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的同时,老夫人此刻心中还有着一个巨大的疑问,一个几乎不可能得到培育机会、一个连生活都过得十分窘迫的家境,怎么可能会有造就出如此厉害而特别的孩子出来?

  难道,自己儿子突然找回这孩子当真另有其他重要的原因?

  看到老夫人此刻的神情,众人心中纷纷暗自猜测,看向符夏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不已。

  唯独符夏,依然还是面不改色,平静从容:“回祖母话,这些全都是阿夏抄的,不敢有半字虚言。”

  “是谁教你识字写字?”老夫人目光微微显露出些许复杂,继续追问着,依就不太愿意相信一般。

  她其实也知道,惜夏阁里头没有人可以帮符夏这样的忙,能够写得如此漂亮的一手字,又怎么可能完全不被人知晓。可心里头就是有些不敢相信。

  符夏并不意外老夫人的问题,也不在意屋内其他各式各样的目光,径直回应道:“我娘识字,所以打小的时候,她便教我。”

  没有解释太多,也不需要多说,这种事情本就没什么说得清的。

  符夏知道老夫人奇怪些什么,可许多事情本就与天赋有关,没有什么必定的规律,是以她只要咬定打小便跟娘亲识字写字的话,老夫人就算再疑惑也没无所谓。

  有些人一生都在学都在练,再多的银子摊上也不一定写得出一手好字,有些人天生便在这方面有灵性有悟性,再简陋的条件亦没有关系。

  “你娘…”老夫人微微愣了愣,似乎在回想当年那个被赶出府的妾氏的模样。

  “老夫人想见我娘吗?”符夏自行解释了一句:“还请祖母见谅,我娘现在并非相府之人,所以为了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烦,不便前来见过老夫人。”

  符夏的话将老夫人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很快摇了摇头道:“此事,你父亲已经提前派人提过,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罢,老夫人微微清了清嗓子,一改往常少言的作风,却是当众又朝符夏说道:“有两件事情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她没有再提佛经一事,反倒是十分直接地转到了其他的话去。

  “请祖母放心,但凡知晓的,阿夏都不会隐瞒,定当如实回复。”符夏应声,不是不敢,而是不会,坦荡大气之势就这般摆在那里。

  姚氏心中沉了沉,突然觉得事情变得太快,根本没有按她的计划去走,可这个时候,不论是谁都不便出怕打断老夫人的询问,一切唯有耐心看下去再说。

  “其一,你卖给宁王的那张方子到底从何处而来!”老夫人没有耽误,面色亦恢复了之前的清冷,甚至还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严厉:“其二,若那方子出现问题,到时你又当如何?”

  第五十八章 意外 等人

  两个问题,实际上就是同一件事,而且老夫人的出发点很是明确,问的是符夏,在意的却是符家。

  当初符夏可是打着祖传方子的招牌才卖给宁王的,虽说后来当着宁王之面说了祖传方子跟符家没什么关系,但宁王那种人哪里会跟你讲什么理,到时真有麻烦一个心情不好要找符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更何况,宁王可是说了,一个月为限,若是他的顽疾没有根治掉的话,就得把符夏抵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极其下作之人为妾。宁王这种人说得到便做得出,才不会管那么多有用没用的东西。

  如果符夏没有重回相府,那么不论她给什么人做妾那都没人在意,可如今她已经成了相府二小姐,真这样的话则将是相府最大的耻辱,会让相府颜面尽失,连头都抬不起来。

  说一千道一万,如果符夏没有惹出这么大一个麻烦来的话,老夫人根本不会多加注意这姑娘一眼,也懒得费事插手府中这些琐事。她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哪里看不明白姚氏的心思,之所以出面跟姚氏派人吹的那些风没有半点关系,纯粹只是为了符家的利益罢了。

  不论是谁,若是将会危害到符家,她都不会允许。

  符夏到此,倒是完完全全的明白了老夫人的真正用意,心中一动,瞬间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处理。

  看来,抄佛经果然不是简单的惩罚,不过是老夫人所使用的一个小小手段罢了,一个根本无法完成的任务给出,要看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是要看也从头到尾的态度罢了。

  若是她今日没有拿出这么多份让老夫人挑不出毛病、据有说服力的经文来,只怕老夫人连提问都懒得跟她提,自然她也就没有任何解释的机会。

  虽然打心底里来说。她并不畏惧老夫人所谓的惩罚,可没到不得已的时候。她也不必非得把相府里头每一个人都得罪个精光。

  “祖母明鉴,关于那份治心绞痛的秘方,是前两年一个偶然机会知晓的,至具体出处,因为阿夏答应过要保密,所以不能透露。这一点,就算是当着宁王之面也是如此。”

  符夏并不多解释处方来源,但却强调道:“不论阿夏以什么样的理由卖给宁王。此事都是在阿夏知晓身世,回到相府之前的所作所为,同时上一回阿夏也已经与宁王澄清,没有人规定阿夏所说的祖传与符家没有任何关系。是以,宁王并没有过多在此问题上纠缠不清,此事再怎么样也牵扯不到符家身上。”

  “至于第二个问题,阿夏更加可以明确的保证,不论如何阿夏都不会让这种辱没自己,更是辱没符家声誉的事情发生。”

  符夏毫不犹豫,言简意明:“首先。阿夏的那个方子的确没有任何问题,并且一个月的期限还是有所保留的,为的就是怕药效有所延迟。其次。万一真出现什么不可预测的意外,到时阿夏宁可一死也不会任人做贱。”

  说罢,她不再出声,默默的看着老夫人,平静而异常坚定。

  事已至此,她知道老夫人这一关能不能过很快便将现分晓,若这样都还有什么过份之事的话,那么她自然也就不必客气什么。

  更为确切的说,她之所以想着先礼后兵。那是是不想让姚氏诡计得逞,更何况。她与老夫人之间并没有那种势不两立的恩怨。

  “你能这般想,那是最好不过。既然回了符家,那你便是符家的人,一切都得以整个符家的利益为先。”

  老夫人毫不掩饰的告诫着符夏:“这么多年,你也许对你父亲,甚至对于整个符家有怨有恨,这些我都能够理解。但你得记住,从你进府的那一刻起,身为符家人,你的命运便已经与符家紧紧相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祖母教诲,阿夏谨记于心。”符夏平静应声,心中则不由得一阵叹息,果然祖母这样的称呼,比及老夫人这种叫法更加让人觉得乏味。

  “老姐姐,我看二小姐这孩子挺懂事的,哪里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呢?”

  林七奶奶可算是逮着了机会播进了一名,笑呵呵地同老夫人问道:“对了,二小姐抄的那些佛经应该还抄得不错吧?虽说我也知道老姐姐最讲原则,做什么也都是为了孩子好,不过依我看,孩子年纪还小,难得能够静下性子来抄这些枯燥的经书,若是她抄得还算不错的话就别再追究她没抄完的那些了吧。”

  “七奶奶既然知道我是个最讲原则的人,这求情的话自然是没必要说的。”

  老夫人此刻也不仅仅单独对着林七奶奶,而是扫了一眼屋子里头各人,淡淡说道:“抄得再好,那也是应该的,是本份,不能够做为没抄完从而得到免责的理由。规矩便是规矩,轻易说改便改,那么将来人人都可学而效之,此风一开何已服众?”

  “这…”林七奶奶听罢,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笑着告罪:“还是老夫人在理,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了!”

  “七奶奶莫要自责,您这也是一番好心罢了。”姚氏接过了话,看似打着圆场:“说实话,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老夫人也是为了阿夏那丫头好,年轻人难免心高气盛,这样的时候最需要的便是能够有人在一旁提醒引导一番,否则走错路都不自知,真到了酿成大祸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能得老夫人教诲,那是阿夏的福气,旁人就是想都想不来,只有羡慕的份。训也好、罚也罢,都不过是些手段,真正的目的当然是希望阿夏那丫头越来越好的。”

  姚氏此时心情大好,老夫人的话已经摆明了,那就是照惩不怠,她倒是看看符夏那个小贱人还能够装多久的淡定。

  一会等老夫人将如何责罚说道出来后,这个小贱人不跳起来破口大骂原形毕露才怪!到时,这好戏才算是真正精彩呢!

  说着,姚氏的目光似笑非笑的朝符夏扫过,见那死丫头微皱眉头沉默不语,一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整个人都更加舒畅不已。

  “夫人这话说得极是,想想也是,二小姐打小不在府中长大,许多规矩怕是没有人正儿八经的教过,能得老夫人亲自管教,那当真是天大的福气。”

  林七奶奶很快附和着姚氏,两人一唱一和的,不知不觉中倒是让老夫人最开始的话都有些悄悄变了味。

  老夫人可不糊涂,自然听出了姚氏与林七奶奶这话外之音,不过她并没有阻止,反倒是不时的观察着符夏的反应。

  从头到尾,这孩子倒是并无任何激动冲动的言行举止,虽然也看得出她对林七奶奶以及姚氏并无好感,但却绝非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

  姚氏不待见这个庶女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再加上还好几次在其身上碰了壁,吃了暗亏,自然更加容不得人。

  “阿夏,昨日交代之事你没有完成,罚你回去之后先将剩下的二十二遍补齐,明日这个时候再送来给我亲自检查。”

  老夫人终于开口了,直接道出了对于符夏的惩罚:“同时,罚你以后每日早晚各抄一遍《心经》,你可有异议?”

  话不多,就这么两句,同时所谓的惩罚也并无任何可怕之处,实际上更像是一种修身养性的早晚功课。

  老夫人的话一说完,符夏顿时松了口气,面上也露出了几分真正的笑容。

  之所以会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倒并不是说符夏一直担心害怕莫名而严厉的处罚,而是这会终于验证了自己的直觉,这大宅子里头终究还有那么一丝的人味,并不是所有人都那般毫无人性。

  “多谢祖母,阿夏并无异议。”她福了福,当众谢过老夫人。

  而其他人则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老夫人重拿轻放,这样的转折实在是让人无法想到。

  姚氏的面色瞬间变化莫测,若不是当着老夫人的面不好发做,不知道会黑成什么样子。而林七奶奶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看了看姚氏,又看了看老夫人,最后目光停留到符夏身上有些恍然。

  “好了,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明日若是再没完成,就不是早晚各抄一遍《心经》这般简单的。”老夫人只当没看到姚氏等人人神情,出声打发符夏回去。

  符夏微笑着应声,很快便带着四喜退了下去。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符夏往回走了一会后便停了下来,她稍微转了个方向,走到了一旁的小亭子里头坐了下来,看上去并不急着回去。

  “二小姐,您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吗?”四喜很是奇怪,好不容易挨到从老夫人那屋里头平安无事的出来了,二小姐却停了下来不走了。

  “四喜,你先回去跟我娘回个信,省得她还在那里胡乱担心。”符夏看着一路走来的方向,笑着说道:“我吗,还得等个人说几句话,迟些完事后自个回去就成。”

  第五十九章 一算一个准!

  打发走四喜,符夏不急不燥的坐在亭子里头看着风景,顺便等人。

  关于那个林七奶奶,在老夫人那屋时可是那般“好心好意”的替她考虑为她着想,而她连话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回上两句,实在是有失礼数,必须得好好“感谢感谢”才行吗!

  这会她是安安好好的从老夫人屋里出来了,可并不代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前一世她最大度,这一世她却最记仇,胆敢算计她的人,可不是谁都有本事跟个无事人一般全身而退的。

  北晋国上至帝王下至普通百姓,绝大多数都信奉神佛,即如此,那就理当知道世间必有因果报应。有的时候,她并不介意扮演一下天道惩治的角色。

  这里是出府的必经之路,视线也也极好,符夏坐的功夫不长,没多一会便看到符瑶与那林七奶奶一起过来了。

  姚氏并没有跟着一并出来,估计着这会被老夫人单独留下正说着话。

  老夫人平日里不怎么理府里头的事,但半非参佛参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姚氏在府里头做什么倒也罢了,只要没有伤极相府的根基颜面,顾着国公府的面子老夫人人睁只眼闭只眼不会管。但这并不代表老夫人可以容忍姚氏将她当成傻子,算计着她来当枪使。

  “二姐姐,你怎么还在这里没回呢?”看到符夏,符瑶自是停下来招呼了一声,

  一旁的林七奶奶神色略微有些怪异,明显不似先前在老夫人那屋时对符夏热情慈祥。

  刚才走的时候,老夫人并没有说她什么,但林七奶奶自个感觉得出来,这一回怕是在老夫人面前丢了脸面。

  “昨个没休息好。刚才又要老夫人那屋担惊受怕的,所以出来后人有些累,便在此小坐了会。”

  符夏边说边出了亭子走到了符瑶与林七奶奶身旁。闲说家常一般:“这里景色还不错,坐了会人也觉得舒爽了不少。因此便打发了婢女先回去报个信,自个则继续看会风景。”

  “二姐姐说笑了,刚才你可是从头到尾镇定非凡,哪有半点担惊受怕的样子?”符瑶微微打趣了一句,手中的团扇挡了挡嘴唇的位置,似是在笑。

  两人这般说着话,倒是把林七奶奶给晒到了一旁,符夏叹了口气。一副颇为委屈地模样:“三妹也要笑话我吗,我那都是强行装的,当时心里头那叫一个惶恐,想着若是三妹能出声帮忙说说话该多好呀,有用没用不说,总归觉得心里踏实些呀!”

  符瑶平日里不是最喜欢扮好人,搞什么姐妹情深这一套的把戏想要拉近关系让她感动感恩之类的吗?怎么今日却是一反常态声都不吭一下了呢?

  与其说是明哲保身倒不如说是冷眼旁观侍机而动,只可惜一直没找到什么合适的表现机会罢了。

  这一点符夏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故意呛上一声,省得符瑶成天一个人演戏演得不亦乐乎。

  话一出。符瑶却是面露尴尬:“二姐姐这是在怪我吗?其实,先前我是想求老夫人来着,但以我的辈分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更何况老夫人性子最不喜欢有人求情。先前二姐姐也见着了,我若出声的话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只会让老夫人起反感之心,于二姐姐愈发不利。”

  “三妹想多了,我可没有怪你之心,老话说得好,帮是人情,不帮是道理,我还不至于去钻那样的牛角尖。”

  符夏无所谓的笑了笑。根本不在意符瑶的说辞,转而问道:“母亲怎么没有出来?”

  “二姐姐不生瑶儿的气便好。”符瑶倒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转而说道:“老夫人还有些事要跟母亲商量,让瑶儿先送七奶奶出府。”

  说到这。符瑶似乎也才想起身旁除此被她们给忽视掉了的林七奶奶,连忙一脸抱怨的朝林七奶奶笑了笑。

  “三小姐,我这也不是头一回来府上了,就不劳你亲自送了,你跟二小姐说话便是。”林七奶奶对着符瑶终于再次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示意符瑶不必再送。

  “那可不行,七奶奶可是老夫人的贵客,怎么能没人送呢?”符夏赶在符瑶前接过话,似笑非笑地说道:“要不这样吧,我来替三妹送送七奶奶,就当是感谢七奶奶刚刚出面为阿夏解围所说的那些话。”

  林七奶奶下意识的不喜欢符夏,再加上她也不信这个丫头真把自己先前的那些话全当成好意。而这会符夏脸上的表情更是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只想赶紧着回去。

  “二小姐太客气了,我自个走就成,别累着二小姐了!二小姐跟三小姐好好说会话吧,我就不打扰了。”

  说着,林七奶奶直接便准备迈步离开,心里头有些懊恼,今日这一趟走得实在有些郁闷。

  符瑶见状,倒也没有打算多劝,说到底这林七奶奶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个普通客人,若不是之前老夫人随口道了一句,她根本也不会亲自送什么送。这会都早出了老夫人那院,再送不送的也一样。

  不过,符夏却并没打算就这般放林七奶奶离开。

  “七奶奶…”她喊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急促与不安,似乎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林七奶奶背后一寒,竟是被符夏这一声给喊得有些莫名心惊。

  她不得不止住了步子,回头问道:“二小姐还有事?”

  符夏盯着林七奶奶的脸,仔细的打量着,却并没马上回应,而是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二姐姐,这是怎么啦?”符瑶也有些莫名,见符夏半天不吱声,神色古怪的打量着林七奶奶,不由得跟着问了一句。

  “嘘…等会,先让我好好看清楚。”符夏抬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神情更加奇怪起来,就跟林七奶奶脸上有什么吓人的东西一般。

  这一下,林七奶奶却是连动都有些不敢动了,怔怔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的任由符夏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打量。

  好一会,见符夏终于收起了那副打量的目光,林七奶奶才忐忑不已地问道:“二小姐刚才是看什么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反正先前符夏那副模样盯着她就让她觉得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七奶奶…”符夏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有些难开口似的:“有几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真,毕竟这种事怕是说了会让七奶奶不高兴。可刚才在老夫人那里,七奶奶对阿夏那般关心,如今阿夏既然恰巧知道了的话,若是瞒着不说怕又有些对不住七奶奶。”

  “二小姐有话直说便是,咱们也算熟人了,没什么当讲不讲真的。”林七奶奶有着极为不好的感觉,但还是勉强扯出了一些笑容。

  “这样呀,那我可就真直说了?您信不信都好,总之我得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也算是一种提醒吧。”

  符夏咬咬牙,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定不再东想西想:“七奶奶有所不知,当然,三妹怕也不太清楚,其实我会看点面相。”

  “二姐姐什么时候竟然会看面相了?”符瑶一副好奇不已的模样反问了一句,不过心中却很是不屑。

  “三妹别急,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符夏很是正色地说道:“不论你们信与不信,总之自打我看过几本与面相有关的书后,竟是无师自通的会了一些门道。虽说并不是谁的面相都能看、看得出,甚至于总共也没看过多少人,不过…”

  “不过什么?”林七奶奶这下更是有些急了,看符夏那样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她也知道这丫头说的话未必是真的,但涉及到面相命运这些时,几乎所有的人或多或少都特别会关注在意的。

  符夏看向要七奶奶,颇为无奈地回答道:“不过怪就怪在,要么我干脆看不出来,要么一看就一个准。而且,每每还都是些不太好的,这让我自己都觉得很是无语。一开始我也有些不太相信,总觉得可能是碰巧了,但后来连着好些看出来的事都一一成了真,我这不得不信,更是吓得不行。”

  不论真假,林七奶奶这会面色都难看到了极点,显然符夏这意思是说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而符瑶却是小声确认道:“二姐姐的意思是,你要么干脆看不来,要是碰到看得出的却必定是一看一个准,而且…都不是什么太好的事?”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符夏应了一声,目光微转朝着一旁怔怔发呆的林七奶奶说道:“七奶奶,要不还是不说了吧,兴许…兴许这一回看错了看得不准呢,别说出来反倒让你听了白白的担心不安才是。”

  符夏觉得有些好笑,这七奶奶的事她还真不是胡乱吓唬,当年林家没过多久便出了大事,林七奶奶求到老夫人这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二小姐…二小姐您还是说说吧!”林七奶奶终于回过些了神,这会脑子里头越是乱得很,却越无比想知道符夏到底都看到了些什么。

  第六十章 好人做不得

  林七奶奶无比的不安,毕竟符夏提及的可是关系到她不久这后的一些大事,不论是真是假,哪时可能压得住心不去想的。

  世人对于未来将会发生的事,特别是什么不好的祸事,总是抱有巨大的预知渴望与畏敬之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此也能更好的避祸就福。

  “七奶奶真想听?”符夏故意拖着反问了一句,为难而道:“若有什么您不中意听的,可莫怪我才是。阿夏本也是好心,想着若是提前提醒一下说不定能对你们有所帮助改变化解些什么,可是不想到头来反成了坏人。”

  “二小姐尽管照实说便是,我不是那种人。”林七奶奶见状,只得保证道:“我知道二小姐是好心才会说道提醒,若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二小姐还不会费这样的心哦。总之你说便是,不论是好是歹,再如何也不可能会怪到二小姐身上来。”

  如此,符夏这才点了点头,缓缓陈述道:“七奶奶,我刚才无意中观你面色,发现你印堂黑中带灰,眼珠浑浊,污气围绕,这可是在大大的凶兆,最多一月之内,你将会有至亲之人生出横祸,甚至怕是有血光之灾。”

  “啊,这…这可怎么办?”林七奶奶可是彻底被吓到了,脱口而道:“二小姐,你可别吓唬我!”

  “七奶奶,无缘无故的,我吓唬你做什么呢?反正我看到的就是这些,也没有旁的意思,纯粹是提个醒罢了。至于信与不信,那便是七奶奶的事了。”符夏略微有些委屈,一副果然好心被质疑的受伤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