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茄有些傻眼,盯着那只乌龟,满心纠结――金龟婿?可千万别是这样的!

小葱和葫芦又是着忙又是好笑,趁葫芦给乌龟取鱼钩的时候,小葱对紫茄道:“这乌龟是长寿的吉祥之物,你今儿钓了这么大一只,总归是个好兆头。不过,可不能伤了它,该放了它才是。”

紫茄急忙道:“那就放了它,我可没想吃它。”

葫芦将鱼钩从乌龟嘴里小心取出来,凑近端详道:“嘴巴钩伤了哩。”

秦淼赶紧掏出一个小药瓶,道:“帮它上点药。”

小葱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等会放它回水里,上药有啥用?”

刘蝉儿道:“那就过一会再放,或者明天再放。总不能让它死了,这可事关紫茄将来的金龟婿哩。”

众人大笑起来。

紫茄小脸红了,嗔怪道:“蝉儿姐姐!”

葫芦却点点头道:“那就明天再放,小葱,你照看它一天。”说完,对小葱隐晦地使了个眼色。

小葱点头,和秦淼一起帮乌龟上了点药,也不知管用不管用,然后将它装进一只大篮子,准备带回去,放到张宅地下溶洞的暗河里去。

伺候完乌龟,众人也没心思钓鱼了,正好山谷中那条河里漂下来几个人,喧嚣叫喊着冲入湖中,却是黄豆、秦瀚和田遥他们,在比拼顺流而下的游戏呢。

葫芦见他们都光着膀子,皱眉喝道:“连衣裳也不穿,成个什么样子?”

如今大了,姊妹们都在这,这么的实在失礼。

正文 第140章 绿帽子引起的冲突

田遥尤其不好意思,把全身都埋在水里,只露出一个头。

黄豆忙大喊道:“小葱姐姐,你们快上去,我们好起来穿衣裳。”

小葱瞪了他一眼,遂带着姐妹们上岸去了。

岸边,香荽和青莲他们游水累了,正扒开泥沙找乌龟蛋,掏出好几窝,共十几个,用小篓子装着。

小葱见了急忙喝止,一顿骂后,重新用土埋上,也不知有没有影响。

葫芦见日头已经沉入西山后,忙叫套车,带着弟妹们回家。

小葱笑问道:“不在这吃晚饭了?”

葫芦摇头道:“不了。天热,又正是大忙的时候,去这么多人,吵得姑姑心烦。”

小葱也不跟他客气,让孙鬼将摘的果子搬上车,又将钓的鱼送了一半给秦淼带回去,另备了一份给田遥。

郑家不缺这些,也就没额外送了。

葫芦带着一帮兄弟骑马,簇拥着马车,浩浩荡荡出谷去了,夕阳的余晖照射在山顶上,给起伏的山峦镀上了一层金芒。

马车内,秦淼将一只大荷叶小心裁开,用折成两三寸长的细草签穿编成一顶四方绿帽,看上去很精致,她掀开车窗帘子,对走在车旁的葫芦招手道:“葫芦哥哥,瞧,我帮你编的帽子。”

葫芦见了,方才想起她先前的话。

他刚要伸手接过来,忽地想起这“绿帽子”可不是啥好东西。可若是不接,又怕淼淼生疑;想要跟她解释,蝉儿跟紫茄又在旁边,一时间踌躇不定。

待看见秦淼一脸天真的神情,他果断地伸手接了过来,准备以后再跟她解释这个,免得闹笑话。

秦淼却催促道:“葫芦哥哥,你戴戴看。好好玩的。”

黄瓜在后面看见那顶绿油油的荷叶帽子,不禁愕然,又见大哥神色纠结,要戴又不想戴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葫芦就尴尬了,瞪了弟弟一眼。将马靠近马车,弯腰凑近车窗,快速对秦淼道:“男人戴绿帽子可不好。回头我再跟你细说,反正你千万不可以帮男的做绿帽子。”

要是她帮秦伯伯也做顶绿帽子,可不是笑话!

秦淼听了困惑不已。眨巴着黑亮的眼睛望着他。

葫芦正要再解释两句,忽听前面有人嗤笑道:“哟!郑家大少爷怎么戴绿帽子了?这还没娶媳妇呢,就守不住了。也是。不该是你的,痴心妄想也没用,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葫芦猛然直起身子,抬头冷冷地朝前望去。

原来是胡镇,骑着马拦在道上,身边围了四五个随从,正满脸恨意地看着他。

混世魔王身子才养好,如今天气又热。白天是不愿意出来的,趁着傍晚太阳落山后,山边清风徐徐。出来闲逛纳凉。

他被洪霖警告,不肯也不敢为了一个秦淼得罪洪霖――他并不缺女人,最主要的是。秦家也不待见他,因此两点,他就把那份妄想丢开了。

可是,刚才看见秦淼和葫芦亲密说话的样子,那嫉妒之火就熊熊燃烧起来。

他可不是没见过女人的无知小子,自然能看出秦淼和葫芦之间浓浓的情义:他一个勋贵家族的少爷,竟不如一个乡下泥腿子了?

葫芦紧闭着嘴唇,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胡镇冷笑道:“怎么,不敢说话了?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那绿帽子戴了可不大好看,还是不要戴的好。”

葫芦沉声道:“这个不劳胡少爷费心。胡少爷还是安心养病才是。”

一边对赶车的韩庆和黄瓜等人挥手:“靠边,让胡少爷先过去。”

他们已经出了山,进入清南村新村了,道路旁边是农家院子前面的空地,几棵槐树和桃柳树混杂。

等他们让开,胡镇冷哼一声,催马上前,却并不过去,四五个人连一匹马,堵在马车前面。

胡镇盯着马车车窗,眯眼打量。

葫芦拧眉,冷冷地问道:“胡少爷这是不打算过去了?或者说要在清南村拦路?”

胡镇见他虽然让了道,面上却毫无谦卑的神色,一个乡村的农家少年,却摆出一副淡然镇定的模样,让他有种冲动:那就是狠狠地蹂躏践踏他,打得他跪在自己面前求饶,方才能消除心头恶气。

他蛮横地说道:“你自回家去好了,本少爷送秦姑娘回家。”

青山、秦瀚等人大怒,葫芦伸手示意他们不可妄动,盯着胡镇缓缓道:“不劳胡公子费心。这是我家的马车,在下表妹和妹妹都在车中,顺道送秦姑娘回去的。”

胡镇成心找事:“那就让你妹妹下来?”

葫芦眼神越发冰冷,寒声道:“胡少爷在说笑话吧?”

胡镇被他看得恼羞成怒,大喝道:“你真想戴绿帽子?”

外面争执早就传入车中,可是,秦淼无论如何也弄不明白,自己帮葫芦哥哥做的帽子,为何让旁人耿耿于怀,以至于揪住不放。

同车的刘蝉儿和紫茄也是满头雾水,她们一方面读的书不多,二来接触人也不多,哪里会明白“绿帽子”三个字的含义!

秦淼听见这人胡搅蛮缠,早就忍耐不住了,若不是家人和葫芦哥哥告诫,说她如今大了,轻易不要抛头露面,她早就冲出来跟胡镇对吵了。

此时听见胡镇又一次提起“绿帽子”,她实在忍无可忍,一掀窗帘,探头出来娇声道:“这是我帮葫芦哥哥做的帽子,他为何不能戴?好看不好看的,要你管闲事!你走开,我不要你送。”

胡镇见她头上也戴了顶绿帽子,却是小巧别致,衬得黛眉下凤目闪亮,粉腮盈春,红唇如脂,一时看呆了。

忽然想起她肯定不明白这“绿帽子”对于男人的特殊含义,才特地做了送给郑葫芦。却是蕴含了她的特殊情义,怪道这闷葫芦任凭他羞辱也不丢手。

想通后,心里又酸又妒,纵声大笑道:“哈哈哈…你送他‘绿帽子’?也是,你肯定会给他戴绿帽子的。”

几个随从也是放声大笑。

秦淼气坏了,又不知他们为何发笑。葫芦哥哥刚才也没来得及说明白。

葫芦听见秦淼出声,就知道不妙,拦阻不及,终被羞辱。

他很想对着那张狂大笑的脸颊就是一拳头,可是…

深深吸了口气后。催马上前,挡住胡镇看向秦淼的目光,将那顶绿帽往头上一扣。淡淡地说道:“这荷叶‘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做帽子最是高雅洁净,岂是世俗流言可以诽谤的?胡少爷笑完了,还请让路。”

胡镇见他滴水不漏,寻不到空隙生事,恨得牙痒痒。

他终不能堵在这不走,只得催马离去。

双方交错而过的时候。他望着少年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只觉心中有一只困兽在乱窜,突然伸手一把揪住葫芦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道:“小子,离她远点,不然你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然后猛然一推。想将葫芦推下马,出一口气。

谁知葫芦就跟长在马上似的,纹丝未动,倒是他自己,因为这一推的反力,坐不稳马背,摇摇欲坠。

他心里一动,顺势往后一倒,跌下马背,喊道:“小兔崽子,你敢推少爷?”

葫芦冷笑着看他跟耍猴一样折腾,知此事无法善了,遂对黄瓜命令道:“你先送他们回去。青莲、秦涛、田遥,你们也先走。”

这是让他们回去给书院报信了。

胡镇已经爬了起来,叫嚣道:“想走?”转身对着随从们一挥手,“一个也别放走。给我狠狠地打。”

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最后的理智,把什么规矩和忌讳,以及对秦枫治病的感激都丢到爪哇国去了,只想把这只闷葫芦踩在脚底下,狠狠地践踏。

长随头儿胡老大最是了解少爷的心思,知道今儿不打一场不能完,于是率先想葫芦冲过去,狞笑道:“你敢打胡少爷?嫌命长了。”

一伸手,就想把葫芦拖下马。

既然只能打,葫芦当然不会失了先机,他在马上飞跃而起,旋身一扫,横腿扫在胡老大肩膀上,将他踢的踉跄几步,差点栽倒。

葫芦则稳稳地落在地上,心中一沉:这胡老大是个厉害的,若是旁人,中了他这一腿,早被踢趴下了。

胡老大站稳后,看着葫芦眼睛一眯,郑重地收了笑容,拉开架势,对着他胸口一拳砸了过来。

葫芦也打起精神,凝神应付。

另一边,胡周、胡四等人也跟青山、黄瓜几个半大少年混战在一起。

他们可没有胡老大那般身手,黄瓜他们虽然年幼,可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竟是拳脚使得虎虎生风,因而反落了下风。

黄豆见路堵住了,马车一时不得行动,想先送秦淼她们回去的愿望落空,只得嘱咐韩庆和春子护住马车,让秦涛赶紧去医学院找秦枫,让青莲去书院找周夫子。

安排完毕,他也加入混战。

一边还大叫道:“混世魔王欺负人了,在我们家门口纵奴伤人――”

打斗吵嚷声早惊动了旁边农户人家,遂一齐出来观看。

青莲不言不语,却很有主意,小娃儿拉住一个刚从院子里出来的农家少年道:“二娃哥,你快去书院跟周爷爷说,就说混世魔王发狂了,在打人哩!”

那少年一看,可不是么,五六个大人,对着青山、黄瓜等少年挥拳,至于谁占上风,他可不管。

这还得了!

于是,少年一溜烟地往书院跑去。

胡镇一看,这小兔崽子如此鬼头,加上胡周等人反被青山、黄瓜几个孩子打得鬼哭狼嚎,顿时恶向胆边生,也未想许多,一脚对着青莲就踹过去。

第141章 老子就是要你的命!

混战开始时,秦淼她们在马车内也坐不住了,她见自己帮葫芦哥哥做了一顶帽子,竟然惹出这场祸事来,气得只想哭。

小女娃见胡老大很厉害的样子,担心葫芦吃亏,拖着哭腔对韩庆和春子喊道:“还不过去帮忙!”

两人本不想过去,因为黄豆嘱咐他们,一定要护住马车要紧,可是,不但秦淼催,连刘蝉儿和紫茄也催,他们只好冲过去帮忙。

这一上去,胡周他们更不堪了,被逼得节节后退,眼看退到马车附近来了。

刘蝉儿眼珠一转,急忙招呼秦淼和紫茄,把那装了杏子、李子的竹篓合力拖到车门口,然后“呼噜”一声,倒了一半出去,滚得满地都是。

胡周先踩了个圆滚滚的李子,跌了个仰面朝天;跟着胡四也踏在两颗杏子上,杏子熟透了,比较软,一踩就烂,于是也滑了一下,扑在胡周身上。

后面的见势不妙,急忙往旁边转,这么一分神,就被黄豆瞅空踢在腿关节部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下,黄瓜、黄豆、秦瀚等人就不客气了,冲上去各自揪住一个,就是一顿胖揍。

秦淼和刘蝉儿也不甘示弱,抓了桃子使劲往胡四头上砸。

秦瀚一边往胡四身上猛砸拳头,一边喊道:“大姐,你别添乱了,都砸我身上来了。”

秦淼方才恨恨地住手。

就是这时候,胡镇怒而对青莲出脚。

因青莲不在战圈之内,旁人都未在意,刚出来围观的庄户人则呆住了,显然没想到这人会丧心病狂,对一个小娃儿下毒手;葫芦眼角余光瞥见,顿时魂飞魄散――这要是被踢中了,四弟准没命。

他心急之下,再也顾不得应付胡老大。飞身扑向青莲。

胡老大得了这个空子,趁机狠狠一拳砸在他后背上。

葫芦踉跄前扑,手底下轻轻一带,将青莲提起让过胡镇,胡镇那一脚就踢在他腰肋下。

两下夹击,尤其胡老大那一拳。重若千钧,顿时,葫芦就扑倒在地,连带青莲也一起摔倒,一口鲜血喷在他脸上。

小娃儿只觉脸上下了一阵温热雨。眨巴两下眼睛,睁开被鲜血黏糊住的长睫毛,见大哥满嘴是血。连牙齿都染红了,顿时恐惧极了,想要叫喊,却死也发不出声音。

胡镇和胡老大又赶上来,对着葫芦一阵拳打脚踢,连青莲也挨了胡镇一脚,被踢得翻滚到一旁。

青莲终于崩溃,放声大哭起来。

一个老汉看不过。急忙上前抱起小娃儿,免得再遭殃。

葫芦本待咬牙站起,胡老大和胡镇哪会给他这个机会。自然是狠下毒手了,直打得他挣扎不动,神志恍惚。

胡镇又特地踢掉他头上的荷叶帽子。就要抢过去。

葫芦忙一把抓在手中,要藏入身下。

胡镇大怒,狠狠一脚跺在他手上。

葫芦一声闷哼,几乎不曾晕过去,那荷叶帽子也被压得扁趴趴的。

青山刚把一个随从撂倒狠揍,听见青莲哭声,转头一看这情形,眼睛都红了,遂丢下那人,不要命地扑过来。

此时,黄瓜、黄豆等人都冲了过来。

可是,没有葫芦对付胡老大,青山他们注定不是对手,很快被一一撂倒。

胡镇一脚踏在葫芦胸口,只觉满心畅快,俯身用手拍拍葫芦脸颊,轻笑道:“跟我斗?本少爷随便动动心思,就能捏死你。叫声爷爷,本少爷就饶了你。叫啊!”

葫芦虽无力起身,却轻蔑地望着他,就跟看白痴一样,加上满嘴是血,看上去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胡镇被这目光激得狂性大发,抬脚对着葫芦胸口狠狠跺下去。

谁知,被一人冲过来撞开了,原来是春子,关键时救了自家大少爷。

韩庆等人也都拼死跟胡老大缠斗,拖住了他,好让黄豆、秦涛等人来对付其他人,把葫芦救起来。

这一系列变化转迅即逝,秦淼等三个小女娃惊得目瞪口呆。

见葫芦这样被人殴打,秦淼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几乎要发疯:长这么大,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日子,今天这事超出了她的认知和承受能力。

她冲到葫芦身旁,蹲下身去,见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哆嗦着吃力地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抬头对刘蝉儿哭喊道:“蝉儿师妹,快拿药来,把我的背囊拿来。”

又对胡镇骂道:“猪,你这头猪。我爹不会放过你的。让恶鬼缠死你!”

紫茄看着大哥有出气没入气的模样,也慌了,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哭着跪在地上,用手帕子不住擦拭葫芦嘴边的血迹。

胡镇听了秦淼的话,嫉妒欲狂,双眼一眯,杀机涌现,喝令胡老大不要磨蹭,把那些小的打发了。

他自己则跟春子对了一拳,然后抬腿对葫芦再踹了过去。

这一脚若是扫中了,连紫茄也避不开,要落个跟青莲一般下场。

刘蝉儿正提了个囊袋慌张过来,见此情形,不管不顾地扑到胡镇面前,一把抱住他腰,不让他踢。

胡镇气坏了,抬手揪住刘蝉儿头发,将她拖倒在地上,用脚狠踹。

刘蝉儿也发了狂,泼辣本性毕现,用指甲在他手背上挠出几道血棱子,又张嘴撕咬。

胡老大怕少爷有闪失,遂对黄瓜、韩庆下重手。

岂料青山疯狂起来,从地上抄起一块石头,先是砸了胡周一下,废了他半边臂膀,然后就冲着胡老大过来了;黄豆等人也都拼死搏斗。

他们比葫芦差的,只是年龄罢了,平日也是喜爱练武的,尤其是青山,疯狂起来跟葫芦竟然有的一比。

如此一来,胡老大就被这群小的围住脱不开身了。

顿时,哭喊、喝骂、喊打喊杀,现场是一片混乱。

而围观的乡民们,见闹大了,有些人就害怕起来,因为这可不是村民打架,这里面可是有京城来的豪门子弟,听说是当大官的,哪里敢沾惹,竟是直往后退。

另有些人却怒了:同一村的,被外人欺负,便是有仇,这时候也要放下仇恨,一致对外。这些人以年轻的居多。

刘家的老鳖府试也落榜了,今儿下地帮爹照看庄稼,这时候正收工回家,听见前面乱哄哄的喊打声,先是一愣,急忙就加快脚步跑了过来。

他一眼看见胡镇揪住刘蝉儿头发猛踢,大怒,冲过来二话不说,照着胡镇脸上就是一拳。

胡镇一个没防备,脸上就开了染坊。

老鳖一动手,几个农家少年也跟着冲进来帮忙,混打一气,情势立时反转。

有那怕惹事的大人想拉回自己的儿子,可根本拉不住。

老鳖见葫芦躺在地上,嘴角流血,青莲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刘蝉儿被揪得头发蓬乱,花容惨淡,再想起去年底泥鳅挨的闷棍,那真是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接连对胡镇挥拳猛砸。

几年过去,这莽少年已经长得牛高马大,不比葫芦块头小,他的功夫就算比不上葫芦,也够胡镇好受的。

可是,胡老大见事情闹大了――其实早闹大了,只是现在村里人也加入,这情形竟是犯了众怒,他就有些害怕了,拼着挨了青山一石头,冲过来挡住老鳖。

这时正是农人从田里归家的时候,老鳖看见玄龟等人也来了,急忙大喊:“老龟,麻虾,快来帮忙,有人打你兄弟哩。”

玄龟等人一看,又是胡镇这个王八蛋,于是也都冲过来下狠手。

其中黄鳝最是溜刷,专跟胡镇对拳――此时不报仇,再待何时?

胡老大万没想到,清南村的少年几乎个个都会些拳脚,而且凶狠无比,遂护着胡镇,色厉内荏叫喊道:“你们敢对胡少爷动手?想死不成!”

“老子今天就要你的命!”

随着一声大吼,一根木棒从天而降,重重击在胡老大肩颈旁,他眼前金星乱冒,摇晃两下,便轰然倒地。

接着,那人又挥棒朝胡镇击去,竟是毫不留手。

胡周等人惊得肝胆欲裂,眼睁睁地看着那木棒就要落在胡镇头顶,这一下就要开了瓢。

胡镇也吓得面无人色,却是避无可避。

持棒人眼中杀机凌厉,其势如风、气势如虹,誓要置他于死地。

他真要死在这里了?

就算事后他爹把这人活刮了,他也活不过来了。

这一刹那间,混世魔王竟然有些后悔今天的莽撞冲动了,这可是他十几年嚣张纨绔生涯中从未有过的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骑快马从村西奔来,尚未到地方,马上人凌空飞跃而起,对着那木棒就踢过去――

木棒偏离方向,砸在地上,震出一个深坑,腾起一阵灰尘。

来人是洪霖。

他救下胡镇后,稳稳落地,看向持棒人,眼神森寒无比。

持棒人是板栗。

他刚从外边回来,正赶上这场纷争,见葫芦哥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秦淼和紫茄围着他哀哀哭泣;余者青莲、刘蝉儿,甚至田遥,都挂了彩;青山等人也狼狈不堪,却都是一副拼命的架势,心中涌起不祥预感,顿时看着胡镇杀机陡现。

板栗一击落空,再次动手,也不用木棒了,竟扑向胡镇,直接挥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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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犯众怒

洪霖眼神一缩,知道胡镇万万不能挡,当即上前接了一招。

拳来脚往地过了几招,洪霖一把攥住板栗胳膊,板栗反手拧住他另一只手,两人一齐用暗劲拼力。

洪霖面不改色,神态十分轻松;板栗头脸涨红,目眦欲裂。

胡镇这时才从惊吓中清醒过来,不禁腿脚发软。

见洪霖制住板栗,想起刚才自己面对他竟然恐惧如此,羞怒交加,气急败坏地喊道:“五少爷,杀了他!”

洪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成功让他闭嘴。

两人僵持着,洪霖心下震惊:他可是从小被名师训练的,这乡下少年虽然身手不算出色,但这份狠辣、果决的手段,却绝不容小觑。

没有胡老大帮忙,老鳖他们早已废了胡周等人,就要冲上来帮板栗,被洪霖的随从拦住了。

洪霖见板栗眼中杀机愈盛,冷喝道:“我今天救了你一命,尚不知收手?”

板栗并不答言,他也无法回答,否则气就泄了,只是看向胡镇的目光,像要凌迟碎剐了他。

“哪个孙子欺负葫芦?”

伴着一声破锣似的大吼,清南村的霸王赵锋来了。

刘蝉儿正被老鳖搀扶起来,一见了赵锋,立时哭道:“表叔——”

一边抬手指向胡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