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是谁布的局

陈蘅微张嘴巴。

德淑用手攘了又攘,“这件事,太后下了死令,不许任何人说出去,你也不能说,否则我可就糟了。”

到时候,肯定要被莫静之给忌恨上。

七皇子与王灼无论是身量还是气度,完全不一样,也只有醉了,才会将二人当成一个人。

陈蘅觉得这事恐怕不简单。

难不成这背后还有什么人使了手段。

世人都说莫静之同意嫁给七皇子,这不是同意,而是被逼的。

莫静之入宫后就顶着极大的压力,她要坚持嫁给自己的意中人,可太后却要她嫁七皇子。

陈蘅不明白,当年太后不也对她说“小娘子还是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嫡妻,就莫嫁到宫里来。”

可见,莫太后是反对她嫁入宫中。

莫太后是真心喜欢莫静之,为什么又要逼莫静之嫁给七皇子,还是莫太后已经知晓晋德帝心意的情况下,更要让她嫁。

这件事太奇怪了。

德淑小心翼翼地问道:“阿蘅,你说她真是喝醉了看错人?我怎觉得这件事是有人算计的,目的就是为了逼她嫁给七皇子?”

连德淑都能想到的事,陈蘅也想到了。

算计莫静之的人,不会是莫太后,只能是七皇子或德妃。

这二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七皇子一开始就知道莫静之心仪王灼,就算是这样,还时时在莫静之跟前献殷勤。

高高在上的皇子,俯下身段讨好一个臣女,且是一个心有所属的臣女,着实太奇怪。

再有,若这事不是七皇子布的局,定然是德妃。

德妃为了助七皇子,连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都使上了。

陈蘅道:“王灼入宫,你觉得谁安排的?”

“德妃!王三郎入宫要寻的朋友,就是德妃娘家的侄儿…”

陈蘅又猜错了,她还以为是莫太后刻意安排。

莫静之中了德妃母子的算计,又与王灼的感情走到了尽头,这就是她怨恨的原因。

她先是被人算计,被秦维、七皇子二人给抱了,再是被人算计到与七皇子有了夫妻之实,如今,她不嫁也得嫁。

以她的骄傲,焉有甘心的道理?

陈蘅与德淑说莫静之的事时,莫静之已坐在偏殿的暖榻上,半歪着身子,几名宫娥、银侍女正小意服侍着。

她的双眸扫过偏殿其他诰命妇,带着几分倨傲、不屑。

众人已经知道,莫太后临终前留下遗言,要莫静之嫁七皇子为正妃,虽然赐婚圣旨未下,但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莫静之这些日子心事纠结,她恨、她怨,恨王灼的无情,怨七皇子母子的算计,甚至也怪莫太后的步步紧逼,若没有太后的紧逼,七皇子母子不会那样算计她。

早前是毁了名声,而今连清白也毁了,她不嫁也得嫁。

为什么陈蘅就能随心嫁给心仪的男子,她却不行。

为什么别人可以幸福,她却要嫁给一个表里不一的皇子为妇。

德妃在装,七皇子在装,他们全都是伪善之人。

莫静之不愿想将来,只要想到想求的求不到,不想要的却强施给她,她就觉得恨。

她阖上双眸,佯装假睡。

实则,她不想与任何人说话。

世间所有人都对不住她、辜负了她,关键的时候不能护着她,往后,她要为自己而活,旁人对不住她,她也会对不住旁人。

什么仪态、什么君子作风、什么名门淑女,统统都见鬼去。

她在心里笑了千百遍,既然要活,那就活得光芒万丈。

得不到她想要的爱情,那就手握权势,成为权势顶峰的女人。

*

陈蘅想说服母亲、长嫂同往永乐县,冯娥又写来书信信,生怕陈蘅没懂她的意思,再三叮嘱,要陈蘅明岁二月前必须回永乐县,还说若不走,待那时,恐怕不能顺遂离开都城。

第一封,陈蘅便已重视。

有了这一封,陈蘅更无法轻视,她亦拿定了主意,要带着全家回乡。

太后新丧,内命妇们连续大半月往宫里跑,不少人病倒,又有不少人昏倒在太后的灵前,坚持到最后的贵妇、女郎只得三成不到。

九月二十二日,太后于巳正出殡,出宫之处所经的街口全都是祭棚,满朝文武家的,都城官员、百姓、商贾的,一应皆有。

全城的酒楼、楚馆责令停业,禁止庆宴、吃酒,取消一切聚宴,婚娶之事亦一并停止,就连王园书画会、诗文会、棋会等亦举消两月。

九月二十五日,陈葳与袁东珠在太后出殡后启程去南疆,同行的还是袁家送来的十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护院。

莫氏见陈葳夫妇离开,又伤心一阵子。

陈蕴将陈阔送到莫氏跟前,让陈阔哄莫氏高兴,希望莫氏能早日走出陈安惨死的阴影。

杜鹃与罗天羽的婚期订在十月,亦在九月二十五带着数车东西,在父兄家人护送下前往永乐县出嫁。

青杏在刺杀中身亡后,其堂妹青梅做了珠蕊阁银侍女。

莫氏先是承受丧夫之痛,又有太后殡天,又难受了一场。

莫家人入京之后,便住在莫氏别苑之中。

今儿陈蘅过来的时候,莫三舅与四少夫人、十少夫人俱在。

莫氏有气无力地问道:“三兄此次入都城,可得多住几日?”

“太后不在,七皇子与静之的婚事不能久拖。太后临终遗言,希望七皇子能如期迎娶静之过门。冬月十二的婚期,算算时日,一晃就到了。”

太后死了,对莫家也是一个重创。

莫氏想到在宫里见到莫静之的事,陈蘅虽然没告诉她,可她亦有眼睛,“静之…变了,她看人的眼神让人渗得慌。”

莫三舅道:“她到底是母亲跟前养大的,入都城来发生的事太多,待她想明白了会好的。”

莫氏好几次看到莫静之盯陈蘅的眼神,冰冷、狠厉,就像一头恶狼。

她暗里问了好几回,陈蘅确实没有做什么事开罪过莫静之。

同时,莫家不用再每年送一百万两银子给太后,这一点亦是个解脱。

只是又出一个莫静之嫁入皇族,这银子还是要继续送,虽不是一百万两,却有可能是十万两、二十万两。

“禀夫人,郡主来了。”

陈安的尸骨停灵在灵堂,每日有专人烧纸钱,照着规矩,原是早该回乡安葬的。

四少夫人、十少夫人相互望了眼彼此,抬眸看着外头。

陈蘅一身素服,越发显得清丽脱尘,世人都说莫静之乃是清莲仙子,而陈蘅这一身素服,比莫静之更加俏丽。

“三舅,你劝劝我娘,让她带着长嫂与侄儿们回永乐邑,父亲突逝,我们兄妹亦要守孝三年。三舅,阿娘是我们兄妹的主心骨,她不随我们回乡,长兄和我心里总不踏实。”

第四百九十五章 说服莫氏

(续上章)“三舅,阿娘是我们兄妹的主心骨,她不随我们回乡,长兄和我心里总不踏实。”

陈阔正在乳母怀里,见陈蘅过来,唤了声“姑姑”,扬着巴掌,将手里的苹果递了过来,“姑姑,给你,很甜。”

陈蘅走近莫氏,满是孺慕之情,“阿娘,当年太后比你更年轻,也比你艰难,她都熬过来了。

阿娘,你可一定要振作,我还没出阁,长兄的阔儿、关关两兄妹还未长大。你答应过二兄,说将来要替他们带孩子的。

二兄还没子嗣,二嫂那性子,她不闯祸就是好的,哪里会教孩子。

长兄、二兄要在永乐邑开支建族,他们这么年轻,哪有你懂晓得多,没你指点,他们做不好的。

阿娘,都城是个伤心地,女儿在这儿就会想到所有的不愉快,五皇子给我的羞辱,我当年的毁容…而今又添了父亲的惨死。

阿娘,我们离开都城好不好?

离开这个让你伤心,也让我伤心的地方。

我们一家去永乐邑,往后好好的生活,不争、不抢,也没有算计,你平平安安地帮着长兄、二兄养大阔儿、关关。你还要看着阔儿娶妻生子,看着永乐陈氏成为新的世家大族…”

陈蘅握紧莫氏的手。

都城不能再待了,他们要离开这里,去寻求一方净土。

这一刻,莫氏有些意动。

只片刻,又道:“荣国府怎么办?这可是你祖母、你父亲留下来的。”

“阿娘,我们回乡守孝三年,父亲下葬,你不想亲自送他一程?”

想,她怎能不想?

陈蘅见莫氏心动,以往,她一提陈安,莫氏就哭,似乎要将她前半生的眼泪都哭干。陈安活着时,莫氏是那样的坚强,可陈安一去,似乎将坚强的她也给带走了。

“阿娘,家业没了可以再挣,人的身体垮了很难养回来。三舅入都城,是替静表姐预备嫁妆,家中家业打理不过来,能变卖的变卖,好的送给静表姐作嫁妆,不能变卖的,托可靠的人代掌,或是交给下头的管事。

我们去了永乐县,再新置好的。永乐邑陈氏是我的祖籍故居,阔儿和关关都会在那里无忧无虑地长大,他们再不用承受父亲、长兄、二兄幼时受到的欺辱与算计。”

声声阿娘,唤得莫氏的心一阵柔软。

一旦战乱起,家业什么都是浮云。

战时不造屋,盛世不藏金。

这是先辈留下的古训。

到了战乱之时,唯有真金白银与粮食才好,真金白银能换来粮食,而粮食更能换来自己需用的东西。

陈蘅没瞧出莫静之看她的眼神有异?还为莫静之的嫁妆思量。

莫氏不愿点破,轻叹一声:“三兄,你看呢。”

莫三舅心疼莫氏,她才到四十之龄,夫主没了,长子还不能撑事,孙儿又年幼,家里确实少不得她。

“阿蘅说得不错,你应该随他们回祖籍,有你盯着,阿蕴定能做得更好。”

陈蕴因为守孝,辞了官职,晋帝并没有挽留,还将荣国公的爵位给了陈蕴,就连只得几岁的陈阔也成了荣国公世子。

莫氏而今是老夫人,谢氏成了夫人,府里主子辈份都升了一级。

“三兄也这般看,我…就随阿蕴兄妹回颖川。”她顿了一下,“荣国府名下的田庄、铺子、恐怕得劳三兄帮忙看着。”

莫三舅道:“太后的嫁妆铺子…”

“这些年,一直是我看着的,每季盈利由我送入宫。”

莫三舅道:“这事,我入宫之时还是请陛下定夺,看陛下是变卖还是交予某位后\妃。”

太后没有女儿,当年给了莫氏一些,后来又给八公主添妆了一部分。剩下的铺子都是盈利最多的百年老店,有都城最大的绸缎庄,还有都城最大的客栈,更有都城最大的杂货铺子,也只得这三家铺子。

有些人以为,这铺子是莫氏的。

其实,这是太后的。

莫氏道:“冬月十二,阿静出阁,我是守节之人,阿蕴兄妹…有孝在身,也不好出面,恐有冲撞。”

莫三舅道:“你们不必参加婚宴,冬天就要到了,你先养好身子,能尽早动身就早动身,妹婿还是早些入土为安的好。”

总不能一直搁到府里停灵。

时间长了,这也不祥。

莫氏轻叹一声,也只能如此了。

“我给阿静预备了一些田庄、铺子,早前父兄来信,让我留意,田庄是陈留太主留下的,铺子则是我当年的嫁妆,三兄置成阿静的嫁妆。”

四少夫人与十少夫人的眸子闪了又闪。

陈留太主的田庄,定然是极好的田庄。

莫三舅有些为难。

莫氏轻斥道:“阿蘅将太主与我留给她的嫁妆变卖了大半,价儿倒是好的,早前我想能变二十二万两就不错,卖出三十万两的好价。只是,卖了就没了,这剩下的是我从她手里截下来的,真不知她怎么想的,得了银子,是为了建永乐县城。骂不得、打不得,连君候也夸她有见地、果决…”

哪里是截,分明是陈蘅留下来交给莫氏处置。

说到夫主,莫氏心下一软,眼泪又是止不住地滑落。

陈安为护她而死,这个事实,她余生都不会忘。

他是她的夫主,最终是为护她而死,嫁得这样的夫主,她一生无悔。

无论陈安有多少缺点,只这一点,都足让她觉得值。

莫三舅自是知道永乐邑建县城,处处都需要花钱,忙道:“回头,我让人把钱送来。”

四少夫人觉出莫氏神色不对,忙道:“儿妇以为,蘅表妹倒是个有主见的,姑母应该高兴才是,这等能干厉害的小娘子,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

莫氏脸上有了些许的笑意,“三兄说这话就外道了。”

“静之的嫁妆,原是我们莫家预备的,你是姑母,就算添礼,也没哪家的姑母添上这么多的道理。你手头若有变卖的铺子,都一并交给我,就当是我们莫家给静之置的嫁妆。”

莫氏近来都在伤心、养病,哪有心思整理。

“明儿让邱媪整理好给三兄送来。”

陈蘅生怕莫氏改主意,当即就将莫氏已经决定要回颖川的事给放了出去。

消息出去了,宜大夫人、宝三夫人又来访过几回。

谢氏听说举家回颖川,颇是不悦,又怕说出来被陈蕴奚落。

第四百九十六章 托给七皇子妃(三更)

谢氏听说举家回颖川,颇是不悦,又怕说出来被陈蕴奚落。

她曾盼着陈蕴能强势些,而今夫主变强势了,她又有些不习惯。

陈蕴道:“你因有孕,谢皇后开恩,未让你入宫守灵;你因有孕,就是父亲灵家也未让你跪多少…”

他说不跪,她就真不跪了。

谢氏似乎忘了,陈安是怎么死的,可是为了护她。

关键时候,她不护翁婆,却要翁婆以死护她,这算什么宗妇?

因这事陈蕴心下对谢氏有些不满,却一直未说出来,也不愿如从前一样迁就于她。

这日见屋里的谢氏一脸不快,“谁又惹你了?”

“君候,妾身可还怀着身孕呢,不宜长途跋涉。”

陈蕴的脸一沉,“你不想回颖川?”

颖川有什么好的,当年她嫁给陈蕴,为了入族,艰苦跋涉大半月方才抵达颖川,一路上风餐露宿,吃尽了苦头。现在怀着孩子,还要再来一次,这可是冬天,比那时更苦。

陈蕴见她不答,“你若不回,往后不必再回颖川。”

这些年,因她几番怀孕,莫氏劳心劳力,又由着谢氏自己打理田庄、铺子,谢氏的日子过得最是滋润。

莫氏又不爱给儿妇立规矩,着实府里的事多,她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和心思。

陈蕴轻哼一声,以为会哄着谢氏,可如今,该他管的,不该他管的,他全接过来了,“阿雪,陈家今非昔比,你若撑不起这个家,自有能撑起之人。虽然陈氏没有降妻为妾的,但可以再娶一位平妻。你自己想想,与你一样的娘子,谁有你过得舒心?”

他起身,不愿与谢氏多说,拂袖而去。

身后,谢氏嘤嘤哭泣。

银侍女想劝,谢氏却抱怨道:“你们看见了,他的脾性越来越怪,我可怀着他们陈家的孩子,他亦不愿迁就我,呜呜,我容易吗?”

不容易的是陈蕴,身上担负着家主、宗主的重任,而母亲又病着,弟弟带着弟妇远去南疆,两个妹妹待字闺中,连陈蘅也能帮衬上一把,可谢氏却借着有孕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养胎。

没几日,谢氏家主夫人就来了荣国府,询问荣国府举家回颖川的事。

莫氏道:“阿葳在南疆,阿蕴身边除了阿蘅能帮衬几分,连个帮扶之人都没有。亲家母,我若不回祖籍,他一个年轻公子,哪里能弄明白祭田、祠堂、祖屋里头的门道。自建一支,说来容易,这里头的事可不少。”

谢夫人不想长女同去,“阿雪还怀着身孕呢。”

“五月上的身,现在已坐稳胎了。”

“可这一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个闪失…”她凝了一下,立马道:“荣国府偌大的家业,不如留阿雪在都城,由她打理看管,待三年孝期一满,夫人与阿蕴也是要回来的…”

莫氏就觉得这谢氏越来越怪,思来瞧去,原来是谢夫人在里头捣鬼。

以前有西府作怪,这谢氏是跟着要作怪了?

“谢夫人,你的意思是准备要他们夫妻分开三年。”

谢夫人笑道:“阿蕴要守孝,我们谢家相信他。”

相信他…

世间有这样的岳母么?

谢夫人想的让女儿掌到荣国府内所有的家业,只要谢氏掌握住了,少不得会帮衬娘家。谢家可没有荣国府的家底厚,仅是陈留太主、陈氏大房的大半家业,现在都握在荣国府,不说多的,这荣国府在京城的田庄、店铺,恐怕不会少于六十万两银子,这么厚一笔,每个月都能出息数万两银子。

这可是谢家难及其项背的。

莫氏望向谢夫人,只片刻,她就想到了关键:“祖籍建在永乐邑,阿蕴他曾祖父曾在永乐邑置下一万二千亩良田庄子,也曾留下遗言,陈氏一族可归永乐。要建祠堂、祖屋,处处少不得银子,我已将自己的最后一份嫁妆变卖给娘家兄长,置成了静之的嫁妆。荣国府这份家业,不好的田庄、店铺也变卖一半…”

谢夫人惊道:“你都变卖了,这么大的事,怎不与荣国夫人商议?”

莫氏睨了一眼,“这家中之事,自有阿蕴做主,阿蕴也是考量到家中需要花钱,他亦是同意的。我们荣国府,可没有掌理儿妇嫁妆的习惯…”

言下之下,她没打谢氏嫁妆的主意,而她如何处置自家的东西,谢夫人无权过问。

谢夫人纵容谢氏不回祖籍,还跑过来说情,说什么守孝可以分开三年。三年的变化有多少,其间又会生出多少变故,她支字不提。

她是太好说话了,近来由着谢氏折腾,而今倒想扯陈蕴的后腿。

就算是袁东珠,即便是武将之后,可人家,不懂的会请教、会问,还一个劲儿地想帮忙,虽闹了些笑话,可虚心求学的心意让人感佩。

谢夫人道:“你们回颖川,不会将偌大的家业都变卖,这剩下的总要寻人看着。”

莫氏更明白她的心思,就是想在谢氏掌握家业,勾唇笑道:“是有四千余亩的田庄,还有几个铺子,这不都托给未来的七皇子妃帮忙看着。”

“七皇子妃到底是皇家儿妇,哪里比得自家儿妇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