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东珠又道:“夫主说,陈留太主是出名的武将,瞧不起武将便是瞧不起陈留太主,荣国府是敬重武将的…”

袁大司马觉得女儿的丈夫选的好,更好的是王氏的女郎逃婚了,否则,他可替女儿寻不上这么好的婆家。

大司马府的女眷们在一处闲聊,袁大司马拉了陈葳去比划拳腿,陈葳得过慕容慬的指点,武功一日千里,加上这近一年的苦练,亦非昔日可比。不到三十个回合,袁大司马就落败了,乐得他哈哈大笑,跟吃了蜜糖一样欢喜,直说将门无犬子,对这个女婿又满意了几分。

陈葳知袁大司马是爽快人,翁婿二人又能说到一处,不到半个时辰,竟是比父子还亲。

袁大司马一高兴,对大管事道:“告诉夫人,给三娘子的八十抬嫁妆再添二十抬,田庄三千亩,店铺十二家,选了最好的预备,回头给我过目。”

他亦是爱面子的,东珠的嫁妆不能比南珠薄,荣国府看重他,又欢喜他女儿,这比那些嘴里奉迎,心里却瞧不起他与袁家的人更让人钦佩。

为了女儿,他不能让人小窥了去。

荣国府慧眼识珠,相中她女儿为妇,他也不能让轻视。

王氏得了消息,恼道:“三千亩,整个袁家统共才四千八百亩田良,店铺才十八家,他是让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大管事垂首道:“夫人,这是大司马的意思。”

袁大司马是爱面子的人,尤其世人觉得文人、武将不当配,可他女儿嫁入荣国府,为了面子,岂会预备得薄了?今儿三娘子回府,言辞之间,一口一个婆母如何,对这门亲事也颇是满意。

女儿娇羞欢喜的模样瞒不了人,就连老夫人的心情亦很好。

女婿武功好,性子也直爽,不像那些世族公子,说个话全冒酸气,听得他头大。

王氏生了一场闷气,不照着预备,袁大司马是粗人,说发火就能发火。原本婆母就处处瞧不上眼,八月初六又发作她一场,说她没将袁东珠出嫁时的酒宴办得体面。

好吧,她可是近了跟前才听袁东珠说要嫁人的。

天下亦没有比这更快、更离谱的事,况且荣国府早前也没找他们家长辈,而是两个小辈说定的。

袁大司马是想与世家结亲,可世家瞧不上他,这不,女儿嫁入陈氏了,他本就欢喜,哪有推辞说不合规矩的。在乡下,原就没这诸多讲究,这也是老夫人、袁大司马没说不妥的地方。

王氏唤了一个侍女,这侍女的母亲在老夫人身边服侍。

仆妇将袁大司马的话说了。

老夫人微怔一下,“照着大司马的话预备吧。”

“老夫人…”仆妇吃了一惊。

夫人递话,可是让她帮忙说话,好阻了大司马胡闹,若照了大司马的意思预备,这偌大的家业,大半个就给陪过去了。

老夫人道:“又是她让你来说的,眼皮子浅的,这荣国府是皇亲国戚,阿东嫁到婆家,是要去南疆做女将的,寒了她的心,可不大值当。荣国府能稀罕我们家这点陪嫁?哼哼,大司马做得对!”

袁秀珠与几个侍妾垂首立在一侧。

见孙女们各怀心事,老夫人轻哼一声,“我们老家乡下,有一个姓吴的老文生,当初嫁女儿,把偌大的家业陪进去不说,在外头借了好大一笔债,你猜后来怎的?”

仆妇不接话。

老夫人不紧不慢地道:“那女婿也是个懂事讲情义的,娘子过门不久,听说岳家日子艰难,给岳父一家置地买店,啧啧,好家伙,这一出手,可阔绰了,置的家业比吴家早前的还多。待吴家娘子一举诞下男丁,又送了一份。”

老夫人见众人听说微愣,见袁东珠不在,许是回寝院拾掇了,当即总结成一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一落音,觉得这话不对,忙又道:“阿东女婿不是狼,是个讲情义的,因着不愿让长辈操劳,求娶阿东,孝顺的男人心不坏。”

那可是做南疆元帅的,烈焰军是陈留太主留给子孙的,待陈葳做了主帅,袁东珠就是元帅夫人,啧啧,战场能得的宝贝可不少,到时候什么都缺不了。

陈葳是会孝敬父母一些,可这岳家的好处也不能跑。

老夫人笑微微地对身边的庶孙女道:“你们得学乖,别跟你们母亲一个样儿,眼皮子儿薄,平白让人瞧了笑话。你们阿耶就做得对,大方一些,两家的面子有了,往后才是亲戚。阿秀,往后在书画会多亲近亲近永乐郡主,我们两家可是亲戚了,要像姐妹一样…”

袁秀珠当即表示道:“祖母,阿秀一直都和荣国府的女郎走得近。”

妙珠忙道:“五姐姐和荣国府的七娘子是朋友,她们可好了。”

她抽了抽鼻子,她要快快长大,待大些,也能进书画会,而今去,总说她们小,没人愿与她们说话。

第四百六十九章 听夫主话能旺家

(续上章)她抽了抽鼻子,她要快快长大,待大些,也能进书画会,而今去,总说她们小,没人愿与她们说话。

老夫人的话罢,众人也明白,老夫人想的是荣国府不会占袁家的便宜,以后说不得还要靠袁东珠的女婿帮扶袁府。

这话,还真被老夫人给说中了。

袁秀珠道:“三姐姐这眼光还真好,整个都城,谁不知道荣国府的家底厚,荣国夫人的嫁妆只分了一半给永乐郡主。她名下的绸缎庄、首饰铺子、胭脂坊,家家生意都是最好的,而且荣国夫人还帮着打理太后的嫁妆,这银子多得了不得…”

老夫人道:“规矩是给人瞧的,得自己的日子过好了,这才是正经。我瞧着你们三姐这婆家,倒比你们大姐的还好。”

六皇子虽是皇子,上头的婆母又不是亲生的,隔了一层,陛下还不甚看重,三天两头的吵架。六皇子在外头又是沾花惹草,哪里像袁东珠的夫主,人家在都城是正经办大事的,虽是嫡次子,可才干比荣国世子还强几分。

老夫人是个实在人,就觉得自己的儿子好,挑孙女婿也是照着袁大司马来挑,这孝顺的郎君就头一个得她好感,可不,对陈葳是一百个满意。

晌午,袁大司马设宴。

陈葳亦是恭谨地见礼,给老夫人、袁大司马夫妇的礼备得厚,就是妻妹、妻弟们的亦都不俗。

老夫人得意地看着几个大小孙女:怎样,被我说准了吧?瞧瞧人家这出手?

但亦肯定,自家孙女得荣国府看重,否则哪会备得这么厚。

眼睛眯了眯,不满地瞪了眼王氏。

王氏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着老夫人不快,只沉声不语。

用罢了饭,陈葳领袁东珠回荣国府。

袁大司马亲自挑了十二个武功好的男女,“阿葳,把他们带回去,你与阿东要上战场,或给你们做做帮手,或是带在身边多些保护,亦总是好的。我们家像样的陪房不多,你母亲是个贤惠能干的,我备了两个田庄、十二家铺子,你们俩收下,这陪奁、嫁妆,后日再送入荣国府。”

陈葳未接,揖手道:“岳父,袁家的手足多,家业也不如我们家厚,你还是留给妻兄们,便是后头的妻妹出阁,少不得也要预备。我娘昨儿就给了阿东一个大田庄,得有近二千亩,全是上等良田,阿娘说回头也会给我们几个好铺子。”

老夫人听这话顺耳,心下更是欢喜,“各家是各家的,阿东嫁到陈家,就是陈家儿妇,她的嫁妆必须得给。”

陈葳又道:“祖母这话虽在理,袁家不能因阿东一个,就让后头的弟弟、妹妹们过不好。祖母与岳父要打理这偌大的袁家也委实不易。陪奁嫁妆,我与阿东收,只这田庄、店铺乃是粮食、生财的根本,我们万万不能收。”

六皇子就巴不得袁家全陪进去,可这陈葳真真厚道,说的话也让人温暖。

老夫人更确定这孙女婿不错,佯装恼意地道:“不收亦得收,各家是各家的规矩,阿东也是我袁家的女郎,不能让外头说嘴,知你们家是好的,可这规矩不能坏。”

袁东珠过门就得了一个大田庄,这事,她今儿还真没说,反是惹得几个庶妹、侍妾们眼馋,就连王氏也掩饰不住羡慕。

袁东珠望着陈葳。

陈葳不说话,她可不能收。

“祖母、阿耶,婆母给了一个田庄,就在城南外不到二里的大庄子上,是陈留太主留下的大庄子,里头还有一座三进宅子,这个我…我就不收了吧?”

袁东珠刚嫁过去,婆家就给了一份家业,若是袁东珠再诞下一儿男半女,这不是得的还多,将来就算荣国府两个嫡子分家,所分的家业也必不会薄。

老夫人心下欢喜。恼道:“嫁妆是女人的脸面,你不收,就是自打脸面,你阿耶亲手给你,你再推托就不成样子。”

袁东珠这才咬咬嘴,依旧看陈葳。

陈葳为难地低声道:“既是长辈一片心,你就收下,待妻弟、妻妹们嫁人,我们再添补一份。”

“呃!”袁东珠方才爽快地收了。

袁东珠将东西收好,福了福身,“祖母、阿耶、母亲,我们得回去了,你们保重。”

陈葳恭敬地揖手告辞。

小夫妻走远了,老夫人还在外头张望。

袁大司马对家人道:“瞧见没,这才是真正的世族贵公子气派,那些瞧不起我们袁家的,都是小家子气。”

女儿出阁了,远在北疆的长子、次子也能放心了。

他们每次来家书,时不时问到袁东珠的亲事,这回嫁得好,他亦有面子,能与早亡的结发交代,还能与两个儿子交代。

袁秀珠搀住老夫人,袁东珠嫁了,下一个就轮到她谈婚论嫁。

老夫人道:“这折腾几日,还真是累了,今儿好好歇歇。”

她睨了眼王氏,心下不快,人家荣国府都瞧不上那嫁妆,就她小家子气舍不得。

袁秀珠道:“祖母,三姐才出门几日,现在处处听三姐夫的。”

“你大娘在世的时候,也是处处听你阿耶的,听男人话的女人,才能兴家、旺家。”

老夫人喜欢孝顺有情的男子,更喜欢听男人话的女子,她这话是故意说给王氏的,心下怪王氏不听袁大司马的,她儿子的话哪能错,这可是她教出来的好儿子,怀疑她儿子,就是怀疑她。

还说什么出自世家大族,也不过如此,还不如她这乡下妇人会处事呢。

*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

陈蘅因未参加八月初一的书画会活动,这一日起了大早。

陈薇过来的时候,很是好奇地道:“姐姐,二嫂与二兄在后花园习武,两个人比试了一回…”

两个不就是习武,还能打得情意绵绵的。

袁东珠不再大嗓门,怎的这几日好像变了一个人,说话的嗓门小了,还像二兄的影子一样跟着。二兄去哪儿,她也去哪儿。

莫氏还担心他们过不到一处,可一瞧,两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谢氏一见他们就打趣,每次必要逗得袁东珠面红耳赤才肯罢休。

陈葳被谢氏逗了几回,脸皮厚了,也不会害羞了,这让谢氏觉得无趣。

二兄已经拿到去烈焰军任副帅的官文,金吾卫的官职卸任,再拾掇一番,只待过了中秋佳节,就要带着袁东珠去南疆赴任。

袁东珠近来很兴奋,似乎一到那边,她就能做女将军,一说到这儿,嗓门立马变高。

第四百七十章 打趣(三更)

袁东珠近来很兴奋,似乎一到那边,她就能做女将军,一说到这儿,嗓门立马变高。

陈蘅觉得这缘分真是奇怪的东西,就袁东珠、陈葳这二人,明明都是直脾气,可就是能处得不错。她还在想,他们结为夫妻,会不会闹得整个荣国府鸡飞狗跳,可没想到,出奇的安静,除了家里多了一个二少夫人,也没什么不同。

姐妹二人到二门时,陈葳与袁东珠已立在一边。

陈薇道:“二嫂,你们在这儿等人?”

袁东珠还拽着陈葳的手,像极了出门怕走丢的小孩子。

这样小鸟依人,楚楚可爱的袁东珠,是陈蘅记忆里从来没有过的。

陈葳道:“东珠说今儿要去书画会,往后不去了,总得与女郎打声招呼。”

袁东珠嫁人突然,八月初五的时候,与她交好的几个武将贵女来拜访的,各自补了一份添妆,又有几个文臣家的女郎,借着探陈薇、拜陈蘅亦陆续来过,实则是好奇,怎么突然间袁东珠就嫁给荣国府的二公子陈葳。

有人说陈葳没眼光的,也有说袁东珠撞了狗屎运,这种好事也能落到她头上。

待瞧过之后,看袁东珠气色好,春风满面的娇羞样,看好戏的心歇了。

袁大司马的嫡长女嫁陈葳,这是近来都城人最劲爆的话题。因着这儿,反倒是王烟与人私\奔的事小了。

袁东珠微微一笑,“三妹、七妹,今儿我们与你们一道出门。”

陈薇惊道:“我们…”

指的是谁?

“二兄也要去?”

陈葳道:“我送东珠去,她与各家女郎打招呼,我接她回来,她是要做女将军的人,又是陈氏的儿妇,不能不学祖母的明月鸳鸯剑,这可是祖母的成名武功,且让东珠学了,一上战场,西魏人看到她,就知是祖母的传人。”

陈蘅心里暗道:哪里是天天夫妻俩过招,这分明是二兄在传授武功给袁东珠。

这样的他们,倒是极好的。

好得有些让谢氏眼馋。

陈蕴的性子太过内敛,他们夫妻刚成亲地,也只在屋里拉拉手,可袁东珠与陈葳都是性子外放的人,结成了夫妻,就算在府里也时不时拉手,两人同进同出,落到上下众人眼里,竟有说不出的恩爱。

陈葳道:“你随两个妹妹坐马车。”

“夫主,我一直骑马的,我骑马…”

这声音,竟有些撒娇的玩味。

陈蘅与陈薇对视一眼,忍住笑意,“你们自便,我们姐妹坐马车。”

*

王园。

陈蘅姐妹与袁东珠的出现,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袁秀珠甜甜地唤声:“永乐郡主、三姐、三姐夫。”

袁东珠微微点头,带着几分娇羞地道:“德淑公主、李倩、羊肉串,我…我今儿来辞社,往后不参加书画会…”

德淑公主歪着脑袋,这样羞答答的袁东珠,真是破天荒地第一回 见。

成亲了,变化有这么大。

兰思则是一脸好奇,陈氏这样的大世族,儿子娶了个像袁东珠这样的女子。实在无法理解。

文人看不起武将,武将又不喜文臣。

可陈氏显然是接纳了袁东珠。

听说莫氏还给了袁东珠一处陈留太主留下的大田庄,是极好的田庄,不知道羡煞了多少都城贵女。

瞧袁东珠的样子,应该在婆家过得不错。

有些贵女心里暗想:早知道荣国夫人如此好相处,为什么自己不嫁过去。

一过门就得个大田庄作为私产,全都城的婆母也没有莫氏这般阔绰大方了。

唉,早前怎么就没看上舞刀弄枪的陈葳呢?

李倩吃吃笑道:“阿东,你这不声不响地就嫁人了,当时可把我吓了一跳。”

早知道王烟逃婚了,自己为什么不撞上这门好亲事,倒平白便宜了袁东珠。

袁东珠道:“的确决定得突然,今儿特来告辞,姐妹们保重。”

她福了福身,带着两个侍女,逃野似地跑了。

杨钏突地恶作剧地笑道:“阿东,你倒与我们多说几句,阿东,你家夫主呢?”

然,袁东珠已一股烟似地跑到外头。

陈葳看着她脸又红了,“你以前的胆子不是挺大的,最近怎了?动不动就红脸?”

他来试试看,那些女郎分明想打趣她,幸亏她跑得快。

她到底是女子,又不是真变成男人了,怎么可能与陈葳一样的厚脸皮。

难怪祖母说,男人生来脸皮厚,她现在算是信了。

陈葳道:“走吧,过几日要出门,要收拾的东西可不少。”

夫妻二人并驾而行,袁东珠心里全都是泡泡,这就是她想嫁的夫主,现在如愿以偿了。青豆也听到外头的流言,说她其实一早就与陈葳有情,而王烟的逃婚,亦同时成全了她。

是,她承认自己挺感激王烟逃婚的。

否则,她怎会嫁给陈葳。

她亦想过,许是翁婆不同意这门亲事,可没想到的是,荣国府上下没人阻挡。莫氏的通情达理让她感动,翁父似乎不喜她,却也没明言。陈蘅还说荣国公一直是这样的人,在家的话不多。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郎君会与女郎会斗技,这已经是数年的惯例,今儿也不例外,先挑出二十位优胜者。

李倩、德淑、陈薇、陈笙又有十六位新入社的成员获胜,将与王园河东的郎君一决高低。

输掉的郎君要送一盆金桂给女郎们赏花,而输掉的女郎,只需要送一份中秋月饼给郎君们品尝,这中秋月饼必须是自家做的,不能从外头买,这也是往常的惯例。

在王园玩闹了一大半日,陈蘅带着陈薇回到荣国府。

八月二十据说是出门的吉日,陈葳要带着袁东珠一行几十人前往南疆。

陈蘅睡醒时,就见陈蘅风一般地道:“姐姐,出大事了。”

“什么?”

“是二嫂,她昨晚与母亲说,要给二兄抬两房妾侍,姐姐记得早前的那两个侍寝婢女不?就是她们。”

对这二位,陈蘅依稀有些印象,她们自做了侍寝婢女后,深居简出,鲜少在外头看到,几乎是龟缩在琼琚苑。

“她到底在想什么?”

陈薇连连点头,“母亲也这么问她,说她的嫡长子还未出生,怎么就想抬妾室。”

袁东珠不是很喜欢陈葳,难道是她身边人给出的主决。

以她对袁东珠的了晓,并不是一个无主见的人。

陈蘅到琼琚苑地,陈葳不在,袁东珠正坐在花厅。

“二嫂,这是怎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再谋害

“二嫂,这是怎了?”

袁东珠道:“我是听长嫂说的,说长兄的妾室就是早前的侍寝婢女,她手里头拽着她们的奴婢文书。”

“所以呢?”

“我们夫妻要出远门,这偌大的琼琚苑,总得有人守着,与其寻仆妇,倒不如是她们俩。”袁东珠倒吸了一口寒气,“我只说要抬妾,母亲先是恼我,就连夫主也恼了,说我胡闹。”

陈蘅轻叹一声,“我们陈氏是有规矩的,你的嫡长子未出生,母亲不会同意给二兄抬妾,再有,祖父与柳氏当年的事,对我们荣国府来说,一直深以为耻。

柳氏所生的二郎主,这些年给我们惹了不少事,因着这儿,母亲更不愿意妾室生出与嫡子年纪相仿的子嗣。

长兄屋里不也是有了两个嫡出子女,长嫂才抬了妾侍,可母亲还是不许她们生庶子庶女,说一定要等到阔儿满了五岁才行。”

嫡长子与庶出的间隔五岁,就不怕长兄压不住后头庶出的弟弟妹妹。

袁东珠道:“我瞧那两个侍寝婢女还算厚道。”

“现下是厚道,时日一长,难免心思就多了,既然二兄未应,你何必因这事给母亲与二兄添不快。

抬了她们,她们也见不着二兄,还不如就照现下的样子,留她们在琼琚苑守着。他日你嫡长子满了五岁,再抬她们不迟。”

袁东珠以为陈蘅是了晓自己的一片心,不想又被陈蘅给说了几句,心下有些苦闷,回娘家讲给老夫人听。

老夫人将她得训了一顿,说这样的婆家,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她是日子过得太好,没事给自己找事。

这都叫什么命?

待袁东珠一走,老夫人又是感叹了一番,先是心疼袁南珠,恨不得将夫主后宅的女人都赶个干净,偏时不时添上一个,而袁东珠倒好,夫主的后宅原本干干净净的,她却想着给添人。

袁东珠被老夫人训了一顿,倒是欢喜地回荣国府。

王氏羡慕得不成,直说袁东珠身在福中不知福,也活该被老夫人训骂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