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换过一身石榴红宽袖衣衫并朱红色大朵牡丹刺绣曳地长裙之后,阿凝才站起身,“走吧。”

合宁堂的正厅里,阿凝一丝不苟地坐在上首,陈匀引着阖府的人来拜见新王妃。

阿凝大抵了解了下王府的各项事宜,倒也没想过要接手,还是让各个管事继续同往常一样主事。她本就不爱理会这些,更喜欢钻研她的诗词六艺。当初在荣府管过一段时间事务,那是逼不得已。如今么,只要赵琰没开那个口,她就乐得装傻。

况且,祈王府的底子,她很久以前就能窥探出一二,五十万两银子就那么随随便便拿出来,还有府里的各种宝贝,他的银钱来源不可能只有那明面上的薄薄的产业和亲王俸禄。他身边肯定有善于打理这些的妥帖之人,阿凝也就不用费心了。

赵琰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叫她睡了半个晚上就把精神恢复得这么好。她见过这一府的下人后,又起身在王府到处瞧了瞧,至晌午时,才微有疲态。

原想着好好睡个午觉再去库房里理一理财物,包括大批的嫁妆、大婚时收到的礼品以及宫里来的各种赏赐。府里的管事再能干,却不能代替阿凝来处理这些东西。没想到这一睡,却不知不觉睡到了日暮。

身子终究还是亏了些。

赵琰进门时,只看见小姑娘安安静静伏在干花软枕上,鲜葱一般的五指随意搁在一旁,葱绿色的袖子微微卷起,露出了半截欺霜赛雪的纤细的手臂,上面尚有未消的浅淡痕迹。

大夏天的傍晚,屋里有点闷。但阿凝怕凉,未曾让人在房中放置冰块。赵琰一进屋,就把身上的锦袍给脱了,很奇怪她这么躺在榻上,还盖着薄被子,却干净清爽的一点汗都没有。

帮她把袖子陇上来,遮住那让他心动的暧昧的痕迹。大掌抚在她滑腻的脸上,登时一阵清凉软意,舒服极了。

他低头看了她一会儿,瞧见她微微张开的嫣红稚嫩的唇,以及里面若现若现的雪白的贝齿,下意识就想低头去含。

此刻即使在梦中,阿凝也能很敏捷地感觉到某只狼靠近的气息,立刻侧头避开,嘴上无意识道:“殿下…不要了…阿凝不要了…”

赵琰低低笑起来。

他家刚过门的小媳妇儿这几日真是累坏了。就让她继续睡着吧。

他起身,让陈匀把从宫里带出来卷宗送过来给他瞧。他便靠坐在榻边,一只手端了厚厚的卷宗,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细滑的手背。

这是有关二十年前凤倾宫大火的相关详细记录。既然要查,他也想彻底查个清楚。

这件案子,当年的姚淑妃是凶手之一,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但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凭她一个人不可能成事。下一个最大的嫌疑人便是文皇后。她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动机,现在需要的是证据。

这两年,文皇后的势力也不如以前了,只不过赵琮这个人却颇有些心机。景元帝病重这段日子,赵琰行兵在外,赵玹忙于户部诸事,赵琮却巴心巴肺在龙吟宫里伺候了好些日子。这法子算不得高明,可景元帝却很吃这套。

今日退朝之后,景元帝又把几个儿子留下来叙了叙父子亲情,几个成年皇子都轮番赞扬了一番。众人观望之下,又觉得这储位仍然难决。

做皇帝就是这样,便是重病在身了,还要不停地试探身边的人,包括亲生儿子。

对此,赵琰并不意外,也不在乎。他可没想过乖乖等着被景元帝赐予储君之位,他想要的,他只会自己去争取。

“唔…”

身边娇软的嘤咛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赵琰放下卷宗,侧过身子朝内,俯下去翻看阿凝的脸。

烛光被他的身躯挡住,昏暗的光线下,小姑娘的脸红通通的,一双眼睛睁开来,仿佛笼了一层山岚薄雾。

她的脸简直精致到了极点,完美到挑不出一丝瑕疵。赵琰每每近看着,都要惊叹一番。

她娇娇气气地揉了下眼睛,俏生生道:“殿下?”大约是睡得太久,有点发傻了。她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伸手就抚了上去。

他覆住她的手,“小乖,该起来用饭了。”

饭桌上,赵琰有意喂阿凝,但阿凝坚决要自己吃。两个人吃起饭都斯文得很,未曾说话,只赵琰时常给她的小碗里夹些大荤大补的东西。

一大块肥而不腻的鸡肉落到碗里,阿凝皱皱眉,趁着他不注意就把东西拨到一边。

赵琰正色看她一眼,又给她夹了一块。

阿凝抱怨道:“我不要这个!”

“不许不听话。”赵琰横起来,神情便十分严肃。

阿凝只好皱了眉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又想吐出来,结果赵琰忽然放下筷子,搂住她,双唇有力地堵住她的小嘴,直到那块东西顺利进了她的肚子。

“宝贝儿,不要忤逆我。”他在她耳边轻声道。

阿凝已经没办法反驳了,深恨自己成亲前没能看清这个男人的本质——根本就是个霸道到极点的家伙嘛。

见她不满地嘟起了小嘴,赵琰又软了声音,宽慰道:“薛先生说了,你身子太弱,就是不愿吃肉闹的。我都是为你好。知道了?”

阿凝横了他一眼。

赵琰笑起来,这丫头就喜欢瞪人,浑然不知她这眼睛生得天真又漂亮,瞪人的时候根本没有威严,只有无尽的…撩拨。

用过饭后,阿凝原以为是回屋歇息了,心里难免又打起了鼓。赵琰看她害怕的样子,笑道:“你下午睡了那样久,现在大约也睡不着。咱们就在花园里坐坐吧。”

上午阿凝就发现,祈王府的花园又大又漂亮,跟西苑的景致都有的一拼了。不过,赵琰在天黑的时候没有抢着把她扑倒,她觉得十分庆幸,难免脸上就带着欢喜的笑。

只要不磨她,不管去哪儿坐都成。

“今日可都见过府里的人了?”两个人走在月色圆满的花园中,赵琰紧紧捏着她的手,淡淡问道。

阿凝点点头,“殿下府里的人好少。”简直称得上清冷。

他笑了一声,“有了你,以后就慢慢变多了。”

阿凝领悟到他的意思,登时脸红了,一只手就要抽出来。赵琰偏不让,反而把她整个人都带进了怀里,双掌抚在她的腹部。

“就靠你多给我生几个孩子了。”他一双眼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好不好,阿凝?”

什么好不好的,难道还非要她承认一句好才成么?

她才不干呢。身子扭了几下,挣开了他的怀抱,往前走了。

赵琰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这丫头真是各种别扭。都是为人妻的女人了,有那么害臊么?其实,他问那话的确是认真的。他希望能有多一些孩子,这样以后,他的孩子们还有他的阿凝,包括他自己,都不会再孤单。

他孤冷的日子已经过得够了,所以希望自己在乎的人不会经历那种痛苦。

很快,阿凝就知道赵琰为何带她来这里了。

正是月色初升之时,湖边的花架上有随着夜风轻轻荡漾的银红色的羽叶鸢萝,小小的一朵,布满了整个花架。花架下面怒放了一大片雪白的昙花,妖娆胜雪,嫩蕊娇黄,在月色下寂然独立,仿佛月下美人。白天时听陈匀说过,这处景致名叫“银华映雪”,原来是这个缘故。

阿凝并非没见过昙花,却没见过在月色下开到极盛的昙花,难免惊叹起来。

“殿下府里怎么这样多宝贝?”阿凝笑道,“合宁堂里有那么多珍品牡丹,这花园里的许多品种也是外面很难见到的。”

“现在也是你的府里。”他纠正道,“我知道你喜欢这些,便特意让人找来的。唯一遗憾的是没能找来一盆夕雾草。园艺上有经验的人跟我说,夕雾草比水仙还难养,若说强行搬进府里反而失了灵气。”

“殿下要夕雾草做什么?”阿凝诧异道。

他上前去捏了一把她的脸,“不记得了?当年咱们是怎么见的第一面?”

阿凝一回想,忍不住笑起来,“倒多亏了那棵夕雾草了,不然…”她眸光一转,嫣唇一笑,“殿下如何能娶得到我这样的好姑娘?”

“好姑娘?”赵琰反问道,“你说说,这姑娘哪儿好了?”

阿凝才不回答这种话呢,继续低头看她的花儿。赵琰却凑上去道:“说清楚,不说不许你看。”他作势要挡住她的视线。

阿凝推他,怎么都推不动,只好道:“哪儿好,生得好呗。”

赵琰笑出声儿,“你知道自己生得好?”

阿凝小声道:“不是你自己说的么,”她清了清嗓子,装作了赵琰的声音,“你生的这个样子,就是特意来勾我的吧。”

…这是这几日在榻上时,他说过的话。

她鬼灵精怪地学他的声音,音色自然不像,可那神情却很像,一双眸子顾盼神飞,简直揽尽了天地华彩。赵琰的心里跟被猫挠过似的,忍不住把小姑娘搂进怀里,低头吻住。

最后是怎么被压在花架子后面的美人榻上的,阿凝已经记不清了。她以主动献吻为代价,他才肯罢手,把她横抱起来大步回合宁堂。

第 92 章 合宁堂(二)

“你做什么走这么快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去干什么吗?

回到房中,阿凝娇声责备道。

“夫妻伦常之事,有什么可掩饰的?”某个厚脸皮的男人不以为然,大掌三两下就剥开她的衣裳。

最初仍然免不了疼,但现在她已经被训练出来了,很快就进入状态,小身子粉红粉红的,无意识地配合着他。阿凝万分后悔白天睡了那么久,这会子在他身下小死几回都没晕过去,只能由着他继续。

烛火渐熄,夜色浮沉。好不容易等他尽了兴,抱着她到浴池去清洗。

之前他抱着她沐浴过很多次了,但她都是半睡半醒的。这回是第一次她还清醒着。小姑娘的脸简直红得像石榴花,一双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

他拿了巾子帮她擦身子,却能感到她丝丝的颤栗,某处雪白还在他眼帘里不断起伏。他忍无可忍,甩了巾子,火热的大掌握上去,“你是不想睡了吧?”

阿凝连忙摇头,想把他覆在身上的手掌拿开,却怎么都扳不动,“殿下别…别这样。我自己来洗就好!”

赵琰看着她痕迹斑斓的身子,有心放过她。末了手掌用力捏了一下,换得她一声低吟,然后豁然起身,走了出去。

阿凝走出去时,赵琰已经重新命人点了灯,正坐在南窗榻上拿了卷书在看。

男子精美绝伦的侧颜在烛火的照耀下有一层晕染的光华,纤长的睫毛掩下一片青影。

“殿下怎么还没睡呀?明天不是还要去枢府么?”

他抬头一看,只见娇艳粉嫩的小姑娘只着了一身单薄的粉色纱衣,美妙到极点的漂亮身子若隐若现。他放下书,“过来我这里。”

阿凝下意识拉了拉衣裳,虽然也掩不了什么,迟疑道:“我要睡了。”

赵琰就定定看着她,一双眸子幽沉幽沉的。两个人对峙片刻,终究还是阿凝认输。

她慢慢走过去,赵琰起身,向前两步把她抱起来,然后放在自己的膝上。

男子淡笑着亲了下她粉嫩干净的脸蛋儿,“不是说过不许忤逆我么?这么快就忘了?”

阿凝嫌他霸道,娇嗔道:“凭什么呀。”

“凭我是你的夫君。”他觉得她一张红艳艳粉嘟嘟的小嘴简直刺眼,低头轻咬了一口,尝到一股子清甜。

“就算是夫君,也不能不讲道理…唔…”她偏头躲了躲,就被他摁住深深吻了一阵。

他轻舔了下掠夺来的甘甜,“我不会不讲道理的,阿凝。但你什么都要听我的,凡事要顺着我的意思。”

这还叫讲道理?阿凝瞪他。

赵琰亲了下她的眼睛,大约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矛盾,又解释道:“我不会让你做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但是,阿凝。”他摆正了她的脸,让她的目光与自己对视。

“你如今嫁给了我,已经是我的人了,那以后都不能离开我,不能违背我。”他的话沉而低缓,眸中暗黑如夜,沉静而幽深。

“你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要一辈子陪着我。听懂了?”他凑近她的脸,问道。

这算是很好听的情话吧?可他这么郑重地说出来,声音凉凉的,让人莫名生出悲怆来。

阿凝简直受不了他这种占有欲十足的目光,璀璨的眸子闪了几下,“知道了啦。”

赵琰似乎松了口气,松开她的桎梏,让她舒适地躺在自己怀里。他轻轻抚弄着她的长发,低低道:“阿凝,若你有一日也想离开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感到他的不安,想到他孤寂的身世,不由心下一软,也不介意他的霸道了,小手也象征性地拍拍他的背,“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原本是极温情的。可某个人总有把温情歪曲向色情的能力。隔着单薄的衣物,他的大掌从她的脖子往下,细细摩挲过怀中人儿细弱的脊背,很快阿凝便感到他下面隆起的火热。

她立刻抬起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双眸惺忪道:“殿下,我困了。”

赵琰笑着亲亲她的额角,“装得真像,再来一个。”

阿凝只好瞪了双水灿美眸,撅了嘴,抱怨道:“殿下不觉得,我们这个…太过频繁了么?”

赵琰正色道:“还不是你给撩拨的。瞧你这双大眼睛,这是瞪人么?是勾人才对吧?”整日把他勾得魂不守舍的。

“我才没有,殿下自己不知节制,怎么能怪我?”阿凝觉得自己冤枉死了,她被他肆无忌惮地欺负时,说过多少次让他停下了?嗓子都喊哑了,他有理过她么?每次只会更残酷地镇压,平时的风度和温柔早不知去哪儿了。

赵琰见小姑娘跟炸毛的猫儿一样,又低声安抚道:“不怪你,都是我的不是。”

他低头来亲她粉嘟嘟的红唇,阿凝别别扭扭的,欲拒还迎地让他亲了几口,一双细臂搂着他的脖子,轻透的的纱衣袖子落到了手肘处,雪白的手臂上痕迹重叠,之前留下的已经淡了,而刚留下的尚且新鲜醒目。

这还只是一截手臂而已,身上更是密密麻麻,惨不忍睹。

他像是故意的,在她身上刻满了自己的印记,宣誓着某种占有与被占有的从属关系。

沐浴之后,阿凝浑身上下都擦了清凉的药膏。这药吸收得快,效果也极好。现在除了下身之外,别的地方并没有什么感觉了,所以她也没在意。

赵琰侧头,视线却凝在她的手臂上,目中有着心疼。他偏头亲了一下她的手臂,又含了下她的红唇,“宝贝儿,辛苦了。”

阿凝瞧他一眼,“殿下也该好好爱惜自个儿的身子。薛先生给我配了药,给你配了没有?”

赵琰笑道:“我若是还吃药,只怕你这小命真要被我折腾没了。”

小姑娘不说话了,侧头乖乖的伏在那儿,也不敢动,因为屁股底下某块还蓬勃着呢。

这会儿赵琰只能压抑自己,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又问起了今日阿凝都做了些什么。待知道她未设帘子就见了府里上下的奴才们时,皱了皱眉。他不是吩咐过陈匀么?

阿凝道:“你别怪陈公公,是我不让设帘子的。总得让他们见见我长得什么样儿吧?不然他们都不认得我这个王妃。”

他承认她说得对,可是他就是不喜欢别的男人看见她。

阿凝觉得这人已经没办法沟通了,这么一点小事还要摆脸色,让他摆好了。

她正要收回自己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赵琰就拉住了她,牵着她的细臂又绕了回去。“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小心眼儿。”

阿凝噗嗤笑了出来,“可不是?殿下一个大男人,心眼儿就针尖儿大小。”

赵琰又抱着她亲了一口,“那还不是因为跟你有关?”

过了半晌,阿凝又问道:“殿下,咱们什么时候进宫去啊?”按理来说,大婚第二日就要去了,给他推了,赵琰到现在似乎都没有让她进宫一趟的打算。

阿凝觉得不妥,她一个新媳妇儿却不去见见公婆,说出去便是她的不是了。

说起这个事儿,赵琰更烦躁了。

他低头看了眼阿凝的脸,只见灿若春花,艳若朝霞,一双眼睛灵动而又泛着水媚动人的光华,眸子又黑又亮,眉宇间的无边艳色,瞬间能夺去男人的心魂。

她不知道,这张绝色的脸、这副柔媚的身子对男人意味着什么。她也不知道,她身上某种魅惑人心的东西已经被他几日的浇灌完全激发了出来,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比做姑娘的时候多了无数风情。不是秦楼楚馆那种刻意外露矫揉造作的风情,而是一种纯天然的无意流露出的动人诱惑。

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不可能不动心。

景元帝倒是不用担心,可他那一帮子兄弟呢,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所以他一点都不想她进宫。

他微微叹口气,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她的滑嫩的脸蛋,“就是不去,也没人敢说什么。”

“那怎么行?”阿凝不满地撅了嘴。

这小嘴儿红艳如石榴,还微微吐着香甜的气息,叫人见了就想含着,含着就想要吞下去。

怎么总是话说得好好的,就亲个不停。阿凝推来推去,好不容易把他推开,娇娇道:“殿下,我跟你说认真的!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呢?”

赵琰笑道:“急什么?”

阿凝道:“殿下刚打了胜仗回来不久,如今在国中声名鼎盛,连我这个整日不出门的人都听说过,天下人敬祈王更甚于尊天子的说法。殿下这时候不是更应该谨言慎行么?殿下大婚之后,到现在还不按规矩拜见帝后,就不怕皇上会找个理由降你的罪么?”

阿凝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说完了才觉得有点失言。但她也的确是担心,这几日两个人只顾在屋里腻歪,别的什么都不管,若是有御史上奏参他不知礼法不敬圣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说起来,这位殿下也是够宽心的。一个人若是名声到了鼎盛,便是在走钢丝了,指不定哪天就会被那些羡慕嫉妒恨的人拉下来。

对此,阿凝是有些体会的。去年在锦花台她连拿下了四枚梅花玉牌,后来就冒出个说法,说她是靠着祈王的裙带关系,才让几位评判官选了她做魁首。她为了梅花玉牌苦练许久,却得来这么一个谣言,心里难免郁闷。但清者自清,她的作品就摆着那儿了,众人的目光是雪亮的,久而久之,这说法也逐渐消失了。

赵琰淡笑着瞧着她,眸中亮晶晶的,满是惊喜。他是没想过,这几日这丫头整日被他弄得神魂不知的,竟还能有这一番觉悟。

“你看我干嘛?”阿凝抿了抿唇,“我说的不对么?”

赵琰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对极了,宝贝儿。来,给奖励一个。”

闻言,她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可敌不过他骤然压过来的身子,一直就没消过肿的双唇又被掠夺了去。

每次奖励,根本都是他自己在享受,享受到后面就变成了痛苦的忍耐。

他粗喘着,艰难地把火热的手掌从她衣裳里面抽出来,把她紧紧摁在怀中。不能再这样肆无忌惮地要她了,薛临涧已经跟他说过。阿凝年纪尚小,娇嫩的身子经不起这么多折腾,那副药就是再好也不是仙丹。

他还指望着她这副温暖娇嫩的身子给自己多生几个孩子呢。

阿凝搂着他,心里暗爽。终于知道节制了啊。

“宝贝儿,去给我泡杯凉茶来可好?”赵琰道。

阿凝行动迅速,给他沏了杯降火的荷叶茶,送到他手里。赵琰一口喝下去,才觉得身上的火热退了一些。

结果他又不怕死地把小妖精搂在怀里,“阿凝,我有时候忍不住,你也要学乖一点,懂得如何巧妙地拒绝我。”

阿凝瞪圆了眼睛,好奇道:“怎么…怎么巧妙地拒绝你啊?”

赵琰沉默着不说话。他其实就那么一说,细想之下,好像的确没什么好法子。

小姑娘故意扑在他胸口,小脸娇笑着,“求殿下给阿凝支个招吧?殿下…殿下…”她这会儿知道赵琰有意隐忍,便觉得自己安全极了,若是有尾巴,指不定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柔软的身子无意识地在他胸口蹭来蹭去,脸蛋艳若红莲,眼眸晶亮,笑容甜美。

赵琰浑身立刻绷起来,冷森森地警告道:“作死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