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孙到没入住,有一群侍卫和宫人先住进去收拾。

院子里的下人们差不多都挪走,虽然没有大的整修,里面的摆设到换得差不多,铺面用具也更换掉。

“赵爷,您这是回来了?”

张瑾正在门口和守卫说话,就看见赵总管一路走着过来,连忙迎上去。

赵三笑了笑:“张大人也在,正好,一会儿一块儿喝点儿酒,娘娘赏的好酒。”

张瑾正好也想和赵总管多说几句话,连忙道,“该小弟尽一尽地主之谊啊!”

脑子里转了一下,娘娘赏赐的酒?难不成他们来之前,太子妃还给赐下酒水?这算什么习惯!

太孙手底下的下人们到都和气得很,张瑾和他们一接触,也就稍微放松了些许,他要请客,赵总管也大大方方地应了,还把太孙手底下重要的人物都叫上。

除了赵总管,还有个杨总管也是个能耐人物,话不多,可看周围人的架势,也知道那是太孙身边的人。

酒过三巡,张瑾迟疑了下,咳嗽了几声,就拐着弯想提一提美人的事儿,还特意让王家的珠姐儿坐在对面,让赵总管他们瞧一眼。

珠姐是美人,别看在宁县名声不显,但真正见过她的都清楚,这才是温柔如水,仿佛江南的湖光山色化出来的美女,她在旁边粗糙的木椅上一坐,连桌子上的酒杯也变得名贵起来。

张瑾看见她,也不能不心动,眨了眨眼,笑道:“赵总管…”

他话音未落,赵三忽然站起身,三两步蹿到二楼的扶栏处,向下看去。

张瑾也看过去,只见一男一女同乘一骑,纵马而来,身后都是银色铠甲的侍卫。

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只觉得那男子风姿之美,世所罕见,那女子虽只露一双美目,可却一下子就比得他心目中那些个美人都成了东施。

第二百四十八章 善心

他们宁县,何时竟然有了这样出类拔萃的美人?

张瑾有点儿纳闷,再一看赵三他们的表情,登时明了,骑马之人怕就是太孙殿下了。

没成想殿下以旅途疲劳为借口,推了那些个请见的官员,却是携美同游。

这女子难不成是太孙殿下的爱妾?

还是说,她就是最近传闻中那个红颜祸水?

张瑾脑子一乱,也不知珠姐儿那几个,能不能和安王中意的这位美人一争长短!

赵三和杨木,还有他们身边几个小宫人都没太在意,虽然王妃会愿意陪着王爷胡闹,这也是新鲜事…不对,现在该叫太孙和太孙妃了。

反正眼下太孙和太孙妃感情好,府里不出乱子,就是天大的好事。

背后靠着的胸膛暖烘烘的,还挺舒服。

只是她和方容玩这么一出,还不知道传到京里会传成什么样子,流言这东西最是不可预测,没准儿会有人说她勾了方容的魂儿走,为了牢牢把住太孙妃的位置,连狐媚手段也用出来。

如今她还没册封,虽说一般来讲,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变化,万岁爷亲自给做媒指婚,她也算正正经经的前任安王妃,还能冒出什么变化来?

可这世上,最不讲规矩的人家,正是皇家,要是上面瞧着她这个太孙妃不顺眼,想要换一个,也不是没办法的事。

显然,京中不知有多少人都是这么想,要是他们能做主,一定抢着帮万岁爷找借口灭了她。

不过也无所谓,她如今就是方容的结发妻子。同乘一骑算什么,整日腻乎在一处,也没人能光明正大地说半句不是,至于私底下说嘴,那也无所谓了。

都到了这地步,许薇姝索性也就放开,舒缓了身体。随意打量周围的商贩。

别看宁县小。这些商贩们居然很淡定。

他们这行人虽说穿戴都寻常,但侍卫们全身甲胄,腰悬宝刀。马匹更是难得一见的宝马,架势简直就和开着兰博基尼在小县城飞驰的那些富二代们差不多,让人一看便会心生敬畏,不知不觉远离一些。不敢靠近。

这些个商贩,到还敢凑上前推销。

没走多会儿。前面有个老人家在卖糖画。

许薇姝其实不爱吃这些东西,小时候就不喜欢,当年在二十一世纪时,买了这类小玩意也是让给小伙伴们吃。

但这会儿看那老人家一会儿就转出一个大凤凰。一会儿又转出一条金龙,瞧着挺有意思。

许薇姝笑了笑,就从荷包里抓了个银瓜子递过去:“老人家。能不能把您的家伙事儿借给我用一用?”

就这银瓜子,是内府打造。给主子们赏人用的,很大颗,一个有半两银子,别说是借用,直接买下那炉子和勺铲都足够。

老人家连忙笑呵呵地让开位置。

他年纪大了,经得事多,也不是没见过好奇心重的小娘子,只是画风有点儿不大对。

老头在一边等着,没一会儿,就见那出落得和仙女差不多的小娘子,轻轻松松画出一幅山水图,山水是哪里的山水,他是看不清楚,可又等了片刻,却看那小娘子越画越起劲,山川河水,都落在石板上,还有好些对峙的士兵,战马,城墙…渐渐形成一幅瑰丽的战争画卷,连他熬的糖都给消耗得差不多。

这么一大片,要什么时候才吃得完?

方容看得有趣,也凑过来指指点点,玩了一会儿,两个人见周围围着看热闹的人多起来,才咔嚓咔嚓,把糖画分开,分给手下一帮侍卫们吃。

一群面孔严肃的大老爷们人人拿一糖画,也是醉了。

不远处酒楼上,赵三他们一直目送两位主子起身,上马,不一会儿,进了旁边一绸缎庄,才抹了把脑袋上的汗水,松了口气。

“咦?娘娘去绸缎庄?”

回过神,杨木不觉挑眉。

不是说他们娘娘不喜欢那些个漂亮的衣服布匹,只是自从成亲之后,两个主子凑在一处,大部分时候都是看看书,讨论些他们永远都弄不懂的问题,对着的一般都是各地来的折子,消息,要不然就是地图,偶尔娘娘还会给自家主子按摩,扎扎针,说说怎么养气练功,像今天这样纵马游街,还进绸缎庄玩,到是少见。

许薇姝也觉得少见。

方容高高兴兴地挑选绸缎,布料,对各种花色指手画脚,一会儿说米分色最衬姝娘的肌肤,一会儿又觉得蓝色更显气质。

挑完花色,又去挑选样式。

宽袍广袖仙气十足,貌似姝娘少了几身骑装,她身边带的衣裳都旧了,干脆拿去赏人,重新全做新的。

如今下了江南,不多做些江南风格的衣裙,等于白来一次。

还有鞋子,姝娘个子本来就高,还偏偏喜欢把鞋底垫的极高,站起来都够得到方容的眉心,不过,既然喜欢,方容就专门请鞋匠为自家娘子订做几双好鞋。

姝娘自己画的鞋子都很漂亮,可惜以前忙来忙去,那些个匠人做这个又不趁手,到没时间摆弄。

许薇姝就坐着喝茶,看方容笑眯眯地装扮她来玩。

玩了半天,也不见方容觉得累,原来不只是小女生爱玩洋娃娃,男人有时候也会有这种娃娃情结。

“要不然回去制作个芭比娃娃出来卖?”

许薇姝眨眨眼,琢磨着也许回京就找人制作一些漂亮的芭比娃娃,五官要精美,再给她们配上精致的服装,可以脱下来的那种,说不定真有人喜欢。

那些个喜欢玩的,还不得买完了娃娃,买衣服,买完了衣服,买首饰。买完了首饰,还得买家居用品和车马,都买完之后,总不能一套,说不定还得给自己的娃娃多配上几套,再加上服侍娃娃的下人丫鬟,要价再高也无所谓了。

她就这么满脑子遐想地被方容拖来拖去。一连进了七八家绸缎庄。成衣铺子,定下来十好几套各式的服装,才算完事儿。准备去吃饭。

估计主要是活动量太大,方容有点儿疲倦,就这样,他还意犹未尽来着。

既然累了。不骑马改坐车。

许薇姝上了车,就伸手替方容按摩了下肩膀。腰椎,虽然她没有正经的真正学过,可她精通医理,手上的劲道又控制得好。稍微按一按,便比那些个宫人按得要舒服许多,片刻工夫。方容就迷迷糊糊地闭上眼。

给他调整了下睡姿,许薇姝也闭目养神。走着走着,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咆哮声。

“你要干什么?啊,要干什么,难道还要明抢不成?告诉你,这人参都过了两百年了,是上好的野山参,药力足,卖三百两银子都不多,就你?还想买下来,做梦去吧!”

许薇姝扫了一眼,只看见一个三十四五岁的汉子,背上背着个蒙着头的女子,戳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冰冷。

他身前三步,就是一家药铺。

宁县的药铺不多,这一家门面很大,病人不少,显然算是县里最好的药铺了。

许薇姝回过头,没再继续看,马车踢踢踏踏地走过去,便听那汉子的声音粗噶。

“你把人参和其它药材都赊给我,容我治好了我闺女,下半生我必为你做牛做马…”

话音未落,那掌柜的就嗤笑道:“三百两银子,我能买多少牛马?就你这样的,也不看自己值不值这个价儿!”

许薇姝怔了怔,一拍车门,低声道:“停下。”

方容一下子也醒了,半坐起身蹙眉,隔着车窗看出去,看着看着,眉心便纠起来,脸色凝重。

许薇姝到没多想,直接打开手上的一个银子手镯,从里面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又从自己的簪子里,取出另外一张,同样是一百两。

方容沉重的神色顿时散去,失笑道:“娘子真是到哪儿都不忘带着银钱!”

许薇姝瞥他一眼,没搭理。

钱这种东西,虽然不是万能的,可人生在世,少了这东西就过不痛快。

她拿了银票,就让马车调头,调转过去直接走到汉子和药铺掌柜面前。

“这是两百两,拿去治病。”

许薇姝说完,把银子塞过去,拍拍车门,车夫就再一次调头走人,那汉子愣了下,张了张嘴,一眼看到那些银甲的侍卫,脸色骤变,顿时收了声,只是他还是跪下来,扎扎实实地磕了三个大响头,却把想喊出去的话都给吞回肚子里。

周围的人啧啧称奇,实在没想到还有路人如此大方。

那个药铺的掌柜也傻了半天。

方容叹了口气:“怎么忽然想要帮他?”

他可是知道,自家娘子并不是冷血无情之人,但也不会常发善心,世上可怜人无数,她又怎么救得过来?

“此人说话中气十足,手上有厚茧,看步伐站姿,都像是行伍中人,我瞧着他的武功不错,可也没为了银钱作奸犯科,如果不管,真把他逼入绝路,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儿,若是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未免有点儿可惜!”

许薇姝摇了摇头,“既然让咱们给碰上了,就不如管上一管。”

方容的目光渐渐变得很柔和,一勾唇角,笑道:“姝娘啊,你是个福星,好人会有好报。”

好报不好报的,许薇姝这会儿还没碰上,到了酒楼前,她一下车,便看见一个有点儿眼熟的男人。

方容显然也看见了,还把注意力放了过去,任谁见到有人用讥讽的,厌恶的眼光看自己,用恨其不争的目光瞅自家媳妇,他都不会不注意。

第二百四十九章 脑补

许薇姝:“…”

她显然也见到孙秀才那痛心疾首的目光,不过,真猜不出这位脑补了些什么东西。

孙秀才却是猛地低下头,心简直要蹦出赖,背脊发凉,明明那位华服公子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一眼,可就在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是让一匹孤狼盯上了。

“不知道从哪儿勾搭的野男人。”

瞧着到是个好模样,私下里怕是个冷酷毒辣的。

他也不能不承认,光论皮相,那个贵公子当真是超出他甚多,可皮相好又有何用!

运了运气,好不容易安抚下砰砰的心跳,孙秀才咬了咬牙,暗自啐道。

他既然中意许薇姝,也就做了点儿调查,知道她是从外地路过,要去远处寻亲,可按照别人的推测,又说她可能是个大户人家的逃妾,要不然就是个弃妇。既然如此,宁县忽然冒出一个相好的来,绝对不正常。

孙秀才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一下子就确定了这个女人是找到了一个下家。

手里的毛笔已经被揪得有点儿秃,孙秀才心里很不是滋味!

还不是嫌弃自己穷?又一个嫌贫爱富的,她也不想想,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怎么可能托付终身?那些人就是想尝尝鲜罢了,也就自己这般的人品,才会不介意一个女人的过去…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他再不在乎那些,也不可能要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当妻子。

孙秀才眼角的余光,追着许薇姝的背影,看着她和那个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手拉着手依偎着坐下。

酒楼掌柜在一边客客气气地伺候着。

他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徒然升起嫉妒…那些个纨绔公子有什么?还不就仗着家里有权有势,这女人不明白,像那种公子哥儿,永远都没真心。

“将来你要是再被抛弃,我恐怕连纳你为妾也不能了,我们孙家家世清白,就是纳妾。也要纳个清清白白的。”

孙秀才连连摇头。一脸的不忍心。

像他这样的人,世上不多,大约只能说这个人的脑子就在这儿打了结儿。遇上许薇姝就不会转动,只知道做白日梦。

在肚子里诅咒许薇姝诅咒了好多遍,仿佛已经看见那个女人凄惨的下场,天色不早。孙秀才本来想收摊回去吃饭,但这会儿脚居然挪动不了。还是有一搭无一搭地拿着毛笔挥毫泼墨,摆造型。

正落笔要给一幅刚刚画好的荷花图落款,身边忽然乱起来,他一抬头。就见县太爷和几个平日里只能仰望的大人物都到了,他也只好随着周围的老百姓退散开,只见县太爷。他们的父母官,走到酒楼前面就让一个身材不算高大。白白净净的小厮拦住,偏偏这位父母官还毕恭毕敬地躬身说话。

孙秀才脑子里嗡了一声,忽然想到什么,只是,却似乎有点儿木,跳到嘴边的话,还是说不出来。

小厮上楼和坐在楼边,拉着美人喝酒的纨绔公子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公子向下看了一眼,县太爷就一个人上楼,谨慎地跪下磕头,才被叫起来。

酒桌上显然没有他的座位。

孙秀才张口结舌,耳边隐隐约约听几个衙役道:“那就是太孙殿下啊,可真年轻!”

“说什么呢,太孙殿下还是很有威仪,就是不知道咱们县太爷着急忙慌地找太孙殿下有什么事儿?”

“好像是有八百里加急的文书送来…”

太孙殿下?

孙秀才只记住这四个字。

他一直想要面见这位殿下,甚至无数次地幻想,想着自己的文章被殿下喜欢,然后他一举成名天下知,举人进士,通通金榜题名,金銮殿上,陛下钦点他为状元郎,跨马游街…

所有的梦,在这一刻,仿佛都让一块巨石压碎,可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

孙秀才还是孙秀才,在这一刻之前,他照样找不到通天的门路,连那些正经的举人进士,投给太孙殿下的文稿,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束之高阁,堆积成山,等到堆满了箱子便被送出去焚烧。

连许薇姝如今都习惯了这些。

真正有能力的人自然能一路顺遂地爬上去,让上面的人看到,相中,而爬不上去的,就是没有本事。

你觉得自己才高八斗,只是缺少了三分运气,可人家上位者永远不缺才气和运气俱在的手下,你没运气能怨谁?

科举已经是相当公平的手段,贫寒人家也能通过努力,改换门庭,就说方容,他只是一个人,不可能沙里淘金,在这些读书人中选拔什么人才。

真这般做了,必然是有这么做的目的,看重的肯定不是什么文章才气。

孙秀才这会儿却只觉得,那个女人居然攀上了太孙,还很是好胆子!

忍不住又偷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装模作样地端坐着,到没往太孙身边凑,却很自然地支使殿下给她剥虾,一边听戏,修长的玉手一边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着节拍。

那手上的光泽,晃得人眼花,孙秀才口舌干燥,连忙低头,心中愤然,居然有点儿嫉恨起殿下,随即又晃了晃头…是这个女人蛊惑人心,太孙殿下怕只是一时受了迷惑而已,只可惜,有这个女人在,怕不会轻易让自己在太孙殿下面前露脸。

这般想着,他心里虽然痛苦难当,憋了口气,可之前一直东奔西走,苦苦寻求进身之阶却不得的焦躁,到仿佛减弱了些许——不是他没有能力,不是他才学不高,只是太孙身边有小人,看不见他而已。

孙秀才这些脑补的东西,连他身边的人都弄不清楚,许薇姝和方容就更不可能关注,这会儿。方容随手接过县太爷递来的文书看了看,又顺手递给姝娘。

张瑾顿时低头,再也不敢用审视的目光去瞟坐在太孙身边,悠闲自在的这个女子。

许薇姝看了几眼,就略略蹙眉。

文书既然通过县令的手往外送,自然不是什么密折,可也不是好事。

当初安王奉皇上回京。忠王几乎是不战自溃。手下分崩离析,其人也被关入大牢,却没想到。忠王在大牢里居然被人刺杀,要不是他本身武功不错,看押的人也是高手,恐怕忠王的小命绝对保不住。

忠王受了伤。听说伤得不轻。万岁当时就派去太医,还把人从大牢里接走养伤。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还是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子,皇帝也不可能看着他死。

“…忠王现在被看押在王府内,算是软禁。”许薇姝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只让方容听见,“万岁如今到是越来越心软了。”

方容目光闪了闪。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可也只是一闪而逝。没别人看见。

他本来就是个好父亲,只要不牵扯上皇权,他这个当父亲的,永远都是好父亲。

“万岁仁慈。”

只是皇帝这又是赐下药物,又是派太医去给忠王看病,一片爱子之情,溢于言表,底下的官员们就有那么点儿晕头转向。

太子这边也不安稳。

这才送信过来,催促太孙早早回京。

如今虽然下了旨意,可是正经的册封大典还是要走一遍,礼部那边正忙活着,光万岁爷事急从权,口头提一提可不行。

尤其是太孙这边。

太子乃是复立,一切从简也无妨,当年册封太子时,万岁爷是亲自把着太子的手,让他坐在身边,典礼十分盛大,可太孙的册封却是头一回,总不能马虎。

方容笑起来:“我们回京去。”

他的目光忽然闪烁不定,搂着许薇姝,半晌没有说话。

其实他是想说,京城不自由,接下来的日子怕要纷乱起来,要是你想回靖州,我先送你回去,等待尘埃落定,再接你回家。

可是他还是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