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嘴里道谢,心中则暗自嘀咕着。

  这宁尘逍脑子是不是有病呀?不会直接拿银票吗,非得大张旗鼓的找人抬这么大一箱子的现银来,也不知道显摆个什么。

  弄这么多的现银她也不可能直接搁屋里,用起来也不方便,回头还得费事派人送去钱庄换成银票,麻烦!

  宁尘逍瞄符夏一眼,眼神带着几分怪怪的笑意,似是看透了符夏的小心思一般。

  不过他也没说破什么,只是啧啧感叹道:“稍微有些可惜,没想到你运气还真是不错。本王输一千两倒没什么,只是那胖子若是知道差点到手的美娇妾就这般飞了,估怕肠子都会气断的,哈哈哈哈…”

  那笑声传到符夏耳中,当真觉得难听到了极点,看着宁尘逍那张再次变得可恨可恶的脸,原本好的心情都跑光了。

  “阿夏可跟王爷没仇没冤的,您还是别再开那样的玩笑了。虽说方子是您花了大价钱买去的,但好歹也是治好了您的顽疾,您就别再想着以看我的悲惨下场为乐趣了。”

  符夏咬咬牙,勉强扯出的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她真心不知道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聊透顶之人,又没招他惹他,怎么就见不得人好,非得要看人家痛苦受罪才有意思吗?

  “呃…这话说得…好吧,既然如此,本王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之人,那下次再换点别的赌吧。本王还有事忙,就这样吧,都不必送了!”

  宁尘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神色畅快无比,随后也不再多说其他,径直带着人转身而去。

  众人终于从深深的惊叹中清醒过来,赶紧着行礼恭送宁王一行,心中则一个个暗自感叹着一小会功夫的所见所闻却是比看大戏还要惊险刺激。

  唯有符夏立在那里动都不动,面上不知何时已经罩上满满一层寒霜。

  符夏知道宁尘逍最后一句分明就是在提醒她这事并不算真正的完了,若是没有在约定的期限中拿到沈靖手中的那样东西的话,宁尘逍这个浑蛋还不知道会对她做出多么可耻之事来!

  她在心底里将宁尘逍给诅咒了无数遍,鬼才愿意再跟这样的人赌呢,如果可以,她绝对不想再见到这个恶趣满满的魔王!

  宁尘逍走后不久,姚氏派的人便过来了,问清楚刚才宁王来此一事后,神色怪异的走了。

  符夏也懒得再想宁尘逍暗中所吩咐的那件棘手之事,先行让人将满满一大箱的银子抬了进去,准备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后再慢慢想办法。

  姚氏那边已经有人来过,符夏吩咐四喜现在便去一趟老夫人那里,把刚才的事禀告一声。当时老夫人质问过她,如今也算是了结了,主动去呈报一声最终的结果,算是做了交代。

  至于她那父亲那儿,却没必要特意派人禀明什么,反正从头到尾也没见符仲景跟她提及询问过。

  麻烦事解决了,还得了这么多银子,对于惜夏阁的人来说当然算是一件大喜事,符夏也不小气,让林儿分别赏了些赏钱,一时间惜夏阁里的下人都跟过年似的高兴。

  “林儿,你去找一下王管事,若他这会得空的话,请他现在便过来一趟。”

  剩下的便是处理这些银子,符夏想了想倒是觉得找王管事算是比较妥当的。

  第六十三章 再查!

  王管事很快便到了惜夏阁,对于他来说,替二小姐将那一千两现银换成换成银票一点都不麻烦,甚至于连去钱庄的必要都没有。

  相府这么大的家业,开销用度上每个月都得不少的现银,就算是再多些那也只是一个招呼的问题,根本不用他们特意跑什么跑,自然就有专门对应的大号钱庄派人上前来收银况换成银票,或者把银票换成现银送来。

  没多一会功夫,王管事便把那一大箱子的现银便换成了银票交到了二小姐手中,虽只是举手之劳,不过符夏还是给了体面的赏钱。将来,还会有不少的事情都有用得到王管事的地方,能够办事又办得好事的人,符夏向来都不会亏待。

  王管事也不推辞,有事便尽心去办,有赏钱便谢过拿着,高门贵府里的生存道道无非就是这么几种,有时只干活不收赏钱说不定有些主子还会东想西想。

  银票到手自是方便了不少,符夏只留了一些备用的,其余的全都交给林儿送到柳林街于氏母子手中。

  于大婶是个极为精明能干之人,选铺面谈价格买卖办手续仅仅一两回便已经轻车熟路,远比符夏当初所想的要出色得多。

  之前让林儿送去的那五百银两竟是被于婶最大利益化的又买下了六间位置佳地方大,极为不错的店铺,短短时间内连带着手续都一一齐整弄妥,房契文书什么的全都送到了符夏的手中。

  这一次拿出九百两让于婶好生合计挑选一番的话,最少也可能再买下十间左右,等到明年柳林街热闹起来改头换面时,这些资产都将数倍数倍往上蹭蹭蹭的长。

  只不过,相较于日后她所需要用到的巨大数额。如今这种资本积累的方式还是显得太慢了些。她的本钱还是太少了,若是有足够的本钱一次性把大部分柳林街的店面全买下来的话,将来那才算得上是一笔稳定而长远的好买卖与资金来源。

  心思几转之余。符夏倒是突然想明白了另外一个几乎没什么关系的问题。

  之前她从符仲景那里弄了五百两体已银票钱,当时也并没觉得是个什么多大的数目。而今日宁尘逍送来一千两现银却觉得貌似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笔不小的数目了。

  一千两与五百两实际只差了一半,但一个看到了那么多的现银印象太过深刻,一个却只是几张轻飘飘的纸,感观上却一下子让人觉得多了好几倍一样。

  难怪宁尘逍也不嫌麻烦,光是这气势排场却也的确比拿相等数额的银票大得多。

  “二小姐,您真要把这么多钱全都投到柳林街那些店面上去吗?”林儿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说不妥:“奴婢觉得这会不会太过冒险了些,万一那条街迟迟没有变化呢,到时这么多铺子怕是卖都不好卖。”

  林儿来往于符夏与于氏母子间。自是清楚二小姐在做些什么。说实话,二小姐本就没什么钱,想要偷偷投出去做些事情挣多点本也正常,但那条柳林街的情况当真是清冷得紧,不然京城之内也不可能这般便宜买得到那么大的店面。

  虽然林儿也知道二小姐敢这般做必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而且以二小姐且的心性不可能做白白把仅有的银子全都扔进水里打水漂。但许多事情本就很难说得清,哪怕十分笃定的东西也有可能突然发生什么变故。

  林儿也不是说不相信二小姐的判断,只是希望二小姐能够稍微再谨慎一些,至少不要全部身家不断的投入,多少给自己留点退路。

  听到林儿的话。符夏自是明白这丫头的想法与担心,但有些事情她无法解释,只得笑着安慰了一句:“放心去办吧。我心中有数的。”

  如此,林儿也不好再劝,拿好银票先行退了出去。

  宁王因二小姐所卖的那种秘方而合得顽疾痊愈,还亲自给符夏送来了提前说好的一千两银子,这件事情很快便传得人尽皆知。

  众人最为感慨的自然不是那一千两银子,毕竟对于相府来说,一千两并不多。

  莫说姚氏这样身家丰厚的,就连符瑶这种什么事都不管的小姐随随便便拿出几百上千两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所有人在意的是那一千两是从谁人手中得来的,用什么样的方式得来的。

  毕竟。放眼整个京城,敢跟宁王这样的人对赌、还能赢。最后还可以顺利拿到宁王亲自送上门的银子的人当个数符夏独独一人。

  “相爷,你这女儿可真不简单。连宁王的钱都有本事挣到。”京城某处酒楼包间内,沈靖喝得有些微醺,看着对面坐着的符仲景似笑非笑:“她的情况跟你当初所调查到的完全不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符仲景也是一脸的郁闷,喝了杯洒皱着眉头说道:“三皇子,这事我也奇怪得紧,之后又派人去调查过,可分明那些人嘴里说的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似的,与以前查到的一样,根本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也不知道到底哪时出了问题。难不成这丫头当真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性情大变?”

  “再查!”沈靖可不相信会有什么人无缘无故会变得完全像是另外一个人,一定是还漏了什么特别之处,因为有许多地方根本无法解释得清。

  比如说那张治好宁王的特殊祖传方子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比如说符夏那份远胜于大家闺秀的心性气度,再比如…

  “再查?怎么查呢?以前她住的周边,但凡认识她的全都查了好些遍了,根本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最开始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人在背地里教她呢,后来时间久了才发现根本不可能。”

  符仲景叹了口气,觉得再查也是浪费精力:“这些年,她们母女一直在那里住着,但凡有什么稍微不同些的人与事都不可能瞒得住。谁都说那丫头先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胆子小、性子也颇为柔弱,两母女都老实本份得很,没听说认识什么特别的人,更没半点值得说道的地方。”

  “后来她回相府前那几天突然就这般变得胆大厉害了起来,周围的人几乎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接回了相府。依我看,那臭丫头以前分明就是故意装的,如今自恃身份不同了便原形毕露,着实可恶!”

  沈靖听罢,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当真是性情突变或者说原型毕露吗?事情恐怕不会这般简单,也许再查也的确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所的的谜底只能等到将来符夏自个主动揭秘。

  “最后再查一次,若实在查不出什么来就算了,如今最重要的倒也不是她以前与现在的区别,而是如何收服她。”

  他低语了一声,随后不由得笑了起来,眼中带着几分期待与光芒,如今这样的符夏不是更有意思吗?

  听到这话,看到沈靖此刻的神情,符仲景心中微动,脑子则快速的盘算起来。

  当初神卦向明确指向于相府,而最后查到符夏才是那个可以替三皇子挡劫化灾之人。当他们费了不少力气找出这丫头并且查明其一切时,三皇子明显瞧都不愿多瞧一眼符夏的画象。

  却不曾想一个月左右的功夫,似乎竟发生了有细微的变化,三皇子似乎对符夏多了不少特别的兴趣。

  符仲景已经把自己的一切,甚至于整个符家都压到了三皇子身上,现在想想,幸好神卦所指之人同样也是自己的女儿。

  若是换成旁人的话,将来事情如何变化还真是难说得紧,也许三皇子假戏真做也说不定,那个时候光靠一个瑶儿是否能够拴住其心保住符家今后应得的地位还真是个未知数。

  看来,日后他应该也得对那个庶女稍微好一些,至少在明面上得花点功夫做多点样子才行,这样即使三皇子当真对这丫头日久生了情,他也不至于太过被动了些。

  当然,这些或许不过是多余的考虑,毕竟瑶儿比符夏这丫头各方面都强太多,一时的新鲜感终究还是抵不过实实在在的风华美人。

  沈靖对符夏颇感兴趣,想必也只是出于一些好奇罢了,时日久了自然而然也没什么了。

  但符仲景向来便老谋深算,所以有那么一丝可能性,他都不会大意漏掉。反正顺手做多点表面而已,倒也不并不费事。

  各人都有各人的算计,这几天姚氏相对来说显得有些过于平静了些。那天宁王来过时,也只是象征性的派人过来询问了一声罢了,仿佛对于这个庶女当真不再存有其他想法。

  一晃几天已经过去,但相府里头关于二小姐的讨论依就在继续。

  当初那些本有机会留在惜夏阁里当差的,一个个全都后悔得不行,如今她们都知道这二小姐并非当初所想的那样,不但手头阔绰了而且出手也很是大方,惜夏阁里当差的人得的赏钱可不比任何地方得的少。

  处六十四章 真出大事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可喜也好忧也罢却都是当初自己所种下的因,如今收回的果。

  世人绝大多数都信因果,但往往没有几个人做事之际会增想到将来的因果,在意的更是眼前的利益。当因果真当显现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更改。

  有人甚至开始悄悄打听,向林儿示好,想看惜夏阁里还有没有什么空缺,日后有机会的话调进去也是好的。不仅仅因为赏钱,而且听说只要不犯事,二小姐也根本不是那种太过挑剔之人,比及这府中不少的主子要好侍候多了。

  府里头各种不大不小的事情自然没有影响到符夏分毫,她还是如同以往一般继续着自己应有的生活。

  这日,符夏屋里头来了一位有些特别的客人,蒋氏所出之女,与符夏有着同样血脉的庶姐符玲。

  对于符玲,符夏谈不上所谓的爱或恨。

  上一世的符玲有着几分蒋氏的圆滑,为人处事从不会太过,不论对谁都会留出一些余地,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前一世,她们两人的交集少得可怜,即使有亦不过是那种最为简单的礼数罢了。

  “阿夏,要不,我还是这般唤你吧,二妹妹二妹妹的,反倒显得有些不太自在。”符玲坐在对面,笑着询问这位妹妹的意见。

  虽然之前有让人送过几回小东西过来,但今日却还是她头一回来到惜夏阁。自打上一回蒋氏说过后,她便记在了心中。

  “大姐怎么叫我都成。”符夏应道:“前些日子大姐送来的那些东西我都很喜欢,大姐费心了。”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没有来往的符玲却是突然打着姐妹的旗号,时不时的让人给她送些东西。虽然人一直没有来过,但送的次数却算得上频密,隔个两三天便会有些小东西送过来。

  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的。有时是一些时令的吃食,有时则是些自个调制的脂粉之类的。都不算打眼,但却算是一份心意。

  “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平时自个无事时弄着打发时间的,有多的便让人给你送来试试,你不嫌弃就好,哪里费得了什么心。”

  听到符夏主动提及自己送的那些东西,符玲脸上显露出开怀的笑意,旋即又道:“咱们虽然不是一块长大的。可毕竟也是亲姐妹,我这个当姐姐的也从没有照顾过你什么,今后有个伴一起说说知走动走动总是好的。”

  符玲这会说话倒也直爽,也没等符夏回应,径直又解释道:“实不相瞒,你刚刚被父亲接回府时,因为母亲的一些关系再加上对你实在是一点都不了解,所以一直都有些顾忌,身为姐姐也就不曾主动做点什么,甚至连过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都有些不敢。”

  “那日老夫人回府时,就在府门口,蒋姨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跟我说了一句话,这才让我放下了之前的那些顾略。”

  符玲的话说得很有技巧,即不否认自己先前刻意与符夏保持着距离,同时又道出了这般做的一些理由,至于真正的答案反倒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已经摆出了自己的诚意。

  符夏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眼前的姐姐,却是看到了几分蒋氏的影子,这样的影子当然不是指相貌,而是心性与脑子。

  说实话。符玲不是什么坏人,虽然也有处处为自己考虑的小心计与小算盘。但这样并无恶毒害人行为的小自私无可厚非。

  可即使是上一世,符玲也不曾主跑来跟她拉过什么关系。如今突然如此,这让符夏自是心有所惑。

  “蒋姨娘说什么了?”与蒋氏有关吗?符夏不知道到底只是符玲的借口亦或者真是如此,但却不可否认自己被勾起了几分兴趣。

  符玲很是认真的端详着符夏,似是想要寻找什么答案似的,片刻后却是作罢,也有些不解地说道:“蒋姨娘说,日后得空时多来惜夏阁走动走动,多与你亲近一些不是坏事。”

  “你也知道我是蒋姨娘所出,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害我,这么些年以来她所说的话我也都会照着去做,不仅仅因为信任,同时也是因为她每每让我做的事情,我只要照做必定都是对我好的。”

  符玲没有隐瞒什么,她知道跟聪明人说话,实话实说永远都是最好方式:“我曾问蒋姨娘,明明母亲并不怎么喜欢你,为何她偏偏还让我与你多亲近?”

  “蒋姨娘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告诉我,我与你终究是姐妹,姐妹间多多走动走动本就是无可厚非之事,莫说是母亲,就算是任何人都无话可说的。”

  解释完大概的事因后,符玲一鼓作气,很是认真地朝符夏说道:“阿夏,我虽并不清楚蒋姨娘为何会对我说出这些话,而且我也的确是因她的这番话才真正的行动起来,像一个姐姐一样想要与你走动走动,亲近亲近。不过,除了这个原因以外,这些天我还想明白了另一层原因。”

  “什么?”符夏也没想到符玲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做为她们之间的互动的开始,而事实上,她也觉得符玲这番话可信度至少在八成以上,剩下的那二层当然作了些必不可少却又能够接受的美化与诠释。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些自己永远不可能有却真心羡慕的东西。”符玲笑了,长长的舒了口气,似是终于把心里头那些憋着藏着东西说道了出来,轻松了不少:“我与你不同,也许一辈子都没有那样的机会随心所欲做上一件事,甚至于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她摇了摇头,忽然笑得愈发的灿烂:“你不知道,最开始看到你的那些所作所为时,我是又羡慕又妒忌,甚至还会莫名的有些生你的气,因为你做的这些根本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是后来慢慢的,我不仅不气了,反倒还高兴了起来,并且对你也真心有了想要亲近的念头。”

  “大姐后来为什么又不气了呢?”符夏非但没有因为符玲的话有半点不悦之处,反倒当真被吸引住,因而又一次的主动出声搭着话。

  算起来,她与符玲今日之间的交谈算得上是这么久以来入相府与亲人间最为平和而轻松的。

  符玲这回没有再看符夏,目光往不远处的窗外看去,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这一刻,那种发自内心的真正的淡淡的忧伤。

  “我想了很久,最后却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既然我根本没有办法像你一样,好为什么还要去妒忌你生你的气呢?既然自己终究无法去做,看着有人可以替自己那样的活着也好呀!若是有一天,连你都变得跟我一样了,那这世上的事还有什么意思呢?”

  符夏不由得一愣,却是从没有想到符玲竟然会有如此通透的一面,不论如何,只说能够道出最后这么一句话的人,便绝对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大姐…”头一回,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符玲的感触做不得假,那种藏在骨子里头的遗憾无法伪装。

  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其实都跟符玲一样,心存梦想却终究无法勇敢,最终也只能是默默的克制着、过着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

  有的时候,不是他们自身不够勇敢,而是他们从一出生开始,周围的一切人与事便剥夺了他们内心的这份勇敢。

  唯一庆幸的是,符夏清楚的知道,这一世的自己绝对不会如符玲一般。

  她可以活得艰难,活得起伏,活得满身伤痕,但唯独不能活得失去勇气,不能活在遗憾追悔之中!

  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符玲略显尴尬的笑了笑,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你不会觉得大姐做作而又矫情吧?”

  “自然不会,大姐跟我说心里话我很开心。”符夏跟着笑了笑:“我在府中也没什么说话之人,日后大姐不嫌弃,咱们一起说说话解解闷挺好。”

  她没有拒绝符玲,倒不是说仅仅只是因为符玲的这一番看似掏心掏肺的话,而是出于其他各方面的考虑。

  她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三下两下便会被感动得无法形容,掏心掏肺的为人去死去生的傻子,人性的复杂有些往往匪夷所思,就算这一刻真是没有半点虚假,却也难保下一刻会不会改变。

  但是,身旁形形色色的人都需要有,也必定都会有,关键就是看你如何处置罢了。

  符玲是蒋氏的女儿,蒋氏授意符玲多亲近自己,其实便是一种暗中的示好,不论蒋氏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总之接受这份示好并不会有什么损失。

  相反,蒋氏身份颇为特殊,只要利用得好的话,说不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听到符夏这般说,符玲顿时开心不已,连忙点头附和,神情倒也颇为真诚。

  两人正说着话,四喜却是忽然走了进来,满是匆忙地禀告道:“二小姐,林七奶奶来了,正求着去见老夫人,林家好像真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第六十五章 不知好歹

  四喜不但消息灵通,而且这丫头有着极为灵敏的嗅觉,总是能够在最短的功夫内得到并筛选出对自家主子最有用且最为感兴趣的东西来。

  这不,林七奶奶刚刚进相府没多久,四喜便把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若非林七奶奶才刚刚准备进老夫人那院,估计四喜一并把林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都给弄清了。

  听到这些,符夏并没有任何意外之处,算着时间,林家的事似乎比着前世还要提前了一些日子。

  而符玲却明显讶异不已,下意识的看向符夏,并不掩饰自己的异样。

  “阿夏,之前你说的竟然是真的?”符玲自是听说过符夏替林七奶奶相面一事,不过她根本就没有把这当真。

  毕竟符夏年纪小小,若说会旁的还有可能,但相面这种事说出来真心难以让人相信。

  “自然是真。”符夏笑了笑:“七奶奶可是老夫人多年的好友,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胡乱去说。当初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没憋着说了实话,若是换成不相干的人,我又怎么可能多这样的事。”

  “阿夏好生厉害!”符玲好一会才感慨不已地说着,心中是说不出来的佩服。

  哪怕只是瞎猜,那也是不得了的准,更何况凭着符夏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做出那种完全没有依据的瞎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