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华觉得头都快要炸了,邓峨眉这边还没有理清,怎么又牵扯到了管贵人?难道说,不是邓峨眉…,是管贵人让人害了大公主的猫儿,又装神弄鬼的,然后再自己害了那个宫女?

不不不,太乱了,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徐离看着她眉头紧锁、烦乱不休的样子,不由想起之前在公主府,顾莲轻飘飘说的那一番话,“惠嫔有些太过求全,太心急了,一心想要做的最好,想在最短时间内找出幕后黑手,兵行险招,只怕会惹来麻烦…”

眼下果然应验了。

一面有些不满沈倾华的能力欠缺,一面又不满顾莲的悠闲自得,这两个女人,位置掉一下个儿就好了。

可惜只能想想罢了。

不说她的身份不方便更换,单是现在母亲正在气头上,连进宫都不太方便,只能让她公主府逍遥一段日子。

可是叫徐离意外的是,只过了几天,顾莲居然主动进宫来了。

“你不是一贯爱躲懒的吗?”最近宫里接二连三的事故,徐离心情不好,又在皇太后那边受了气,说话口气也有几分尖锐,“今儿是怎么了?突然勤谨起来,好好的在公主府呆着不就行了。”

顾莲心情更不好,没有跟他拌嘴,而是让窦妈妈撵了人出去。

徐离勉强耐起性子,解释道:“宫里乱糟糟的,一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捣鬼!偏偏沈氏又压不住阵脚,哼…,后宫里的事,难道还要朕事无巨细的解决?都是一些废物!”

顾莲蹙眉道:“有人存心捣乱,自然是藏头畏尾的有所遮掩,哪有那么容易,说查出来就查出来的?你就是把惠嫔逼得上了火,也是没有用的。”后宫的事烦,自己心头的那件事更烦,“我有话跟你说。”

“怎么了?”徐离不解,“你在外面一个人逍遥快活,谁惹着你了?”

“你。”

“朕?”徐离切了一声,“你不说帮朕分忧,躲着懒,朕怎么还惹着你了?”上前抓了她,拉近自己的怀里,“你是不知道,朕在母后那里吃了多少挂落,这些天干脆称病不见我了。”

若是在平时,顾莲见他这副小孩子挨骂找人安慰的模样,少不得要调笑几句,这会儿却是没有精神。懒懒靠在他的肩膀上,有气无力道:“我的小日子迟了好几天了,怎么办?我这几天都快要烦死了。”

徐离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些什么。

“小日子迟了?”旋即大惊大喜,捧了她的脸在自己眼前,“可是真的?有没有叫大夫把脉?确认了吗?”

“你傻了?还是疯了?”顾莲气得瞪他,在他脑门儿上敲了敲,“你居然让我去找大夫切脉?一人独居的长公主自己怀孕了,还不够吓人的呢。”

“呵,是我糊涂了。”徐离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吃了排揎也不恼,搂着她亲了又亲,手放到那还平坦着的小腹上,“我就说嘛,也是时候该怀上了。”

下一瞬,又有那么一点点不爽,“这家伙,可要把你抢走一年呢。”

顾莲无语了。

这会儿功夫,他还有心情想那些狗屁事儿。

“莲娘。”徐离却是兴奋的很,欢喜道:“你知道吗?我早就想着,要是你为我生一个孩子就好了。”

他细细说了起来,眸光里充满各种美好的想象。

“若是儿子,我就亲自教他练剑、学枪、进退杀敌,带他去战场上指挥,倾我一生所学所能,让他做一个最英勇睿智的皇子。”

“若是女儿,我就给她请最好的琴棋书画之师,为她准备华服丽裳、珠宝珍奇,倾天下之所有,让她做天底下最骄贵无忧的公主。”

眼里的快乐掩都掩不住,继续道:“不知道会长得像你?还是像我?又或是两个都像呢?不不不,一个还不够…”

“要多生几个才行,一个像你,一个像我,剩下的既像你又像我。”

顾莲没好气道:“你当我是母猪呢。”

“不要紧。”徐离捧着她的脸,在那润泽饱满的红唇上印了一记,坏笑道:“就算你是小母猪,也是我喜欢的那一只啊。”

“放屁!”顾莲气得爆粗口,伸手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你才是猪呢!”想起后宫那些等着雨露均沾莺莺燕燕们,“哧”了一笑,“种猪。”

徐离和她在一起呆久了,被那些略带现代意味的话调侃惯了,骨子里的无赖气息越发暴露出来,哼哼唧唧道:“你等着,回头就给你多配几回种。”

顾莲本来一腔烦恼心思的,忍不住被逗笑,“厚颜无耻!”

“就无耻了。”徐离咬了咬牙,伸手摸进她的衣服里面,用手指拨弄着那娇嫩的樱桃,一面低头唇舌缠绵起来,“莲娘…,怎么办?”不断的深入纠缠,半晌才抬头起来喘息,“这一年里,我想你了怎么办呢?”

顾莲的嘴唇被他吸得红润水泽,眼里也浮起一丝艳光,声音娇软,“怕什么?”她没有察觉,话里带出一丝酸酸的味道,“那不是正好,你就有更多时间和精力,去给那些嗷嗷待哺的母猪们配种了。”

“嗷嗷待哺?”徐离差点没有笑岔了气,乐了半晌,方才打住了,“你呀,还真是什么都敢说!一点儿都不害臊。”

顾莲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微微烦躁,“不说这些了。”

这具身体也太容易受孕了吧?不过…,徐离不让自己喝避子汤,怀孕是迟早的事儿,躲得了一天,躲不了一世。

古代人祈求多子多福,自己也不是不喜欢小孩子,但是却没有能力,能够确保自己的孩子平安长大。

七七和宥哥儿,已经是对不住他们了。

生而不养,不配做一个母亲。

叶东海自己是信得过的,他本身也是一个温柔和煦的性子,想来会好好善待一双儿女,至于蝉丫…,当初她来求自己做媒的时候,心里的确是不舒服,但她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坏人。

希望她,不要走偏了吧。

心里还是有一些放心不下,找个机会,看怎么样说服徐离,往儿女身边放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能够经常知道孩子们的消息。

这可是一件稍有不慎就会给大家惹来麻烦的事,弄不好,只会让徐离认为自己对叶东海念念不舍,他有着倾天权势,又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这件事还得细细谋划才行。

眼下更叫人担心的,是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将来不知道要经历多少风浪,甚至…,能不能生下来都是个问题。

两人一个发愁,一个欢喜,正在屋里共度着静谧安宁的时光,外面忽然传来宫人的声音,“启禀皇上,太后娘娘请长公主过去说话。”

“好,知道了。”顾莲朝外喊了一声,回头看向徐离,懊恼道:“我一着急,忘了先去给母后请安了。”

徐离含笑道:“没事,我陪你一起过去。”

顾莲今天进宫之前,就预备着要过来给皇太后请安的,知道她在气头上,不敢穿得花枝招展的,因而特意选了一身素净的衣裳。浅浅的莲紫色宫装,并无花纹,只是分做内外两层,用深浅不一的宫纱重叠,有一种如云似雾的迷离气韵。

头饰亦是十分简单,除了一支七宝玲珑金珠步摇,用来彰显长公主身份以外,便只在鬓角攒了一朵绢制的玉兰,耳间两挂无色的水晶滴珠。

特意画了弯弯的眉,淡淡的妆,乖巧柔顺的行了礼,“给母后请安。”

皇太后静静坐在椅子里,打量着她。

不是不好,但却不对。

可是儿子中了她的毒了,心甘情愿的沉沦,甚至不顾帝王的声誉和皇室颜面,简直就是走火入魔!别说自己这个亲娘,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理智告诉自己这一切怪得不她,可是情感上却控制不住。

“你们都长大了。”皇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儿子,“一个自己有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再看向顾莲,“一个锯了嘴,什么事儿都装作不知道。”有不满,也有深深的无力,只能避重就轻的斥责,“进了宫,还要哀家让人过去请才肯过来。”

顾莲是个心思剔透的主儿,一听这话,便知道皇太后是不追究兄妹乱伦,所以拣了小事来出气,因而忙道:“母后别生气,是女儿一时疏忽了。”怕徐离再插嘴,惹得太后又动了气,走上前去,坐在旁边怯怯道:“实在是有一件为难的事,我们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发愁,想要过来找母后商议呢。”

她侧坐在太后身边,悄悄朝徐离递了一个眼色。

没有长辈喜欢完全管不住的孩子,听话、乖巧,还要有事依赖,这才是小辈们应该做的事,与其做了决定以后再通知太后,还不如让她参与进来。

徐离毕竟是小儿子,在母亲面前撒娇卖痴虽然比不过徐姝,却也深得精髓,因而也露出一脸担忧之色。

皇太后见他们俩都服了软,已然消了些气,到底担心小儿子,爱屋及乌也对顾莲的事有些担心,见状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顾莲只是扯着她的袖子做柔顺状,低头不言语。

徐离讪讪一笑,“莲娘她…,可能有喜了。”

“什么?!”皇太后闻言大惊,一时间真是忧喜交加,看了看顾莲,然后指了小儿子啐道:“你个混帐,看你做的好事!”

“母后。”徐离笑嘻嘻的坐了另外一边,抱了母亲的胳膊,“你最疼儿子了,我们年纪轻、不懂事,一时没有想周到的地方,只能求你老人家周全了。”又叹气,“谁让儿子在子嗣上头艰难呢。”

这话戳到了皇太后的一块心病。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而且子嗣对于儿子来说,还仅仅是如此简单的不孝之事,皇嗣艰难,就意味着皇权不稳,多少泼天祸事都是出在这上头。

偏偏后宫又是一团乌烟瘴气,到现在…,才得三个公主,真是想想都睡不着觉。

皇太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孩子要生下来,而且不能在宫里面养胎,因为怕沈倾华照顾不周,儿子有让自己帮着照看,薛氏的那些恶毒事儿,心里面是一清二楚的!薛家那些祸害,居然想出这样毒辣的阴谋诡计!

眼下后宫嫔妃的身体都有受损,而儿子又一心痴迷顾氏,两项一起计较,顾氏肚子的里的这个孩子就更重要了。

如果一举得男,才最好。

皇太后当即叫了妥当的太医过来,细细诊脉,确认了怀孕。

欢喜之余,不免又是担心,到底要怎么安排才妥当呢?这孩子…,现在连自己都不愿意让顾氏换身份入宫了,否则一个受非议的嫔妃,生下的孩子也会沾上污点的。

顾莲旨在拉皇太后和自己站在一条线上,倒没打算逼着她立马想个万全之策,见她眉头紧蹙,怕再急坏了,轻轻摇了摇她的胳膊劝道:“母后别着急上火的,前头身子不显,至少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打算,慢慢琢磨便是了。”

回了寝宫,徐离忍不住戳了戳顾莲,“鬼灵精!连母后都被你哄住了。”

“不是那样的。”顾莲摇了摇头,“我和自己母亲的关系,你大约是知道的,她从来不曾抚养过我一天,也不拿我当女儿看。”抬头看那些云卷云舒,“若不是因为你我的事让母后烦心,母后其实待我是极好极好的,从前我甚至想…,我要是真的有这么一位慈母就好了。”

不知怎地,眼里竟然有淡淡的雾气浮了起来。

“傻丫头。”徐离将她揽在怀里,拍了拍,认真道:“我会努力的,化解母后心中的那些不满,让她…,拿你当女儿一样看待。”

顾莲抱着他的腰身,伏在他怀里轻轻的散开忧伤,轻声道:“还有姝儿,她待我也是很好很好的,这些…,都是我的福气吧。”

徐离不愿她怀孕伤感伤身,打趣道:“怎么没有我?难道我待你还不够好?”

顾莲声音绵软,“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徐离一脸颇为感兴趣的样子,偏了头,“你说说。”

顾莲的声音清澈似水,幽幽道:“好的缘分,是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遇到适合自己的那一个人,而我们…,却是开始在错误的时间。”

男未婚、女未嫁,那才是一段正常感情应有的开始。

徐离先是有些不快,继而扑捉到了她话里细微的东西,复又欢喜起来,“那你就是自己承认,我是合适你的那一个人了。”

顾莲心里轻嘲,合适?不合适?又还能怎样呢。

既然自己已然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回不了头,再三心二意的也是无益,只会让自己粉身碎骨的跌下去!唯有好好经营,才能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一些。

至于情爱,可以感动、眷恋、心动,却不能沉溺进去。

这不是现代社会,男女双方可以自主的选择在不在一起,徐离可以沉溺,可以欢喜,可以厌弃,他想要怎么做都无所谓,一切随他的心意。

自己却没有那个权力。

顾莲抬起明眸,浅笑问道:“你猜呢?”

“又要回去?”徐姝刚刚得了消息,追了过来,听说顾莲还要回公主府去,不由嘟哝道:“急什么?陪我玩几天再回去呗。”

顾莲拉近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啊?”徐姝瞪大了眼睛,继而高兴的看着她的肚子,打趣道:“看在未来的小侄儿小侄女的份上,今儿就放你一马。”忽地又一脸苦瓜色,“那照这么说,你不是有一年功夫都不进宫了?那我怎么办啊?!”

顾莲好笑道:“什么你怎么办?不是看上了那云子卿,都要嫁人了。”

“别提他。”徐姝反感的打断,继而察觉自己的语气不对,咳了咳,“好姐姐,我是说你走了,谁陪我玩儿啊?那群整天勾心斗角的娘娘们,我可不耐烦伺候,还没说上几句,话题就要转到三哥的身上去。”

“那也正常。”顾莲笑了笑,说道:“所以我才羡慕你啊,做娘娘,哪有做公主逍遥自在呢?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徐姝撇了撇嘴,笑啐,“你不是公主?你还有一个‘护国’的封号呢。”

“启禀二位公主,惠嫔求见。”

徐姝本来就心情不好,被人打断说话,更是不耐烦,“不见!”

“好了,你别生气。”顾莲温声软语的哄她,小声道:“等我回了公主府,下次三哥过来的时候,我让他带着你一起出来,好不好?”

“真的?”徐姝满脸欢喜,但却不放心的追了一句,“你可不许耍赖啊。”

顾莲笑道:“岂敢欺骗乐宁长公主殿下?不敢,不敢。”

“你也跟三哥学坏了。”徐姝皱了皱鼻子,抬手朝外一指,“我怎么觉得,她最近缠上你了似的,还亲自找上门来,又是为着什么破事儿。”

“等下你就知道了。”顾莲拍了拍她的手,朝外吩咐,“让惠嫔进来罢。”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不是越来越会起小标题了?如此这般的简明扼要~~

徐三日记:

09月06日,天气,晴。

《论包子的制作过程》

第一步,先和面;(我揉,我揉,我揉揉揉…)

第二步,放馅儿;(我放,我放,我放放放…)

第三步,包起来;(蝌蚪馅儿,冲啊…)

第四步,上笼蒸。(等待的过程是如此芥末,嘤嘤嘤~~~)

☆、暗涌

沈倾华进门发现徐姝也在,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更是透出几分欲言又止的神色,上前行了礼,“见过两位公主殿下。”

顾莲微笑道。“坐罢。”

因为方才和徐姝说话,身边并无侍女服侍,心下情知对方是有事来找自己,为了缓和一下气氛,拿了一个甜白瓷的金边茶碗,倒了茶,“尝尝,新得的碧落浮春。

沈倾华正觉得说话不方便,当即端了茶,优雅的喝了一小口,稍作品尝,然后抬起头含笑夸道:“果然好茶,轻、润、香,更难得的是还不浮絮。”

顾莲问道:“惠嫔今日是过来闲逛逛呢?还是有事?”

沈倾华看了徐姝一眼,勉力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听说长公主回来了,过来瞧一瞧,说几句话。”

徐姝“哧”一笑,声音不大,但是却足够让人听见了。

不是不知道沈倾华有事,但是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这群女人真是有够烦的!在哥哥那里争宠献媚也罢了,还要来打扰自己说话,今儿就偏偏不走了,倒要看她说还是不说,也好让她知道自个儿有多讨人嫌!

顾莲清楚徐姝那的性子,唯我独尊、喜怒随心,方才她正不太高兴,刚巧被沈倾华打断,肯定心里不痛快。

但是自己马上就要出宫去了。

而沈倾华过来,肯定不是像她说的那样闲逛一下,必然是有要事的,自己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但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为他和自己的性命着想,为可能被牵连的叶东海和七七、宥哥儿着想,就不能对后宫一无所知。

而且自己很可能要出宫一年,这期间…,需要搭一根可以看清后宫的线路。

心思微微转动,抬头对沈倾华说道:“有什么事,当着姝儿说也是一样的。”怕两人不解,看向徐姝补了一句,“去年我和三哥在池塘边说了些话,惠嫔都听见了。”

此言一出,沈倾华和徐姝都是一惊。

沈倾华惊讶的是,护国长公主居然会当着妹妹的面,承认自己和哥哥的…,而且听她的口气,乐宁长公主早就知道此事了!

这…,到底是有多混乱啊!

徐姝亦是惊讶不已。

她是一个聪明伶俐的人,惠嫔听到哥哥和姐姐说的“一些话”,想来不会是什么好话,难怪最近惠嫔和姐姐走得近,原来如此。

呵…,有点意思。

顾莲却是没空等她们两个慢慢琢磨。

说实话,这后宫真是一片乌烟瘴气的,自己没怀孕还罢了,怀了孕,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多加逗留,若是等下闹得太晚宫门落匙,就不能出宫了。

因而再次重复,“惠嫔你有话就说,等下我要回府了。”

沈倾华原本想托辞改天再说,可是护国长公主的脾气还算好,乐宁长公主却是不好应付的,自己吞吞吐吐,只怕会更加惹得她不愉快。

再说的确有求于人,若是姿态不放低一点,扭扭捏捏的,…因而略作迟疑,便开口道:“最近宫里出了很多事,妾身手忙脚乱的,一时间没有好的应对之策,所以想求公主帮帮忙,指点妾身几句。”

顾莲目光里透出讶然,她倒是直接。

徐姝抢先冷笑,“后宫乱不乱的与姐姐何干?为什么要帮你?”

沈倾华闻言一怔,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乐宁长公主也在,更没有想到要应对如此犀利的问题,尴尬道:“妾身只是…”

“只是什么?”徐姝声音尖锐,打断她,“莫非你以为听了几句闲话,就能拿捏住姐姐不成?你有胆出去说一字试试,看看是谁先死在前头?!”

“不是,公主你误会了。”沈倾华早知道对方脾气不好,但没想到如此霸道,稍不如意就翻脸,赶忙解释,“只是妾身愚笨,想请大长公主指教几句而已。”

“指教几句?”徐姝讥讽一笑,“是想让姐姐替你在三哥面前说好话呢?还是想让姐姐帮你分担责任呢?你又能拿出什么好处来回报?这天底下,可没有白帮忙的!”

沈倾华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惹得这位骄娇女如此大动肝火,底下的话哪里还敢说?只能喃喃道:“公主殿下息怒,都是妾身想的不周到莽撞了。”

莽撞?徐姝一声冷笑,抿嘴不言。

当初安阳大败,徐家的人拼死拼活、血流成河的时候,跟随的亲信,也都一起死得差不多了。那时候,沈家、管家的人都是小将小吏,她们这些今日的公侯女,正在小城镇上当小姐、做千金,可曾吃过一份苦?受过一份罪?如今白白拣了富贵荣华,还敢在这儿大放厥词、借机要挟,真是可笑!

徐家的人,不是她沈氏威胁得起的!

“姝儿。”顾莲也是有些意外,自己还没开口,沈倾华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不知怎地惹得她如此动火,小声劝道:“消消气,何必上火呢?”

徐姝没好气道:“姐姐你就是好性子,所以才由得人拿捏,理她作甚?直接撵出去便是!”

沈倾华真是好不尴尬,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顾莲看向徐姝,“对了,我正有件事要跟你说呢。”私心里,并不希望徐姝和沈倾华闹僵了,她是真公主无所谓,自己却不愿意无故得罪别人,因而打岔道:“前几日给母后请安的时候,你们不是都在吗?就是猫儿扑了邓贵人的那次。”

徐姝偏头问道:“怎么了?”

“我身边那个叫涟漪的宫女,有点印象吧?”

“记得。”徐姝撇了撇嘴,露出不喜,“整天跟谁借了她的钱不还似的,难为姐姐你受得了。”

顾莲“哧”的一笑,“她就是不爱笑罢了。”转回正题,“涟漪会点拳脚功夫。”沈倾华是知情的,徐姝没有必要瞒着,“据她说,邓贵人抓猫的时候用了巧劲儿,只怕是会几手功夫的。”

徐姝听了还好,不过是闪过一丝惊讶罢了。

似涟漪一般会功夫的宫女,身边也有,那小邓氏即便是将门虎女,也不可能跟专门连功夫的人相比,不足为惧,况且无缘无故的,她没有道理对自己不利,因而并不是太担心。

沈倾华就是大吃一惊了,一则担心害怕,二则想起公孙柔落水、珊瑚的死,以及管贵人那边才死的宫女,不自禁地问道:“公主,竟然还有这样的事?那…”欲言又止,继而沉默不语。

无凭无据的,顾莲可不想随便给人定罪,看了看她两个,笑道:“最近宫里乱糟糟的,我就是想白提醒你们一句,记得当心一点儿。”

徐姝冷冷一笑,“说得也是,我早就觉得这后宫乱糟糟的了。”

话里的讥讽和针对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沈倾华不敢得罪她,只做没听见。

“惠嫔。”顾莲笑盈盈的看了一眼,温和道:“凡事都要讲个证据,而不是人为的去制造证据,至少…,在对手实力相当的时候,这是不明智的,当心再被反噬。”

沈倾华一怔,旋即明白她是看出来猫儿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