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很不服气地瞪着他。忽然又想起他说她瞪人的时候像在勾人,便又别开了眼,恨恨地不说话。

她不动了,赵琰微微松口气,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副降低欲望的药来。不晓得有没有这种药。

原以为婚前已经够隐忍的,忍得浑身都疼。没想到婚后还是得隐忍。感觉到身上趴着的软软的小小的身躯,心中莫名泛起一阵柔软和甜蜜。

这是他的小姑娘,是他的娇宝贝。为了她的身子,就是隐忍一番又如何?

赵琰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过了一会儿,发现胸口的小姑娘气息均匀,已经睡着了。

第 93 章 十里春

晨光熹微时,阿凝是被某种灼热唤醒的。

她水眸半开半闭着,嘴上娇声唤道:“殿下…殿下…”

赵琰被她唤得心潮激荡,双目暗沉,狠狠用力。小姑娘叫唤的厉害,身子都弓起来了,很快达到极致。而后,他复又温柔起来,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宝贝儿,咱们说好,以后一天三次,夜里两次,早上一次。多余的我也不要,你说好不好?”

祈王殿下说得好听,若真有多余的机会,他果断不会拒绝啊。

阿凝这会儿迷迷糊糊的,哪儿晓得他说什么,他在床上问好不好,她只有胡乱点头的份儿,不然就是被他各种没有下限的“惩罚”。

待赵琰吃饱喝足一身清爽地出门了,阿凝才恍然想起他说了什么。

…脸已经红透了。这种事情都约好,祈王殿下当真是,脸比城墙厚啊。不过不管什么说,阿凝扳着手指数了数,自己的处境似乎有所改善,便觉得满意了。

这傻妞她不知道,她以为别的夫妻也跟他们这几日一样,不分日夜的亲热。这会儿改成一日三次,她觉得算是比较满意了。其实,这在别人看来,也已经很多了好吗…

她同赵琰提的进宫的事情,赵琰慎重考虑过后,决定中秋节时再去拜见帝后。

祈王殿下打的好主意,按照惯例,中秋节时本来就应该进宫参加廷宴的,这会儿两次并作一次,当真省事儿了。

阿凝倒没想那么多。她如今的日子果真如先前赵琰所说,除了夜里跟以前不一样外,白天她一个人在府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日中午用过午膳,阿凝命人在花园的“十里春”处置了紫檀木镂雕葡萄纹嵌大理石美人榻和一张蝴蝶纹翘头案几,自己着了一身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褙子并丝地绣花白蝶裙,坐在那儿绣一只荷包。

十里春在云水湖边,错落有致地遍植了近百种花木,花期四季都有,故而一年四季都是繁花怒放,红锦十里,故称为十里春。此时,这里就开了锦带、桔梗、紫薇、木槿、合欢等,上面有几只翩翩彩蝶,来回嬉戏着。

阿凝的美人榻置在合欢树下的阴凉处,旁边有一架紫藤花,伴着湖上阵阵轻风,散尽暑热。

锦环在旁边给她理着彩线,另有一个小丫头给她打扇子。

阿凝是昨日整理东西时发现当年赵琰出征前她送他的那只荷包,已经破旧得不成样子了,还在他那匣子里珍藏着。她便起了心思给他重新做一个。

当年她绣那只荷包,熬了两夜,花的心血不少,可由于时间急迫,总觉得不够完美。现在她从料子、彩线上都逐一精心挑选,到动手时更是一丝不苟。她想送给他最完美的作品,潜意识里也想表现一下自己这两年精进不少的女工。

绣到一半时,锦珠送了一盅香薷饮来。阿凝放下手中的针线,忽然看见紫藤花架处好像有一个人影掠过。

“谁?”锦珠唤了一声。

一个浅碧色对襟丝缎襦裙的女子走出来,手上还有一只空空的青玉柳叶瓶。

染月低着头,朝阿凝福了福身,“见过王妃!”

阿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淡淡道:“你藏在花架后面做什么?”

染月面色不改,解释道:“染月并非有意隐藏。是殿下吩咐纷雪楼里每日须换上新开的花儿,染月见这儿的桔梗开得好,便想来采一些。见王妃在此,又不敢冒然打扰,正不知如何是好。”

阿凝道:“你采就是了。”说着,便低头继续喝自己的香薷饮,不再看她。

染月再次福了福身,躬身在合欢树不远处的花圃上采花。

她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往那位容貌绝世举止雍容的王妃身上滑,心里满是抑制不住的酸意。

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生得极好了,没想到这位王妃长得这般模样,难怪…殿下那样如珠似宝地疼着她。

染月离开后,锦环低头对阿凝道:“姑娘,我看她就是刻意在姑娘面前显摆的。纷雪楼有什么了不起的,殿下这几日不都歇在合宁堂么!”

阿凝道:“这几日,殿下去过纷雪楼么?”

锦环一愣,如实回道,“殿下今早上出门前,去了一趟纷雪楼,但是停留不过一刻钟。”

阿凝心里难免就一阵不舒服。又觉得自己太过多疑。

她抬头看了眼纷雪楼的方向,只能看到重重林木中有一角飞翘的屋檐露出来。

除了纷雪楼外,府里还有一个清筠林,那是比纷雪楼的禁制更为严格的地方,是赵琰议事的书房。赵琰这几日从宫里回来,都要去清筠林忙活一阵,才会来合宁堂找她。阿凝知道内宅妇人不该插手男人在外头的事情,所以她从来不问,也不去打听。

赵琰呢?每次看到阿凝,没说几句话就是上手来抱,或者上嘴来亲,抱着亲着便把人压到榻上去了。他从未跟她提过正经事儿,也从未说过纷雪楼。

那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又冒了出来。就像当初他打算出征,也从不跟她说。他能跟她说一大筐子情话甜话,独独不说正事儿。

说白了,要不就是把她当外人,要不就是把她当小孩子。阿凝不喜欢这样。

染月的出现让这份不悦发酵放大了。为什么连一个侍女都能进去的地方,她却不能去呢?

阿凝忽然觉得手上的荷包也没有那么美好了,她把东西扔那儿,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我想在这儿眯一会儿。”

她闭着眼睛,仔细回想一下,赵琰这个人实在是个表里不一的,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内心根本没有他表现得这样喜欢她…

她有点惶恐,原来嫁给他之后,更容易患得患失。

正闭目思索间,她忽然感到头顶的日光暗了一些,她骤然睁开眼,却看见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容,正要覆上来。

阿凝头一偏,赵琰的吻便落在她的脸上。

小姑娘嘟了嘴,起身坐起来,“殿下怎么这个时辰回府了?”

男子伸手把人抱起来,然后坐在美人榻上,他侧头亲了亲她的小嘴儿,“想你了,特地回府来看看。”

阿凝想翻白眼,但是又觉得不符合自己的教养,只好忍住。

想了一上午的娇花嫩唇,终于亲上了。赵琰吻了好一会儿,忽然抬起头,伸手把桌上那盅剩余的香薷饮一口饮尽,解了解身上的热。

他的视线落到案几上的墨绿色荷包上,上面绣的是流云纹样,一看就是绣给他的。

赵琰心里那叫一个开心,拿了那还未完工的荷包仔细瞧了会儿,一边又举起阿凝的手指,在唇边亲了亲,“宝贝儿,什么时候绣好?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了。”

以前听到他唤宝贝,她心里就有一阵淡喜。可今日却莫名没那么好听了。

她淡淡道:“先前那个都旧了,殿下早些扔了吧。”

“那怎么行?那个荷包我要留一辈子的。里面的平安符,我也要带一辈子。”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阿凝,当年怎么会想到帮我去求平安符的?在我心里,清水寺的平安符再灵验,也不值得阿凝去受苦。”

怎么会想到的?阿凝记不清了。她那时候太茫然也太惊慌了,怨他,更担心他。她也不晓得自己这样微若萤火的能力如何能帮助他,便只能去求一支平安符,希望老天能保佑他。

赵琰下意识地伸手覆在她的膝盖上,她这么娇嫩,想必当初在清水寺求符是受了伤的。他轻轻揉了下,仿佛想抚慰一番两年前那场疼痛。

阿凝嘟了嘟嘴,把他的手挪开,还掸了掸被他弄得有些褶皱的衣角,“伤早就好了。”

赵琰沉默地看她半晌,忽然伸手,强硬地把她的小脸转过来。

“怎么了这是?”他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只见一双眼睛虽然还是璀璨,却清清淡淡的,没有一丝笑意。

“哟,今儿谁惹咱们小王妃生气了?”赵琰淡笑着捏她的脸。

阿凝看他这仿佛什么都能容忍她的样子,心里却更郁闷了。

她想推开他的手,结果赵琰捉得更紧。结果两个人较上劲儿了,阿凝看他又一味霸道地逼着自己顺从他,心里一刺,眼泪都滴下来了。

“你放开,你放开!”她怒道。

赵琰一看她是来真的,立刻松了手,伸手忙不迭给她擦泪,皱眉道:“怎么回事儿啊这是?不过跟你开个玩笑,怎么还哭上了?”

阿凝这一哭,情绪也失了控,嘴上道:“早知道这样不跟你好了!”

这话可严重了,赵琰的脸沉了沉,可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只好耐了性子哄,“好了宝贝儿,别说这话来气我。来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不开心了?”

阿凝别过脸去,自己拿了帕子擦泪,不理会他。

赵琰简直头大,开口就唤陈匀过来问话,阿凝一听,又道:“别…别喊他!”

她现在哭得脸都花了,哭的缘由也这么奇葩,她自己都觉得丢人,才不想让人看见呢。

赵琰立刻又喊了一声,“别来了!”

紫藤架子后面的陈匀往前跑了几步又停下,心想这对主子也是够了,小夫妻的闹腾什么啊。

“小乖乖,别哭了…”这边,赵琰亲了亲她温热的唇。

阿凝道:“殿下尽把我当小孩子哄!”

赵琰揉揉她的发,“你比我小这么多,把你当孩子来疼不好么?”

阿凝双眸清澈水润,看他一眼道:“可是,我是应该和你并肩在一起的妻子。”

赵琰一愣,这小姑娘,总是能说出许多惊人之语。并肩在一起?他还真没想过,因为他一个人独行太久了,习惯了一个人独揽全局,也习惯了一个人承担所有的晦暗和压力。

不过,她说的也是对的,夫妻本是一体,她有这份心,他应该欣慰才是。

他看着她水润的眸子,里面尚有年少的天真和稚气,忍不住亲了下她微红的眼睛,“阿凝,你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一点,我定让你如愿。”

阿凝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他认真的神情,又忍住了。一时又觉得刚才这场哭委实不符合自己的性子,她今日是怎么了,这么容易急躁。

赵琰轻轻抱着她。阿凝乖乖趴在他胸口,鼻间是熟悉的清隽的冷梅气息,她觉得很舒服,忍不住蹭了几下。

赵琰又笑起来,“刚才是哪个说的,早知道这样不跟我好了?”

阿凝尴尬道:“我…我一时激动…”

“阿凝,跟我怎么闹都没关系,但再不许说这种话。”赵琰轻声道,一双眼黑沉沉地瞧她,“你不跟我好,你还想跟谁好?嗯?”

阿凝嘟了嘟嘴,低声道,“殿下隐瞒了我许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殿下心里想什么…”

“我还能想什么?想的不就是你这个小坏蛋么?”他捏了下她的脸。

阿凝偏头道:“殿下一边嘴上说得好,可一边就有事儿隐瞒我。比如殿下的纷雪楼,我都不能进去。”

赵琰一愣,终于晓得她今天是闹个什么劲儿。

他二话不说,立刻把她抱着站起来,“谁说你不能进去的?来,我现在就带你去。”

一路上好些丫鬟侍卫,都纷纷行礼。赵琰根本不理会,抱着阿凝直接进了梅树林。

盛夏的梅林绿意葱茏,高大挺拔的男子抱着她快步穿过,很快眼前豁然开朗,澄碧的湖水,玉白的石桥,湖边有几株翠柳,正随风轻扬。

阿凝看着湖水对面的院子,眼中震惊,“这不是…这不是当年我中毒养伤的地方吗?”

赵琰点点头,又伸手敲了下她的额头,“对呀,这就是你口中‘我不许你进的地方’。里面有无数见不得人的秘密呢,还不赶紧去看看。”

阿凝下了地,走过石桥,又看到那间小书房。

小书房窗边的梅树仍然在,透过洞开的窗棂,她能看到里面挂着她十一岁时画的那副九峰雪霁图。

小姑娘满脸的惊喜,看着着记忆中一模一样的院子,回想起当年大雪纷飞时,她和赵琰就在这间书房里谈论诗词六艺,那时候的雪清梅香,仿佛就在眼前。

她转身,一脸笑意地看着赵琰,有点不好意思,“殿下…”

“知道自己错了?”

阿凝点点头,低声道:“我还以为,纷雪楼是殿下金屋藏娇的地方呢。”

赵琰倒是笑了,“当年还真是藏了娇,藏的就是你这只小娇娇。”

阿凝低了低头,脸都红了。她是彻底明白了,当初赵琰说的那句他就是处心积虑要娶她的话。她还那么小,他就把她藏在祈王府里养着…

“殿下,我中毒的时候,是你照顾我的对不对?”她又问道。

那时候她意识虽然不够清楚,可一直记得那阵熟悉的冷梅气息。他给她喂药、给她读书给她弹琴,他陪她渡过了生死攸关的大劫,而她对那个照顾自己的人,却记忆模糊。

赵琰点点头,淡笑道,“阿凝想好怎么报答我没有?”

阿凝满眼都是笑,脸上泛着嫣粉的红晕,踮起脚来亲了一下他的脸,“谢谢殿下。”

“这样就完了?”赵琰不满道。

“那殿下要如何?”

赵琰想了想,“先记上一笔吧,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阿凝有种掉入陷阱的感觉。但赵琰显然不给她反悔的机会,转身就朝中央的正房走过去。

阿凝跟着他,也进了屋,果然看见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房间。墙角案几上的青玉柳叶瓶上插了新鲜的桔梗花。

内室里有声响,染月掀开帘子走出来,看见赵琰和阿凝,愣了片刻,低身行礼。

赵琰却跟没看见她似的,牵着阿凝的手往里走。

“还有印象么?”赵琰道。

阿凝点点头,“我在这儿住了好久的。原来…这里是殿下的房间啊。”

“你是听谁说不许你进来了?我原本还期待着等你自己发现这个地方呢。”

“…这处不是王府里默认的禁地么?殿下不说,我又哪儿敢造次…”

赵琰又气又笑,又敲了下她的额头,“你呀,就是不信任我!整日尽瞎想些什么?”

两次下去,小姑娘光洁细滑的额都红了。

他一阵心疼,又返回来给她揉。

阿凝低了低头,任他揉着,双眸流转的,口中讨好般地唤着:“殿下…”

这丫头真是得撒娇之精髓,赵琰哪儿还舍得生她气?待那点红印子消失了,他低头亲了下,再看着自己娇艳倾城的小王妃,又回想起当初如春日树梢头的花苞一般的嫩生生的小丫头,一时心潮激荡,举起她的手指,放在嘴边亲着。亲了一会儿,觉得不满足,便又弯下身子去亲她丰润诱人的红唇。

隔着薄纱帘子,染月看见这一幕,心头跟被刀扎过一般,鲜血淋漓的。

她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差点撞到一把椅子。

阿凝听到声响,转身一看,“殿下,你的侍女被吓跑了。”

既然这里就是当初她养伤的地方,那么染月自然就是那位当初伺候过她的侍女。时间太久,她对她印象不深,所以没能把她认出来。

赵琰根本不管她,只顾着低头亲,大掌有些急切地想解开她褙子的缕金纽扣,可半天没解开。他一急,嘶啦一声就把她前襟给撕开了,露出一大片如霜如雪的肤色,以及翠色盈盈的丝缎肚兜。

“哎呀!”阿凝推他,“我的衣裳!”

“我赔你十件一样的。”他不容拒绝地把她抱起来放到榻上,沉重的身躯压上去。

她避着他绵密而急切的吻,“殿下…这还是白天呢!”说好的早晚三次呢?他这是要打破约定了么?

赵琰低哑道:“先预支今晚的好了…”

第 94 章 满如银(一)

下午阿凝自纷雪楼醒过来时,赵琰早就出门了。这日他本就是忙里偷闲回府瞧瞧她,至于最后会闹到榻上去,他自己也觉得汗颜。

醒来后她便把陈匀唤过来,仔细问了纷雪楼的事情,陈匀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显然是赵琰特意嘱咐过的。阿凝这会儿觉得自己犯傻,没事儿跟个身份低贱的丫头计较什么,简直是自贬身份。

陈匀说,赵琰走的时候吩咐下来了,让阿凝来指派纷雪楼里伺候的人。阿凝只是把名单看了看,做到心中有数,却并没做什么变动。

只不过临走前,她吩咐道:“殿下的屋子不能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丫鬟打扫也该在卯时三刻之前结束。另外,”她瞧了眼墙角那瓶花,淡淡道:“紫色的桔梗花和绿色的青玉柳叶瓶着实不搭配,把桔梗扔了,去换一束霞草满天星来吧。外头花园里就有。”

霞草满天星,雪白而柔美,似繁星点点,插在柳叶瓶中最适合不过。

一群人应了是,阿凝这才回了合宁堂。锦环问她为何不把染月调离纷雪楼,阿凝沉吟道:“我仔细看了纷雪楼的情况,里面伺候的无一不是跟了殿下许多年的老人,想必对殿下都是忠心耿耿的。殿下既然信任我,那我也信任他。那个丫头先盯着吧,若她果真有非分之想,我再处置她也不迟。”

赵琰自西北归来,虽然兵符都交上去了,可建立下的威望不减,再加上近两年靖北王府又隐有主动放权之势,军中事务便越来越多得落到祈王身上。最近朝中忙着重新布置大齐西北沿线的戍防,景元帝命祈王殿下主要负责此事,所以自七日婚假结束,他便日日早出晚归。

今日因阿凝在十里春同他小闹了一场,白日里耽误了时辰,夜里便到戌时才回王府。

“不是让人带话回来过,让王妃早些歇息么?”赵琰快步走进合宁堂时,一眼就望见正屋中尚亮着灯火。

守在外头的锦珠道:“奴婢们劝过了,但王妃坚持要等您回来。”

屋里十分安静。赵琰的脚步放得很轻,掀了帘子走进内室,却见他的小娇妻手上还握着一卷书,半靠在南窗榻上,双眸闭着,似乎睡着了。

他一眼就瞧见她脖子下面十分明显的青紫痕迹,登时有点自责。

今日在纷雪楼,他力道有点粗暴。那里是很久以前他曾经陪着她一起度过的地方,这似乎愈发增添了他的兴致,动作便有些失控。

他没有唤醒她,伸手欲把她抱起来放到榻上,她却醒了。

“殿下!”她唤了一声。

“宝贝儿,吵醒你了?”他亲了亲她的额头。

他把她放到榻上,给她脱下鞋子和外裳,又盖上被子,便欲离开。

阿凝却忽然拉住他,“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