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郡王果然是天下少见的出色男子,不但人出色,能力也出色,一举手一投足,便带着帝皇的霸气。

不过此刻燕祁的脸色却不太好看,瞳眸幽暗深邃,好似一汪古井,让人探测不到其中的信息,却可以看到他瞳眸之中浮起的幽幽寒气,这显示出燕郡王十分的不高兴。

他走过来向大殿上首的太皇太后施礼:“见过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点头:“起来吧,你怎么过来了。”

“臣听说各家的命妇竟然进宫了?可有这事。”

燕祁声音冰冷,抬眸望向上首的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立刻心虚的轻笑:“哀家已经让她们出宫了。”

“她们这是想干什么,是嫌大宣眼下还不够乱吗?”

燕祁冷喝,声音如泉水般曲幽动听,周身的帝皇霸气,肆意飞扬。

大殿一侧的秦昭云看呆了眼睛,移不开视线,痴痴的望着殿上的男子,芝兰玉树般的风姿,天下有几人能及,四年前燕祁回京,她一直待在秦国公府并没有出来,总听别人说大宣的燕郡王,风华绝代,世上少有人能及,她还不相信,当时嗤之以鼻,只是不屑的冷哼一声,若是当时她多看一眼,也许现在的皇后娘娘不是云染,而是她秦昭云。

燕祁的眼里从头到尾就没有在意秦昭云,而是望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早满脸笑意的点头:“大长公主已经训斥了她们,责令她们以后不准再进宫,不准出自家的府邸一步。”

燕祁总算不再说话,而是掉头望向云染,他望向云染的时候,瞳眸不自觉的溢满柔情,唇角微微的翘起,神容湿润如水:“染儿,我送你回府吧。”

“好,”云染点头,抬首和太皇太后还有大长公主分别的道了一声安,便和燕祁走了出去,燕祁的大手自然的伸出来牵着她,一路往外走去,身后的秦昭云满脸的羡慕,眼里心里都不是滋味,明明该是她的福份,没想到最后竟然便宜了云王府的这位郡主。

太皇太后看燕祁和云染离开,总算松了一口气,掉首望向身侧,便看到秦昭云,满脸羡慕的望着离开的一对壁人,瞳眸之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这样的她,太皇太后还真没有瞧见过,不由得心疼的拍了拍秦昭云的手。

“昭云,你这孩子不会是?”

秦昭云眼看着大长公主走了过来,不好意思的跺脚:“姑奶奶,你说什么呢。”

“瞧你还不好意思了。”

太皇太后取笑秦昭云,看她脸颊红艳得像一朵妖娆的花儿,大长公主冷眼看着她们两个,认真的提醒那两个人。

“本宫可是听燕祁说过,只娶一个妻子,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妾的。”

秦昭云飞快的抬头望着大长公主,然后错愕的望着太皇太后:“姑奶奶,皇上可以只娶一个妻子吗?”

太皇太后没说话,倒是大长公主一脸好心的告诉秦昭云:“皇家的祖制虽然说了三年一选秀,但是我们的老祖宗,开国皇帝楚元英,终其一生只娶一个妻子,就是方含丹,这位先祖皇帝在其妻死后十年因为太过思念自己的妻子去世了,他们的儿子继承了皇位,因着自己的兄弟姐妹太少了,只有一个长姐,长姐病逝后,世间只剩他一个人,所以便制定了三年一选秀的规定,就是想让皇室的子嗣多一些,虽然有这个祖制在,但不代表没有皇帝只娶一妻。”

大长公主话落,秦昭云飞快的点头说道:“大长公主也说了,皇室的子嗣必须多一些,要想让皇室的子嗣多一些,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替皇上广纳后妃,多多开枝散叶,这样才可以替皇室早日生下血脉。”

秦昭云飞快的想着,眼下还没有听到郡王妃怀孕的消息,若是她能顺利进宫,会不会抢先一步生下皇室的长子呢?

秦昭云想到高兴,眉眼含春,整个人如沐浴在春风里一般。

大长公主直接的冷笑,她知道这女人一向眼光高,可是她眼光高,不代表被她看上的男人喜欢她,当自己是个东西呢。

大长公主一甩袖,望向太皇太后认真的说道:“太皇太后,本宫只想说,若是太皇太后为了秦家好,还是不要触怒燕郡王的好,他的脾气不是常人能接受的,凡事有个度,燕祁绝对不是先帝爷。”

大长公主说完直接的转身离开,看也不看身后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虽然是先帝爷的母亲,但她并不是大长公主的母亲,大长公主的母亲才是正宫皇后,当年皇后生下了大长公主,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不过早年夭折了,所以只剩下大长公主,太上皇十分的宠爱这个女儿,当时的太皇太后,大长公主根本不放在眼里,虽然时过境迁,太皇太后成了一国太后,不过惹毛了大长公主,依然不理会太皇太后。

大长公主走后,秦昭云不满的望着太皇太后:“姑奶奶,你看大长公主?”

“冯翔没有坏心,她只是劝我不要触怒燕祁,燕祁不是先帝爷。”

不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可以听命于她,燕祁却不会,这个男人是一头凶猛的野兽,招惹了她,秦国公府肯定要遭到他疯狂的报复,所以昭云想嫁给皇上的事情,恐怕不行。

“昭云,你想嫁皇上恐怕不行,不如哀家请皇上下旨封你为郡主,嫁一个好人家怎么样?”

太皇太后话一起,秦如云的眼眶红了,拉着太皇太后,哽声说道:“姑奶奶,若是皇上不娶昭云,昭云就陪姑奶奶一辈子好了。”

“你啊。”

太皇太后有些心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眼下燕祁对她心中生份,她万不可在这时候触怒燕祁,所以昭云恐怕不能嫁给燕祁,至于选妃的事情,她也不想插手其中。

燕王府的马车一路出宫,燕祁伸手替云染系上斗篷,伸手拉过她的手替她捂着,不时的吹吹,直到云染的小手暖和起来,才满脸温融笑意的说道:“怎么样?进宫有没有受气,与我说说,让我替你分担分担。”

云染抬头看他一眼,凤眸之中分明隐有担心,云染伸手捏住了燕祁的鼻子,不满的抗议道:“燕大郡王,你看你还没有登上皇位,这一个两个全找到我的头上来了,恨不得我把天下所有的女人都纳入后宫给你当妃子,你说我郁不郁闷,烦不烦?”

燕祁伸手抱住云染坐到自己的怀里,俯身啄了一下云染的嘴:“本郡王的错,本郡王任凭染儿惩罚。”

云染睨他一眼,笑着点头:“看你认罪态度良好,算了,这回就原谅你了,不过这事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你没看到那些命妇,恨不得我立刻替你把那些女人纳进后宫才好,你说以后知道我不给你纳妾,会不会说我是妒妇啊。”

云染娇丽妩媚的脸上,忽地涌起了懊恼:“燕祁,我后悔让你当皇帝了,你当上皇帝,本来就没时间陪我,我都为了家国牺牲这么多了,这些女人还全惦记上你,你说你还有什么时间陪我啊,我真想一个人去浪迹江湖。”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燕祁忽地心惊,伸手紧紧的搂着她,想到她离开,空荡荡的皇宫只剩下他一个人,那凄凉的景像令他害怕不安,他光是用想便觉得自己会抓狂,。

“染儿,若是你不想让我当皇上,我就不当,咱们浪迹天涯去,但是你别想扔下我一个人偷溜,若是你偷溜了,我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到时候我定恨恨的抽你的屁股。”

燕祁瞳眸暗潮涌动,头抵着云染的脑袋:“知道吗?我当皇帝,是想给你世间最好的东西,给你最好的保障,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江山根本不能与你相比。”

云染听了他的话,心里暖了起来,抬头笑起来:“我就是小矫情一下,我知道你当皇帝是为了我,为了燕云两大王府,为了我们的将来,所以我不会离开你,我会陪着你,我们两个人揩手共进,打败各路的妖魔鬼怪。”

云染伸出手握着燕祁的手,挥了挥。

燕祁的眉眼放松了下来,又俯身啄了云染一口,心里暖暖的,他发现自己和染儿待在一起,越来越喜欢她,越来越粘她,感觉爱她不像一辈子,好像很久很久那样。

云染想到一件事,担心的开口:“先前这些朝中的命妇又是来燕王府探望我,又是进宫探望太皇太后的,你说定王会不会得到消息?你还是尽早布置一下,以防定王得到什么消息。”

燕祁的脸上拢上了冷霜,瞳眸一片幽暗,先前他明明下了旨意,让这些人不要泄露出他的身份,可是这些家伙竟然动起了不该动的心思,一个个真是混帐,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唇角又勾出幽暗嗜杀的笑意。

“没事,定王若是得到消息,他只怕更着急了,他一定以为朝中的大臣把主意动到了我的身上,想让我一个小小的燕王府郡王继位,而他乃是皇室的正统血脉,皇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我坐才是真的,他一定会着急进京的。”

燕祁说完,云染点了点头,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虚虚幻幻,形形式式,这样更容易迷惑定王的心思。

“不过你还是早做点准备的好。”

“嗯,我会的,不过我先送你回燕王府,若是再有人胆敢骚扰你,直接的吩咐人打出去,你不需要理会那些三姑八婆,等到我登基之后,会下一纸诏书,向天下人宣布,我此生只娶一妻,再不会娶第二人进宫。”

云染总算开心的笑了,勾起头亲了燕祁的唇角一下,燕祁立刻狠狠的压过来,两个人在马车里亲热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功夫,马车行驶到燕王府,嗖的一声停了下来,马车里亲得正缠绵的两个人终于停住了,燕祁俯耳贴着云染的耳朵,吐气如兰的开口:“晚上继续。”

“呸,你个色狼。”

云染酥软无力的轻哼一声,一双眼睛璀璨如天上的星辰,红唇被亲得越发的娇艳如花,马车外面的枇杷和柚子两个人已立在马车外,等到云染一动,二人一人掀帘,一人扶了主子下马车。

燕祁并没有下马车,吩咐了云染:“进去好好的休息,本郡王去办事了。”

云染点头,目送着燕祁的马车一路离开燕王府,想到刚才两个人的亲热,脸颊不禁涌起红艳,艳如三月的桃花。

两个小丫鬟瞄了一眼郡王妃红艳的唇,就知道先前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吃吃的笑起来,云染回首瞪了两丫鬟一眼,提起裙摆优雅的进燕王府,不过她还没有走进燕王府,听到身后的街道上响起嗖的一声拉马的声音,她以为燕祁又转回来了,掉头望过来,正好看到一人掀起车帘望过来,这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锦亲王府的小郡主和婉郡主。

一看到和婉郡主,枇杷和柚子二人便脸色难看,没好气的瞪着她,哼,这女人又回来干什么,难道又回来和她们家主子抢郡王了,做梦吧。

郡王可疼着主子呢,不会娶别的女人进府的。

和婉唇角一抹俏皮的笑,眉眼布着轻辉,一身白狐毛的大氅映得脸蛋越发的俏丽动人,她看到云染望过来,似乎忘了当初两个人之间的过节,扬起手轻快的打招呼:“郡王妃,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枇杷和柚子二人飞快的站到云染的面前,不客气的说道:“我们家主子累了,要回去休息了,没功夫会客。”

和婉吐了吐舌头,望着枇杷和柚子:“好凶的两位姐姐啊。”

枇杷和柚子两个人一下子脸红了,人家是郡主,叫她们姐姐,她们如何承受得起,一时不知道如何接口,云染直接的瞪了和婉一口:“和婉,你没事就为了跑到我燕王府来欺负小丫头的吗?”

和婉从马车上俐落的跳下来,随着她身后下来一个丫鬟,飞快的伸手搀扶着她,主仆二人一起走过来。

“谁欺负小丫头了,我是真的叫她们姐姐呢,她们也当得起不是吗?”

很快云染就是皇后娘娘,她身边的贴身丫鬟,都会成为宫里的大宫女,到时候她叫她们一声姐姐也是该着的。

和婉说完冲着云染身后的枇杷和柚子连叫了两声:“姐姐,好姐姐们,别板着脸了,我就和你们家主子说几句话的事。”

“谁知道你又想干什么?”

枇杷冷哼,云染笑着转身:“好了,来都来了,进来吧,别挡着门口了。”

和婉跟着云染的身后,一路往墨沁院走去,两个人路上一边走一边说话儿,云染问和婉:“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前几天刚回京,这两天便被我母妃拉着又是往燕王府跑,又是往宫里跑。”

和婉吐着舌头说道,忽地凑近云染的身边,小声的说道:“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云染白她一眼:“你说呢,你说我知道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说吧,别和我说没事过来看我,你可不会这么好心。”

“呵呵,果然不愧是即将当这个的人。”和婉竖起大拇指,意指不亏是要当皇后的人,脑子就是聪明,一猜便猜出我来找你有事儿。

云染懒得看她:“说吧,别神神秘秘的了,否则我让人撵了你出去。”

和婉立刻凑到云染的身边,笑着说道:“郡王妃,我来是和你商量事情的?”

“说说看?”云染停下了脚步,望着和婉,倒要看看这女人来找她要说什么,和婉凑近她的身前,小声的说道:“我不和你抢燕祁,你许我一个婚姻自由怎么样?”

云染错愕,随之忍不住笑起来,笑声如银铃,笑是十分的舒畅,笑得特别的悦耳,一路往墨沁院走去,路上王府的下人看到长廊中郡王妃笑得特别的开怀,不由得停下脚步,怎么回事,郡王妃怎么笑得这么开心,谁惹她高兴了?她还从来没这么高兴过呢。

和婉有些急了:“喂,喂,你给个话啊,你笑什么,我说的是正事,有那么可笑吗?”

一行人已经走进了墨沁院,进了墨沁院便到了安全的地带了,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不会被传出去。

云染停住脚步,回望着身后焦急望着她的和婉:“你这是和我谈条件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啊,你以为你们一个个想嫁,燕祁就会娶吗?不过你来这里,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你们这些以前让我不通快的人,我一定要好好的计较计较,第一个就是你吧,当初竟然想嫁给燕祁,等我当上了皇后,我决定好好的替你谋个夫君,这人呢,最好身高八尺,头大如牛,眼如铜铃,一张血盆大口,一双手就像巨无霸,若是你胆敢让他不满意了,他一掌便可以掐死你。”

云染说完看也没看吓得脸色惨白的和婉,转身领着两个丫鬟往墨沁院里面走去,她一边走一边问枇杷:“你说世上有这样的人吗?”

“主子,有的,要不奴婢给你留意着,要不让人出去找。”

枇杷看着身后脸色惨白,眼泪开始冒出来的和婉郡主,和婉郡主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她不出现了,她这是有多傻啊,有蠢啊,竟然送上门让这女人算计着,呜呜,这女人很快就是皇后了,她不会真的给她找个身高八尺,头大如牛,眼如铜铃的家伙吧,她想想便要吓死了。

身后和婉眼看着云染理也不理,想到自己先前和她争燕祁的事情,她肯定是真的打算把她指婚给那样的人,她不要啊。

墨沁院里,和婉郡主忽地哇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指着前面的云染大叫:“郡王妃,我认错,我错了,你别给我找那种臭男人了,人家错了,你饶过我一次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云染一脸的黑线条,回身望着身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和婉郡主,还有和婉郡主身边的小丫鬟也被吓哭了。

“郡王妃,你别给我们家郡主找那种头大如牛,眼如铜铃的,真的太丑了,我们家郡主喜欢美男子。”

云染有些无语了,她只是吓唬和婉,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真的相信了,她有那么可恶和恶毒吗?不过云染很认真的想着,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过去那些得罪过她的女人,若是还不识时务,她倒真可以这么干,谁让她是皇后娘娘呢,给她们指一门婚事,不但没办法拒婚还要感恩戴德的谢恩。

云染眼里磨刀霍霍,一片锃亮的光彩。

她正想安抚和婉郡主两句,她没打算真把这小丫头嫁给头大如牛,眼如铜铃的男人,何况天下真有这种男人吗?不过云染还没有说,听见身后有人奔跑过来,竟是荔枝,荔枝的脸上一片焦急,飞快的开口:“主子,昭阳公主又闹了起来,不肯吃饭也不肯说话,奴婢们怎么哄都没有用。”

云染一听不由得着急了起来,昭阳是她先前禀报了太皇太后接进燕王府的,可是皇后被害的事情被她给知道了,所以她一直很伤心,在燕王府里闹了好几回的脾气,没想到这会子她又闹起了脾气。

云染顾不得理会和婉郡主,转身领着小丫鬟往昭阳住的地方走去,身后的和婉看云染不理会她,哭得更伤心更绝望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郡王妃,你不要不理我,我再也不敢了,你别把我嫁给那身高八尺,头大如牛的男人。”

云染听得头疼不已,赶紧的朝后面冷喝:“再嚎,再嚎真把你嫁给那样的男人。”

和婉立刻抹干眼泪,生生的被吓住了,此刻的她,十足的是被狼外婆吓住的小红帽,云染不禁叹口气,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成了狼外婆,朝着和婉招了招手。

和婉飞快的走过来,云染望着她,温声细语的说道:“和婉,若是不想嫁那样的男人,以后就要让我开心点,我要是一开心,指不定就给你指一个美男子,若是我不开心了,哼。”

云染瞪和婉一眼,和婉立刻伸出小手擦干眼泪,认真的说道:“好,你有什么交待,立刻吩咐我去做。”

云染一听,想到了昭阳,唇角勾出笑意来,望着和婉说道:“你知道昭阳公主吗?因为皇后在宫中被德妃杀了,所以昭阳公主很伤心,一直闹脾气,从现在开始你负责哄她,若是哄好她了,我就开心了,我要是一开心。”

云染没有往下说,和婉立刻心灵神会,若是皇后娘娘高兴了,不就给她指一门好婚事了吗,人美家世好,这事值,和婉郡主立刻用力的点头:“好,我负责哄她。”

昭阳公主过去和和婉交情不错,和婉很喜欢昭阳,所以义不容辞,云染吩咐荔枝把和婉带到昭阳住的地方去,让和婉陪陪昭阳。

荔枝领命,带了和婉去陪昭阳公主,身后的云染则领着枇杷和柚子慢慢的往花厅走去,想到昭阳公主,不由得叹口气,不是她不告诉昭阳皇后娘娘的事情,眼下还没有抓住定王,她没办法告诉昭阳,皇后没死,若是告诉她,昭阳肯定会立刻要去见皇后,眼下皇后不能爆光,若是爆光,她只能进冷宫待着。

枇杷和柚子看到和婉郡主走远了,忍不住开口嘀咕:“主子,你说和婉郡主会不会耍什么心计。”

云染摇了摇头:“她没有,和婉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她知道燕祁是不可能娶她的,她之所以来找她就是表明心态,她不会嫁给燕郡王,至于先前哭,可能真被她吓到了吧,因为她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哎。

京城外,一百多里地的地方,定王下令京卫军和淮南军蛰伏在山林中,等候他的指令。

此刻他在等京城手下的消息,不知道京城的情况究竟怎么样,现在他不敢贸然的前进,如若前方有陷阱,那他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先前他派进去的第一路探子见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说了皇上已经死了,现在就等着定王殿下回京,那第一路探子悄悄的溜进皇上的寝宫,发现皇上真的死了,而且死了好几天了,他们都没有发丧。

第二路探子探得的消息,城里城外没有兵马调动的动静,城里的人并不知道皇上已经驾崩,如若知道,不会安然无恙的。

第三路探子还没有回来。

天色越来越暗,定王心急如焚,他恨不得立刻进宫,但是又怕这皇城之内有陷阱,所以不敢贸然前进。

营帐的灯光一直亮着,直到第三路探子回来,此人飞快的闪身进营帐禀报楚逸霖消息。

“禀王爷,城中依旧如常,没有任何调兵遣将的动静,不过属下探得一个消息,朝中的几位重臣家的命妇最近这几日一直往燕王府跑,属下听说,听说?”

这人不敢往下说,定王冷声:“说什么?”

“有人说太皇太后和朝中的几位大臣有意立燕郡王为大宣的皇帝。”

“什么,他燕祁也配,我楚家的皇位凭什么让燕家的人做。”

定王睚眦欲裂,咬牙切齿的大喝:“我楚家的万里江山凭什么让一个姓燕的坐,这一定是姓燕的主意,拉拢了朝中的几位大臣,这件事锦亲王爷和太皇太后怎么会同意的,他们怎么会同意这样做?”

定王在营帐之中来回的踱步,最后沉稳的开口:“他们两个一定是受人胁迫了,不得不答应燕祁,这个该死的贼子,竟然想抢我楚家的江山,不行,我不能让楚家的江山落到姓燕的手里。”

定王话一落,立刻命令身前的属下:“传军中的几位将领过来。”

“是,王爷。”

属下闪身便走,立刻去传了京卫军的将领和淮南郡的将领,虽然现在两股人合二为一,但事实上淮南郡的将士只听从自己的将领的调派。

定王开始指派任务,分派几位将领连夜率军逼近京城,自己先带十几名手下秘密进京,他会潜进锦亲王府找锦亲王爷一起进宫面见太皇太后,若是天亮的时候,他没有出来,他们率兵围攻京城,让城内的人把自己交出来。

定王话一落,座下的几员大将心惊,飞快的起身开口:“王爷,这样太冒险了,属下看这京中恐怕有变,不如我们立刻返回淮南郡,攻打江南为准。”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宣的江山落入燕贼的手中,别忘了锦亲王爷和太皇太后可是我楚家的人,他们之所以让燕祁登基,乃是被他迫害的,若是本王返京,他们定然会协助本王登上大宣的帝位,到时候本王登高一呼,谁还会同意让燕贼登上帝位。”

定王话落,手下的将领依旧蹙眉,总觉得这样干太冒险了。

“王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王主意已定,你们连夜逼近京城,若是天亮时候本王没有出来,你们就攻南城门,直攻进城,本王若是发现是陷井,定然全力脱困,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本王不会有事的,别忘了本王之前安排了一批人进城,等到本王进京,自会和他们会合,一起前往锦亲王府的。”

定王说完,飞快的起身,生怕自己去得慢了,大宣的皇位便被燕祁给夺了。

十几匹轻骑快马,一路奔京城而去,子夜时分,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城门,南城门被定王安插了人手进去,此时一听城外面的飞哨声,立刻手起刀落的杀掉了守城门的人,飞快的拉开了城门,放了定王等十几匹轻骑进来,先前定王安排进城的兵将,正在城门前候着,一看到定王出现,这些人立刻恭敬的禀道:“王爷。”

“走,立刻前往锦亲王府。”

一众人弃马施展轻功,在暗夜之中飞疾而过,沾地无声,如幽灵似的直奔锦亲王府而去,这些人都是定王京卫军中武功高强的高手,所以一行人从街道上疾驶而过,一点声响都没有,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燕王府,墨沁院里。

云染本来在等燕祁,不过等了一会儿燕祁没有回来,她便先睡了,待到半夜的时候,便感到床一沉,有人钻了进来,冰凉的身子贴着她,冻得她直打颤,忍不住嘟嚷了一声,燕祁已经伸手抱了她入怀,把她当一个大抱枕,待到身子暖和起来,直接的俯身亲住了云染的唇,大手更是俐落的去扒云染的衣服,云染迷迷糊糊中,分外配合他的动作,某人贼笑,手下的动作越发大胆而热切,很快,床上本来睡着的人,愣是被他给撩拨得热情起来。

不过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做更深一层的动作,便听到门外急切的声音响起来:“爷,定王出现了。”

燕祁手一停,抬眸望向门外,眸中是嗜杀残狠的光芒,云染立刻推了他一下:“快去,把这个大鱼给抓住。”

鬼医郡王妃 第025章 定王之死 燕臻忏悔

定王楚逸森领着人夜进锦亲王府,劫持了锦亲王爷,询问锦亲王爷,眼下京中究竟是什么情况?如若锦亲王爷胆敢欺瞒他一句,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锦亲王爷面色惊慌,神容害怕,事实上心里却很镇定,同时佩服新帝睿智的手段,先前新帝召了他们几个朝中重臣议事,说了定王会悄悄的前来锦亲王府劫持他,打探朝中的动向,让锦亲王爷按照他的意思说便行了。

“王爷,皇上死了好几天了,一直秘不发丧,本来我们是想等王爷返京的,可是王爷一直没有回来,后来太皇太后和本王的意思是拥戴逍遥王登基为帝,没想到燕郡王竟然拉拢了朝中的几位重臣,意欲立他为新帝,两下较量之下,本王和太皇太后为了保全住各自背后的府邸,只得同意拥戴燕郡王做大宣的皇帝。”

锦亲王爷话落,定王楚逸霖大骂:“这个该死的孽臣贼子,竟然真的打起了楚家江山的主意,本王回来了,绝不会让他心想事成的,以前本王就觉和这家伙居心叵测,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定王望向锦亲王爷的眸光温和很多,不过依旧没有放过锦亲王爷,若是这个皇叔,胆敢欺骗他的话,他不介意送他上西天。

“王叔,我们一起进宫去见太皇太后吧,相信太皇太后见到本王回来,定然很高兴。”

“本王也很高兴,大宣的万里江山再怎么说也是我楚家的江山,怎能让别的贼子得了去。”

锦亲王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起来,望着定王,更是满脸的欣慰之情:“王爷回来,我楚家就有指望了。”

锦亲王爷演戏是一把好手,边哭边说,心痛至极的样子,本来定王心里有七八分的怀疑,现在只剩下三四分了。

“王叔受累了。我们进宫吧,等到本王登基当了皇帝后,本王不会亏待锦亲王府和秦国公府的。”

定王这是变相的向锦亲王爷保证,会善待锦亲王府了。

锦亲王爷眸底一片暗流,这死小子坏小子,竟然劫持他,他可是他的皇叔,还说善待锦亲王府,呸,若是这小子登上帝位,定然和他的哥哥一样混帐,把大宣搞得乌烟障气。

看来看去,还是新帝最适合当大宣的皇帝,日后大宣定然踏上更高的台阶,锦亲王爷满脸的欣慰,他身为楚家的子孙,自然希望大宣的江山越来越稳固。

定王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他那即将到手的帝皇梦,哪里想到自己的皇叔,正在心里怒骂他呢。

定王劫持了锦亲王爷,领着自个的手下一路坐锦亲王府的马车进宫去了,锦亲王府的马车,守宫门的侍卫自然是识得的,何况他们早得了某个人的提醒,放锦亲王府的马车进去,所以外宫门畅通无阻的一路进去了,直奔太皇太后的丹阳宫。

皇宫内宛悄无声息,万簌俱寂,凄冷的寒夜之中浅薄的雾气,弥漫在整个皇宫之中,廊下屋檐下,吊着的灯笼,散发出烟霞似的光辉,屋檐层层叠叠,翻翘如云的皇宫便像拢在烟霞之中的仙府。

寂静的夜幕之下,只有锦亲王府的马车哒哒的急驶而过,路上碰上两帮巡逻的侍卫,拦截了马车,不过看到马车里面掀帘张望的锦亲王爷,便放行了过去,眼下宫中皇上病重,锦亲王爷经常会进宫和太皇太后议事,他们已经习惯了,所以没有意外。

潜伏在锦亲王爷身后的定王楚逸霖,此时总算放松了一些,马车后面跟着的数名锦亲王府的手下,其实都是他的手下精兵。

一众人一路直奔太皇太后所住的丹阳宫而去,丹阳宫门前,守着几名太监和宫女,几个人一看到锦亲王府的车驾,便恭敬地放了行,定王楚逸霖伸手挽着锦亲王爷,一副下人的样子,宫女太监似乎都没有察觉眼前的锦亲王爷被人给劫持了,其中有一名太监飞奔进丹阳宫里,一路直奔后面去通报。

楚逸霖抬眸,眸中精光四躲,他飞快的打量着丹阳宫,这座宫殿是楚家历代皇帝中,其中一位皇帝修建的,是用来安养晚年的,后来一直空废着,因着这个地方离得后宫的范围有些远,历代的太后都喜欢住在后宫之中,这里一直没有人住,没想到太皇太后竟然住在这里,其实这个地方静养确实不错。

定王一边打量一边思索,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丹阳宫哪里有些怪怪的,一时想不起来,这时候飞奔而去的太监已经飞奔而出的开口:“太皇太后有请锦亲王爷。”

锦亲王爷带着定王往丹阳宫后面的殿阁走来,一路穿花度柳,越亭过桥的往太皇太后的宫殿走来,暗夜之中,定王楚逸霖脑中灵光一闪,忽地知道先前感觉到的不对劲从何而来。

如若燕祁真的拉拢了朝中的几位重臣,意欲霸占大宣的宝座,那么这太皇太后的宫殿四周肯定有人把持着,但他这一路行来,畅通无助,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是有意请君入瓮的,他竟然还傻傻的进了丹阳宫。

这座皇宫很显然的被燕祁给把持了,太皇太后便在燕祁的手中,也或者太皇太后以及锦亲王爷都已经是燕祁的人了。

定王楚逸霖一想到这个,脸色陡的变了,暗夜之中,他的瞳眸涌起嗜血的寒气,手下速度奇快无比的一把嵌制住了锦亲王爷,脚下步伐陡停,朝着锦亲王爷大叫起来。

“王叔,没想到你们竟然投靠了燕祁,意欲在丹阳宫抓住本王,你们真是好心计,好谋算啊,你们这样岂不是让九泉之下的父皇寒心,竟然把大宣的江山拱手让给燕姓的贼子,你们真是丢楚家列祖列宗的脸啊。”

定王痛心疾首的掐住了锦亲王爷的脖子,恨不得掐死他。

若不是这个老家伙还有用处,他直接的掐死他,他以为无论如何自己这个王叔也不应该把皇位拱手让人的,还有太皇太后,一直忠于大宣,谁知道他们竟然投靠了燕姓的贼子。

定王嵌制住锦亲王爷,飞快的沉声命令身后的手下:“我们走,这里根本就是陷井。”

数道身影急速的往外撤退,可惜身后忽地耀起无数的火把,数道黑衣人从夜幕之中闪身而现,手中高高的举着火把,铺天盖地的好像黑云,他们行将过来后,忽尔分列开,从那些人之后走出一道欣长挺拔,俊挺若青竹松柏的傲然之姿,一身月牙白的锦绣长袍,行云如流水,风姿绝色,如天神一般的从人群之后走出来,精致的五官上拢着温煦,和风一般的笑意,只是这笑透着无尽的凉薄,没有一点的暖意。

“定王殿下,既然来了,何必再走呢。”

定王楚逸霖一看到这人,不由得心头火起,大骂起来:“燕祁,你个狼子野心的小人,你竟然胆敢霸占我楚家的万里江山,你就算得了皇位去,也会被天下人不耻的,你会成为天下人人得而诛之的逆臣贼子,你等着受死吧。”

燕祁长眉微挑,眸光比子夜的寒星还要冷,唇角笑意越发的浓烈如酒:“定王殿下,你想太多了,我可不是燕家的贼子,我是你的大哥楚祁。”

燕祁话落,楚逸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的难以置信,随之嗤之以鼻:“燕祁,你休得满口胡言,我楚家可没有这等狼子野心的贼子。”

楚逸霖的话落,身后的大殿内,响起了脚步声,只听得太皇太后的声音响起来:“定王,他确实是你大哥,楚家的孩子,你父皇的长子楚祁,先帝留下了两道遗诏,让你大哥接位。”

定王懵了,燕祁竟然不是燕王府的郡王,他竟然是楚家的孩子,父皇的儿子,还是长子,若是自己的皇兄和他早知道这个,只怕早早的就除掉了他,这样的祸害竟然留了下来。

“太皇太后,你胡说,你是不是被这贼子迷惑了,所以骗本王的,本王不相信,父皇怎么会把皇位传给他呢。”

太皇太后看着定王,这个孙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实在不忍心他走向不归路:“定王,放了锦亲王爷,哀家会替你向新皇求情,让他留你一条活路。”

定王愣了一秒钟后,哈哈的仰天狂笑,暗夜之中,他的笑声凌厉万分。

“让这个贼子留我一命,我堂堂大宣皇室的定王,竟然到了要让别人留我一条活路,你以为本王是吃素的不成。”

定王话一落,陡的一拽锦亲王爷的身子,面容狰狞凶残的掐着锦亲王爷的脖子,对着围在自己四周的黑衣手下以及燕祁和太皇太后怒喝:“快,立刻让出一条道来,否则本王不介意杀了他。”

四周的黑衣人没有动,燕祁徐步往前走,幽暗微磁的声音在暗夜之中响起来:“你可以杀了他,但是本郡王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燕祁说完望向锦亲王爷:“王叔,你死了,本郡王定会善待锦亲王府上下一干人,你将会是我大宣的功臣。”

一听到这句话,锦亲王爷连连的点头,眼里闪过激动的火花,好,为了锦亲王府的未来,为了自己能成为功臣,拼了。

锦亲王爷眼一闭,直接视死如归,舍身取义,大义凛烈的神情。

定王楚逸霖的脸色难看至极,阴森狰狞的望着燕祁:“燕祁,你个贼子,你谋夺楚家的江山,你不得好死,还有你若是胆敢伤害本王一根毫毛,城门外的兵将很快就可以踏平城门,让城内的百姓全都不得好死。”

定王恶毒的大叫起来,太皇太后忍不住开口喝道:“定王,还不放了你王叔,你这是在自掘坟墓,自找死路。”

可惜楚逸霖心中已绝望,眼看着没人理会他的威胁,直接的抬手一掌朝锦亲王爷的头上拍去。

锦亲王爷一听劲风朝他的头上拍来,不由得周身发软,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心里直叫娘,可是却手脚动不了,因为他身上的穴道被定王给制住了,动弹不得。

眼看着定王一掌要拍到锦亲王府的脑门上,忽地一道强大的劲风碰的一声袭击过来,把锦亲王爷的身子直接的打飞了出去,随之一道白色的幽光浮过,直掠向锦亲王爷的身边,一手拽住他的身子,一手飞快的点了他的穴道。

千钧一发的空档,燕祁出手救了锦亲王爷,使得锦亲王爷免于一死,锦亲王爷心里松了一口气,随之便是满腔的感激,皇上啊,老臣的命是你救的,以后老臣必甘脑涂地的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哪。

燕祁没理会锦亲王爷,而是望向暗夜之下的黑衣人,这些都是监察司的手下亲信:“给我把孽贼拿下。”

一声令下,数道黑色身影,挥动着手中的火把,直迫向定王和他身侧的数名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