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另一个道,“如今卫氏一门五侯。难道还不满意,简直就是把西征作为他们继续攀升的手段了!难道西征是儿戏吗!”

默默走在后面的桑弘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虽然这几位都是朝中很有分量的老臣,自己平日对他们也很敬重,可是这般在背后说人是非,他也不得不接过话说,“我觉得这么说不妥。”

见朝里另一个他们觉得看不顺眼的年轻人竟然敢接自己的话,还提出反驳,这些老臣停下了脚步,瞥了桑弘羊一眼说,“那桑侍从有什么高见啊!”

桑弘羊道,“高见说不上,只是说说自己的看法,霍骠骑此次挂帅西征,又哪里是为什么争夺权势呢?不知几位可想过,到了塞外沙漠,与匈奴人对抗的时候,匈奴人难道会因为他的权势大就不杀他吗?他难道因为权势大,就能刀枪不入吗?”

那些人被这么一说接不上话,可是这不是代表他们觉得桑弘羊说的有理,反而更觉得他和霍去病这两年纪轻轻就入朝为官的人更加不顺眼,没说话就走了,他们不过是气有人敢顶他们的话,至于桑弘羊说的话究竟听进去几分就不得而知了。

乐坊里。

小秋拉开门,里面的李延年抬头一见是她,脸上的惊喜之色立刻就流露出来,反而让小秋觉得越发的不自在了,他要是责怪自己的话也许她还觉得好受一点,她尴尬地叫了一声,“师傅…我…”

李延年又是拉她坐下,又是给她倒水,才坐在她对面,小秋握着水杯,抬头看看李延年,却见他满眼的欣喜和期盼,她咽咽口水说,“师傅…你怎么这样看我啊。”

“不…”李延年被她一说只好转移了视线,“只是你一直不来我以为你是要拒绝我…”

“啊…”小秋一愣,敢情这李二公子是以为自己是来回答他的咯!她喝一口水说,“其实,我是来和你说,其实那天你的话我知道…”小秋又看了李延年一眼,虽然他没在看自己,可是他整个人的感觉却都是在等着自己的话,但是她还是咬咬牙说,“我一直把你当我师傅,从来没想过这些,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这么想的…”

“你…是说?我们…”他说每个字都很艰难,“你是说…你和我…不行吗?”

小秋不忍心看他,只是低着头点点头,李延年起身继续说,“你是要和冠军侯在一起吗?你以为他能和你在一起吗?你们…你们…”

小秋见他很激动,想想还是先走的好,赶紧说,“师傅…我先走了。”说着就往门边走,李延年叫住了她,“如果…你今天走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再来了,我…也不是你师傅了!”

小秋鼻子一酸想起了初见他的时候他的浅笑,他弹的曲子,他…如果他不要说那些话多好,如果霍去病不要拉着自己的手说那些多好,如果她不要来破坏这一切,该多好,可是终究是发生了,小秋想回头,可是没有这么做,她怕看见李延年的脸,她只是背对着他说,“师傅还是师傅,小秋不是会忘记的,师傅的好小秋也记得,等…师傅你平静下来的时候,小秋再来看你。”她说完就推门出去了。

李延年见她还是走了,他坐了下去,如果自己一直都是在等待,等着一个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他们真的这么说?”秦紫阳问桑弘羊说,现在的她已经能面对他了,其实是她不想再看见他那样,但是要她现在就忘了哥哥的事也不行的,所以桑弘羊问她让他们不再提以前的事,就算是才认识的朋友一样,秦紫阳想想做了让步,她觉得这样也不错,如果只是朋友的话,自己心里的负罪感也会减少的,可是桑弘羊却把这个当做了自己的大好机会,既然是朋友的话就是见面说话频繁一点也是可以的,这不,他才从宫里回来就把今天的事说给她听。

“恩…我是觉得他们说的太过分了。”桑弘羊说的是自己帮霍去病说话的事。

“那过不了多久就要走了吧。”秦紫阳说,“这次应该比上次更深入大漠吧,不知道小秋是不是还是要跟着去呢?”

没过多久,浩浩荡荡的汉军就出塞了,此行的目标——河西走廊!

在长安的正面,黄河河套和河西走廊唇齿相依,走廊一旦不保,河套就失去了保障:河套一失,走廊也就孤立了。从战略位置上来说,占据了河西走廊就可以沿居延泽向北,威胁匈奴的腹地,也可以切断匈奴和羌人的联系,更可以进而联络西域诸国,这都是很早以前就做的打算,早在之前很久汉武帝就让张骞去通西域了,现在只等河西走廊一收回,就能更好的联络这些国家一齐抵抗匈奴了。而黄河河套之地,大将军卫青已经夺回,所以河西走廊眼下就是大家都要争夺的地方了!

霍去病骑了白玉骢在前面走,小秋换了一匹稍微大一些也快一些的马跟在后面,崔雁和小秋并肩骑着。

“想不到小秋你还愿意来这里啊。”崔雁笑说,“我还真是少见姑娘家愿意来这个荒凉之地的。”

小秋回他道,“我还少见你这么大年纪还要跟来的呢!”

“哈哈…”崔雁笑了起来,“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他虽然上了年纪,可是却精神矍铄,完全不输给那些年轻人。他们说笑的时候却见霍去病一言不发沉着脸,小秋在背后指指他,示意问崔雁他是怎么了,崔雁也摇摇头,他靠近了小秋在她耳边说,“我也纳闷了,公子这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

霍去病骑在前面,满眼是广袤的沙漠,广阔的天,身后一面大旗被猛烈的风说的“飒飒”响,红黑色的大旗上书着小篆的一个“霍”字,虽然眼前之景让人心胸一阔,可是他却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倒无心欣赏风景了,他身后跟着小秋和崔雁,在他们身后是整齐的八百骁骑,曾经对他不服的这些人,经过上次一战后,到紧随着霍去病,成了他的护卫侍骑了。然后才是整齐的军队,最后是辎重和粮草。

骁骑队伍里走在最前面的是莫归云,现在的他封了校尉,也算是能管得了这些骁骑的官了,他的目光一直看着霍去病,一边的严安国倒是很激动,一路上一直和何天说着话,“真是没想到,我们还能跟这校尉,不…是主帅骠骑将军了!”

“可不是!”何天说,“我还真没佩服过什么人,可是将军我倒是真佩服他了!”说着他问莫归云说,“你说呢?”

莫归云没回答他的话而是说,“不知道将军在想什么…”

“想什么?”严安国侧了身子看去,“没什么啊,有什么问题啊?”

“没见他一句话也没说吗?”莫归云说,“他是在想什么问题吧。”

“我看是口干不想说话吧!”何天随便说,“哪有这么复杂啊!”

莫归云笑了一下,不在说话了,可是目光却没有从霍去病身上移开,何天瞧见前面的小秋说,“这么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家伙又跟来了!”

“其实我觉得他还不错啦,看上却也不是胆小的人。”严安国说道,“将军总是要人照顾起居的,难道还带个奴婢来不成?”

“这倒也是,这小家伙还挺有意思的。”何天说道。

就在这时,霍去病突然转身一招手,小秋赶紧靠近了问,“有什么事情啊?”

“叫向导过来。”霍去病说道,脸上的愁容一刻也没有散去。小秋应声骑到后面让向导过去,自己跟在后面要回去的时候,正路过骁骑的队伍,何天叫住了她,“喂!小家伙!”

小秋扭过头看他一眼说,“你叫我什么?”

“小家伙啊!”何天笑着说,分明是在逗小秋玩的样子。

“是啊,大块头!”小秋回敬他说。

“你!”何天正要发怒,可是却没有说出来,只是说,“我就是大块头,怎么样。不过小家伙,你跟来有什么用处呢,不能保护将军连个刀都拎不起来,你是来玩的吗?”

小秋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哼!我的用处自然不比你小!”说完就要走,严安国叫住了他,“小兄弟,你可知将军找向导做什么,出了什么事吗?”

小秋听这个语气还算诚恳,加上着三人组合里就还算他看着不是那么讨厌,语气也软了下来,“叫我小秋就好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着她看了一边不说话的莫归云一眼,“他不是好象什么都很清楚的样子吗?问他好了!”说着调头就走。

“难道莫大哥知道?”严安国转头去问莫归云,他只是一笑道,“你也相信?”弄的严安国傻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话是这么说,可是莫归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霍”字大旗下的那个身影。

回到前面的小秋想想那个大家伙的话就生气,更是觉得身上闷的厉害,迎面正好是爽朗的风,她解了解外衣的带子,松了松衣服想让自己吹着凉快一点,崔雁喝住了她,“赶紧把衣服系好,这塞上的风可是吹不得的,觉得软,吹着硬,不知不觉就吹出了病!”

小秋一听赶紧系上了衣服,对崔雁说,“崔爷爷,你懂这么多,可知公子为什么烦闷啊?”

“怕是小小年纪背着重任吧。”崔雁想想说。

前面向导和霍去病在说话,是一个汉装的匈奴人,若不是脸上粗犷的外貌,还真是很难看出这是一个匈奴人,汉语说的也很是流利,知道霍去病的身份非同一般,他赶紧下马行礼才说话。

霍去病退出了队伍外,让队伍继续前进,他则在一边和向导说话,小秋和崔雁也留在了他身边,霍去病问道,“从这里到焉支山还要多少时日?”

向导想了一下说,“这很难说。溯乌逆水,过乌戾山,渡狐奴河,这条路确实可行,不过小人入中原已久,如今此路如何也不是很清楚…”

小秋一听,这敢情好了,到中原久了汉人的一套学的挺好,把自己的老本行全忘记了。霍去病一听也是立刻脸色一变,厉声说,“你是一军的向导,你不知道路那谁知道!”

向导被这么一吓,后退了几步赶紧跪下来,声音颤抖的说,“将军恕罪!河西多年是浑邪王和休屠王的属地,以前这里到祁连山,但凡有水草的地方都是给匈奴人占据着的,可是卫大将军几番征讨,这里也没什么人居住了。我们出塞一天,连一个匈奴人没遇上。”

听到这里,小秋也觉得这个向导也没什么错了,便凑近霍去病小声说,“我看他也不是故意的,别那么凶,吓死他,谁给我们带路啊!”

霍去病一听,转过头,看见小秋做鬼脸说她可不想迷失在大漠的样子,有点想笑,不过那向导低着头没看见这些,所以他还是在胆战心惊地继续说,“小人想,应该说这一路上还是有些匈奴小国的,其实…说是小国不国就是自成的部落,人马多一点罢了。一路下来还是要打几场仗的,到达是日期,这就要看军中粮草是否完备,沿途的战事能不能胜利了。”说完这些他才敢抬头看看,霍去病原本放松了的脸被他后面的几句话一说又沉重起来,那向导一见,赶紧又低下头,霍去病应了一声,让他退下,向导立刻如临大赦一般跑回了队伍里。

霍去病一蹬马肚,冲回了队伍前面。

傍晚时分,军队在一处水草茂盛的地方驻扎了下来,没想到白天虽然风很大,可是天气还算是晴朗,到了晚上这风倒像是寒冬一样,小秋出帐去端水都觉得冷的厉害,端了水赶紧想回帐,突然瞧见莫归云独自站在帐篷外吹风,她突然想起白天崔雁对自己说的话,想去提醒他,可是又觉得自己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但是不说的话又觉得自己很恶毒,小秋琢磨了半天想了一个折中的想法,如果自己不说他病了的话,不就是少一个杀匈奴人的人吗,就算是为了军队着想好了,她走过去对他说,“那个…不要吹风了,这风吹这人容易生病的。”

莫归云一转头瞧见是她,愣一了下,但是很快就说,“恩…谢谢。”说着他拉紧了衣服转身要回去,小秋端着水也要走,突然她一惊,停了下来,是的,没错!她手里的盆一落,水洒了一地,莫归云停下来问她,“你怎么了?”

“匈奴…匈奴人来了!”小秋叫着说,这种马蹄声不会错的,她对莫归云说,“你去通知其他人,我是报告将军!”说着就往大帐里跑,站在那里的莫归云倒是愣住了,他怎么什么也没感觉到,究竟是不是真的啊,他想想还是跑回了营中。

小秋拉开大帐的帘子冲进去对霍去病说,“我听见了…匈奴人的马蹄声,马上就要来了!”

一听这话,霍去病一下子站了起来,严肃地问,“真的?”

“可不是,我的耳朵我最自信了!”小秋说,“你忘了上次了,我什么都能听见!”

霍去病点点头,崔雁不清楚上次是什么事,奇怪地问,“这小秋的耳朵就这么好?”

就在这时,莫归云掀开大帐喘着气说,“霍将军,四处火把连天,匈奴人来了!”说着他看了一眼小秋眼里满是敬佩的眼神,“我听了小秋的话,冲去军营去探了情况,果真是这样!看样子是早有准备的突袭!”

霍去病厉声说,“不要慌张,你带上八百骁骑,协同后队保护粮草辎重!”

“是!”莫归云应声说,冲出了大帐,霍去病随后抽刀冲了出去,小秋也跟着走,他转身对小秋说,“你就在这里别动!”

“可是…”小秋说,可是转想自己确实没什么用处,去了也许还是一个负担便点点头,霍去病道,“你在这里和崔雁待着就好!”说着抽刀出了大帐。

小秋在帐内听得他与帐外的人说,“众位对我前去迎敌!”小秋小心撩开帘子,只见他们已经冲出了营地,向黑夜里冲去…

暗夜里已经杀的一片混乱,只见得火光闪耀,还有阵阵嘶喊声。兵刃相碰,人影攒动,一片刀光血影,匈奴骑兵果然是剽悍,他们一边叫着,冲撞在汉军的阵对里,刀急马快,攻势迅猛,加上一开始就是有备而来的偷袭,汉军根本是措手不及,乱成一片,在挡不住他们的攻势他们就要冲进汉军的大营了。

霍去病一见这阵式,如离弦之箭,挥刀冲出,左冲右突,越杀越猛,见他冲在最前面,周围的士兵见了赶紧叫他,“霍将军,不可深入啊!”霍去病甩掉刀尖上的死尸道,“这些匈奴人不多,只是杀在了兴头上!我们一定要压了他们的士气!”说着朝一个冲下他的匈奴骑兵劈了下去,再抽刀向后一捅,一个骑兵应声倒地,他迅猛地向左一挑一口匈奴倒被打到空中落在地上,那人还张望这空中的刀,一道寒光闪在眼前…

直到天色将明,匈奴人已经没法货胜再加上伤亡惨重,便策马离开,如来的时候一样迅速。曙光照在这片一夜激战的荒原上,汉军在清理战场,汉军的尸体和匈奴人的尸体靠着一起,战马躺在地上,血染红了一片的黄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味道,小秋走出大帐,她看着黑红的一片,觉得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白玉骢似乎和是很少见了这样的场面,尤其是一匹匹将死的战马还在嘶鸣,它踱到小秋身边,凑近了她,小秋摸了摸它的脸,雪白的毛上沾染了一些血迹,她牵过它想给它清洗一下,走到水边的时候正巧霍去病也在,他正低着头清洗着脸上的血迹,洗完伸手就是一抹,小秋见了赶紧把怀里的手巾掏出来递给他问,“你还好吗?”

霍去病接过来擦了脸说,“恩。”看样子似乎不是很开心,小秋用水刷洗了一下白玉骢的脸,正在这时莫归云扬马过来,将近的时候一跃下马,他满脸是汗和血,不过他没在意这些,对霍去病说,“回禀将军,军中粮草,辎重,军需皆完好。”

霍去病点点头,继续问,“骁骑伤亡如何?”

莫归云道,“原有八百一十三人,现有六百二十五人。”

霍去病皱了眉,小秋倒是一惊,脱口而出,“伤亡这么多!”

“单骁骑就折了这么多,不知道这一战总的伤亡如何?”霍去病问道,莫归云说,“全军共折了约八百人,杀敌九百余。”

霍去病沉默了一会说,“堪堪相抵。”罢了转身离开。小秋刷完了白玉骢也要走,莫归云叫住了她,“你…还是挺厉害的嘛!”

小秋回头对他说,“知道我的本事了吧!”不过想想笑话她的是何天,与他何干?也许是觉得他们三人就一直在一起,觉得就是一个人一样。

莫归云满是汗和血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说,“听说你也是姓莫?难道八百年前还是一家?”

“也许吧!”小秋说,经历了很多的生死场面以后,似乎这些每天在刀尖上生活的人已经不再让她觉得讨厌,更多的是一种此时能互相看见就是会觉得欣喜的感觉。八百年,小秋暗想要是这么算起来,岂不是真的有可能,这样看来两个八百年都不止了。她笑了一下,追上前面的霍去病。

长安。

李季正朝着秦家走去,快到的时候突然见秦家走出人来,竟是秦紫阳,没想到自己来找她她也正好出门了,他快步要走上去,突然秦紫阳后面又出来一人,身材高挑,正是桑弘羊!两人正说着话朝这边走了,他下意识地闪进一边的巷子,待他们走过,才出来。

他看着两人的背影倒是糊涂了,明明记得上次秦紫阳是拉和他去看小秋和桑弘羊,怎么今日又换了,他又想起那日见了小秋和霍去病,怎么正好相反,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他走回了乐坊,正见李泪出来,他问道,“二哥怎么样了?”

“还不是那样,自从小秋姑娘走了以后。”李泪叹气道,“还是不见任何人。”

“这怎么行!”李季是个急脾气,转身走着就说,“我去找小秋姑娘去!”

“回来。”李泪唤住他,“她不在,我已经找过一次了,好象是跟着随军出征了。”

“出征?”李季奇怪地说,“她?她去出征?开什么玩笑。”

李泪道,“去了就是去了,有什么玩笑可开的。”说着就向前走,李季跟上她说,“我问你一个事,秦三姑娘你知道吧?”

“恩。”李泪点点头。

“那她和桑侍从是什么关系啊?”李季问道。

“我也不清楚。”李泪说,“我和桑侍从不过就是一面之缘罢了,秦姑娘也是经常来的。”说着她看了李季一眼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见过他和小秋在一起,怎么今日又见他和秦姑娘在一起。”李季自己喃喃地说,“那日还见小秋和冠军侯说笑着,这几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你说小秋和冠军侯一起?”李泪说,似乎很不愿意相信的样子,她自己安慰着说,“她是冠军侯的奴婢,在一起很正常。”

“是吗?”李季说,“我看那两人的关系倒不像是主仆,而且随军出征干吗还要带上她呢?”他自言自语地说这进了门。

李泪站在那里愣住了,难道是这样小秋才拒绝哥哥的,那她不也是…一开始她以为自己的的身份卑微,若真是这样,小秋和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她是不是应该去争取呢?

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汉军又继续前行了,走了近一天的路程,也不曾见遇上什么匈奴人。之前还被那场面吓得不轻的小秋也放松了警惕,加上她那自命不凡的耳朵也不曾听见什么动静,一路上骑在马上晒着太阳,虽然不累,可是马上的颠簸,外加先前的惊吓,如今一放松,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骑在马上就要打盹了。

崔雁也有点疲乏了,但是他倒是强撑着精神跟在霍去病后面,小秋落在后面,已经退到了骁骑的队伍里。何天见了伸手在小秋头上一拍,吓得她一惊差点落下马。小秋惊醒过来一看,喝道,“你干吗啊!”

“我倒要问你呢。”何天笑着说,示意她看看自己骑到什么地方了。

小秋一眼扫去发现自己周围都是骁骑,知道自己站错了地方,不过她还是嘴硬地说,“我是来看看你们的情况的!”

严安国瞧了也笑了起来,“原来你倒成了来巡查的了!”说着他看向莫归云,他也是偷笑了一下。

小秋撇嘴说,“这能怪我吗?这一路上连点风都没有,哪能不困?”说着她看看后面骁骑的队伍里人也都没什么精神,“再说也不光是我,你们看看,一天走下来,谁不累啊。”

“可别说你了,我也觉得疲乏的厉害。”何天说,“眼看着又到晚上了,每天这么白天行军,晚上匈奴人又蹿出来,如此折腾怎么是好!”

“我看干脆休息好了。”小秋说,“看样子今天是遇不上匈奴人了。”

“不急!”莫归云说着策马追上前面的霍去病说,“霍将军,可要派人去前方探个究竟,昨夜一战兄弟们都疲乏的很,今天又行了一天,如若安全不如稍适休息,将军看可否?”

霍去病一天都在想着事,也忘了休息,给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回望后面的士兵都耷拉着脑袋,他点点头,对莫归云道,“那你带几个兄弟,去前面探个虚实,顺便看可有水草茂盛之处。”

“属下知道。”领命的莫归云向后一招收,何天和严安国便骑了过来,小秋见了也策马追上,要和他们一起去,崔雁叫住了她,“小秋,你就别去了。”

“我去去有什么关系。”小秋笑着说,跟上他们,现在的她俨然是把自己当做是汉军的一员了,或许是把自己当做这里的人了,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和霍去病还有的时间那么短,她也只能爱他四年,她不想浪费这四年的时候,所有的一切她都想去尝试,所有的时间她都想和他在一起,四年,不是一个遥远的时间…

她跟这前面的人扬鞭冲去,风呼呼地在耳边吹,她才发现原来跑马在风间是让人如此舒放,她不禁笑了起来,“喂!等等我啊!”

莫归云扭头看了她一眼,还是向前跑。何天倒是说了话,“你怎么又跟来了?”话虽不和好听,嘴上却是笑,小秋想,这些年轻的生命如果能一直像此时一样,燃烧着青春,释放着力量该多好,霍去病也好,莫归云也好,何天也好,也许当大家在生死间走过的那一刻。不管彼此有多少的误会,在生命面前那些都显得卑微,彼此之间的感情是不说不清道不明的!

冲了好远,果然到了一处水草茂盛的地方,莫归云停了下来说,“看样子这周围是没有匈奴人了,这里环境也不错,去回禀将军吧。”说着调转马头就要走,小秋却没动,她一跃下了马,也许是一路上安静的可怕,让她觉得奇怪,她在地上走了几步说,“我总觉得能闻的膻味。”虽然她说的不能肯定,可是马上的莫归云,何天,严安国都紧张地下了马,经历之前的事,大家对小秋灵敏的嗅觉和听觉都有了一定的认同,她这么说,绝对不是开玩笑,莫归云问道,“能确定吗?”

“味道不是很明显,但是确实是。”小秋说,“就像是才离开不久的。”

“你是说这里原来有匈奴人?”何天问。

“恩。”小秋到处走,终于在一处,拨开被翻开过的草,莫归云也瞧见了,抽出身上的刀,拨弄起来,下面全是动物的粪便,“果然有人停留过!”

“这匈奴人还真是好笑,都搬走了还把这些埋起来做什么!”严安国笑着说。

“不…”小秋说,“他们绝对不是搬走才埋的,而是…”

“他们在埋伏!”莫归云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