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所有人都是泰然处之的样子,她前些日子才说要当皇后,拓跋元衡应该没有那么快就把一切安顿好了——那只能说明在他出现在她面前之前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她回温泉宫“对号入座”——也就是说,她又被拓跋元衡给安排了。

悄悄下床,看了看,两个小东西似乎睡得还香,出了殿门,嘱咐了宫女进去好生看着,自己让福宁带路往长秋殿来了,她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头雾水的事情让她觉得心里没底。

乐喜在台阶下迎着,辛情心里的气又多了一分:“我要见——皇上。”

乐喜答应着引着辛情进殿,却见殿内空无一人,只有那龙床上躺着斜歪着一个人。

“皇后见朕何事?”声音里带着笑意。

再次确定没人之后,辛情来到龙床边:“拓跋元衡,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你从来没想放我走是不是?”

“是。”拓跋元衡睁开眼睛看她,收了脸上的笑意:“不过,这不是你要的吗?关于苏豫,朕会安排好他和如烟晴的。”

“我从来~~”辛情想说自己从来没稀罕过这些东西。

“知道,你从来没稀罕过朕给你的东西。”他起身、下床、迈步到她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但是,朕想给你这些东西,不管你要不要,朕想给你。”

“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是吗?对你来说尤其如此,你可以做一切不合常理的事也一定要得到吗?独孤氏死了,你竟然让她死而复生?”辛情问道。她说当皇后是要他知难而退,可是她猜错了,他先她一步安排好了。

“苏豫都能活过来,独孤氏有什么不可以?”拓跋元衡脸色有点沉了。

“苏豫可以,因为他不是重要的人,可是独孤氏死了,是你诏告天下的,你让她死而复生,天下百姓会笑你是个出尔反尔的皇帝。”她又要顶着独孤氏的头衔活下去了。和拓跋元衡一起被天下人嘲笑。

“出尔反尔又怎么样?这是朕的家事,对于天下百姓,朕让他们丰衣足食就够让他们说朕是好皇帝了。这一点皇后不必担心。”拓跋元衡说道。

“拓跋元衡,你真是做皇帝的料。”辛情说道,摇摇头:“告退。”

“嗯,回去歇着吧!晚上还要见你的太子,别出了岔子,太子很聪明。”拓跋元衡笑着说道。

出了殿门,辛情深吸一口气,看见乐喜:“乐喜,随我来。我有事要问你。”

乐喜一怔,忙躬身答道:“是,娘娘。”

到了一处亭子,遣退了所有人,辛情开口了:“乐喜,你是皇上的心腹,这宫里大大小小的事你都知道,所以我才问你,你最好别跟我隐瞒。”

“是,皇后娘娘。”乐喜说道。

“第一,当今的皇后姓甚名谁?第二,原来的皇后现在如何了?”辛情问道。

乐喜一皱眉,说道:“老奴不敢直称皇后娘娘的名讳。”

“乐喜,你知道我问什么,别跟我装不懂。”辛情说道。

乐喜想了片刻说道:“回皇后娘娘话,当今皇后是独孤氏,当年圣上觉察逆贼有谋反之意,时为贵妃的——独孤氏不惜以身犯险,以诈死之计逼逆贼提前谋反,使得圣上掌握先机剿灭叛逆。但是贵妃身受重伤,圣上便一直令其在温泉宫修养,贵妃于第二年春诞下了良辰公主、圆月公主。贵妃的六皇子由先皇后抚养,但是六皇子四岁时由于皇后的疏忽差点夭折,先皇后觉得愧对圣上托付,多年来又无所出,因此自请黜后位,请立六皇子生母独孤氏为后。皇上虽无改立皇后的心思,但是群臣纷纷上奏请皇上改册独孤氏为后。皇上这才——”

“乐喜,这官面上的话我不想听,我问你,皇后是被皇上逼着自请废黜的是不是?她现在——还活着吗?”辛情问道。

“活着,本来皇上要改封她为右昭仪,不过先皇后自请出家修行,皇上亲赐了冲和法师的名号,令建了皇觉寺给冲和法师修行。”乐喜说道。

辛情长长地叹了口气,桃花瞒了她许多事。

“独孤氏未死的圣旨是什么时候下的?”辛情问道。

“是冲和法师自请废黜之时。”乐喜说道。

自请废黜,那就是六皇子四岁,她女儿两岁的时候,也就是说她当了一年多“皇后”了。好像那个是时候是左昭仪出宫的日子。

“昭仪是那个时候出宫的吧?”辛情问道。

“回皇后娘娘,正是。当年钱世妇受南帝指使助逆臣叛乱,为了扰乱皇上的心绪,钱世妇故意陷害娘娘谋害皇子,不成想真得撞掉了昭仪的龙胎,昭仪自没了这个孩子便茶饭不思,对七皇子更是格外小心,皇上将七皇子出继给庆王,昭仪不忍母子分离,自请随庆王前往封地。皇上不忍她挂心便恩准了。”乐喜回道。

看乐喜一眼,辛情笑了:“乐喜,这些事儿都是皇上吩咐过了可以让我知道的吧?”

“娘娘——老奴只是奉旨办事。”乐喜说道。

“那么,那些不想让我知道的事——这宫里是不是没人知道了?”辛情问道。

“娘娘,老奴说句犯上的话,有些事您知不知道都不碍什么。毕竟,您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乐喜说道。

胜者王侯败者寇——而所谓的胜者败者不过都是看拓跋元衡的心思而已。

“我这没做过皇后,也不知道怎么做,以后还要有劳乐总管。”辛情说道。

“任凭娘娘驱遣。”乐喜说道。

辛情起身,真要回去歇一歇消化一下了。

初见太子

还没到长信殿就见殿门口坐着两个小家伙。见她回来便飞扑着过来了。

“睡醒了?”辛情问道。

“娘,你去哪儿了?”两个小家伙问道。

“出去走走,看看我们的大房子啊。”辛情笑着说道,牵着两个小家伙进了殿,满殿的宫女太监跪下来给她请安,辛情感觉到两个小家伙往自己身后躲了躲,拉她们出来,辛情蹲下身对她们说道:“以后要叫娘为母后,叫爹爹为父皇,这些人跪你们,你们要让他们平身或者起来,记住了吗?”

“为什么?”扁了嘴,规矩好多。

“因为——这是父皇家的规矩。谁要你们要来父皇家。”辛情拍拍她们的小脑袋:“去,让她们起来。”

两个相视一眼,又看看辛情,然后说道:“你们起来吧。”

听着他们说“谢公主”的时候,两个小家伙问:“娘,不是,母后,什么是宫主啊?宫主是宫殿的主人吗?”

“公主啊,公主就是皇帝的女儿。”辛情说道。

点点头:“皇帝的女儿是公主,公主的爹爹叫父皇,公主的娘亲叫母后,对不对,娘?”

“对,没错。”辛情说道。既然回到这个环境,还是要按这里的规则。

“那父皇和母后叫弦儿和月儿什么呢?叫公主吗?”小家伙问道。

“父皇和母后就叫你们弦儿和月儿。”辛情说道。

“好麻烦哦,娘。一点儿也不好玩。”辛月撇撇嘴。

“这可是你们要来的。”辛情说着话起身,一个小太监进来说,皇上赐浴兰汤。

“娘,母后,兰汤是干什么的?”辛弦很是好奇。

“洗澡的呀。走吧,娘带你们去洗澡。”辛情自己也忘了母后的称呼了。

前呼后拥地到了兰汤,见那水汽氤氲、纱帘重重的浴池都张大了小嘴巴。松开辛情的手跑到水边看了,然后纳闷地看辛情:“不是蓝色的汤吗?”

呃~~~小朋友的理解力果然是差劲。

“是兰花的兰,小笨蛋。”辛情笑着说道。

泡在温泉水里,两个小家伙高兴得直撒欢,扑腾得水花到处都是,因为她们俩不会游泳只能在兰汤的最浅处,见辛情闭目养神泡着,两个小家伙又羡慕又嫉妒,死磨硬泡让她教玩水。

玩了好久也不肯出来,辛情披了薄薄的衣衫在边上坐着等,两个小家伙终于发现水不会凉。

“娘,母后,为什么水不会凉啊?”小家伙问道。

辛情扫她们一眼,“因为池子底下有火在烧,你们俩不出来小心被煮熟了。”

小崽子碰到水就不出来,不吓唬她们是不行的。

扑腾着爬上来,任辛情给她们穿好衣服:“娘,我们明天还来好不好?”

“看你们表现,如果惹我生气就不让你们来。”辛情小心给她们擦干了头发。宫女们服侍辛情换了新衣服,两个小家伙瞪大了眼睛看着。

“娘,你和桃花姨一样好看。”辛弦拍马屁。哄她娘高兴就可以来兰汤玩。

“胡说。”辛情笑骂。当她看不出来小崽子的小心思。

“就是嘛,娘比桃花姨好看。”辛月说道,很认真的小德行。

“走啦,马屁精。”辛情的新衣服上有飘带,这下子好了,两个小东西一人扯一边,边扯着还边挥舞小胳膊,弄得跟放风筝一样。

夕阳橘红的霞光染红了宫殿,映着两个小东西灿烂的笑也是红的。

回到长信殿,辛情的头发还没全干,宫女们正给她弄头发,乐喜带着一个身着明黄袍子的小男孩来了。辛情看乐喜一眼又看那小男孩,这就是六皇子拓跋玨了。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有一种光在闪烁。

“皇后娘娘,老奴奉旨带太子殿下来给娘娘请安。”乐喜说道。

“儿臣叩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拓跋玨很规矩地跪下了,脆生生地说道。

“玨儿快起来。”辛情亲自扶他起来。

这不是她儿子,可是他是独孤皇后的儿子,而她现在又顶着独孤氏的名号了。所以她要以对待儿子的方式对待他。

拓跋玨看着她,眼睛里有些湿润有些渴望,却不敢放肆——也许是因为陌生。

“玨儿都长这么大了。”辛情摸摸他的头,尽量做出母子重逢该有的举动。

“母后,玨儿可以抱抱你吗?”拓跋玨很小声地说道。

辛情抱他入怀,忽然有点心疼,这个孩子其实很可怜,恐怕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一直渴望着的母后是间接害死他生母的人。此事虽然她一直不知情,可是算起来,拓跋元衡是为了给她一个儿子才这么做的。

“娘,母后,他是谁啊?”两个小家伙不满状扯使劲扯她衣服。

辛情认真地笑了笑:“玨儿,这两个是妹妹,弦儿和月儿。”然后又拖过女儿:“叫哥哥。”

“不要,凭什么?”两个小家伙瞪着拓跋玨,然后一左一右抱着辛情的胳膊,像在保护心爱的玩具。

“什么凭什么,不是告诉你们是哥哥了吗?”辛情拍掉四只小爪子:“只不过,哥哥这几年没有跟娘一起。所以你们不认识。”

“那你怎么没说过?”小家伙摆明了不信。

“因为父皇不让说,那时候父皇和娘生气,不让娘见哥哥,也不让娘说。”辛情说道。拓跋元衡你就别怪我抹黑你了。

“真的?”小家伙斜睨拓跋玨:“可是他和娘一点都不像啊?”

“哥哥像父皇,你们像娘,有什么奇怪。”辛情说道。小崽子还不好糊弄:“还不叫哥哥?”

“哥哥。”小家伙有点心不甘情不愿。拓跋玨倒是开开心心地叫了两声“妹妹”。

然后三个孩子等着辛情弄好头发,从铜镜里辛情看到两种表情:辛弦辛月不满的撇嘴、拓跋玨的目不转睛。

刚弄好了头发,就有太监来传旨,说皇上赐宴。

两个小东西不懂什么是赐宴,辛情让拓跋玨告诉她们,拓跋玨说赐宴就是和父皇一起吃饭。因为父皇是皇帝所以叫赐宴。两个小东西点点头。出了门,两个小东西习惯性一边扯一个,拓跋玨脸上露出了些许失望跟在旁边,辛情看见了,让两个小东西松手,让他们三个都走在自己前面,说是让拓跋玨带着她们一起去。拓跋玨这才高兴了些。一路上,拓跋玨指着这里那里告诉两个小东西都是什么地方,还说会带她们去玩。等到了长秋殿,三个孩子在“玩儿”的基础上建立了最初的友情。

看到拓跋玨躬着小身子抱着小拳头给拓跋元衡请安,两个小东西有样学样照猫画虎:“弦儿、月儿给父皇请安”——这个举动逗乐了拓跋元衡。

拓跋玨英俊的小脸上也是惊诧:“妹妹,你们不用这样给父皇母后请安的。”

小东西搔搔脑袋,看辛情:“娘,母后,那要怎么办?”

“以后会有人教你们。”辛情说道。她不用请安,这是老早以前的规矩。

看着穿梭往来的宫女太监和越来越多的杯盘碟碗,两个小东西的眼睛也越张越大。

“弦儿、月儿,到父皇这儿来。”拓跋元衡招呼她们,两个小东西挪过去了,拓跋元衡看了眼辛情,辛情马上说道:“玨儿,坐到母后身边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拓跋玨看起来有点兴奋有点紧张,在她身边规规矩矩坐好了。辛情的余光常看到他偷瞄自己的眼神。辛情不知道这孩子爱吃什么,不过还是挑着平日里辛弦和辛月爱吃的夹了些给他,看得出来,这孩子高兴得很,怯生生地夹了菜心给她:“父皇说,母后爱吃这种菜心。”

然后辛情感觉到了来自拓跋元衡身侧“哀怨和不满”的目光。

“弦儿,吃青菜。月儿,不要只吃青菜。”辛情说道,又补充了一句:“跟哥哥学习。”

“母后~~”拓跋玨小心翼翼的口气里带着喜悦。

“玨儿啊,妹妹们小,有点小气,你别跟她们计较,你是哥哥,要保护妹妹,知道吗?”辛情说道。

“是,母后,玨儿知道了。”拓跋玨保证道。辛情冲着他微微笑了,然后看见小男孩的脸有点红了。

看一眼拓跋元衡,他喝了口酒掩饰嘴边的不知是什么笑的笑。

用过晚膳,拓跋元衡让拓跋玨带着妹妹们出去,他有话要和母后说,虽然拓跋玨脸上有不舍,但是还是很听话,一手一个牵着两个小东西出去了,看着三个孩子出门的背影,拓跋元衡笑了:“多好的兄妹。”

“你不觉得愧对拓跋玨吗?”辛情问道。

“生分,什么拓跋玨,该叫玨儿——就像刚才一样。”拓跋元衡抱住她:“果然还和以前一样伶俐,一样演得好戏。”

“还是一样拜你所赐。”辛情说道。回到这座宫殿她心里就堵得慌。

“还是一样没良心。”拓跋元衡哈哈笑了:“不过,朕也习惯你这样没心没肺了,真有了良心也不是你了。”

辛情看着他,眼睛也不眨一下。

“看什么?”拓跋元衡问道。

“套一句你曾经问过我的话,我何德何能能让狂妄骄傲的你为我做这些事?”辛情问道。

“你问朕,朕还要问你呢。”拓跋元衡捏捏她的脸:“你说,是不是对朕下蛊了?”

“呵呵,我要是有,一定给你下。”辛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放肆!”拓跋元衡拥着她慢慢往内室里挪。

“皇上,臣妾赶路这么久,一路劳顿,实在没有力气侍寝,您就当心疼臣妾。传别人吧。”辛情推着他的胸膛笑着说道。

“嗲!不过,朕喜欢。”拓跋元衡的手在她背上抚摸着:“这么多女人和朕撒过娇,只有你的最让朕受用。”

有病。

忍了忍,辛情问道:“你是不是服用壮阳药?”三十岁的时候可以理解,还算年轻,四十多岁~~不吃伟哥还这么~~

拓跋元衡在辛情耳朵边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你想的话,以后你侍寝朕便用。”

隔着纱帘,一个太监轻声说道:“回皇上、娘娘,公主不肯回去睡觉。”

“带她们进来。”辛情说道,起身整理衣服:“皇上一向心疼皇子皇女,总不想见女儿彻夜啼哭对吧?”这才回宫第一夜,她可不能将女儿们独自扔在殿里,谁知道那里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会吓到她的宝贝小崽子。

撩开纱帘见三个孩子并排站着,辛弦和辛月手牵着手眼睛眨巴眨巴的。

“父皇嘱咐母后一些事,说完了,走吧,母后带你们回去睡觉。”辛情笑着说道:“嗯,还有一件事,去给父皇跪安。”

拓跋元衡已迈步出来了,拓跋玨很乖地抱拳行礼,两个小东西对着拓跋元衡就鞠了一躬:“父皇,我们要回去睡觉了。”

不伦不类~~

拓跋元衡点点头,辛情才带着他们出来了。出了殿门往长信殿的方向走,走了两步回过头,果然见拓跋玨正看着她们。想了想,辛情冲他招招手:“玨儿,今天去母后宫里睡好不好?”

拓跋玨毕竟才五岁,在他心里,辛情就是他的亲生母亲,虽然他从未见过她,但是她现在出现了,让他对母亲的渴望加深了,尤其是看到辛情对两个妹妹那么好,他更是想和“母亲”亲近。

使劲点点头,拓跋玨跑到辛情身边,看着辛情对他伸出的手,犹豫着、小心翼翼地牵住了。

宫门

回到长信殿,辛弦辛月爬到柔软的大床上当蹦蹦床一样蹦来蹦去,晃得辛情直眼晕,拓跋玨仍牵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玨儿,去换衣服,要睡觉了。”辛情笑着对他说道,他这才放了手,被宫女带着去梳洗了。等回来的时候已换了白色的中衣,使得五岁多的小孩子看起来有点单薄,他站在辛情面前,有点局促。这让辛情有点心疼,便亲自抱了他起来也放到床上:“和妹妹们玩一会儿,一会儿就睡觉了。”

两个小东西虽然对拓跋玨还有些抵触,不过小孩子嘛,多在一起玩很快就会混熟了。“蹦床”没意思了,拓跋玨带着妹妹到那一大堆玩具那去玩的不亦乐乎,辛情在一边罗汉床上靠着枕头歪着,困,可是这三个不睡觉。

后来辛情沉下脸三个才乖乖放下了手里的玩意,挨个检查一遍,拓跋玨手里没东西了,可是两个小东西手里偷偷都攥了琉璃珠子被辛情拿过来一甩手扔殿外去了。

赶着三个家伙爬上床躺好盖好被子,辛情在床边躺下了,还好床够大,否则她得睡地上了。实在有点累,辛情很快睡着了。

半夜时分习惯性爬起来,果然小东西又把被子踢到脚底了,轻轻把被子给她们盖好,看看拓跋玨的小胳膊露在外面便将他胳膊放进了被里,正掖着被子只见拓跋玨睁着眼睛看自己。

“怎么还不睡,玨儿?”辛情问道。

“母后,玨儿睡不着。”拓跋玨小声说道,眼睛看着辛情一刻也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