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夏当真想要骂人,但却实在不知道应该骂点什么才好,原地停留了片刻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离开。

  回到相府,林儿倒是一直在后门附近等着她,与出去时一样,进府也没有费什么周折。

  出府差不多半个多时辰,不长也不算短,边换衣裳边听林儿讲起一切正常,倒也稍微顺气了一点。至于下个月的事,还有几天可以慢慢去动脑筋。

  刚刚换好衣裳,还没来得及多歇几口气,却见四喜一脸傻傻地神情跑了进来,神色怪异地禀告道:“二小姐,二小姐,宁王爷真派人送来十对乌鸦了!”

  符夏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没想到这个浑人动作倒是挺好的,前边拾二刚说现在她前脚进相府,后脚十对所谓的名贵乌鸦便送了过来,不就是想表明他绝无虚言吗!

  “送来了就送来了,找个地方收着便是。”符夏可没那兴致再去看那些乌鸦,再名贵的品种那也只是一些乌鸦,想想都觉得心里憋得慌。

  四喜也是说不出来的郁闷,当时在长安公主府时,她还只以为宁王爷随口说说罢了,特别是前天也没真见人送什么乌鸦过来,还以为不会再有这事,却不曾想到隔了两天这事却是才来了。

  而且,那送乌鸦过来的人还特意说,之所以迟了两天,是因为王爷吩咐了,送一般的乌鸦显得太过寒酸,所以特意花了点功夫让人寻了十对品种名贵的乌鸦送过来。

  可四喜哪里不晓得,宁王这是成心要寒碜自家主子。再名贵那还不照样是乌鸦?这天底下哪有给人送乌鸦的理,不跟明着诅人一样吗?

  这不,乌鸦刚刚送到,府里不少人便兴灾乐祸的看笑话,虽然二小姐并不在意这些,但四喜见着心时里可是觉得晦气。

  “二小姐,那些可都是乌鸦,您还真收着养下来呀?”四喜扁扁嘴:“宁王爷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那么点小事都记着仇还当真给您送这些东西过来,实在是…”

  “四喜别胡说,让人知道惜夏阁里的人这般议论王爷,可是要掉脑袋的!”林儿性子到底还是沉稳谨慎些,当下便不让四喜这般随意乱讲。

  哪怕如今关起门来并没有外人,但四喜若是这般说顺了嘴,往后在外头不小心又说出其他没有分寸之言的话,到时不但四喜自个落不了好下场,而且最后肯定还会连累到二小姐。

  四喜自是立马反应了过来,也才下意识的想到了宁尘逍可是声名在外的冷血魔王,若是让其知道有人这般说他,的话,那自个真是再多长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她赶紧着捂住嘴,使劲的点了点头,不敢再说那些,目光却是扫向一旁的二小姐,求饶似的神情表明着自个知错了。

  “林儿说得没错,日后不论是在哪里,说话做事都得注意一些。”符夏倒是没有再额外说道四喜。

  四喜这丫头虽然机灵,不过毕竟还是年轻了一些,心性上得需要更多的磨练。林儿这丫头倒是天生沉稳,就是行事少了一些四喜的灵活劲。两个丫头互补起来,倒是挺不错。

  “乌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放在院子里头养着,记得给我好好的养着。”符夏微笑笑了笑,似是想到了什么高兴之事,整个人不但没有半点不悦,反倒是明显畅快了不少。

  她才不信那些晦气不晦气的,不但如此,还得让人将这些乌鸦好生养着,等日后再给宁尘逍那个浑人寻个机会反送回去,想想都觉得解气。

  四喜与林儿见状,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有什么好笑的,不过谁都没再多问,却是各自点了点头,应下便是。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头便响起了几十只乌鸦呱呱叫个不停的声响,惜夏阁的下人一个个都听得心里瘆得慌。

  平日里头,听到一只乌鸦叫唤那都可能是有不吉之事将要发生,可现在从昨日起到现在一大早便一大堆的乌鸦叫个不停,是个正常人都觉得不舒服。

  可偏偏她们二小姐也不知道怎么了,不但没有半点不悦,反倒还真这般光明正大的放在院子里头好生养了起来,半点都不信邪的样子。

  “二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符夏还没有用完早膳,便有下人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满脸的恐怖,全然忘记了往日的规矩。

  “好好说话,一大清早的怎么说话来着呀,谁死了?”四喜当下便训斥那吓得失了魂的小丫环,不让其如此失态的惊扰了正在用膳的二小姐。

  “二小姐、林儿姑娘,是英子…是英子她死了,一大早被人发现死在西园子里头的锦鲤池中!”小丫环是匆匆忙忙跑回来报信的:“奴婢先前正好路过那里,没曾想到死的人竟是咱们院子里的英子,一时间吓得不行,所以赶紧跑回来给二小姐报信。”

  “英子死了?”这一下,四喜却是惊讶得无法形容:“怎么可能,昨晚上英子还跟我住一屋呢,半夜我起夜时还看到她床上有人,好端端的怎么会跑到锦鲤池里头去了?”

  “你能确定锦鲤池那死的人一定是英子吗?”符夏没有去理四喜的震惊,而是直接朝着那位小丫环确认道:“你可近前看过?”

  “回二小姐话,奴婢确定正是英子,虽然她才来咱们惜夏阁几天,但奴婢是近前看过的,绝对错不了。”

  那丫环此刻倒也稍微冷静了几分,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最先认出来的可不是奴婢,而是别的人,英子以前是夫人那屋的人,所以府里头认识她的人很是多。这会有人已经去禀告夫人了,奴婢当时脑子也蒙了,吓得不行,没多想便跑直接跑回来先给二小姐报个信再说。”

  “四喜,今日早上起身时,你可有见到过英子?”符夏面色也变得无比严肃起来,无缘无故死了人本就不是平常事,更何况所死之人身份还有些特别,弄不好的话怕是又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第九十一章 另有所求

  自打那英子被姚氏塞过来以后,这几日一直都是由四喜看着的,符夏甚至都还没有正式再召见过一次,也没有太过将这么个丫环当成一回事,放在心上。

  从一开始,符夏便知道姚氏将英子塞过来没安什么好心,但即使如此也只是想到了女人间一些比较普通常有的阴谋诡计,却不曾想太多。

  可如今看来,事情似乎并不似自己最初所想的那般简单。

  英子原来在相府在姚氏那屋时,这么些年都好好的,可才来她院子里没几天,一下子便死了。不论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英子的死对她没半点的好处,而且指不定姚氏会怎么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了她的预算,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弄清英子到底是如何死的才是关键所在。

  “早上?早上奴婢倒还真没见着英子,当时只是以为她起得早,去忙活她的事情去了,根本没想过会有其他什么事呀,哪里…哪里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四喜这会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心中清楚英子的身份颇为特殊,这个时候竟然莫名其妙的死了,肯定不是好事,弄不好的话,若是有人将英子的死扯到二小姐身上来,这种事就算是说清了都容易被有心之人抹黑,影响二小姐的名誉。

  听到四喜的话,符夏微微沉默了片刻,而后再次朝那先前报信的小丫环问道:“你可知道,英子到底是什么怎么死的?”

  那丫环摇了摇头,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个…奴婢可是清楚,不过既然是在锦鲤池里发现的,那肯定是淹死的吧?”

  “那可不一定,无缘无故的,英子大半夜跑到西园干什么?又怎么可能凭白掉进锦鲤池?”四喜倒是立马反应过来,当下朝符夏说道:“二小姐,此事颇为蹊跷,英子的死怕是另有隐情。那锦鲤池奴婢去过,正常情况下是根本淹不死人的!”

  四喜说得很肯定,这相府的各处她心中都极为有数,锦鲤池根本不过半人身的样子,就算是大晚上失足掉下去,最多也就是湿了一身罢了,像英子这么高的个子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又怎么可能轻易淹死。

  正说着,林儿却是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二小姐,夫人派人请二小姐现在就过去一趟。”林儿一看屋里的情形便知道二小姐怕是已经知道英子的事了,当下也没耽误,直接说道:“夫人派来的人还在院子外头等着,应该就是跟英子之死有关。”

  林儿也是刚刚才从姚氏派来的人跟里得知了英子死了的消息,这一回前来送信的下人倒是好说话得很,不必问便直接将请二小姐过去的原因简单说了一下,还让她赶紧禀告二小姐,莫让夫人等太久。

  见状,符夏微微想了想,倒也没有迟疑什么,直接冲着林儿说道:“你先去安排好院子里的事情,一会跟我去夫人那屋。”

  林儿倒是对符夏的心思清楚得很,这院子里头还有什么好特别安排的呢,无非就是派人照顾好李婶,莫让人在这个时候跟李婶胡乱说道些什么、做些什么罢了。

  因此,林儿当下便领命退了出去,今日这事大有风雨欲来的感觉,因而二小姐谨慎一些,考虑得多一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四喜,你也别闲着,现在便把你最大的本事全拿出来吧,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清楚英子的真正死因。”符夏特意咬重了‘真正’这两个字,她心中清楚今日自个有没有麻烦怕是最终都得看英子到底是怎么个死法。

  不论姚氏打算拿英子之死如何做文章,总之最后还是得靠归结到这最重要的关键之处来。

  四喜同样也立马明白了符夏的意思,当下也不多说什么没用的话,点了点头直接便出去了。

  她跟在二小姐身旁也有一些日子了,对于二小姐多少是有些了解的,二小姐这般做怕是怀疑英子的死并不正常,而且即有可能是有人刻意所为,怕是难免又得指向针对于二小姐了。

  四喜心里头也是憋着一股子气,上回在长安公主府,夫人以及姚家人吃了那么大一个亏,被二小姐那般落了脸面,她说回府之后夫人怎么就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实在太过不像夫人的性格。

  果然,事情当真没这般简单。

  只不过,她从来没有想到,英子最后竟然会被派上如此用途!虽然到现在为止,所有一切都不过是她的猜测,并没有任何的证据。

  但四喜相信,二小姐心中怕也是跟她这般所想,英子的死应该与夫人脱不了干系,不然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就会无缘无故的没了?

  昨个晚上,她一直跟英子睡在一个房间,大晚上起夜都还看到英子就好好睡在自个床上,这也就是说,英子是下半夜出的事。

  她睡觉向来不是太死之人,若非不是英子自个偷偷摸摸没有弄出声响出的屋,那么她是绝对不可能听不到任何动静的。英子半夜三更偷偷出去,必定是去见什么人了,而且还是极为信任之人,否则也没必要如此偷偷摸摸的。

  所有的一切已经在四喜脑子中有了个大概的猜测,虽然暂时无法知晓太多,但总而言之,英子的死绝对不正常,整件事情背后或许有着另外一个极大的阴谋。

  想到这些,她不由得暗自拍打了自己脸颊一下,若是早料到会有这些事,那她就是晚上不睡觉也得把人给盯紧了。

  当初二小姐可是出于极度的信任,这才将英子交给她管教着,她不但没有把差事办好,反倒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让英子没了,实在是太过有负小姐的信任。

  如今,事情已然这样,她没有办法再去改变什么,只得拼了全力替小姐把这事给查个清楚,希望能够对二小姐有所帮助,莫让二小姐因为英子之死而所到什么不应该有的波及。

  四喜打定了主意便不再东想西想,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避开了姚氏派来的人,快速去找她的那些小姐妹打听消息去了。

  符夏简单换了身衣裳,刚刚准备好林儿也已经重新回来,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都已妥当。

  主仆两个不再耽误,一并出了屋,跟着姚氏所派之人前往姚氏那里。

  “如烟姐姐,英子到底是怎么死的呀?”一路上,林儿边走边跟姚氏屋里的人搭着话。

  被称作如烟的婢女先是看了看前边头都没回的符夏,而后也没刻意隐瞒什么,回话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夫人那边也只是刚刚才知道死了人,因为英子的父母都是咱们相府的家奴,而且英子以前又是夫人跟前当差的,所以夫人自是特别重视,立马便让我来给二小姐且传话,请二小姐过去。”

  听到这话,林儿再次问道:“如烟姐姐,我听说英子是被人在西园锦鲤池里发现的,那个地方我去过,水很浅的,怎么可能淹得死人呀?”

  “谁说打那里发现的就一定是淹死的?”如烟也知道自己这些话不仅仅是回复林儿,更是等于回答符夏,所以也没刻意压低声音之类的,反倒是将自己知道的都尽可能详细的说了出来:“来的时候,听说王管事已经去请仵作验尸了,这英子的死一看就不像是普通失足落水,里头恐怕还有什么隐情。”

  “即不是普通失足落水,英子又绝对不是那种想不开会寻短见之人,所以夫人说这次人命可不是寻常小事,得好生查个清楚。”

  如烟补充道:“这些日子英子都在惜夏阁,所以夫人自是得找二小姐问一下这几天英子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特别之处来,对于弄清英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也好有些帮助。”

  “原来如此,我先前也正纳闷着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这般奇怪的死了呢!”林儿点了点头,心中清楚如烟应该没有隐瞒什么,知道的一些基本上都已经说道了出来,因而又道:“多谢如烟姐姐替我解惑了,等过些天没什么事的时候,姐姐一定过来找林儿玩,到时林儿请姐姐出去吃个茶好好再聚聚聊聊。”

  “林儿客气了,我也没说什么,算得上哪门子的解惑呀。”

  如烟笑了笑,边走边拉了拉林儿的手,压低了些声音说道:“吃茶也就不用了,不过过几日姐姐还真有件事得麻烦林儿帮忙,到时还得让妹妹费心呀!”

  “好说,如烟姐姐的事便是林儿的事,只要林儿能够办到的,自然不会推脱。”林儿也同样压低着声音,配合着如烟。

  她就说今日姚氏那屋来的人怎么这般好说话,原来是另有所求,果然这天底下都没有什么白得的人情,不过只要不是什么影响危害到二小姐的事,林儿并不介意跟这如烟建立一些“私交”。

  第九十二章 你有祸事、报官调查

  符夏在前边默默地听着,什么话都没说,就好像压根没有听到林儿与如烟的交谈似的。

  快到姚氏那院时,大老远便听到了院子里传来的哭喊声,听那动静,应该是英子的家人在姚氏那院里头哭得正凶。

  英子的尸体不可能摆在姚氏院子,而那些哭喊之人也不可能冲着姚氏哭,符夏稍微想想便知道那些人应该特意为她而准备,光这架式看上去就不正常,看来事情应该真跟姚氏少不了关联。

  果然,一进姚氏那屋,便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中年男女顿时止住了哭喊,转而满是愤怒的看向了符夏。

  “二小姐呀二小姐,您可算是来了!”那个妇人直接朝着符夏扑了过来,想要拉符夏的衣裳。

  林儿眼疾手快,一把上前隔了开来,这才没让那妇人直接一把将符夏抓住。

  “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呀,如此成何体统?”林儿自然也猜到了妇人的身份,不过却是装做不知道。

  这话已经算是客气了,虽然丧女的确为人之常情,但做为英子父母这种家生奴才,不可能不知道分寸与规矩,更何况都先一步到了夫人院子里来,林儿就不信这些人仅仅只是真情流露罢了。

  “二小姐恕罪,他们是英子的父母,也是咱们府中的家奴,得知英子的死讯,悲恸也是再所难免。”如烟适时的上前解释了一下。

  “二小姐,英子死得可真惨呀,这好端端的无缘无故怎么就死了呢?”英子娘拉不着符夏也没关系,并不妨碍她大声的哭诉:“这孩子死得冤呀,虽说就服侍了二小姐几天,可也是二小姐院子里的人。二小姐可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的呀!”

  “就是,咱们英子以前在夫人院子里当差时一切都好好的,怎么才去二小姐那屋几天就没了呢?”英子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是对着符夏,而是朝着众人说道:“这孩子到底是得罪了哪个呀。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要死也让我去死呀,她还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孩子呀!”

  英子爹娘顿时抱成一团,哭得那个惊天动地,而且还是实实在在的挡住了符夏的去路,全然没有半点让开的意思。

  如此一来。院子里的下人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而英子父母那话虽然并没有明说,但隐约间却大有指责符夏的意味在里头。

  从前在夫人院子里一直平安无事,才去惜夏阁没两天便没了性命,这不明摆着就是说英子的死跟惜夏阁脱不了干系吗?

  林儿一听,自是有些急了,哪里由得着英子父母如此含血喷人。哪怕这两口子真是因为女儿之死而悲伤过度,那也绝对不能够成为胡乱诋毁主子的理由。

  正欲出声,却被自家小姐微微摇头制止住了。

  “丧女自是悲恸万分,这一点我能够理解。不过英子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暂时不得而知。”符夏平静的朝那哭闹的夫妻说道:“真相未明前,你们最好还是多保重身体,尽量为查明真相多做帮助。只是这般哭闹胡乱猜测。不不仅无济于是,而且还容易让死者再背负其他不利名声。这一点,你们是做父母的人,应该比我能够想得更明白。”

  符夏说罢,默默地打量着面前的这对夫妻,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但那份就事论事的正气却是根本不容有人搅乱。

  英子父母下意识的收住了声,面上闪过一丝细微的纠结,而后倒是不得不抹着眼泪稍微点了点头。

  符夏见状。也没催促他们让道,只是这般默默的盯着。

  而英子父母看到二小姐身份那股不怒自威的威严。心里头犯起了嘀咕,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终究还是主动把道给让了出来,不再像之前一般立在院子中央。

  没有再理会英子父母,符夏带着林儿径直往正屋而去。

  进到屋子一看,此刻除了姚氏以后,符瑶也在,还有蒋氏跟符玲都已经先符夏一步到了这里,似乎正在说道着英子之事。

  简单招呼过后,姚氏赐了座,符夏对着自个的位子在符玲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刚刚坐好,便听姚氏说道:“英子的事,你怎么看?”

  “女儿也是刚刚听说,便过来母亲这边了,只知人是今日一早从西园锦鲤池里捞起来的,至于其他的情况却是并不知晓。”

  符夏平静说道:“不过,我听院里的丫头说,那西园锦鲤池的水并不深,根本淹不死人,所以英子的死很是蹊跷。还有就是,跟英子同屋而住的丫环说过,半夜起夜时还看到英子好好地睡在床上,所以英子应该是后半夜出的事。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不知道母亲这里有没有更多的情况?”

  “王管事找了仵作正在验尸,这会更多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等一下就知道了。”

  姚氏朝外头看了一眼,又道:“刚才院子里头是英子的父母,他们都是咱们相府的家生奴才,知道英子突然死了情绪很是激动。说是要在这里等结果,不愿意离开,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也是他们的骨血,说没就没了,哪有不心痛的。”

  这么一句,算是对符夏的一种解释,姚氏对符夏的态度倒是不像以前那般冷漠,如同根本就不记得了几天前长安公主府里因为符夏而带来的羞辱似的。

  符夏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却没有再说什么,姚氏一时也不再说话,屋子里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英子大半夜的跑到外面去做什么?”片刻后,还是蒋氏率先打破了这份沉默,朝着符夏问道:“二小姐可曾问过看院子的婆子,昨个晚上有没有留意到英子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蒋氏的话问得很是有技巧,即打破了冷场,又提得比较客观。一时间,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跟着这个问题走。

  “还没来得及问呢。刚刚得了母亲这边的信便过来了。”符夏同样平平常常的回答着蒋氏:“不过跟英子一个屋的丫头说,后半夜也不曾听到任何的声响。看来不是那丫头睡得太死,便是英子出去时有意轻了手脚,没去打扰到旁人。”

  “那这事可就奇怪了,英子半夜三更的,不好好在屋时头呆着睡觉,一个人悄悄跑出去做什么?”蒋氏更是疑惑不已:“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重要事非得半夜三更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出去呢?依我看,英子的死十有*跟她跑去出要做的事情有关。”

  “蒋姨娘怎么知道英子一定是自个偷偷摸摸跑出去的?”符瑶身旁的奴婢兰儿十分好奇地问道。

  蒋氏笑了笑。倒也没有说道兰儿什么,反而耐心解释起来:“上半夜同屋的丫环都还看到了她的人,早上就被人给发现死在锦鲤池,说明肯定是下半夜出的事,这一点刚才二小姐也都提到了。大半夜的一个大活人跑出去却连同屋的人都没惊醒,那自然说明英子出去时十分小心,就这样还不算偷偷摸摸那得算什么?”

  “那也说不定呀,也许,英子是被人给弄晕了再弄出去的呢?”兰儿的神情带着明显的质疑,只不过那种质疑并不是冲着蒋氏。而是冲着符夏:“二小姐刚才说的那些,也只是听惜夏阁里的婢女所言,也许有人说谎也不一定呢?”

  这话一出。蒋氏倒是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暗道这兰儿也太不懂事了。

  符夏听后,倒是抬眼看了兰儿一眼,也不生气,也不解释什么,只是冲着符瑶说道:“三妹,这奴婢所言是你的意思吗?”

  “二姐姐说笑了,您别跟个不懂事的奴才一般计较。”符瑶这话即没承认,同样也没明确否认。

  见状。符夏笑了笑,并不客气地说了一句:“三妹妹屋里的奴才好没规矩。刚才冷不丁的还以为咱们相府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大小姐。本来三妹妹屋里的奴才也轮不到我教训什么,不过三妹妹明知还总这般惯着。怕是不仅丢了主子的脸面,同时也等于是害了她的性命。”

  “二姐姐这话未免也太严重了些吧?”符瑶面色略显尴尬:“兰儿刚才虽说是有些没规矩,却也没二姐姐说的这般厉害的。”

  “兰儿,还不快些跟二小姐赔罪!”说罢,符瑶径直板着脸看向兰儿,训斥道:“事情没查明之前,哪有你在这里胡乱猜测的份?就算是二姐姐院里有当差的奴才说了假话,一切自然有二姐姐去处理,你这般口无遮拦话无分寸,不仅丢了我的颜面,更是让二姐姐险些生出误会来!等回去后,我自得好生处罚管教于你,现在,你还不快些给二小姐且赔罪?若得不到二小姐且的宽恕,打今日起我也不敢再用你服侍了!”

  听到这些,姚氏却是什么都没说,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并无半点偏向,也没神色上的变化。

  而符瑶这些话听着是在教训兰儿,不过当真也只是一种表面形式,甚至于还有几分维护之意。

  兰儿心中颇不乐意,却也明白自家小姐不过是做做样子,好让面子上过得去罢了,因此也不敢再当众逆主子之言,带着几分委屈上前与符夏赔礼。

  “二小姐恕罪,都是兰儿不懂事,还请二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兰儿这一回。”

  没什么多大的诚意可言,也仅仅是一副应付了事的模样,兰儿明显并没有将符夏放在眼中。

  在兰儿看来,莫说今日不过是插嘴说了几句话的事,就算再大,只要自家小姐不真正处置她的话,凭那符夏还别想代俎越庖。

  而她可是打小陪着三小姐一并长大的,自己的娘亲更是三小姐的奶娘,她与三小姐之间的亲密关系还真不是府里头这两位庶出小姐能够相提并论的。

  这会也就是不愿意让自家小姐当众被人拿了把柄说道什么,所以她才不得不退上一步赔这个礼。可打心底里头,她是一点都看不起符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