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林代玉携着女儿带着家中下人陈福和秋香赶去了京城,按着指点,到了一处胡同的小院,外面商贩们扯开嗓门的叫卖声,但是进门后却觉得清清净净,院子还有些不认识的人看见自己也都是加快步子通过 ,不敢稍作逗留。

林代玉脚急拉着女儿的手就要去正房,须臾,迎面对上几个侍女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女子行了出来,那女子瞥一眼林代玉,又在贾静静身上扫了扫张口喝道。“你是谁?这里是我租下的院子。”随着她语落,站在她周围的人突然向林代玉她们四人靠了过去,形成包围之态。

这种声音让林代玉吃了一惊。“我丈夫在里面,你又是谁?”

一听此话,那女子满脸笑容的冲林代玉福了福,姿势明显恭敬的得多,“原来是姐姐来了。”话虽如此说,可是围着林代玉的人还是照原样没有丝毫的移动。

林代玉心下狐疑,抬头看那女子削肩细腰,脸上抹了桃红的胭胭,装扮的全身上下风流灵巧。

贾静静孩子天性最是敏感,当下只觉得毛骨悚然,和那女人互相看了一会后,随即毫不客气的气鼓鼓地说,“你别乱认妹妹,我才是我娘和我爹的妹妹。”

林代玉顿时觉得犹如吃了颗苍蝇一般恶心。“我女儿小名叫妹妹,你千万可别和她重了名字。我可生不起你这么大的妹妹。”

有旁人在一边笑劝道。“贾太太,贾举人在街上被马撞了,是我们家姑娘不计前嫌派了别的马车送他去医馆,又命人把他送来这里休养。你倒好,和女儿一过来便是挟枪带棒的,倒失了举人老爷家的斯文气。”

听了她的话,林代玉就猜出到事情的一个大概。

可心知归心知,但未见到丈夫的面。她不得不沉住气问道:“有心了,我夫君在哪里?我不见到他就不得心安。”说到这里,她心里也纳闷,怎么洪祥和陈叔宝都不见踪影。

那女子一听转了回头,她整了一下衣裳,随手把林代玉一行人丢下,自顾往里走。“你且等着,我去瞧瞧贾大哥现在有没有好点,能不能起身见人?”

陈福顿时气急败坏地说:“你这女子好生无礼,居然在这儿堵着咱们,老爷也是随便一个女人能见的吗?老爷的正头夫人在这里呢,你什么主,你摆的什么款!”

“就是。”贾静静叉着腰 ,学着市井婆姨们骂街的茶壶样窜到前面反而阻挡她们。“也不看看自己的脸蛋抹了多少层,想学做那画皮之事恶心我爹吗?就算想,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后有没有一根尾巴不,没有的话,就别扮作有那狐狸精的天姿来风骚,小心风骚的样没有学到,倒学全了狐狸的狐臭。”

那群人不防贾静静身子小,一下子占在了前头,而秋香默默的转头,后面的话是她上街买菜时自己骂人用的,但是她发誓那狐狸会画皮的事,她真的不知道,倘若全赖在她的头上可真冤。

那女子看起来气的身体踉跄了一下,悬着的手一把抓住后面侍女的手才稳住了身子。“你你你.........”

现在情况很诡异,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林代玉认识,那是不是表示要用非常之道来解决。

想到这里,她刚想学女儿冲过去,陈福气急败坏的轻嚷着:“太太,你可是正经的举人太太,别学小家小户的粗鲁。”

林代玉痛苦的直了身,对那女子微微颔首道:“麻烦借过,好狗不拦路,好猪不出栏。”哪里凉快,哪呆去!她还等着见了贾保玉后哭上一番呢,所以委实没有那么多力气浪费在这里。

那女子当即垂下眼帘,冷笑了一声:“这里是我的地方,若大家斯斯文文的说话,兴许看在贾大哥的份上,我还可以考虑一二让你们进去。如今口口声声的举人正头太太,女儿的嘴里只会喷粪。可不是欺诈的人上门来了。来人啊,把她们给我赶出去。”

围在她们身边的人正当动手之际,林代玉忽抬头了,谨慎的问道:“慢!贾举人真的在这里?”

那女子听后颇有些讶异,飞快看了她一眼。“既然你不是他的家人,干你何事?”

此时秋风大起,有些窗扇经不住,齐齐都被吹打开。

围着她们的人已是挽袖搓拳,林代玉淡淡一眼扫过去,径直说道。“既然是你的地方,麻烦把我夫君扔出来,不劳占了你的地方。”

“那是我家的事!”那女子颇有些女王气质,“你们滚吧!”

林代玉再次打断她:“你们家的事关我夫君何事,我夫君当下之事便是去找撞他之人赔付,你不是我如何能代他去官府查询,去大堂喊冤。”

为附和她的话,陈福捡起旁边的一把扫帚,好歹有了些天蓬元帅初下天庭的威风模样替林代玉壮胆,秋香也不甘示弱缴过贾静静手里的一根树枝,这等武器自然要在大人的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这等小事何劳你这个不知从那个角落飘来的村妇料理。”那女子好像天王老子一样的口气,“喝止你们的人,免的到时不知好歹伤了自己就别怪我事先没声明。”

“不好意思了,你天仙我夫君也无福消受,倒是我这位原滋原味的村妇才是我夫君的最爱。”林代玉嘴巴的刻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是平时很少有用武之地。“你说我不是贾举人的妻子,我疑心你是天上人间的应召头牌呢。”

虽不知是何等话,但那女子情知不是什么好事:“滚!”

“你才滚,真是主人的话麻烦把房约的文书拿出来看。”如果不被人犯的话,林代玉自认还是要做个好人。她把包裹往肩上一抛,脚一踢,将一片不知是什么时候落下的烂瓦子掂在手里,想当年她可是警察局里的临时打字员,虽未真刀真枪过,可是大气场的事情,她可是在电脑上打过无数次。

一时间众纷纷后退,瓦片虽不能伤得身体的太深,但看着林代玉不停抖的手,能刮没头上眼睛上面的毛毛发发的可能性也极大。

“你凭什么怀疑我?”那位姑娘依旧大声胆子喝道。

“凭你的胸部下垂的不似凡人姑娘家。”陈福很想在这个时候举手插个花,他能不能堵住耳朵不要听。

“你无耻!”众人感叹地看着那位姑娘头顶上冉冉升起的无形白雾。

“你有齿,你家方圆五百里的狐狸仙洞的种类都有齿,满山满洞都是狐狸的兽齿。”这话顿时把秋香倾倒,学泼妇骂街的段数太低了,学太太骂人才过瘾。

“你骂我不是人。”贾静静拼命把母亲骂人的话牢牢记住,争取下次派上用场。

“谁说你不是人,你明明已经从狐狸修练成人了。”原谅你从此进化,难免骚光四射!

“........你骂我是狐狸化身!!!”那名姑娘忍不住冲出了众人保护的包围圈,一只手扬起眼看就要落到林代玉的脸蛋上。

“非礼啊!!!!快来人啊!!!!”

那只手顿时停在半空中。-------什么时候打人能构成非礼的罪名?

“有人非礼我夫君了啦!!!!”

----------慢动作的手在空中凌厉的划过。

“不要!”一个男人的身影挡在林代玉的面前后,不久扑通一声,地上多了一具疑似尸体的东西。

趁着那姑娘楞着的时候,林代玉张嘴,像小时候拨牙的时候咬在医生手掌的飞快速度一口咬住那名姑娘的手。---------凄厉的响声无比苍凉的引人心神不宁。

众人连忙反射性的把手藏好。

第三十七章

犯林代玉者,虽远也必咬!

可惜那姑娘生长在古代,只知这里的女子最爱遇到强者就爱哭泣,最喜拦马车告状,好留给她时间能把不情愿的生米在最低限度下也能煮成夹生饭。哪里知道林代玉前生的优良事迹。

此时贾静静也看到地上的尸体模型者就是自家的爹爹,急忙走了过去扶他,贾保玉听那姑娘的惨叫声越来越大,不禁小声嘀咕道“你娘是狗啊,动不动就喜欢咬人手。”刚说完,抬头就看见女儿的哀怨的眼神,如果娘是狗,那么身为她的女儿是什么新开发的种类啊!

贾保玉自知失言,瞪大了眼睛颠倒是非黑白。“女儿,刚刚为父并没有说话,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对父亲的争辩,贾静静嗤之以鼻。

贾保玉于是咳嗽了两声,整理了下自己的喉咙向上喊道。“林代玉还不快把嘴巴张开。”

不消他说,林代玉嘴巴也酸了,趁机松开了嘴过去扶他道。“你没事吧!”

“之前没事,现在就不一定了。”刚刚听到妻子跟人吵架的声音,急的贾保玉不得了,偏偏腿又动弹不得,狠了狠心翻身从床上跌下后再一步一步爬出来,不幸的是,身为男子又要顶天立地,强硬站着伤脚受了人一巴掌其间的痛苦难以言述,当然这样的痛苦,他不会白费。

这时贾保玉看见那位姑娘甩了几下手后转身就要爬墙走,顿时急忙喊道。“你别走!”话音未落,他又痛呼出声。“嘶.......林代玉你打我,有本事打我脸上,别打在腿上掩饰证据。嘶.....你再打我也不能让她走,撞了人,又(性)骚扰我,不赔我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还想走,门都没有。”

陈福最见不的贾保玉吃亏,盛怒之下精神力大增,立即一马当先,把多年做包子的功力都发挥了出来,来一个人拳头就揉一个。

秋香也不甘示弱,去了最近的厨房操了两把菜刀出来,拿刀背见人砍人,见狐狸就地拿菜刀化符劈妖。本来她就是个女武师,偏偏被人买去当厨娘的说。

那帮人虽数量上多,但那抵得上人家的哀兵之姿,有人扒着要去开门逃走,可是诡异的是,门不知何时被人关的极紧。

林代玉接手过女儿的工作抱住自己的丈夫。贾保玉在她怀里气喘吁吁地说。“今科会试的人少,大家都传言我是大热门,有些人不甘心,于是派人下套,使这女子先是撞了我,又假惺惺的要救我。”

“洪祥和陈叔宝呢?他们两个虽是小孩,但有他们在,也能顶个一时半会用。”林代玉抓紧在丈夫昏迷之前问。

“别提了,那个寿山伯夫人临时派人说要接叔宝回去,我让洪祥送他去了。”

“那这事会不会........”

“不会是寿山伯府那边的人干的事。”贾保玉判定。“本来他们出去后这座院子里有人照顾我,谁知他们一走后,院子里头的人都成了这个女人的人,可见预谋己久。

说完后,他不负众望就昏了,林代玉刚想扶他进房,谁知他的眼睛又一把睁开。“你要帮我报仇,把女人的衣服给撕烂了。”妈的,当初这女人撞他的时候,害他新新的衣裳就地滚烂。

“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林代玉凶狠的点头,贾保玉再次闭上眼睛。

林代玉刚要重新扶他进房,可是贾保玉的眼睛又再次睁开。“对了,还要记得在她肚子上多踩几脚。”他被撞倒在地后,附近旁观尖叫的人混乱中也踩了他肚子两脚,这笔帐也得算在那女人的身上。

“好的。我非得把她踩的肠穿肚烂不可。”林代玉咬牙再二承诺。贾保玉也再二的安心闭眼。

但是不等林代玉再三动作,贾保玉的眼睛又再三的睁开。“再有,如果有可能把她的头发也扯下来一些的说。”不知哪个杀千万的说他全身都有贵气,害得那天他躺在地上后,有趁水混鱼的人拉了几把他的头发回去珍藏等着以后高价出售。

说到这里,贾保玉已经气得不想昏了,可是门前不知有谁一阵吵闹,本来锁得紧紧的门突然被打开。

贾静静出马看了一会,嚷道。“是祥哥哥和宝弟弟带了官府的人来了。”原来这两个小子刚要分别,但是寿山伯府又气喘吁吁的来了人让少爷不必先回去,又派人送来了伤药和银子,让贾举人安心在京城好好养病。

可是就在他们领着掌管治安的巡街官来到的时候,,本来睁开眼睛的贾保玉马上闭了眼睛,林代玉也戏剧性的红了眼圈,所以一群人来到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幅受害者的妻子正在珠泪滚滚的呼天抢地。“夫君啊!!!!你睁睁眼啊!!!可怜你十年寒窗,一朝金榜未提名,却出师未捷身先死。”

但是贾静静可疑地看到父亲有些微动的脸皮——爹是不是真的昏倒了.......说不定这会子还在肚子里骂母亲乱用词语。

看到女儿的眼睛,林代玉心道坏了,.........所以她加重了戏肉,猛地重新扑倒在贾保玉的身上.......很不幸的是正中贾保玉的受伤的腿,因此他真的很圆满昏了过去。

林代玉的眼神顿时狠光四射向那个女人,就是因为她,贾保玉才间接晕了过去的。

贾静静意会,她怀着为父报仇的远大理想冲向前方,但是不久她拎着一只美丽的耳环沮丧的走了回来。

刚扶完贾保玉进房的林代玉一向爱进行鼓励教育。“妹妹好厉害,为你父亲挣回了一只耳环,还挺漂亮的。”

贾静静摇头。“她自己掩着袖子扔到树下的。”真是可惜她这么快被官府的人拿走,令自己无法一展伸手。

林代玉听后好言安慰了一下女儿,好歹把耳环当成战利品收了起来。又见这耳环精致可爱,无人处时,她偶尔也会试戴。

可是贾静静却越想越不甘心,连带对那只耳环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至于她会如何做为,一来林代玉忙着照顾贾保玉,实在无暇去管,所以此事成了公案。

隔天贾保玉被撞伤的案件开审,因涉案的苦主是一位会试的举子,堂外站着许多脸上同悲,但内心对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位的轻松心情的举子们来旁听,因此审案的官儿格外的谨慎,谁会知道这里头的举子们一朝得了志,少不得里面就有一个他未来的上司。

因而堂上的敲鼓声额外巨大,那位姑娘泪水盈于眶,娇弱如轻柳,声泣哀哀,在知情人的眼中可能知道她是做作,但在不少酸里酸气的文人眼里,却是赏心悦目之极,一时天平从贾家移向这位弱质纤纤的小女子身上。

而且这位小女子自称是姓邵,是一位清倌儿,对贾举人只是心存爱慕,除了这颗心散发着浓浓的爱意,其它的事情被她当成浮云一样略略述过。“小女子只想一心为贾举人赎罪,哪怕从此为奴为婢也是心甘情愿。如今不知大老爷如何判,只求大老爷怜我一片苦心,罚我与贾家为奴为婢吧!”说完也是哀哀向林代玉叩头道。“奴与贾举人早有意儿,他还拿了奴的耳环作为信物。”自以为漂亮的女人就这点毛病 在阴谋阳谋中都喜欢把男人先爱上自己作为源头,并为自己以后的脱身埋入伏笔。

话一出,举子们完全忘记了来听堂的目的,刷刷都把眼光放在她的身上。男人素来爱红袖,特别是这种具有奉献精神还自愿倒贴的添香美人儿------如果是真的话。

审案的官员拈了几下胡须,问上堂后一直拿袖子掩着半边脸的林代玉。“贾林氏,只是普通的事儿,邵姑娘又愿意以身相赎,不知你意下如何?”言下之意,买个奴婢也不便宜,况且像这种具有为夫君暖被的多功能奴婢更是不便宜,足以能抵扣撞伤人的医药费。

“不要!”还是掩着袖子说话的林代玉飞快的应答。“不但是我们家,就是我也万万容不下她。”声音这利索,动作之肯定,令她很快在众人心中竖起了妒妇的形象。

“可怜的小娘子,还想与贾举人双宿双飞呢,说不得那订情的耳环早被这妒妇扔了。”!!!举子们的窃窃私语之大,令林代玉坐立不安,她猛地放下袖子恨道,“耳环还在我这里呢。”听案的众人看见她露出半边的红肿的脸惊呼,要知后事如何,且听林代玉数落。

林代玉指着邵姑娘哭天抹泪道。“你这个扫把星,不但人扫把,连物儿也衰气,就这颗小小的一只耳环便令我脸如此,可想而知我夫君何其无辜!!他不过生得比常人白些,俊些,语气温柔些,身材挺拨些,偏偏被你看上,看上也就罢了,你何苦去撞他,撞他也就算了,何苦又选在他的会试之前,选在会试之前也就罢了,你又为何还有脸去闹他,如今本来一头半个月可以好的脚皮外伤,延至不知何时方好,可见你这把扫把星可真成精了。”

“民女没有!”邵姑娘头伏地如弱柳伏地,引得一干本来已经挪开了脚步远离煞气的举子们又蠢蠢欲动。

“怎么没有?”林代玉指着自己的脸给人看证据。“昨晚,你自己扔了耳环,我不过捡来打算作为今天的呈堂供物,谁知放它在枕边睡了一夜起来,脸便是如此。”虽不知内里详情,但是目前来说嫁祸给这位居心不良的邵姑娘最是合适。

邵姑娘还想辩解,却听见身后脚步声纷逞响起,原来举子们想着会试在即,还是洁身自好方是,于是开始远离,谁知这一撤退举动中难免有人惊慌,这个喊你踩了我的脚,那个说他推了我,正闹得不可开交处时,审案的官员也顾不得未来的上司是不是里面,一把操起惊堂木重重拍下“肃,嘶哦---嘶哦----!!!!”-----------原来他的右手不小心把惊堂木拍向了自己的左手,一时间他想起林代玉的话,也顾不得手中剧痛,悄悄地把自己的案桌远离了邵姑娘几寸远。

“肃静,肃静!”领头的衙役见不是事,赶着继续约持大堂纪律,“威----呼!!!!”话音未落,他抱着脚雪雪呼痛了起来。

原来旁边喊威武的衙差看热闹看得入迷,偏偏职业养成的反射性又是极强,听到上司发令后一棍便敲了下去,可是落地间却歪了个方向,正中了上司的脚掌引得剧痛难耐,可他脑子灵活,见上司的脸色极不好看,于是机灵的喊了起来。“原来邵姑娘真是扫把星啊!!!”

不用说,你懂得----------扫把星中的战斗机,谁遇上谁知道!!

第三十八章

如果邵姑娘事前知道自己这趟任务会被人工造成了扫把星的经典传闻,肯定去撞墙,只可怜她不是先知,如今一连串事下来,扫把星这名头想不坐实也难了。

林代玉会这么容易放过这个机会吗?不会,她还要雪上加霜。一下子,她尖叫了起来。“我的另外半边脸怎么又不舒服起来了。”从耳朵上开始的痒痛她可算知道源头还真是耳环上来的,但是昨天下午戴的时候没事,怎么隔了一晚上再重新戴上一小会就会有事呢?可恶,除了女儿和那两个调皮的小家伙..........谁还会在这耳环上动手脚。

“啊!”众人果然看到她的另一边正常的脸不知在什么时候突然变成了青色,并且很有艺术感的点缀上了星星斑斑的点,刹时人们的眼里顿时出现了一张美丽的,漂亮的七星瓢虫脸,只是生长人类的身上委实诡异。

“都是它,邵姑娘带的耳环。我怎么忘记扔它了。”林代玉马上从袖子掏出一只耳环出来,特意在阳光下亮了一下,那耳环做得极漂亮,在光照下闪闪发亮,但是美丽的东西不代表是吉祥物,她抬手用力向前抛去,审案的官员头一缩,但是站在他旁边的师爷也后退了一步,只是忘了后面就是柱子,所以当他撞得头昏眼花缓缓地落下地,他说了一句令人真相的话。“邵姑娘还真是独一无二的扫把星。”-------说完后落地,晕倒!

邵姑娘气得脑充血,即时想当面就撞墙。

明明那东西是林代玉抛的,大把人看见,为什么只把眼光投在她的身上,除了要勾搭贾保玉完成任务,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有木有人相信,有木有.........啊!!!!

.....................

这场普通的风化案,却判了邵姑娘一千两银子的天价,想想案子的赔付金的市场价一直在二十两银子到五十两银子上下波动,可是因为她身为扫把星却不好好呆在家里,无端端扫完举子后又去扫荡公堂,真是举人可忍,做官的不能忍,五百两判给已经成为阴阳脸的林代玉,可怜的举人太太,原本等会试完后就能做个官太太,谁知遇上这一位不安份的扫把星,夫君的前途没了,自己的脸也暂时毁了,所以赔了二百五十两银子的双份。至做官滴伤了个小手指,纵然事后用厚厚的纱布的包起来,那也只是一颗手指的份量,再加了下属的脚和师爷的头,怎么也算不上一个全人的份量,好歹客气点,三个人就占了五百两银的量。

邵姑娘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出来,打了个三百八十八银的欠条给他们,所以这一场官司中谁是谁的扫把星还不一定呢。

贾家在京城临时租来的房子里,贾静静感激地拍着陈叔宝的肩。“谢谢宝兄弟的阴阳粉哈!!!等那女人讨回自己的耳环时一戴上,哈哈,脸都变得阴阳的瓢虫脸,看到时谁还敢为她作主。”

“不用谢我,谢我家的马姨娘吧,之前她在家喜欢拿这粉少少的擦在脸上,然后故意拿来哄我玩,让我父亲以为是我下的手。”陈叔宝目光一闪,嘴角似有微微不屑。“可是咱也不能担了这虚名,所以除了阴阳粉,我索性拿来了鬼脸粉,花面粉都用她的身上,让她半年都近不得我父亲的身。”小孩子做一次还有人相信,但是连续半年都变脸,大人们用弯弯绕绕的脑袋来思考时,肯定不会以为是一个小孩能干的事。“不过据我观察这阴阳粉的效果发挥的最快,又最持久。”实在是情敌之中用来厮杀的精品。

旁边好像憋了好久的洪祥,脸色都转过了好几遍。“可是我今天早上看到婶婶戴了那只你们洒了阴阳粉的耳环!!!”

贾静静与陈叔宝的脸色变厉害。

“怎么不早说。”

洪祥被他们看得头皮发麻,头几乎垂到胸前了“我忘了。”

“什么忘了说了。”外头林代玉阴森森的吐出一句话。

帘子轻轻打开,林代玉走了进来,三位小孩面色各异,互相看了几眼。心下都各自打定了主意不去揭穿她的脸是多么的令人暇想。

“我这张脸就是你们的杰作了是不是?”林代玉敲着桌子喊叫。“我刚回来的时候,人们都对我指指点点,可见我这张脸在你们的恶作剧下破坏的有多彻底。”说完后,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唇,什么时候那里也热得厉害。

“不彻底。”三位小孩虽然摇摇头,但脸色变的更厉害了,其中贾静静和陈叔宝两个都直直的看去洪祥,目光谴责!!!

“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了。”林代玉顶着一张怪脸,把手伸向他们喝道。“还不快把赃物拿出来。”

贾静静和洪祥把眼睛都双双望向陈叔宝,陈叔宝顶着他们出卖的眼光默默地把自己的法宝拿了出来。

林代玉拿到后不怒反而仰天大笑。“好孩子,幸好有你这种粉令我脸变成这样,咱们家今天才得了这么多银子。”说完后亲手把一块银放在他的荷包,体积之巨大,令贾静静与洪祥忘了危险争先恐后的报料。“娘,那粉是我亲手擦在你的耳环上。”

“婶婶,是我忘记提醒你那耳环有阴阳粉的。”

“是啊!!!娘,叔宝说用一点点就行,我就不信, 把一整瓶都洒上了”为了加强效果,贾静静抱着肚子痛笑。 “如果不是女儿用得量多,娘你的脸怎么会丑成这样呢。”

“还有我,婶娘你今天出门的时候脸都开始变得跟猪头一样了,可是我还是忍住了没有说。”洪祥更呵呵大笑着指着林代玉笑道。“如果我提醒了婶婶,婶婶的脸就不会变成这种怪样子,而是早吃解药就好透了。”

说完后两人根本不顾陈叔宝使的眼色,还双双伸出小手,要求打发点。

林代玉一反刚才的温和马上就炸了。“还好意思领功,都害得我没有准备就在外面丢脸了,通通给我罚三个月月钱。”

大家一起做错,为嘛要区别对待!!!顿时一阵鬼哭狼嚎从这座临时租来的小院子里传出,路过的人们无不摇头叹息,扫把星猛于虎呐!连累的小孩也倒霉上了。

林代玉罚完女儿和养子后气呼呼地进了厅堂,里头养了耐旱又绿意葱密的几盆龟背竹古朴雅致,便是九月天气,也带着一股舒爽的气息,青透可爱,使得整个厅堂便有几分的青意可爱。

透进厅进入房间,只见贾保玉已在里头,陈福正捧着汤药伺候,林代玉苦着脸走进去,“怎么你的脚还不见好。”

捧着药的陈福一眼瞧到她的脸,吓得碗倒匙飞。“妖怪!”为了护卫主子,他勇敢地迈着哆嗦的腿站在贾保玉的面前。

端坐在窗下的榻上的贾保玉透过那两条弹琵琶的腿缝中间怪道。“你什么时候整容失败了?”

“呸!”林代玉进来后顺口嗡嗡啐他,贾保玉也不觉为异,倒是陈福分明看到一张花花绿绿的瓢虫脸在光天化日之下装人扮鬼,所以他的嘴唇非常有频率的抖了起来。“你!你?”

“我什么我。”林代玉非常没有自觉性,犹觉得自己跟往常一样没异常。她张开像血一样鲜红的香肠嘴嗡嗡道“什么态度啊,我可是凭着这张脸赚钱回来了。”说完把一包银子扔进他的怀里。“这钱拿着做人肉包子都绰绰有余了。”

“啊--------”陈福大叫着把手中的银子抛开后,连滚带爬的跑开。

“他怎么了?”林代玉眯着一双肿得只剩绿豆一样大小的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哪怕我打比喻错了,他也不该这么怕我啊!”

看了一眼逃荒而逃的陈福,又看了一眼林代玉的脸,贾保玉就若有所思地说:“我想这几天你最好还是不要出门的好。”省得道观里的驱邪符大卖。

“有那么严重吗?”看着贾保玉的眼神久久地停在自己的脸上,林代玉额头一跳。“或者我现在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照镜子。”贾保玉觉得没必要再用言语解释。

林代玉看了他一眼后半信半疑后拿起镜子一照。

“鬼啊!!!”

祸不单行的是,就在她的嘴巴惊讶地一张一合间,满天的香灰从天而降。

门口,手持香灰炉的一位道士带着一把鸡毛拂扫把威风凛凛,犹如天神下凡。“妖孽哪里走!”

在他的身后是畏畏缩缩的陈福牵了一只黑狗在指点他。“大师,快收了她,实在没有见过这么丑的妖怪。不够灰的话,我这里有新鲜的狗血援助你。”

而林代玉指着他们气得哆哆嗦嗦地,不带拿着行为艺术来捉妖的。

于是贾家碰上扫把星连倒三次霉的事儿传得满城风雨。

晚上,吃饭的时候,坐着轮椅出来的贾保玉觉得餐桌上安静的令人十分可异,除了气呼呼的林代玉,其余人等动作十分一致的低头吃饭,连菜都不曾挟。

不久,林代玉啪一声的放下筷子高声呼道。“你们说,”

听到她终于开口了,大家齐齐吁了一口气。

“我现在的样子丑吗?真的很丑吗?”林代玉连珠炮似的问他们。

看着丑,但说出来不能丑,必须不丑,一定不丑。所以大家都很异口同声地对她说道。“一点也不丑。”

陈福主动解释。“小人下午是眼神有问题。”

“对!”贾保玉挟菜。“他肯定是老花眼提前发作了。”

“真的不丑!” 林代玉转头逼向自己正在吃菜的丈夫。

“不丑!”只能说长得很像文森特·威廉·梵高拿手的野兽主义抒情抽象画。

“是啊!”秋香附和。“其实太太现在看起来挺喜庆的。”喜庆的来也热闹,特别那双高高隆起的大红嘴实在太抢戏了,还有那双眼睛........远远望过去,还以为退化的没了呢。

“对!”贾静静是万分支持自己的娘,特别这种情况又是自己间接伤害的,但是娘现在这张胖脸简直是一叶障目,简直遮天蔽日,简直是她目力所及的一切风景。

洪祥也插嘴道“是啊婶子你赶紧吃饭吧,未来几天顶多不照镜子,别在桌上站着了。”看起来不卫生。

陈叔宝也点点头。“虽是慢了点吃解药,但五天后就没事了。”

林代玉下了桌子,突然趴在桌子上哭道。“我知道你们都在骗我的。”

贾保玉闻言放下了筷子抬起她的下心温言道。“怎么会呢,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那么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