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让笑道:“从皇后一开始调理身体,朕便把皇后的身体交给了你和吴太医,如今皇长子出生,你们肩上的担子是越发重了,该怎么做你们心里明白,好生服侍着,朕不会亏待你们。”宋太医忙磕头谢恩,这才退了下去。

伯让这才把起的名字告诉了徐妙筠,徐妙筠道:“这个名字倒是很好听,小名儿就叫贤哥儿。”

伯让笑起来:“他是长子,可不能娇惯着长大,我打算请你哥哥做老师,从小教导效贤,希望让效贤能不辜负了自己的名字。”

徐妙筠有些惊讶:“孩子才刚出生,你就说请老师的事情了,也太早了。”

伯让道:“这不是未雨绸缪么。”

正说着,效贤忽然哭起来,徐妙筠慌忙去抱他,又不知所措,拍了两下,又怕把他拍疼了,伯让也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安嬷嬷听着声儿进来,哎呦一声把孩子接过来,一摸屁股,湿了,赶忙抱到屏风后面去换了尿布,又重新抱了出来。

徐妙筠稀罕极了,抱在怀里不撒手,安嬷嬷笑道:“吴太医给小皇子把脉。说小皇子身体极为康健,又说娘娘养得好,虽说不用娘娘亲自喂养,可若是喂养小皇子一些奶水,倒是极好的。”

伯让道:“内务府没把挑选好的奶娘送过来么?”

安嬷嬷忙道:“已经送来了,太后亲自挑了八个,请皇上和娘娘再挑。”

徐妙筠笑道:“这些我是不懂得,请太后做主便是了。”

伯让却道:“你把奶娘领进来,让我亲自瞧瞧。”

安嬷嬷应了一声。不多时,领进来八个年轻的少妇,具是眉清目秀,胸脯鼓鼓的,都是十天内才生了孩子的,因为产期相近。喂养起来奶水也极好。

伯让问了两句家乡姓名,以及家中亲人,她们八个具一一答了,伯让便让伶牙俐齿的那四个下去了,留下了四个有些木讷的。

徐妙筠不解,伯让道:“这些人至少要陪着效贤到六七岁。耳濡目染,对他的影响也最深。那些伶牙俐齿的反而容易生事,不如木讷些,倒还好些。”徐妙筠却听了安嬷嬷的话想自己喂养孩子一次。

她怀孕期间调养的极好,不然也不能这么顺利就把孩子生下来了,而且她也觉得胸涨涨的,因此看了伯让,让他回避一下。伯让笑道:“怎么我要回避?”偏不走,安嬷嬷瞧着抿嘴一笑。悄悄做了个手势,带着人退了下去。

徐妙筠见伯让耍赖似的不走,也没了法子,总不能叫人赶出去,再说也没人敢赶他走,只得侧了身体抱着效贤,掀开了衣襟。

吃奶仿佛是小孩的本能,并不需要教,效贤闭着眼睛,仿佛小兽一样,下意识的凑了过去,一口咬住,徐妙筠抽了口凉气,可真是疼啊!

伯让见她脸色不对,赶忙凑过去道:“怎么了,怎么了?”徐妙筠一边摇头,一边忙不迭的推他:“你一边去。”伯让已经看得清楚,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赶忙起开坐到了桌子旁边。

自打徐妙筠有了身孕,两个人就没亲近过,伯让可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也会想,可想着徐妙筠十月怀胎的辛苦,这火便消下去几分,之前因为守孝,刻意的隐忍,又消下去几分。

再加上国事繁忙,整天和一群大臣耍嘴皮子,回去后只觉得累,慢慢倒也没觉得多难熬,如今看着徐妙筠给效贤喂奶,倒像是点燃了导火索,让心中隐忍多时的激情一下子爆发出来。

徐妙筠这边也是红着脸,非常不好意思,偷偷瞧了一眼伯让,又赶忙别开脸去,唯有效贤是最开心的,满足的吃了一顿,打了个饱嗝,又沉沉睡去,嘴角边还残留着奶水的痕渍,睡梦中还不忘吧唧着嘴。

安嬷嬷让徐妙筠给效贤喂奶,主要是太医说初乳对孩子的身体有好处,等徐妙筠喂完了这一顿,便把孩子交给了两个奶娘。

徐妙筠不乐意,想自己喂,自己又不是没有,可安嬷嬷却道:“没有这样的规矩,娘娘身份贵重,这喂养的事自有奶娘去做,娘娘最要紧的是调理好身体。”

坐月子的饮食可不比怀孕时,只要进补便可以了,如今既要保证饮食有度,还要开始恢复以往苗条的身材,毕竟不是民间过日子,扭着一副水桶腰照样过日子,在宫里,但凡你有一点不好,那就会被前赴后继的新人给比下去,再无翻身的可能,因此安嬷嬷倒是十分注重徐妙筠的身材恢复。

饮食皆是营养又清淡,又用了四寸宽的细帛束腰,又每日给她涂太医院研发出来的各种珍珠膏,玉颜粉,徐妙筠固然觉得别扭,可一听安嬷嬷的那些危言耸听,也只得听从。

洗三的时候,徐老太太和徐大太太也一同进宫贺喜,见徐妙筠气色极好,效贤又健健康康的,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伯让亲自抱着孩子,满脸喜气洋洋,廉王妃感激徐妙筠为了芙蓉郡主出嫁的事张罗,凑趣说着吉祥话,说效贤和伯让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伯让惊喜道:“是吗?我就觉得这孩子眼睛鼻子都像我。”

周围的人自然也都附和说像,唯有泰宁公主笑道:“眼睛也就罢了,这鼻子和嘴巴还是像妙筠。皮肤雪白,也随了妙筠。”

伯让瞪她,泰宁公主却不甘示弱:“都说儿子像娘,你要是想让孩子像你,下次生个女儿不就成了?”

太后笑道:“泰宁说的是,早些生个女儿,女儿贴心。”

徐妙筠在里面听了就笑,这孩子还没刚生下来呢,就说生下一个的事了。

多了一个孩子。凤仪宫的人手便多了整整一倍,看着还是个只知道吃奶的小婴儿,事情却都是围着他转,哭一声便有四五个人同时去抱,尿布湿了又是四五个人搭手换。

按着规矩说,皇长子一生下来。满月了就要另设宫殿居住,可徐妙筠舍不得孩子,一早说了要在凤仪宫养着,等出了十岁再搬出去住。

伯让自然应允了,把效贤住的地方安排在了寝殿的东厢房,一应奶娘和服侍的宫女太监都住在一块。他四处打点的妥妥当当,倒让徐妙筠一点不用操心。每日只管吃吃喝喝,闲话间也听到了朝堂上的一些风言风语。

效贤是嫡长子,伯让下旨让礼部预备着满月时册封太子的典礼,礼部的人进言说周岁时册封可能更好,主要是担心孩子太小,出意外的可能性太大,等到周岁时便安心许多。

可这话是打死也不敢说出来的。只得唯唯诺诺的另外找借口,伯让哪能看不出他们的意思。只是暗暗冷笑,看他们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最后还是程阁老力排众议,定下了册封太子的事。

这倒让伯让十分惊讶,因为与徐家关系更密切的苏阁老还没发话,程阁老居然出手了,实在不能不让人觉得惊讶,可不管怎么说,这事总算是解决了,礼部的人便各忙各的去,离满月可没有几天了,册封太子又是一件大事,事情多的呢。

不出伯让的意料,程阁老果真私下来找伯让,他先是支持伯让替伯让解围,如今肯定是有事相求,只要不是太过分,伯让自认为是个宽宏大量的人,不会不应允,可是程阁老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你要把女儿嫁给苏又庭?”

程阁老跪在地上,也是又羞耻又心痛,他六个儿子,只得了程爱莲一个女儿,自然是爱若珍宝,本想给她找个如意郎君,可她却偏偏看上了青梅竹马长大的苏又庭。

苏又庭是苏家嫡长子,有支撑门庭的责任,他的妻子也应该是有魄力有本事的人,不然怎么担得起宗妇的责任呢,可被家人娇宠着长大的程爱莲显然不合适,苏家长辈心知肚明,程家长辈也心知肚明,正是因为这样,苏家才把女儿嫁到了程家,一样是联姻,一样巩固了两家的关系,唯一的变数便是程爱莲。

原先苏又庭没定亲事,她三天两头往苏家跑,谁都没在意,后来苏又庭定下了徐沛凝,苏又庭自己也知道避嫌了,便很少见程爱莲,及至后来成了亲,那见面的时候更少了,即便程爱莲来苏家,见到的也只是徐沛凝。

徐沛凝是苏夫人眼中的完美儿媳妇,自然十分喜爱,也对程爱莲多了几分冷淡,毕竟是没嫁人的姑娘,你三天两头的去人家年轻夫妻家里是干什么去?苏夫人也是护短的人,纵然程爱莲是她看着长大的,却也不如儿媳妇亲近不是?

程爱莲受了冷遇,自然怏怏的,给她说亲事也不允,后来见徐沛凝迟迟没有身孕,又兴出了法儿,说自己嫁过去给苏又庭做平妻,把程夫人吓得半死,赶忙将人牢牢看住。

可程爱莲却跟疯了魔似的,又是哭闹又是绝食,表示非苏又庭不嫁。

要是换成了别人家,摊上这样的女儿早就一根绳子勒杀了事,免得坏了名声,可程阁老就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舍得,劝也好,骂也好,哭也好,程爱莲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再不能还转。

程阁老无法,只得细细思量,看有没有空子可钻,若是徐沛凝没有身孕,凭这两家的交情嫁过去做平妻还有可能,可徐沛凝有了身孕,宫里又有个生了皇子的徐妙筠,若是让程爱莲进门,只怕徐妙筠一句话,错就全在程家,到手别说遂愿了,不把程爱莲填进去便是好的了。

程阁老等来等去,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嫡长子是该立为太子,可不该这么着急,这是礼部的人担忧的事,程阁老便把这件事搞定,让徐家承了自己的情,又向伯让说了这件事,想着自己的功劳在前面,伯让说不定会设法周全。

伯让的脾气程阁老清楚得很,纵然不答应也不会面子上给人过不去。果真,伯让纵然惊讶,却没有生气的表情,反而问程阁老:“程姑娘嫁过去是做妾呢?还是做什么?苏家可知道?苏又庭可知道?”

程阁老叹气道:“老臣知道这是十分无礼的事情,可奈何小女鬼迷心窍,非君不嫁。老臣就这么一个女儿,总不能眼睁睁瞧着她绝食而亡,她也说了,只要能嫁苏又庭,做妻做妾做丫头都愿意,老臣无法。只能来求皇上。”

伯让沉吟片刻,道:“程阁老的功劳朕是记在心里的。如今你提这件事,倒是容易解决,无非是朕下一道圣旨赐婚罢了,可难的是以后,徐沛凝还在,且怀了身孕,平妻是断无可能的。若是做妾,那程家和苏家两三辈子的交情也算是完了。程姑娘生下来的孩子也是庶子庶女,成为徐沛凝名义上的子女,外家也变成了徐家,以后见了程姑娘,也只能称呼为姨娘,和程家也不能当成亲戚走动,妻妾嫡庶尊卑分明,这您是清楚地,这么一来,您还愿意吗?”

程阁老怎么可能没想过,可想一回事,听伯让这么说出来又是一回事,之前自己只想着靠着程家的名头,程爱莲即便为妾也无人敢轻瞧,如今才幡然醒悟,程爱莲的背后是程家,徐沛凝的背后却是徐家。

苏家看着交情不和程家计较,徐家却不可能,尤其是徐妙筠是皇后,皇上摆明了是偏向她的,话也说得明白,你要嫁,可以,那就是做妾,要守妾的本分,如今皇上亲自下旨让她进苏家的门,可一旦程爱莲有什么不老实的地方,不守妾的规矩,第一个收拾她的也是皇上。

程阁老心中五味俱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哪个做父亲的愿意把女儿给被人做妾,可女儿一早说了,不嫁给苏又庭便去寻死,也没有哪个做父亲的愿意看着女儿丧命,两害相权取其轻,程阁老宁愿让女儿做妾也不能瞧着她死啊。

伯让瞧着程阁老的脸色变幻莫测,一会青一会白,笑道:“程阁老也是有见识的人,相信见多了不孝的子女,该如何管教也都心里明白,如今不过是舍不得罢了,可为人父母,怎么能看着子女走上邪路不阻止反倒还推一把的?若是换成了您的儿子这么闹,您还纵容着?朕也是初为父亲,心中对子女固然疼爱,可一旦子女犯错,就如伤口生出了腐肉,只有狠下心来割除,这伤口才能痊愈,程姑娘毕竟年幼,一是为情所迷也是有的,程阁老多多劝着,相信假以时日,也有幡然悔悟的一天,何必走上那条不归路?”

程阁老一字一句听在心里,知道伯让是为他好才说这么多话,不然管你死活,直接下圣旨罢了,而且伯让的话也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若是是儿子如此执迷不悟,他早就一耳光打过去再传家法了,哪里还会想方设法替她周全,毕竟是女儿,一顿不吃就心疼的要命,哪能看着她吃苦呢?

伯让温声道:“程阁老先回去想想,若是执意如此,朕再赐婚不迟。”

看着程阁老蹒跚退出的背影,伯让叹了口气,回了凤仪宫,徐妙筠正和绣娟说满月的时候请谁进宫:“祖母,大伯母,大姐姐二姐姐,两位嫂子是肯定要请的,囡囡在山东赶不回来就罢了,贞贞肯定要来的,又芳的名字也添上,她现在是程阁老的儿媳妇,就当是给程阁老体面了。”

伯让听了耸然一惊,心想坏了,冯贞贞和离的事还没告诉她呢。又思及程爱莲这件事,更是头痛,只能慢慢的一件件的说了。

见他回来,绣娟便退了下去,伯让在床边坐下,笑道:“可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宋太医来请脉了么?”

徐妙筠甜甜一笑:“我好得很,一点不舒坦都没有,宋太医和吴太医倒是天天来,都说没事。”

伯让眼神越发温柔,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却被徐妙筠躲了过去,不由愕然,徐妙筠蹙着眉头道:“安嬷嬷说不能洗澡洗头,我现在全身都要捂馊了。”

伯让笑起来:“哪有这么夸张,我怎么一点味儿都没闻见?”说着把鼻子凑近了,点头道:“一股奶味儿,你又喂效贤了?”

徐妙筠嘻嘻一笑:“偶尔一次嘛,安嬷嬷只当没看到,也是赞同的。”

伯让笑了,叫人把效贤报上来,正赶上醒着,刚吃饱了,眼睛又黑又大,软软的看着你,把心都看软了,白白胖胖的小脸上,小巧的鼻子红红的嘴唇,无一不精致可爱,伯让也暗暗赞同泰宁的话,除了眼睛,其余的地方都像妙筠,也是因为这样,这孩子越发让他怜爱,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别情

徐妙筠笑道:“不是说抱孙不抱子么,你仔细那些人又要劝谏你。”

伯让笑道:“这样的折子我见得多了,要是真当真,估计得气死。”又拿了拨浪鼓哄效贤,效贤被华丽精致的拨浪鼓吸引住了,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小手胡乱挥舞着,把伯让乐得不行。

徐妙筠瞧着这一幕,便笑起来,把枕头边放着的虎头帽给效贤戴上,念叨起来:“听说囡囡也有了身孕,贞贞怎么就没消息呢,她可比囡囡出嫁还早呢。”

伯让动作一滞,想了想,叫奶娘把效贤抱了下去,这才缓缓地把冯贞贞和贺澜生和离的事说了,徐妙筠刚开始还不敢相信,后来便被气的嘴唇发白,半天没说出话来,等回过神又扬起拳头打伯让:“秦萱那么个东西,你早知道她不好,还让她进宫陪我,你安的什么心,亏我还把她当成好人。”

伯让叹气,任由她打:“毕竟她后头还站着瑞王妃呢,我总得有所顾忌,而且谁又知道她心思那么歹毒呢?亏得我没告诉你,不然当时你大着肚子,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徐妙筠不理他,想起后来唐囡囡整治贺澜生,心里这才好受些,可又觉得还是便宜了秦萱,她居然敢动心思抢岑寒的夫君,足见一点素日的情分也不念,把岑寒对她的好都抛到脑后了。

伯让道:“她现在也算是得到报应了,你也就别生气了。”

徐妙筠道:“不行,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又叫了绣娟来:“把秦萱的名字也添上。”

伯让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为了让她消气,只能纵容着她。

到了满月那一天,宫里自然是热闹的,徐妙筠也得以好好地洗了个澡。换了衣裳接受内眷诰命的恭贺,她没怀孕之前很瘦,如今生了孩子。倒是胖了些,却仍然称得上苗条。且身形越加窈窕。

徐妙筠穿了皇后冠服,坐在宝座上,看着下面站着的一溜贺喜的人,终于在最末看到了低着头的秦萱,她没有品级,自然也没有诰命服能穿,只穿了一件宝蓝色的礼服。衬着她灰白的脸色,感觉十分颓废。

徐妙筠冷笑,道:“那不是贺夫人么,怎么站在了最后头。”

大家的暮光便都汇集在了秦萱身上。左氏暗暗叹气,站在徐妙筠身边的小禄子笑道:“她哪里是夫人,顶多叫一声太太便罢了。”

徐妙筠微微一笑:“说起来贺太太也是旧相识了,到前头来,叫本宫好好瞧瞧。”

徐妙筠很少自称本宫。她这么一说话,大家都意识到她是生气了,要整治秦萱,都或是怜悯或是幸灾乐祸的看向了秦萱。

秦萱脸色越发苍白,上前行跪拜大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徐妙筠道:“我记得你不是许给了翰林院的肃青肃大人么?皇上前几日还说肃青年轻有为。本宫想着你嫁给她也算是一桩好姻缘了,怎么又成了贺太太?你到底嫁了几个人?”

秦萱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十分难堪,说不出话来,有人又去瞧岑太太和岑寒,都是面色自若,再去瞧瑞王妃,脸色十分难堪,毕竟秦萱是她的亲戚,刚开始时瑞王妃还带着秦萱四处走动,夸她温柔知理,此时都暗暗笑话,温柔知理怎么就公然在客栈私会男人了?还睡错了人,这不是自己打了脸?真真是一个大笑话。

左氏到底心软,瞧着秦萱如此,忙上前道:“回禀娘娘,因八字不合,秦表妹和肃青的婚事已经退了。”

徐妙筠可以羞辱秦萱,却不能对着左氏撒气,想着秦萱闹出来的事,左氏也跟着里外不是人,也是受了委屈,却公然的站出来替秦萱说话,足见心胸开阔了,又看了秦萱一眼,这才罢了,挥挥手让她退下。

左氏感激的看了一眼徐妙筠,这才扯了秦萱退了下去。

徐妙筠虽然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可她的一言一行自然有人关注着,多的是人想讨好,看她的眼色行事,且不说秦萱的行为本身就让人厌恶,就是没错,为了讨好徐妙筠也有人故意为难秦萱。

如今偏偏秦萱是有错的哪个,闹的丑事传遍了整个京城,哪家不说几句,教导女儿也都私下里恐吓:“再不听话就要落到秦萱那个地步去了。”

如今又见徐妙筠看秦萱不顺眼,自然多的人上来冷言冷语的嘲笑,秦萱没有品级,面对诸人的讽刺只能听着,咬碎了银牙,却也只能恨自己命苦。

后宫恭贺满月酒,前朝则是册封太子的大典,效贤一大早被奶娘抱了出去,册封太子,他作为主角肯定是要露面的,一直到了半下午,后宫的酒席都散了,伯让才亲自抱着效贤回来,满脸的笑容,凤仪宫上下连忙行礼,改了称呼,从小皇子变成了太子爷。

徐妙筠接过孩子,见效贤安安稳稳的睡着,这才放下了心,伯让笑道:“这孩子胆子大,太庙的钟声响起来,寻常人都觉得震耳,他跟没事人似的。”

徐妙筠心疼道:“可别把我们的耳朵给震疼了。”

伯让笑道:“有奶娘护着呢,不妨事。”

徐妙筠便把今天的事说了:“不是给左氏面子,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让她给寒表姐磕头认错。”

伯让道:“好歹是瑞王府的亲戚,说几句就罢了,真的闹大了瑞王府也是面上无光。”又说起了泰宁公主的婚事:“祖母也有些着急了,问我是个什么意思,我倒是无所谓,她出嫁,自然是一副嫁妆,她不出嫁,宫里也不多这一个人,祖母让我问她的意思,我哪里方便说,还是你得空问问吧。”

徐妙筠应了,待到吃了晚饭,效贤被奶娘抱了下去,徐妙筠又跑到净房泡澡。足足一个月不洗澡,让她格外喜欢在水里的感觉,在加上雾气氤氲。她靠着池壁闭目养神,连伯让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吓了一大跳:“你进来做什么。”

伯让瞧着她,嘴角带笑:“瞧你怎么还不好。”对上伯让炙热的目光,徐妙筠慢慢红了脸,她自然明白伯让的意思,可长时间不在一起,也让她十分羞涩,越发往水下缩。不肯出来。

伯让却没纵容她,一手把人拉起来,用放在一旁的寝衣草草裹住,把人抱了出去。

暖阁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帐幔也都被放了下来,因为只有墙角的宫灯还亮着,显得屋子里有些昏暗,可这并不妨碍伯让欣赏眼前的好景致。

生了孩子,徐妙筠身上的女人韵味更加明显。也更加让人迷恋,因为身体更加敏感的缘故,伯让不过轻轻撩拨,便可听到她娇怯羞涩的呻吟声,这让伯让越发的激动。都说小别胜新婚,而如今分别太久,不仅有小别的迫不及待,还多了几分新婚的情致。

秋夜更深露重,暖阁里却温暖如春,外头值夜的宫女听了里面的声响也是忍不住面红耳赤,捂着耳朵悄悄睡去,正在这时,东厢房传来效贤的哭声,因为离得近,徐妙筠也听到了,挣扎着要起来去看效贤,伯让喘着粗气把人拉回来:“有奶娘在呢,你这样怎么出去?”

徐妙筠听着那一声声哭声却是越发着急,去推伯让:“你快点起来,效贤哭成这样,肯定是有事。”

伯让却霸着身下的身子不肯离开:“他能有什么事,你这么走了,我才有事呢。”又俯下身子又是亲又是哄着,身下的动作却一点没停。

过了一会,效贤的哭声便没有了,伯让道:“定是饿了,没事。”

瞧着徐妙筠那一捧软雪般,涎着脸凑上去:“我也饿了。”

徐妙筠惊呼一声,身体太长时间的安静让她对今夜的激情有些不能适应,偏偏伯让情热似火,越发荒唐起来,让她又是心慌又是羞涩。

绣帐罗帷隐灯烛,一夜千年尤不足,唯憎无赖汝南鸡,天河未落犹争啼。

听到外头小太监的声音,伯让只觉得刚刚闭眼似的,怎么就要起了呢,而徐妙筠则直接没有听到,仍旧沉沉睡着,伯让闭着眼睛享受了片刻的宁静。

直到小太监再次喊起,这才叹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什么叫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此刻他还真想做一次昏君,可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他轻手轻脚的帮徐妙筠盖好被子,走到外间去让人伺候更衣。

早朝的时候,伯让原本还有些昏昏沉沉,可听到徐景焕上了请求外放的折子,顿时清醒过来,朝堂上的大臣也都是窃窃私语,不明白徐景焕怎么会提出外放,还到那样的穷山恶水的地方,伯让纵然老早就知道他的打算,却没想到这么急,原以为最起码要等到今年过完年,明年开春再提这件事吧。

伯让接了折子,却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唯有程阁老是最高兴的那个,徐景焕离开京城,徐家就少了一个难缠的人,战斗力会大大下降,在这种情况下,程爱莲要进苏家的门就容易很多了。

下朝后,伯让便留了徐景焕说话,见徐景焕没吃早饭,又让人准备了一份早饭,徐景焕也没客气,一边吃饭一边听伯让说话:“眼见着要过年了,不等到过年后再出发么?家里一大摊子事,也不是说走就走的,老太太可知道?”

徐景焕道:“祖母一早就知道,也很是赞同,至于行装,只简单带了些东西,人跟着便是了,倒也不用操心。”

伯让还欲说什么,小亭子提了一个提盒过来,满脸为难之色:“泰宁公主命人送来的,说是给皇上的补药。”

徐景焕一口粥呛了出来,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听到,快把头埋进粥碗里了,这粥可真是香啊…

伯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还是小亭子瞧他脸色不好看,迅速把补药提了下去。

徐景焕三下五除二吃了早饭便告辞了,临了道:“臣先告退了,还请皇上保重龙体。”说完还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伯让阴沉着脸色回了凤仪宫,徐妙筠也正在吃早饭,见伯让满脸不高兴回来了,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么?”

伯让摇头,咬着牙道:“赶紧把泰宁嫁出去,老这么在宫里混着成什么样子?你多上点心,赶紧把她嫁出去!”

徐妙筠觉得奇怪,仍旧应下了,又把效贤抱过来,伯让看着儿子,脸色总算缓和几分,见徐妙筠懒懒的靠着引枕,心中一动,低声道:“昨天晚上,你没事吧?”

徐妙筠的脸变得通红,嘟哝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伯让又想起了那一碗补药,还是气的要命,换成谁估计都得生气。

太皇太后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蹙着眉头道:“泰宁太胡闹了,不能纵容着她,等芙蓉一出嫁就办她的婚事。”

圣母太皇太后是个没脾气的人,听了这话倒是难得说了一句:“泰宁不是小姑娘,也许有自己的意思呢。”

母后太皇太后一听也不确定了:“她难道有了心上人?”

这下圣母太皇太后不说话了,太后在一旁听着道:“不如叫妙筠问问,她们年纪相仿,也好说话。”

徐妙筠自然一打听也知道了补药的事,笑的不行,把泰宁约过来一起喝茶,泰宁抱着效贤一脸苦恼:“按着这辈分,效贤可是要叫我一声姑奶奶的,我还没出嫁呢,居然成了祖母一辈的了。”

徐妙筠笑道:“那你为什么不出嫁?我就不信找不到合适的。”

泰宁笑道:“依我看,这天底下的好男人本来就不多,我可不愿意委屈了自己。”说着又一脸感伤:“父皇曾经说过,要给我找一个最好的夫君。”

徐妙筠笑盈盈的:“好不好自己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觉得好的未必适合你,你觉得不好的也许就是你的良配呢,你想想我二姐姐,以前谁能想到她会嫁给薛云昕,可如今不也是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的。”

第一百二十章 焦虑

泰宁双手捧着脸,支着桌子苦笑:“薛云昕是个例外,他是先觉得静含温柔贤惠,起了爱慕之心,后来知道静含是个绝色美女,不就是一个惊喜么,若是他先见到了静含的样子,谁敢说他是为了什么才喜欢静含的?”

徐妙筠听她的意思,猜测道:“你觉得那些人不是真心喜欢你?”

泰宁道:“可不是,若我是个出身贫贱的女子,还有谁会搭理我?”

徐妙筠想了想,道:“我倒觉得你想偏了,若你真的如此,只怕你所谓的良人太皇太后也不会看上吧。”泰宁道:“这话怎么说?”

徐妙筠道:“如今男婚女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先是父母觉得门第合适,品行合适,这才托了媒人去说和,若是两厢情愿,自然就罢了,若是有一方不愿意,这亲事也不能成,就是我,也是我哥哥先答应了的,不然怎么敢私自见外男呢,长辈总是见识比我们多,从旁观的角度来说也能清楚地看出什么样的人合适我们,那种只管门第权势不管儿女性情是否合适的人如今毕竟是少数,我觉得你与其举棋不定,倒不如听太皇太后的话挑一个最合适你的。”

泰宁叹气:“你也说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也许母后觉得喜欢的我并不觉得喜欢呢。”

徐妙筠笑道:“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盲婚哑嫁的多着呢,成亲了便是两个人一起过日子,有矛盾是肯定的,再恩爱的夫妻也有吵架的时候,端看的是各人的本事了,囡囡出嫁没多久就有了身孕,在婆家说一不二。你再瞧贞贞,那贺澜生固然不是个好东西,可也是贞贞看错了人在先。你再看我大嫂,和大哥恩恩爱爱。可是二嫂却和我哥哥有些生分,难道就说我大嫂好二嫂不好或者说大哥好二哥不好?这过日子的事是没有对错的,不就是你让着我我让着你么?又不是打架,非得分出胜负来,要真是那样,这夫妻也不能成为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