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困住她的牢笼

何暮站在边上,脸色煞白,浑身都哆嗦起来,眼里的惊恐和绝望令人不忍直视。

何爸爸颤抖了一把嗓音,“这是你妈妈几天前给你整理东西发现的,我们故意没有拆穿,就是想看看你生日的这天,那男人会不会来,想不到你这样明目张胆,真把他带来了!”

荣浅忙摆手,“叔叔,不是这样的,您误会了…”

何妈妈边哭边开口,“我们本来就不想让你去那样的学校,学坏了不说,还搞大肚子,你以后…”

何暮紧咬下唇,眼神躲闪,“这也不关他们俩的事,是他们帮了我。”

“他搞大你肚子还叫帮你?”何爸爸气得双眼直瞪,目光继而扫向荣浅,刚才吃饭的时候就看出他们两个关系匪浅,何爸爸指着荣浅,“我女儿要流产,是不是跟你也有关系?”

“爸!”何暮急得忙叫唤,“你说什么呢,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何爸爸的手指到了荣浅的鼻子前,厉景呈一把扣住他手腕,手里力道加重,将他的手往下压,“她帮了你女儿,反而帮出事来了?没人可以无端接受你的指责,别把手指再对着她!”

何暮一看,吓坏了,忙拉住何爸爸的手臂,一边又向厉景呈求情,“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跟我爸妈解释清楚的,你们赶紧回去吧,对不起。”

荣浅也生怕厉景呈脾气上来,到时候闹得没法下场,她赶紧拖住男人的臂膀,“走吧,快。”

厉景呈被她拖了出去,何爸爸不肯善罢甘休,“别走,我女儿的事还没完…”

荣浅开门时,回了下头,见何暮都跪下了,双手抱住何爸爸的腿在求饶。

到了楼下,厉景呈撇开荣浅往停车场的方向走,荣浅小跑着才算跟上。

厉景呈走到车的左侧,荣浅跟了过去,他伸手拉开车门,“跟我到这边来做什么?”

“我也没想到木子会留着这张纸,我不放心她…”

“没事的,她爸妈都能忍到今天了,那就打不死她。”厉景呈率先坐进车内,荣浅抬头看眼何暮家所在楼层,灯火宁静,波涛骇浪都掩藏在蜜色灯光的表象内。

回到帝景,厉景呈带她走向花园,荣浅瞅着男人绷紧的俊颜,“木子肯定会解释清楚你签名的事…”

厉景呈顿住脚步,目光散落在她脸上,“你不说,我还忘了有这件事…”

荣浅懊恼万分,双手在他眼跟前直摆,“你可以当我没说吗?”

“你吃进去的东西可以当作没吃吗?”

“可以啊,”荣浅忙不迭点头,“我减肥的时候,一旦偷吃东西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

不远处,忽然亮起的灯光透过玻璃射过来,荣浅抬手挡了下,眼睛待适应后才睁开,这两天园子里在施工,她早就知道。

荣浅看着眼前明亮崭新的玻璃房怔怔出神。

她只是没想到,厉景呈会给她造一个一模一样的。

就像是来不及愈合的伤口,被狠狠、用力地碾压了一下。痛得毫无防备。

厉景呈从她身后圈住她的腰抱紧,“喜欢吗?”

荣浅木然点点头,倘若换成以前的她,谁要在她伤口这样撒盐,她肯定会不留情面将整个玻璃房砸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没了霍少弦的庇佑,她做什么事都不能恣意。

玻璃房里面备了圆桌、沙发,以及一切雕刻用具。

厉景呈拉着她的手坐在沙发内,“你还欠我一尊雕像。”

荣浅浑身不自在,她觉得这个玻璃房就好像是厉景呈即将困住她的牢笼。

男人凑过去亲吻,荣浅避开脸,厉景呈扳住她的肩头不让她动。

荣浅眼里的抗拒那样明显,厉景呈拉扯了几下,没了耐心,一把将她推进沙发内,他陪他去了同学的生日宴,陪着一帮小黄毛打牌,回来又给她这样的惊喜,没想到她半句感谢讨好的话没有,倒摆了张臭脸给他。

在他压下去之际,荣浅蜷起双腿,往边上一滚,让他扑了个空。

厉景呈单手撑着,“过来!”

“不过来。”

“你给我过来!”

“厉景呈,你为什么脑子里老想着那些事?我不想,一点不想!”荣浅尽管知道寄人篱下该端着点,可她不爱做的事,他老逼她。

厉景呈闻言,收起长臂,双手改为抱在胸前,他眼角跳跃着一抹亮色,“为什么不想?是不舒服,还是哪里不对劲?”

荣浅脸颊绯红,人慢慢移到玻璃房门口后趁着厉景呈不备,急速往外逃。

翌日,荣浅到了学校后,林南就追问昨晚的事,何暮流产她没告诉任何人,所以这件事自然也替她瞒着。

何暮是快到下课的时候才来的。

她喊了声报告,低着头走进教室,荣浅见到她,悬着的心总算一松。

“木子,”等她坐定后,荣浅忙凑过去,“你没事吧,打你电话也不接。”

何暮不住摇头,荣浅手朝她肩膀一搭,她惊蛰般弹了下,荣浅忙缩回手,“怎么了?”

导师喊了声下课,周边的同学收拾起课本陆续往外走。

林南也看出不对劲,陪在两人身边。

荣浅见这样,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木子,那同意书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我只想留下个关于它的纪念,我没想到…”

“好了,你和林南快回宿舍吧。”荣浅替她拿过包,何暮犹豫地望下窗外。

荣浅拉住她的手,何暮痛呼出口,荣浅面露犹疑,看到她手背上的淤青,荣浅一把将她的袖子往上推。

林南惊呼,“怎么会这样,木子!”

手臂都伤成这样,那身上更别说了,何暮忙将袖子拉回去,“不打死我都算好的了。”

“怎么能这样!”

荣浅也急得不行,“你爸妈…”

何暮双目通红,眼泪簌簌往下掉,“浅浅对不起,我爸妈现在已经去了厉景呈那…”

荣浅一懵,“他们找厉景呈?”

“以前厉景呈给过我张名片,我劝不住,我爸妈非要厉景呈负责娶我,他们这会肯定已经到他公司去闹了…”

40第一笔生意,忘记霍少弦

荣浅盘膝坐在主卧内的大床中央,都晚上十点了,厉景呈还没回来。

林南带着何暮去买消炎药,何暮坚决不肯去医院,怕身上的伤招来怀疑。

荣浅数着时间,也没给厉景呈打电话,直到快接近十一点了,楼下才传来汽车进库的声音。

她整颗心提到嗓子眼,厉景呈进屋时,荣浅装作聚精会神盯着电视,男人车钥匙丢向床头柜的声音很重,似乎心情奇差。

“还没睡?”

“嗯,啊,”荣浅正了正,身体坐直,“回来这么晚。”

厉景呈扯松领带,往床沿坐去,凹陷下去的力度令荣浅不安地挪动下双腿,“今天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

厉景呈解开最上边的衣扣,锁骨若隐若现,“什么特殊的事?”

荣浅心想你不说算了,她扭头想睡觉,厉景呈拉住她的手放向自己肩头,“给我捶捶。”

“不捶。”

“你朋友惹了这么大的事,还不是你纵容的?”

荣浅侧过身,望向他,“她爸妈真找去了?”

厉景呈手臂伸过去,搂过荣浅的肩膀将她推进床内,她挣扎起身,厉景呈按住她,“她们说我玩了你朋友不负责,让我娶她。”

男人说完,冷哼下,实在是个笑话。

“木子今天也挨打了。”

厉景呈忽然翻个身,手肘分别撑在她身侧,他手掌抚向她的脸,荣浅开始紧张。

男性的阳刚之味笼罩在周身,厉景呈说话时的气息在她脸上化开,“谁让你当初多管闲事?”

“我要不管她,木子就完了。”

厉景呈拇指在她脸上摩挲,这细嫩的手感,当真爱不释手,“你朋友这么点年纪就能被人搞大肚子,怪得了谁?”

荣浅扯开话题,“后来呢?怎么解决的?”

“明天就知道了。”

荣浅还想追问,厉景呈俯身,薄唇移到她颊恻、眉间,一寸都未放过。修长手指穿过她的长发,扣住她后脑,迫得荣浅做出迎合的动作。

“不,”荣浅抗拒,“我不要。”

厉景呈狭长的眸子眯了下,嗓音有些哑,“那你什么时候才想要?荣浅,我要你来不是做摆设的。”

她被他困在怀中逃脱不得,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厉景呈好几次要她,她都不肯,荣浅深知他没多少耐心。“你第一次要我,是因为要把我带出smx,第二次,是我喝醉酒了,就当和你帮木子的事扯平了。你再想要,等你帮了我的忙再说吧。”

“…”

厉景呈难以自持,“你还真把这种事当成了生意。”

“我又不要你的钱,跟你订婚也不是因为爱你,所以没有履行义务这种说法…”

厉景呈朝她额头按了下,荣浅脑袋往后仰,精巧的下巴微微翘起,厉景呈就势咬住,她眉头一皱,“痒。”

他齿尖磨着,荣浅最怕痒了,咯咯笑出声来,在他怀里缩成一团,清丽娇美的容颜肆无忌惮绽放,她无疑拥有了别人没有的美貌,要不然厉景呈当初也不会看上。

他握住她肩头,声音里带着霸道,“把霍少弦忘了。”

荣浅一怔,人瞬时僵住,仿佛被人点住穴道。

“你要让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就把霍少弦给我忘了。”

荣浅避开男人的目光,“好。”

只要她不提,厉景呈就不知道她心里还在想着霍少弦。他答应了她的提议,她就能保护自己了。

要把霍少弦忘掉,除非给她一把刀,让她剜着自己的心,一道一道,心没了,人才有忘掉的可能。

翌日,厉景呈将她带出帝景。

“去哪啊?”

“带你看好戏啊。”

荣浅半信半疑跟在厉景呈的身后,他们走进酒店大堂,一路又来至电梯口。

进了房间,厉景呈推上门,荣浅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她脸上装出镇定,“你干嘛带我来这?”

“啧啧,想什么呢?”厉景呈瞅着她一副恨不得揪住领口怕他生吞活剥的样,他朝她额头弹了下,“你脑子里也挺不正经的么。”

“你才不正经呢。”

厉景呈看眼时间,差不多了,“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我说什么,你别都出来。”

荣浅张望四周,隐约知道他说的事和何暮有关,她重重点下头,“好。”

厉景呈走到西侧的墙体前,拨动按钮,通往更衣间的门缓缓打开,荣浅走了进去。

没多久,门铃声响起,何暮是从学校直接赶来的,所以快了家里一步。

她垂着头走进房间,见里面没有别人,“浅浅没来吗?”

厉景呈径自走向沙发前坐定,“让她来做什么?看看曾经被她帮助过的朋友,倒打一耙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但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

“你已经连累了。”厉景呈口气冷淡地打断她的话。

门铃声再次响起,何暮小跑着过去开门,进来的何爸爸看也不看她眼,他大步走进去,厉景呈抬下眼帘,不屑而阴冷的眼神那样明显。

何爸爸手指着厉景呈,“你说今天给我们个说法,你说,这事情怎么解决?”

“娶她是不可能的事,你问问你女儿,我有没有碰过她。”

何暮紧张地绞着手指,何爸爸朝她瞪眼,“昨天就问清楚了,她说孩子就是你的。”

荣浅趴在门口听,她当然不相信何暮会这样说,何爸爸扯过旁边的女儿,一推,“你说,孩子是不是她的?”

何暮被他打怕了,闭着眼睛不住掉眼泪。

厉景呈摆下手,似乎不想纠缠,“说吧,要多少钱。”

“你想用钱了事?”

“五十万够不够?”

何爸爸冷哼,“我就这么个女儿,被你搞大肚子,以后让她怎么…”

厉景呈掏出支票,“最多一百万了,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孩子是我的,就单凭那个签名?”

何爸爸似在考虑,何暮被置身于一个尴尬的处境,挣扎不得,荣浅没想到厉景呈要用钱这种方式来羞辱人,她握了握拳头就想出去,可是想到厉景呈之前的交代,还是忍着了。

厉景呈翘起长腿,那番姿态,高高在上,眼里的睥睨和嘲讽摆得很足,一百万,伸伸手就能得到,说不定还是何暮这样的家庭一辈子都攒不起来的。

何爸爸没想到厉景呈出手这么大方,他弯下腰,想要拿。

荣浅透过敞开的缝隙往外看,她的心也悬在嗓子眼,真不知道他要伸手了,她和何暮还能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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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

恢复更新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再那啥了哈~

41你的心,我会捂热它

何爸爸的手触到了支票,没想到,此时的何暮却像发了疯似地扑过去夺过支票,三两下就将它撕个粉碎,“我都说了是他帮的我,要不是他和我朋友,我都被学校开除了,你怎么还能拿他的钱?”

一记巴掌声传进荣浅的耳朵里。

她手拉开门,刚要出去,可这种时候碰上,反而让何暮难堪。

荣浅顿住了脚步。

何暮捂着脸往外冲,何妈妈也追了过去,“暮暮啊——”

厉景呈双手摊开,身子往后躺,眼里的戏谑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犀利锋芒,“你女儿的话,听清楚了么?”

“你想这样就解决了?”

“我约你们出来,是想试试你女儿,究竟够不够做我女人的朋友,你都不惜将她的伤害摆在明面上卖,居然还管我要钱,你把她当做什么?”

何爸爸恼羞成怒,望着那堆撕碎的支票,扑过去就要厮打。

荣浅拉开门,看到厉景呈一个侧身,轻巧避开,何爸爸的手挥过去,被他擒住手腕,优美的翻转后,何爸爸疼得嘶喊起来,“哎呦喂,放开啊。”

厉景呈朝他膝盖一脚,他软绵绵跪了下去。

他丢开何爸爸的手,“走吧,再闹,你女儿的前程就真没了。”

何爸爸爬起身,虽然不甘,但还是走了出去。

荣浅踩到被撕碎的支票一角,厉景呈坐回沙发内,他本想让荣浅看看,教会她一个道理,在钱和责任的面前,没几个人能禁得住考验。

没想到,何暮倒让他刮目相看了。

荣浅走到他身侧,她朝厉景呈看眼,嘴角的梨涡越发明显。

他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地背着她将这件事解决了,但他让她藏在衣帽间,为的还不是她和何暮的友谊。

厉景呈要真给了钱,不止何暮抬不起头,荣浅和何暮之间也会有无形的隔阂。

这件事,荣浅倒和他难得的默契。

回去的路上,厉景呈看荣浅心情还行,他拉住她手的时候,她也没像平日那样非要挣开。

他想,她的心里有个霍少弦又怎样,他总能将她捂暖了,然后一步一步挤进去。

何暮第二天还是来了学校,在酒店的事她没和荣浅讲,毕竟要顾着家里的面子,荣浅自然也不会去戳穿。

玻璃房里应有尽有,荣浅放学后,大部分时间都去了那,厉景呈回到房间没见到她的人影,走到阳台一看,她果然在玻璃房里。

荣浅手掌撑着侧脸,她试了几天了,可每次要下手的时候,却连霍少弦的轮廓都想不出来,不是忘记,而是痛得没法往下想。

她攥紧手里的雕刻刀,手心已经渗出汗水,厉景呈推门进来,“这么晚还不回房睡觉?”

荣浅一惊,放下手里动作,厉景呈坐到她对面,看到圆桌中央的泥型,“做给我的?”

荣浅脸上沾着污渍,“你要,也别找我啊,就我这水平…”

“我就要你做的。”男人口气霸道无比。

原只是句寻常的话,厉景呈却明显从她眼里看出拒绝,荣浅是不愿意,因为她答应过霍少弦,第一个人脸雕像是要送给他的。

想来真是好笑,当初她为了趁早还清厉景呈的人情,而惹得霍少弦生气,而如今,霍少弦不再需要了,荣浅却又执拗得想把这个第一次给他。

“以后再说吧,”荣浅推托,“学校布置了好多作业,我忙不过来。”

厉景呈嘴角咬着抹意味深长,“好,你只要记着就行了。”

荣浅见他还坐着,“你先去休息吧,我还要好一会呢,有些画稿要整理。”

厉景呈知道她的心思,他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往后躺,手臂压在脑后,“你朋友的事,我算帮你忙了吧?”

荣浅抬头看他。

“她父母来闹,我给足他们面子,照理说这样诋毁我的人,我一定会赶尽杀绝。”

荣浅站在陷阱边,小心翼翼,试探着,“那我该谢谢你了?”

“我帮你一个忙,你给我一次。”

她手里的刀惊得差点甩落,“不行。”

厉景呈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依旧这样排斥,他当即冷下脸。

荣浅忙编着理由,“这次不算,我一开始并不知道,所以算不上你帮我。”

“荣浅,你这样说话不算数,那干脆你提议的一个忙一次,也取消好了。”

“我的意思是,总要我开口了你帮忙,才算,那你要给我倒杯水、拿件衣服,这也要的话,我不得忙死。”

厉景呈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荣浅,做这种无谓地挣扎做什么?我要的时候你给我,你的事我就能当做我的事来办。”

荣浅对上他的目光,莞尔,“我不能占你便宜嘛,那样你多吃亏啊。”

厉景呈咬了下舌尖,得,算她厉害。

接下来的一个月,荣浅大部分时间还是会窝在玻璃房,特别是周末,几乎连午间休息都在里面。

厉景呈站在阳台,手里的高脚杯浅晃,眼睛盯向离主楼不远的玻璃房,这会,里面灯火通明,荣浅的身影映衬在他眼里,他当初造这个玻璃房是为让她开心,而不是让它成为她躲避他的避风港。

男人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向栏杆后,转身下了楼。

荣浅聚精会神,霍少弦的眼睛,她试了好几次,才敢下手,五官轮廓皆以成型,她专注地倾着上半身,以至于厉景呈进来时,她一点察觉都没有。

玻璃房顶层的葡萄架,枝蔓横绕,照明的灯光就藏在里面,若隐若现,厉景呈走到荣浅身后,她认真地小心翼翼地雕刻,如同对待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