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帮工的?”

“是,不是!”

“是,还是不是?”

忽然听得院子远处一声叫喊道。“娘!”

迟池转头一看,喜出望外、笑逐颜开的上前道。“儿子!”

但见校场边处,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在后头慢条斯里的叫道。“迟子,莫忘了你的字据!这位妇人就是新请来的帮工!”

迟池自额际不禁流下一滴冷汗。

宋荣轩真是坑爹啊!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我是很严肃的糕!

年二十八的早上,皇宫终于迎回了男主人。

宋荣轩站在楼阁上举目眺去,仿佛在他的脚下铺陈开了一幅巨幅画卷,墨色洇开,入目流光,所到之处无不一溢彩。

子房不是没有陪他过过年,但那时,宋荣轩做的不过是一个帝王该做的事,一举一动无不依礼而照搬,像戏台上的戏子,浓彩墨重,嘴里唱的,说的,看似精采万分,其实不过前一出戏的重复。

楼下面跟着前面迤逦而行的帝王架仪的皇后妃嫔。

而这一回宋荣轩自外头回来后,心里仿佛不知在满足什么,丰神如玉,脸上显得欢快清俊,此刻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她们消息可真灵通。”

“陛下是主子,一举一动众人无不牵挂。”子房恭地说了这话,回身让人给他加了件袍子:“这两天陛下清减了,娘娘们想必看了心疼不己。所以才急着上来请安。”

宋荣轩嘴巴动了动,却不再表示。

十二月末的日头若有似无的褪去了一层酷寒的冷漠,懒洋洋地晒在宋荣轩的身上,宫楼内殿垂下的帐幕,宫人屏声敛气地立着,一阵轻微的环佩撞击之声中,有人撩开帐子而入,先出来的是许皇后,她比先前做做东宫侧妃时丰腴了,任谁见了都要赞她一声有福气,从出身不高的地位一跃成为东宫侧妃,从无声无息中,从侧妃跃为皇后。

跟在她后头的是杨真真,因是后宫人员稀落,有名份的人更少,此刻二人不过是分了主卑,各人身边按着等级带着侍女,杨真真那日宋荣轩离去后,人越发的低调,此刻她贴身伺候的不过是张媛媛。

寂静无声的内殿里多了人,香炉中被燃起的香团子也凑热闹似的咝咝声起。

那飘出来的烟熏得张媛媛仿佛踩云里雾里,这是她第一次那么近看到宋荣轩。

听到宋荣轩叫了她们平身,不知有意无意,张媛媛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脸上,一会儿后好似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有些慌张的躲开。

宋荣轩觉着她的眼睛很熟,不由打量了她一会。

好一会才想来,原来这宫人的眼睛长得和迟池差不多,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起迟池,脸上难得一笑。

谁知这一笑看得张媛媛几乎全身都要发抖,心里头就像有座山崩般塌陷了下去。

式微,式微 胡不归?

帐幕丝软,风时不时地吹进来,袅烟轻轻摇摆起来,将宋荣轩的模样作出各种形状在张媛媛的眼里扎下了根。

冬日里难的的好天气,宋荣轩围着披风,侧脸上嘴角微弯。

引得芳心跳起后,却没法停止。

“你叫什么名字?”宋荣轩问了一句。

皇宫开始苏醒了。

连袖口的黄色凤纹开始跃跃欲飞。

众多的眼神向张媛媛投去,好奇的,艳羡的,有人是乐见其成的,有人只是观望。

“奴婢姓张.......”

宋荣轩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记闷棍,但瞬间隔表情收起。

不知是谁迅速地看了张媛媛一眼,张媛媛觉得万分尴尬。收回了视线,只盯着鞋面。

“你们都跪安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宋荣轩一双眼睛黑幽幽的,脸上并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神色,仿佛之前的那句话,他从来没有问过。

许皇后一向知礼,只看了他一眼,便走。

倒是杨真真转身时幽怨地看了宋荣轩一眼。

宋荣轩没有看她,只是扶着栏杆上道。“你也退下吧!”

子房闻言也只得退下,走时,打量了宋荣轩一眼,只见他看着皇宫的外围,点都不知落在哪处。

京城过完新年后毕竟还是冷,院墙高,飞檐指天,却是挡不住风寒。

迟子蹲在地上扎马步,头不断的观望,每次遇到葛朗的眼神,就缩脖子回去了。偶尔傲气的多瞧一会,也会在葛朗看着母亲的身影时缩回脖子,完全没底气。

可怜呐,大过年的都经练武,但不碍廊檐下的椅子上放着着他厚厚的衣袄,里头的小屋里还放着香喷喷的鱼香锅,只等他一练完武,便可享用。

正在提着水桶的迟池抹了一把额头的薄汗,奋勇的拖去厨房处。

外面的热闹似乎没有蔓延到这偏僻处,除了外头几下零星的鞭炮声。

她直起腰,捶了一下肩,眼窝下一片青黑。

从早起扫地,烧火煮水,洗米涮锅,拣肉切菜,无一不用她。

院落里也还有其它的仆妇,不知是不是欺新人,自她来后,这些重活儿都落在她的头上。

如果只是伺候三两个人也就罢了,但这里不知是不是秘密基地,有时候半夜睡得正香,外头就有人敲门,让她朦胧着眼起床煮十几人份的夜宵。

通常男人风尘仆仆的回来,身上味道可想而之。

迟池端着大锅进厅房的时候就非常的有感触,这些男人身上的膻味,十几天没洗澡的臭味都聚在一块,考验着她可怜的胃。

迎面而来的葛朗斜了一眼屏住呼吸的迟池低声讥笑道。“你以为男人个个都会像陛下那样干净吗?”

这个坏胚子。

以为这样就能打倒她,让她和迟子母子从此分离吗?

迟池一鼓作气把锅子放在桌上,没等她松一口气,一大盆衣裳被放她的面前,上头散发的味道和坐在桌旁边的男人味无比和谐的融合在一起。

算你狠。

“我明天就洗?”

“什么明天洗,现在就洗。顺便烤干,兄弟们等着穿呢。”

葛朗毫不容情的吩咐。

迟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端起盆子走人!

洗大半夜的衣裳,又干着烤衣服等活,迟池几乎未休息过,不过想起呆会能去小屋里看着迟子吃饭,心里还是无比幸福。

中午,迟子的午饭时候到了。

睁着通红双眼的迟池笑盈盈地掀开帘子,端着青菜进去。

一进了屋,看着迟子身上厚厚的衣服袄子,神情也就放心了。

“娘,一块坐着吃吧!”迟子看着这几天累的有些脱形的迟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话才音落,葛朗咳嗽了一声。

迟池连忙摇手。“少爷吃!我不饿呢!”累的都忘了饿了。

“你下去吧!”葛朗拿起筷子后淡淡地吩咐着。

“是!”迟池暗中摸了一把迟子身上的肚子,发现比从前多了肉,心里一块石头越发落了下去。

可是迟子看着身上衣裳单薄的迟池眼圈儿都红了。

葛朗放下筷子道。“你可以帮她,帮了后,以后不许跟着我学文练武和骑马!”

咬着嘴唇的迟子刚要点头,外头伺着的迟池一听不对劲,连忙冲了进来道。“我不要他帮忙,也不用他帮忙。”

说完后,使着眼色让迟子重新坐下。“我在这里吃的好,睡的好,穿的好,用得着你帮忙吗?”

“真是母子情深啊!”葛朗微微一笑。

迟子眼睛含着泪重新坐在桌子旁边,只是再美味的东西到了他嘴里也味同嚼蜡。

“其实她可以享福的,不过她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就没法了。”葛朗看了他一眼后自言自语道。“又不是没断奶的娃,用得着天天都粘吗?”

下午,被人扶着上马的迟子看着拿着盆子去井边打水的迟池身子摇摇晃晃的走着,心神不定起来,连葛朗叫他,他也不应。

直到身上挨了一鞭子,脸上方清醒过来。

“别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葛朗早己褪去初见面的温柔,面上是不容情的铁血。“听见了没有。”

“是!”迟子握着缰绳的手紧紧的撰着,骨节泛白。

“大点声,我听不见!”

“是!”迟子吼出了嗓子。

那头的迟池听见他的声音,连忙向他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直到葛朗的眼睛盯过来才讪讪的放下。

晚上,饿扁了肚子的迟池跌跌撞撞到了厨房,不出意外的,饭也没多少,菜也不剩,她升起火,刮着锅底的饭粒放进开水里,准备熬成粥哄一哄肚子。

正扶着腰叹着气起来,突见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严肃的糕

宫2

迟池放下碗装了个笑脸迎向他。“少爷怎么来了。”

谁知迟子不理她,转身就走到葛朗处扑通一声跪下。“师父!”

这小子倔强的要死,虽是葛朗教授,但他却从来不曾这般唤过葛朗。

拿着茶杯喝水的葛朗样子虽楞了,但是心底却笑开了。

这小子可是可造之材,那么早就自己开窍了。

但是他的脸上一幅模糊样“怎么了?”迟子听见他的话,也不吭声,就磕头。

咚咚咚几声后,他才抬起小脸,“让我母亲不要再受罪了,我情愿什么都不学。”

“不行!”追着过来的迟池跑得气喘吁吁!“我不准!”

“我说不要就不要!”迟子站起来梗着脖子,把身上的新袄子都脱了下来。

“臭小子,你说不要就不要啊!”迟池手忙脚乱的把袄子给他穿上。

“娘在那里受苦,我却在这里享福。”迟子做不来,也不想做。

拿指头点着桌子的葛朗实在忍不住勾了一下唇角。“只要你安心回到陛□边,日后也不会见不到迟子。”只不过少见些罢了。迟子这孩子演的什么戏,如果真不要,还会唤他作师父吗?只不过心里有了主意,嘴里却拿别的话来唬他的母亲罢了。

迟池的手微微一抖。

“陛下会视迟子会亲子,由我带回府里亲自教导,日后成材成器是指日可待的事。这里也不用演着母为仆,子为主的戏码,让人瞧了心酸。”要事儿快些结束,添把柴再烧的旺些是不可少的。

迟池抿唇不语。

厅堂内因葛朗的话静默了。

“你难道真要迟子因为你而落魄一生吗?你难道以为你在这里,就真的能让迟子安心习文练武吗?”

皱紧了眉迟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可怜这嘴硬也不过强弩之末

没一会她又软下了头,松了口风“容我想想!”

最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葛朗心里可是舒坦了,总算能交差了,管她是啥样,女人嘛还不是需要半推半就的矫情。

兴许是迟池松了口,晚上主动有人安排了丰盛的饭菜,抬了热水,又换了新的被褥。

她难得洗了一次澡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帐外的油灯发呆。

还没等她想些东西出来,隆隆的春雷声在空中滚过,一道闪电的影子在帐子边上掠过,迟池吓得一声惊叫,把头蒙进被子里。也不知窗户何时被吹了,窗门不断的敲打着框,听起来惊心动魄。

都还没来得及起床关窗,外面又一阵滚雷,呼进来的风把油灯吹灭,四周坠入昏暗。

但是门却被人推开了。

好半晌,心跳如擂迟池就这么站着,一动都不敢动。

等醒悟过来的时候,那人的脚步声已经传至耳边,闻着他熟悉的味道,迟池一时六神无主,也不知该说什么,又觉得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脑海里的念头纷至沓来。一时间只有一句话才脱口“我还在考虑。”又不是答应了。

宋荣轩把她抱得紧紧的,唇贴在她的额角,耳边喃喃低语。“那是你,不是我。”他从来不用考虑的。

感觉到她的挣扎,他手臂更着些力。

下来的雨点像撒下的硬豆子似的,叮叮咚咚的像有节奏的韵律盘旋在屋里屋外。

等到身上的衣服有了湿意,宋荣轩才想起似的,放开怀里的迟池,转身去了关窗。

窗外,有人递了打火石过去。

宋荣轩接过后,外头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去。

迟池站在哪里,不知魂游到了何处,外面的雨点声仿佛敲在人心上,让她的神经不安起来。

一灯如豆,抵不过剌目的闪电。

宋荣轩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谁知迟池一躲,却不小心撞在了床柱上。

他的大手扣住迟池的下巴。“我还是害你,伤你了!让你怕成如此。”

没伤过她,也没害过她,但是她就是无来由的怕。

可是看着他闪着火光的眼睛,她点点头后,又摇头。

“我去看迟子!他怕打雷。”她挣脱宋荣轩的手,就要去开门,被宋荣轩一把拉回。“你去看他,他就会不怕打雷,或是从此会过得更好。”

这话听得迟池柔肠百转。

宋荣轩看着面前这个别扭的女人,命令道。“过来!你不去看他,他会过得更好。”

迟池还在迟疑,身子却已经宋荣轩重新拉过,唇就印了过去。

那舌尖儿探了进去,欲罢不能地摩挲纠缠住她的舌尖。

看着她渐渐转红的桃腮,水光迷蒙的眼,宋荣轩抱了她起来,放在了床上。随着帐子再次滑落,迟池惊叫了起来。

宋荣轩已经把她整个人拖在了自己的身上,嘴像雨点似的落在她的额头,眼帘,脸,和唇上。

吮得她有些茫然。

那只手从她的衣底内探入不断的从上到下,从下到上蜜怜意爱的摸索着。

宋荣轩恨恨的啃噬过她的锁,重一下,又怕重了,轻一下,轻一下,又像不解气,再重一下,又忍不住轻了...........

伸手脱了她衣服的系带,厮磨上了玉石一样光滑的肌肤。

迟池突然将捂住腰带,挣着不给他动。“我很累!让我好好的休息一晚。”

宋荣轩正是情动之时,哪儿肯罢手,喘息重重,扣住她两只手扣在头顶,不许她乱动。

他的头埋在她的胸前。“不会累。”

随后起身把她抱起身放在自己的膝上喃喃道,安抚着有些发抖的人儿道。“不会累,累了你打我。”

迟池的手忍不住揪住了他的上衣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紧。

男人的手伸入她的腿间,越来越入,越来越紧。

高大刚硬的身躯重新压倒那具不知所措的身子,火热的舌探过高峰,另外一只手揉搓着另一座高峰,直到鲜艳欲滴,氤氲着红艳的晕光。

不知是谁的脚探出了帐外,脚掌从忍不住蜷起来又慢慢地伸直。

油灯被灭掉了,黑暗中娇娇软软的声息不时配着男性喷起的喘息高高低低的起,低低悠悠的落。

夜半醒来,宋荣轩凝视着身边的女人,她脸色苍白,身子不时的轻颤着,想把她拥进怀里,又怕惊醒她。就这样什么不做,又怕她的像烟似的,不知何时会散走。

到底抵不过心魔。

把她按在怀里,让她靠在他肩上。

那种怕被离开的感觉,真的怕极了。

他的眼角渗了泪出来落在了不知情的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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