急忙慌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他知道女儿记挂家里,关心则乱,却忘了顾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顾家曾经遭遇大祸,顾崇作为当年事件的当事人,危机意识十分强烈。

早在二十多年前,顾家便开始布局,顾崇亦是四大国公中最先向皇帝、向朝廷示弱的人。

且顾家一直有意识的往文官集团靠拢。顾则安身为世子,先后娶了两个出身的妻子。

元妻冯氏,乃已故冯大学士的掌珠;继室宋氏,则是翰林院掌院的嫡次女。

不管是冯家还是宋家。都是文官集团的中坚力量,顾则安的两个岳父亦是桃李满天下的大儒。

虽然两位老人都已经故去,但关系还在,只要顾家没有做出叛国谋逆的事,冯、宋两家便不会坐视顾家被文官攻击而不管。

所以,顾则安根本就怕坊间的流言。

“可是。女儿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齐家出事了,萧家也曾经被人问责,杨家对西北太过重要,朝中暂时无人敢对他们家下手,剩下的就只有咱们家了啊!”

顾伽罗还是无法放下心来,“尤其祖父和二叔还在辽东,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抓住把柄。父亲,咱们决不能放松警惕啊。”

而且顾家的姻亲徐家刚刚被圣人收拾了,顾琳这个未亡人还在顾家住着呢,如果这事也被有心人利用,顾家极有可能会有麻烦。

顾则安抚了抚女儿的鬓发,笑道:“只是些坊间的流言,御史不是还没有发动吗?好了,不要苦着张脸了,免得吓坏了我的小外孙女们。对了,博衍呢,他怎么没陪你一起过来?”

顾则安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齐谨之。

顾伽罗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但她很快恢复了过来,扯了扯嘴角,“家里出了点儿事,他正跟父亲商量对策呢。”

顾则安皱眉,“可是那个婢女当街告状的事?”

顾伽罗点头,“那婢女状告曲进财,而曲进财是大爷的奶兄弟。不过应该没什么大事,曲进财早已脱了奴籍,在律法上,跟齐家并无关系。”

顾则安表情凝重,“恐怕没这么简单,这样,你现在就回去,先听听亲家的意见。”

“父亲~~”顾伽罗还想说什么,却被顾则安催促着离开了顾家。

本来顾伽罗还想去看看顾琳,结果父亲根本就不给她停留的时间,迭声让宋氏把幸福姐妹抱来交给顾伽罗…顾伽罗母女三个就这样被利索的‘扫地出门’。

路上,顾伽罗满腹心事,情绪有些低落。偏半路上还遇到一匹受惊的疯马,险些撞到她的马车,顾伽罗愈发气恼,掀帘子想看看罪魁祸首的是谁,不想却看到一个俊美非常的年轻男子。

唔,顾伽罗也算见多识广了,见过的俊男美女不知凡几,可眼前那男子的相貌还是让顾伽罗惊艳了一把。

直到此时,顾伽罗才真正相信‘倾国倾城’的相貌是存在的,看杀卫玠绝不是古人的夸张。世间确实有这种绝世的美男子。

顾伽罗是个颜控,看到美型的生物就禁不住多看了一眼。

顾伽罗欣赏的目光,不想落在车外那男子的眼中,却变成了‘痴迷’。

他脸上依然挂着和煦儒雅的笑容,但心里已经在得意了:又是一个被皮相所迷惑的庸俗女人,哼,顾氏伽罗,你也不过如此嘛。

他又忍不住的猜想,如果他的‘好兄弟’知道自家女人是个水性杨花的人,会有怎样的反应!

PS:二更,谢谢ql1356156、狡猾的老鼠亲的月票,谢谢亲们的订阅和推荐,继续求订阅和月票啦!

第092章 兄弟

齐谨之在萱瑞堂陪父母用过晚饭,回到沉香院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