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胭脂摇头:“公主,您对我很好,我知道,这些事就随她去吧。不疼不痒的事情。我在意她做什么呢?”

永和长公主按住胭脂的肩,胭脂只轻轻一笑:“孩子们,在永兴府很好吧?”永和长公主刚想回答,老卫已经走进,面色惊讶:“公主,方才传来消息,上皇,在德寿宫,驾崩!”

柴旭退位,继位的是他儿子,摄政的他妻子。居住在德寿宫中,一应供给和原来一样,也从没听过他病了。怎么此刻,竟会突然驾崩。

永和长公主想到不久之前,自己兄长的崩逝,这才一年多,接二连三地,柴家男子就这样一个个死去。

永和长公主感到不寒而栗,伸手抓住身边的胭脂。胭脂大口大口地喘气,感到胸闷无比,一张网,已经渐渐收紧。

“公主,娘子,还要进宫去,别的事,以后再说。”老卫提醒永和长公主和胭脂,永和长公主和胭脂对视一眼,各自换上素服。

“圣人,上皇的事既然已经出了,就该先发丧,还有,上皇驾崩,只怕…”符夫人听说了这事,立即进宫,并让人把胡二婶他们送走,此刻已经用不上她们了,只是送了几匹料子而已。

胡二婶和胡三婶当然大为失望,可不敢对符夫人说什么,只得灰溜溜地拿了料子回家乡,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上皇身子一向很好,昨夜还召人侍寝,怎会,怎会?”赵琼花哽咽着说,接着就对身边宫女:“昨夜侍寝的人,是什么人,可问清楚了?”

“圣人,昨夜侍寝的,是韩王送上的美人,说是精选的江南女子。”符夫人没想到事情竟这样巧,竟是韩王送上的美人。

符夫人控制住脸上的笑容,这才对赵琼花道:“太医那边,可有什么说法?”赵琼花还没回答,内侍已经走进,面色惊慌:“圣人,去往德寿宫的御医已经回来,他们,他们定要面见圣人!”

赵琼花命人进来,御医见到赵琼花,双膝跪下:“圣人,上皇并非生病,而是中毒而亡。”

中毒?赵琼花惊讶站起,符夫人觉得这口气终于可以喘出来了。

永和长公主的马车停在宫门口,胭脂和她一起下了马车,宫门口车来车往,但没人说话。有内侍上前迎接,请永和长公主和胭脂往里面走。

来往的宫人们,个个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不到两年之内,这座宫殿,迎来两次帝王的丧事,实在让人无法欢颜。

胭脂和永和长公主并肩走在御道上,两人心中压抑,什么都没说,连脚步声都觉得刺耳。前面突然有人跑来,脚步急促,在这个时候显得那样的不同。

胭脂和永和长公主面上现出惊讶,这内侍也没回避,直接往这边跑来,匆匆越过胭脂和永和长公主。

看来,又出事了。永和长公主不由握紧胭脂的手,轻声道:“若有了万一,我昔日所居住的宫殿,可以暂时避避,那里有道复壁。”

“公主,若真有了万一,谁也保不住!不然,上皇也不会…”胭脂的话被永和长公主打断:“不管怎么说,能躲一时是一时。”

胭脂看着永和长公主,不知该说什么。永和长公主依旧端庄,既然要来,那就不怕。内侍引着永和长公主走进昭阳殿侧殿,那里已经有人等候。

永宁长公主看见永和长公主进来,和她一点头。永和长公主来到她身边坐好。

胭脂不想和人交谈,况且这时候交谈,似乎也有些不大合适,于是胭脂坐在那里,看着这巍峨的宫殿。这座宫殿背后代表的,足以让人痴迷。

可是自己,只想过平静日子。胭脂长吁了一口气。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见圣人召见我们?”永宁长公主等了许久,越发觉得不满,叫过内侍相问。

“回公主,御医在回话,也许要很久!”御医?这两个字让永宁长公主又把眉扬起,永和长公主深吸一口气,难道说,这一次,自己的侄儿,是真的被毒死的?

一声尖叫从正殿发出,这声尖叫是赵琼花的,除了她,整个宫内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无礼。符夫人急忙扶住赵琼花,赵琼花指着御医:“你说,上皇,的确是,的确是…”

“圣人,臣不敢撒谎,上皇确实是被毒死。”赵琼花又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宫女已经匆匆走进:“圣人,那个侍寝的美人,已经被毒死。”赵琼花又尖叫一声,拍一下桌子:“韩王,韩王,去,给我去把韩王找来,不,把韩王捆来。他怎能这样做,怎能弑君?”

这一句话让符夫人松了一口气,韩王,韩王一除,就再没别的妨碍了。这座宫殿,该迎来新的主人了。

邹芸娘得到消息,也换了素服前来,她并没进入侧殿等候,而是直接准备走入正殿,刚走到正殿门口就听到赵琼花绝望的尖叫,还有里面说的话。邹芸娘整个人愣在那里,弑君?竟然有人敢弑君,这不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韩王怎么敢这样做?

“圣人,韩王妃来了。”宫女又来禀告。

赵琼花眼睛都红了:“传,传,我要问问她,她还有脸入宫?”宫人急忙传韩王妃进来。永宁长公主听到韩王妃无需等候而被传进去,脸上顿时露出不满。永和长公主却叹息,也许,这样进去之后,就再见不到韩王妃了。

韩王妃也是一身素服,走进殿内正要行礼,赵琼花已经冷冷开口:“你无需行礼,我想,你此刻心中,该是无比欢喜吧。杀死了上皇,也许很快就轮到我了。等杀了我,你们就可逼宫,就可废掉官家,就可以,成为官家和圣人。”

韩王妃被这句话说的不知该怎么回答,看向赵琼花满面诧异:“圣人所言,妾并不明白。”

“不 明白?”赵琼花走到韩王妃面前,伸手去捏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不明白?你从琅琊郡王死那天起,就开始恨我,恨上皇了,是不是?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法 子。可是让你们没想到的是,尽管上皇被逼退位,可你们也没落到什么好,没有成为摄政王,没有成为摄政王妃,你们快疯了是不是?于是又想毒杀上皇,是不 是?”

“圣人,我…”赵琼花已经把韩王妃放开,对内侍吩咐:“把她冠带解掉,给我拖下去。”内侍应是。

韩王妃大惊:“圣人,妾是先帝御封的王妃,您不能…”

“连韩王都不能做了,何况你?”赵琼花冷笑,看向韩王妃活像看个死人:“你们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查明,上皇是被韩王下令毒死吧?这个朝廷,总有几个忠臣的。你们,不能一手遮天。”

韩王妃已经完全明白缘由了,摇头道:“圣人,妾等并没做这件事,这个朝廷,一手遮天的人,并不是我们,而是…”

“拖下去,关在侧殿,等韩王来了,一块处置。”赵琼花冷冷下令,内侍们把韩王妃拖走。

正殿的动静传到侧殿,永宁长公主又要叫内侍过来问问,永和长公主按住她:“这些事,不要去想,今日不知道是否还能平安。”

永宁长公主惊讶地张大嘴,永和长公主还是那样平静。胭脂听到她们的对话,看向天空,在这个位置只能看到天的一角。孩子们在西边,一定过的很好吧?

韩王接到消息,也要进宫来,但还没等到宫门口,已有禁军前来,把韩王围住。这样的阵势,韩王不由看向带领禁军前来的人。

赵枕已经不再是那个公鸭嗓的少年,他上前给韩王行礼:“奉圣人诏,护送韩王入宫!”这是护送的架势吗?韩王闭上眼,接着就睁开眼,面上全是苦笑:“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奉诏,护送韩王进宫。”赵枕只是重复这么一句,韩王看向皇宫,缓步向前。

、第216章 大殿

昭阳殿内,赵琼花闭目养神,脚边香炉内,香烟袅袅升起,殿内的人没有一个说话的,都只恭敬而立。

“圣人,韩王已经被带到大殿!”内侍前来禀报,赵琼花睁开眼,看向远方双目熠熠生辉。符夫人恭敬起身送她出去,看着赵琼花被簇拥而去,符夫人勾唇一笑,从没见过这么好用的人。

“夫人,侧殿等候着的众位命妇,是否?”赵琼花临走之前,并没吩咐要怎样对待那些人,内侍只有询问符夫人。

符夫人看向侧殿:“让她们等着吧。横竖茶水点心饭食,都不会少。”内侍应是,符夫人勾唇一笑,事情,很快就有别的变化了。

大殿之上,群臣毕集,原本他们是该聚集起来,请柴昭往德寿宫去,迎回柴旭遗体并治丧的。但此刻他们神色惊讶,事情好像有了变化,并不见柴昭出来,甚至不见内侍。

“曹相公,事情似乎有些不妥!”有人询问曹彬,曹彬的眉头紧皱,他是久在军中的人,自然能看出,仅仅只有一小会儿,殿外的禁军比原先多了很多。如果,此刻大门一关,有人冲进来,那谁也跑不了。

曹彬并没回答,只是摊开双手,这双手有长年握刀留下的老茧。这双手,也该握住刀,而不是此刻这样。

“我真不喜欢在朝堂之上等待,我该上战场,握住刀和敌人战斗,而不是在这里。”曹彬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这句让问话的人额头有汗滴落,上皇暴卒,难道是有不妥,难道今日,就命丧此地?曾在史书上读过的宫变,那么清晰地浮起来。

曹彬没有说话,外面有脚步声传来,赵匡义走进大殿,他今日的穿着和平常有些不同,面色竟也有些哀戚。

众人挨次给他行礼,赵匡义一一还礼,走到位置上站好。赵匡义的出现让众人安心了,毕竟掌握住禁军的,是赵匡义的亲孙儿。

内侍已经走出,大声传报:“陛下驾到,太上皇后驾到。”众臣跪地迎接。

内侍前导,赵琼花带着柴昭走出来,他们的打扮让人一惊,并不是素服,而是庄重的礼服。这是怎么回事,柴旭去世,做为他的妻子和儿子,该是素服出现的。

柴昭登上宝座,赵琼花在他身边坐定,内侍这才让众人起身。

赵琼花看着众臣,声音颤抖:“诸位臣工,都知道今日上皇驾崩的事。可诸位臣工并不晓得,上皇并非病亡,而是被毒死。”

曹彬看向赵匡义,手重新松开,今日,将有极大的事,今日,将和原来不一样。

“韩王,他为上皇亲弟,先帝亲封,原本该谨记法令,小心做事,可他不思皇恩,心怀怨恨,竟勾结宫中内人,毒杀上皇!”赵琼花语气铿锵有力。

曹彬已经上前:“圣人,当讲证据。”

“证据?”赵琼花看向曹彬,看向自己的外祖父,语气变的冰冷:“我已经命人去请韩王,并且,搜查韩王府邸。证据,很快就有了。”

群臣神色大变,这样的搜查,怎么会搜不出证据呢?就算没证据,也能造出证据来。

尽管群臣认为,韩王会被猜忌会被打压,可从没想过,会来的这么快,而且,是一击必死的态势。所有的人都知道,柴旭的死并不是韩王做的,可所有的人都无法说出这个事实。

韩王已被带到,赵琼花看着韩王,语气冰冷:“罪人,为何不跪?”

“我无罪,为何要跪?”从王府到皇宫这短短的一段路,韩王已经明白前因后果,今日,自己是插翅难逃,但不能不为自己辩白,要让后人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并没毒死自己的哥哥。

“你,毒杀了上皇,你送去的那个美人已经服毒自尽。韩王,不得不说,你这口灭的很好!”赵琼花冷笑出声。

韩王垂下眼,接着抬头,笑容十分凄厉:“今日圣人集群臣在此,想必是要我的命,可是圣人,若我真能那么悄无声息地把人灭口,为何又站在这里?”

“圣人,此事,定有蹊跷。韩王颇得先帝赞赏,和上皇手足情深,况且韩王不日将离开汴京,为何在此时…”总有一两个正直的大臣,开口说出此事不对。

“瞧瞧,到了此刻,还有人为你辩解,韩王,你的本事,大的很啊。”赵琼花并不去看那个为韩王辩解的人,而是只看着韩王。

“公道自在人心,今日圣人为摄政,一切都在圣人掌握之中,臣就算逃到天边也逃不了。既然如此,臣也只能为自己辩白。臣,并没毒杀上皇,更没有…”

“住口,你都能联络太皇太后,逼上皇退位,到了此刻,你再辩白,也是无用!”赵琼花打断韩王的辩白,厉声道:“来人啊,拟诏,韩王毒杀上皇,罪无可赦。废为庶人!”

群臣彼此看了眼,一直坐在宝座上没说话的柴昭此刻开口:“母亲,我觉得,韩王叔叔,不是杀了爹爹的人。”

“昭儿,你还小,不知道很多人为了荣华富贵,别说亲手足,亲生子都能下得了手。更何况,这是无上的荣光。”赵琼花对柴昭柔声道。

“官家,多谢您还记得我的好,可我还要告诉您一句,有时候,对你好的那个,未必就会是好的。官家,很多事情,并不是…”

“拉下去!”赵琼花再次打断韩王的话,面色已经狰狞。

“圣人,按了…”还有人出来为韩王说话,赵琼花看着他们:“看来,你们对韩王都很忠心,来人,拉下去!”

赵琼花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让人生起寒意,赵匡义出言阻止:“圣人不可,做臣子的,有谏之责。”

赵琼花这次听进去了:“那就,把韩王,不,把韩庶人拉下去,等禀告过列祖列宗,再行处置。”

赵匡义这次没有阻拦,大殿众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昭阳殿侧殿之内,永宁长公主已经疲惫,她用手撑着下巴,等着外面的消息。永和长公主握住胭脂的手,胭脂此刻内心反而平静了,对永和长公主轻声道:“公主,圣人要做的,是先稳住人心,对我们,不会怎样的。”

“圣人是怎样想的,我知道,可是耐不住别人。胭脂,我方才细细想了,从兄长暴卒,再到上皇被逼退位,再到现在,好像有一只手在安排,安排着,要走向,走向…”永和长公主的声音透着疲惫。

胭脂把她的手紧紧握住:“公主,可是,挣不掉的。”

是的,挣脱不掉,能有这么大力量做这样的事,岂能甘居臣下,岂能?永和长公主感到浑身寒冷,这座京城,已经换了三姓皇帝,难道说,又要再换一次?永和长公主感到更加寒冷,内侍已经走进侧殿,把灯点上。在这个时候,似乎能驱散黑暗。

“如果,那么…”永和长公主突然想起赵镇,对胭脂轻声说。

胭脂也想起赵镇,想到赵镇说过的话,胭脂轻轻一笑:“如果是真的,无力回天。”

赵匡义既然想要谋朝篡位,那他定然布置很久,即便是赵镇领军前来,又怎么和赵匡义对抗?永和长公主把胭脂的手握住:“也许,可以和圣人说。”

“她不会信的,她从一开始就以为,成为皇后可以如何,她相信的,永远不是我们。”胭脂的话让永和长公主又沉默了。

赵琼花从一开始,就倚重并且信任赵匡义夫妇,而对别人,虽说不上不屑一顾,可也没那么好。

“好冷,他们怎么也不生个火盆来?”永宁长公主打了个盹,醒来就感到很冷,忍不住抱怨。

永和长公主命内侍把火盆点起,内侍不但点来火盆,还送来几件大氅,请她们各自披上。内侍还恭敬地道:“圣人和官家都还在大殿上,因没有诏书传来,因此只能请诸位在此等候。”

永宁长公主又是一脸不满,接过大氅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胭脂看向远方,此刻,什么都看不到。

“爹爹,我想娘了,娘什么时候回来?”赵嫣抱着赵镇的脖子问。

“嫣娘乖,等爹爹给京中写信,让你姑姑把你娘送回来,好不好?”赵镇安慰着女儿,赵嫣摇头:“才不要,爹爹,您骗我,您瞧,你眉头都是皱着的。爹爹,娘会不会不回来了?”

“胡说,怎么会,你娘一定会好好的,好好的!”赵镇把女儿抱的更紧。赵嫣叹气,这样的叹息让赵镇心里更难受。

胭脂,你一定要好好的,为什么我到了现在,还不能护住你?如果…

“运使,京中有消息送来。”有人进来禀报,赵镇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把消息拆开,看着上面写的,赵镇的眉皱的更紧。

“是不是有娘的消息?”赵嫣探头想看,赵镇把女儿的胳膊拍一下:“不是,只是这情况,似乎越来越奇怪了。”

、第217章

“运使,并不奇怪,京中,只怕有大乱!”赵朴的声音从外传来。赵镇把女儿放开,让她自己玩去,这才看向赵朴:“先生以为?”

“上皇被毒杀,圣人说是韩王所为,纵然韩王百口辩解,可也被废为庶人。运使,现在,圣人和官家,是孤儿寡母。”

一对天下最尊贵的孤儿寡母,赵镇不由笑了笑。

“运使心中已经明白,这样意味着什么。圣人所能倚重的,是赵家。赵家此刻也是掌握了天下所有的兵马,表面上看来,圣人母子无虞,可是运使,若赵家的当家人…”

赵朴滔滔不绝,赵镇已经喊道:“住口!”

“运使,荣安郡王如何对您,这是能看出来的。您…”赵镇看着赵朴:“你想说什么,你想说的,是不是若非必要,就起兵反了?可是,我的妻子还在京城,我的父亲还在京城,我的…”

“宁国公会无虞的,可是娘子…”

赵朴还在迟疑,赵镇已经摇头:“胭脂她,就算是倾天下所有,我也不能让胭脂有事。”

“可若是圣人逼迫,或者,那运使会如何?”赵朴的话让赵镇久久思索,接着赵镇才道:“俯首称臣又如何?他要的,不就是我俯首称臣,我不做柴家的忠臣,做了赵家的忠臣,又如何?”

“运使!”赵朴大惊,看着赵镇的泪一滴滴往下落,赵朴再没有说话。

俯首称臣,这是赵镇一直不想面对的,可是现在也不得不面对,那是自己的妻子,那是曾经许诺过,要她平安的妻子。可是现在,离的那么远。

胭脂,你现在,可还好?

“嫂嫂在这宫里,住的还舒服吧?”赵琼花看着胭脂,语气平静。

“舒服,怎么会不舒服?有人服侍着,什么都不用动。”胭脂的语气当然不是赵琼花想要的。赵琼花走到胭脂面前,看着她,声音轻柔:“你说,我要是写信,把孩子们叫回来,你怎么想?”

“赵琼花,那是你亲侄儿,你就算恨我,你哥哥从没什么对不起你。”胭脂的话让赵琼花笑了:“哥哥从没对不起我?胡胭脂,你说这话你亏心不亏心?如果不是他的阻止,我怎么会费这样的周折,才会成为皇后,怎么会这样的战战兢兢。胡胭脂,都是你们害的。”

“你很快就会知道,害你的,到底是我们,还是我和你哥哥。”胭脂语气平静,赵琼花大怒,伸手就往胭脂面上打去:“你不是能吗?你不是强吗?你不是聪明吗?你不是万事不在意吗?等所有事情结束,我会让所有的人来羞辱你,到那时,你才会在我面前,痛哭涕流。”

“永远,永远不会。”胭脂看着赵琼花,赵琼花真想把她脸上的平静给打破,用手捏住她的下巴:“总有那一天的,胡胭脂,你,不过是我脚下的泥,你的傲骨,不过是笑话。笑话!”

赵琼花放声大笑,宫女已经来到门口禀告:“圣人,永和长公主求见,她说,夫人已经在宫中陪圣人陪了许久,她十分想念,还请圣人把夫人送回府。

“出去,就说,我和夫人姑嫂相得,还要再留嫂嫂几天。”赵琼花的语气端庄平静,宫女应是离开。

胭脂看着赵琼花,眼神平静:“你瞧,你只会这样做。琼花,就算你现在至高无上,哪又如何?你,连杀了我的勇气都没有。”

赵琼花的眼看着胭脂被捆住的双手双脚,还有她身上的褴褛衣衫。赵琼花冷笑:“你真以为我没有杀了你的勇气吗?”

“我和韩王妃不同,我无罪。赵琼花,就算你想给我安个罪名,可是,你也担心你哥哥。赵琼花,何必呢,你要的,我永远不会给你。我永远不会跪在你的面前,恳求你放过我,说我错了。赵琼花,永远不会。”

赵琼花又往胭脂面上甩了一巴掌,胭脂还是那样平静地看着她。

宫女走到在那等候的永和长公主身边,轻声道:“公主,圣人说,要公主您回去,她还要再留夫人一段时间。”

永和长公主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只是跪下,宫女往后一退:“公主您…”

“大郎临走之前,和我说,一定要照顾好胭脂,既然如此,我就跪在这里,等着圣人把胭脂送出来。”永和长公主当然知道赵琼花把胭脂留下是不怀好意,但赵琼花那日,容不得人反抗。

现在已经好多天了,无论如何,也要把胭脂带走。永和长公主跪在那里,不管众人如何劝说,她都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圣人,永和长公主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再跪下去,天就黑了。”宫女前来禀报,赵琼花大怒:“你们不会把她架了送出宫去?”

“永和长公主说,如果送出宫,她就到宫门口跪,何时起身,就看圣人何时把夫人给送出来。”宫女战战兢兢回答。

赵琼花伸手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都反了,反了,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