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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在暗自揣测太子的眼睛究竟是被何人伤了的时候,太子却是抬首挺胸,不焦不燥,不羞不气地稳稳地立于大殿的左侧首位,心里头想的却是,看来,以后也可以让她饮一些酒,只是不能再喝这么多了,稍微再少一点点就好。

皇上有心询问,可是又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武功非凡,何人还能伤得了他?

想了想,终归还是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儿问出来,只是在没有人发现的时候,嘴角似乎是藏着一抹偷笑。

等倾城睡醒的时候,早已是接近午时了,而她也不过是才刚刚洗梳完毕,就被告知,说是海平王与太子正在前头书房里议事。

倾城一争,还没有动,青兰又道,“太子说了,您得先用了这碗燕窝粥才能去书房。再等上小半个时辰,也就该着开午膳了。”

待倾城用了燕窝粥,急急地赶去了书房的时候,却是停在了门口,一时不知道自己进去后,该说些什么了?

告诉他,自己不希望哥哥回苍溟?可是自己到现在也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哥哥,岂不是又成了替哥哥做主了?

倾城犹豫了,这几日,自己只是顾着一味地纠结难过了,却是始终没有正面地想过,要不要将母亲的事情告诉哥哥。看来,自己果真是有些糊涂了。

倾城在外头连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慢慢地进了书房。

“姨父,我知道您是一心为了苍溟,为了哥哥好,可是,无论是太子,还是洛华城,他们都是我的哥哥。虽说我与太子哥哥亲厚,可是也不能因此就将华城哥哥陷入两难之境。我承认,我不能将这件事情隐瞒他一辈子,我总是要面对这一切的。我会尊重哥哥自己的决定,所以,还请姨父能给我和哥哥一些时间。”

海平王点点头,“早就听华州赞你聪慧,只是有一个极大的毛病,就是护短,今日看来,倒是果真不错了。也罢,本王左右也是无事,就在这里多停留些时日也是无防的。”

“如此,多谢姨父能体谅倾城了。我明日会回一趟洛府,亲口将这一切与哥哥挑明的。”

夜墨的眉峰一紧,“不妥!洛府毕竟是人多嘴杂,还是我们回到静园,将华城请到静园来说话吧。”

倾城想到兹事体大,无论哥哥是否选择去苍溟,都还不是将母亲的身分公之于众的时候,所以,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免得再有人借此来大力地打击洛府,反倒是令朝局不安了。

海平王对于这两人的态度,很是满意,“若是洛华城能与本王一起回苍溟,自然是最好,华州也正好是多了一位帮手。另外,本王亦可以做主,与贵国签署五十年的和平共处的协议。而且,本王还将让人再奉上二十万两白银,以及我苍溟皇室最为珍贵的奇珍。”

“我说过了,我会尊重哥哥的选择。其它的,都不是问题。我相信姨父与姨母,也不可能就会完全地不顾及我们兄妹俩的处境的,是不是?”

“你是个好孩子!”海平王凝神了她半晌,最终也只是摞下了这么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好孩子?倾城闻言,却只是苦笑了一声,自己做得好么?

次日,无论是倾城愿不愿意,都是要回到静园,与哥哥面对面的说清楚了。

“要不,就由我来说吧。”夜墨看着倾城一直未曾松开的眉,有些心疼道。

“不必,既然是我与哥哥的事,还是我来说最为合适。总不能事事都要依仗于你吧?”

夜墨不悦,“我是你的夫君,是要陪你一辈子的人,你不依仗我,你还想依仗谁?你到底也是一个凡人,便是累了、烦了、倦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不是吗?你不需要说什么,只要是你愿意往我的肩上靠一靠,自然也就是不会再这么累了。”

倾城抬眼,看着眼前这个俊美无双,表情冷酷的男子,这是自己的夫君,正如他所说,是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人。自己若是不能信任他,不能让他与自己一起来扛一些事,是不是反倒会让他觉得自己将他当外人了?

倾城不免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蠢了?

自己身为女子,这一生所求为何?不就是能求得一良人,能将自己妥善安置,细心呵护么?自己其实早就已经得到了,可是为何却总是觉得不愿意去麻烦他呢?

他们本就是夫妻,本为一体,何来麻烦之说?

“一会儿,若是我说不下去了,你再说吧。我不想让哥哥觉得我跟你太亲近,反倒是与他远了。”倾城说着,浅浅笑了,“哥哥只得我这一个妹妹,自小便极疼我。甚至是曾为了我屡屡与老夫人起了冲突。我不能让哥哥觉得我不拿他当这世上最亲之人了。”

“我明白。无论一会儿他会有何反应,一切有我。”

倾城点点头,头一次,竟然是满心欢喜地,主动靠向了他的怀里,将自己的侧脸倚在了他的胸膛上,听着那里面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声。

洛华城来的不晚,他们三人上了那美人湖上的一艘画舫,游荡在了湖上。秋风阵阵,浓郁的花香,也是从各个方向和角落,钻入了画舫之中。

洛华城听完了妹妹的话后,久久不能回神,他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就是真的,可是他似乎是还不能不相信。因为,妹妹连海平王此行来的目的,都与他细说了。

“你,妹妹,我竟是不知,这些年,你过得这般苦!心里头藏了这些秘密,也不好受吧。”

洛华城有些无力地说出这番话时,倾城再也忍不住,轻泣了起来。

“哥哥,我原本是不想瞒你的,可是当时,你在军中任职,又是在冰魄之中,若是被人知晓你是苍溟公主的儿子,实在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再加上那会儿还以王家、董家、肖家等等,那么多人盯着咱们洛府,一个个儿都恨不能将咱们兄妹给杀掉吃了一般。我如何还敢再与哥哥说?”

“行了!别哭了。”洛华城伸手直接就拂去了她脸上的泪,“我没有怪你。只是觉得,让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来承受了这么多,委实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像话。”

倾城摇着头,眼泪继续往外冒着,“哥哥,如今我将一切都告诉你了。你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想要与海平王一起去苍溟,都由你自己决定。无论哥哥做出什么样儿的决定,我都会理解哥哥,支持哥哥的。”

“妹妹放心吧,哥哥不会离开你呢。妹妹自出生便未曾见过母亲,从小到大,也不过就是我们兄妹一直以来相依为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是你的哥哥,自然是要留在这里照顾你了。将来若是太子对你不好,你好歹还有我们这些娘家人护着你呢。”

对于洛华城做出的这个决定,倾城自然是高兴的,因为这证明了她的哥哥不是一个爱慕权势之人!即便是海平王许下了一个亲王的承诺,可是他却仍然不肯回去的。

“哥哥,此事,还需你再慎重考虑。而且,你也好好想想,关于母亲的事,我们要不要告诉父亲?”

洛华城点头,其实他的眸底,仍然是有些难以置信的,不过,为了让自己的妹妹安心,他自然是要做出很平静,很淡然的样子来。

“母亲毕竟已经是过世这么多年了。此时,若是让父亲知道了母亲的身世,只怕他会一时难以接受,万一再因为受了刺激,一病不起,可就麻烦了。”

“嗯。那依着哥哥的意思,是先不要告诉他了?”

“对!先瞒着父亲吧。等以后,咱们慢慢地透露给他,不能一下子就让他知道了真相,他年纪大了,怕是一时会受不住这般大的刺激的。”

“好!”倾城点了点头,再伸手抹了把泪,“哥哥,那海平王那里?”

“妹妹放心,我自然是会亲自去找他的。倒是皇上那里,咱们又该如何自处?”

一直沉默不语的夜墨,这才出声,“无碍的。父皇早就知道了此事,如今,倾城不也一样成了我的太子妃。父皇对倾城很是满意,不然,当初也不会下旨赐婚了。”

洛华城这才放心,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人伤了妹妹。

而洛倾城则是心中腹诽,什么对自己很满意?分明就是听了那个神棍的所谓的凤女的预言罢了!

将这些藏在了心底的话,总算是一次性地全都说了出来,倾城的心里也是轻快了许多。

她知道,要让哥哥完全地消化掉这些消息,怕是还要再等些时候才成,可是无论如何,自己总算是将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他了,如此,他们兄妹之间,也就等于是再没有什么秘密了。

洛华城从船上下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身子一个踉跄,竟然是险些就掉进了湖里。

夜墨和倾城二人看在眼里,也只是轻轻笑了笑。

“洛华城果然是个好哥哥,他明明就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在你的面前,却仍然是能装作若无其事。”

“是呢!哥哥的确是待我极好,不然,我当初也不会总是为他考虑,瞒了他这些事了。”

倾城的情绪已经是平静了许多,夜墨也总算是能舒了一口气了!

一晃,又是半月,天气已是渐渐地冷了。桂花已经是陆续地开始谢了,整个园子里依然开着的,也就是那些秋菊,还有刚刚长出了花骨朵的蜡梅了。

海平王在几日前,与洛华城有了一次长达近两个时辰的交谈,最终,不知他是如何说服了海平王,让海平王满面肃穆地离开了千雪,启程回了苍溟。

而倾城也总算是等到了,哥哥将苍溟的那些边落部族打得落花流水的好消息,一时心情大好,竟然是让人去取了琴,在这大片的菊花丛间,就开始听琴舞剑了。

倾城的剑术极佳,再加上她因为用了那千芝草,使得自己的明玉神功最终大成!这于速度上,已是更快!

倾城的长剑一舞,在这本就有些萧瑟的深秋,更是惊起了层层落叶。

一旁的青兰等人看着自家小姐的剑术,越来越好,越来越快,简直就是到了让人眼花缭乱的地步!不由得暗自感叹,小姐果然就是练武的天才,自己便是怎样努力,也是及不上小姐分毫的。

倾城舞得兴起,足尖一点,身子快速地旋转,直接就到了半空中,再一个空翻,脚尖儿再碰到了实物时,人已经是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株凤尾竹上。

“小姐的轻功也是精进了不少呢!若是老主人知道了小姐的身手已是这般好了,怕是又要沾沾自喜,说是自己收了一个好徒弟了。”

“姐姐的天分本来就好!”阿邪倚着阿正的肩,一脸的崇拜道,“这天底下,还有什么女子能有姐姐这等的风华?莫说是与姐姐相差无几了,便是能有姐姐一半儿好的,我都未曾见过。”

阿正面无表情,眼睛自始至终地跟着洛倾城的剑走,似乎是在琢磨着,她使出这一招,自己如何来破解为妙呢?

青兰则是点头,接了阿邪的话,“阿邪公子说的极是,小姐这样风华无双的女子,也是奴婢平生仅见呢。要说,也不知那太子爷是走了什么运,竟然是能抱得美人归了。”

阿邪轻嗤一声,“还能是什么运?自然是桃花运了!要说我的这位姐夫,还真是,怎么说呢,依我来看,这天底下能配得上姐姐的,也不外乎就这么几个人,一为苍溟的金冠太子李华州,可惜了,姐姐与人家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意!再有,就是那紫夜的新皇肖东逸了,只不过,此人的心计又太深,而且是心思太毒,这一点上来看,又配不上姐姐。”

说到这儿,阿邪的脸上竟然是还有几分的婉惜,“没办法,也就只剩了一个南宫夜了,勉强凑合着吧!”

刚刚过来的夜白听了这话,脚下一滑,险些没有摔倒!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他们如此聪明果断,英勇无敌,世间人人敬仰的战神主子,在这个臭小子的眼里,竟然还是配不上太子妃的?还说什么,凑合着?这分明就是太过轻视他们家主子了吧?

夜白才张了口,还没说话呢,就见早已落回地面上继续舞剑的主母,身形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待看仔细了,才发现主母的眼睛竟然是闭上了!

“糟了!”

“姐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然后四道身影又是同时离地,飞速地往洛倾城的方向靠去。

眼看她的身子一软,就要倒在地上,阿邪的手距离她不足一尺的距离的时候,一眨眼,眼前的人竟然是没了!

等他们都止住了身形,看清楚的时候,洛倾城已经是被夜墨抱在了怀里,一脸的担忧。

“白无常!”

夜白哪里还敢再耽搁,直接就像是离了弦的箭一样的速度,奔到了太子妃的身旁,然后动作利落地在她的腕上置了一方帕子后,开始仔细诊脉了。

夜白的眼睛突地就瞪大了,然后再换了另一只手来诊,脸上的表情震惊、喜悦、担忧等等,不过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他脸上的表情,已然是变了几变了!

夜墨有些不耐烦了,“快说,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同心蛊的后遣症?”

夜白极为艰难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呃,主子,那个,主母似乎是,有了。”

第七十八章 渣姐找茬!

“什么?什么有了?”夜墨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是直接一把就揪住了夜白的衣领,“你把话说清楚了,丫头她到底是怎么了?”

夜白的表情一僵,这样明显的话,自家主子都听不出来?

“主母是因为最近有闷气郁结于心,再加上饮食也是有些不当,没有顾及到自己的身子,而今日又是将心中闷事一吐而尽,许是太过高兴,这情绪前后起伏较大,再加上累着了,所以才会突然晕倒了。”

其实夜白说了这么多,没有一句是正因!

真正的原因,偏他这会儿还不说了!

不过,他不说,一旁的阿正却是注意到了,眼神一动,“你刚刚说姐姐有了?可是说姐姐有了身孕了?”

夜白本来是还想着再看看自家主子发愣的样子,不过经阿正这么一提醒,在场所有人也都明白了过来。有了?可不就是说有孕了吗?

夜墨一时心中百般复杂,眼睛下意识地就滑向了她的小腹,然后一句话没说,直接就抱着她回了寝室。

倾城仍然是昏睡着,夜白对此的解释,就是她太累了,最近一直是不得好眠,再加上刚才舞剑太过心急,所以才会如此。

寝室里,点点的阳光洒了进来,屋子里很是明亮,可是那床边儿的帷幔被人解了下来,看起来不厚,却是将那有些刺目的阳光,尽数遮挡在了外头。

这是先前江南进贡的上等紫绡纱,用来做床帷,或者是纱帐,自是最好不过。只是因其制作起来,太过繁琐,而且皇室用度,又是要求不得有丝毫的瑕疵,故而,一年到头,那江南总共也不过才进贡了五匹,便是连宫里头的德妃等人,都是不曾得了半匹!

这五匹,便是当今皇上也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直接就都被夜墨给要了来,送进了静园了。

这紫绡纱被他用来做了床帷,因为倾城说太厚的帷幄,容易让人产生严重的窒息感,所以,她还是喜欢稍薄一些的为好。

倾城哪里知道,这等连宫里头妃嫔,都日思夜想地想要得到一匹来做衣裳的料子,竟然是被她给直接就做成了床帷?

这紫绡纱看起来薄,可是遮光的效果却是极好!

如今寝室里头被这紫绡纱一隔,竟是里外两重天了!

外头看起来很是明亮,阳光照耀到的地方,感觉还是暖暖的,温温的,可是这里侧,却是光线昏暗,倒是极适合小憩了。

夜墨的表情有些怪异,眼睛在倾城的脸上和小腹上,来回地转换着。

他没有说不喜欢孩子,也不是说不想要孩子,只是,他总觉得这个孩子现在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倾城身上的同心蛊解开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便是身子调理得当了,可他仍然是觉得不如让她再养上一两年再要孩子为妥。毕竟,人都说女子生孩子,宛若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若是倾城因为这个孩子,再真的有什么闪失,那他还要这个孩子做什么?

夜墨开始懊恼起了自己先前的不知节制了!以为倾城不会这么快有孕,到底也是大意了,不然的话,现在也就不会让他处在了这般两难的境地上,毕竟在她的腹中,已经是开始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若是倾城执意要生下他,自己还能如何?

夜墨的眸光时而闪烁,脸色却是极为清冷,看着睡得香甜的倾城,他却是没来由地觉得自己的心底一紧,这样的倾城,是恬静的,柔美的。想来,她自己定然是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孕了吧?不然的话,定然是不会那样冲动地去舞什么剑了!

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夜墨的手,最终还是抚向了倾城的侧脸上,“丫头,我该如何说服你呢?”

倾城的头动了动,睫毛抖了两抖,睁眼看到了眼前的男子,正一脸讳莫如深地表情看着她,倒是使得她一时有些发懵。

“怎么了?咦?我不是在外头练剑来着?”歪头想了想,倾城才意识到自己之前似乎是晕倒了!只是,自己以前练剑,也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呀?

蹭地一下,倾城就坐了起来,而对于她的莽撞,夜墨看在眼里,眸色深了深,却是未加阻止。

“这个死老头儿!还说是将我的身体调理好了,说我服了那千芝草,定然就会无事了,这是什么事儿?这个死老头儿,我瞧着他就是故意的!若是没有留下后遗症,我如何会晕倒了?”

“丫头,你先别急,我们谈谈。”

夜墨没想到她会直接就往消遥子老人的身上想去,不过这样也好。

夜墨有些凝重的表情,让倾城有些意外,独他二人在时,他是极少会露出这样的神色来的,“你怎么了?可是我的身体又有了别的毛病?让你担心了?”

“没有!你别多想。丫头,你之所以会晕倒,是因为。”

“什么?”倾城抬眼看他,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几乎就像是写着‘快快告诉我’几个大字了。

夜墨一时不知该如何启齿了。

其实,在倾城没有睡醒之前,他是想过要说服她,打掉这个孩子的。比起倾城的身体康健来说,一个孩子,算得了什么?可是现在一瞧她的样子,想到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自己有喜了,说不定,可以不用告诉她,直接让她服下一碗堕胎药,倒是更省事了。

可是,夜墨的手却是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自己的外袍,想法虽然是大胆,可是他却是不敢的!

倾城是个什么性子,他是知道的,先不说自己骗她用下堕胎药的事,是否能成,就单是自己真的这么做了,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自己可是无法预见的!

这丫头看起来好说话,性子也好,可是实际上却是一个极为冷情之人!自己当初费了那么多的周折,才勉强打动了她,让其心甘情愿地嫁了自己为妻,可是细想,这么久了,她可曾说过一句甜言蜜语?

许是她的性子使然,可是归根到底,还是她这个人不喜欢被人摆布,不喜欢被人欺瞒。她喜欢了自由自在,若不是对自己也的确是动了真情,压根儿就是不会留在这里,来淌这样的权势争夺的混水的。

自己若是真的这样吩咐了,怕是先前所做的一切,皆为泡影,这个丫头,会走得决绝,走得干脆,一点儿念想也是不会给自己留的吧?

夜墨苦笑一声,终归是不敢!

倾城见他如此,还以为是自己果真又有了什么大问题,心里一时也是揪揪了起来,有些忐忑不安了。

一双清澈的明眸里开始闪过了各种的情绪,小手轻轻地攀上了夜墨的胸膛,“阿墨,可是我活不久了?”

“胡说什么呢?”一句话,便让夜墨找回了神思,怒斥了一声后,看到她有些受伤又担忧,还带些委屈的眼神,立时便将她抱了过来,倚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丫头,不是你的身体出问题了。而是,你有喜了。”

最终,夜墨还是不敢去尝试那样的方法,他曾应过她,永远不会欺瞒她,背叛她的。那么这一次,亦是不会!

倾城一怔,再有些不可思议一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手也紧跟着就抚了上去,“你说,我有身孕了?”

“嗯。”虽然是有些不喜,可是夜墨也不能否认这个事实,“夜白为你诊的脉,你自己不也是大夫吗?可以自己扶脉看看。”

倾城果真就依言扶上了自己的腕,好一会儿,才有些恍若做梦一般,喃喃道,“我怀孕了?我果然是怀孕了?”

夜墨清晰地看到了她眸底的喜悦和兴奋,一时间,心里又是有些复杂了起来。

“丫头,现在想不想吃些什么东西?你前几日不好好用膳,所以身体有些虚,今日才会突然晕倒的。”

倾城想了想,“也没有什么想吃的。就是觉得身上有些没力气,不想动了。”

“那就不动了。我抱着你。”

话是这样说,可是夜墨仍然是不放心,还是让人马上去将炖好的燕窝端来。

倾城蹙眉,“阿墨,我真的不想吃。”

“乖,来,我喂你。”

即便是再不愿意,对上了这样温柔的夜墨,倾城还是拒绝不来的!

用完了一碗燕窝,看到倾城的脸色略有些红润,便命人将那紫绡纱绑了起来,这会儿的阳光已不再是那么强烈,不过,倾城的眼前,还是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阿墨,你不高兴?”敏感的倾城虽然是无法得知他在想什么,可是却依然能感觉到了他的不悦。“你不希望我为你孕育子嗣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让我为你生孩子?”

“别乱想。”夜墨伸手抚了抚她的头,“我只是觉得,这个孩子现在来的或许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倾城微愣,“为何?”

“丫头,你的身子才刚刚调理好,我担心,这个孩子,会将你折腾地没了精气神儿。要不,我们还是不要这个孩子了?”

最后一句话,夜墨的语调极轻,极柔,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地就盯着倾城的脸,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倾城听罢,似是不相信他会如此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压根儿不认识他一样。

“你还说你没有这样想?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什么?你竟然说不要这个孩子了?为什么?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想要他?”

看到倾城有些激动,夜墨微微蹙眉,“丫头,你听我说,我是为了你好。你现在的身体,毕竟是还有些虚的。”

“没有!我哪里虚了?分明就是你有了别的心思!你根本就是不想让我为你生孩子!”倾城说着,心里一痛,眼泪紧接着就掉了下来。

夜墨之前也听人说过,说是孕妇的心情会起伏较大,可是这丫头不是才刚刚有孕么?怎么会如此地明显,且现成儿了?

“丫头,我没有。你听我说,你体内的同心蛊才解了多久?而且你服下了那千芝草的时间又才有多久?丫头,我是不想让你冒险。既然是逍遥子前辈说了,我们以后可以要孩子,为何一定要急于一时呢?”

倾城听了,却是哭的更凶了,甚至是还直接就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走开!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走开。”

夜墨看她情绪如此失控,生怕她会有个什么闪失,哪里就敢离开了?

“丫头,你别哭了,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有一丁点儿的危险。”

事实上,夜墨也的确就是这样想的,无非也就是担心她腹中的孩子,会真的给她带来什么不好的症状。

倾城又哭了几声,才觉得自己的反应似乎是有些太大了,正如夜墨所说,自己此时有孕,或许会让自己有些危险。只是,当她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时,不免又想到,世间的哪个女人生子时,不是有着几分危险的?

倾城伸手抹了把泪,也觉得自己这哭的有些太过小气了。夜墨不也是关心自己?自己怎么就会想到了,他不想让自己为他生孩子上头去?

略有些歉意地看了一眼被他给到了床边站着的人,倾城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肩膀虽然是还有些抖,可是整个人的哭声和委屈模样儿,倒是没有了。

看她平静下来了,夜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丫头,我这不是与你商量?我也没说就非得不能留这个孩子呀,是不是?”

倾城扁了扁嘴,点点头,不过仍然是有些不放心,“你可会哄骗我,让我用下堕胎药?”

夜墨一愣,看着那灿若星辰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倒是分外的朦胧好看了,不过,再看其眸底的那抹探究,夜墨还是无奈地摇摇头,“不会!”

他绝对不会告诉她,事实上,自己是起了这等的心思的,不过,好在自己并未真的将这想法,付诸于行动,否则,自己的下场,铁定是会很惨。

夜墨看到这样的倾城,自然也是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索性就抱着她去了美人湖边的一个亭子里,如今天色还不是太晚,这里的风也不会很凉,不过,夜墨仍然是让人拿了一件儿水蓝色的大氅,免得再冻着她了。

“阿墨,其实吧,我也是医者,你该知道的,我的医术,可是与无崖不想上下的,所以,你不必担心。再者说了,我现在也不过就是刚刚有孕,最多月余,等无崖回京了,我们就将他圈在了府里,日日盯着我,为我诊脉,可好?”

夜墨无语,看着现在缓了过来,脸上又是极为兴奋更让小妻子,他能说什么?能再坚持说不要这个孩子吗?

“丫头,你若是执意要这个孩子,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只是,一应的饮食起居,都得是注意起来。不该吃的东西,一口也不许吃,需要你滋补的,一口也不许剩!还有,现在无崖不在京中,就让夜白一日两次为你请平安脉,你可答应?”

“嗯嗯嗯!”倾城使劲地点着头,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生怕他会反悔了一样。

“丫头,怀孕可是极为辛苦的,以后,你再也不许使用内力,更不许再触碰那些刀剑之类的东西,免得再伤到了自己。”

“是。”倾城低着头,做乖巧状,可是心里头却想着,自己是什么人?那些东西,自己只是随意地拿来玩儿一玩儿,怎么可能就会伤了自己?他也太小心了吧?

“还有,你以后再不得骑马,无论是天大的事,也不许着急,一切有我。无论是朝中,还是自家人有什么事,都不许你插手,只需要是安心养胎便可。若是有什么麻烦,一切交给我来处置就是。至于一些些许的小事,吩咐青兰她们去做就是了。”

“嗯,知道了。”倾城仍然低着头,暗道,这位冰山阎王爷,交待起来还没完了,怎么往日也不见他这般啰嗦?

谁知道,夜墨的交待还没完,继续又道,“还有,对于外头的一些个三姑六婆,能不见就不见了,别以为前些日子安清公主送的那灵芝有问题的事儿,我就不知晓了。”

“好了,我都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也不要把我当成了是什么动不得的宝贝一样,哪里就有那么娇弱了?”

哪知,夜墨的眸底一暗,脸色微冷,“你自然就是我的稀世珍宝,绝对不能有半点儿的闪失。”

一看他有些急了,倾城也赶忙地讨好道,“好好好!一切都听你的,行了吧?”

“还不行!我得休书一封,让舅舅送几个奖赏的嬷嬷过来,你身边儿的一些忌讳,总得有人提点着些,绝对不能大意。”

什么?还得从蜀地调几个嬷嬷过来?

倾城一拍额头,做苦闷状,“不必了吧?阿墨,不就是怀个孕?你若是不放心,将宫里的于嬷嬷调回到我身边也就是了。另外,你忘了我身边不是还有云姑姑?再说了,等无崖回来,不是还有他在吗?不用这么麻烦了吧?”

“怎么不用?我们以前又没有要过孩子,没有经验,再说了便是无崖和夜白两人也是大夫,不是稳婆,他们能管什么用?”

倾城纠结道,“可是也不用要让舅舅他们派人过来吧?哪里就要这般地小心了?”

“怎么不要?宫里头的人,我一个也信不过。唯一信得过的孙嬷嬷,如今还让你去掌了六局二十四司,难不成还要将她再调回来?那你这太子妃不是成了朝令夕改了?”

倾城有些气闷,细想想,自己身边可信的妇人,的确是还不多。

“再说了,宫里头慧嫔如今虽然是被幽禁了,可是到底多年的势力盘固,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将其清理的干净的?这宫里头那么多的宫人,你又怎么知道哪一个不是她的眼神,哪一个又没有受过她的恩惠?”

倾城被他这番话说得一滞,敢情他一介男子,竟然是还能想到了这些?

历来后宫之中就是你争我斗,你陷害我,我算计你的,哪一位帝王会不知道?只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女人们去折腾罢了。后宫折腾地越热闹,皇上反倒是觉得他这皇位坐的越安稳。毕竟,后宫里但凡是高位的女子,哪一个后头不是代表了一到两个大家族?

若是后宫果真就是如外头所说,和谐融洽,怕是皇上才是真的要睡不着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这话可是一点儿也不假的!更何况皇宫大内,那可不仅仅是只有女人,还有权势、名利,以前家族的前程兴衰,人们自然是会争个头破血流了。

“可是,也不必如此大费周折吧?这一来二去,怕是要两个月才能到京城吧?”

“不会!人是舅母早就备好了的,之前我们成亲时,就说要来的,被我给否了。后来也来信提过几次,可是那会儿我存了心思不再要孩子了,甚至是连这太子之位也不要了,所以,也就迟迟未曾回他们消息。如今,只要是我让人送信过去,舅母她们定然是会高兴的很,不出一月,人就能到了京城了。”

倾城顿时瞪大了眼睛,“要不要这么夸张?竟然是在我们成亲前就备好了人选?”

“不夸张!这些事,原本是母妃该做的。舅舅他们是信不过宫里头的人,所以才会如此。你放心,舅母早就让人教好了她们规矩,不会让你丢了颜面的。”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再怎么说那晋国公府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与其并驾齐驱的。出来的人,自然是不能小瞧了的。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么做,会不会直接让皇上觉得你故意落了他的面子?还有,宫里头,毕竟是还有一位德妃呢。”

“放心吧。按规矩,你孕满三个月前,自然是不能往外散出消息的。最多,也不过就是让你的娘家人知道一下,也是不能张扬的,这是忌讳。”

倾城点头,这一点她倒是知道的,无论是宫里头,还是外头的高门大户,都是以为女子有孕三个月以后,胎坐稳了,才会给各府派了喜饼。一来是为了确定一下,毕竟有的女子可能偶尔会隔了一个月不来月例的事情也是有的,二来,也是为了先养好了胎,三个月后,来往恭贺之扰,才不会惊了孕妇的胎。

“你想的倒是周全。也罢,就依你就是。只是父皇那里,少不得还是要先说上一声的。”

“放心,我心中有数。至于德妃安排过来的人,不让她们进静园也就是了。”夜墨说到这儿,声音一顿,“要说,养胎的话,还是这静园最为稳妥,东宫虽然是被咱们的人清理地差不多了,可是到底是人手繁杂一些,再加上你一旦是进了东宫,后宫的那些个妃嫔们,难免要来恭贺行礼的,太麻烦了,可能会扰了你的清净。”

“倒也是,静园的景色怡人,一年四季总会有看不厌的景致,我才不愿意去住那劳什子的东宫呢。我就在静园安胎。不过。”倾城的眼睛一眨,有些俏皮道,“阿墨以后要辛苦了。如今我的肚子里头有了小宝宝,要分房睡了哦。”

夜墨看着她明显就是故意的样子,一双眼睛笑得百般地狡诈得意,突然呼吸就是一窒,二话不说,就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