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让自己一家分别,是谁,那样地自以为是?胭脂强忍住眼里的泪,对儿女们挥手。

赵捷先上了马车,接着是赵嫣,小翠抱着孩子往里面去,胭脂看不到孩子们了,把车帘放下,看都不看胡三婶一眼。

“小翠姑姑,你说,娘为什么要我们好好的?”赵嫣好奇地问小翠。

“嫣娘,你好好地,就好。”小翠把眼里的泪擦掉,有些哽咽地说。赵嫣突地一愣,接着去拉小翠的手:“是不是我们要回去,但娘不走。娘留在这里,会不会很危险?”

小翠没有说话,赵捷伸出手把妹妹紧紧抱住:“嫣娘,不许胡闹。”

“可我,见不到娘了。”赵嫣想高声哭,又被赵捷把嘴巴捂住。赵嫣咬了哥哥一口,赵捷不肯放开手。赵嫣眼里的泪掉的更加急了。想掀开帘子,赵捷却不许掀。

马车缓缓前行,胭脂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痛,眼里的泪滴落。胡三婶自以为自己已经把胭脂给看住,瞧胭脂一眼:“哎,你这会儿才为你爹哭啊?也是,你爹生前那样对你,你不心疼他也是平常事。”

“闭嘴!”胭脂冷冷地说。胡三婶白胭脂一眼,靠在车壁上睡去。

到了那个岔路,胭脂悄悄地把车帘掀开一条缝,看着那辆简朴的马车停在那里,接着往岔路口走去。

自己不知要多少日子,才能见到自己的孩子,自己视若心肝的人。胭脂把车帘放下,靠在车壁上。

晚间歇息的时候,王氏看着胭脂走下车,眼神惊讶,等再看到胡三婶从胭脂车上下来,王氏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胡二婶已经跑过来:“大嫂,不好了,捷郎他们…”胡二婶话音未落,王氏已经伸手打了胡二婶两巴掌。

“大嫂,我…”胡二婶当然不满,王氏已经吩咐管家娘子们:“把这两个人都给我捆起来,堵住嘴,不许回汴京,等出殡完,直接给我送回去。”

管家娘子们应是,上前来捆住胡二婶她们,胡二婶不停挣扎:“我,我不回去。”

王氏哪去理会她们,只是握住胭脂的肩膀:“是我疏忽了。”胭脂摇头:“娘,不能怪你,真在汴京就那样对她们,谁知道别人会怎样去想。娘,我很累,要先去歇着。”胭脂不理会胡二婶她们的挣扎,径自走进屋,在铺好的炕上躺下,闭上眼泪如泉涌。

你们,千万不要哭的太伤心。

“弟弟乖,不哭不哭。”赵嫣和赵捷一边一个,围着哇哇哭个不停的弟弟,赵嫣在那柔声哄着。他们是连夜赶路,换马换车夫不换车。小孩子醒来后不见娘,自然只有大哭。

“弟弟,你要乖乖地,再睡会儿吧。”赵捷没有多少耐心。赵嫣瞪哥哥一眼,把弟弟搂过来,接着,赵嫣也是泪水满脸。

赵捷看着弟弟妹妹,其实,自己也想哭。可是娘说了,自己已经是大孩子了,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不能哭。

小翠和永和长公主安排的一个婆子坐在车厢口,彼此对望一眼,真是作孽啊!

马车依旧在驿道上奔驰,小儿子哭了一阵,感到困倦又睡着了。赵捷拍拍妹妹的肩膀:“睡会儿吧。祖母不是说,头三天要日夜不停地奔驰,等到了第四天才能歇息一会儿,这样十天后就可以到永宁府了。”

“哥哥,我想爹爹,可我也想娘。”赵嫣的声音让赵捷又叹气:“你也要乖,你是做姊姊的人了。”

赵嫣扁扁嘴,赵捷又道:“你不是说要做女将军,女将军怎么会哭呢?到了永宁府,你会学会骑马射箭的。我再不笑话你。”

赵嫣点头,泪还是大点大点地往下掉。赵捷疲惫地靠在车壁上,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娘啊?

“孩子们呢?”静慈仙师得到通报,胭脂是一人回来的,匆匆前来质问。

“他们去找他们父亲去了。”胭脂疲惫至极,永宁长公主那边已经有消息传来,头三天日夜不停奔驰,已经在千里之外,算着日子,还有三日,孩子们就能见到赵镇了。

“为什么?你不来寻…”静慈仙师的话被胭脂打断:“祖母到此刻还不明白吗?还不明白吗?”

“我,我要明白什么?静慈仙师疑惑地问。

“明白为什么必须要我们回京,明白为什么不许我们去和大郎团聚,祖母,你从头到尾都做了帮凶,我如果不把孩子们送走,也许有一日,孩子们会因为你死去。祖母,到时你可有脸,去见地下的曾祖母?”胭脂的话句句诛心,静慈仙师后退一步。

“胡氏,你胡说什么,我已经和郡王说了,郡王已经命人发广捕文书,就说,小翠拐走了三个孩子,胡氏,你…”符夫人匆匆赶来,胭脂看着符夫人,满腔怨恨全往符夫人身上发去,抡起手,啪地打在符夫人脸上一巴掌。

、第213章 到达

这一巴掌声音清脆,十分有力。符夫人和静慈仙师都没想到,愣在那里。胭脂的第二巴掌又要来了,符夫人这才回神过来,伸手去抓胭脂的手:“胡氏,你不要太过无礼,我…”

“这里是宁国公府,不是荣安郡王府,来人,给我把符夫人请出去,从此之后,再不许她踏上我们家一步。”胭脂收回手,沉声吩咐。

“胡氏,你疯了吗?我还没死!”静慈仙师怒喝,胭脂瞧着静慈仙师:“祖母入道已久,对红尘之事早已忘记。来人,把祖母送回去。从此清修。”

符夫人的侍从和赵府的下人们都站在那里,不敢上前,这事情闹的太大,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插嘴的。

符夫人气的都要吐血,从小到大没挨过巴掌,这些年更是重点的语气都没听过,谁知遇到胡胭脂,简直就是一次又一次的…。

“胡氏,我是你的长辈,你以为,你这样做,我不敢入宫去请旨意,把你给休了。”符夫人的话让胭脂连眼皮都没抬:“好啊,你去啊。你去请旨意把我给休了,我倒要看看,赵镇会不会接这道旨意,我倒要看看,赵镇他,是不是想你们想的,那样糊涂。”

静慈仙师此刻脑中越发糊涂,用手抚下胸口:“胡氏,我们不过责问几句,也是做长辈的好意,你此刻胡搅蛮缠,哪是为人妇的道理?”

胡 搅蛮缠?胭脂的眉挑起:“我就是胡搅蛮缠的太晚了。祖母,符夫人,你们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千方百计把我从西边骗回来,你们要的到底是什么?符夫 人,你口口声声我们是一家子,都是姓赵的,你做了什么?你们一家子想的什么?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对赵镇好,你们是真的为他好吗?你们容不得他过好日子,只 要…”

“胡说,什么叫我们没让他过好日子?他跟了你才叫没过好日子,西边那么苦,那么…”静慈仙师忍不住反驳,胭脂看向静慈 仙师,指着周围那些华丽的摆设,旁边吓的全都跪下的下人们:“这些就是好日子吗?富贵荣华就是好日子吗?赵镇他是个人,他有自己的抱负,他有自己的想法, 他不是你们所认为的,给了富贵荣华就可以完全不理别的,就任由你们摆布。你们口口声声对他好,说他是赵家以后的当家人,你们真这么想吗?符夫人,我不知道 荣安郡王到底在做什么?我只知道,对荣安郡王来说,赵镇是个绊脚石,是要搬掉的,最好,还能杀了他。”

静慈仙师看向符夫人,眼神惊诧,符夫人摇头:“你真的疯了,疯的太厉害了。大嫂,这件事,我瞧,不得不去做了。”

“什么事,你说,你和我说。”静慈仙师伸手拉住符夫人的胳膊,符夫人看着胭脂,笑容里带上一抹不屑:“胡氏疯了,我想,还是…”

“符夫人,您没听清方才我儿媳说的吗?这里是宁国公府,不是荣安郡王府。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为何夫人您,还在这里?”永和长公主的声音突然响起,符夫人抬头看向永和长公主,不光永和长公主,赵德昭也来了,赵嫂子垂手而立。

看来,是赵嫂子把永和长公主夫妇请来的。静慈仙师看着儿子儿媳,气的双手颤抖:“都说的什么话?公主,您…”

“娘,天晚了,我送您回去吧。”赵德昭上前扶了静慈仙师就出去。静慈仙师想挣扎,但被赵德昭紧紧抓住胳膊,算得上是拉出去的。

“公主,您…”符夫人看着永和长公主,又恢复了一贯的高贵端庄,神情中的惊讶也是那样的恰到好处。

“符夫人,请回去吧。我的儿媳,我是婆婆,该怎么对待,我很知道。”永和长公主语气温和,但话里的意思不容人反驳。符夫人深吸一口气,永和长公主已经对旁边的人道:“送符夫人回去,以后,没有通传,不能进来。”

符夫人看向永和长公主,永和长公主一点也不害怕她的眼,接着符夫人笑了:“公主,您可知道…”

“我知道,但我更想知道的是,圣人算是我的继女,她,要用什么理由,无故褫夺我的封号?”永和长公主的回答让符夫人的神色微变,接着符夫人对永和长公主行礼后离开。

胭脂站在那里,看着符夫人离开,看着永和长公主把下人们都遣走,胭脂眼里的泪这才落下。

永和长公主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胭脂的肩抱住。胭脂的泪落的更急,掉在永和长公主手上。永和长公主轻声道:“这些事,无需和她们争执。”

“我知道,可我,可我…”永和长公主明白地点头,这种痛,永和长公主没有经受过,无法感同身受。但永和长公主可以想象,当太医说,自己幼时受伤,以致无法怀孕时候,那时的永和长公主,心中漫起的也是绝望。

胭脂,离开的是三个如珠似宝的孩子。此后,也许,可能再见不到。黑夜也会变的无比漫长。

“所以,公主,我做不到,做不到不把她们当一回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公主,我知道该怎么做,可我做不到。原本,不该是这样的。”胭脂低语。

永和长公主把胭脂抱的更紧,什么都没说。胭脂的泪渐渐不再流,孩子们安全了,将会和丈夫在一起,他们不会在某一天,成为威胁丈夫的把柄,就够了。

至于自己,那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关系?胭脂看向远方,仿佛能看到丈夫和孩子们在一起,那样的笑语。

“昭儿,你到底怎么了?我不过是问问!”静慈仙师被儿子连推带拉地带离,当然极其不满。

“娘,孩子们,不该在京里。”赵德昭语气平静,这让静慈仙师皱眉:“这有什么,在外做官,孩子们和媳妇留在家中,服侍老人也是常见的。”

“娘您是真的疼爱大郎吗?”静慈仙师不料儿子会这样问,眉头皱的更紧:“这是自然,昭儿,我虽生了你和德芳两个,可是只有大郎,我亲自照顾过。昭儿,我怎会不疼爱他?正因为我疼爱他,所以才想要他的孩子在我身边。”

“娘,您还是清修吧。以后,不要进宫,不要再和二婶来往。娘,我倾尽全力,只想护住家人平安。”赵德昭不想和母亲再多说,只这样嘱咐。

“到底出什么事了?”静慈仙师不解地问。赵德昭摇头:“娘,您不必知道。娘,您要真的为大郎好,就别再去想别的,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赵德昭转身离去,静慈仙师想追上儿子,但还是颓然坐下。

赵德昭离开母亲的院子,看着这片府邸,看起来是一样安静,如同此刻的汴京城一样。可赵德昭却觉得,有山雨欲来。到了此刻,赵德昭才觉得,自己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不明白此刻发生的一切。

大郎,愿你安好!

“运使,这件事让我们来做就可,您在城内等着。”周德劝着赵镇,赵镇一个字都没说,骑在马上看向远处。昨日夜里,突然有人送信,说明日中午,孩子们就会到达。

这封信让赵镇整夜都没睡着,孩子们回来了,胭脂也就该回来了。尽管赵镇不知道为何他们会匆匆回来,但这件事总是喜事。

周德见赵镇一语不发,摸下鼻子继续往前面看。远方有烟尘腾起,还能听到马蹄声,来了。周德脑中浮起这两个字,赵镇已经策马迎上。

两辆马车飞驰而来,旁边还有人骑马相护。赵镇看着这些人的装扮,眉不由一皱,按说胭脂要回来,不该是这些人护送,而且人也太少了些。

赵镇已经和这两辆马车相遇,领头的示意马车停下,自己从马上下来,给赵镇行礼:“小的是公主命令,护送两位小公子和小娘子前来,此行还算平稳,幸不辱命。”

两位小公子和小娘子,那妻子呢?赵镇没有让人起来,走到第一辆马车前,赵嫣的小脑袋已经探出来,看见赵镇,面上先是惊喜,接着小嘴一扁就哭出钱来:“爹,我想娘了。”

赵镇正要把女儿抱下马车,听到这句话,手就顿在那里。赵捷已经跳下马车,给赵镇行礼:“爹爹,不要管妹妹,和弟弟一样,哭了一路。”

小翠和婆子抱着小儿子走下来,赵镇往小儿子脸上瞧去,那脸脏的,就跟小花猫似的,小翠急忙用帕子给孩子把脸擦干净。

这孩子又哭了:“爹爹,我想娘了。”赵镇并没理孩子们,而是伸手去挑帘子,希望是自己猜错,胭脂就躲在车里,等自己挑起帘子,那时她就笑着出来,问自己有没有被吓到?

但车内除了行李,什么都没有,没有妻子的笑,没有妻子。

、第214章 枝节

赵镇走到第二辆车边,手都已经在那颤抖,赵嫣已经跑过来,拉住赵镇的袍子:“爹爹,娘没有来,娘说,让我们来找爹爹。”

赵捷也跟来:“爹爹,娘说,要我照顾好弟弟和妹妹。”

赵镇什么都没听到,只是掀起帘子,车内,还是行李,没有妻子。

小翠战战兢兢地走上来:“郎君,娘子原本是要来的,可是遇到了事,娘子说,只有让小郎们跟来。”

“所以,你们就把她留在那里,留在那群人里面?”赵镇把车帘放下,声音都在颤抖。

“郎君,有公主呢,公主会护住的。”小翠在那努力解释。

如果真能护住,如果万无一失,就不会把孩子们送来,赵镇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打了一下,那样地痛,痛的无法呼吸。

“运使,您此刻已经位高权重,再说,您又立了大功,我小时候看书,说天子对此有忌惮,也是平常的。”周德走上,努力凑出安慰的话。

赵镇觉得口中十分苦涩,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妹妹成为摄政者,而自己更加地被防备。这个主意,只怕不是妹妹想出的,而是赵匡义。

我已经到了这里,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我只想和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就这样,可是,为什么还不肯?赵镇心乱如麻,低头看着孩子们,赵嫣抬头看着父亲,满眼信赖:“爹爹,也许过不了几年,我们就可以和娘见面了,您说是不是?”

赵镇把女儿抱起,赵捷牵着弟弟,小儿子已经不哭了,只是在那看着父亲。

赵镇从这一张张脸上,能看到妻子的影子。赵镇把赵嫣放到马上,又把赵捷放上去,自己抱了小儿子坐上了马:“走吧,我们回去,你娘一定不希望你们哭哭啼啼的。”

赵捷点头,赵嫣也点头。小儿子靠着父亲,也没有说话,赵镇看向汴京方向,胭脂,等着我,我们一定有团聚的日子。

马车跟在赵镇后面,缓缓前行。赵捷仿佛发誓一样地说:“爹爹,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赵镇摸摸儿子的头,努力地笑:“好儿子,不要让你娘失望。”

“圣人,胡氏简直胡闹极了,不说一声就把孩子们送走,路上要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符夫人坐在赵琼花面前,满脸的忧虑。

赵琼花依旧端庄:“我知道了,这胡氏就是这样的脾气,何必在意?不过…”赵琼花停住不说,符夫人瞧着她,接着赵琼花就笑了:“让胡氏去清修呢,倒也是个主意,但哥哥不在京城,若这样做了,难免会…”

“圣人,我手上倒是有两个人,正好可以做些事情。”符夫人想起胡二婶两人,不由勾唇一笑,这样的乡下人,稍微给点甜头就够了。胡氏,你打我那巴掌,就该想着要还。

赵琼花果真很感兴趣,看向符夫人,符夫人说了几句。赵琼花就笑了:“胡氏不是从来都以为,自己毫不在乎吗?现在,我倒要瞧瞧。”

符夫人也笑了,笑容甚至带着邪恶。

“我都和你说过了,这些妇人手段,不过小打小闹。”赵匡义听完符夫人的话毫不在意地挥手。符夫人不由皱眉,赵匡义已经道:“罢了,你既然要做,我也不拦你,横竖你在这家里也闷的慌,不过等以后,这样的手段也就别用了。免得不像话。”

“郡王,若是别个我不着恼,可是胡氏不是口口声声…”

“夫人,我们是要做大事的人,又何必去在意这些人?等我们做了大事,要怎样对待,不过一句话的事。”赵匡义微微露了口风,符夫人惊异地看着赵匡义:“郡王,大事?我们还能做什么样的大事?”

“南北朝的时候,独孤一门三后,历周隋唐,三百多年不衰。”赵匡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符夫人讲古。

“这又为何?”符夫人看向丈夫,赵匡义笑了:“符家,已经出过两个皇后了。”这什么意思,不,符夫人觉得自己有点气喘,赵匡义看向符夫人,笑容依旧,但那笑容却带上一丝寒意:“我们是夫妻,你的生死荣辱都系在我身上。”

这是极其平常的话,符夫人却感到有些寒冷,接着符夫人微微皱眉:“郡王。”

“琼花她,毕竟只是我们侄孙女。”赵匡义语气平静,符夫人觉得心开始跳的很快,只是看着丈夫,缓缓点头。

“后日,会出一件大事,你到时你要进宫,劝说琼花时候,暗示是韩王所为。”赵匡义声音冷然。符夫人用手抓住丈夫的胳膊:“可是,韩王他们是姊姊的…”

“我知道,是你姊姊的亲孙子,可那又怎样呢?夫人,你我的功劳已经太大了,等官家长大,你我虽已老迈,可谁知道他会怎样想?夫人,有时候功劳太大,未必是件好事。”

那只有取而代之,取而代之,才能永无后顾之忧。符夫人觉得自己的喉咙又被堵住,看向赵匡义,不被控制地开始筛糠样抖起来:“但,但,但…”

“夫人,你我夫妻,荣辱与共。”赵匡义再次强调,符夫人闭上眼,接着睁开眼:“我明白了。夫君,我明白了。”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夫人,你知道吗?”赵匡义安慰着符夫人,符夫人已经镇定下来:“我知道了,我会去做的很好。你我是夫妻,生死荣辱与共。”

赵匡义露出笑,就该如此。只可惜,还是让那几个孩子走了,仅仅胡氏一个人,难以要挟赵镇,所以要快。快到赵琼花无法向赵镇求助。

“娘,婶子她们…”邹蒹葭走进王氏房内,见王氏面色有些憔悴,还是开口商量这件事。

“这两个人,算了,把她们送走吧。”王氏也只有这样做,总不能真把她们给杀了?尽管王氏很想这样做,但不会去妄造杀业。

邹蒹葭点头,接着就道:“荣安郡王府来了帖子,说想请两位婶子过去坐坐。”

“不理!”王氏斩钉截铁地说。邹蒹葭点头,王氏长出一口气,希望日子赶紧安静下来。而不是要想这么多。

“两位院君,行李都给你们收拾好了,送的人也准备好了,请吧!”管家娘子走进关着胡二婶两人的屋子,语气冰冷地说。

“我们不走,我们要见大嫂,不然我们就要去汴京街上,嚷你们家的不是!”胡二婶被捆了这几天,还是没捆老实,在那大声嚷嚷。

“就是,我们要走,怎么样也要别一别大嫂。”胡三婶想的却是怎么去见符夫人一面,好让符夫人帮忙。

管家娘子连瞧都没瞧她们一眼,让两个丫鬟上前拉了她们就往外走。胡二婶两人拼命挣扎,但还是被拉出了门。那里已经有车在等,胡二叔靠在车厢上等着,见媳妇和弟妹出来,上前道:“你们怎么这么慢,嫂子给了我们一车的东西呢,赶紧走吧。”

胡二婶白丈夫一眼,没出息的东西,连一个寡妇都摆布不了。

胡三婶眼珠子却滴溜溜地转,想寻个机会,托人给符夫人带信,但胡家门前,闲杂人等都被赶走了,安静的很。

胡三婶顿觉无奈,只得爬上马车。胡二婶也爬上马车,车夫赶着车离开。

胡二婶掀起车帘,看着外面热闹的街道,这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看看?胡家马车旁边,有人跟随,见胡二婶掀起车帘,那人就上前道:“院君,这可不是你们乡下,这帘子还是要放下。”

放个屁!胡二婶瞪着那人,那人正要动手把车帘给拉下来,胡三婶一眼瞧见符夫人的那个丫鬟就在人群之中,胡三婶大喜,在那大声地喊停车。

车夫怎肯听她的,还要继续赶。胡三婶见状,伸手去扯车夫,车夫害怕马受惊,急忙拉住马。胡三婶立即跳下车,冲过去拉住那丫鬟:“你可还记得我?”

马车突然停下,周围的人都围上去看热闹。

那丫鬟是符夫人特地安排,原本就是要这样的,却装作一脸奇怪地看着胡三婶:“这不是院君吗?当然记得。院君怎么会在这里,这是要回家乡?”

胡家的下人立即赶上:“这位,我们要送院君回乡,还要赶路呢。还请不要挡着我们。”

胡三婶随机应变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听到下人这样说就大哭起来:“求求你们啊,我们被欺负啊,恶仆欺主啊!”

这一大喊,围上的人更多了。胡家的下人顿时有些着急,怎么会横生枝节?急忙让人赶紧回去报信,这边就在解释。

符夫人的丫鬟更加欢喜,忙道:“我们夫人还说,要请二位院君到我们府上坐坐呢,既然如此,今日就去吧。”胡二婶也跳下马车,听到这话,立即对丫鬟道:“求之不得啊!”

、第215章 愤怒

丫鬟对胡家的下人一笑:“我家夫人请两位院君去坐坐,还请回去禀告你家主人。”胡家下人有些头疼,符夫人的丫鬟已经叫来两乘轿子,让胡二婶两人坐上,自己带了她们扬长而去。

“罢了,罢了,由她去!”王氏听完下人的禀告,只是摇头叹气。邹蒹葭面上露出忧色:“娘,都是我,都是我不好。”

“和你没有关系,是大势乱了,就算再想什么办法,也无济于事。”王氏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邹蒹葭的眉皱的更紧,王氏拍下邹蒹葭的肩,轻叹一声。

“符夫人把你的两位婶子,请到她府上了。”永和长公主的话让胭脂笑了:“没想到符夫人,还是只会做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