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管事便按符仲景的吩咐将一千两银票给符夏送了过去,话也不必多说,看到银票自然意思也就再明白不过了。

  当然,王管事还是侧面说道了符仲景昨日回来时的情况,表明相爷可是想尽了办法受尽了气想去替二小姐化解掉此事,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罢了。

  符夏也不恼,反倒还让王管事替她向父亲道声感谢。让他莫要太难过。

  打发走王管事后,符夏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符仲景昨个回来时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神情,一时间不免觉得好笑,也没多说直接让林儿将银票收了起来。

  说实话,这会她反倒是有些欣赏宁尘逍的性格脾气了,不用问都知道符仲景必定在宁尘逍那里受了气吃了亏,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气,不然的话也不至于直接打发人送了一千两银票过来,其他的却是只字不再提。

  而姚氏那屋却也没啥特别的动静,也不曾有人再来找过符夏的麻烦。

  不过。下午的时候,姚氏那屋便开始热闹了起来。

  姚家派人来了,虽然只是打着娘家派人给姚氏送些东西问个好的普通由头。呆的时间也不算太久,不过就算这样,也没法掩饰姚氏那屋隐隐泄露出来的火气。

  姚家人的回去之后,符瑶被姚氏给叫了过去,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倒真没人知道,因为那会姚氏把不相干的人全都打发了出去,门窗全都关得好好的。

  只有偶尔几声较为激烈的争吵声从屋子里头传出,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不过很快却又小了下去。听不出什么具体的名堂来。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符瑶才从屋子里头出来。脸色难看得要命,从所未有的那种阴沉让院子里头的下人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就连同样也只能老老实实在院子里头等着符瑶的贴身丫环兰儿。在看到自家小姐神色难看的出来后,想要上前询问,却也遭了秧,只得不敢再吱一声,稍微远一点的跟在后头一并离开了姚氏的院子。

  符瑶走后不久,姚氏又让人安排了马车,带着刘婆子匆匆出了府。

  具体去了哪里旁人也不知情,不过看上去姚氏面色也极为不善,比着符瑶好不到哪里去。

  一时间,相府里头的下人都不由得议论揣测起来,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只不过都是私底下三三两两说道罢了。

  惜夏阁这里,倒并没有因为四喜受了伤躺着养伤不能出去转悠打听消息而落下什么重要的消息,从下午起,姚氏那院子进进出出发生的事情基本上都传到了符夏的耳朵,除了当时关着门谁都没法听到的具体内容以外,其他的全都不落。

  这说到底还是得归根于四喜平日里关系打得好,有小姐妹主动过来探望,就算不出门,照样消息还是灵通得紧。

  林儿还跟符夏说笑来着,说四喜现在看上去倒有了几分包打听的模样,而且层次还提升了不少,有点运筹帷幄的意思。

  傍晚的时候,符玲来了,神神秘秘的关起了门压低着声音跟符夏说话。

  “阿夏,英子是不是姚家人给弄死的呀?”符玲也直接,本来早就想来了,不过也不好来得太快,正好今日趁着姚氏不在府中悄悄溜了过来:“她们想要嫁祸给你,结果反倒是被你给反将了?”

  “大姐特意过来就是为了打探消息的?”符夏笑了笑,一副才不透露给你听的模样逗着符玲。

  符玲当然是立马摇头,不过而后却又点了点头:“呃,也算是吧,反正我就是好奇,昨日你将四喜领回来我就想过来看看的,但又怕反倒是对你不好,所以这才一直忍到现在,找了个机会溜过来。”

  “这会府里头的人都在议论这两天的事,衙门审案官员打票三天揪出真凶一事大家私底下也传开了,照我看分明是那柯大人跟姚家人通了气呀!”

  最后一句,符玲有些担心:“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会不会合着一起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你娘让你问的吧?”符夏反问了一句,倒也没在意什么,说道:“这事你们不必担心,等着看好戏便是。柯大人跟姚家人本就是一伙的,不通气反倒不正常了。”

  “你是说…他们现在是在商量挑谁做这次事情的替罪鬼?”符玲倒是一点都不笨,很快便想到了关键之处,却是有些忍不住笑道:“难不成这一次姚家真打算直接认栽了?”

  “谈不上吧,毕竟再如何他们也不可能真交出幕后指使,最多就是找点有份量些的充当替死鬼罢了。”

  符夏倒是平静不已:“今日下午姚家来人,还有姚氏如今出府,想必也就是为了商量出个最佳的应对方案,暂且按下此事。”

  符玲一副懂了的模样点了头,若有所思,而后倒也没有再多问。

  既然符夏说等着看戏那便看戏就成了,这丫头单枪匹马能够跑去衙门把四喜捞出来不说,还让姓柯的都不得不在明面上一改态度,自然是有她的底牌的。

  符玲心中乐得见姚氏忙个不停,总这般忙着才没那份闲工夫来操她这个庶女婚事的心吗。

  再加上,她自然明白这次英子之事纯属姚氏甚至说是姚家人针对符夏而来,所以不好生让姚家人付出些代价,当真是说不过去。

  她也很期盼,三天期限中,那姓柯的官员到底能够弄出一番什么样的大戏来。

  没再问这件事,符玲很快关注起另一件同样让她在意的事情来,看着符夏的神情也变得更加担心了:“对了,下月一号你当真要去宁王府给宁王当一个月的丫环?”

  “这你也知道?消息够灵通的吗。”符夏打趣了一句:“父亲连给我去宁王府打点的银票都送了过来呢,你说我还能不去吗?”

  “父亲这是糊涂呀!”符玲摇了头:“不行,你可不能去,去了的话你这女儿家的闺名可就算是完了!”

  “要么,咱们再去跟宁王好好商量商量?让他随便换点旁的要求都行呀,没必要非得拿你的名声糟蹋!”符玲得知此事非虚后,更是觉得万万不可。

  符夏倒是并不在意,反倒是笑着说道:“大姐不必如此担心,其实此事还说不定真不是什么坏事。”

  “你的意思是?”符玲想不明白了,不知道符夏为何会这般说。

  符夏倒是没有在符玲面前收着藏着,径直道了一句:“你觉得父亲事隔十多年突然把我给找回府最大的可能性是什么呢?”

  “这…”符玲迟疑着不知如何回答。

  好在符夏也不用她答,继续又道:“我一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女儿家,除了嫁人联姻以外,当然不可能再对他起到其他半点的作用。他处心积虑安排的,大姐觉得可能会是于我有利的好姻缘吗?”

  “所以呀,我这相府二小姐的名声搅得越难听说不定对我越是好事,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一辈子不嫁,那也总好过被糊里糊涂的扔进火坑里强吧?”

  第一百零五章 婚配

  只最后一句,符玲便彻彻底底的明白了符夏的心思。她这二妹符夏与任何人都是不同的,能够得出这样的念头实在再正常不过。

  正如符夏所言,虽然并不清楚父亲接回本已抛弃之女的具体目的,可除了拿来嫁人联姻以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旁的价值可言。

  她才不相信父亲真会良心发现,无缘无故的做这样的好人好事,真要是这样的性子的话,当初也不至于那般绝情。

  而符玲之前的经历多少更是能够让她可以明白符夏的心情,不论未来如何,总之却不愿意自己的一辈子被人操控,自己的一世苦难成为换取他人利益的工具。

  离开惜夏阁之际,符玲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叮嘱了一声符夏让其去宁王府时多注意一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立刻让人带信给她,还让她稍微控制点脾气,毕竟宁王那人跟谁都不一样,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少惹为妙。

  符玲走后,符夏倒是突然觉得有些莫名想笑,宁尘逍的确是个不按常理出牌之人,只不过她自个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细细想了一通后,她反倒是觉得之前一直纠结着的一件心事终于算是完全通了。

  下意识也好还是因为旁的任何原因都好,重生以来她谁都没怕过,却唯独对着宁尘逍有着一种本能的回避与收敛。

  总是觉得此人就跟块铁板似的没有任何可踢之处,那副毫无顾忌与随心所欲的做派比她更甚,两人但凡对弈之际,打心态上她便落了下乘,所以结果可想而知,每每都只能是以她吃亏收场,倍增不爽不说,还处处都被动得不行,什么事都被人给牵着鼻子走了。

  其实现在想想,反正都这般注意了还是没法避免被这浑人欺负的份,倒不如干脆对着旁人一般不理不顾,懒得去想那么多。

  若宁尘逍真想要她性命的话,任她做什么都没用,换而言之,这浑人暂时没打算要她命的话,她做什么也没关系呢?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怕这个浑人呢?

  彻底想明白了这一点,符夏心情更加愉悦不已,看了会书后早早的睡觉休息,好梦得紧。

  而姚氏则是大半夜的才回相府,后半夜有没有睡好之类的倒是不关符夏半点事。

  次日,相府倒是再次安静了下来,姚氏那屋也好还是符瑶那边都没有了动静,符夏也不着急,倒是听林儿说,一大早起来时便听到四喜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声“第二天了”。

  主仆两个自然都明白四喜是个什么意思,笑笑站闲聊着,说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四喜这丫头。

  自打前天回来后,四喜便再次同林儿住到了一个屋,也方便照顾一些,两个丫头彼此也乐意得紧。林儿怕四喜一个人在屋里躺着无聊,还特意找主子借了几本书给去给四喜解闷。

  说起来,林儿十分羡慕四喜会识字,知道自家小姐并不反对她们这些奴婢认字什么的,私下时头也是希望四喜能够教她认。

  前些日子倒是学了十几个了,林儿爱学也学得特别认真,只不填写正好赶上如今四喜受了伤,倒是给耽误了下来。

  照顾四喜这些细细碎碎的事情倒并不耽误林儿去办其他应该办的事。

  一天两夜的功夫,按着小姐交代的步骤,足够让林儿找出她们所想要找出的那个下药之人来。

  今日符夏的午膳照例还是一个在自个屋子里头用的,并没有跟李氏一起。

  据林儿暗中观察,哪怕有时小姐与李婶一并用膳食,那些药照样也只是下在符夏单独用的那些食物里头。光是冲着这一点来说,那下药之人也算是多了一丝活命的机会。

  没一会功夫,后厨取来的饭菜便在桌子上摆放齐整,四菜一汤,还全都是符夏喜欢的口味,如今后厨那些人倒也算是没敢再多一丝侥幸与怠慢。

  “莺儿,你先别走,现如今四喜受了伤,小姐屋里头服侍的人手不够,这些天你也在屋子里头帮手吧。”

  林儿叫住了将饭菜布好准备先行退下的奴婢莺儿,笑眯眯的让她跟着自己一并服侍二小姐用膳食。

  一直以来,莺儿基本上都只能在院子外头候命,做些跑腿之类的活,这下一听说可以近身服侍二小姐,自是兴奋的应了下来。

  要知道,对于她们这些下人来说,近身服侍与在外头跑腿完全是两码事,不仅身份地位待遇完全不同,而且受主了的器重与信任更加不可同日而语。

  “二小姐,您想先吃点什么,奴婢帮你布菜。”莺儿自是连忙献着殷勤,却并没发现林儿这会已经不声不响的走到门口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莺儿,你今年多大了?”符夏随意的指了一样菜式,同样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呀?”

  莺儿见二小姐询问自己的情况,自是没有多想,她知道符夏对于贴身服侍之人向来是极为亲和关心。看看二小姐对林儿跟四喜就知道了。

  所以这次若是趁着四喜受伤没法当差,她能够利用这段时日好好博得二小姐信任与器重的话,当然是件好事。据说四喜可是得了二小姐不少赏银,林儿的话就更加不必说了,二小姐整个家当都是归其所管着,不知得多少好处呢!

  “回二小姐话,奴婢今年十六了,家里还有父母跟两个兄弟。”

  莺儿也是签了死契给相府的,不过相较于林儿跟四喜这些人来说,她可是巴不得离开那个又穷又破的家,因此并没有多提家中那些事,转而说道:“二小姐,近来天气愈发的炎热了起来,要不奴婢回头跑一趟后厨,让她们给二小姐准备些消暑的吃食吧?”

  莺儿边说边将布好菜式的碟子送到了符夏面前,恨不得一下子就让二小姐看到她并不亚于四喜与林儿的能力与好处一般。

  虽然表现得并不是太过明显,但那种强装镇定骨子里头却急于讨好的心思却是有些掩饰都掩饰不住。

  不过,符夏却是并没有回复莺儿的话,反倒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莺儿,片刻后说道:“十六了呀,年纪倒是不算小了,也到了可以配人的年纪了。”

  这话一出,莺儿面色顿时变了起来,不过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应吱声,符夏淡淡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

  “林儿,我记得好像听说说来着…那个马棚是不是有个家丁这些日子跟王管事讨人情来着,想要找一个府中到了年纪的丫环当婆娘来着?”

  “回小姐话,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林儿笑着回复道:“小姐记性可真好,那人正是马棚里头专门负责打理马匹的下人江麻子,虽然年纪大了一点,长得稍微差了一点,有一条腿不怎么灵活以外,其他倒也不错。听说还是王管一口气一个远房亲戚来着,手里头这些年当真还存了点小钱,若是把莺儿配给他,以后日子倒应该会过得不错的。”

  “嗯,既然这样,那你现在便过去给王管事回个话,就说我准备把莺儿配给江麻子,让江麻子提前准备准备办喜事吧!”

  符夏点头吩咐了一声,语气依旧如先前一般平静淡然。

  林儿还没来得及称声,却见莺儿扑通一声径直跌倒在了符夏面前,满是惊恐的哀求道:“二小姐明鉴呀,奴婢只想一辈子服侍二小姐,奴婢不愿嫁人!求二小姐莫要将奴婢配人呀!”

  莺儿哪里不知道符夏跟林儿所提到的江麻子是什么人。

  那江麻子是王管事的远房亲戚不假,可是却几乎是快打不到边的挂名亲戚。这都不说,此人哪里只是林儿所说的年纪大了一点,长得稍微差了一点,一条腿不怎么灵活,其他倒也不错这样呀!

  江麻子今年都三十六了,一脸麻子奇丑无比,看着都让人觉得恶心不说还瘸了一条腿。而且这人脾气暴燥,爱酒如命,喝了酒后便喜欢发酒疯骂人打人。

  以前江麻子也是娶过一个婆娘的,后来却是活生生被江麻子给折磨得死掉了,自此再也没谁给这人说亲了。

  二小姐这突然间竟是要把她配婚给一个这样的人,那就是直接把她推到火坑里头送死呀!莺儿哪里愿意配门这样的婚事,当下整个人都吓得失了魂,只差没死命磕头求二小姐放过她了。

  “你是不愿意配人还是不愿意配给江麻子呢?难道你对本小姐的安排还存有不满?”符夏冷漠地看着眼前跑地求她的人,不存一丝的心软。

  “奴婢…奴婢不敢。”到了这会,莺儿自然也察觉到了符夏对她态度的异常,那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配婚,她的心愈发紧张得不行。

  符夏的冷漠让她整个人都感觉到了一阵无法言喻的阴森与凉寒。

  “不敢吗?”符夏冷笑,盯着莺儿的眼睛如同直接看到了其心底:“谋害主子都做得出来,这么点小事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第一百零六章 其人之道还冶其人之身

  莺儿瞬间怔在那里,脸上是满满的恐怖,那一刻她自然不再抱有任何的侥幸,明白自己所做的事情必定是被二小姐所知晓。

  除了恐惧以外,剩下的自然是无法理解的震惊,不知道二小姐到底是怎么发现的,何时发现的。

  她明明做得十分谨慎小心,每次都是暗地里一个人,绝对没有任何人看到才对,而且那些药根本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按理说是不可能轻易被发现的。

  没等莺儿去理清那些,甚至于根本没有给她多余考虑的功夫,却听一旁的林儿满是愤怒的训斥起来。

  “还不说实话,你莫不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下作事当真神不知鬼不觉?小姐平日里待你们还不够好吗,竟然如此黑良心吃里扒外,帮着外人来害小姐,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嫌自己吃的苦头太少了?”

  林儿当真恨死了莺儿这种人,当初挑选之际,看着还算老实,没想到心里头竟然如此不要脸。一个连主子都可以出卖的奴才,当真是连最基本为人的资格都不配有!

  “今日是二小姐慈悲,不愿意直接打杀掉你,想给你一个回头是岸,戴罪立功的机会,不然的话你这会早就生不如死了,哪里还有机会跪在此地。”

  林儿气极,声音都有些变了,指着跪在地上的莺儿痛骂道:“你若是还心存半丝侥幸,不自个主动一五一实招来的话,真等我把你的罪行一一数落之际,到时可是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那个王麻子配你挺好,自此之后三天两头的也能收拾收拾你这样的浑人。说得不好听点,就你这样的心肠,配给王麻子还是抬举了你。照我看来二小姐心太好,应该直接把你卖到最最肮脏的勾栏里头,真真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二小姐饶命呀。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知道错了。求二小姐给奴婢一个恕罪改过的机会吧!”莺儿的心里防线直接被林儿一通话给击了个粉碎,事情一下子便到了这样的地步,她哪里还敢侥幸认为不过是二小姐的一种试探呀:“奴婢什么都说,奴婢什么都说,只求二小姐大发慈悲,能够从轻处理,打现在起,奴婢的命便是二小姐的。上刀山下油锅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行了,你也不必说得如此好听。”

  符夏总于再次出声了,从一旁的盒子里头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纸包放在手上朝着莺儿问道:“这,是谁给你,让你放入我的饮食之中的?”

  “是,是三小姐!都是三小姐逼奴婢这般做的,小姐您一定得相信我,当真都是三小姐强逼着奴婢做的,奴婢若是不这般做的话,三小姐便要弄死奴婢呀!”看到那包本应该在自个床铺角落缝里好生收着的纸包。莺儿的面色已经惨白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半点的迟疑,立马便全豆子似的主动将一切向符夏给倒了出来。

  莺儿心中比谁都清楚。就算无缘无故主子一句话便可以掌握她的生死,更别说现在是人脏并获,二小姐早就已经心知肚明,那么她就算再隐藏也没有半点的作用,倒不如主动交代出来,以此求得可减轻几分处罚,让自己的下场稍微好上一些。

  大概半个月前,符瑶便暗中找上了莺儿,给了莺儿一大包不知名的药粉。让其将药粉每天按量放入符夏的饮食之中。

  照着莺儿的话,符瑶的意思是。总共将那些药粉放完之后,她便算是完成了符瑶的命令。日后不必再做这样的事情。而莺儿总共从符瑶那时得到了一百两银子的好处,说是等到事情做完之后还能够再得一百两。

  好处就摆在这里,总共不过二百两银子,而且还有一半并不曾兑现,莺子哭说着将怀中最贴身处藏好一直不敢放于其他处的那张银票取了出来交给符夏,直说她若是不答应的话,三小姐便会要了她的命,到时怕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莺儿是真的怕呀,她这人最最怕死,所以那次符瑶一威胁,便立马顺从了,更何况她也爱银子呀,二百两,对她来说,那可是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呀!

  可这样的事情当真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简单,当真没想到这才多久便显了原形,被二小姐知晓并抓了个正着。

  她不是不清楚二小姐的性子,一旦发现必定也没什么好下场,可当时她是真的怕死,所以才不得以顺从了三小姐呀。

  莺儿一个劲的哀求着,希望符夏能够给她一条生路。

  “行了,就算当真是三小姐逼你做的,你若不愿意的话,为何不同我讲?”符夏冷冷地看着莺儿,当下便挑破这并不高明的谎言:“你怕三小姐害死你,就不怕事情败露后下场更惨?依我看,你分明是自个也动了贪念,因为区区两百两便忘记了所有,将自个的主子给卖了!”

  二百两呀,她的命在这奴婢眼中却只是值这么一个数!符夏冷笑着,又怎么会看不明白这么个奴才的心。

  莺儿脸色由惨白转为铁青,当下磕起头来,哭着承认道:“二小姐恕罪,奴婢那是一时被蒙猪油蒙了心智,才会生出那样的念头来,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起半点贪念,再也不敢了呀…”

  “莺儿,你不必再说了,若不是看在你多少还做对了一件事,不曾在我娘的膳食中动手脚,否则的话这会我根本没有那个功夫听你说道这些。”

  符夏打断了莺儿的话,径直说道:“就冲这一点,我给你一条生路!不过,你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还得看你自个了。”

  听到这话,莺儿先是一怔,而后却是立马想明白了什么,当下使命的点头说道:“多谢二小姐,多谢二小姐!还二小姐请明示,不论二小姐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发毒誓,一定尽心尽力去办,绝对不敢再有半点异心。否则的话就让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发不发毒誓没什么关系。本小姐并不相信,反正我这人旁的东西不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倒是挺多的。”

  符夏扫了莺儿一眼,而后指了指桌子上那个纸袋问道:“这里大概是几个月的量?”

  “三、三个月。”

  莺儿哪里不明白符夏的意思,同时此刻更是丝毫不会怀疑,她连忙回答道:“三小姐跟奴婢说了,总共让奴婢下三个月,因、因为怕有时药量多少没控制好。所以三小姐特意多拿了半个月的。奴、奴婢一向不敢多、多放,所以那里还有整整三、三个月的量一点都没少。”

  今时今日,二小姐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发现此事便已经说明了其能耐到底有多大,莺儿当真不敢再有半丝的隐瞒,无比后悔当初为何见钱眼开?

  虽说三小姐的确是威胁过她,可正如二小姐所言,她若真无心的话大可将此事暗中告诉二小姐且,以二小姐的头脑,肯定不会让她有任何的问题。

  可偏偏,她被自己的贪婪给坑死了。最后终究还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