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蓝衣、清君、丽君等人个人面有愠怒之色。

嬷嬷吓得不轻。

蓝衣道:“我去盯着行刑,要敢打轻了,我第一个便不依。”

外头,传来嬷嬷惨叫声。

怕是被打得不轻。

陈蘅道:“你何必与一个仆妇较劲?”

“她说错了话,本该杖毙。念着今儿是你我大喜的日子,且饶她这回。”

慕容慬的声音很柔,带着少有的深情状。

陈蘅不与他对视,“我想起了,你再睡会儿。”

“我亦睡不着,不如我们躺着说说话,可好?”

他扬臂一伸,将她推倒在侧,陈蘅挣扎了一下,他莞尔笑问:“阿蘅,你觉得为夫长得如何?”

“还行。”

这话有些违心,这世间,陈蘅两辈子加起来,也只一个少祭司能与他一比,可少祭司太弱,不是陈蘅喜欢的类型。

“我的魅力如何?”

“寻常。”

这更违心了,但他很不满意。

“寻常?你是说我很寻常?”

怎么也该“不错”,竟是这两个字。

慕容慬拍着自己的胳膊,“不够健壮?我自幼习武,不应该?还是我皮肤太好,也不对,我这身肌肤变成古铜声,父皇说我的肌肤随他,最有男子气概。”

以前的他,是白皙如女子。

可分别一年余,他亦上过几次战场,早不是从前的肤色。

慕容慬脱了自己的小背心,将她的手落到自己胸口,“你摸摸…”

“不…”陈蘅不想摸,却被他按着自己的手寸寸轻移,手指移在他的带动下移到他的嘴,他吸着她的指头,就如曾经吸她的血解毒。

陈蘅的眸光微颤,抛下了戒备。

他柔声道:“我魅力如何?”

“还不错。”她吐出三个字,“我得起了。”

“天色尚早,你看外头还未亮,我们说说话。”

陈蘅垂下眼帘。

“他为甚不看我?对你的夫主不满意?”

陈蘅连连摇头,她怕自己失控,是,就是失控,他脱了背心,赤着上身,露出胸前的几块肌\肉,双臂的强壮有力,再配上那英俊的脸,让她毫无抵抗力。

前世,她就是这样被他一次次地推倒。

他勾住她的下颌,“既非不满意,你为何昨晚宁可睡觉,也不多瞧我几眼?”

他是男人,怎的听着像个怨妇,在怨她冷落。

陈蘅眨巴着眼睛。

“我是你男人,是你一个人的。知道莫愁怎么教皇家的公主、郡主、县主们的?”

冯娥如何教人,与她何干。

“她说,要让自家的丈夫对你死心塌地,就得多费些心,将他们榨干、吸干,弄得他们见到其他的女人都没力气,这就不会有二心了。”

“榨干、吸干…是吸干他们的血?”

陈蘅不明白,吸干男人的血,与他们是否有二心有甚差别。

慕容慬将唇附到她耳边,“你不懂,是不是?她的意思是,吸干男人的精气。”

陈蘅羞红的脸,“就她的怪话最多…”

她想推开他,他却已经含住她的耳垂,在嘴里**着。

“至少这一年多,驸马、郡马们都没有一个纳妾、更没有流恋风月地者。”

他要她,不仅今日,往后也要,她是他的,就如他也是她的。

(此处省去六千字…)

一个时辰后,陈蘅两颊潮红地躺在榻上,他的大手还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着,颇有些尚未靥足之意。

他勾\引她,还让他成功了,且让她沉陷其间。

她努力地想,前世的他们,无数次做过这种事,只今生的他,技法与手段是否更厉害了。

怎么就这样了吗?

她不是未曾原谅,怎么可以和他做这种事。

他在她耳畔低问:“刚才,为夫的表现你可满意?”

她不答。

第五百七十九章 国师的弟子

(续上章)他在她耳畔低问:“刚才,为夫的表现你可满意?”

她不答,越来越不要脸皮,这种话他也问。

回想之前,他与她之间的炽烈疯狂,真真能让她面红耳赤,就算恢复了前世所有的记忆,像这样缠绵的,从不曾有过。

慕容慬道:“不满意,那我们再来…”

片刻后,又是一阵帐摇缎翻,陈蘅在他的带动下,亦越来越熟纯,不,是她前世做过啊,忘却了剜心之后的事,连这种事都会忘掉。

元芸姑姑与慕容慬的乳母在外头听了一阵,乳母满意地笑道:“你还担心他们,这不,夫妻和好了。”

元芸姑姑笑得有些尴尬。

直至陈蘅双腿发酸,他方才放过她,喝声:“来人,预备香汤,王妃与本王沐浴。”

他沐浴出来,已不见陈蘅的影子。

陈蘅进了凰女境,在瀑布下的池水里沐浴,她看过双修之术,只要凰女不愿生养儿女,就能炼化精气,为自己所用,这是上次她在凰女境藏书殿里发现的书籍。

乳母没见到陈蘅,将王妃袍服放下,“今日要入宫为陛下敬茶,皇族宗长定王也会在。”

慕容慬道:“不会迟到的。”

乳母退出内室。

陈蘅出现在榻上,只着中衫,神态里有一股姣好的媚\态。

慕容慬回眸时,竟似瞧得呆了。

“这是新送来的袍服,你换上试试。”

陈蘅低应一声,扫了眼袍服,又看了眼头面首饰。

慕容慬揶揄道:“你的身体比你这人要诚实得多,其实你亦是舍不下我的,何苦对前程往事耿耿于怀。”

若剜心之痛的人是他,他可能彻底地放下过往?

陈蘅道:“不想重蹈覆辙,就不能放下。嫁入北燕皇室,尔虞我诈,步步杀机,你躲不开,我也避不了。我宁可杀人,也不会任人来杀我。”

她不伤人,但也不会白白受伤害。

慕容慬轻叹一声,“我让内务府为你订制了几身春裳,若再有旁的喜欢式样,令内务府订制。你是帝月盟圣女,帝月盟每个月会给你送来五万两银子的零使,药材、凝脂雪膏一律用医族的,医族白氏最擅制凝脂膏。”

“大祭司是白氏后人?”

“师父的母亲早逝,他是跟着祖母长大。八岁时祖母仙逝,父亲纳了继母,待他不好,他便应选入祭司殿,成为上任大祭司座下弟子,后因他天姿出众,接掌祭司殿。

上任大祭司是我外祖父的长兄,一心修行,一生都未动儿女情,更是我母亲的先生,大祭司与我母亲是师兄妹,二人情同手足兄妹。”

圣女的师父是城主夫人,圣女的先生却是大祭司。

他在医族里,曾听元氏人说过,当年的元歌钟情白染,但白染一心想继承师父的衣钵,一旦担任大祭司就不能娶妻生子,只能一心修行,拒绝了元歌表白。

后来,元歌遇到燕高帝,嫁燕高帝为妻。

慕容慬知道上一辈的事,因白染的懊悔,有了他答应元歌守护慕容慬,也因一个承诺,他做了北燕的国师。

白染在北燕地位超然,燕高帝很信任他。

一个心存苍生,又无亲近子侄,甚至没有后嗣的修行,燕高帝自是不会防备他。

关于元歌与白染的关系,在燕高帝看来,就如亲兄妹一般,这是元歌告诉燕高帝的,“白染师兄就如同我的长兄。年幼时,我住在圣女殿,一个月难得见到家人一次,一有事,我就去找师兄帮忙。她就像我的长兄,不,我待他比长兄还要亲近…”

慕容慬一边与陈蘅说话,一边看着红衣与元芸姑姑给陈蘅梳妆打扮。

“师父身边有五名弟子,除了五弟子来自北燕道观,另四人皆是医族祭司殿的弟子,大师兄元诚、二师兄殷方、三师兄周道、五师妹白霓、六师弟长阳子。”

“祭司还有女子?”

陈蘅很是意外。

元芸道:“祭司殿因与圣女宫往来,每代之中会培养两三名女祭司,多是代表祭司殿与圣女宫跑腿传话。”

男子不合宜,也恐生出事端,但凡两宫之间需要对话,也是由祭司殿的女弟子出面。

慕容慬继续道:“师父因常住宫中,收了白霓师妹为弟子,若与后\宫妃嫔们传话,就由她出面。六师弟长阳子自幼修行,悟性是师兄弟中最高的,虽是外族,师父却极为看重。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师父是当成传人教导,素日规矩极严。”

“大师兄元诚是白氏嫡支的嫡子长孙,是舅父的嫡长子,你见得他,就唤声长‘长兄’,他不苟言笑,话不多,性子最像师父,武功、医术、占卜术皆通。

二师兄殷方是殷氏嫡支二房的嫡长子,最是热心,看到可怜的人都想帮一把,以医术一绝闻名燕京。

三师兄周道,最是活泼,爱与人开玩笑,亦爱布阵,你千万别被他缠上,否则以他的阵狂之名,粘上了,甩都甩不掉。

五师妹白霓,是白氏一族的嫡女,气质清华,发愿要一生侍候长生天。

六师弟长阳子,喜爱悟道、棋艺,已习得师父的占卜术,在燕京摇铃卜卦,一旦他出卦,每日只出一卦,且只卦有缘人。他并非医族人,而是师父云游天下时收养的俗世孤儿。”

陈蘅问道:“今日会遇见他们?”

“是他们早就盼得与你一见。”

夫妻二人梳妆打扮好,下得车辇进入燕宫。

北燕皇宫,殿宇气派庄严,气势恢宏,朱栏鲜丽,黄瓦闪耀,亭台楼阁移步换景;绿枝如云,繁花似锦,雕梁画栋,精雕细琢。

这与南晋皇宫的风格不同,北燕皇宫更多了三分华贵之气,南晋由更显灵巧、纤秀。

二人入宫时,就听到三五成群的宫人在走,有的还低声说话。

“皇后被废了!”

“也怪她没眼色,医族和帝月盟早就不快,偏在预备聘礼时,又被陛下抓了错处。这天未亮,一大早就去博陵王府取元帕,取元帕就取,竟质疑起圣女。”

被博陵王殿下给下令打了。

嬷嬷回宫原想告状,却被国师知晓了皇后身边的嬷嬷不敬圣女,当下恼了,禀到陛下处,陛下下令杖毙这不知好歹的嬷嬷。

第五百八十章 占卜术(三更)

嬷嬷回宫原想告状,却被国师知晓了皇后身边的嬷嬷不敬圣女,当下恼了,禀到陛下处,陛下下令杖毙这不知好歹的嬷嬷。

他道:这原是朝廷与江湖联姻,亦是北燕与医族联姻,可身为皇后,不知约束下人,还在外头胡言乱语。下人犯过,主子亦有管教不严之失。

当即之下,陛下数罪并罚,下旨剥夺继后萧氏的后位,降位“静妃”。

历来从后位沦为妃位的,又有几个有好下场?

燕高帝告诫静妃宫里的其他宫人,再敢不敬博陵王妃,便如她这般重罚。

此刻,怡春宫的丽妃勾唇苦笑。

“早前几日,燕京便有流言,说帝月盟与医族都容不得一个非博陵王之母的人压在圣女头上,这下,想当婆母立威的人就没了。”

她看着萧氏犯蠢,这感觉还不错。

当年燕高帝原不想立后,可是宫中各妃争斗得厉害,便立了一个虽有手段,却少了些心计的萧氏为后,萧后还能压得住事,只唯一的不好处,就是容不得慕容慬。

人心就没有满足的时候,为嫔妃时想为后,做了皇后就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视元后所出的四皇子为眼中钉。

如今,医族以倾族之力支持慕容慬,而博陵王更与医族联姻,一统天下,必要用医族的儿郎冲锋献阵,委实医族底蕴太足,族中拥有连整个天下都没有典藏书籍,能追溯到商周之时,这等的实力,谁会开罪?

偏皇后行事不慎,被拿住了短,丢了后位,又怨怪得了谁?

*

太极殿,是燕高帝的寝宫,亦是散朝后用来诏见重臣议事之处。

“禀陛下,博陵王殿下携新妇入宫拜会。”

燕高帝扫过定王、国师,大喝一声:“宣!”

陈蘅穿着一袭华美高贵又不失精致、秀雅的王妃袍服,两人立在一处,竟是道不出的养眼,精致妆容,更衬得她貌美非凡。

“儿臣拜见父皇,万岁万万岁!”

早有宫人预备好茶点。

慕容慬与陈蘅各执一杯,奉给燕高帝。

“凤歌,既然嫁朕皇儿为妻,当守本分,做个贤妻良母,你婆母元皇后乃是你的典范,这是元皇后留下手书经文,你拿去罢。”

“谢父皇。”

陈蘅接过经文,上头的笔迹娟秀、灵动,可见元皇后是个有灵气的女子。

燕高帝令人取过一只锦盒,“这是一对龙凤玉如意,今日就赏给你们夫妇,望你们早为皇家诞育子嗣。”

慕容慬接过,再叩谢燕高帝。

燕高帝道:“定王是你们的皇伯父,你们当敬之,奉茶罢。”

定王送的是一个红包,里头包的是几张北燕流通的银票,只要北燕境内,就能换到银子。

总管进入大殿,“禀陛下,辽阳王携王妃求见!”

“让他们候着罢。”燕高帝道了一句,看陈蘅礼节周到,不愧是南晋的贵女,竟是连他也挑不出毛病,陈蘅除了之前离家出走,所行之事,并没有惹他不快的。

此刻,从偏殿里垂首过来几个人,有的着一身白缎素服,头上裹着白丝绦,有的穿着灰白道袍。

定王笑微微地道:“若是元皇后能瞧到你娶妻,定会含笑九泉。”

慕容慬道:“一会儿,我想带凤歌去宗庙给母后上炷香,让她见见我娶的儿妇。”

“你母后定会高兴的。”

定王送了几句吉祥话。

慕容慬带着陈蘅与国师白染敬茶。

白染身后的五个弟子,个个或好奇,或意外,俱是打量着陈蘅。

国师白染问道:“你卜出了紫气圣女、青气圣女的下落?”

“是。”陈蘅答得轻浅。

白霓笑道:“王妃好本事,为寻出圣女,这些年医族没少用心,就是师父也几度占卜,可就是卜不出来。”

陈蘅道:“世外三大古族,皆受上天庇佑,要卜出圣女下落,非血脉在他们之上的人不可。大祭司虽是北燕国师,可在占卜他们下落时,会受到天地道法掩蔽。

据我所知,阿慬同辈之中,医族也有身负圣女血脉者,只可惜此女已然二十五六,已嫁人生女,其子嗣之中,无一人承得她的血脉。”

遗漏了,他们占卜不出,是因他们的血脉不足尊贵。

而陈蘅却卜出他们的下落。

元诚揖手道:“王妃所用占卜术是…”

“名为‘玄女占卜术’。”

长阳子道:“我们国师殿用的是天师占卜术。”

一个天师,一个玄女,可见这是两种占卜术,殊途同归,其法力却又各不相同。

陈蘅点了一下头,“我的玄女占卜术,若是紫气圣女,可习得七分,若为金气圣女,可习得九分,青气圣女只能习得五分。”

“此术只能女子修炼?”

“是,需有神裔血脉方可修成。”

白霓微微一笑,“既然王妃的占卜术如此厉害,不知你可算得自己的吉凶。”

“天师占卜术,高于自己者算不出,至亲之者占不出,而我的玄女点卜术,若修到七分以上,可算他人,亦可卜自己。”

白霓问道:“那你呢?”

“今日会有人诬陷我欺人,有泪哭长城之势;亦有人前来挑恤,指责医族、帝月盟欺人太甚,为难萧静妃;还会有人,在暗中布局,将点不着的祭香摆在宗庙,会斥我不详…”

定王听罢,当即道:“来人,去宗庙,给本王查祭香!”

无论是真是假,小心为妙。

此女的占卜术在国师之上,不得不敬着、捧着。

陈蘅移着莲步,“神木城有一角落之中,软禁着一对母女。母亲眼盲,女儿清秀坚强,此女虽无圣女血脉,却会在数年之后,诞下一名接近金气血脉的圣女。”

白染揖手,“借天圣女吉言!”

天圣女…

这可是医族对圣女的最高尊称,只在数千年前的商周出现过一位,而这位少女也是他们部族唯一一位的金气圣女。

陈蘅又道:“神木城遥远的山林中,住有一凤眸少女,眸色异于常人,乃紫色,被族人所弃,视为妖孽。唯有父母为保她,迁往山中居住避世。此女血脉异于常人,若医族的各族嫡子娶得此女者,其女、其孙女、重孙女必有圣女血脉。”

殷方惊问:“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净血圣女?”

第五百八十一章 天圣女

殷方惊问:“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净血圣女?”

元氏祖上就有人娶得带有青气血脉的净血圣女,这也是元氏接连三代出圣女的原因,而最后一代元歌便是紫气圣女。

陈蘅微微点头,“此女血脉有净化、晋升血脉之力,这也是她的后代子孙能拥有圣女血脉的缘故。”

若真如此,得到此女,就可保后嗣多出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