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珠听见动静,望了过去,嫣然浅笑,“你回来了,咱们儿子可是越发的有本事了,布布懂事了呢。”

海兰珠奖励般的亲吻落在布布的额头,皇太极快步走近,从后抱住布布,拉开他们的距离,笑着说道:“你说说看,布布又做了什么?”

“放开,放开啦,阿玛,你放开我。”布布不停的挣扎着,凌空挥动着小胳膊和小腿,小脸涨得通红,嘟着小嘴,“阿玛,你讲讲道理好不好,额娘都陪了你好久了,您也应该知足。”

皇太极抓住布布的双臂举过头顶,同儿子四目相对,布布不服输的对视着,小声的说道:“我又没有说错,阿玛,那是儿子的额娘。”

“臭小子,你额娘是我的。”皇太极心中满意,在他的注视下,布布还算镇静,能说出话来,低声道:“从明日起,你就练习骑射去。”

海兰珠张嘴想要说话,皇太极瞥了她一眼,解释般开口:“儿子,你是大金汗王之子,骑射上可不许弱于旁人。比你稍大两岁时,阿玛都上战场了,哪能像你这样赖在你额娘怀里?能骑善射,才是咱们女真人的本事。”

布布眼中晶亮,他显然对此也很感兴趣,连连点头,“阿玛,儿子不会让你失望,十五叔说过,要送儿子一匹小马驹的。”

皇太极一甩手,将布布扔到了旁边嬷嬷的怀里。海兰珠‘噌’的一下坐起身来,见到儿子安稳无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道:“皇太极,那是儿子,不是皮球,让你扔着玩的。”

“现在去找你弟弟睡觉去,阿玛明日给你准备一匹更好的马驹,绝对比多铎的要好。”

皇太极摆手,嬷嬷抱着不甘心的布布出门。海兰珠恨得牙痒痒,虽然明白皇太极心里有数更不舍得伤害儿子,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扭过身去,不再看他,怒气未消,“你以后再把儿子当球扔,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那是我儿子,怎么会那般没用。”皇太极从后抱住海兰珠,躺在了炕上,手掌沿着海兰珠身体曲线移动着,“而且我怎么会伤到布布,海兰珠难道你不明白,布布就是继承我志向之人。”

“若是他不合适,或者不愿意呢?”海兰珠按住了皇太极的手掌,儿子年岁还小,他的未来应该自己选择,作为母亲不能代他们决定,“皇太极,你这样安排对豪格不公平。”

“若是布布不合适,你总有合适的儿子。”皇太极靠得海兰珠更近,嗅着她身上的香气,轻吻落在她的耳根处,“海兰珠,你要明白,只有你的儿子,我才会喜欢看重。而且布布,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愿意?至于豪格,他性情已定,只能做领兵之人,在权谋上还是差了一些,我皇太极要的是稳坐江山的儿子,豪格勇猛有余,在——”

海兰珠突然回头,抽动着小鼻子,目光闪过探究来,皇太极愣住了,轻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说得不对。”

海兰珠并没有答话,反而将脸埋入皇太极的胸口处,抓着他的衣襟,嗅了嗅,果然,这香味不是自己身上的,他有别的女人。海兰珠心中发酸,松开皇太极,身子向炕里面滚去,拉开他们两人的距离,背对着皇太极,呜咽的说道:“你别碰我。”

皇太极拧紧了眉头,她怎么突然这幅模样,诧异的嗅了嗅自己的胳膊,没有什么问题,再次靠近海兰珠,轻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香气。”海兰珠决定实话实说,她绝不会委屈自个,暗自神伤,扭过头望进皇太极的眼底,认真的说道:“不怕告诉你实情,我对香味格外的敏感,哪怕你身上沾上一点我都能闻到,你——”

皇太极松开眉头,大笑出声,手指划过海兰珠的眼角时,沾染上几滴的泪珠,她是因为在意才会如此,低声道:“海兰珠,你有如此本事,看来以后我还真的小心一些呢。”

“你什么意思?”海兰珠蹙眉,眼前的一切怎么都不像皇太极抱了别的女人,低声问道:“你有事瞒着我?”

皇太极的手指轻敲了一下海兰珠的额头,从袖口处拿出绢帕来,带着好笑的神情,将绢帕放在海兰珠的鼻子下,“你闻闻,是不是这个味道。”

媚香?好像隐隐透着一丝惹人情欲的药香,虽然用香料掩藏,可是还能闻到。只是这种搭配手法,宫里的女人不会有这心思,而唯一有这本事的哲哲,此时容颜有损,腿又骨折,现在她最关心的是如何养伤,怎么也不会此时出手的,难道是宫外的女人?

海兰珠扫过绢帕,一角处红梅格外的显眼,绣工也很好。香味太浓,海兰珠撇开脑袋,推开皇太极放在自己面前的手,让绢帕远离自己,“你把我当小狗了?阿嚏,阿嚏。”

皇太极笑意更浓,将绢帕仍在地上,抱紧不停打喷嚏的海兰珠,低声道:“你猜猜是谁送的?或者是哪个敢如此大胆,在你眼皮子底下勾引我?”

海兰珠挣扎不过,手指蹭蹭发酸的鼻子,眨眨眼睛,今日的一切涌上脑海,撅着嘴说道:“还能有谁,除了多尔衮福晋布木布泰之外,没人有这本事,她的绣活我是见过的,那株红梅我可是看得清楚。”

“聪明,海兰珠,你不用担心,我根本就没想要布木布泰,她白动得心思,我想要的是——是让多尔衮丢脸,看看——”

海兰珠突然挣扎着起身,越过皇太极健硕的身子,踏上软鞋,高声道:“乌玛,准备热水,我伺候大汗沐浴。”

随后,海兰珠低头望着地上的绢帕,上面已经沾染了几许的灰尘,蹲身在绢帕旁,长叹一声:“布木布泰,你竟然用品性高洁、不染世俗的红梅?她根本不合你的性子,罂粟花才恰当吧。”

皇太极撑着脑袋,看着海兰珠,低声问道:“罂粟花?那是什么?”

海兰珠捡起绢帕,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转身拉着皇太极起来,叹息道:“罂粟花是能让人沉迷的花朵,它的果实是有毒的,而且越是娇艳的毒性越强。皇太极,你能抵挡住罂粟花的诱惑吗?”

皇太极轻轻碰触海兰珠的长睫,她认真的眼神火热迷人,俯身打横抱起她,低声的说道:“海兰珠,只要有你在身边,什么花都入不了我的眼睛。”

海兰珠唇角勾起,靠近了皇太极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此时他应该说得是真话。海兰珠心中泛起甜蜜,挑起眉头搂住皇太极的脖颈,暧昧的低言:“还不去浴室?难道你不想我伺候你?嗯?”

皇太极强压了半晌的火气被海兰珠彻底的挑起来,想要直接将她压在炕上,可一想到浴室,那个地方也不错,大笑道:“鸳鸯戏水,我更喜欢。”

迈开大步向浴室走去,海兰珠路过乌玛时,轻声说道:“把被褥都给我换了,我的内室,不想闻到任何女人的香气。”

“是。”乌玛点头,皇太极脚步,停顿了一下,深深的望了同自己对视的海兰珠一眼,没有说一句话,转身进了浴室。海兰珠柔情下的那分倔强自尊,让皇太极格外的着迷,也更有完全征服的欲望。

云雨散去,海兰珠趴在皇太极身上,闭着眼睛问道:“你有何打算?我不信你会轻易的放过此事。”

很是满足的皇太极,也不想瞒着海兰珠,在她耳边说了自己设下的局。海兰珠缓缓的睁开迷蒙中尚存一丝情欲的眼眸,轻轻的摇头,沙哑的说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对付别的女人足以让她们永无翻身,可是你面对的是布木布泰,她的小心谨慎,以及那分我都佩服的坚韧,她绝不会轻易涉险。”

“她由你说的那么厉害?”皇太极轻抚着海兰珠被汗水打湿来的头发,目光里闪过一丝的诧异,“我怎么没有瞧出来,她聪慧是有,可是——”

“皇太极,我们打赌可好?若是布木布泰中计,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海兰珠撑起身子,浴桶旁放着的红木架子,扯过毛巾,包裹住娇躯,望着皇太极,抬起胳膊,手指轻点皇太极的嘴唇,低笑道:“若是你输了,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你敢不敢赌?”

皇太极一挑眉,张嘴含着海兰珠的手指,“好,我同你赌了,海兰珠,你一定会输。”

皇太极的舌尖缠住海兰珠的手指,使得她心跳得厉害,刚刚消散的情欲,再次被挑起。瞥了一眼身上的吻痕,海兰珠果断的抽回了手指,手掌撑着皇太极的肩头,迈出浴桶,身子有些发软。皇太极眯着眼睛望着海兰珠大片雪白的肌肤,虽然遮挡住关键位置,淡淡的吻痕,像是白雪中绽放的红梅,更加的诱人。

海兰珠抖开干净的衣衫,包裹住身子,回头嫣然巧笑,“皇太极,我比你更了解布木布泰,而是偷情的最高境界就是‘欲迎还拒,看得见却吃不到’,这个赌注你是必输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还君明珠

月上中天,此时布木布泰却是孤单一人守着一盏昏暗的孤灯,在这个寂静的夜空里,仿佛还能听见男女调笑的声音,布木布泰再也看不进去手中的书籍,放在桌子上,从腰间小心翼翼的拿出从汗宫中得来的荷包,里面的散发着柔和亮光的珍珠,是那么夺目。

“福晋,您早点安歇吧。”旁边的婢女收拾好被褥,轻声说道,“看着天色,爷许是不会来了,您明日还要进宫去伺候哲哲福晋,又得累上一日,早点安置的好。”

布木布泰仿佛没有听到,捻起一颗珍珠放在烛台旁,仔细地看了起来。透过圆润的珍珠,她仿佛可以看到那些她最想要的东西,布木布泰目光柔和上不少,眼里含着渴望喜悦以及一分难懂情绪,这样做是不是对不住多尔衮?布木布泰懂得虽然大金民风开放,可她是多尔衮的福晋,这一点除非多尔衮身亡,否则不会改变的。

“奴婢真是替你委屈,你一番辛苦反倒成全了大福晋,最近爷可是常歇在她那。”

布木布泰回神,摇头道:“不许浑说,爷想去哪安置我是不能插手的。”

“要说还是大妃有福气。福晋,不,格格,您也是科尔沁的明珠,怎么福气都让大妃占了去?”

布木布泰觉得手中的珠子发烫,刚刚有些松动的心突然坚定起来,若是她能笼住皇太极,到时让他动手也就是了,自己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如何牵动皇太极的心思。布木布泰猛然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德形单影只的人影,此时的海兰珠身边一定有皇太极的陪伴吧。

拿起梳子,布木布泰散开发丝,一下一下的梳理着,思索着该用什么手段达到最终目的。她深深的明白,容貌是一方面,更多还是要利用皇太极对多尔衮的心结,男人虽然心胸要开阔,可是在有些时候反倒很小心眼儿,再有自己的对皇太极的帮助,并不见得就比海兰珠差。

‘啪’的一声,布木布泰掰断了梳子,下定了决心。回头望着从苏沫儿出嫁后就一直是她心腹的阿齐雅,收敛了眼中刚刚的锋芒算计,黑亮的眼眸上一层淡淡的忧伤以及一分的友爱。

布木布泰招手道:“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阿齐雅愣了一下,走了过去,微微俯身道:“格格,您有吩咐?”

布木布泰和善的拉着阿齐雅,身子向旁边靠了靠,让出椅子的一部分让阿齐雅坐下,低声道:“今日你也看见了?大汗赏了我两颗珠子。”

“奴婢——奴婢——”阿齐雅很是慌张,自己主子的心思她虽然不见得能琢磨得透,可也不是不懂,连连摇头,“格格,奴婢什么都没见到。”

“你不用紧张。”布木布泰轻轻的拍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吐气息,“在我的陪嫁中去其实最看重的就是你。阿齐雅,别着急,虽然苏沫儿从小就在我身边,她也是忠心的,只是她的心不会转弯,没有你活泛。”

“奴婢当不起。”阿齐雅红着脸颊,眸光中闪过一丝喜悦来,这一切又怎么能瞒得过布木布泰?

“当得起,你只比我小上半年,我一直是把你当妹妹看的。阿齐雅,你可明白,只有我好了,才能照顾好你,也许有朝一日你也能飞上枝头呢?”

“格格,奴婢不敢,不敢。”阿齐雅扭动着身子,想要下跪,布木布泰死死的拉住她,带着一丝的遗憾说道:“阿齐雅,你也晓得我兴许无法再有身子,将来我就靠着你了,你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姐姐吧。”

“格格。”阿齐雅很是感动,手被布木布泰攥紧,诺诺的改口道:“格——姐姐。”

“这就对了。”布木布泰眼里透着欣慰,伸手从梳妆台的首饰盒中,翻出一对她很是喜欢的珍珠耳环,不顾阿齐雅的挣扎,硬是给她戴上,笑道:“以后,你若是喜欢什么就自己来拿。”

阿齐雅看着镜子里闪动的珍珠耳环,和自己很相配。每个奴婢都有当主子的梦想,哪怕是她也不例外,心中泛起喜悦,她也能带这么好看的耳环?

“果然很衬你,阿齐雅妹妹,你也是个美人呢。”

“姐姐,我——多谢姐姐赏赐。”阿齐雅羞涩的低头,错过了布木布泰眼中的算计。布木布泰叹气道:“你也晓得,爷冷着我,论说无不该抱怨什么的,可是——可是当初若不是海兰珠突然插一杠子,硬是凭着阿爸哥哥的厚爱,嫁给本来应该是我嫁的四贝勒,我又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当初四贝勒——同我——哎,也怪我年虽小,不懂得算计,哪有她的本事?”

阿齐雅是在布木布泰出嫁前才来到她身边伺候的,所以对当初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清楚,布木布泰这么说,她也就信了。

“那姐姐的意思是?看得出大汗对姐姐你旧情不忘,可这还连着十四爷呢?”

“妹妹呀,你不晓得,我自有办法让大汗难忘。”布木布泰眼里闪过必得的光亮,低声道,“只是还要劳烦妹妹一事,若是我能走通青云之路,我不会忘了妹妹的好处,将来的富贵荣华妹妹也有一份。”

“姐姐,你说吧,我一定帮你做到。”阿齐雅被布木布泰说动,心中也火烫起来。荣华富贵,每个人都喜欢,就是不伺候大汗,像大妃身边的乌玛等人一样,嫁给八旗佐领为妻,那也是很荣耀的事情,而这一切都取决于布木布泰能够得到大汗的怜爱。

布木布泰拿起剪刀,剪下一缕发丝,又拿出一个绣好的荷包,将皇太极送的两颗珍珠捻起来一颗,连同发丝放进荷包中,递给阿齐雅,“等到约定之日你代我赴约,把这个交给大汗,就说——就说——”

布木布泰转动着眼睛,站起身来,看着桌子上摆放的笔墨,勾起唇角,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起来,吹干墨迹,放在信封里,再次交给阿齐雅,低声道:“我想说的,都在信里。”

“姐姐,你不去赴约,大汗会不悦的。”阿齐雅显然被布木布泰弄得一头雾水,布木布泰轻轻的摇头,眼里闪动着灼灼的光亮,轻笑道:“你不懂,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惦记着。”

两日后,皇太极的安排自然落了空。海兰珠趴在郁闷的皇太极肩头,看了一眼荷包,珍珠滚落,拿起书信轻声念到:“——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第二百八十四章 征服心起

信纸上透着淡淡的幽香,海兰珠手点着上面已经干的泪水,向皇太极扬眉,“如何?我就说布木布泰不会轻易中圈套,这封信一出,她反倒成了贞洁烈女,就算被人晓得,也会暗挑大拇指,称赞一声不为你的权势所动。”

“哼!”皇太极冷哼一声,攥紧的手中的书信,从没料到布木布泰会有如此的心思,这让他觉得很意外。

“怎么?心动了?还是不服气,想要征服不给你面子的布木布泰。”

海兰珠撑起身子来,盯着面色不悦的皇太极,布木布泰此举恐怕更有深意,难道会让皇太极放不下吗?或者真的升起征服的欲望来——手臂被皇太极抓住,一勾带进了他的怀里。

“海兰珠,实话说,若是我身边没有你,兴许我会同布木布再玩上一局。可有了你,我也没那心思了。”

海兰珠枕着皇太极的大腿,撇嘴道:“难道你就不想通过布木布泰让多尔衮丢脸?”

“想过。”皇太极的手指着迷的穿梭于海兰珠披散的青丝之间,透着清香的发丝,像是绳子一样缠住他,瞧出海兰珠忍不住的醋意,心中很高兴,她是因为在意自己才会如此的,低沉的说道“海兰珠,我有法子拿捏住多尔衮,根本就不需要布木布泰。而且我是大汗,靠女人?哼,我丢不起那脸。”

海兰珠张开手臂,搭在皇太极的肩头,示意他低头,顺势揽住他的脖子,借着这个力气抬起上身,皇太极的手在海兰珠后背处托着,让她的朱唇更靠近自己。

“三十六计中可是有美人计的,当初越王勾践献上美女西施,最终引得吴国内乱,虽然后世之人总是将内乱的缘由归结到红颜祸水身上,但是我并不赞同和喜欢,不过美人计确实也是一种手段,反之——”海兰珠眼里忍不住调笑起来。皇太极稍做沉思也就明白了,手掌滑向海兰珠的肩窝处,“哈哈,哈哈,皇太极,你不许闹我——呜呜,我怕痒,我——我错了还不行嘛?我错了,真的错了。”

在皇太极的作弄下,海兰珠根本就止不住笑意,晶亮的眼里布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皇太极低头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吻上了那宝石般的眼眸。

“海兰珠,你要明白,我是坐拥整个大金的皇太极,根本不屑用那种手段对付多尔衮,他哪怕用尽心思也休想逃开我的手掌心。至于布木布泰?我拥有了最珍贵的科尔沁明珠,要她何用?她虽然有些小聪明,可还入不了我的眼。”

“真的吗?皇太极,你没有感觉征服她的欲望?”

皇太极一扭身将海兰珠压在身下,低笑道:“女人在我眼中都是一般无二,布木布泰也不例外,只有你——海兰珠,只有你让我眷恋难舍。”

“皇太极,我喜欢听你说这话。”海兰珠脸上绽放出甜蜜的笑容,不管承不承认,她刚才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的,直到此时才完全放下。皇太极的吻如暴雨一般落下来,海兰珠自然全新投入到这场情事中,直到疲惫的睡去。

皇太极抱住海兰珠,目光落在她的娇躯上,嘴角上扬,刚刚那场情事很尽兴,她仿佛更放得开一些。征服欲望?皇太极摇头,不是没有,只是大多落在海兰珠身上。皇太极手指点在身边的人儿的心窝,神情一禀,不是顺从依靠就是全部的,她那颗七窍玲珑的心自己尚没有完全的掌握,又怎么会再花费心思去关注别的女人?

更何况布木布泰……皇太极通过此事已经明了,她的心思不小,而且沾上了就绝对甩不掉,是个大麻烦。有佳人在身边,又何必去找一个心思叵测、醉心于权势的女人?

海兰珠也曾用计策,但是全都是光明正大摆在自己面前,在她的心中唯一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同布木布泰截然不同,也更让皇太极安心。

天明时分,迷迷糊糊的海兰珠听见旁边的动静,费力的睁开眼睛,模糊可见皇太极在婢女的伺候穿衣。海兰珠伸出胳膊遮住照射进来的阳光,舔舔发干的嘴唇,疏懒的低咛:“你别忘了当初的打赌之言,还欠我一个要求呢!”

皇太极扣好领扣,来到暖炕前,将海兰珠伸出被窝外面的胳膊重新放了回去,低声道:“你想要什么?难道昨夜不是你想要的?”

“你……不知羞。”海兰珠扭过头去,昨夜的求饶之言涌上心头,娇嗔道:“不算,你不许说话不算话。”

“那将此事交给你处置可好?海兰珠,我最近要召见蒙古诸部的首领,打算设立汉八旗。最重要的是,我要招揽在大明郁郁不得志的人,省得打得下天下而坐不安稳。”

皇太极的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海兰珠回头,争着迷迭的眼眸望着器宇轩昂的皇太极,淡笑道:“我明白了,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皇太极垂头含住仿若红梅的唇瓣,轻声道:“你怎么处置布木布泰我都不会有意见,可现在……海兰珠,你要明白,蒙古诸部首领这几日会陆续到盛京来,你阿爸和哥哥也会来,科尔沁是你的娘家,也是我最看重的蒙古部族,不能让布木布泰丑事影响到科尔沁的地位,科尔沁乱不得。”

海兰珠轻轻的‘嗯’了一声。皇太极的拇指轻点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瓣,信任的点头,转身离去。海兰珠是聪慧之人,她不会不分轻重的,虽然她对布木布泰的姐妹情谊淡了一些,但她不会想要一个名声彻底坏掉的妹妹。

皇太极走后,海兰珠再也没有睡意,科尔沁不能因为布木布泰丢脸,哥哥吴克善风头正劲,也是别人攻歼的对象,不能让他们抓到把柄,影响吴克善的威望。海兰珠坐起身来,从旁边拿过衣衫披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若是不惩治布木布泰,她又不甘心,可也要讲究方法的,不能混来。

“格格,您起来了?”乌玛听见里面的动静,连忙指挥着婢女端着铜盆进来,并忙碌起来,海兰珠回头微蹙着眉头,“乌玛,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是纳兰铁成的妻子,他此时好不容易在盛京,你不多陪陪他,进宫来做什么?”

“您不用为奴婢担心,奴婢心中有数的。”乌玛并不在意,扶着海兰珠起身,低声道:“无论何时,奴婢都是您的乌玛。”

海兰珠摇头,她怎么也说不动乌玛,好在纳兰铁成是皇太极的侍卫首领,留在汗宫中也说得通,而且他也是老实人又很喜欢乌玛,若不然夫妻之间会因长期分离而闹矛盾的。

“格格,听说哲哲福晋的腿伤又严重了。”乌玛岔开话,她可不想海兰珠为自己担心,帮海兰珠梳头时低声道:“好像折了的地方错开了,大夫说要重新砸开再接骨的。”

“这么严重?”海兰珠虽然嘴上吃惊,脸上却平和的很,对于伤害自己的人她才没有那分好心,凝眉问道:“怎么会呢?哲哲福晋是知晓轻重之人,怎么不安心的养着,反而错位了呢?”

砸折再接上,这得遭多大的罪?而且这年代可是没有钢钉的,若是接不好,很可能生骨刺或者积水什么的,而且很容易习惯性骨折,这对哲哲来说还真是满悲惨的。

“谁也不晓得为何会这样,不过,奴婢倒是——倒是这其中恐怕有布木布泰福晋的手笔。”

“有这事?你从哪听说的?”海兰珠愣住了,布木布泰会下狠手?按说她们之间没什么利益冲突,而且哲哲可是很精明的,布木布泰在她的指导下成长了不少,她们这到底是弄得哪一出?

“您还记得当初您让奴婢去给哲哲福晋送大汗赏赐的物什么?奴婢在您身边已久,还是有些眼力的,布木布泰福晋虽然全力照顾哲哲福晋,可是——可是有些手法……”

乌玛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透着几许怀疑接着说道:“手法有些问题,恐怕就连哲哲福晋都没有看出来。”

海兰珠戴上耳坠,淡笑道:“她们的事,听听也就算了,至于谁好谁坏,同我有何干系?嗯——”眼珠一转,海兰珠眼里闪动着笑意,轻声吩咐乌玛两句,自己不好下手,可是哲哲呢?看看她是不是还会疼爱布木布泰,频频招她入宫,引得她生了勾引皇太极的心思。这后金命妇侍疾的风俗,也该改一改了。

用过早饭后,海兰珠传下命令,让布木布泰进宫拜见。布木布泰在府里接到大妃的旨意,心中一突,脸色微变,海兰珠怎么会此时召见她?

“大妃召见?布木布泰,你可够有本事的了,竟然还能笼络住大妃?”小玉儿出言嘲讽。无论她怎么做,海兰珠除了正式场合,从来不曾私下召见小玉儿;就连正式场合,对小玉儿始终也是疏离的,没有往日的亲近。

“大妃恐怕是因为哥哥来盛京才叫我去的吧,我到底是她嫡亲的妹妹,血缘是割不断的。”布木布泰压下了心底的疑惑,整理衣衫,面容恭敬的向小玉儿行礼后,转身离去。

‘啪!’小玉儿摔茶杯,眼底含着狰狞愤恨,若不是布木布泰从中插手,她早在博尔贴儿产子的时候,让她血崩而死。杀母取子的计划,被布木布泰硬生生的破坏,虽然儿子还养在她身边,可是小玉儿总是不放心,多尔衮恐怕也知道些什么,暗中警告自己,不许伤到有功的博尔贴儿,现在她已经是庶福晋了,小玉儿更是动不了手。

当布木布泰怀着忐忑的心情迈进海兰珠的待客之地时,彻底的愣在当场。

第二百八十五章 死于流言

海兰珠的脸色倒是瞧不出异样来,恬静慵懒的坐在红木刻花的桌子旁边,可是她手中却拿着一颗珍珠仔细的把玩着,在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布木布泰熟悉的绢帕,打开的荷包以及从里面露出来的一缕青丝。

布木布泰心中一紧,脸上微微泛起青色,她在紧张尴尬的同时,有一分难掩的羞愤涌上心头,仿佛自己最在意的东西被人轻待一样,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一阵,恢复常态,波光流转之间闪过一丝的异样,俯身道:“给大妃请安。”

过了好半晌,才听见海兰珠叹息声:“可惜了这颗蒙尘的珍珠。”布木布泰秀眉微颦,这话听着很是不舒服,强忍着怒气,高声道:“给大妃请安。”

海兰珠将珠子放在荷包上,摆手道:“布木布泰妹妹,你起来吧,何时你这么守规矩了?”

“大妃,你今日传唤我来有何吩咐?”布木布泰起身,展颜笑道:“是因为哥哥他们会来盛京吗?”

“你消息倒是灵通,今早大汗才说过最近他会召见蒙古诸部首领,你就得了消息?果然是个精细人儿。”

海兰珠向旁边一指,低声道:“坐吧。”随后吩咐道:“乌玛,上茶。”

“谢大妃。”布木布泰低头谢过,迈步走近,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对桌子上的物什看得更清楚了,敛去眼中的异样,明知故问的笑道:“大妃,这荷包是您绣的?”

“布木布泰福晋,您请用茶。”乌玛听见此话,端着茶盏的手一抖,她怎么能当这事不存在一样?若是让不明真相的人见到,一定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她安排谋划的。乌玛稳住心神,将茶盏放在布木布泰身边,偷偷的瞥了一眼,转身站在海兰珠身侧,不再言语。

布木布泰虽然面上平静,心里也是紧张的,猜不透海兰珠到底会怎么做,更想不到这种偷腥的事皇太极会摆在海兰珠面前,难道他们彼此之间就如此信任?还是皇太极不怕海兰珠吃醋同他闹别扭?以自己姐姐倔强的秉性,越是平静的海兰珠,恐怕越是难以让她消气。

“我哪有这手艺,青丝?情思,这份心意,我看着有些感动呢。”海兰珠嘴上这么说,可目光落在荷包上却透着清晰可见的烟雾,眉头微挑,“布木布泰福晋,我看着这绣活仿佛同你——”

“姐姐,我——”布木布泰连忙插嘴,她明白若是海兰珠讲话挑明,那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被多尔衮知晓,她只有死路一条,嘴角微抽,低声道:“我最近一直在伺候姑姑,绣活已经许久不曾动过了,定是生疏了不少,看着姑姑如今的样子,我的心就如同刀割一样的疼,每日暗自神伤,又不敢在姑姑面前露出来,我——我心里真的难受,那是咱们的亲姑姑呀,阿爸若是来盛京,他得多伤心。”

布木布泰用手中淡粉色的绢帕抹着眼睛,透过缝隙偷瞄海兰珠的反应,断断续续的低泣道:“姑姑是阿爸嫡亲的妹妹,阿爸上了年纪,看见姑姑这副样子一定会心中不好受的,是我没用,连姑姑都照顾不好,还得让她再受一场的罪。”

“哲哲福晋,她识人不清才是这苦难的根源。”海兰珠低头看着面前的荷包,看来她是不会承认的了,此时也不好挑明,低笑道:“宫里的人没有这手艺,也没有这份心计。布木布泰,我也不瞒你,听大汗说这是宫外的有人送过来的,你帮我琢磨一番,到底是谁如此大胆?”

布木布泰咬着嘴唇,仔细衡量着,此番若是不给海兰珠一个交代,一定不可能轻易过关的,心中有了一分的庆幸,亏着她留了一条后路。布木布泰仿佛像辨别一样将荷包拿在手中仔细看了半晌,突然脸色一白,嘴唇有点哆嗦。

“看来你是知晓这是谁的了?”海兰珠蹙眉,以布木布泰的心思,恐怕不会有这么明显的神情外漏,难道——果然应了她的猜测,布木布泰猛然跪在海兰珠面前,未语泪先落,晶莹悔恨的泪珠从眼角滚落,“姐姐,是我是我识人不清——是我没管好身边之人,让她升起了勾引大汗的心思,请您降罪。”

海兰珠身子向后靠去,恨不得狠狠的踹掉她脸上的负罪、虚伪以及无辜的模样,低垂下眼帘,强忍住被她激起的怒气,嘲讽的说道:“你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