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们遵命。”

三人同时的应声,云染满意的点头,唤了龙二出来,吩吩龙二从今日开始,每天晚上教三个丫头练武,不求武功一流,但求有些自保的能力,另外她再制几枚防身的毒丸,一般人要想算计她们,在防不胜防的情况下,恐怕算计不了她们。

这三个丫头,云染最不担心的就是荔枝,因为她武功不错,不用担心,但是能进步更好。

云染唤了龙二,吩咐了龙二任务,龙二一听教三个丫头学武功,神情有些不乐意,被荔枝给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最后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了。

大宣梁城驿宫。

这里以前是先祖皇帝的避暑山庄,因内里有不少的寒泉泉眼,夏季的时候特别的荫凉,所以先祖皇帝便在这里建了一座避暑山庄,用来夏天的时候避暑,泡泡寒泉,纳纳凉,特别的舒服,后来因与别国来往,这里便修成了驿宫,十分的有格调。

此时的驿宫里,只住了南璃国的一干使臣。

东炎的姬擎天被大宣的皇帝给撵出了国境,西雪的萧北野也连夜带着人离开了大宣,现在只剩下南璃国的使臣,这些人也准备近期动身离开。

先前大宣相国寺发生了火药轰炸的轰炸案,若是他们这时候离开,总觉得有些不大妥当,所以便多留了几天。

南璃国使臣居住的院落,此时正有一个不速之客前来拜访。

长平郡主云染。

小明王秦文瀚温文懦雅的面容上有着错愕,瞳眸微暗,打量着对面的长平郡主云染,发现云染面容上拢着明艳的笑容,温柔的望着他,小明王秦文瀚心里咯噔一沉,顿时忧心起来,长平郡主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小明王秦文瀚不由得想起燕郡王燕祁曾经点拨他的话。

“明王爷不会喜欢长平郡主吧,若是真的这样,那你就要做好准备,准备对付东炎的姬太子,西雪的萧世子,还有大宣的燕郡王,也就是我。”

东炎的姬擎天,西雪的萧北野,大宣的燕郡王燕祁,这三个人并称天下三杰,能力都很厉害,这一点他是知道的,虽然他自认不比这三个人差,可是为了一个女人同时得罪三个人,可想而知未来他会过着怎样的日子,而且他南璃和东炎西雪一直是友好之国,若是因为这个女人而使得姬擎天和萧北野和他反目成仇,他真的值得吗?

小明王秦文瀚脸色忽明忽暗的,变幻莫测,云染哪里知道这位明王爷心中所想的。

她之所以前来拜访小明王,乃是因为想试探看看小明王秦文瀚是不是她所要找的那个人。

“明王爷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云染关心的询问,小明王秦文瀚惊悚,长平郡主一向待人淡漠,如此温柔以待是极少见的,她不会真的喜欢上自己吧。

秦文瀚本该高兴的,因为云染不但是大宣的花王,先前夜观天像时,天像显示,凤星临世,明君现,他们都怀疑云染就是那个凤星,自己若是娶了她不就成为一代明君了吗?

可是秦文瀚对于这些有些疑惑,这天下的江山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来决定呢,大宣的什么花王又真的有用吗?他娶这个女人,有没有得到上天的庇佑他不知道,但是一下子招惹上三个人倒是真的。

三个人都不是好招惹的,秦文瀚心有忧虑,对于娶云染为妃的事情有些却步了。

秦文瀚一边想一边僵硬着面容回话:“没事,本王很好,长平郡主今日前来驿宫找本王是有什么事吗?”

云染抬眉轻笑,风雅的摇头:“本郡主觉得明王爷为人十分的温和懦雅,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值得深交的朋友?她这是想嫁给他吧。

小明王腹诽,望着云染说道:“其实本王私下里也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

云染笑,这位明王爷果然谦虚,却不知人家是另有意思。

“明王爷真是太谦虚了,相较于东炎的姬太子,西雪的萧世子,本郡主认为明王爷才是最温润懦雅的那个人,本郡主不喜欢和强势霸道的人做朋友,倒是喜欢和温和懦雅的人做朋友,小明王不会不乐意交本郡主这样的朋友吧。”

“长平郡主哪里的话。”

秦文瀚心中郁结苦闷,看来长平郡主真的相中他了,他不要娶她啊,他想明白了,这个女人很厉害,不但医术好,而且使毒本事也高,若是她一个不高兴,很可能会对他下毒,何况娶她还要得罪三个人。

小明王爷决定和云染说清楚,他没有娶她的打算,刚张开口。

云染却已开口了:“听说这驿宫曾是先祖皇帝的避暑山庄,内里构造十分的华丽,本郡主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明王爷不介意领本郡主四处看看吧。”

秦文瀚想了一下起身,神色淡淡的做了一个请:“长平郡主请。”

云染点头,和秦文瀚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走了出去。

两个人都若有所思,各有所想,云染想的是待会儿从秦文瀚的嘴里套套话,看看这位小明王究竟有着怎样的能耐,能不能成为一代明君,这一代明君除了温文懦雅之外,还要有其刚硬强势的手段,必竟要震慑其他国家,让他们安份守已,这样就要有强大的血腥手段,但有其手段还要胸怀百姓,没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大志,一心为百姓着想。

小明王此时想的却是,待会儿一定要表现出对长平郡主没兴趣的样子。

两个人一路出了正厅,在驿宫里逛了起来。

大宣的这座驿宫,依山而建,建于半山腰之上,其间有三座泉眼,建了湖,一眼望去,有山有水,美不胜收。

岸上有各式花草竞相开放,轻风一吹,花草吹落到湖水之中,飘飘悠悠的说不出的诗情画意。

一行人走在其间,十分的舒爽,只是一侧的明王爷有些不安,云染也感觉到了这位明王爷似乎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奇怪的望了他几回,最后忍不住问道:“明王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本王没有,长平郡主想多了。”

小明王秦文瀚显得十分的冷淡,一脸兴趣缺缺的样子。

云染挑高黛眉,先前不是挺有兴趣的吗,这会子又没有兴趣了,这明王爷的脾气还真是古怪,若是没兴趣先前怎么不说,不过他有没有兴趣她不关心,她关心的是这位明王爷的心胸为人怎么样。

“明王爷什么时候离开我大宣?”

本来是决定再待三五日就走的,但看长平郡主对他很有兴趣的样子,南璃国的这位明王爷待不住了,飞快的开口:“差不多这两日就走了,本来该早早就离开的,但是大宣的相国寺发生了火药轰炸相国寺的案子,这种时候离开不太好,所以又多待了几日,不出意外这一两天就走了。”

“喔,”云染点了一下头,笑望向一侧的秦文瀚,却不知这笑对秦文瀚来说,是生生的煎熬。

秦文瀚张嘴想说话,云染温和的说道:“听说你们南璃国的风光特别的好,有时间真想去看看?”

云染这是想拿话吊着秦文瀚,让他不在意的说出一些她想要知道的汛息,不想她无意的一句话,却让秦文瀚心如鼓敲,立刻飞快的开口:“长平郡主想多了,我们南璃国没有想像的那么好,因为山势偏多,所以粮食很少,平时百姓更多的是以山过日子,打猎狩猎,以兽皮宝石换别地的粮食,粮食在我们那里是很珍贵的,百姓的日子过得也算不得好。”

云染错愕,哪有人这样说自个国家的,南璃国山势高,地势不平,所以没办法长粮食,这她是知道的,但是正因为山势多,地势陡峭这样的天然屏障,所以南璃国是最不好攻打的国家,南璃的百姓分散的比较散,易守难攻。

“这个我知道,不过南璃的风光不错,而且生意好做,兽皮和宝石在别处可是宝贝啊,我还真想去看看出产兽皮和宝石的地方。”

云染话一落,秦文瀚心情别提多压抑了,他都说成这样了,这长平郡主怎么还想去他们南璃国。

“虽然出产兽皮和宝石,但是危险也很多,山林里到处是雾障和毒蛇猛兽,稍不留意就有可能丢掉了性命。”

秦文瀚说道,不等云染开口又说道:“除非是南璃国本地人,否则一般人进南璃,肯定是有风险的。”

云染笑着接口:“我不是有你这个朋友吗?到时候我去了南璃国,明王爷可以负责招待我,我还怕被毒蛇猛兽所伤吗?”

秦文瀚脸色一僵,幽暗无比的望着云染,这长平郡主往常是特别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子如此的不开窍呢,他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不想她前往他们南璃国去。

秦文瀚声音有些低沉:“听说长平郡主嫁人,不能容许夫君纳妾娶妾,只能一生只娶长平郡主一人。”

云染有些奇怪的抬首望向秦文瀚,这明王爷好好的说到她嫁人的事情上做什么,淡淡的点头:“是的,这是本郡主的原则问题。”

“本王的府邸里已有两名妾侍。”

秦文瀚的话响起来,云染错愕,他有妾侍关她什么事啊,待认真细想,今日秦文瀚从头到尾都有些不正常,云染不禁恍然,这位明王爷不会以为她相中他了吧,这是错得有多离谱啊,云染无语死了,忍不住笑起来,秦文瀚一脸不解的望着她。

云染笑够了指着秦文瀚说道:“明王爷,你不会是以为我想嫁给你吧。”

“难道不是吗?”秦文瀚盯着云染,云染直接的摇头,认真的说道:“明王爷,你想太多了,真的,我从来没想过嫁给你,我不会嫁往东炎南璃或者西雪的,你不要自个吓自个了,再说娶我有那么可怕吗?”

云染怀疑的望着秦文瀚,她自认自己没那么吓人,怎么秦文瀚一提要娶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娶你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想娶你的人。”

秦文瀚一颗心放松了下来,原来长平郡主并没有想嫁他,看来是他想多了。

云染一脸的不解,秦文瀚已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问云染:“那你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云染瞳眸幽暗,她自然不可能和这位明王爷说关于宝藏的事情,只是长眉轻挑的开口:“不是说了,想和明王爷做个朋友吗?哪想到这样王爷也能想多。”

云染对于小明王秦文瀚略略有些失望,倒不是说人家不想娶她,她就看不上人家,而是秦文瀚因为忌掸要娶她的人,便不想娶她,他是不想得罪别人吧,这样的人能成为有道明君子吗?要知道这接手宝藏的人,得有一颗强势的心,不对任何人示弱,要不然如何以威慑别国,让别国安份守已啊。

云染心里失望,脸上不显,眼下就这么一个人选了,她若是再把这小明王踢出局,那这天下有道明君就没有了。

她如何向师傅交待。

秦文瀚看她脸色不好,以为云染是因为他误会她的事情生气,赶紧的道歉:“本王向长平郡主道歉,是本王唐突了。”

“没事,”云染摇头,和秦文瀚继续在驿宫里闲逛。

“南璃皇室中,明王爷是最杰出的王爷了,不出意外他日必莅临九五之尊,本郡主之所以拉拢明王爷,和明王爷交好,乃是为日后做打算,若是有朝一日途经南璃,说不定还可以到皇宫里去做客。”

秦文瀚听了云染的话,温雍的轻笑:“长平郡主想多了,我父王有好几个儿子,我的兄弟们都还不错,所以未来登上九五之尊的未必是本王,不过即便不是本王,本王也会好好招待长平郡主的。”

“明王爷太谦虚了,虽然东炎的姬擎天和西雪的萧世子很厉害,但是照本郡主所见,明王爷可不输于姬太子和萧世子,他日逐鹿天下,明王爷大可以和他们一争高峰。”

秦文瀚长眉轻轻挑开,沉稳的说道:“本王可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不但是本王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就是我们南璃国的人也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我们南璃一直偏居一偶,早已习惯了山林的生活,对外面的世界很是抵制,百姓也不乐意和别国的人多接近,我们南璃的准则是,我们不欺负人,但是别人也不要欺负我们。”

云染听着有秦文瀚的话,越听心越凉,虽然南璃这位小明王没有逐鹿天下的野心是好事,可是相对的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南璃只偏居一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根本不理会外面的状况怎么样的,自然也没有替别人分担心思,更没有让天下安定的思想,这样的人怎么为有道明君啊。

“难道你不想南璃强大吗,大到足以让别人不敢宵想的地步,震慑住别国,让别国不敢有丝毫的非份之想。”

云染的话使得秦文瀚笑了起来:“我们南璃可没有扩疆充土的想法,你说若是我们夺了别国的疆土,我们依然适合生活在山林之中,你说我们要那夺来的土地干什么?你知道吗?山林就像一道屏障,保护了所有人,你知道我们南璃国的人信奉什么吗?”

云染心凉到脚底了,周身无力,哪里还管他们信奉什么,一句话都没说,秦文瀚笑意盈然的开口:“信奉山神。”

云染挣扎着再问一句:“若是给你一个机会压制住东炎的姬擎天和西雪的萧北野,你干吗?”

秦文瀚温文尔雅的一笑:“我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压制,若是有人冒犯我们了,我们可以反击回去,因为不管是谁进了南璃肯定讨不了好,所以本王不担心有人攻打我们南璃,你知道吗?南璃国的山林地势,别人也不稀憾,他们就算拿了去,也没有半点的用处,他们根本适应不了山林的气候地势,生活和各种习惯,所以我们南璃在四国之中相对是最安全的。”

这话云染是认同的,相对于南璃国的地势,东炎的海地,西雪的药材基地都要丰富得多,还有大宣富饶的土地,南璃国的地势环境要薄弱得多,根本不足以引起别人的窥觎之心,若是天下大乱,四国战火起,南璃绝对是最后一个动到的,甚至于很可能别人还不会动他们,因为实在没必要,花那么大的精力得到的地方,资源太少,不如不战。劳民伤财的不化算,正因为这样的地理位置,养成了南璃安逸待劳的心思,他们已经甘心困守在小小的南璃,不做多想了,什么以以威慑天下,让天下百姓获得一个太平,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云染脸色十分的不好看,秦文瀚关心的问她:“长平郡主,你怎么了?”

云染望了秦文瀚一眼,对这家伙十分的失望,难怪不能和东炎的姬擎天,西雪的萧北野并列称为天下三杰,原来真是不思进取的一个家伙,亏得她先前还以为他韬光隐晦,算了,这个人出局了。

既然判定了南璃国的小明王出局,云染就没有多待下的打算,抬眉望向小明王秦文瀚,淡淡的说道:“我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好,”秦文瀚巴不得云染离开,省得总是让他提心吊胆的,而且这长平郡主虽然说不想嫁给他,可是为什么对他们南璃这么感兴趣,保不准她这是以退为进,秦文瀚想着,决定立刻进宫向大宣的皇帝陛下辞行,他们还是回国吧。

秦文瀚把云染送出驿宫,立刻命使臣整衣待发,自己则是领着几名手下一路进宫去向皇帝陛下辞行。

宫中的皇帝楚逸祺精神已经恢复得不错了,听到南璃国的小明王来辞行,立刻接待了了他,下了旨意送了一些礼品让小明王带回南璃去,丝毫没有挽留,眼下大宣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都自顾不暇了,哪里有精力招呼这些人,留着他们反而容易生事。

南璃国的小明王即刻起程离京而去,当有人把这事禀报到云染的耳边时,云染有些目瞪口呆,她此时正在燕王府燕祁的房间里替燕祁背上换药。

“这家伙不会是害怕我要嫁给他吧。”

云染挑眉十分无语的开口,丝毫没有发现趴在床上的燕郡王脸上拢着乌云,唇角紧抿,瞳眸之中拢着忧怨无比的暗潮,一言不吭的趴在床上像个木桩儿,时不时的斜睨一眼那满脸笑意的女人,她今天巴巴的去驿宫做什么了,不会是真的想嫁给秦文瀚吧,要不然她去驿宫做什么去了,难道她喜欢上秦文瀚了,燕郡王心里百般煎熬,手指握了又放下,放下又握起来,好不容易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云染上了一半的药,发现燕郡王今儿个特别的乖顺,不过那脸色分明有些不好看,有着几分忧怨,还有几分他被人抛弃了的悲切神情,云染不由得惊讶了,一边替燕祁上药,一边说道。

“燕祁,怎么了,谁招你了?这脸色可不太好看,难道是查出是谁对你下药了,所以心情不好了。”

燕祁脸色有些黑,那些人至于让他脸黑吗,他脸黑是因为某人不明所以的去看了人家,还吓跑了人家。

他吃味,他忧怨。

燕祁头埋在枕头上,闷闷的哼道:“某人让我不爽了。”

“谁?你说来我听听,我替你去收拾收拾他,”云染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若是真有人胆敢招惹燕祁,看在他受伤不能动的份上,她责无旁贷的替他去收拾。

“你。”

燕祁不客气的说道,云染挑高眉,满脸错愕,抬手指了指自己:“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

“今天我的背好疼,你不早早来替我换药,竟然还跑到驿宫去看南璃国的小明王,还把人家吓跑了,”若不是她做出了什么,人家至于吓跑吗?

云染挑了一下长眉望向燕祁,看这家伙脸色微微的幽暗,一双深邃的瞳眸忧怨无比的望着她,似乎在控诉她的重色轻友,云染忍不住笑着说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想嫁给那家伙吧。”

“要不然呢,你好好的跑到驿宫去找他做什么?”

燕祁追问,他倒是想听听云染跑到驿宫去找秦文瀚做什么。

云染张嘴,不过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她是不可能把流花堂的宝藏说出去的,虽然她相信燕祁为人,但是这件事太重大了,所以她不能乱说。

想到这,云染笑哈哈的打马虎眼:“我去找他,不过是想和他交个朋友,反正我没想过嫁他为妻,是他那家伙想太多了,自己吓自己。”

燕祁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心中升起一股酸涩,他知道云染定是有事瞒着他了,他们这样的交情,她竟然还瞒着他事情,这让燕祁只觉得心中郁结,一个字都不想说,闭上眼睛趴在床上。

云染知道他在生气,可是却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他,她若是编话骗他,她还配和他做朋友吗?可若是把真实的事情告诉他,这样的事情,她是断不会做的。

房间里,分外的安静,丝丝冷寒的气流流淌着,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云染安静的给燕祁包扎伤口,待到包扎完伤口,燕祁依旧闭着眼睛不说话,其实心中酸酸的,为什么染儿有事瞒着他不说呢,其实他相信她没想过嫁秦文瀚,但是染儿肯定有事瞒着他,她去找秦文瀚肯定是有事的,但是她却不告诉他,他想到这个,心情便十分的郁结。

云染包扎好了伤口,笑着拍了拍燕祁的肩:“燕祁,你别生气了,我真没想过嫁给秦文瀚。”

“我知道。”

燕祁闷哼,虽然先前他吃味吃醋,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云染不是轻易会嫁给谁的人,所以自己想多了,但是她有事瞒着他不和他说,这让他郁结,好像被她排除在外一样。

云染听了燕祁的话,不由得错愕:“你相信我你气什么呢?”

燕祁不说话,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云染压根不知道这位燕大郡王在纠结什么,不过看他生病的份上,依旧满脸笑的说道:“燕祁,你再不说话我走了。”

“走吧,快点走,我要睡了。”

燕祁干脆闭上眼睛,云染看他真的脸朝里面,看也不看她,等了一会儿都没看到燕祁动一下,或者睁开眼睛,既如此还是让他休息吧,想到这起身离开了,燕祁没想到云染竟然真的离开了,不由得心中那个气啊,难道就不能稍微的等一小会吗,他只是自我发泄一下,这一会儿的功夫都不能等吗?染儿的心太狠了。

燕大郡主傲娇的继续生气了,不过很快他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和云染说,不由得懊恼起来,都怪自己一听到云染去找南璃国的秦文瀚便心中升起酸意,看到她来,只管忧怨郁结了,竟然忘了重要的事情没说。

先前他接到监察司的禀报, 明慧郡主在牢中自尽了,那么大长公主肯定会报复算计云染,他本来想叮咛染儿小心些的,没想到却只顾着吃味生气了,竟然把正事忘了说。

燕祁唤了房间外面的逐日进来:“立刻通知君熇,全力保护长平郡主,不得出一点的意外。”

“是,主子。”

逐日恭敬的领命往外走,身后的燕祁叫住他:“记着,若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本郡王。”

燕祁的瞳眸一刹那的杀气,周身阴森森的寒凛气息。

鬼医郡王妃 第094章 郡王表白 母子成仇

唐府。

唐子骞所住的院子,灯光柔和,房间里正有人在温柔说话。

云香怡温声细语的和唐子骞说着话:“子骞,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若是公主不同意的话,我就不进你们唐府,毕竟你是驸马,若是纳妾必须公主同意,我不想让你为难。”

云香怡一脸温婉的说道,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在灯光之下,倒也透着婉约之美,一点也看不出来脸上的坑坑洼洼的。

床上的唐子骞望着她,看这个女人就像雾里看花一般,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已经没办法相信她的话。

云香怡自然感受到了唐子骞的怀疑,她抬眸,眸中雾花花的泪花,哽咽着开口:“子骞,你不能因为我做错了一回,便一直怪我,你不能否认我曾经爱过你的事,我过去是爱着你的,虽然后来想过嫁皇帝,可那也是因为进宫看到宫中的奢华,我才会心动的,我被宫中的奢华迷了眼,所以才会有幻想,这是我的错,可是我并不喜欢皇上,我喜欢你。”

云香怡说完哭泣了起来,垂首呜咽。

唐子骞不由得想起从前两个人的种种。

云香怡又说道:“我是做错了,我知道错了,难道因为我错了一回,便永远的被打入地狱了吗?如果这样的话,你对我的爱又有多少呢?”

云香怡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算了,如果这样的话,我嫁进你唐府也没什么意思了,我还是不要嫁了,现在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以后我不会过来了。”

云香怡说完起身打算离开,后面的唐子骞唤住她:“你别想多了,你都是我的人了,若是不嫁我,嫁给谁。”

唐子骞淡淡的说道,云香怡停住脚步,咬着牙说道:“我一辈子不嫁人,要不然我嫁进来,你这样对我,我会受不了的。”

云香怡又哭,床上的唐子骞听了她的话,重重的叹口气,没错,他若纳她为妾,若是一直针锋相对的话,这日子还怎么过。

唐子骞挑高浓黑的眉,沉稳的说道:“你也别想多了,以前的事情就过去吧。”

“子骞,你?”云香怡抬眸,深情的望着唐子骞,眼中泪汪汪的。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唤声起:“见过公主。”

房间里的两个人一听到外面的声音,同时的望向门前,云香怡乖顺温婉柔弱的样子,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公主生气。

唐子骞则是蹙着浓眉,眼里隐有肃重,心里飞快的转着念头,若是公主发火发怒的话,他该如何做。

门外一道身影走了进来,一身流彩暗花的云锦宫装,头上挽着随云髻,斜插一枝玉步摇,温柔柔美,贵气逼人,出身于皇家的公主,天生的仪态万千,举手投足都带着高端大气。

虽然脸色有些微的白,不过丝毫不影响她的柔美,她的脸上拢着淡淡的光晕,眉眼虽有柔弱,却眼神坚定,坦然。

“驸马的身体好了?”

唐子骞望着安乐公主凤青奕,静等安乐公主发火。

他做错了事,安乐若是发火,他不会生气,只不过这人他肯定是要抬进来的。

安乐抬眸望向唐子骞,清澈的瞳眸之中拢着痛楚,那般的痛,幽幽的浓得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连唐子骞都感受到了她的痛。

他心惊的想到一件事,他娶了安乐进来,并没有好好的待她,现在他们还是大婚时期,他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说到底是他对不起她。

若是她大吵大闹的闹到宫中,皇帝责罚的肯定是他,尤其是他那个身为皇后的妹妹,肯定会更火大。

唐子骞一边想,一边温和的开口:“基本无大碍了。”

云香怡一直盯着唐子骞,看唐子骞神容温软,分明是对公主有愧疚之意的,云香怡立刻扑通往地上一跪,飞快的说道:“公主,你生气发火冲着我来,千万不要怪子骞,子骞是无意识的,请公主不要责怪他。”

安乐公主低首望向地上跪着的云香怡,唇角是虚弱的笑,看到这个女人,她就想到唐子骞所做的事,说实在的她不是容忍不了夫君纳妾的人,可是现在她们才是新婚夫妻啊,而且从他们成亲以来,他一直不开心,而不开心的缘由便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

安乐只觉得心里很痛,她下意识的伸手按压胸口。

床上的唐子骞一直望着安乐,看她的动静,忽地感受到她胸中的痛楚,心里生出不忍。

安乐有什么错,都是云香怡搞出来的事情,若不是她给安乐下药了,她又何需要嫁给他,所以他一直以来怪安乐都是没道理的。

安乐收敛了碎裂的心神,望向地上的云香怡,唇角一抹古怪的笑。

这个女人倒是有手段,难怪能拢住驸马的心,不过这种手段在她面前使出来,没的可笑,她在宫中长大,见得最多的就是这种手段了,只不过不屑使罢了,安乐淡淡的开口。

“云二小姐这是做什么,我何曾怪过驸马,你这样巴巴的跪下请罪,倒搞得本宫像大恶人似的,二小姐是不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做得如此水到渠成。”

安乐一说话,云香怡的脸色暗了,瞳眸闪过冷光。

她一直以为这女人很软弱好欺,没想到她却是个精明的,看来她要小心。

云香怡一边想一边哭:“公主多想了,香怡只是怕公主责怪驸马。”

床上的唐子骞盯着房里的两个女人,眸光落到了云香怡的身上,想到安乐先前所说的话,不由得眼神暗了两分。

安乐缓缓的低身,伸出手扶起云香怡的身子,温柔轻语:“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原来果然如此,以前我还不相信呢,现在看了才相信,云二小姐这么一哭驸马的心只怕碎了,想必以前云二小姐经常这么哭吧,驸马一定什么事都依着云二小姐了。”

云香怡心一窒,飞快的望向床上的唐子骞,床上的唐子骞果然眼神凌厉了,云香怡一下子紧张起来,同时憎恨起这个女人来,公主是吗?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云香怡在心中发誓,嘴里却更温婉低柔:“香怡不懂公主说的什么意思。”

“不懂吗?呵呵。”

安乐轻笑,陡的松开了云香怡,回身望向床上的唐子骞,淡淡的说道:“本宫之所以过来,是看看驸马伤好了没有,一来是谢过驸马在祭天大典那天救了本宫,二来呢,既然这云二小姐已经是驸马的人了,自然该抬进来,先前本宫已经命人收拾了一个小院,明儿晚上便命人把人抬过来吧。”

安乐淡淡的说,每说一句,便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不过她强迫自己坚强,这个人是她选的,明知道他不爱自己,偏还嫁了进来,既嫁进来便要承受他不爱她的事情。

安乐的脑海中想到了云染所说的话。

人生没有爱,还有别的东西。

房间里,唐子骞和云香怡齐齐一怔,他们没想到安乐公主竟然同意了,安乐公主说完不再看房里的两个人,转身往外走去,身后床上的唐子骞看着那瘦弱纤细的背影,即便一个背影也能看出她的美好来,他忍不住唤了一声:“安乐。”

安乐脚步顿了一下,淡淡的开口:“驸马安心养伤吧。”

她说完挺直背走了出去,眼里流出泪来,以后她再也没有爱了,她再也不会为谁流泪了。

身后的唐子骞默然无语,心里不知道为何,感到不舒服。

云香怡则怯怯的望着唐子骞:“子骞,公主不会生气了吧。”

她说着眼里又扰上了雾气,唐子骞想到了公主所说的话,想到他们从前的种种,这个女人确实动不动的就流泪,她一流泪,很多事他都妥协了,这何尝不是一种手段啊。

“你回去吧,明日我会派一顶软轿抬你进来的。”

云香怡眼神凌厉,手指紧握起来,只要她进来,她就饶不了那个女人。

……

大长公主府,一片缟素,遍地白绸,门前一个大大的祭。

虽然 明慧郡主是死囚犯,本不应如此高调的举办她的葬礼,但是大长公主此刻已经频临疯狂了,完全不管不顾了。

宫中的太后和皇上也不敢招惹她,由着她去替 明慧郡主办丧礼了。

朝中不少的朝臣皆前往大长公主府拜祭,云王府也不例外。

云染身为云王府的管事者,自然要领着府里的女眷前往大长公主府吊唁。

大长公主府的正院正堂设着灵堂,堂上白绸遍布,十分的凄凉,大长公主冯翊公主的一双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一样,几度昏了过去,堂上不少贵妇皆劝大长公主节哀顺便,可是谁又能明白大长公主心里的悲哀呢,她只恨那个死的人不是自己。

大长公主与凤驸马一向感情深厚,驸马去世后,她一直寡居,独自一人养大自个的女儿,本指望女儿能给她养老送终的,没想到到头来女儿却先自己头前去世了,大长公主只觉得人生了无指望,若说有指望,只指望替女儿报仇。

大长公主眼里摒射出狠戾凶残的光芒,手指下意识的握起来。

云染,本宫定要杀了你替本宫的女儿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