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程,她忽地发现自己脚下所走的地道明显的不同于别处的地道,越来越宽,最后竟然看到了一座平坦空旷的空地,空地前方出现了三道门,三道门上分别写着一句话。

第一道铁门上写着,我是真的通道,别的通道藏有机关。

第二道铁门上写着,他是骗你的,你别上当,这里没有机关。

第三道门上写着,它们都是骗子,我才是真的,你进来吧。

云染看得一头的汗,没想到这里竟然玩起了真话假话,不用想也知道这三道通道有一条是真的通道,另外两条是假的通道,云染仔细的看了看,最后选择了第一条通道,闪身钻了进去,漆黑的通道并不长,其中也没有机关什么的,云染举着火把,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生怕冒出暗器之类的东西,不过最后并没有任何的暗器出现。

她穿过狭小漆黑的通道后,发现通道里面竟然是一方天地,虽然不大,但也不小,云染仔细的观看,发现这里应该是地牢之类的地方,没想到相国寺的地下竟然设有地牢,而且这地牢的时间应该很长了,到处斑驳。

墙壁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云染举高火把,只见墙壁上竟然有人绘下的一套剑法,剑法之下的墙角处,还有人用剑写下了不少的字,云染举高火把仔细的看看,只见墙角处写了一行字:“我本名方含丹,开国先祖元英之妻,我从小天智聪慧,异于常人,父母捧于掌心,爱若珍宝,后嫁于少将元英为妻,从此后助我夫君平匪徒巢贼人,五湖四海扬名,前朝末代皇帝荒淫无道,宠信道士,害得天下生灵涂炭,我助夫君振臂一呼,无数人追从,终推翻旧朝取而代之,我夫元英成为大宣的开国先祖,我方含丹却因功高盖主,为夫君所不容,囚于相国寺地牢之中,永不见天日,后世子孙若是得见此字,也算你我有缘,终是明了世上曾有一个侠丹孤心的方寒丹,今将我的佩剑一剑断魂赠于有缘之人,另墙上乃是我创下的功法,凌波泣血剑法,也一并赠于有缘之人,这套功法堪称天下第一剑。”

云染看到这里停住了,飞快的抬头望了一眼地牢,心中有着沉重,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望着半空墙壁之上的凌波泣血剑法,确实十分的厉害。

不过她想到了当初方寒丹被囚于此的痛楚,不禁为此女感到痛心。

本来是天之骄女,尽心尽力的辅助夫君登上帝位,不想登上帝位之时,竟是她身囚于密牢之时,当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看来楚家的这位开国皇帝元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云染愤愤的想着,低头又去看墙上接下来的字。

“除了这宝剑和剑法,左前方石糟中有石乳,这石乳乃是头顶上面的玉石经过风雨催化滴落下来的,这石乳不但能医病救人,还能增大人的功力,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我因囚于此,服此乳已无半点的用处,所以还是让给有缘人吧。”

墙壁上的字到此结束了,云染满心痛楚,再望了一眼墙壁,然后起身飞快的去找那石乳,在左前方四五米的距离,还真的找到了一方石糟,石糟里竟然有不少的石乳,白色的浓浓的像牛奶一般,云染不由得大喜,燕祁有救了,她第一直觉想的就是燕祁,完全没有想到这石乳有增加功力的作用,可帮助她提升内力。

云染看到这石乳,想也不想的转身便走,举着火把依照先前的位置,直奔燕祁所在的方向,找到了燕祁后,背起他就走,虽然云染恢复了武功,背燕祁不是问题,可燕祁的个子太高,一双脚拖在地上,再加上地道里的空间太小,她压根施展不开手脚,等到她把燕祁背到地牢中的时候,整个人只累得气喘吁吁的满头汗。

但是云染并没有半点耽搁,立刻去取石乳打算喂燕祁服下。

可是待到她奔到小小的石糟边时,她犯难了,没有东西怎么取啊。

她四处望了一圈,整个地牢中,无一物可取,不远处被云染摆放在墙壁边的燕祁,轻轻的低喃:“水。”

云染看到昏黄的灯光之下,往日风华无双的人,此刻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想到他先前义无反顾的紧紧的抱住她,她想也没想,直接的俯身,深吸了一口石乳,这乳一股奶香味儿,云染飞奔到燕祁的身边,扶住他的脸,俯身便覆了上去,一口石乳喂进了燕祁的嘴里,他下意识的吸吮着,喉间似乎还有低低的叹息。

云染顾不得多想,一口喂完又奔向了石糟,再次的喝了第二口奔回来,喂进了燕祁的嘴里。

如此反复,一刻也不停。

石乳乃玉石的精华,珍贵无比,世间难得一见的奇珍异药,此时全都拿来喂了燕祁,燕祁服下石乳不大一会儿,脸色便好看多了,体内的气流也稳定了下来,身上的伤口也止血了,云染松了一口气,不过依旧没有放松,又喝了几大口喂进燕祁的嘴里。

这其中她自己也喝了不少,此时体内热热的,内力比往常更强劲,云染心中欢喜,这石乳果然是好东西,确实能增加人的功力,她有感觉。她体内的功力比从前上升了一个层次,燕祁服下这些石乳,想必功力也大增了,所以他们这是因祸得福了。

云染把嘴里的最后一口石乳喂进燕祁的嘴里,正欲退开,忽地唇上传来压迫感,本来一直安静等着她喂药的燕祁,下意识的用力的吸吮起云染的唇来,一瞬间,酥麻感充斥着云染的周身,令得她的心跳加快,这一次的亲吻不同于第一次在凤台县,燕祁冰冷的强吻,也不同于第二次云染在马车上无意扑倒的吻,这一次是带着浓浓的缠绵,好似吮上了香甜可口的食物一般,放不开来。

燕祁的唇也不同于之前的冰冷,充满了柔软的清香,一遍遍的吮吸着,若不是他此刻闭着眼睛,云染都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不过正因为他不清醒,她更不能这样干了,想到这,云染身子一退撤了回来,歪靠在墙壁上的燕祁,下意识的轻舔自已的唇,似乎回味无穷似的,云染看他魅惑的神态,完全不同于往常的温雅润泽,不由得整个脑袋嗡的一声响,身子急切的后退了几步。

只觉得周身燥热无比,不敢多看燕祁一眼,生怕自己忍不住的做出些什么,这妖孽虽然是男人,但总有一种让人想扑倒的感觉。

云染起身,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厉害,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对于燕祁的心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不,不行,燕祁都退了她的婚,她怎么能对燕祁心动呢,云染在心里命令自己不准多想,可是脑子乱糟糟的,一再的想起之前缠绵的吻,最后干脆闭上眼睛打坐入定,直到自己心中清明,一无所想才睁开眼睛。

她一睁开眼睛,便发现对面的燕祁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直直的望了过来,一看到他醒过来,云染高兴起来,随之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发现先前的事情,她总觉得有些心虚。

“你醒了。”

燕祁上下打量了云染一眼,看她完好无事,他松了一口气,淡淡的笑起来:“嗯,你没事就好。”

听到他这样说,云染心中忍不住温融轻叹,望向燕祁轻语:“你疯了,知道吗,先前你差点没命了,就算我曾经救过你的命,你也没有必要这样报恩吧。”

本来以为她和他再没有交集,没想到现在两个人似乎越来越交集了。

对面的燕祁唇角扯出笑意来,一笑满脸光华,即便此刻随意的靠在墙壁边,也无损他的形像,他依旧是那个风华艳艳的燕郡王燕祁。

云染看着他,看到他没事了,心里很高兴,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过燕祁的眉蹙了起来,满脸痛楚的轻哼:“我背上好疼。”

燕祁的背被巨石砸得血肉模糊,骨头断裂了不少,虽然云染先前替他上了药包扎了伤口,但是并没有好,这需要云染替他开刀,把背部的骨头修复,碎骨取出来,所以现在云染很着急,想离开这里,不过一时间还真不知道从哪里出去。

此时云染一听燕祁说疼,脸色都变了,立刻上前扶着他往外挪一挪,紧张的询问:“燕祁,你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的疼。”

燕祁抬眸望着身侧满脸焦急的云染,唇不自觉得挽出优美的弧度来,一眨不眨的盯着云染,他的背虽然疼,不过却还能忍,但是刚才他想起了楚文轩的追妻三十六计,其中有一计是会撒娇喊疼的男人有糖吃,本来他还不耻这样做呢,没想到自己轻呼一声,云染立刻心急了,这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同时认同了楚文轩的追妻三十六计,有时候还挺有用的。

“染染,我背上疼。”

燕祁燕大郡王眼眸微眯,嘴角微勾,一脸傲娇的样子,生生的使得云染惊骇了,盯着燕祁,伸出一只手轻拭他的额头,不会是发烧说糊话了吧,要不然一向温润如玉,风华无双的燕大郡王怎么会像个小孩子一般撒娇呢,还叫她染染,云染一头汗,她听过人叫她长平,听人叫她云染,听过父王叫过她染儿,还没听过谁叫她染染呢。

“燕祁,你叫我什么。”

“染染,你看这名字如何,以后我叫你染染没有问题吧,我们两个交情这么好,不至于连个名字都计较吧。”

燕大郡王睁着一双明媚勾魂的眼睛盯着云染,云染的心跳明显的和往常不一样,快了不少,不敢看燕某人,飞快的开口:“好,随你了。”

燕祁唇角勾出魅惑的笑,温声软语的轻声道:“染染,这个名字是本郡王给你起的,以后可不许别人叫。”

云染直接的吃受不住这货这样搞,什么都依了他。

“好,依你。”

她说完后只觉得心跳得越发快了,赶紧的起身四下张望了一下,想到了两个人目前的处境,想到了燕境身上的伤,若是再不出去,只怕他的后背会出问题,现在她要尽快的带他出去,查清楚他后面的骨头哪里出了问题,哪里没有问题。

虽然燕祁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云染却知道他忍受着的是常人不能忍受的一切。

云染先前跳得很快的心跳终于安稳了下来,在地牢中踱步:“燕祁,我们需要尽快出去,你后背的骨头有不少碎裂了,你需要立刻医治。”

否则搞不好,他很可能会瘫痪,想到这个,别说燕祁,就是她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燕祁眉色轻挑,望着那满脸心急的身影儿,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

“染染,你别急了,肯定会有办法的。”

云染的心情并没有因为燕祁的话便有所轻松,她依旧在地牢里踱步,燕祁却打量起四周的情况来,很快,他发现这是一间密室,还有墙壁上的剑法,燕祁的眼睛亮了,飞快的望向云染:“染染,快点学墙上的剑法,我看这套剑法是很厉害的剑法。”

燕祁先前昏迷过去的时候,感受到云染施展了功夫,虽然他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云染是会武功的。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飞快的掉头望向墙壁上的剑法,然后想起方寒丹的事情来,飞快的蹲下来问燕祁。

“燕祁,你知道大宣开国皇帝楚元英的事情吗?”

燕祁一听飞快的点头:“知道。”

他从小便对大宣的开国皇帝楚元英感兴趣,所以有关他的事情倒是了解不少。

燕祁微眯眼说道:“这位楚元英乃是前朝的一名大将军,此人不但长相出色,而且文武全才,巢贼寇灭土匪,还带兵攻打别国,他是一个名扬天下的英雄人物,很得百姓的祟拜,后来前朝的皇帝荒淫无道,整日只知道炼丹,道士横行,百姓苦不堪言,就是这位楚元英,带兵杀了皇帝,后来废旧朝,立了大宣的新朝。”

燕祁说到开国皇帝,有些微的动容,云染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那你听说楚元英的妻子方寒丹的事情吗?”

“史记上有记载啊,方寒丹是楚元英最敬重爱戴的妻子,听说这个女子是女中诸葛,曾助楚元英灭过不少的贼寇,只不过她在楚元英和前朝最后一批兵将交战的时候,丧身于一场大火之中,死了,开国皇帝楚元英登基为帝后,加封她为开国忠义皇后。”

燕祁说完,云染直接的呸了一声,大骂大宣的这位开国皇帝楚元英。

“这只不过是那个狗屁男人对外的借口,事实上是因为方寒丹能力太厉害了,这位皇帝忌惮起了自己的发妻,所以才会对外宣布方寒丹在大火中丧身,真正的方寒丹被囚于这相国寺的地下密牢之中,你看这墙上的剑法,正是方寒丹创下的凌波泣血剑。”

云染说完想起了方寒丹先前留在石壁上的字,曾说过有一柄一剑断魂的剑,要送给有缘人,也就是她。

那个一剑断魂的剑哪里去了,云染起身飞快的在地牢中寻找,一处一处的不放过,最后终于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一把外壳生满了铁锈的软剑,云染取了软剑过来,铮的一声抽开,只见密牢之中耀起一道锃亮的光华,这剑竟然是一把名贵上好的宝剑。

燕祁率先开口:“好利的一把宝剑,染染,你可以拿来当你的兵器。”

云染点头,这本是那方寒丹赠送与她的宝剑。

“好,”云染试了试,对着半空挥舞了一下,发现这把宝剑与她竟然分外的契合,拿在她的手里,不一会儿便上手了,她在地牢里舞了一会儿,只见那飞速的身影,耀出道道的光华。

燕祁飞快的开口:“染染,你学墙壁上的剑法,这剑法和这把宝剑是一套的,若是你习了剑法,一定很厉害。”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立刻照着石壁之上的剑法习了起来。

这一习她竟然忘了时间,完全的投入了进去,连身处在什么地方都忘了,连燕祁也忘了,而燕祁唇角噙着笑,慢慢的闭眼睛休息了,虽然服下了石乳,可是背上的痛楚疼得他昏睡了过去。

云染的一套剑法习完了,墙上的火把熄灭了,整个密牢中都是黑暗,云染一收手,发现头顶上方有一丝微暗的亮光清晰的映照了出来,她不由得飞快的抬头,看到头顶上方竟然有一石洞,一个狭小的石洞,她看到石洞之外的天空,泛着鱼肚白的光线,一夜过去了,现在正是天色微明的时候。

云染激动的叫起来:“燕祁,我们可以想办法出去了。”

可是云染没有听到燕祁的回答,掉头望过去,便看到燕祁一动不动的昏睡在石壁之上,此时一点反应都没有,云染不由得大惊的扑过去,一把抱住燕祁,伸手探他的呼吸,看他呼吸仍在,才松了一口气,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燕祁是因为背上的碎骨太疼痛,所以疼昏了过去。

云染看着昏迷不醒的燕祁,不由得着急起来,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看外面的天色,他们在这地道里过去了一夜带大半天,若是再耽搁下去,燕祁只怕要废了,所以她必须立刻出去,云染把手中的软剑一收,圈在了腰里,轻手轻脚的把燕祁放在了石壁边。

她抬头观察那小洞,太小了,一个人都钻不出去,这个洞口,很显然是当初相国寺的僧人给方寒丹送饭的出口,而这个给方寒丹送饭的人不但武功厉害,而且还练了缩骨之类的功夫,所以这个洞只能容忍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穿行而过,她要想出去是不可能的,何况她还要带着一个燕祁。

如果她用内力击毁洞壁,看石壁的高度,她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除非上面有人协助她,两个人一上一下的共同施力,这样石洞就可以凿开,她和燕祁就可以出去了,云染来回的踱步,忽地想到一个主意,飞快的取了先前燃烧的火把,火把虽然熄灭了,但是浓烟依旧,她可以把火把对准这个洞口,这烟雾定会燃烧出去。

相国寺发生了轰炸事件,现在定然被封山了,但是她的暗卫龙一和宁景肯定不会放弃寻找她,而且燕祁的手下逐日和破月等人也不会放弃,这样一来,肯定会有人发现这里的情况。

云染主意一起,再不迟疑半分,飞快的动手脚取了火把过来,对准了不大的石洞口。

天色微明,相国寺一片安静,处处透着死亡的气息,山腰前后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不过在寂静之中偶有人影迅速的飘过。

忽地在清明的天暮之下,一道浅浅的青烟在山道间飘荡起来,暗处寻找人的数道身影齐刷刷的望过来……

鬼医郡王妃 第089章 开颅手术

青暮的天色之下,数道身影直奔青烟燃起的地方,一刻也没有耽搁,最先赶到洞口的不是别人,却是西雪的萧北野。

萧北野一知道云染在相国寺里失了踪,一颗心焦燥不安起来,领着数名手下潜入了相国寺寻找云染的下落,此时青烟燃起的地方离得他是最近的,所以他闪身疾射了过去,一赶到燃烟的洞口,便对着下方叫起来。

“云染,是你吗?”

下面的云染一愣,没想到萧北野竟然是第一个赶过来的人,这倒是大出她的意外,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她吗?云染挑了挑眉,顾不得多想,飞快的应声:“是我,萧世子。”

萧北野一听下面云染的回答,不由得大喜,一颗心终于落了地,自从听到云染失踪不见了,他的一颗心就提在了嗓子眼,这会子听到云染没事,他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你别急,我想办法救你。”

萧北野在上面安抚云染,生怕她着急。

云染飞快的开口:“萧世子,你在上面用内力轰炸洞壁,我在下面接应你,我们两个人一起合力,定可以毁掉这狭小的洞口。”

萧北野武功很厉害,若是和她合力而行,定然可以以内力轰掉这狭小的洞口,如果能毁掉这洞口,那么她和燕祁就得救了。

云染的话音一落,上面的萧北野飞快的应声:“好。”

云染听了,立刻抬手运力准备和萧北野一起轰炸洞口,可是她的手抬到半边的时候停住了,脸上瞬间拢上了冷霜,瞳眸摒射出冷飕飕的气流,因为她想到了刚才萧北野的话,她说和萧北野两个人合力炸毁这洞口,萧北野竟然毫不犹豫的说了一个好,要知道这梁城是没人知道她会武功的,燕祁知道,是因为先前自己在他的面前施展了武功,虽然他昏迷了,但是还是有一些感知的,但是萧北野如此毫不迟疑的答应,说明一件事,他早就知道她会武功。

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云染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他是从宁景的嘴里知道的,也许他知道的还不止这些,还有她是揽医谷揽月的事情,所以这个男人从一出现,便怀有别样的心意,对她处处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云染正想得入神,上首的萧北野声音响起来:“云染,你准备好了吗?”

云染回神,收敛起眼神中的凌厉,眼下还是先出去的要紧,她不要紧,燕祁却是撑不住的。

“好了,开始吧。”

云染一言落,手指一凝,一股强大的内力凝在她的指尖上,她抬手挥了出去,一道强劲的波动峰涌向头顶上方的洞口,而同一时间萧北野也抬手轰了下来,上下连接,轰隆隆声不断。

云染没有停,萧北野也没有停,两个人两下合力,很快便把那狭小的洞壁给轰炸了,上面的萧北野飞快的开口:“云染,我来接你。”

云染淡淡的收手:“不用了,我可以上去的。”

她说完转身扶起燕祁,伸手揽着燕祁的腰,回首望了一眼不大的密牢,想到这里曾经关押的一个女中豪杰,不由得心疼,最后一抬手,直接的毁掉了这个密室,方含丹的事情到此结束吧,再多的人知道又如何。

云染揽着燕祁的腰,足下一惦,飘然而起,头顶上方萧北野和他的几个手下正焦急的等待着,眼见云染没有出现,萧北野忍不住想下去把云染接上来,不过一道飘逸的身影从洞中脱颖而出,飘然若仙的落在了洞口一侧,。

萧北野不由得欣喜的望过去,不想却看到从洞壁出来的除了云染外,还有燕祁。

此时的燕祁脸色苍白,眉眼憔悴,整个人昏迷不醒,一只脑袋歪靠在云染的肩上,云染的一只手揽着燕祁的腰,虽然有些不协调,但却分外的和谐,这一幕使得萧北野只觉得心痛,手指下意识的握了起来,没想到这洞穴下面,除了云染还有一个燕祁,燕祁还受了重伤。

萧北野心痛之余,忽地想到一件事,若是现在除掉了燕祁,对于他可是有利的,燕祁是一个强劲的对手,现在除掉他,永绝后患。

萧北野一想到这个,眼里一闪而过的嗜冷,飞快的望向云染。

“云染,没想到燕祁燕郡王受了伤,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吗,现在可以把他交给我,我来替你处理这件事。”

云染抬眉望过去,看到萧北野的眉间一抹戾狠,分明是想借机除掉燕祁,云染脸色微暗,淡淡的开口:“这就不劳萧世子的手了,我若想收拾他,自己会动手收拾他的。”

萧北野瞳眸攸的一暗,感受到云染对于燕祁的态度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为什么会这样。

萧北野的心里十分的不舒服,隐有一些痛楚,望着对面的云染:“云染,你不会是想救这个男人吧,你忘了他曾经退了你的婚,害得你被大宣所有人嘲笑,他不但退你的婚,还三番两次的找你的麻烦,算计你,难道这些你都忘记了吗?”

“萧北野,你的目的我是知道的,但是对不起,我不会在这种时候把燕祁交给你,若是他没有受伤,你们爱怎么斗就怎么斗,但是现在他受伤了,我是绝不会把他扔下的。”

云染话一落,萧北野的眉深深的蹙了起来,满脸的若有所思,现在怎么办,是就此放了燕祁,还是现在抢了燕祁杀了他,凭云染一个人的能力,肯定打不过他们这些人,因为她的武功并不是顶尖厉害的,她厉害的是她的医术。

萧北野心里盘算着,对面的云染,看到萧北野脸上神色变幻,不由得笑起来。

“萧世子这是打算从我的手上抢人了。”

“云染,你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但是燕祁我真的想要,不为别的,就为了一直以来,他三番两次的算计我们,我也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

“只是教训没有别的吗?”云染冷讽,恐怕是想杀掉燕祁吧。

她手中的人如何会让别人抢去呢。

“萧北野,我劝你别企图从我的手中抢人。”

萧北野虽然知道,若是自己这时候从云染手里抢人,誓必要和云染反目,但是他看着重伤昏迷的燕祁,心里不停的交战,一方是不想惹恼云染,就此罢手,另外一方却坚定的叫着要从云染手中抢人,他身为西雪的萧世子,有野心有谋略,燕祁很可能是他此生最大的敌人,眼下他手无缚鸡之力,自己完全可以一举拿下他,杀掉他,至于云染的责怪,他可以慢慢的再弥补。

萧北野念头一落,唇角漫开浓烈的笑意:“云染,那我只能得罪了,今日我是一定要教训教训燕祁的。”

云染挑高长眉,冷讽的开口:“萧北野,以往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现在看你不过是十足的小人一个,若是眼下燕祁好好的,你想对他动手,我断不会多说一句话,可是现在他是个重伤之人,你竟然打算杀他,你这样的人,还是正人君子吗?”

萧北野一愣,看到云染眼中的嫌厌,心里十分的刺痛,事实上他对云染的心是真心的,他喜欢云染,她周身的光芒深深的吸引着他,让他不由自主的喜欢上她,但是除了喜欢她之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所以燕祁留不得。

萧北野抬眸望向云染,瞳眸之中满是心痛的光芒:“云染,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小人吗?”

“如果不是,为什么要乘人重伤的时候下手呢?”

云染反唇相讥,萧北野挑高了眉,一抹苦笑逸于唇边:“这是因为燕祁太难缠了,这是一个机会,若是现在不动手,等他好了,我就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了。”

萧北野话一落,身子疾射了出去,云染飞快的揽着燕祁旋转了一个身,手中幽光一闪,一柄软剑入手,冰冷的剑抬起,对准了萧北野。

眼看着两个人要交起手来了,不远处的山道间有两道身影飘了过来,正是宁景和云紫啸两个人。

宁景一看到萧北野竟然和云染打起来,不由得脸色陡变,飞快的开口:“萧大哥,住手。”

萧北野一怔,云紫啸已经闪身疾射了过来,人未到,一掌便拍向了萧北野,而萧北野此时已到了云染的身边,伸手便去抢云染手中的燕祁,云染手中长剑一挥,一道杀气凌空破云一般的对着萧北野狠狠的挥了过来,宝剑的光华瞬间割破空间,直朝萧北野杀了过去,云紫紫的一掌也袭击到了,萧北野脸色陡变,心里疼得无以复加,云染刚才的一剑似毫没有留情面,一剑可看出她心中对他全无半点的情意。

为什么,为什么她对他连一丝一毫的情意都没有,连一点小小的怜悯都没有。

萧北野往后急退而去,飞快的避开了剑芒和掌风,他仰天大笑三声,哈哈哈,其声十分满是痛楚。

宁景看得心疼,不由得叫起来:“萧大哥。”

萧北野已退到安全的地带,往日肆狂霸气的瞳眸此时拢着的是无尽的痛:“云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最初的相遇,也许有他的自私,可是接下来对她,他是真心的,真心实意的想娶她为妻的。

要不然也不会在听到她不见了的时候,他整个人快疯了,想也没想便带着手下前来搜山,一定要找到她的下落,可是到头来,她对他竟无半点情意,哪怕有一丝一毫也是好的。

“萧北野,你应该知道,你对我从来不是真心,你从一开始出现,就是有所谋算的,在你当街救我的时候,那箭究竟是从何而来的,我想只有你知道吧。”

云染冷冷的说道,这个人从最初的出现,便是有所谋算的,他谋算的对象正是她,所以她怀疑,最初初见面的街头刺杀之事,根本就是出自于他的手笔,就只为了为他赢得一个最有利的见面机会。

萧北野愣住了,瞳眸深深,望着不远处,山道间临风飘逸的女子,眉眼清冷,娇艳如一朵开在山林间的花儿,那般的吸引人,那般的夺目,可是她却不属于他,不,他不会放手的。

“云染,就算最初有些什么,但是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是真心的。”

云染挑了挑眉,不再说话,望向身侧的云紫啸和宁景:“我们走。”

宁景望了一眼萧北野,发现萧北野满脸的伤痛,不由得开口:“云姐姐,萧?”

云染抬眸冷瞪了宁景一眼:“闭嘴,信不信我把你撵出云王府去。”

宁景一下子住嘴了,不敢说话了,乖乖的站在云染的身边,云紫啸已经发现了云染手中的燕祁,只见燕祁脸色苍白,昏迷不醒,云紫啸不由得大惊:“燕祁怎么了?”

“他身上的伤太重,昏了过去。”

云染话落,本来昏睡的人竟然难得的醒了过来,费力的睁开眼睛望着云紫啸:“云王爷,我一一没事。”

云染望了一眼燕祁,心里松了一口气,立刻吩咐云紫啸:“父王你抱着他吧,他背上的骨头断裂了,现在不能行走。”

“好,”云紫啸二话不说伸手抱了燕祁,燕祁一下子别扭起来,挣扎着开口:“我可以自己走。”

云染冷瞪了他一眼,喝道:“逞什么强啊,你再耽搁,只怕以后就废了。”

一言落,她当先转身便走,云紫啸抱着燕祁,燕祁还想挣扎,可是断骨之痛实在是痛入心肺,他一动就疼得阵阵发晕,最后承受不住的再次昏迷了过去,临昏迷前心里还在叫着,我不要云王爷抱,阿染,我想你搂着我。

不过这句话根本说不出来,云紫啸抱着燕祁,一行人闪身直奔相国寺的山脚外。

身后的萧北野融在青暮的光芒之中,周身升起浓浓的寒薄,一眨不眨的望着那远去的一众人,身后的手下走上来。

“世子,现在怎么办?”

“下山,”萧北野的声音少了往日的狂野魅惑,多了冷澈的寒意,手下一句话也不敢说,众人直奔山下而去。

云染和云紫啸等人带着燕祁离开,路上遇到了逐日和破月等人,逐日和破月一看爷受伤,所有人脸色都变了,逐日更是从云紫啸手里抢过了自家的主子护着,一路随着云染的身后离开了相国寺,直奔云王府而去。

茹香院的某间房里,云染和宁景二人正在替床上的男子动手术,虽然知道燕祁受伤不轻,但是等到她真正的看到他背后的伤势,还是看得倒抽一口冷气,心忍不住全抽了起来,不过她检查了一遍后,发现后背的主要骨骼还完好,这是因为燕祁运了武功护住了身体,但是在最后一块大石砸过来的时候,他功力施展不开的原因,才会砸伤了他的背。

房间里,一片忙碌,云染和宁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接骨的手术,把后背里面的骨头接起来,又把里面的碎肉和一些断裂的碎骨清理干净,床上的燕祁被施了麻沸散,所以此时并不感觉疼痛,安静的睡着。

宁景难得的没有说废话,因为云染先前告诉云紫啸和宁景,燕祁是为了救她才会这样的,若是没有燕祁出手相救,只怕她就死了。

所以云紫啸和宁景二人对燕祁现在还是有些好感的。

门里紧张的进行着,门外云紫啸和逐日破月等人皆紧张的等候着,几个人不停的踱步,其中逐日和破月二人都要哭了,主子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啊,若是有事,王爷回来,我们如何向王爷交待。

一个时辰后,手术结束了,云染松了一口气,望着宁景笑道:“好了,结束了,出去告诉大家一声,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好,”宁景走了出去,门外的人一听拉门的动静,个个冲了过来,逐日和破月二人不等宁景说,便冲了进去,宁景无语的瞪了这两家伙一眼,望向云紫啸说道:“云王爷,燕郡王没事了,现在只要静养就行了。”

云紫啸松了一口气,燕祁所做的曾经让云紫啸恼火,但是后来他了解了燕祁的苦心,便又原谅了他,现在看他为染儿所做的,他不禁感动,所以希望燕祁没事。

房间里,逐日和破月二人望向床上的主子,飞快的问云染:“长平郡主,我家爷他?”

“他不会有事的,现在只要静养就行了,你们两个带他回燕王府休养就行了,对了,要一直让他趴着睡觉,不能躺到床上。”

云染叮咛,逐日飞快的点头:“是,我们明白了。”

“带他回去吧。”

云染回首,她现在虽然武功回来了,但是好长时间没合眼,实在是太累了,所以还是睡一会儿。

逐日正想上前抱起自家的主子离开,破月一把拉住逐日,小声的凑到逐日的耳边嘀咕:“你确定爷想回燕王府,你说爷连命都不要了,要救长平郡主,会不会想留在这里,让长平郡主照顾呢?”

逐日一怔,望向床上的主子,还真有这个可能,他若是把主子带回去,肯定会让他恼火的。

逐日停住手里的动作望向云染:“长平郡主,要不就让我家爷留在云王府养伤吧。”

云染微蹙眉,她倒不是不想留燕祁,但是眼下燕云两大王府在外人眼里还是针锋相对的两大王府,若是燕祁留在这里,别人如何想,现在又发生了相国寺的火药炸祭坛的一幕,所以燕祁不适合留在云王府里。

“你们带他回去吧,明天晚上可以过来带我去云王府,我每晚会去替他换药的。”

云染如此说,逐日和破月总算不再坚持把自家的主子留下来,逐日走过去,一伸手欲抱起燕祁,不想燕祁竟然醒了,逐日和破月一看主子醒了,立刻跪下向主子请罪:“属下该死,害得主子受伤了,请主子责罚。”

燕祁瞄了两家伙一眼,倒也没有责怪他们,当时那种混乱的场面,他只想着阿染没有武功,不能让她被炸伤,等到他看到有炸药在阿染的身边炸开,他想都没想便扑了过去,别说这些属下了,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本能,所以他如何怪这些属下。

“起来吧。”

燕祁此时神色好多了,背上因为上了麻沸散,一点痛感都没有了,唯一不舒服的地方是他必须趴着说话,这姿势让他觉得实在不雅。

燕祁抬眸望向云染:“阿染,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云染没说什么,一侧的逐日和破月二人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爷终于打动了长平郡主了吗,连这么亲热的阿染都唤上了,看来苦肉计是百试百灵啊。

“嗯,让逐日带你回燕王府吧。”

云染说道,燕祁立刻脸上拢上了一层落寞,十分的不想和云染分开,他发现和云染待在一起后,越来越不想和她分开了。

燕祁的神情一起,逐日和破月满脸的黑线条,爷你这是搞哪样啊,这傲娇的样是你吗,是你吗?

云染看燕祁的落寞倒是不忍心了,走过去笑望向他,温声软语的开口:“明晚上让逐日过来带我,我去替你换药。”

燕祁的落寞立刻不见了,唇微勾,眸中光华潋滟,笑意徐徐的点头:“好,那我等你,要是你不来,我一定疼得睡不着觉。”

云染一听到他说便心疼,心里不好受,燕祁可都是为了她所受的伤。

“放心吧,明晚我会去燕王府的,不会让你疼得睡不着觉的,这疼痛也就是最初的几天,后面就好了。”

云染温声软语的开口,这样的她是很少见的,逐日和破月二人望着两个人相处的模式,这样也行啊,爷,你太牛了。

俺们佩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