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上面说了,这次是分配名额,我们部和企划部都会抽出几个人过去。项目很大,我们公司高度重视,所以说你们这些人当中不论谁被选到都给我好好干。”

说着,申秘书用严厉的眼神迅速地在每个人身上扫了一遍,最后昂首走了出去,可是他走到半道又折回来,“晚上聚餐,我请客。”

大家都很是诧异,没想到一向铁公鸡的申秘书竟然也有这种时候,着实是吃了一惊。

我下班时觉得胃有些不舒服,就走过去想要申请早走。

“这怎么行!今天是咱们今年第一次聚餐,谁也不许缺席,你们要有团队精神知道吗?”

我无奈,就打算先去随意吃几口再找个借口开溜。

申秘书是重庆人,特别喜欢吃辣锅。重庆的麻辣锅是这个地段有名的锅子,据说底料很好吃,我们还是由张郁冉在下班前提前预订了才有位置。

火锅刚吃几口,那厚重的玻璃门就被推开了,店员“欢迎光临”的声音极为清脆。

“真是够派头。”周楠喃喃低语道。

我正好夹了一口油麦菜,顺势回过头瞥了一眼。这一眼本不打紧,却一下子烫到了嘴角,不由嘶地低呼了一声。

“你没事吧?”申秘书坐在我旁边,原因是进来时谁都不愿意挨着他,我刚好坐在了他左边。他的右边与其说是周楠,不如说是空了一块,那大大的空当足以放下两个凳子。

看着他忽然凑近的头,我忙下意识地退开。

“呵呵,没事没事。”

“那就好。要知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这次与盛耀合作我看我们部门极有可能是你。”申秘书一边夸奖我如何认真负责,一边大口吃着菜,唾沫星子只差没喷过来。

我本来打算速战速决,迅速撤退的,但若是现在起来走出去,必须经过那一桌。

那一桌…坐着很多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其实,我想过会再次碰见他的,毕竟秦子阳不是别人,注定不会就这样心甘情愿地退出我的视线。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和他再见面时的情景,当然也曾试想过就这样一生不见。如果这样,那也是好的。

只是没想到真正见面却是在这样随意的地点,随意的人群里,随意地遇见了。

刚刚那一瞥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秦子阳,还有萧洛、饶起云。他们一大伙人,男男女女,甚是热闹,进来的时候就很惹人注意,毕竟男的各个有派头,女的则都是过分的漂亮。

“看到没,那一桌子的男人肯定都不简单。都说男人的品位一是看他们的着装打扮,二就是看身边站着的女人,这一伙人绝对属于金字塔顶端的人。”

我没有说话。这一刻不知该说些什么,大脑有些时候会自己罢工,任凭我说了什么,或者听到些什么,都会自动地屏蔽。

秦子阳似乎感觉到什么,猛地向这边望来。我与他就隔着几张桌子,彼此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他的目光炽热而毫不避讳,但是转瞬又变得冰冷、淡漠,仿佛刚刚那一瞥只是幻觉。我转过头,不再去看,即使知道这个人迟早会找上我。但那又怎样,他与我已经是没有关系的人了。

秦子阳,秦子阳…

从那一刻起,我们就注定了是要相忘于江湖的,既然如此,便陌路到底吧。

申秘书似乎从这伙人进来后就突然安静了下来,难得没像以往那样滔滔不绝地歌颂自己近期来的“丰功伟绩”,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不远的那张桌子,连周楠的敬酒都没有听到。

“你看今天申秘书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没看出来。”我低着头吃着自己的饭,但这火锅再好吃,我吃得再专心,依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火辣辣的视线,像是聚光灯一样,把目光聚集到了我这。

申秘书像是做了重大的决定,突然噌的一下子站起来,走了过去,手中端着一杯酒,神色显得异常凝重。

到了那边,他的脸立刻向两边拉扯开来,屁颠颠的像极了哈巴狗,哪里还是平时我们见到的那个颐指气使、嚣张跋扈的申秘书。他贴过去不知说了些什么,那伙子人竟然笑得前仰后合。

他们本就不是一般人,打从进来,这里吃饭的人就时不时地望过去,当真是吸引人至极。这会儿笑声如此大,更是引人注目到了极致,基本上在大厅吃饭的人都禁不住好奇望过去几眼。

张郁冉夹了一个虾丸,笑呵呵地看着我,小声道:“这申秘书我当今儿是撞了邪了呢,竟然不念叨他这次去天津那些‘丰功伟绩’,原来心里是想着等会儿如何去拍马屁呢。你看看他那样子,就跟个龟孙子似的,真是有趣。”

她这话本是故意压低了声音说的,但嘴里被虾丸塞得太满,说话时声音也就没个控制,听得旁边周楠的脸上顿时一抽。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就是这种,周楠刚刚就是想着拍申秘书的马屁,给他敬酒,结果对方心思压根就不在这上面,她都敬了半天,手举在那儿,叫了几次申秘书,那边却连半点反应都没有,那场面颇为尴尬。

“那伙人看着不简单。”半晌周楠才挤出这样一句。

“是啊,瞎子也能看出来。”张郁冉又夹了一大堆肉放进嘴里,连说话都有些困难,嘟嘟囔囔地道:“也不知这种小吃店咋能把这样一帮子人吸引过来,他们不是该去那种高级酒店吗?”

申秘书被称为铁公鸡,那绝对是与之匹配的,像这种火锅店,虽然平时客流量很大,但绝对称不上什么高级的请客地方,而且这么多人,他却不选包间,因为这家饭店的包间是有消费底线限制的,说来价位也订得并不是很高,但他却坚持不肯去。只是秦子阳他们为什么也不去包间?

我低着头吃着自己的火锅,却觉得食不知味起来,本来身体就确实有些不舒服,这会儿更是难受起来…

“你不是胃不大舒服吃几口就走吗,现在是个好时机啊?”张郁冉用胳膊顶了顶我,提醒道。

我笑着看着锅底,“没那么疼了。”说话的时候正好被锅料的辣味儿呛到了,顿时咳嗽不停。

“感冒还没好?这都咳嗽几天了。”

“没事,就要好了,最近只是鼻炎犯了,闻不得一点刺激性的东西。”

“我看你是不是发烧啊?”她关切地问道,顺势伸手摸了摸我的脑门,“也没发烧啊,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真没事,你吃你的吧,再这么婆婆妈妈下去铁定找不到你那位真命天子了。”本是一句玩笑话,如是搁在往常肯定就嘻嘻哈哈过去了,可是那天见到张郁冉整个人半挂在一个男人身上后,提到这个话题时我心里还真有点别扭,最后索性低下头,闷头吃了起来。

申秘书那边的笑声也渐渐止住了,但是他举在半空中的那杯酒,却仍是没有敬出去。也不知是因为什么,他的手连带着那整杯酒就那么举在空中,样子看起来比刚刚周楠敬他被无视时的模样还要尴尬和滑稽。

倒是萧洛看了他几眼,不知说了句什么,申秘书立刻笑着弯了弯腰,然后转过身,大踏步走了过来。转过身的那一刹那,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般长叹了一声。

其实他们那一伙人你上去巴结有用吗?呵,真是无知。

我不是在嘲笑他,只是曾经和他们待一起的日子不是三五天,自然也就见过无数个像申秘书这样的人被他们戏谑刁难,这些人也许并不知道,自己走后其实才真正地成了那伙人口中的谈资与笑料。

想到这,我不禁抬起头,看向远处那张熟悉的脸,秦子阳终于又回到了这群人中。

呵呵,他本该就是如此的不是吗?

我冷笑一声,低下头继续吃我的油麦菜。

“苏念锦,走,跟我过去。”申秘书人还未到桌前,话已经阴恻恻地飘了过来。

我蹙着眉,却是不动。

“怎么就单叫念锦过去啊?”张郁冉惊呼道。

“那边的萧少说他想请你喝杯酒。别多说了,赶紧拿着酒杯跟我过去。”申秘书没有回答张郁冉的话,一双眼看着我,眼中带着催促的神情。

“叫我过去?”眯起眼,我转过身看向对面那桌。

秦子阳好似没看到我一样在和旁边的几个人说话,倒是萧洛和饶起云的目光都落到了我这儿,萧洛更是端起杯子,在空中比了一下,就这样隔着众人向我敬酒。

我先是一愣,眉头不禁微微蹙起,最后干脆放松下来,举起酒杯也冲他比了一下,勾起嘴角,一仰头把满杯子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申秘书还有周楠她们看着我就傻那了。

“小苏…”

“苏姐…”

最后还是申秘书先反应过来,嘀咕道:“你那么实在干啥,他让你喝你意思下就得了,一会儿过去还指不定怎么灌你呢。话说也奇怪,这么多人中萧少怎么就点你呢?按理说就是叫周楠也不会…”申秘书这话没说完,但任谁都能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意思。

我也不推迟,站起来大方地跟他走过去。

还没走近,就听到那边在说:“秦少可是有最想见到的人?”

秦子阳抿嘴不语,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下又放下,动作看起来极为优雅,惹得一旁的美女一双水眸蕴满了深情。

“你们秦少最想见的人啊可是…”饶起云一边拖着长音,一边看向走过来的我,最后又把目光绕了回去,“这你可得问他了。”

秦子阳没说什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耸耸肩,笑了笑。

“服务生!”萧洛突然低喊道,“再加一个凳子过来。”

服务生听后忙走了过来,手中拿着凳子犹豫着放哪。

“加在中间那个位置。”

不是秦子阳身边,但和他正好相对。

“不用了,我敬一杯就走。”说着我端起酒,深深地看了一眼萧洛,又看了看饶起云几个人,最后仰头干掉,整个过程都没有看那个人一眼。

我把酒杯在空中翻倒过来,但是连着两杯酒再加上吃的是辣锅,胃里一顿翻搅,被我强压了下去。

“申秘书,你们公司的员工好大的架子啊。萧少都亲自开口了,竟然还不给面子,真是…”一旁的一个女人声音微冷地道。

“她今天是身子不大舒服,来这吃饭都是被我硬押来的。”

我不理会她,径自看向萧洛还有饶起云,“酒我已经喝了,就先走一步了。”刚欲转身,就听到咣当一声巨响,秦子阳的杯子落在了桌面上。因为力度太大,杯子应声碎裂。

众人都被这一声惊住,视线全集中到秦子阳的手上。

“秦少没事吧?”一旁忙有人上前查看,“还好没有受伤。”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溢满了关心。

秦子阳看也不看她,直接把手抽了回来,丝毫不给她面子。他的眼睛盯着我,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肆无忌惮的注视弄得整桌的人全部都看向我们俩。

但最后他什么也没说,神色严肃得吓人,在场的人除了萧洛和饶起云外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低气压弄得战战兢兢的,很怕哪句话说错踩到了雷区。

“来,喝酒喝酒。”饶起云端起酒杯大声吆喝着,众人忙跟着附和。

无奈之下,我只得坐下。尴尬诡异的气氛终于有所好转。

“来,我给大家讲个有趣的段子,是前几天别人给我讲的,可把我给逗死了。”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知道饶少这是在缓解气氛,都顺着杆子往上爬,纷纷哈哈大笑着称赞有趣。

我也让嘴角始终向两边扯去,淡淡地笑着。

渐渐地,酒桌上又恢复了刚刚的气氛。几杯酒陆续下肚,几个人也敞开了很多。我旁边坐着的是一家公司的小开,他吃了口肉后,拿出根烟就点了起来。平时我对烟味儿就有些过敏,再加上感冒弄得鼻炎犯了,闻到一点刺激性的味儿就难受得不行,这下子闻到烟味儿,鼻子和嗓子眼都开始痒痒起来,最后再也忍不住,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地打。我示意他熄了烟,却被他给直接忽略掉,只得捂住鼻子,尽量回避。

“周正东,把烟给我熄了。”

“嗯?”周正东喝得正有点高,半天没反应过来。

秦子阳不再说话,一双眼狠狠地盯着他。旁边立刻有识相的走过去,把那周正东的烟给掐灭了,还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让他整个人为之一震,怪异地看了我一眼便没再说什么,低头闷声吃着。

申秘书也不傻,看着这一幕多多少少明白了些事,但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尤其是没人让他坐着,又没让他走,这会儿他站在那颇为尴尬,一个劲地冲我递眼神。

饶起云看了他几眼,眉头稍微拧了一下,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突然向上一弯,硬是拐了一个弧度,“申秘书也坐吧,让服务员再加一个凳子。”

“呵呵,麻烦饶少了…”他边说边笑着应承,又恭谨地对在场的人一一点了点头,这才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凳子放在了我旁边。

“一会儿可别瞎说,这桌子人可不是咱们得罪得起的。”趁着坐下来的工夫,申秘书在我旁边嘀咕道。

我不动声色地点了一下头,心里却全然没把他这句话当回事,而是想着另外一件事。

每每想着这事时,我总觉有一股气憋在胸口,怎样也无法纾解开来,只得大口吃着菜,任凭这麻辣的锅底烧烂自己已然犯病的胃。

秦子阳冷眼看着这一切,从那句话后便没再说什么,始终保持着这种姿态。

旁边偶有女人给他倒酒夹菜他也丝毫不避讳,但也不热情,淡淡的样子倒是摆足了派头,偏生女人就爱这个——越是显得高高在上,越是不受诱惑,就越是爱得死去活来,况且是有钱有权又有貌的男人。

“秦老爷子这次被放了出来还恢复了原来的职位真是值得庆祝。来,子阳,我敬你一杯。”说话的这人我不认识,甚至以前的酒桌上也从来没见到过他,但从称谓上来看估计背景也不一般。

秦子阳淡淡地应了一句,然后举起杯与他碰了一下。旁边立刻有人顺着这个茬往下说,尽是些好听话,可是这些人当中我清晰地记得甚至有几个在秦子阳失势的时候曾冷嘲热讽地说他就是靠着家族起来的,没了家里的庇护什么都不是,还傲什么傲,如今竟然笑着说恭喜,这形势看着着实有趣,我实在看不明白这样一桌子人坐在一起吃饭图个什么劲儿。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秦子阳又回来了,不论他怀着什么样的心态,他又回到了这里。

但这一切都已与我无关。我干脆站起身,不想继续待在这儿受这份罪。

“萧少,真不好意思…”我刚开口,秦子阳低沉沙哑甚是好听的声音就幽幽地传来:“一会儿去云顶KTV,我请客,谁也不许先走。”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看着我,声音也不大,却不容置疑。

或许是他注视我的目光太尖锐,在场的也都不是傻子,大部分长眼睛的都能察觉出这种奇妙的感觉。

“这位小姐是姓苏吧?看样子应该比我大,那我就叫你苏姐吧…”这个女人进来的时候穿着的皮草一看就是今年最流行的,浑身上下贵气逼人。她那句“比我大”说的时候特意放缓了速度,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完,她拿起酒瓶给我倒满酒,“来,咱俩干一杯。我就喜欢跟豪爽的女人喝酒,特别有感觉,苏姐一看就很豪爽。”

我本来想要拒绝,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最后只好一口干了,但这酒度数太高,喝完之后胃里火辣辣的,比任何一次都要难受。我急忙跑了出去,手撑在外面的墙壁上,吐个不停。

看来这身体真是不能喝酒。

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感慨,又一波恶心的感觉传来。我呕个不停,似乎整个五脏六腑都纠结到了一起。吐完之后,胃里现在空空的,那把火烧得更厉害了,整个人都在发虚。真是什么事都赶到一起来了。

长舒了口气,我转过身,就看到秦子阳阴着一张脸站在我身后。

我顿了一下,随即便好似没看到他一般上了台阶打算进去,却被他伸出的手臂拦住。

“秦少有何指教?”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地道。

“这样有意义吗?”他问。

“有无意义与你何干?”

“苏念锦,不要太过倔强。”

“若真是不倔强那便不是我苏念锦,若真是不倔强也不会有今天的秦子阳。”我冷笑着说,说完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过了半天秦子阳才进来,身上是浓浓的尼古丁的味道,脸色阴沉得吓人。

一顿饭吃下来,我觉得如同酷刑,但申秘书显然很享受,享受这种和各界名流沾上边的感觉。

“子阳,外面的空气可清新?”饶起云见秦子阳回来了,神色恢复了正常。

虽然谁也看不出我和秦子阳之前有过什么,但饭桌上却因为这句问话变得格外的静。

饶起云并不在意他的低气压,眯着眼,淡淡地问道,但是那嘴角克制不住地微微上扬着,颇有些戏谑的味道。

他冷飕飕地看着饶起云,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凛冽的气息,似乎能结出寒霜。

这天就这样散了,最后我是和申秘书一起回去的,当然是等申秘书将所有人一个个点头哈腰给送走才算完事。

第二天到了办公室,我还没进去整个人就被围了起来。

“小苏啊,你也忒不厚道了,什么时候和那种人攀上的关系也不跟我说说。”张郁冉见我进来立刻道。

“就是啊,怪不得平时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呢,你还真是老僧啊。”周楠也插了一句。

“苏念锦,我就觉得你不一般,果然如此。”就连办公室平时的隐形人尹竹冰也慢条斯理地附和了一句。

“最关键的是萧少竟然笑着跟你搭话,太匪夷所思了!一定有什么猫腻。”

“只是认识而已,没什么交情。”我一边往里走一边淡然道。

“我看不像,要真是没什么萧少会让你过去?那不是别人啊,是萧少啊。还有饶少看你的次数,在场所有的女人加起来也没有你的多。”

“就你们一天到晚花痴,不过我和他们真没啥。”

说完我走到座位上,开始处理一天的报表,任凭他们怎么过来套我话,我一律做封口状,连申秘书旁敲侧击了几次我也始终没说什么。

时间久了这事就过去了,再加上在她们看来我和秦子阳他们那伙人真不是一个圈子的,要说有些什么还真想象不出来,慢慢地也就作罢了。倒是公司最近要和盛耀合作,我们部门选了我和张郁冉,说是盛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