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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五个生命

一切都是阴谋!

他到底有怎样的儿子,又有怎样的孙女。

懊悔,愤怒,交织在胸。

陈朝刚觉得这一生,他着实活得太失败。

他这一生,侍妾偷\情的事不止秀从母这一桩,年轻时候也有三位侍妾做过同样的事。

麻妪问道:“二十多年前,马从母被诊出身孕不久,发现她与人有染,是不是也是你们布局的?”

“我听爹和姐姐私下说过,说…”

陈茉激动呜呜出声。

蠢货!

她怎有这样的妹妹,卖了她不算,还连爹也一并给卖了。

只有父亲在,她们就有家。

如果父亲得了祖父的厌恶,很难再改变。

麻妪佯装要扎下去,陈莉忙道:“姐姐说‘对付这种侍妾玩意儿,就得用祖母当年的法子。既除了杂\种,又除去敌人。’”

三十多年前,陈朝刚的三位侍妾偷\情事件,无一例外皆是被诊出身孕后不久就出事,有偷自己的竹马,有偷年轻郎中,甚至还有偷俊美护卫的,因为三人私\通的对象不一,他从未怀疑过,只当身边妻妾数人,唯柳氏待他真心,谁曾想到这一切都是阴谋。

陈朝刚喝了声:“麻好,让陈茉道出陈定的去向。”

他只想寻回陈定,这到底是他的儿子。

麻好,是麻妪年轻时用过的名字。

麻妪塞了陈莉的嘴,蒙了她的眼睛,转身走近陈茉,取了她的布团,快速扎入陈茉的手指,陈茉痛得直颤,“我什么都不会说!所有的坏事就是我做的,是我做的,这能怪我吗?”

“祖父,你这一生,不欠陈留,不欠大伯,唯一亏欠的是我祖母,亦欠我父亲。祖母与你青梅竹马,你曾许诺要风光迎娶她,可你呢?你背弃了诺言,迎娶他人为妻……”

陈朝刚沉默不语。

他是欠了柳氏。

年少之时,一时情动,许诺给柳氏最好的。

但他,没有足够与父母抗婚的勇气。

老家主说:“你敢娶上不得台面的孤女为嫡妻,为父便能将你逐出家门。”

他不敢,失去了陈氏家族,他什么也不是。

他没有这么大的勇气,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与父亲作对。

陈朝刚被陈茉的指责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中,就像一个无底的深渊,轻易就将他困住。。

往事历历,浮光掠影,转眼他与柳氏皆已是儿孙满堂的人,但年少时说过的话,他记得,她也不曾忘却,因觉得亏欠柳氏,这些年他一直在尽量补偿她。

麻妪眯了眯眼,“你指责仆射大人亏欠柳氏,我来告诉你:他不欠任何人!世间,他最对得住的便是柳氏与你们二房。相反,柳氏欠了他五个儿女,他身边先后出现的五位美貌侍妾,每一个离开时皆有身孕。那是五个鲜活的生命,亦是陈家的骨肉。老太夫人没说错,柳氏不能为嫡妻,若她为嫡妻,将会让陈家蒙耻,会让陈家子嗣凋零…”

这么多年过去了,陈朝刚每遇到柳氏的事就有些拧不清楚。

若没有前任家主的话,他还真有可能将柳氏扶正。

柳氏是什么身份,比她这个丫头出身的好不了多少。

陈茉指责陈朝刚,麻妪便又训回去。

第90章 恨极柳氏(四更)

陈茉指责陈朝刚,麻妪便又训回去。

“陈家乃是都城的大世家,柳氏不过是山野小县城乡绅之后,亲娘是庶女,出嫁之时,只得几十两银子的嫁妆。亲娘早逝,父亲再娶,她是被家族丢弃之女!哪家的名门主母会让一个身无任何嫁妆,寄人篱下,无才无德更无贤惠的女子做嫡儿妇?”

柳氏痴心妄想,让她为妾就是抬举,却想帮嫡妻。

陈朝刚娶了公主为妻,她就吃味,说陈留太主抢了她的嫡妻位。

是谁想为妻,是陈留太主;而陈朝刚的父母,从来就没同意他们二人的婚事,柳氏却因此独独恨上陈留太主母子。

“茉女郎,你的身份比柳氏尊贵罢?以你庶子之女的身份,能嫁入王家、谢家、崔家这样的一等大世家为嫡妇?你能吗?”

她若不能,身份悬殊不配。当年的柳氏与陈朝刚也是如此。

麻妪厉喝:“你比柳氏尊贵,尚不许嫁入王谢这样的门第为嫡妇,何况是柳氏?宁娶大户侍女,莫娶小户千金,她的身份连大户人家的婢女都比不过,让她为妾,是老家主、老夫人抬举她?”

这么多年了,柳氏不就是仗着陈朝刚失诺于她,步步紧逼。

柳氏野心勃勃,当年老夫人说过,她不能掌势,一旦得势,就会将整个陈家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柳氏呢,却因没能成为嫡妻,心中怨恨梁氏。

若非老太夫人梁氏,柳氏岂有这几十年的风光、安稳日子?

“柳氏痴心妄想,明知不能,却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良缘。当年太夫人在世,与她相了一个七品县令为嫡妻。她竟嫌弃那人是寒门子弟。她既放弃做嫡妻,选择了做陈仆射大人的侍妾,就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一切后果。”

“是太夫人逼她做侍妾的?是仆射大人逼她的?当年太夫人都已允诺,若她嫁给县令为嫡妻,替她预备三千两银子的嫁妆,就连仆射大人也说,他会再添二千两,将她当成庶妹嫁出府…”

“你说仆射大人亏欠了她?欠了她什么?若不是太夫人收留她,她早被她的亲父嫁给陶商贾的傻儿子做嫡妻,她九岁就得嫁人!”

难道柳氏当年不远千里来投奔,是穷途末路,被她的亲父给卖了。

“陈家是柳氏的恩人,是陈家将她养大,让她锦衣华服、三珍海味地娇养,就算她以身相报,那也是应当的,没有陈家收留,她早就做了傻子的女人,受人欺凌。陈家对她的数年养育之恩,数年的衣衫、吃食,得买多少个比她更美貌的丫头…”

麻妪没有半分留情,骂得起劲。

慕容慬微微拧眉,低声道:“这老妇人似恨极柳氏?”

麻妪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大实话。

陈葳答道:“她当年原是祖父的侍寝婢女,本可以留下来做祖父的侍妾,就在要被抬为侍妾的前两天,府中婆子发现她与一个管事儿子睡到一起。曾祖母知晓此事,将她许配给管事儿子为妻。”

算计麻妪的,很可能是柳氏。

麻妪与陈朝刚也算是青梅竹马,眼瞧着将要修成正果,却折在阴谋算计上。

陈蘅从未听过这事,低声道:“我怎没听说过此事。”

第91章 女子美好

陈蘅从未听过这事,低声道:“我怎没听说过此事。”

她一个娇贵女郎,哪个下人这么不长心眼,会将长辈们的陈年往事讲给她听。

陈葳继续道:“我是听邱媪说的。”

陈朝刚纳妾时,邱媪可没在府里。

陈葳笑道:“莫大管家消息灵通,别说是几十年前的旧事,就是几百年前的秘闻,他照样能给你挖出来。”他颇有些得意,继续道:“祖父娶祖母过门前,曾祖母将他身边的侍寝婢女都送到了乡下庄子上养着,统共是四个,分别名为‘女、子、美、好’…”

四女毕有本家姓氏,每人都随有本家姓氏:秦女、梅子、袁美、麻好,四女皆是陈家的家生子奴婢。

“先帝驾崩,祖母临危受命襄助陛下,各地藩王谋逆,父亲三岁时,祖母披挂上阵,临离京前,与曾祖母道:我一去不知几时回返,还请婆母替朝刚挑选几个美貌、本份的侍女为妾…”

“曾祖母就将养在乡下庄子几年的四位通房接回,四女之中,唯有麻好是六岁就跟着祖父的,与祖国各地父的感情也最深,更是四女里头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当时曾祖母都说要送她一份厚礼,在抬为侍妾前,赏她一个自由身,还送她一个小庄子做贺礼…”

自由身,又有自己的产业,这无疑是与已经抬为妾室的柳氏一般无二。

柳氏争不过陈留,哪里还愿意有人与她一样。

不等陈朝刚抬麻好为贵妾,麻好就出事了,原是全府上下人人皆知的“麻从母”,最终成了管事儿子的媳妇。

另三女是在同一日被抬为侍妾的,可三人在后来的三年里陆续出事,其出事的原因也是与其他男子有染,有被发卖他乡做乡野村\妇的,有被杖毙的,还有被不知下落的…

陈葳颇有些幸灾乐祸,“祖父听到麻妪这番话,也不知心下做何感想?”

慕容慬讽刺地问道:“老家主、老夫人在世时,左仆射是听他们的话,还是更听柳氏的?”

老家主夫妇不能改变陈朝刚的初衷,仅凭一个年少时身边的侍女之言,陈朝刚就能改变看法?

不,他不能。

陈朝刚待柳氏的好,早已是根深蒂固,更不会有任何改变。

最多,他神伤一阵子,用不了多久,被柳氏、陈宏母子一哄,他们做过的所有错事又得一笔勾销。

陈蘅深以为然,“朱雀说得没错,祖父不会拿他们如何?”

陈葳皱着眉头,“柳氏害死过祖父五个儿女,也害死了五位妾室…”

慕容慬反问道:“南晋大世家的家主会稀罕庶子庶女?”

不会!

越是有身份的,越是不在乎。

他们看重的是嫡出。

陈朝刚却是个中的例外。

他身边的柳氏,是他一生的挚爱,如果他对柳氏无情,就不会几十年如一日地觉得亏欠柳氏。

即便麻妪说的是实话,也许最近两日他觉得有道理,过几日依然会旧态复燃。

陈蘅低声道:“陈茉肯定知道不少事,若是让她全说出来就好了。”

慕容慬看着屋子里的陈茉,虽与陈莉、卫紫芙等人一样捆绑在太师椅上,她的举止最端庄,她的眼里也没有任何的恐惧,陈茉的太过淡然,让人赞叹,可越是这样的女人越说明:这个女人不好对付!

第92章 记忆(二更)

这女人不好对付!

慕容慬不由忆起了北燕的继后、宠妃,这两个女人一个喜扮贤良淑德,温婉大度,一个爱扮委屈、喜伏低作小,偏生如他父皇那样的北方大英雄,最是吃她们这一套。

“你若想让她说实话,我可以试试。”

陈蘅眨着眼睛,难掩意外。

陈葳惊道:“你有法子?”

慕容慬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拿了条汗巾子蒙脸,纵身一跃,落到屋里。

卫紫蓉呜呜惊呼,连连摇头。

陈茉只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不待喊出口,一股异香扑鼻,慕容慬指头几点,陈茉浑身刺痛欲裂,冷汗淋漓。

屋子里的气势陡变。

陈蘅一脸疑惑。

陈葳沉吟道:“是幻梦散?”

对江湖中的事,她了晓甚少。

陈葳低声介绍:“幻梦散于良善之人,能勾起最美好、温馨的回忆。而于恶毒之人,则是最痛苦、丑陋的记忆,或被人迫害,或为了报仇,又或是为了更好的活着,他们的记忆是给自己行恶的藉口。”

善良之人,回忆是甜美的,如一杯甜水;恶毒之人,记忆也是丑陋的,就似一杯苦水。

善良者,记忆里的美好,告诉他们:曾经也有人这样疼惜过、深爱过我,我也曾那样爱过,生活从来都是美好的。

恶毒者,记忆丑陋:别人对我恶毒,我为何要让别人幸福、快乐,既然要下地狱,也多拉几个下去,这就是强者为尊的时代,我不伤别人,别人会伤我,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容天下人负我。

屋子里,陈茉疯狂的挣扎着,早前点点皆未让她恐惧,可此刻她却如见了鬼:她仿佛回到了幼时,那时她记忆里最恐怖的事。

父亲陈宏按住她的脑袋,拼命往水里按,“想死,是不是?我现在就成全,就让你死。”

水入口鼻的窒息感,似要生生夺去她的性命。

她听到祖母柳氏在一旁怒斥:“陈茉,你记住了,这就是吃人的世界,你不害人,早晚有一人被他人所害。你将荣国府一脉当成亲人,你想出卖你的嫡亲祖母、父亲吗?如果是这样,我们宁可没有你这个孙女、女儿。”

宁可不要她,也要用水淹死她。

那一天,是她第一次害人。

柳氏挑唆她将一包药粉下在水里,又让她将陈葳推入池塘。

后来,她吓坏了,吓得不轻,在知道那药粉是害人的东西后,生怕被人查出来,她用稚嫩的声音与父亲争辩:“为什么?大伯不是我的大伯、父亲的长兄,我们为什么要害他们?”

回答她的,就是父亲的怒不可遏,是他将她按到水盆里。

他说,如果她想死,就成全她。

而祖父立在一旁,看着父亲将她按到水盆里。

生平第一次,她发现自己离死这么近。

要她命的人不是旁人,是她的亲人。

从那一刻起,她就明白,有些人不能当成亲人,否则就会惹得自己丢命。

她逼自己去恨荣国府,也给了自己千百个去害荣国府的理由,可是这件事还是深埋在心底,她忘不了被父亲按在水盆里窒息的感觉。

第93章 噩梦

父亲说“你记住了,你不害人,别人就会害你的性命,弱肉强食,没有什么道理?你祖母不如陈留狠辣,她只能失去主母位,奉陈留为主母;我不如陈安恶毒,他就是嫡子…”

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狠辣的人,才能成为最尊贵的人。

现在她又回到了那个最无力的时候,双臂在无助地摇晃着,嘴里想呐喊,可父亲却将她小小的脑袋按在水里。

她好想有人来救她,祖母立在一边,没有出手,只是训斥,告诉她:这个世界很残忍。

卫紫蓉等几个亦在拼命挣扎着,想挣开太师椅,眼睛一个比一个瞪得大,就如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

麻妪软趴在地上,抬手击打着身侧,“滚!滚!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没有勾\引他,我被人算计了。大郎君,你要相信奴婢,奴婢这十九年来,只喜欢你一个,呜呜…大郎君,我是被人算计了,是…是柳娘子,是她害奴婢,是她…”

慕容慬昂首挺胸地立在陈茉面前,“我是阴司判官,陈茉,你作恶多端,今日给你一个忏悔的机会。只要你认真悔过,本判官不勾你魂魄…”

屏风后面,陈朝刚无助地泪流满面:“父亲,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你不要将我驱逐出陈家,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我娶陈留!我不会与表\妹私\奔,你…放过…她腹中的孩子…”

陈葳低声道:“邱媪不是说,当年曾祖父为了让祖父娶祖母,曾以将他除族为名,要将他赶出去。”

陈蘅道:“如果那是未发生的事,为何祖父会如此痛苦?”

莫非,当年的曾祖父真的做这么做过?

陈朝刚在外头度过一段痛苦的日子?

这一定是真的,幻梦散勾起的是各自记忆里最难忘的记忆。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府里甚至是世人从不曾有人提过?难道是曾祖父、曾祖母下过令,不得提当年将他赶出家门的事。

陈朝刚确实在迎娶陈留前,被家里人赶走,他想抗争,为自己与柳氏,他们被赶离都城,前往咸阳。柳氏曾说要投奔她的一个姑母,这位姑母嫁给咸阳一位富商为妻,夫家姓蒙。

然,姑母听说她拐了颖川陈氏大房的公子私奔,非但没收留他们,还与都城陈氏送了封信。

他们走投无路,只能在客栈住下来,吃的要买、穿的要买,而陈朝刚更没有过一天苦日子,没多久身上带来的银钱就花了个精光。

蒙家不敢开罪陈氏,姑母不愿伸出援手,他们孤立无援,被客栈的掌柜赶了出来,好些的衣袍都抵了房钱,流落街头,被地皮欺辱,被恶霸讥讽嘲笑…

那是陈朝刚记忆深处最痛苦的记忆,失去了家族、父母的庇护,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父亲生生撕开了他的伪装,用最有力的事实告诉:没有家族,你就什么都不是。

那时候,柳氏有孕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带柳氏回都城,跪在偏门,希望父母能够接纳他与柳氏。

梁氏看到他们时,打量着柳氏的肚腹。

第94章 中幻梦散(四更)

梁氏看到他们时,打量着柳氏的肚腹。

柳氏小心地颤栗着,不敢正视梁氏的眼睛。

“柳如烟,你真是我的好外甥女,你一心想攀上富贵荣华,不惜挑唆我儿子与你私\奔。”

可曾知道,他们的儿子正要与陈留太主议亲。

她突地勾唇,眼里掠过一丝阴狠,“啪!啪!”两记狠重的耳光,“庶出之后,就是为妾也是抬举你的玩应,胆敢肖想主母之位,凭你——也配!”

柳氏一脸的不可质信。

从来,在姨母的眼里,她就是一个玩应,根本不配做主母。

“让你嫁寒门县令,原是抬举你,可你却做错了此事…”

陈朝刚大叫:“母亲,如烟有孕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母亲…”

“我的嫡长孙,绝不会从一个卑贱之人的肚子里爬出来。”

梁氏的翻脸无情,也是从那时起,梁氏再没有给柳氏一个好脸色,骂她出生卑贱,骂她不过是庶子庶女所出,骂她忘恩负义,骂她不知好歹,甚至还与老太爷商量,留下遗言,不得扶柳氏为正妻。

梁氏冷声道:“朝刚,你们想回来,我不会阻止,但我给你两条路,要不拿掉她腹中的孩子,要么你从此不再是我的儿子。你不要忘了,陈氏嫡长房不止你一个儿子,若你不听我之劝,我与你父亲,自从你的两个庶弟里挑一个寄在我名下,承继家业…”

他想留住柳氏的孩子,可是母亲的命令他不敢违背,离开了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卑微无能,他回来,已然是认错。

陈朝刚知道,父母能赶他出府,定也能做到另立少家主。

他听说自己不在的日子,两个庶弟很是殷勤,就连他们的生母也是小意侍候着梁氏。

他若不能坚持下来,陈氏大房要么挑一个庶弟寄在梁氏名下,再不成也能从其他几房过继嫡子来,一过来就能继承长房的家业,谁人会不乐意。

梁氏容不得柳氏肚子里的孩子,“朝刚,给你一个机会,你来决定柳如烟的孩子留是不留,留,分一份薄产给你,你再不是陈氏的少家主;不留,迎娶陈留为嫡妻,讨是陈留的欢心,你便还是陈氏的少家主…”

纠结了一夜,他拥着柳如烟,痛苦、挣扎,最终在天明时,他亲自对身边的仆妇道:“乳母,你去熬一碗落胎药来。”

他亲自亲手将汤药递给柳氏。

柳氏惊道:“表兄,为什么?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不要他?”

“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可若是父亲母亲失望,另立少家主,你、我还想过一回咸阳的苦日子?”

柳氏过不了,他也过不了。

他们都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人。

“不,这是我们的孩子,表兄…”

柳氏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着。

“如烟,要么几年前做的妾室,要么现在你就离开陈氏,我去求求母亲,还嫁以前那个寒门县令,你依旧是嫡妻…”

他知道:自己骨子里是自私的。

陈留能带给他荣耀,可柳氏何曾没有算计陈氏嫡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