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琼花快步上前扶住符太皇太后:“老娘娘有什么吩咐,让人告诉我,我自去就是,怎能劳动您?”

符太皇太后看着赵琼花,看着这个自己十分满意的孙媳妇,此刻阳光灿烂,赵琼花笑容恭敬,可符太皇太后却从这笑容中,看出几分讽刺来。

赵琼花扶着符太皇太后走进殿内,端上茶汤,语气依旧恭敬:“老娘娘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我儿子驾崩那日,你在哪里?”符太皇太后努力想让语气保持平静,但怎么都保持不了。

“那日是正月初五,我按照旧俗,陪婆婆前往进香祈福。婆婆临行前,曾带着我给老娘娘辞行。然后…”赵琼花的语气带有些许惊讶,仿佛十分奇怪为何符太皇太后会这样问。

“是啊,你不在,潘氏也不在,于是我的儿子,就这样死了。他不过偶感风寒而已。”符太皇太后语气沉痛。那日传来天子驾崩的消息,符太皇太后想要赶去,谁知不等走出自己殿内,轿子却摔了一只脚,步行而去时,群臣已经赶到,甚至已经尊柴旭为主。

、第197章 晚了

符太皇太后那时沉浸在悲伤之中,并没察觉这其中有什么不对,但这几日越想却越觉得不对。而柴旭在事后,也以进药不谨的罪名处置了当时进药的御医。怎么想,都怎么透着一股心虚。

“老娘娘,您是伤心过度,不如等三月里,这些事情都完了,我奉着您,去行宫走走?散散心?”赵琼花并不知道柴旭弑君的事,这件事如此机密,知道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而赵琼花并不在这几个人之间。

“那日,姊姊进宫来寻了我,她离开后不久,我的儿子就…琼花,你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符太皇太后看着赵琼花,差不多是在恳求。

“老娘娘,您说的是什么,我都听不懂。”赵琼花更觉奇怪,柴旭已经走进来,换上龙袍的他比起原先,要有信心的多,那个位置,坐上去,原来是那样滋味,什么都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滋味。

“琼花,我想,老娘娘是太伤心了,才会胡言乱语,不如把她送去护国寺,让她在那里休养,你觉得可好?”柴旭的语气还是那样温和,赵琼花飞快明白,于是赵琼花对着符太皇太后笑了:“老娘娘,您在宫里,难免睹物思人。护国寺那里,十分清静,您去住上一段时间也好。”

“你们,在心虚。”符太皇太后十分肯定地说,柴旭笑了:“老娘娘您说错了,我们为何会心虚,我们是在关心您。”

说完柴旭就唤来人,符太皇太后的侍从走进,柴旭对着他吩咐:“老娘娘哀思过度,开始胡思乱想,你们好好地送老娘娘回去,并请御医来,以后,老娘娘若想四处去说些胡话,可要劝住。”

内侍恭敬应是,上前扶符太皇太后,符太皇太后吸口冷气,看着面前的孙子孙媳妇。很多事情都明白了,天子,是不容被质疑的。或者说,他的所谓可以被质疑,不过是做给外人瞧的。

“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封我的嘴?”符太皇太后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一句,柴旭笑的很恭敬:“老娘娘您说错了,您只是哀痛过度,常胡思乱想,对您没有好处。”

“若您,把这些话到处说了,对谁都没好处。”柴旭顿一顿又继续道。

柴旭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要从此闭嘴,那就可以过富贵日子,否则,送去寺里清修,不过是第一步。身后还有符家,符太皇太后完全能够想到,柴旭会做什么。

那个需要自己庇护的皇子,已经不在了,自己面前的是天子,是执掌了权柄的天子。符太皇太后垂下眼,对柴旭行礼:“官家的意思,老身明白了。”

柴旭对符太皇太后笑的还是那样恭敬,看着内侍把符太皇太后扶出去,柴旭这才看向赵琼花。

赵琼花深吸一口气,对柴旭露出明媚笑容:“官家果真是官家。”柴旭心中泛起得意,把手张开,赵琼花投入柴旭的怀抱。

“琼花,你是我的皇后,我和你,要一起携手在这高处。”柴旭的语气温柔,赵琼花唇边又泛起笑容,塔头看着丈夫:“我知道,你是我这一生的依靠。”

柴旭的面上笑容更加得意,两位弟弟,你们也该为当初你们所受的,父亲的宠爱付出一些了。

“楚王韩王都被遣走,前往地方上任节度使?”这消息是五月才到麟州的,赵镇一读完这个消息就对赵朴惊讶地问。

天子登基,总要算一些帐,这也是难免的,但像柴旭这样,算得上是迫不及待,登基不满一年,就把两个弟弟送到地方上任节度使的,还是很少见。

现在的节度使不过是个空衔,并不像唐时那样位高权重,更像是去养老,甚至受地方上节制。

“是,都监,而且现在,朝中大事,都由荣安郡王说了算。”赵朴不是别人,他是清楚赵镇和赵匡义之间的恩怨的。

“二叔公他,到底要做什么?”赵镇喃喃地道。

“也许,也许…”此刻的赵匡义算得上权倾天下,那再往前一步就是…赵朴不敢说下去。

赵镇已经摇头:“不可能,如果他真要这样做,为何要让琼花做皇后?”

“外戚常做这样的事,史上太多。况且现在的官家,好色懦弱。荣安郡王是有过战功的,赵家在军中,还有曹家,圣人她,还是曹家外孙女呢。”赵朴冷静地分析,赵镇重重喘息,事情怎么变化的这么快?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也许荣安郡王,一心为的是圣人好,这也是常见的。”赵朴这安慰还不如没有,赵镇摇头苦笑。

已有人走进来禀报:“都监,京中传来圣人诏书。”

赵镇闭上眼,消息真是一个接一个啊。赵镇示意让京中来使进来。因是皇后的诏书,无需那样大排香案,来的也不过就是个内侍,这内侍瞧见赵镇,急忙上前行礼:“见过国舅,国舅安好。”

这两个字让赵镇皱眉,谁愿意当这个国舅就当去,自己可不愿意。

内侍没被扶起心里很奇怪,但内侍在宫中久了,当然晓得赵镇身份不同,就算他们兄妹之间有了龃龉,可那也是神仙打架的事,做为小鬼还是别乱搀和。

于是这内侍自己站起:“都监,奴不过是为圣人送信的,还有圣人赐给几位的东西,圣人还说,和都监兄妹分离那么多年,十分想念。静慈仙师那里,也很寂寞,想念自己的曾孙儿。”

“她的意思,是让我回汴京?”赵镇非常不耐烦地打断内侍的话。内侍忙道:“都监现在为国建功立业,纵然是圣人,也不敢为了自己小事打扰国家大事。圣人的意思,是让娘子带了小郎们回京。”

“放屁!”赵镇许久没发公子脾气,此刻终于忍不住,他点着内侍:“我晓得你们要做什么,但你回去告诉赵皇后,我的儿女,不需要回京。”

内侍忙又跪下:“都监此话甚是,可是都监,圣人说,她这样做,全是看在兄妹之情上,别让奴拿出诏书来。”

“你以为我不敢抗旨?”赵镇看着内侍,内侍越发恭敬:“奴自然晓得都监会这样做,可是都监和圣人是亲兄妹,为何要让别人得了好处去?您让娘子带着小郎们回京,到时一家子团圆了,都监在这更为国…”

“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赵镇不顾赵朴的阻拦,上前抓住内侍的衣襟就把他揪起来,这内侍害怕地一闭眼,但还是对赵镇道:“奴的命不过如草芥一般,都监要拿就拿去。”

赵镇本不是那样迁怒无辜的人,顺势就把内侍丢在地上:“我不会杀你,你记牢我的话,把这话原模原样告诉赵皇后,我的妻儿,我会牢牢护住,她想要做些别的,还请少打主意。还有,把那封诏书给收回去,我不认。还有那些东西,也给收回去。”

内侍连连磕头:“奴知道奴知道,只是…”

“没有什么只是?回去,告诉赵匡义,我赵镇只求妻儿安乐,别的并不会阻拦他,他有何苦这样苦苦相逼?”赵镇说出后面的话,语气已经十分难受,内侍不料赵镇还有这一句,惊的睁大了眼。

“都监,这样的话就不必说了。这位内侍,还请回去禀告圣人,都监在麟州一切都好,无需圣人挂念,至于小郎和小娘子们,他们也很好。”赵朴安抚住了内侍,这才拍拍赵镇的肩,赵镇的手握紧,闭上眼,赵匡义,你就这样紧逼不放吗?

“大郎,真的这样说?”内侍自然不敢不把话禀告赵匡义,风尘仆仆回到京中,不及去给赵琼花复命,而是去把这话禀告给赵匡义。

内侍应是:“赵都监就是这样说的。郡王,您…”内侍在旁察言观色,赵匡义只是笑了笑:“大郎真还是个孩子,你下去吧,这一趟辛苦你了。”

内侍忙称不敢称辛苦,就急忙退下。

赵匡义等内侍走后才露出笑容,大郎,你终于讨饶了,可惜,晚了。晚了。赵匡义看向皇宫所在方向,现在两位皇弟都去往外郡,那么,是时候把天子驾崩的真相,混杂谎言,一点点透露出来。楚王一定会忍不住,兄弟相残完了,就该做别的事了。

没有人能阻拦住自己的脚步,这个锦绣江山,该是自己的,而不是依靠别人的柴家郎。

赵匡义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引来了符夫人,自从柴旭成为天子,符夫人就觉得再没有别的事好操心的,此刻听到丈夫笑声,符夫人忙问道:“郡王为何如此欢快?”

“我笑,笑有人自不量力,但还是要向我认错。”符夫人会错了意,摇头道:“只可惜大郎娶错了媳妇。”

、第198章 传闻

胡氏?赵匡义又是一笑,没有说话。女人离开了男人就是无根之萍,胡氏,也不会好过的。不过,如果符夫人或者赵琼花想要给胡氏一些麻烦,赵匡义并不介意。

内侍赶回宫中,对赵琼花复命,赵琼花听完才叹气:“我倒是想弥补兄妹之情,可是哥哥,全不领情!”

“圣人休烦恼,等过些年,赵都监就明白圣人的一片心了。”柴旭登基,邹芸娘做为东宫良娣被封为贵妃,邹芸娘成为贵妃后对待赵琼花更为恭敬,此刻听到赵琼花这样说,邹芸娘安慰着赵琼花。

“我是真心为哥哥好的!”赵琼花再次叹气,宫女已经走进:“圣人,兰台公主和吴王来了呢。”兰台公主就是邹芸娘所生的女儿。吴王就是柴昭。

赵琼花面上已经露出笑,兰台公主蹦跳着走进来,扑进邹芸娘怀里:“姐姐你瞧,这发簪好看吗?”

邹芸娘把兰台公主扶住:“还没见过你母亲呢!”兰台公主的小脸红红地,站起要给赵琼花行礼,赵琼花已经把兰台公主的手握住:“兰台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昭郎,你是在哪遇到你妹妹的?”

柴昭已经八岁,不再是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发束金冠,身着月白袍子,站在那如芝兰玉树一样。听到赵琼花相问柴昭就道:“好教母亲得知,孩儿正好遇到妹妹在外面,就一起进来了。”

“我是在那等哥哥的!”兰台公主靠在赵琼花怀里,看着柴昭大眼一闪一闪。赵琼花和邹芸娘都笑起来,赵琼花仿佛已经忘了赵镇的回话给她带来的不愉快。

邹芸娘陪着赵琼花说了会儿话,也就告辞离开,刚走到殿外,宫女就对她轻声道:“娘娘,昨夜官家宠幸了一个宫女。”

“这也是常事,算个什么?”邹芸娘明白自己的丈夫比起别的男人来,可以更名正言顺好色,只说了这么一句。

“娘娘,不止如此,官家说,要封这位宫女为夫人呢!”宫女的声音很小,宫人承恩,初只为红霞帔,此刻竟越过红霞帔成为夫人,只怕会成为新宠。

邹芸娘知道宫女在担心什么,只淡淡一笑:“我又不是今日才进宫的?我们回去吧,想来那位夫人,等会儿就该去我们宫中了。”

宫女应是扶邹芸娘上轿,邹芸娘看向天边,把怀里的女儿抱紧,数年宫廷生涯,什么失宠争宠,早已不那么在意了。只要地位稳固,别说一个殊恩的夫人,就是再来一百个,又有什么可怕?

宋氏,你可真是想不通。邹芸娘想起那位在寺里清修的前太子妃,不由得意一笑,原本这一切的尊荣富贵,都是她的,只要她能忍,而不是把这一切拱手让人,不过,也亏的她能让人。比起来,赵琼花这位主母,要聪明多了。

汴京城内的风是那样温柔,麟州的风却很硬。胭脂带着小翠把晒在外面的被子给收进来。小翠手里拿着个扫帚在上面拍沙:“娘子,以后还是别晒了,晒一回,就能倒出三斤沙子。”

“你少用点力气,这样打毛都打没了,等到冬日怎么盖?”朱氏抱着衣衫进来,瞧见小翠像泄愤似地打,抢上前把扫帚拿过来,自己接着打。

胭 脂把朱氏放在那的衣服拿过来叠着,虽才进了七月,可这边要冷起来那叫一个快,要在天冷之前把冬日衣被全都晒好,准备过冬。还有那些冬日的菜,来这边日子久 了,胭脂也晓得要趁夏日把菜都晒成菜干,这样冬日泡一泡,就能有菜吃。免得一到冬日,见不到一点绿色,吃的人口角都生疮。

“爹爹回来了!”外面又传来赵嫣快活的喊声,朱氏往外瞧了眼才对胭脂道:“娘子,说起来小娘子也五岁了,这么年龄的小娘子,要在汴京,是该学着女工学着教养。”

“我知道,可是自从来过那么一封信,我觉得,也许嫣儿会离我远去,就不舍得约束她。”赵琼花的那封信,让胭脂清晰地意识到,也许某一天,赵嫣就会被用各种借口从自己身边带走,而自己这个母亲,竟然不能维护住女儿。

这种感觉那样的无力,胭脂皱眉,努力摇头,不,女儿一定要在自己身边,不能被带走。纵然那个人现在高高在上,也不能。

“瞎想什么呢?我们的女儿,就该在我们身边,谁也不能带走。”赵镇抱着女儿进门,身后赵捷牵着跌跌撞撞学走路的小儿子也跑进来。赵镇听到妻子这样说,立即开口反对。

“对,娘,我只在您身边,什么地方都不去。”赵嫣也点头,接着赵嫣又摇头:“不对,娘,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胭脂伸手捏下女儿的脸,把女儿从丈夫怀里接过:“我去哪你就去哪?别胡说了。等你长大出阁,那时就不能跟着娘了。”

“出阁?”赵嫣的小脑袋偏了一下,赵捷已经挤上前:“娘,妹妹为什么要出阁?不能我们一家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赵镇,这儿子是像谁?怎么总问傻话?”胭脂故意取笑赵镇,赵镇咳嗽一声:“肯定像你,你就爱瞎想。”

胭脂瞪赵镇一眼,赵镇把小儿子抱起来:“乖乖,爹爹告诉你,可不能像你哥哥和娘一样,总瞎想。”

小儿子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只是拼命点头。胭脂抱着女儿又笑了,自己真的是想多的,果然牵挂越多,想的也就越多。

“都监,赵推官来了,说有事寻您!”赵镇的官没升,但他身边的人,倒没停了升官。赵镇听得这话,也就往门外走。

赵捷紧紧跟上:“爹爹,我要跟你出去,要问赵伯伯,可有什么好玩的事。”

“你啊,就是贪玩!”赵镇虽然口里抱怨儿子,但还是牵了儿子的手走出去。

赵朴等在前厅,瞧见赵镇父子出来,对赵捷微微一笑就道:“都监,京中有消息,说最近局势有些不稳,传言,传言…”

京中局势竟然不稳?赵镇的眉皱起,柴旭虽然无能,但有赵匡义辅佐,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京中最近传言,说先帝并非病亡,而是有人效安乐韦后之事。”安乐韦后?赵镇不由吸一口气,但柴旭既能登基,当时知道实情的人一定全被灭了,怎会又有消息传出?

“爹爹,什么是安乐韦后?是不是唐朝故事?”赵捷好奇地问。

“是,就是唐朝故事,唐时,安乐公主在饼里下毒,毒死中宗。”赵朴微笑着对赵捷解释。

“如果真这样,楚王身后还有潘家,如果,朝中,定会十分不稳,只是不知道,到时鹿死谁手?”赵镇飞快分析。

“若官家能胜,当然官家也更名正言顺一些,那么对都监是有好处的,若不能,都监,您能不受赵家的荣耀,但是不能不受赵家的…”

牵连两个字赵朴没讲出来,赵镇已经点头:“我知道,可是我竟无能为力,赵推官,我知道。”

这三个字,赵镇说的无比艰难,但这三个字,说到最后,赵镇眼中渐渐有了光,远离汴京也有远离汴京的好处,比如此刻,就算真局势不稳,自己也能卫护住自己。

手中有兵,什么都不怕,朝廷,不会轻易对一个手中有兵的人动手。而赵镇手中的兵,早不止麟州这一州的兵。

“圣人,楚王妃不肯应诏。”宫女前来回报,赵琼花的眉微微一皱就道:“知道了,我二婶婆,来了没有?”

“两国夫人快要到了。”赵琼花听到这话,心里的焦灼稍微减轻了些,现在名分在柴旭这边,外面的传言尽管再猛,又能起什么作用?

楚王,你们夫妻真想要谋反?受万世唾弃吗?赵琼花闭上眼,宫女已经轻声提醒:“圣人,符夫人到了。”

赵琼花猛地睁开眼,看向符夫人,符夫人正要行礼,赵琼花已经把她扶起:“二婶婆休要如此客气,此刻,我…”

“圣人担心些什么呢?不过是些市井传闻罢了。况且楚王也不是那样的人。”符夫人温柔安慰,赵琼花觉得自己心里的焦灼一点都没有了,是的,此刻,自己才是皇后。

不过,符夫人的眉头又皱起来:“也不知道是谁,想要官家他们手足相残,放出这样的流言呢?”

若找到了,这个人,必要将他乱棍打死,才能灭了自己心头之恨,赵琼花恨恨地想,没看到身边的符夫人露出满意笑容。

“我没想到,将到晚年,竟然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永和长公主看着坐在自己面对的永宁长公主,轻声说到。

“妹妹,我知道这件事,你也不好受,可是若是真的,难道就容这等不肖子孙,坐在皇位上?”永宁长公主的脾气还是没有变,见永和长公主神色不动,永宁长公主劝说妹妹。

、第199章 威严

“姊姊,你我都是柴家,嫁出去的女儿了,况且你我都将老,又去想什么别的?”永和长公主的回答,当然不如永宁长公主的意,她冷笑看向永和长公主: “我知道,你是赵家的主母,算来圣人,不,赵琼花还要喊你一声母亲,当然是维持现状不变,可那是我们的兄长,是对我们无限疼爱的兄长。他死的那样不明不 白,你的心难道不疼吗?”

“证据呢?姊姊,证据呢?就算外面有那么多的传言,传言旭郎在饼里下毒,毒死了兄长,并在事后灭口御医,可是姊姊,没有证据啊!”

永宁长公主的下巴微微一抬:“空穴来风,事必有因。妹妹,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旭郎,必要给个交代出来。”

永和长公主垂下眼,没有接永宁长公主的话,永宁长公主大怒:“罢了,你还是那样懦弱。我去寻别人商量。”

永宁长公主拂袖而去,永和长公主并没起身相送,只是看着面前那两杯茶汤,等到这两杯茶都不冒出热气,永和长公主才轻声叹息。

“公主,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赵德昭走进来,坐在妻子面前。永和长公主淡淡一笑:“是啊,可是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就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做。”赵德昭握住妻子的手,永和长公主想露出安心的笑,但怎么都露不出来,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做,怎么可能?现在朝中,只怕早已乱成一团。

“太尉,到底是谁?竟敢放出这样的流言?”柴旭现在强做镇静,问面前的赵匡义。赵匡义只微微一笑:“官家,何必去管谁放出的流言,只要楚王和韩王相信,这件事,就无法善了。”

赵匡义的话,又勾起柴旭对两个弟弟的嫉妒,即便现在登上帝位,即便现在看起来,什么事都在掌握之中,可是柴旭还是知道,这个位置是怎么来的。赵匡义看着柴旭,这个孩子,太了解了,几乎是他一想到什么,就能明白。

“公主您不能进去!”宫女阻拦着永宁长公主,永宁长公主推开宫女:“怎么,我是官家的姑母,竟不能见他?”

“永宁长公主,还真是那个被宠坏的,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性子。我听说,永宁长公主刚从楚王府出来。”赵匡义的语气平静,柴旭已经深吸一口气,对外面道:“让姑母进来吧。”

永宁长公主整理一下衣衫,都没看宫女一眼就走进里面。

“姑母,我和太尉正在商量事情,姑母究竟为了什么,想要面见?”柴旭看见永宁长公主走进之后,并没对自己行礼,眉头微皱的问。

“太尉可否回避?”永宁长公主并没回答柴旭,而是要求赵匡义。

“臣该当回避!”该做礼节的时候,赵匡义从不会做的少了一分,给永宁长公主和柴旭分别行礼后赵匡义就退了出去。

“太尉是肱骨大臣,姑母您虽辈分高,可也不过是命妇一流,姑母您怎能如此不客气?”柴旭的话里已经带上训斥。

“无礼?旭郎,真因如此,我才请太尉回避。旭郎,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到底为的什么?”永宁长公主单刀直入。

柴旭强压住心中怒火:“姑母这话问的奇怪,这样的事,纯粹是人嫉妒。”

“嫉妒?旭郎,你当我是什么事都没经过的孩子?你现在是天子,是一国之君,谁会…”

“姑母也知道我此刻是天子,是一国之君?那姑母此刻来质问我,又为的什么?”柴旭挑眉看向永宁长公主。

爹爹的死,不过是某味药重了,并不是自己的错,不是。这是赵匡义在事后和柴旭讲的话,多加了一点点附子,放在药里,让病人高烧而死。

这是御医的错,全是御医的错,自己已经帮爹爹报仇了。柴旭心中的想法永宁长公主当然不知道,她只是看着自己这个侄儿:“官家想对我用天子之威吗?”

“姑母若待我如侄儿,我自然不会对姑母用天子之威,若姑母执意如此,那我…”柴旭顿一顿:“朕,该追究这件事。”

永宁长公主后退一步:“你,你要追究什么?”

“我现在很怀疑,姑母你和韩王楚王都走的很近,而且大家都知道,楚王妃是姑父的侄女。有一个王妃侄女很好,但若能有一个皇后侄女,岂不更加锦上添花?姑母,也许朕的名声就是这样,被你们在外败坏的。”

“胡说,我败坏你名声做什么?”永宁长公主的下巴抬起。

“这我就不知道了!”柴旭说完这句,突地叫声来人,门被从外推开,内侍走进。柴旭指着永宁长公主对内侍道:“把永宁长公主请下去,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要在背后坏我名声。”

内侍应是,但并不敢动,柴旭冷笑:“原来连这宫中内侍,都害怕永宁长公主您。给我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