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游廊下灯火明亮,齐谨之孤单的影子在地面上缓缓移动。

往常他都是在沉香院,与顾伽罗一起用饭。

安静的用过饭食,夫妻两个便相对而坐,说一说白日里的新闻,讨论一下家中的庶务,气氛很是融洽。

可最近几天,齐谨之和顾伽罗陷入了冷战之中,两人都是硬脾气,谁也不肯先退让。

踏进熟悉的小院,齐谨之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忽然回想起在书房时父亲对自己的训诫,他抹了把脸,大步走向正房。

但还不等他踏上正房门前的台阶,便听到一阵此起彼伏的哭声。

是幸姐儿和福姐儿!

齐谨之微惊,因为女儿们的哭声很不对劲,嗓子都有些嘶哑了。

莫非孩子们病了?

还是出了什么事?

齐谨之快步奔向西厢房,一把推开房门,急吼吼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幸姐儿和福姐儿为何哭得这般厉害?”

他的一双眼睛凌厉的扫过房间,拼命搜寻孩子们的影踪。

结果却发现顾伽罗和几个乳母正吃惊的望着他,幸福姐妹则已经哭得小脸儿通红。

齐谨之没有看到顾伽罗等几人的表情,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女儿们身上,见她们哭得这般可怜,心疼不已,快走几步来到几年,急声问道:“怎么了?幸幸和阿福生病了?还是受了委屈?”

顾伽罗率先回过神来,摇了摇怀里的福姐儿,嘴里‘哦哦’的哄着,根本不理齐谨之。

还是福姐儿的乳母梁妈妈乖觉,赶忙回道:“大爷请宽心,姐儿们没有生病。也没有受委屈。”

“胡说,好好的她们怎么会哭?”

齐谨之一听这话便不禁怒气上涌,瞪了乳母一眼,仿佛在说:合着不是你的孩子。你不心疼啊。

他想要怒斥乳母不尽心,又怕声音太大吓着孩子们,便压低嗓音训斥了一句。

梁妈妈知道齐谨之这是心疼孩子,倒也没有委屈,继续恭敬的回道:“好叫大爷知道。姐儿们是长牙了,嘴里有点发炎,所以才会哭闹。大奶奶已经请燕大夫瞧过了,说并无大碍。”

齐谨之这才知道自己乱发脾气、骂错了人,但身为主子,就算错了也不可能给奴婢们道歉。

他神情略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旋即被梁妈妈的话题吸引住了,“小丫头们长牙了?她们姐妹两个都长了?”

梁妈妈和赵妈妈齐齐点头,她们脸上毫无意外之色。七八个月的孩子,也该长牙了,这很正常啊。

但头一次做人爹爹的齐谨之却不知道。十分新奇的蹲下/身子,伸手擦去福姐儿小脸上的泪水,然后探出食指伸进了福姐儿的嘴里。

“啪!”

顾伽罗手疾眼快,用力抽了齐谨之的手背一下,没好气的骂道:“你洗手了吗?刚从外面进来,一头一身的灰土,脏死了,还把手往孩子嘴里塞?!”

齐谨之摸了摸发红的手背,讪讪的说道:“我、我这不是关心孩子们嘛,我也没干什么啊。就是、就是想看看丫头的小牙冒出来了没有!”

顾伽罗丢给他一个白眼,“丫头们原本就有些发炎,你还把脏兮兮的爪子往她嘴里放?”

骂完了,又觉得自己骂得有些过分。顾伽罗不禁缓和了语气,叹道:“知道你心疼孩子,可也不能胡来。”

“是是是,大奶奶教训的是,都是我不好。”

齐谨之连连点头,从赵妈妈手里接过幸姐儿。学着顾伽罗的样子,轻轻晃着,“哦、哦,阿爹的幸幸最乖了,不哭哈,不就是长牙嘛,这是好事。等你的小牙牙长出来后,就能吃好吃的肉肉了。到时候,阿爹让厨房给你做好多好吃的…”

顾伽罗听到齐谨之在说傻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是个傻爹!

齐谨之耳朵尖,没有错过顾伽罗的轻笑,他抱着孩子凑到她身边,轻声问:“阿罗,我们不要再置气了,可好?”

顾伽罗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在冷战。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咬牙说:“谁跟你置气了?哼,我顾伽罗可是个罪人,哪敢跟大爷您置气?”

齐谨之认真的看着顾伽罗,“阿罗,我错了,不该提那件事。我发誓,自此以后,我再也不提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

顾伽罗眼睛有些酸涩,却倔强的忍住了,她用力撇过脸,“…哼,发誓?我不信!”

齐谨之腾出一只手,搬过顾伽罗的脸,直视她的双眸,“阿罗,那天是我气糊涂了,口不择言,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混账话。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后悔,只是不知该如何跟你说…阿罗,好歹看在孩子们的面子上,你就饶过我这一遭吧。你看,幸幸都在替我伤心呢。”

齐谨之故意将女儿挡在自己面前,幸姐儿许是哭累了,张着小嘴,瞪着乌溜溜、水汪汪的大眼,委屈的看着顾伽罗。那小模样,别提多可怜了。

顾伽罗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柔软起来,伸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大女儿的脸颊,而后给齐谨之递了个狠狠的眼神。

齐谨之看到分明,顾伽罗虽还些不甘,但已经不再跟他置气了。

他打蛇随棍上,再向顾伽罗的方向挪了挪,直接肩并肩的靠在了一起。他低低的说道:“阿罗,咱们和好吧。瞧,女儿们多么可爱,为了她们,咱们也要好好的。”

顾伽罗低头,没说话,轻轻的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冷战二十多天,小夫妻终于和好了。

第二天清晨,齐家门房收到了一份拜帖。

“噫?是萧老弟送来的。”

齐谨之看了拜帖,赶忙命人叫来投贴子的人,“你家少爷好长的耳朵,我这儿前脚刚回来,他后脚就知道了?”

语气带着戏谑,却也证明了他和萧罡的关系很亲近。

萧家的仆从自然是懂得,忙笑着回:“好叫大爷知道,自从您去了洛阳,我们家少爷便十分惦记。每隔几日便会遣人去城门口询问,眼巴巴的盼着您早些回来呢。所以,刚收到消息,便立刻打发小的来投贴子。为此,我们家老爷还训斥了少爷,说他太失礼了,少爷却说您不会在意——”

“哈哈,四正说得没错,我确实不会在意,自家兄弟嘛,根本不需要那么多虚礼!”

齐谨之爽朗的哈哈大笑,显然对萧罡小老弟十分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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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手足和衣服

“大爷,何事这般高兴?”

顾伽罗很奇怪,隔着书房老远就听到了一阵‘皇阿玛’似的夸张笑声,她一个没忍住,踱步走了进来。

“哈哈~~阿罗,是、是萧兄弟,哈哈…”

齐谨之根本止不住笑声,跟顾伽罗打了个招呼,含糊的回了一句。只是他这回答就跟没说一样。

顾伽罗愈发疑惑了,缓步走到书桌前,穿着新换的春装,水绿色曳地长裙轻轻在青石地板上滑过,荡出层层波纹,霎时好看。

早在顾伽罗出声进门的那一刹,萧家来的那小厮便慌忙退避到了一旁,躬身低头,十分的规矩。

不过低垂的两只眼睛却滴溜乱转,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他自然没有忽略在自己眼前滑过的那道倩影。

啧,这就是齐家的大奶奶顾氏?果然名不虚传啊,还没看到脸呢,只看这窈窕的身段和标准的走姿,就可以判断这位是个妥妥的世家贵女。

希望她的相貌也如传说中的那般上乘,否则还真是委屈了自家少爷咧。

小厮老实本分的脸上浮现出猥琐的表情。

“萧兄弟?什么萧兄弟?大爷新结交的朋友?”

顾伽罗根本没有留心书房还有个外人,来到齐谨之身边,好奇的问道。眼光忍不住扫了齐谨之手上的拜帖一眼,眉头轻蹙:“萧家?哪个萧家?”

萧乃大齐国姓,京中姓萧的人家许多,如果没有特别说明,顾伽罗还真不知道是哪家。

齐谨之笑着说道:“兵部侍郎萧大人的公子,姓萧名罡。表字四正。谢家喜宴时,我恰巧与他同席,闲聊了几句才发现竟是故人之后。阿罗,我给你说啊,咱们齐家和他们萧家是世交,三四辈子的交情咧。”

顾伽罗的眉头没有舒展:“兵部侍郎萧大人?哦,莫非是萧道宗萧大人?我听闻他曾经在英国公麾下效力。只是不知咱们齐家何时与他家有来往?”

既是三四辈子的交情。为何她这个当家大奶奶一点儿都没听说过?

反倒是听说了不少萧家待英国公府如何恭敬的传闻。

顾伽罗随口说着。她没有觉察,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太对,仿佛在怀疑萧罡故意拿‘世交’做文章。接近齐谨之是另有所图。

说得难听些,就是怀疑萧家在攀附齐家!

立在一旁的萧家小厮顿时捏紧了拳头,全然没了方才yy顾伽罗相貌时的轻松随意。若不是理智提醒他不得坏了少爷的大事,他早就跳起来怒斥顾伽罗胡说了。

他没发作。齐谨之却不高兴了。

他敛住笑容,不悦的对顾伽罗说:“你嫁入齐家才几年?齐家故交旧部遍布天下。就是我也有偶尔疏漏的,你还能全都知晓不成?”

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

说完齐谨之就反应过来了,赶忙挤出一抹笑,好声好气的描补:“阿罗。萧罡的祖父曾经在齐家军待过几年,是父亲一手提拔上来的。早些年两家甚是亲密,但随着萧大人的外调。两家才渐渐没了联系。我也是听父亲随意提了那么一句,方知有此事。你、你不知道很正常。”

萧家小厮的眼底闪烁着精光:咦,有问题,齐谨之和顾氏之前似乎并不如传说当中的‘恩爱’呢。

顾伽罗听了齐谨之那句略带嘲讽意味的反问很是生气,但碍于在书房,她不好发作。

随后又听他放低身段跟自己好言解释,胸中的郁气这才消散了一点儿,她深深吸了口气,生硬的说:“原来是这样啊,如此妾身就放心了。方才妾身还以为是自己脑子笨,竟漏了这么一位世交。看来大爷这儿还有事,妾身就不打扰了。”

说罢,根本不给齐谨之说话的机会,她竟直接转身离去。

咯吱咯吱~~咔嚓咔嚓~~~

安静的书房里,空气都要凝结了,萧家小厮除了自己的心跳声,还隐约听到了咬牙齿的声音,和手指骨节的脆响。

他料定,此时齐谨之肯定非常气恼。

偷偷撩起眼皮瞥了一眼,小厮果然看到了齐谨之阴沉的脸色。

好一会儿,齐谨之才缓过劲儿来,仿佛刚发现萧家小厮还没走,道:“哦,对了,我还没有回复呢。这样吧,今天下午我邀请萧兄弟去百味楼吃酒。”

“百味楼?呵呵,齐谨之竟然没有同意我去齐家拜访,反而邀我去酒楼?”

萧罡听完小厮的回禀,水波潋滟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玩味。

“少爷,小、小的猜测,齐家大爷之所以这么做,主要还是担心万一邀请您去了齐家,他的那个大奶奶会给您撂脸子。”

小厮觑着萧罡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这话怎么说?顾氏不是最通情达理、贤良淑德的女子吗?怎么会像个没规矩的乡间蠢妇那般给客人使脸子?”

萧罡其实已经猜到了原因,无非就是齐谨之和顾伽罗吵了一架,原本恩爱的夫妻间有了裂痕。

顾伽罗恼怒齐谨之,恨屋及乌,自然不肯待见齐谨之的‘好兄弟’。

“好叫少爷知道,那位顾大奶奶…”

小厮口齿伶俐,巴拉巴拉几句话将自己在齐家书房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还加上了自己的猜测:“小的总觉得齐家大爷夫妇似有不睦,顾大奶奶说话夹枪带棒,齐大爷对顾大奶奶也不甚耐烦…”

小厮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还详细描述了齐谨之的种种强忍的表现。

萧罡俊美不似凡人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嘲讽,果然,再恩爱的夫妻,一旦吵过架,闹过矛盾,就不会像过去一样亲密。

而且萧罡还有种感觉,齐谨之和顾伽罗的‘和好’,极有可能是迫于长辈的压力。齐谨之可是个骄傲的人,如今却被人按着脑袋跟个女人道歉,他心底对顾氏定是存了不满。

至于顾氏,恐怕也没有真正的原谅齐谨之,否则她就不会质疑齐谨之的朋友。

好,非常好,齐谨之和顾伽罗之间的矛盾越大,才越有助于自己计划的开展。

萧罡摸着下巴,笑得如同狐狸一般狡黠:待会儿去了百味楼,他要好好的与‘齐大哥’谈谈,告诉他何为手足,何为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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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 酒后吐真言

人常说‘借酒消愁愁更愁’,这话一点儿都不错。

百味楼的清幽雅间里,齐谨之和萧罡推杯换盏,不知不觉中,小半坛惠泉酒就进了齐谨之的肚子里。

原本还自信张扬、谨慎持重的齐谨之,在酒精的控制下,瞬间变成了个话唠,絮絮叨叨的跟好兄弟诉说着家里的烦心事。

“…她当初做了那么丢人的事,我、我都大度的原谅了她,结果她还——”

齐谨之双眼迷离,满脸通红,呼出的气都带着浓浓的酒味。

萧罡殷勤的给他斟酒,低沉、磁性的声音如同电台午夜档谈心节目的主持人,一步步的引导、暗示,企图让齐谨之说出更多的心里话。

“齐大哥,小弟没有见过大嫂,但听京中长辈和旧友们说,大嫂是个难得的贤良淑德的女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萧罡貌似劝说,实则在煽风点火。

果然,齐谨之一听这话,用力拍了下桌子,有些疯狂的骂道:“什么贤良淑德?狗屁误会!我告诉你,一切都是假的,假的。若不是、若不是看在、嗝~~”

齐谨之响亮的打了个酒嗝,醉意盎然的双眼有一瞬的呆滞,旋即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抓起酒盅,跐溜跐溜的喝起了酒,不再说一个字。

萧罡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好个齐谨之,喝了如此烈性的‘千年醉’,问及关键问题时,竟还能存有一丝警戒。

“大哥,慢些喝,别呛着了。”

萧罡关切的劝着,然后故作不经意的问了句:“大哥,方才你说大嫂有要事出去了?唉,真是遗憾,本来小弟还想亲去给伯父、伯母请个安,顺便拜会一下大嫂呢。”

齐谨之与萧罡刚见面的时候。为了解释为什么没有邀请萧罡去家里、而是来百味楼,齐谨之便含糊的说了句,“实在不巧,你大嫂竟一早出了门。家里且还乱着,愚兄恐慢待了你,便想着索性来酒楼吃杯酒,再叙叙话。”

这谎话说得实在不怎么高明,慢说萧罡已然猜到了真想。就算是不知内情的人听了,也不会相信。

但萧罡却一脸天真的相信了,还直说,“果然不巧,还想着给嫂子问了个好,然后再去瞧瞧侄女们呢。”

若是别的男人说这话,就显得太过失礼,估计凡是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张口就说去给好友的老婆打招呼。

萧罡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他和齐谨之可是一见如故的好兄弟,两家又是世交。通家之好,男女大防什么的根本不必在意。

齐谨之听了也确实没有多想,还觉得萧罡这小老弟通情达理,不愧是他看重的人。

这会儿听萧罡提到此事,在酒精的刺激下,齐谨之没好气的说:“什么要事?不就是去巴结、巴结贵人了嘛…哼,她、她就是仗着那人的权势,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害得、害得我堂堂齐家大爷像个小厮一样的供着她。四、四正,你知道的。我、我齐博衍曾经统领上千人马,是铁血战场上摔打出来的,结果现在却——”

齐谨之醉得厉害,舌头都大了。说起话来含含糊糊、断断续续的。

萧罡却神奇的听明白了:今天顾伽罗去静月庵给妙真大师请安去了,妙真大师果然待顾伽罗极好,多次帮齐谨之扫清了仕途上的障碍。但很显然,齐谨之并不领情,至少在心里,他对自己‘依靠妻子’这件事是极为反感、甚至痛恨的。

这是男人的通病。尤其是本性骄傲的男人。

一方面,他们迫于现实,不得不接受女人的帮助,表面上还要做出感激涕零的模样;另一方面,他们又无比痛恨这种‘施舍’,觉得伤了自尊,一时不能发作,却在心里留下了一根毒刺。

天下太平时,自是平安无事。

可一旦这个男人翻了身,他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那个曾经全心帮助他的女人。

齐谨之也没有免俗,至少萧罡在齐谨之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憋屈又暗恨的复杂情绪。

“四正,哥、哥哥告诉你一句话,千万、千万别找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妻子,太、太特娘的窝囊了。”

齐谨之的身子开始往桌子下面滑,嘴里不清不楚的嘀咕着。

萧罡赶忙起身扶住齐谨之,将他拖拽回椅子上,“大哥,你醉了。小弟这就命人送你回去吧。”

“我、我没醉,谁、谁说我醉了?四正,你太小瞧你大哥我了。我、我可是军中有名的‘千杯不醉’,哈哈,今个儿喝地痛快,咱们继续喝!”

齐谨之软软的趴在桌子上,手却极力的挥舞着,嘟嘟囔囔的喊着醉话。

千杯不醉?

萧罡瞥了眼酒壶,唇角勾起,一杯‘千年醉’就抵得过百杯、乃至千杯,齐谨之足足喝了好几杯呢。

换成普通人,这会儿早就醉的不省人事,齐谨之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十分了不起了。

足见齐谨之的心性非常人所能比拟啊。

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做他的对手,萧罡暗暗的点了下头。

“大哥,你真的醉了,小弟扶您起来吧。”

萧罡将齐谨之的胳膊架到自己脖子上,咬紧牙,使出浑身的力气,才堪堪将瘫软如泥的齐谨之抬起来。

萧罡扶着齐谨之,艰难的往外走,嘴里忍不住的说:“唉,都怪我,见到大哥太高兴了,竟没有劝着您…大哥家里还有事呢,实在不该喝醉酒,万一让伯父看到了,肯定会觉得我不懂事。大哥,小心,小心门槛!”

家里有事?

齐谨之醉醺醺的大脑里被塞进这几个字,他迷迷糊糊的说:“对,最近家里确实有些麻烦。都怪那贱婢,胆大包天,居然敢状告主子。不过还好,曲大是个谨慎的人,哈哈,想必早就将事情都处理干净了。就、就算是锦衣卫来调查,也、也调查不出什么来。”

齐谨之头歪在萧罡的肩膀上,一根手指抵在唇间,夸张的‘嘘’了一声,神秘的说:“不过这是秘密,四正,你可要替哥哥保密啊。”

萧罡神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乖巧的点头:“大哥放心,小弟肯定不会乱说的。”

齐谨之点了下脑袋,“那、那就好。哈哈,哥哥还想看那些裹乱的御史上表弹劾呢,齐家蒙受不白之冤,圣人和太子才会心疼…四正啊,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太子、太子根本就不是赵耿找到的,而是、而是我齐家花大力气在山林子里救回来的——”

萧罡先是一惊,旋即大喜:他竟听到了这样一个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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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练手

“幸幸和阿福正在长牙,有点儿发炎,两个丫头整日里哭闹不休,我怕扰了大师的清净,便没有将她们带来。”

顾伽罗盘腿坐在静室里,柔声对妙真大师说道。

“不要紧吧?可有请太医瞧过?”

妙真关切的问道。她还没有见过两只小包子,但对她们的关心并不少。要知道,当初顾伽罗怀孕的时候,妙真又是找稳婆、又是找乳母、又是送药材的,着实做了许多。

尤其是顾伽罗意外难产的时候,正是妙真送去的稳婆拿出祖传的秘方,这才保住了两个孩子的性命。

否则,当日夭折的就不只是一个小儿子了。

‘多子丸’有多么霸道,顾伽罗曾命人详细打听过。

知道那些后,她先是胆战心惊,接着是痛恨,最后全都化作了庆幸。

幸好有妙真大师事先准备!

顾伽罗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感激这位长辈。

所以,她才会对妙真这般真心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