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笑道。“放心,我自有我的用意,你就去吧!”

迟池听了,只得用食盒把汤放好,提了去。

宋荣轩在宫苑的住处被雪落了一层,冷冷清清的。

只见子房正在廊下训小宫人,见她过来,诧异。“你来做什么?”

里间的宋荣轩正要午休,问。“什么事?”

迟池答道。“是公主要奴婢给太子殿下送汤呢?”

她说着,心中越发发闷,送什么汤呢,人都睡下了。

谁知宋荣轩含笑道。“妹妹送的好,孤正想喝汤呢。”

廊下那头的子房听得直了眼,这小祖宗中午的时候已经喝过了,这会子还喝?

不过迟池和子房哪敢问,不过他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迟池进去送了汤,子房想着宋荣轩一向好静,命人散去,要伺候的时候才过来,再说了,这时候迟池来了,要什么服伺的,她也可以做。

迟池一面提着食盒,一面掀帘子过去。

刚进去,手中的食盒就被人夺下扔下了地,那汤自在食盒洒出,因是盖子严,幸而不曾破盖洒地。

宋荣轩搂着她把鼻尖凑向她耳朵。“妹妹送的可真及时。”

迟池这才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汤。

这时宋荣轩一双手隔着衣服围抱在她的胸前。

脸上薄薄的绒毛的光从她眼角的余光透出,慢慢变近,直至眼前。目力所及,都是他日益高大的身躯,沉重的压迫而来。

“别!那日弄的还疼着的。”

迟池突然有些感谢那日的墙,把自己膈的生疼。

此时此刻她脸上略有些痛苦的神色必不会作假。

“孤轻些!”他的动作轻了许多,可是抓住她的力道却不曾减过。

形势比人强的情况下,还是得顺着他。

少作对,是柔顺、还有可能得到事后补偿。

对着干的多了,以后说不准,但是目前的情况来看,肯定得加倍。

她道:“慢慢来!”

宋荣轩早已迫不及待,大抵初尝此事的少男,都有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做男人的另一种感觉。

所以那唇就已经纠缠在一起,迟池的头不过略偏了些,再次扳正时,鼻子都差点被他撞歪。

抱得越来越急,越来越紧。

那只青涩的书胡乱的猛抓,比被人疼打还要痛些。

“我自己来吧!”

她吸了一口气推开他。

宋荣轩虽然放开了手,可是眼睛在狠狠的盯着她。

她低着着解开自己扣子,垂落的发丝,挡住上衣落下时肌肤的纹理。

那里很白,像外头的雪一样,等太阳出来时,就会融化掉。

可能会流进河里头,但从此不会被人抓住。

再牢也会从指缝中流走。

这种认识让他有种恐惧,他凶猛的捧起她的脸。

还有带余馨的衣裳被他踏在了脚下。

待全身落尽后,他紧紧的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

“怎么了?” 迟池踉跄的退后了两步。

“你回来。快回来。”他说。

心脏有刹那么停顿,以为心中的小鬼被他掐住。

楞神间不由机械地等待他下面的动作。

“你在呢。”谁知他傻傻的笑了。“就在孤的手中。”柔顺的,一动不动的。

她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无数滋味涌上。

他抬起她的下巴,吻就落在她的额头上,眼帘,鼻子。

微微发抖的迟池感觉到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的失去,只能靠在他身上。

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他的声音很低:“孤很欢喜。”

两个人的身体贴合的那样近,严密的没有一丝空隙。

原以为这种样子可以天长地久。

谁知他把她一下抱起,扔进了铺满斑斓的锦被上,像饺子馅一样被包裹在中间。

那唇一刻不停的和她绞在一块,似要把她全身的精气全数扫光,只余了一层薄薄的皮供他肆无忌惮的辗转。

在他身下的迟池异常的迷茫,下意识的昂起头,容颜之间,隐隐蕴含了一股说不出的风流婉转。

但宋荣轩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第一次靠的是迟池,第二次是误打误撞,那这第三次,他却有些不得其门而入的尴尬。

可是看着身下像一滩水似的女人,是关乎他男人的尊严问题,不得不紧闭自己的嘴巴。

试了一次。

那女人轻呼了一声,原本迷蒙的双眼逐渐有些明亮。-----想来撞到别处去了。

宋荣轩缩了回去,却认真的盯着自己要去的地方看。

又羞又臊的迟池刚要探身和他配合。

却被宋荣轩挡了回去。

那手开始摸索着前进的道路。

刚有些褪散的温度又悄悄的升温起来。

宋荣轩男人的本能始终占了上风。在陷入湿热的包裹之中,身躯严丝合缝。

他有些得意,用力大了些。

冲的迟池攥着褥子,把自己的声音勉力留在了牙缝间。

十指穿过她的指缝,于是她的芙蓉面,软软的腰,酥倒了他的盔甲;她微翘的像桃尖似的软肉,更让他恨不能奋身前进。于是床外的帐子摇摆的节奏开始狂放了起来,高高挂在帐外悬挂的金丝绣如同骇浪汹涌扑来一般,起了,又落了下去,反反复复,不知疲倦。

有把颤巍巍的声音低低的哀求。“莫.....要了。”谁说女人口是心非。“停....一会.......”

可是帐子久久没有停歇过。

再来迟池是热醒的。

外头正是冰天雪地的时候。

可是厚实的被子,炭炉中偶尔哔波的声音,还有他的呼吸声,他的体温。

热烘烘让她喘气都不舒畅。

她睁开眼,把横在她腿上的腿挪开,幸好他现在还是少年,可是男人和女人体质如何能比。

刚挪开的时候,他醒了。

懒洋洋的笑:“穿衣吧!” 那对眸子因为消散了浓郁的情/欲,像被水洗过般幽黑。

男人半坐起,双手抱住她的纤腰,就这样,她如何能动弹半分。“还累吗?”

如何不累?

“不如叫人进来收拾!”顺便给她上档登记。

这样,还不如自己受累。

他的那一双总在说的她意识薄弱时,让她打从心底的发怵。

迟池挣开他的双手,老老实实地挽上头发认命地把散落在床尾的衣裳捡了起来。

这一觉睡得不久,但是成功的令人混淆了时间,她抬起头朝外面看了一眼,不知是午后还是黄昏?!

宋荣轩微笑地看着帐顶,过了一会他捞起迟池的长发,在指间缠绵。

迟池要把头发拉回来,他没松手。

对视了一会,故意板着脸的宋荣轩,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

只是心里在想着,在民间的小夫妻也许是这样的打情骂俏。

“你......起来吧?”

“好。”

虽然说了,但他没动。

这会儿的气氛太好,太令他留恋。

但是这些话不是他的这种身份能说出来了。

于是他的手伸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她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吧!

他觉得这一刻比方才的云/雨还要舒服些。

不,比那种感觉还要融洽美好。

岁月绵延,安静如斯,最初的模样像疤痕一样在身上长长的讲述。

那天宋荣轩如何起来的,迟池后来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在帮宋荣轩束腰带的时候,自己的那张脸只到他的下颔,抬头望过去,那张脸早早的褪却了天真的气息,像极了骄傲夺目的青竹。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又一岁荣枯。

直到他的手抬起她的下巴,绕过她的耳朵帮她把落下的发丝抿好,她脸上一热,为这一刻的不自在,抿个笑,道:“谢谢!”

“迟池,你怕孤?”扶着她的肩,他堂皇地道。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她连忙别开了视线,“没,好像你一下子长大了。有点儿不习惯。”

她极力稳住有些颤抖的手。

可能觉得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他尔后轻道:“你要对孤那么久,早些习惯了才好。”

多久是多久?

一年还是一生?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无望。

但是她拼命点头,怕一出声他会发现她的不妥,头部瞬间被他捧起,对上了她的视线,顺便把他纳入怀抱,弯着嘴角的弧度贴在她的耳边,道:“好像把自己说得很老很老了似的,我的迟池其实很年轻,只是爱现。等你真正老了,除了孤,也不会有人会觉得你年轻。”

那一刻的嗓音很迷人,很诱人。

无论他以后如何,大概这一刹是真心的吧!

她脱了身,转身拿手抹了一下脸后,拿了一个手炉拨了几下,暖和了就放进他的手里。

倒在地上的食盒里头的汤约摸也洒了大半,她重新走了出去,叫人去了安喜处,重新拿了炖汤过来。

新的汤够了两碗,一人一碗,坐在一处喝。

其实冬日里,人活动的少,并不爱喝汤,何况宋荣轩中午喝得也不少。

“这汤熬得不错吧!”看她坐在桌边有些期待地看着他。宋荣轩向她微笑。“里头放了什么?和平时的不一样。”

她笑了一声。女子都爱有人赞美。“熬了好久了。”

“那用什么东西熬的?”

“猪大骨。怎么样,好喝吧!”她的眼珠子得意的转。“又便宜又方便的东西,亏得你们从来都不用。”

一般宫里都是鸡汤,猪骨过于低贱,不得上皇家的餐台,但是她嫣然一笑,正在拿着绢子擦他额头的汗,

“不错!”如果是其它人,大约这碗汤就该倒在地上,再拿来一个罪名出来处置。

可若面前的女子安好,便是晴天。光影流年于此安安静静,推开窗,那来年的桃树,新芽儿随着春的即将到来,在树枝上慢慢地嫩绿,曳动冷冷的风。

她慢慢的眯起眼睛,托腮歪头,一手放在桌面上,独揽透进来的光照亮一室的寂寞。

宋荣轩突然就屏住了呼吸,伸出手,慢慢地要靠近她的指尖。

那青葱照人的手指一缩,似乎全然不清楚他心内方才的悸动。

起了身,把地上的食盒收到台上,把碗放了进去。

“温小将军看起来很不错。”

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提起这个话题。

他试探着问。“你觉得他很好吗?”

原本想听听她的解释,但她只是怔怔地说。“只是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宋荣轩心里暗暗地放下心。“不好相处也得好相处,安喜是公主,身份岂是平常人能比。”

安喜!

她才想到,宋荣轩只想到自己的妹妹。

有些事,在不久后必将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迟池冷笑了一下。

还有她。

大约嘲讽的意味过于浓重,宋荣轩忍不住问:“你笑是不是因为妹妹的归宿很好,而你觉着自己的不好?”

迟池摇头,想说什么,最后出口的却只是淡淡的一句:“各有各的好。”

是,他哪里知道她以后的去处。

宋荣轩伸出手捏住她的手,纤细,柔软的手指默然地躺在他的掌心。

心里的念头转了几转,终于轻声地在她耳边说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活法?”

迟池看了他一眼,听到自己的心底不知哪来的涌动。几乎有点儿发抖。“对你重要吗?不然我不说。”

“重要。”

“我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有一个爱自己的丈夫,一个调皮却惹人喜爱的小孩,他必将无忧无虑的在自己膝下生活。

他抬头,迟池看到他的嘴角清清楚楚地挂着清澄的笑,“那以后要赐给你的宫殿旁边要有一个很大的林子,让你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动。”

用了那么久的心,就这样没进他黑色的眼眸中,连浮沉却不曾有动静。

所以就短短的刹那,她的身体有一刹那的沸腾,却在下一瞬间没入深渊。

她的手指缩了回去,居然也没有多少喜外,其实她早应知道的。

只是那些心底翻腾的风,止不住上一刻的疯狂,自己眼睁睁就看着把自己吹得空空荡荡。

除了她,没人知道她心中的结果。

宋荣轩扶着她的肩,问道:“你脸色不太好。”

怎么能好,特别自己刚刚处于水火当中,而他一幅永远置身事外的模样。

但是此时,宋荣轩的头径直向门口望去,“有什么事,干吗到门口却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