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发现她利用了自己,并且险些将顾、齐两家拖入皇室的旧年恩怨,顾伽罗也没有真的责怪她,更没有恨她。

因为顾伽罗欠人家至少一条人命啊。

“大师放心吧,已经请我们府上的供奉燕大夫瞧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

顾伽罗笑着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

妙真虽然出家做了尼姑,但骨子里并不信什么神佛。但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念了声,“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顾伽罗从身侧拖过来一个包袱,轻轻推到妙真面前,“来去洛阳的路上,闲着无聊,我便做了些针线。我的能耐大师也知道,呵呵。勉强能看…您试试,看看合不合心意。”

顾伽罗没说那些客套话,反而像个寻常晚辈给挚亲长辈做了衣服,不必自谦。不必表功,就是请长辈收下她的心意。

妙真最喜欢顾伽罗的就是这一点——赤城!

毫不夸张的说,妙真在顾伽罗的身上看到了女儿的影子。

“是细棉布做的?”

妙真解开包袱皮儿,露出素白的细棉里衣和袜子,叠的整整齐齐。还有淡淡的清香。

针脚什么的就不必看了,正如顾伽罗自己说的那般,她的女工水平不高,顶多及格。

“正是,是我庄子上自己种的棉花,专门请熟练的女工纺织而成,最是放心不过,”绝对不会出现被人动手脚的情况。

顾伽罗自信的笑道。

妙真微微颔首,“你办事,我放心!东西我便收下了。放心吧。我既收了你的心意,就不能亏着你。”

妙真故意说着玩笑的话,冲着身边的萧妈妈使了个眼色。

萧妈妈会意,起身将包袱重新包好,妥善的拿到里间收好。她出来的时候,手中托着个小匣子。

“咱们相识一场,是老天爷给的缘分。早就想给你过个生日,偏偏总也不凑巧。前些年你在西南,跟京城隔着两三千里路,送个东西都不方便。更不用说帮你摆个酒、设个宴了,”

妙真对顾伽罗说话,目光却落在了那匣子上,幽幽的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了。今年偏又…唉,罢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辰礼物。收下吧!”

“您老又给我送了什么好东西?”

顾伽罗故作好奇的掀开匣子看了一眼,却见是一沓契纸,“这是——”

妙真没多说什么,只吩咐顾伽罗收好。

顾伽罗也没有当场打开那些契纸。轻轻合上匣子,直起身子,变盘膝而坐为跪拜,恭敬的行礼:“多谢大师!”

妙真伸手拉起了她,两人又说了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眼看着日头西斜,顾伽罗便准备告辞了。

妙真忽然低声说了句:“阿罗,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所以,那件事我就没有多干涉,但,记住我的一句话,切莫轻敌,‘他’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顾伽罗表情有一瞬的呆滞。

妙真没有看她,双眼望向窗外,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当年四王、六公、十八侯,何等的显赫,如今却凋零得不成样子。似我这样的外人尚且忍不住叹一声‘可惜’,不知那些落败的后人们又有怎样的感慨。”

顾伽罗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一变,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抱着匣子,屈膝,缓缓行了个礼,无声的表示感谢。

妙真笑了,目送顾伽罗离开静室。

“主子,咱们真的不插手吗?属下已经发现了几条线索,多派些人手,属下定能查出‘他’的真面目。”

萧二无声无息的闪了进来,低声问道。

“不急,这才刚开始,先让阿罗他们好好玩一玩儿,权当给她练练手。毕竟,以后那些我要慢慢交到她的手上。”唯有顾伽罗变得更强,妙真才能更放心。

马车出了山门,穿过蜿蜒的山路,顺着官道直奔京城。

赶在宵禁前,顾伽罗一行人回到了京城。

马车刚刚驶入文昌胡同,便迎面遇上了一辆陌生的马车。

车夫没在意,扬鞭赶着马车朝齐家而去。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那辆马车的目的地居然也是齐家。

“咦?那、那不是大爷吗?他好像是喝醉了!”

紫薇扶着顾伽罗下车,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禁惊呼出声。

“大爷?”

顾伽罗转过头,正好看到萧罡艰难的扶着齐谨之,哥儿俩摇摇晃晃,几次都险些跌倒。

顾伽罗抽了抽鼻子,嘶,好浓的酒气!

“小子姓萧名罡,乃齐家大爷的好友,特意送齐兄回来。敢问这位是?”

萧罡好容易站稳了,他本身并没有喝醉,奈何搀着个酒鬼,那酒鬼又是个精壮的成年男子,萧罡略显单薄的身板儿根本就扛不住。

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珠,萧罡顾不得擦汗,冲着顾伽罗就是一偮。

顾伽罗冲着紫薇点了点头。

紫薇会意,上前一步行礼道:“奴婢见过萧公子,这是我家大奶奶,多谢公子送我家大爷回来。”

说着,紫薇又是一礼。

“原来是嫂夫人,小弟失礼了,还请嫂夫人宽恕则个。”

萧罡十分不好意思,低头不敢看顾伽罗,“今日与齐兄小酌,不想竟…都怪小弟,与齐兄聊得太尽兴,一时不察,竟多饮了几杯,我、我——”

顾伽罗却好似没有认出萧罡,淡淡的说了句,“萧公子无需自责,我家大爷的脾气我知道,怪不得您!天儿不早了,萧公子也累了这半日,我就不多留了。来人,送客!”

这是要赶人的节奏啊。

被人当成了恶客,萧罡窘迫万分,慌乱的冲着顾伽罗拱手谢罪,然后见齐家的下人们搀扶着齐谨之进了齐家,这才丢下一句‘告辞’,便飞快的钻进马车,一溜烟儿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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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交锋开始

“…事情就是这样,父亲,您看他的话可信吗?”

萧罡长身立在自家的书房里,俊美的容颜上满是沉着、自信,丝毫没有方才在齐家门前的腼腆、慌张。

“四正,你觉得可信吗?”

萧道宗站在南窗前,背对着儿子,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一丛紫竹上。

京城刚刚下过一场春雨,原本浮游着沙尘的灰蒙蒙的天空被雨水冲刷得干净明亮,干燥的空气中多了些水汽,那挺拔的紫竹愈发颜色鲜亮。

“这?”

萧罡沉吟片刻,反复回想着齐谨之的一言一行,以及暗探反馈回来的消息,最后缓缓说道:“儿子有些信,又有些不信。”

“哦?说来听听!”

萧道宗依然没有回头,也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说话的语调也没有起伏,根本分辨不出他的喜怒。

萧罡认真的说:“父亲,齐家传出消息,说齐谨之和顾氏因琐事而吵架,这事我觉得不太可信。他们,唔,怎么说呢,儿子觉得,他们两人并不是普通的夫妻,顾氏也非寻常内宅妇人。当年齐谨之在西南的许多事,背后都有顾氏的影子。儿子猜测,顾氏不仅仅是齐谨之的妻子,还是他的合作伙伴!”

说得再夸张一些,顾伽罗极有可能是齐谨之的谋士,乃至良师益友。

“这样的夫妻,曾经共同经历过生死,又一起经营下偌大的产业,他们的关系定然十分牢固,又岂会轻易被一点点小事就打垮了?”

至少萧罡是不太相信的。

“这么说,你觉得齐谨之夫妇是在演戏?”

萧道宗的语气仍旧平缓。

萧罡点头。又摇头,“儿子尚不能确定。虽然齐谨之夫妇的关系坚不可摧,但世间最难控制的就是人心。尤其是女人,根本不能用常理来判断。有时候,她们为了所谓的‘爱情’会不顾一切。大局什么的,也全然不会放在眼里。”

萧罡完美的双唇勾勒出嘲讽的弧度,显然。他对那些‘为爱痴狂’的女子非常看不起。

“顾氏确实能干。在齐家的地位也很高。可是成亲四载,她却只生下了两个儿女。呵呵,齐谨之是顶门立户的嫡长子。膝下岂能没有继承人?”

萧罡眼眸中闪过一抹奇异的亮光,“儿子特意找到了当日为顾氏接生的稳婆和医女,据她们说,顾氏生产时是难产。元气大伤,想要再生孩子就不怎么容易了。妇人们的见识最是浅薄。一旦自己没有儿子,就会担心丈夫会纳妾蓄婢,担心庶出子女的出现。”

齐谨之真若是有了庶子,顾伽罗定会生出危机感。

别看萧罡年轻。还没有成亲,但他对女人却非常了解。万一齐家出现了这种情况,顾伽罗和齐谨之的关系便会出现裂痕。

萧罡知道。再精明的妇人,一旦牵扯到子女的问题上。也不免落入俗套,不免有了自己的小算盘。继而与丈夫离心。

因为她会担心,唯恐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会便宜了狐狸精生的小贱种。

这样的事,大家族里并不罕见。

萧罡总结道:“所以,顾氏为了一个女人跟齐谨之吵架,也不是不可能。”而顾氏愈在意这个,愈表明她有了私心,不再事事为家族、为大局考量。

如此势必与齐谨之产生冲突,夫妻成陌路,则是早晚的事情。

“你说了这么多,结论就是无法确定齐谨之是否可信?!”

萧道宗的话里听不出喜怒,他淡淡的问:“那你可有法子去验证一番?”

“自然有!”萧罡挺起腰杆,无比自信的说:“父亲放心,儿子这几日便会去齐家试探。另外,齐谨之酒后说出的两件事,也可以当做旁证。”

“说仔细些!”

“是。据齐谨之说,‘曲进财事件’确有其事,但所有的痕迹都被齐家暗地里清除掉了。而齐家隐忍不发,为得就是将此事闹大。”

萧罡侃侃而谈。

“齐家的奴才惹出了大祸,齐家不想着遮掩,却还敢闹大?这是什么道理?”萧道宗嗤笑一声,平静无波的情绪终于有了变化。

萧罡却没有受影响,反而继续说:“因为这事牵扯到齐谨之说的另一个秘密。那就是年前太子遇害,恰巧清河县主在河北的庄头率领庄丁送年礼进京,路过冀中,闻讯后便想方设法的找到了太子。为了保护太子平安返京,齐家那支近百人的庄丁几乎死绝。最后一人身负重伤,好不容易送太子抵达京郊,却因为伤势太重而断了气。恰在这时,赵耿的人赶了过来,将半昏厥的太子救了下来。”

救驾的大功也就算到了锦衣卫的头上。

圣人欣喜之下,不等太子醒来便给赵耿记了一大功。

几日后,太子苏醒,一番细说,圣人才发现竟漏算了齐家这个真正的功臣。

但圣旨已经发了下去,举朝上下都知道是锦衣卫救了太子爷。

名声向来不好的锦衣卫脸上终于有了点儿光彩,朝中百官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对赵耿等十分感念。圣人出于私心,不想破坏这大好的局面。

所以,百里奔袭、全力救护储君的功臣就只能是赵耿及其统辖的锦衣卫。

齐家…只能委屈了。

“齐令先可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被皇家压下了功劳,他不敢明着说出来,定会想方设法的换取好处。”

萧道宗接着儿子的话,继续说,“如此,倒也能说得通了。齐家想借曲进财的事大闹一场,将齐家置于风口浪尖,等到所有人都指责齐家的时候,再抛出齐家无辜的证据。齐家,‘又’受了委屈。饶是萧烨脸皮再厚、私心再重,他也必须给齐家一个交代了。”

“没错,儿子便是这般猜测的。”

萧罡赶忙说道,“咱们只需静静的看着,如果事情真像齐谨之酒后所言,那么他还是可信的。”

萧道宗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儿子,良久,方道:“四正啊,你做得很好。不过这事,却不能这么办。”

萧罡忙欠身,“还请父亲教我!”

萧道宗冷峻的面容上浮出一抹浅笑,“齐令先想用‘苦肉计’,我偏不让他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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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问

清晨,安静的京城苏醒过来,官员们早早的去了衙门应卯,百姓们则忙碌着生计。

大街小巷里车马不断、行人如流,各种声响汇成一曲生动的乐章,在每日的清晨演奏着。

齐家大宅的侧门大开,身着靛青色仆役衣衫的小厮们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提着水桶、拿着扫把出来打扫。

水泼在青石地板上,大扫把唰唰的响着,新的一天就此开始。

小厮们干得十分卖力,不一会儿就出了汗,不等他们偷个闲去擦把汗,胡同口便响起了马蹄声和木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

“齐小管事,这大清早的,不会是咱们家的访客吧?”

一个小厮双手杵着扫把,循着声音放眼远望,好奇的问了门房的管事。

“你小子有操着闲心的功夫,还不如将手里的活计干完。真若是来了访客,咱们这儿一团乱,还不惹人笑话?”

齐小管事伸手在小厮的后脑勺拍了一记,没好气的训斥道,“少说废话,赶紧干活!”

客人笑话是小事,县主知道了才是大事。他可不想大清早的招来主子的惩戒。

“哎哟,您倒是轻点儿啊,不就是点儿活计嘛,眨眼功夫就能好。”

小厮呲牙咧嘴的跟管事斗嘴,手底下却忙活起来,唰唰几下,将自己负责的那片打扫干净。

还不等他跟管事表功,便听得马蹄声越来越近。

“哟,还真是奔咱们家来的。”

齐小管事丢下小厮,赶忙快步迎了上来。

马车慢慢的停在了齐家大门前,车夫跳下车辕。冲着齐小管事一抱拳,“我们是兵部萧侍郎府上的,车里坐着的是我们家大少爷,特来探望贵府大爷。”

能在门房做管事,要的就是机灵、记性好、有眼力见儿。

齐小管事扫了车厢一眼,赶忙笑道:“原来是萧大爷啊,小的给萧大爷请安。您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里面通禀。”

萧罡挑起车厢前面的布帘。探出半个身子,“有劳。”

声音低沉而有磁性,齐小管事一个大男人听了。也不禁有种麻酥酥的感觉。

“萧大爷您太客气了。小的去去就回!”

齐小管事赶忙压下心底的那股怪异,急匆匆的跑进了齐家。

足足过了两刻钟,他才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他后面还跟着个清秀的小厮。两人一起冲到马车前,行礼道。“萧大爷,请!”

萧罡认出了那小厮,不是旁人,恰是齐谨之书房伺候的承影。

萧罡优雅的下了马车。跟着承影进了侧门,一路朝中庭而去。

路上,萧罡关心的问道:“承影。昨夜齐大哥回来后,一切可还安好?”

承影脚下一滑。旋即又故作镇定的在一旁引路,“好叫萧大爷知道,我、我们家大爷一切都好。就是、就是昨夜喝的酒太多,醉得厉害。方才听内院里的姐姐们说,大爷已经起身了,就是头还有些昏沉。”

萧罡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那、那你们大奶奶,可、可有——”生气?

自家男人变成了个醉鬼,相信任何一个做妻子的都不会心里欢喜。

更不用说,顾伽罗和齐谨之还闹着别扭呢。她若是能高兴,那才真是见了鬼。

承影的表情又是一僵,目光闪烁,磕磕巴巴的说:“没、没有,大奶奶素来通情达理。”

多余的话,竟是一个字都不说,闷头将萧罡带进了沉香院的中院,那里是齐谨之待客的地方。

萧罡坐在花厅里,四周竟没有一个服侍的丫鬟。承影那小子,将他带进来后,就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噫,有点意思。萧罡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了猜测:顾氏生气了,故意冷落他这个‘不速之客’呢。

萧罡不急也不恼,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修长白皙的手指掩在袖子里,一下下的敲着。

他在计算时间。

足足敲了近一千下,外头才有了脚步声。

萧罡收起手指,挺直了腰身,坐得十分端正。他的耳朵微微动了几下,唔,脚步杂乱,来人至少有三四个。且其中一人行走不稳,他料想应该是宿醉头痛的齐谨之。

果然,片刻后,齐谨之满脸苍白、脚下虚扶的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四个粗壮的丫鬟。

“大哥,你怎么样?昨夜小弟担心了一夜,生怕大哥有什么不好。哎呀,昨儿小弟真是不该,竟让您吃了那么多酒。”

萧罡赶忙冲上去,双手扶住了齐谨之的肩膀,仔细的看了一下他的气色,愧疚的说道:“大哥,您的脸色很不好。是、是不是很难受啊?”

难受?

那还用问?

齐谨之清晨一醒来,便觉得头针扎一样的疼,嗓子里火烧火燎的,整个人像是被无数匹烈马来回踩踏了一番,无比酸疼。

好不容易起身,脚刚落地,就险些跌坐在地上。

丫鬟伺候着洗了脸,又灌了一大碗温温的蜂糖水,他这才清醒了些。但头疼却没有任何缓解。

最要命的是,顾伽罗还在一旁絮絮叨叨的抱怨,“…喝了那么多酒,昨儿全都吐了,先是吐了承影、七星他们一身。好不容易拖你进了净房,沐浴干净,换了寝衣,你又‘呕’的一声吐了出来,弄脏了你自己的寝衣不说,还弄得我也…反反复复的折腾了一夜,你倒是睡得呼噜震天响,可我却睁眼熬了一宿…齐博衍,我告诉你,下次你再这般狂饮无度,我就不准你进门,醉死外头算拉倒!”

齐谨之只觉得无数只苍蝇在他耳边嗡嗡,吵得他恨不得一巴掌把那些苍蝇拍死。

就在他快要抓狂的时候,萧罡来了,他赶忙丢下仍在絮叨的顾伽罗,踉跄着跑了过来。

“没、没事,哈哈,我不是给你说了嘛,我千杯不醉。当年在西南大营的时候,那群老兵痞子拿大碗灌我,我都不曾醉过。昨儿不过是喝了小半坛子,哪里会有事?”

齐谨之强忍着头疼,故作无事的干笑两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萧罡,神秘的问:“不过昨儿的酒真不错,直娘的,竟是比辽东的烧刀子还要够劲儿。四正,那酒应该不是百味楼的惠泉酒吧。快给哥哥说说,你小子从哪里弄来的?”

萧罡一凛,旋即又暗暗放下心来:这才对嘛,齐谨之若是糊里糊涂、事后连问都不问,那才是真的有问题呢!

ps:二更。

第098章 另一个世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