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两件,两家长辈便商议:也不讲究那些虚礼了,也不分婆家娘家了,就合在一块办这亲事。

新房就安置在玄武公府。

这次若不是小葱,皇帝和太后也等不急葫芦和赵锋带军来救驾,因此,她的功劳绝非旁人可比。偏又不能封爵加官,只得赐了一所豪宅做将军府;另外,太后私下赐给小葱一枚玉令牌。言明有特殊用途,却没细说,只告诉她,可凭这枚玉令随时进宫。

这些也不必细说,只说这成亲。因将军府来不及收拾整理,而李家又太小,加上二人成亲后,李家人都是要离京的,家中少了主人看守,毕竟不妥。所以,就把新房放在了玄武公府。

张家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玄武公府这所院子就留给大小姐专用了。

再说嫁妆和聘礼,前有葫芦秦淼成亲开先例。后有老鳖刘蝉儿相随,此次李敬文小葱自然也比照着来。还别说,真是省事顺心。

即便这样,小葱的嫁妆也不菲。

这有个缘故,就是此次叛乱的叛党家资被抄。

国库虽然穷。当官的不穷,不说那些暗中参与的大小官员了。只说荣郡王和陈国公两家,均是百年望族,又都是正荣耀兴盛时反叛,抄出来的家财何止百万!

永平帝要犒赏平乱的西路禁军和玄武公麾下的西南禁军,根本不愁银子,比之前灭了两国出手还大方。

为何?因为这次封赏的人少啊!

之前可是几十万将士都要赏,皇帝把两国搜来的财物都归拢,也得算计着来,何况还要安顿俘虏安抚民心等,无处不要花费银两。

这次,他大大地封赏这一万多人,还有个用意:救驾平叛的功劳,不是别的功劳可比的,鼓励臣民效忠他永平帝。

因此一节,张家的封赏就多了。

香荽先前说的帮大姐姐准备嫁妆,就是从封赏的财物里面挑古玩字画珠宝首饰和各样摆设等物。

再说酒宴。两家并不打算大办,又想要多些空闲出来家人欢聚,不想费神,因此就把酒宴托给酒楼承办。

消息传出,好些酒楼都争相自荐。最后,如意楼夺得此殊荣,连厨师带小二都派了来,这也无需多说。

且说眼前,聘礼嫁妆酒宴等事都解决了,那也还是忙,谁叫只有一天工夫了呢!

李敬文一会被叫去量身裁衣制新服,一会又被叫去告知各项亲事程序,不胜烦记。

张家虽然准备充足些,然小葱也是一样忙。

如今家中理事权由红椒接手,她在上房东耳房坐镇,葡萄姑姑在旁襄助,郑氏也在旁监督,因此紧张忙碌不说,更是用尽心思。

听说小葱出来了,大喜,立即请了去。

小葱听她问了一堆问题,跟郑氏对视一眼,坐下笑道:“红椒,大姐跟你说:这家中的事,有前例的照前例,没前例的你自己根据当前情势想主意,拟出规定来送给娘和葡萄姑姑审查。便是那些定例,你若觉得不合理,你有更好更合理的法子,也可以修正,这叫破陈腐旧例。只有这样,你才能长进。若是一步不敢多走,只知死搬硬套,便永不能有自己的主见。当然,也不能想一出是一出,朝令夕改是不成的。”

郑氏笑对红椒道:“你大姐在外历练多年,到底不一样。就是这个意思。”

红椒坐在炕上,也不知是不是穿多了,头上冒汗,笑道:“事太多了,我总觉得心慌慌的,抓不出头绪来。”

小葱笑道:“外头的事有爹和黑皮叔操持,你只管家里进出事项安排。你脑子里要有咱家家务全景概要,不能陷入某一两件事的烦难中,无法自拔。”

遂细细跟她逐项解说,香荽也在旁认真听着。

第393章 灯火阑珊处

如此,忙到晚上,两家人就凑在一处吃了晚饭。

今儿是十六,元宵灯会尚未结束,街面上照样彩灯如画、热闹非凡。

因他们兄妹很快就要离开,李敬文和小葱也要多磨合相处,长辈们便吩咐板栗葫芦带弟妹们一块观灯玩乐,多聚一时是一时。

板栗怕出事,不敢走远。正好公府也在大肆布置,比昨日元宵更显喜庆热闹,因此,众人就在朱雀大街公府附近游玩。

李敬文和小葱碰头,均觉恍如隔世。

难怪他们有这感觉,这两日工夫,心理落差太大了。

昨日选婿前,李敬文煎熬绝望,小葱无措茫然;选婿后,李敬文痛下决心斩情思,却欲舍难休,小葱幡然悔悟追情郎,以退为进;今日,二人又各逞机心,想要占据对方一颗心。

才开了个头呢,就被突然袭来的婚事搅乱了心绪。

明晚,他们就是夫妻了!

李敬文摒除杂乱的心思,坚定地想:等成亲后,他有一辈子的时间跟她缠磨、呵护疼爱她,也定会让她把自己放在心口。

小葱望着站在灯影下的青年,各色灯光斜照在他身上,交织变幻、穿梭明灭,映得他如梦似真。这一刻,她想起“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诗句。

不论以前跟泥鳅的种种过往,眼下,她真切感受到:这才是陪伴她一生的良人!

既如此,她再也不会放过他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上策,然对李敬文这样的人,一切手段和心思都是多余的,只要真心待他就够了。

想毕,她上前来到他身边。仰脸对他笑,比昨晚和白天都更轻松释然,流露出即将出阁女儿的羞涩和欢喜。

李敬文立即捕捉到这一变化,心中大喜,再难自控,双手齐出,握住她两只手,连声问道:“你累不?我可被他们折腾死了,一刻工夫都不得闲,想去找你也不成。还有。你不是答应我,晌午做鱼给我吃么?咋都忘没影了呢?”

小葱使劲笑,好一会才道:“太忙了。我腾不出工夫来。等明儿忙完了,我天天做给你吃。你放心,我腌了好些鱼,咱们走的时候带走。我还挑了许多东西,都装好了。咱们都带走。”说完又笑,“红椒说我把娘家的东西往婆家搬呢!”

李敬文听了呵呵直乐,望着小葱的目光情浓如火。

这一刻,他们心意相通、毫无阻隔。

两人双手交握在一起,一边说话儿,一边在公府正门前转悠。看四处悬挂的彩灯。

这时,山芋南瓜等人从后面蜂拥而上,夹杂着玉米花生的尖叫和绿菠青蒜的脆笑。

香荽挤到两人中间。仰头埋怨李敬文道:“敬文哥,明天过后你就能天天跟大姐在一块了。这时候还跟我们抢大姐?”

她最是有眼色的,见两人神情非比昨日,就敢说这话了。

李敬文不好意思,忙松开小葱的手。咧嘴笑道:“把你大姐还你!”

于是,小葱就牵了香荽的手。绿菠抱住她另一只手。

玉米又冲过来,一头撞进李敬文怀里,把他撞得往后倒退一步,大喊道:“大姐夫,明天我帮你压轿。”

李敬文急忙扶住他,一边点头一边笑问道:“你压轿?我是没意见。可是这成么?”

小舅子压轿,还真没听说过。

花生不等玉米回答,立即道:“你还压轿?你都压过一回了,这回该我压了。”

“就是因为我压过,有经验,所以还应该我来压!

两人吵了起来,哥哥姐姐们也不管,只顾说笑看灯。

才要出去,从角门进来一群人,原来是葫芦兄弟几个,并秦淼紫茄都来了,立时人声高涨,说话要用喊的,不然听不见。

秦淼和紫茄把香荽等几个小的挤开,跟小葱说笑不停。

葫芦则用力捶了李敬文一下,笑问:“板栗呢?”

李敬文“呃”了一声,尴尬道:“和敬武还在后面忙。”

他真真不好意思了,这场亲事中,他是最闲的一个,别人都忙得跟什么似的。

板栗从军营回来,立即安排明天的送妆和后天的送亲迎亲等事,这些还要请诸位军中兄弟,因此和李敬武商议调度。

葫芦听了这话,本想也去后面帮忙的,看了一眼大大小小一群弟妹,又停下脚步,笑道:“这是他该忙的。咱们不管,咱们去看灯。”

当下吩咐孙铁护卫公府,鲁三魏铁杨明率属下散布在街道上,保护众兄弟姐妹。

因公府坐落在朱雀东大街尾端,兄弟姊妹们围随在小葱李敬文和葫芦秦淼周围,一路往西游玩。

走了一段,葫芦命转头。前面正街以北就是英王府邸,若是去了,不进去拜见不好,索性不往那头去。

几个小的还不肯依,被葫芦瞪眼道:“再跑远,小心被老拐子拐了去。”

花生嘟囔道:“有白虎侯在,老拐子还敢来?”

众人都哄笑。

葫芦不理,命人将他们硬拽回头。

恰在这时,一辆深蓝绸布车从身后过来,车帘微掀,里面的人探头对他们这群人张望。

魏铁急忙拦住,命他们快走。

葫芦却看见帘后那人面容,浑身一震,急忙喝住魏铁,命他不可造次,并要上前行大礼。

车中人摇手制止,他才停下,装作不经意地领着弟妹避闪开来。

车里坐的是英王秦源,还有世子秦昭。

秦昭看见香荽,眼睛一亮,对英王道:“父王,那个穿红衣裳的就是香荽妹妹。”

英王看着小葱姊妹蹙眉,想是因为节日,又赶上玄武将军要成亲,因此她们都穿了红的。他怎么知道香荽是谁?

看看儿子亮闪闪的眼神和跃跃欲试想下车的样子,瞪了他一眼,低喝道:“别妄动!”见儿子有些失落,就问道,“哪个是香荽?她们都穿了红的。”

秦昭急忙道:“就是那个在笑的,十来岁的模样。”

他奇怪极了:香荽妹妹如此与众不同,父王怎会看不出来呢?其他几个小女孩能跟她比嘛!

英王也郁闷:儿子这话说的,等于没说,这街上谁不在笑?

恰好此时香荽对花生道:“我出个对子,花生你要是对了出来。但凡是三姐姐有的,你要啥都送你。”

花生大喜,连连催促道:“三姐你快说!”

他对不上来。难道不会家去问爹嘛!

香荽就道:“走马灯,灯走马,灯熄马停步。”

花生傻眼,小葱和葫芦一齐大笑。

这是往年元宵期间,郑氏为了逗儿女。把前世的对联拿来考他们。她这方面知识贫乏的很,只记得这一副名句,花生如何能对上来。

秦昭惊喜道:“好句子!父王,这就是香荽了!”

英王用心打量香荽,诧异极了:这小女孩如何有这才能?

就听南瓜问道:“这真是香荽妹妹自己想出来的?”

香荽抿嘴笑道:“我哪有那个能耐!是娘从书上看来的。连小叔那时候都没对上来呢!三哥要对上了,小叔也要奖你的。”

秦昭怔住。英王瞅着儿子笑了,又想这小姑娘纯真无邪,实诚的很。“既是她说的,你就好好想一想,对出来父王也赏你。”

一边说,一边敲了敲车壁,令马车前行。

秦昭就皱眉思想起来。

当下马车在前。葫芦等人在后,说笑着很快就到了玄武公府。只见板栗正和李敬武站在大门前台阶上说话呢。葫芦兄妹忙都涌了过去。

英王马车继续前行。

忽然他看见斜对面巷口,灯火阑珊处有个人正痴痴地望着这边,不知是看灯火璀璨的玄武公府,还是看被兄妹们簇拥在中间的玄武将军。

英王凝目细看一会,低声对外说了一句话,马车遂悄没声息地拐了过去。

于是正发呆的白凡就发现英王陡然出现在眼前。

他心里一惊,急忙就要参拜。

英王挥手道:“不必了!白知府尚未离京,今夜来此,难道是伤感错失佳人?”

白凡低声道:“王爷既知,又怎忍心嘲笑下官!”

英王盯着他道:“本王可没有嘲笑你。然男儿大丈夫,既已错失,就当放下。京城名媛还多的是!”

白凡躬身道:“王爷教训的是!下官当铭记在心。”

于是英王略点了下头,就放下帘子去了,留下白凡孤独一人,望着公府东面黑压压的屋顶出了会神,直到身后巷内走出一个老仆,“老爷,夜深了。请回吧。明早还要赶路呢!”

白凡点头,慢慢转身,没入观灯的人流中。

玄武公府门前,板栗小葱等人也都进院去了。

兄妹们聚在正院上房,说笑间,山芋就问道:“我们今晚住哪边?依我说,就不要回那边去了,就住在这边。还省了明天早起跑路。”

板栗瞪了他一眼道:“这点路你都不乐意跑?明天还要送你大姐过来呢!难道你也不送了,就在这边等?好大的架子!”

香荽急忙告诉二哥道:“二哥,爹和娘说了,明天咱们家人都过来。”

小葱成亲后,李敬文还有几日假期,一家人当然要住一块亲香了。所以,张家决定,嫁完闺女就搬到公府来住。反正这边都布置好了,只要把各自日常用惯的东西带过来就成。就算不带都没关系,方便的很。

山芋就十分高兴,对小葱道:“大姐,明天咱们兄弟都送你。”转向李敬文,“敬文哥,你往后可不能欺负我大姐,不然,我们这许多小舅子,一人揍你一拳,就够你受的了。”

众人轰然大笑起来。

李敬文忍笑,瞟了小葱一眼,心想,还不知谁欺负谁呢!

李敬武把脸一放,对山芋道:“比兄弟多?我们李家兄弟就不多了?我们家文武全才,外加贤德儒雅,八大金刚…”

“哈哈哈…”

第394章 小葱大婚1

正月十七,张家送妆的日子。

一如秦淼出嫁,张家也用了吉祥朴素的象征物品,加上金银财物,一百多抬嫁妆看上去十分风光。

真实价值也不菲:郑氏直接把小青山自己名下的山林划了三千亩给闺女,加上铺面和木耳场地、各种金银古董玩物,以及皇上太后赏赐给小葱自己的宅子和财物,比秦淼还多。

为了不至太出格——其实已经出格了——嫁妆先从李家绕了一圈,才送往公府内的新房。

这也没办法,李家太小了。

皇上不可能给百官都赐宅子,何况李敬武等人并不在京城任职,是要镇守边关的。当日,也就玄武侯和白虎将军赐了宅邸,这还是因为几年前抄了张家和郑家,有补偿的意思在里面。

后来,因平叛又立功,赵锋封侯,也赐了府邸;至于其他人,如李敬武、刘井儿等人,宅邸就在边关了。

这次,嫁妆唱名的还是秦溪。

一来她喊过一次;二来她小,可爱的很,像绿菠都虚八岁了,不便在许多人前露脸的。

于是,秦溪又露了一把脸。此种热闹已经叙述过一次,不再重述。

当夜,郑氏跟小葱同床而眠。

她当然不会教闺女那些人事——小葱是学医的,什么不懂——她只跟闺女聊些家常道理。

“小葱,你虽然嫁得有些急了,可是娘对这门亲事满意的很,可以说盼了多少年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娘只告诉你一句话:千万不可以再惦记泥鳅,要一心对敬文。这样你往后的日子肯定错不了。”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她怕闺女犯糊涂。

小葱急忙道:“娘,我是那样人嘛?你还不信你闺女的人品?”

郑氏摸着她头发道:“娘不是那个意思。你的人品娘自然是信的。可是娘说的是从心里忘记泥鳅。不是表面恪守妇道。感情不由自己控制,可是真正聪明睿智的人不会死揪住那虚幻的东西不放手,于人于己都无益。”

小葱闷闷地答道:“我晓得了。昨晚就想通了。”

郑氏还怕她不悟,又道:“以前你小,说多了你也不能体会。这次你看到了吧?泥鳅确实不错,可跟你没缘分。你若死不松手,不仅误了自己终身,也会害了他。”

黑暗中,小葱眼中溢出泪水,咬住嘴唇不敢吱声。

郑氏想了想又道:“一个人。有没有付出真心,是瞒不了人的。就算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说以娘才跟你说这番道理。要你真心对敬文。若是心里记挂泥鳅,他总会觉察出来。”

小葱含泪笑道:“嗯!娘放心!”

郑氏就不吱声了。

小葱是个聪明懂事的,除了警告她用心对李敬文,她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一切凭闺女自己过吧。

外面还隐隐传来喧嚷声。母女俩却相拥入睡了。

正月十八日辰时初,二太太曹氏亲自来帮小葱化妆打扮。

先沐香浴,然后略吃了点东西,便开始梳妆。

起云鬓,染香腮,描黛眉。涂朱唇,穿礼服,戴凤冠。曹氏带着几个丫头足足忙了一个多时辰,一个轻灵秀美的新娘才展现在众人面前。

自从小葱进京后,虽然也穿女装,然一直是劲装衣裤,以凸显将军英姿。今日才恢复真正的女儿本色。

此时,小葱奶奶和外婆、娘亲、师傅、舅母以及姊妹们都聚集在她的闺房内。张老太太见孙女如花似玉。哪里移得开眼,禁不住就滚下泪来。

因拉着她的手叨咕道:“照说奶奶不该说这丧气话,可是奶奶就是不服气:养这么大个闺女,说送人就送人了。怪不得人都不想生闺女哩,太亏了!”

郑老太太见亲家这样,变着法子劝她,遂对她嗔道:“你可是老糊涂了,今儿说这话。就算舍不得,也不能说哩!我把闺女都送你家多少年了,我要咋跟你算账?”

众人都笑了起来。

郑氏却上下打量小葱,赞道:“我闺女今儿真美!”转头对婆婆,“娘,就算小葱嫁人了,难道就不能回来了?咱家可没那些规矩。她要是想家了,就回来住几个月。”

张老太太立即道:“嗳!这话我爱听。小葱,你常回来住。那院子就给你和敬文留着。”

小葱笑着点头。

红椒紫茄姐妹几个挤上前来,一齐喊“大姐姐”,神情甚为不舍。

绿菠对小葱瘪嘴道:“在黑莽原的时候,总是听二哥二姐说大姐这样大姐那样。好容易我们回来了,才住两个月大姐就出嫁了。”转向郑氏,“大伯母,大姐不能等明年再出嫁么?”

郑氏笑着对她道:“我也想晚两年,可是外边人人都老早嫁闺女,大伯母有什么办法!”

她的闺女才二十,愣是被人说成老姑娘,真是气死人!

红椒捏着绿菠的腮帮子晃了晃,笑道:“我还没伤心哩,你倒不舍起来。我跟你们说,待会大姐夫来了,咱要好好难难他,别让他轻易把大姐给接走了。”

本来这些早就要准备的,可是小葱的亲事实在太急,全家大小都忙得团团转,谁顾得上想这个,因此就只好临时发挥了。

青蒜和绿波立即兴奋起来,一齐把目光对准香荽,“三姐姐,你想主意。”

曹氏急忙道:“别太淘气!误了时辰不是玩的。”

姊妹们哪里听得进,当即凑一块嘀咕去了。

巳正一刻,李敬文带领李敬德、老鳖、玄龟、赵亮等五十军士,抬着花轿,吹吹打打前来迎亲了。

喧天锣鼓声中,迎亲队伍被迎进张府。

板栗和葫芦亲自出面款待,因都是熟人,双方聚会另有一番热闹形景,也无需一一细说。

简单酒宴过后,李家的人就开始催嫁了。然而,李敬文等人却被挡在东院门口。

原来,红椒派人告诉黄豆:让哥哥们拦在东院门口,守第一关;姊妹们在小葱闺房内守第二关,要考较大姐夫。

板栗、葫芦和黄瓜大了,没有参与,只黄豆领着弟弟们嬉闹。

黄豆想,敬文哥是进士,在场的除了他能出些难题外,弟弟们是不成的;况且这考较本是为了热闹,不是真的要难为他,不如来个俗题目。

想毕,他便笑嘻嘻地对李敬文道:“敬文哥,你都中了进士了,咱还是个秀才,所以哩,就不问那些诗词学问啥的了,咱来个简单直接的。”

说完,跺跺脚,站稳了,才接着道:“弟弟就站在这一尺见方的地方,你若能把弟弟说得动了脚,就算你赢。不许用手推。”

李敬文听了,黑着脸道:“这算什么题?非文非武!亏你还念了那么多年书,就不能想点高雅的?换一个!”

黄豆笑道:“敬文哥可不要小看这题,也是考较人的机智的。”

玉米和花生听见如此有趣,跳脚大喊:“不换!不换!就答这个。答不出就不准接大姐姐走。”

李敬文瞪着黄豆,沉声问:“换不换?”

黄豆赔笑道:“敬文哥你进士都考中了,还想不出法子来说动我?好好动脑子想一想…”

话未说完,李敬文转身就走。

黄豆傻眼了,疾步上前扯住他道:“别走啊,大姐夫!换就换一个!”

他真怕李敬文走了,那板栗和葫芦非揍他不可。

李敬文转身,指他脚下笑道:“动脚了!”

黄豆愕然愣住,众人拍手大笑。

花生见黄豆哥哥这么一会就输了,很生气,把昨晚香荽问他的上联亮了出来:“走马灯,灯走马,灯熄马停步。”

李敬文微笑道:“飞虎旗,旗飞虎,旗卷虎藏身。”

他昨晚想了半天也没对出来,就去问板栗,板栗便告诉了他。

花生听说缘故后气得连声埋怨大哥。

玉米见两个哥哥都没难住大姐夫,眼珠一转,走上前,背着手儿仰头问道:“请问敬文哥,怎样才能日进斗金?”

众人轰然大笑起来。

李敬文忍笑答曰:“做梦!”

玉米疑惑,强调道:“我问你怎么样才能日进斗金。”

李敬文认真道:“我说做梦的时候才能日进斗金。不信你去问岳父,这世上没有讨巧的事,须得积少成多。不然的话,就算偶然一次能挣大钱,必定不能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