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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千山万水,隔不断我对你的挂念。二十五日一早我便乘船启程去永安县。”

她是外孙女,并非孙女,即便是莫静之,年纪大了,也要嫁人出阁,不能一生陪在祖父母的身边。

众人说话了一阵,各自散去。

陈蘅令莫松大娘、杜鹃、燕儿等人拾掇行囊。

十少夫人是第一个来望月阁的,来时手里拿着一本账簿,“这是表妹年节前交给我的绸缎布料与一批珠宝首饰,都在账簿上,请表妹过目。已变成银钱十二万五千四百八十一两银子,因还剩有了些首饰、布料,折了二万五千两银子,统共是十五万四百八十一两银子。”

陈蘅道:“让表嫂劳心劳力,蘅甚是过意不去,表嫂给我十三万两银钱就好。”

“表妹要去永乐县,重建县城花销不小,看着不少,可许是不够的。”十少夫人微微笑,自有一种少有的风情,“十五万四百八十一两,我给你十五万两银子。”

她是生意人,但赚钱要赚到明面上。

十郎原是庶子,府中兄弟也未排挤她,十少夫人在莫氏的日子过得还不错,正因为这样,她不想被人说道,说她因是商贾之女,连自家亲戚的银都赚。

陈蘅笑了一下,“不瞒表嫂,我还真缺银子,不过我备了一份谢礼,你可不能再拒绝了。”

杜鹃很从捧着两只画轴。

“表嫂,这是前朝名家的字画,一幅是我送你的谢礼,另一幅还劳表嫂转交给薛郎主,劳他帮忙,仅是一点心意。”

字画可比银钱值钱多了。

陈蘅来后,送给莫静之的名家字画,当时不知道羡煞了多少莫氏公子,那样的字画完全可以用来当成传家宝贝。

江南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银钱,反而差的是这种字画书籍,越名贵越好,收在家里,也是一种门第与身份的象征。

十少夫人忙道:“这如何使得,这可是名家字画,表妹且留着自用。”她顿了一下,“表妹书画一绝,不妨送你的墨宝给我,若是我娘家父兄瞧了,也定是欢喜的。”

自前有卫夫人、谢道韫这两位才女后,世人对真有才华的女子并不抵触,反而是欣赏,被士人承认的才女,也会得到世人的敬重,她们的字画也只是单纯的收藏与品鉴、欣赏。

陈蘅笑道:“杜鹃,将我前儿刚绘好的字画取来。因是新的,还未曾装裱,表嫂可莫见怪。”

十少夫人就想收藏陈蘅的字画,她又不能像十一郎君,看到谁的字画好,立马下手抢,虽然他抢了,可整个广陵,谁不说十一郎君乃是真性情,爱好字好画成痴成狂的人,没人说他不好。

十一郎君还道“书快论坛抢字抢画不算抢!对方不是收藏他人的,而是自己的墨宝,不算抢,而是喜爱。”

这话传出去,对他赞赏之人更多。

甚至有人觉得,能让莫十一郎抢字画,这也是一种荣耀。

能被十一郎瞧中的字画毕竟不多。

陈蘅依旧将两幅名家字画送了十少夫人作为谢礼,十少夫人又得了陈蘅的两幅佳作,满意欢喜地回了西苑。

未到黄昏,整个莫氏大房上下都知道陈蘅以字画答谢十少夫人,送了两幅名家字画,又两幅自己的墨宝。

夜里,陈蘅清点了一下箱子,珠宝、布料都换成了银钱,去了永乐县,若是带着银票,到了颖川郡,一百两银票只能换到九十两银子,若是永乐县,据说一百两银票只能换到八十五两银子。

想到一下子就会少掉几万两银子,陈蘅有些不乐意。

明明都是大晋,换一个地方兑银子,居然变得越来越少。

听说,在一些山贼猖獗之处,一百两银票只能换到七十两银子的都有。

殷实人家寻常不将银子存钱庄,而是埋在安全又隐秘之处,需用时再挖出来。

慕容慬道:“不碍事,在江南换成银子装到大船上,我自有法子将你的银子一笔不少的运抵永乐县,若是十几万两银子还不够你重建永乐县城,再给你二十万两,若二十万两不够,我给你四十万两…”

陈蘅心下有些过意不去。

他趁机揽住她的腰身,“我们将永乐县建造成真正的世外桃源。”

“嗯!”

她偎依在他的怀里,还没搂上片刻,听到外头的脚步声,二人快速分开。

杜鹃捧着两盏热茶进来:“郡主,听说现下水路还算太平,可要采买些江南的丝绸布料回都城。”

陈蘅道:“不光是江南的丝绸,江南的脂粉、茶叶亦都是最好的。”

慕容慬道:“你不用采买,据我所知,荣国夫人与莫家商铺就年节前后已经运了两船工的运进都城、洛阳一带,此次,盈利最多的商人便是他们。你母亲名下的陪嫁铺子里,什么好东西没有。”

杜鹃道:“郡主,就要离开了,你还未好好地逛逛广陵呢。”

栖霞古寺是去了,可还未夜游广陵河。

陈蘅道:“明日一早,到广陵城逛逛。”

*

夜深了。

她躺在绣榻,他在暖榻上,即将离去,他们都失眠了。

慕容慬能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好,他自上回寒症发作,到现在为止,又快两月了,却一直未曾发作。

若是他健康了,他才能娶她为妻。

他不愿意将她孤单的留在人世,也不愿意让她品尝到任何的痛苦。

“这些日子,你一直在画永乐县的新县城图?”

“是,东城是县衙官府,东南再建二进、三进的宅院,可给衙门的官员、差人们住。南城是郡主府、陈府,东南还有一块偌大地方可以建成若干的府邸,二进的、三进的都建些,将来还能买钱。

西城建成莫府,就照了现在的莫氏大房建造;西北建成二进、三进的宅院,专供商人们居住;北城建成一片偌大的民居,现在的百姓少,不用建那么多。留下空地建成一座花园,再在那里建一个北市。我想先建两环,外环以居为主,内环以商为主。”

第三百七十章 采买

(续上章)“我想先建两环,外环以居为主,内环以商为主。”

慕容慬沉吟道:“两环县城?”

“对,我去之后,先去莫松、钱武相看的地方选址,若是合宜,立马动手建城。”

慕容慬道:“你如此用心,就不怕便宜了外人。”

她知道天下会乱。

一旦乱起来,若永乐县真成世外桃源,县城必然会寸土寸金,她根本不怕赚不回钱,若是天下太平,处处都是世外桃源,而她的钱早就赚回来了。

她靠了一个大靠山,她相信他。

“我便宜你…”

她嚅嚅的答了一句。

慕容慬未听分明,却依稀听到她那句带着娇怯的“我便宜你”,“你再说一遍。”

“不说了,歇下罢。”

她是打死也不再说。

她便宜他,她说的将永乐县便宜给他,可没说把自己便宜给他,他显然是误会了。

“乖阿蘅,再说一遍。”

“不说!”

“你不怕,待你睡熟你朝你**气。”

陈蘅咬了咬唇,“你越来越坏了。”

他是想害她么,居然拿这事要胁他。

“你喷!你喷啊,你若喷了,害死我,你便痛快了?”

她一转身,用背对着他。

慕容慬道:“不就是说说笑,这也生气?”

“这种事,是能随意说的?”

他只是想听那句“我便宜你”,对他来说,这就是一句情话,可她却不说了。

慕容慬很有些遗憾,望着窗外明月,想到明日要陪她上街,心里如同吃了蜜月糖。

*

陈蘅用晨食的时候,莫静之与莫秀芝来了。

两人尚未用晨食,陈蘅吩咐杜鹃添了碗筷。

莫静之道:“秀堂妹上街,是添买几件女儿家的首饰、脂粉,她二月就要出阁了,嫁去了金陵薛家,怕是再出门就不容易。”

莫秀芝出门不容易,她好歹还是主母、嫡妻,过门之外,亦不会有人为难她。与薛七郎主的婚事,是她自己选的,在嫁入寒门为妻与嫁给世家贵公子为继室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陈蘅问:“今儿静表姐也去?”

莫静之声音很柔软好听,明明是说话,却像是唱曲一般动听,带着一股江南特的侬音,“昨日,二嫂、六嫂与祖母唤我去清心堂说话,祖母的意思让我二月启程去都城荣国府。”

二月去都城…

早前陈蘅一点风声都未听到。

莫秀芝道:“祖母想让静堂姐先熟悉一下都城的生活,也免他日嫁过去,不晓都城的情形。”

莫静之去都城是为嫁作王家儿妇做准备。

她努力让自己忘掉“神签”的瓶中幽兰,不愿让自己去想,幻想成自己是大石下的兰草,而王灼便是那株巨石。

莫老夫人是真正的疼爱晚辈,才会因想到王三郎不愿娶莫静之的事实,想让莫静之与王三郎多加接触,许能培养出几分感情。

莫静之嫁入王氏,不是长子,也不是宗妇,可她需要学习的地方甚多。若有莫氏和莫太后提点,莫静之无论是行事还是才干,都能更精进一步。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莫南被除名出族,莫老夫人不想因这事影响到莫静之。

莫静之笑道:“表妹未回都城,可要我帮忙带礼物回家。”

“静表姐要去都城,我今儿可得多买些好东西,从一家人的绸缎衣料,再到首饰、胭脂、刺绣屏风…”

莫秀芝是出来添买嫁妆的,莫老夫人额外给了她二千两银子,让她自己买些喜欢之物,女郎的嫁妆丰厚,到了婆家也能得人高看。她自是要买些实用又好的东西!

出门时,莫秀芝带了他的乳母、银侍女相随,又有帮忙搬东西的仆妇、家丁十几个。

莫十一郎听说陈蘅要出门,早早候在门上,带着莫静之与陈蘅满城的跑,从哪家的脂粉最好,到哪家的首饰式样最精致,再到哪家的绸缎花色最全,甚至于哪处酒楼的菜式最地道,就没他不知道。

莫十二郎自打被陈蘅连番打败后,近来迷上了武艺。

四夫人正巴巴地想娶八公主成善为儿妇,更是将莫十二郎拘得紧,还扬言说,若非十二郎敢学莫南,她就打断他的腿。

采买大半日,近晌时,总算是买了两车的东西,只等莫静之去都城一并捎回去。

莫十一郎道:“静堂妹、蘅表妹,我今儿请客,走,去广陵最好的书圣酒楼用午饭。”

这半日,慕容慬与杜鹃、燕儿几个充当着搬运家丁,不停地将漂亮的布料、脂粉、茶叶搬到马车上,就连漂亮的折扇、团扇、锦扇、漂亮的刺绣彩图也买了不少。

莫静之想到陈蘅买的那些东西,很显然,有些是她用来送朋友的。

“蘅表妹,你今儿怕是花了近万两银子?”

“不碍事,花了再赚。”

出口时,陈蘅凝了一下,这话是冯娥常说的。

她有些想念冯娥、袁东珠、崔珊、谢雯、张萍、李倩等人了。

亦不知她们现下可好,可如她这样想念她们?

那些年少无忧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但她此生无怨,曾经珍惜过美好的生活,也曾经努力地改变命运。

莫十一郎爽快地点了一大桌的好菜。

陈蘅因是累了,半倚在桌前,不说一个字。

难得的静默。

莫十一郎正要寻个话题提起妹妹们的兴致,只听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三兄,你再等等可好!”

这声音很熟悉,从隔壁雅间传来,是莫慧之半带央求的声音。

她的三兄正是莫恒之,不会再有第二人。

陈蘅打起兴致,就连莫静之都面露意外之色。

莫恒之很是不快地道:“你不是不让我再见城中贵女,怎还替我安排了?”

“三兄,你一会儿静静地听着,如果她们说了什么,你不能出声,更不能生气。”

莫慧之很是认真。

莫十一郎歪头道:“他们兄妹在说什么?”

陈蘅打了个噤语的姿式。

微露了一条缝的门外,有香风侵入,有荷香、桂香、蔷薇花香,甚至还有水仙的芳香,紫色的轻纱,玫红的缎裳,却是几个贵女结伴进入二楼雅间。

“梁女郎,你上回打赌输了,今儿可是你请,我们几个可得点最好的上。”

第三百七十一章 赌注(四更)

“梁女郎,你上回打赌输了,今儿可是你请,我们几个可得点最好的上。”

说话的是一个浑身散放桂香味的少女,穿着浅黄色的绣裙,有几分贵气。

梁女郎啐骂道:“可恶的莫恒之,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们三个放出为他自尽的风声,他就约见你们,可到了本女郎这儿,便没了下文。”

走在前头的曹女郎扬了扬头,“我可听说了,自德帝陛下赐婚以来,莫氏三房的家主、三夫人拘着他,不许他出门呢,他哪有时间来见你。”

“他还真当自己是大才子,永乐郡主可不说得正好,他呀,怕是会成为第二个莫南。三十多年前,莫南九岁以神童之名传遍整个江南,十六岁也是少年才俊,可你们看看他现在,可不与莫南当年一模一样。”

“是呢,莫南当年多高的才名,而今还不是被莫氏除名出族。”

三个少女你一言我一句地说起来。

莫恒之没想到,在她们的心目中,他是第二个莫南,她们甚至是瞧不起他的。

他,不过是她们打赌的工具罢了。

谁若输了,谁就要在这书圣酒楼请上一顿。

梁女郎问:“温女郎,你不会真瞧上了莫三郎罢?”

“梁女郎,我…没有。”

“我怎听说,你见了他之后,回家就开始打扮自己,你素日可不大用脂粉的,近来也用上头油,描上黛眉,女为悦己者容。可你瞧上的这位,名不符实。”

旁边的黄裳少女道:“梁女郎说得是,我阿娘可是说了,我若敢对莫三郎动心,她就能不认我。莫三郎心胸狭隘,难成大器,当今的少年俊杰唯都城六杰堪为真才子、真君子…”

“王三郎才是真俊杰,与他一比,能将他踏入泥下。”

又有女郎轻拍温女郎,同情又担忧地道:“莫三郎是订亲的人,未来的妻室还是谢氏嫡女。可怜了谢氏嫡女,要嫁给这样一个人…”

莫恒之心下吃喜后又是羞愧,他一直以为,她们是真心爱慕自己,原来,他的缺点,她们都知道,她们分明就是拿他逗趣,可怜他竟当了真。

玫红裳少女道:“下次可打什么赌?”

梁女郎道:“我们四人,谁能被莫三郎约见,谁就算赢。输的除了请一顿饭,还得送一件价值不低于二十两银子作礼物,如何?”

莫恒之除非傻到不可理喻,否则不会再见她们。

她们的“自尽”戏码未必还能打动他。

温女郎道:“这次再赌,若又是你输,你不是要花上百两银子?”

梁女郎轻笑道:“你怎知一定是我输?”她凝了一下,“如果是我一人胜,而你们三人输,你们每人送我一件礼物,另外,每人再在书圣酒楼请吃一顿,如何?”

四女互望一眼。

玫红裳少女道:“好!一言为定。

“新赌局就从现在开始。”

“梁女郎,莫非你还能今儿就约见莫三郎不成?”

她是没有约,可她自有自己的法子。

莫静之想到莫恒之、莫慧之兄妹就在贵宾间,勾唇笑道:“我怎觉得,今次她们四人出现在此处,似有梁女郎的算计。”

慕容慬道:“是一定有。”

莫十一郎道:“莫非是这梁女郎与慧之说好的?”

莫恒之不知道,可莫慧之带着他在此静候,显然是一早就知道的。

如果不是梁女郎一早相约,莫慧之怎会知道她们四人定然会来。

这边的猜测,那边的莫恒之却是翻天覆地的恶心,枉他以前觉得这些女郎待自己真心,原来她们不过是闹着好玩,以他当成赌注。

一切,都是笑话!

陈蘅不喜他的多情。

朱雀说他不及王灼。

就连女郎们都说他不过是虚名。

在世人的眼里,他并非自己想像的那么优秀。

他的缺点,旁人瞧得真切,可一直到最近他才知晓。

就算是家人,为了呵护他,也从未指出他的缺点。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优秀,优秀到站立在山顶,能看到别人瞧不见的风景。

不过是他自以为是。

莫十一郎道:“听梁女郎的意思,这次她赢定了。”

“一会儿,我们就能瞧到真相。”

真相是在半个时辰后揭晓的。

虽说他们没说一句,可事实就是事实。

四位女郎饭吃到一半,梁女郎说对面茶楼有约,稍后便好,她去了对面茶楼,而在茶楼的小巷里,莫慧之坐在车上,莫恒之正在楼下大厅吃茶听书。

这是一早就与莫慧之说话的,她帮莫慧之演一出戏,将交好的三位女郎约出来,然后故意引她们说那番话。莫慧之帮她与莫恒之见一次面,可以不说任何话,但只要相对一坐,让人觉得他们相约了就成。

莫恒之按捺不住冲天的怒火,“在你们心里,我就是那样有名无实之人?”

梁女郎凝了一下,自这之后,莫恒之怕是不会再理任何女郎了。

这不仅是莫氏三房对他的希望,大抵也是所有人真心期盼之人的希望,盼着莫恒之拥有更高的才华,真正能与都城的王三郎相提并论。

“你若刻苦学习,定不会比王三郎差。”

她们还是习惯将他们放在一起。

莫恒之揖手:“告辞!”

他出来了,走了出对的茶楼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