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早候在一边,这会忙挤过来扶了贺圆,也笑着恭喜。因天热,媒婆这会已是累的汗流满面,忙着寻了小团扇扇着风,又对杏仁道:“快给新奶奶脱了鞋子洗洗脚通通气,可别热坏了。”一边又令人拎扇子给贺圆扇风。早有人先端进绿豆糖水来道:“这七月的天气,热的人全是汗,大少奶奶上花轿到现在,可没喝着一口水,快喝碗绿豆糖水解解暑。”

待喝了绿豆糖水,洗了脚,休息得一会,却有人端了吃的进来,笑道:“今儿将军府是双喜临门,这会轮到二少爷娶亲了,众人迎亲去了!”

“怎么回事?”贺圆一听蒋华宽也要娶亲,忙忙问道:“娶的是谁家的姑娘?”

“回大奶奶,娶的是陈府的珠姑娘。”进来的人忙答道:“少将军也帮着一起迎亲去了,来的宾客越来越多,把咱们府里的东西都吃光了,这会光喝水。老夫人又着人去采购吃食和酒,一团乱呢!这会怕大少奶奶饿着,先给煮一碗面条进来。”

珠姐儿也嫁进来了,这太好了!贺圆一时大喜,这下不愁寂寞了。一时听得外头嚷道:“新人来了,快出去迎接!”

“两兄弟赶在同一天娶亲,倒是佳话。”媒婆等人全笑了。

待听得外头似乎也在鼓嗓道:“送入洞房!”贺圆不由笑了,这当然是拜完堂礼成了。她这里笑着,却听外头又有人报道:“少将军来了!”众人忙给贺圆套上鞋子,媒婆自去挑亮喜烛,又捧了秤杆出来准备给蒋华安挑红盖头。贺圆不由紧张起来,待会揭了盖头之后是不是就要喝交怀酒,然后两个人上床睡觉?

压坏你没有

“咚咚……”咦,是什么声音?贺圆凝神细听,猛的发现这是自己的心跳声,今儿的婚事实在太像假的,这会新郎就要进房了,脚步声渐近,一下子觉着这却不是假的,而是真的,不由心慌意乱,捏紧了拳头默念:“深呼吸,深呼吸,不用紧张!”

喜娘等人见蒋华安进来了,都上去请安,笑着把秤杆递在蒋华安手里道:“请少将军掀盖头!”

蒋华安点点头接过秤杆,看着坐在床边小小的红色身影,微微一笑,顿了一顿,这才轻轻挑起红盖头一角,缓缓撩上去。盖头下的贺圆跟平时略有不同,活泛的大眼睛这会低垂着不敢看人,晶冠把她的小脸遮去一半,更显稚气。因天热,挺翘小鼻子有点汗湿,红润润小嘴却紧抿着,努力要显出严肃端庄的样子。蒋华安看着贺圆这个样子,不知怎么的,忽然就笑了。

贺圆感觉到蒋华安热热的鼻息喷在脸上,还似乎在笑,一抬头见蒋华安果然满脸笑意看着她,不由脱口道:“有什么好看的?”心里却补充一句,没见过十一岁的新娘子么?

媒婆等人一听贺圆的话,哄的全笑了。蒋华安却含笑道:“很好看!”

他在说什么,赞我好看么?贺圆有点糊涂,低头扯扯身上的嫁衣,虽说改小了,毕竟太匆忙,腰身处宽宽的,显得,显得一点胸没有。虽然说本来没胸,可是若腰部那儿紧些,也能有些模样的,可是改嫁衣的人分明不作此想,居然把胸改的贴贴的,腰那儿就改的宽宽的,真太欺负小孩子了。贺圆定定神,决定不理嫁衣不好看的事情,要把注意力转到新郎身上才是。嗯,新郎刚才赞我好看了,我得礼尚往来,回赞一句才是。

“安哥哥,你今儿也好看!”贺圆壮起胆子看看蒋华安,这个人一打扮还真好看,剑眉下一双眼睛亮如星辰,看的人心跳。呼,这么一个大活人,英明神武少将军,以后就属于我了。呜,我为什么只有十一岁,如若不然,哼哼……。贺圆正暗叹,却见喜娘摆了桌上的酒杯道:“请新郎新娘喝交怀酒!”

“她还小,只怕喝不得这辣酒。这样罢,她喝茶,我喝酒!”蒋华安含笑看一眼贺圆,众目睽睽之下凑近了她,手扶在她头上的晶冠上道:“这么重一个东西,没把你压坏吧?”

“已经压坏了,我的脖子动不了啦!”贺圆歪着脖子瞧蒋华安,撒娇道:“快帮我摘下来!”

喜娘等人见贺圆红着小脸指挥蒋华安给她摘晶冠,都捂嘴偷笑,一边给蒋华安满了一杯酒,待要倒茶给贺圆时,摇一摇茶壶,居然没茶了,不由嚷道:“怎么没人送茶水进新房来?”

一个婆子笑道:“听得外头把水都喝光了,这会来的人越来越多,都顾不上了。还得我去厨下瞧瞧,自己倒了水来泡茶是正经。”

她们这里没茶喝,厅里几桌女眷也在嚷嚷怎么没人上茶来,一面讨论今儿的事。

“将军夫人真是有福气,这一娶就娶了两房媳妇,一个是贺府千金,一个是陈府千金,都是人人羡慕的好亲事,这会半夜都该笑醒了。”好几位夫人今儿听到将军府娶亲,忙忙备办贺礼,赶着来了,都讨论道:“将军府就是好架势,这一娶亲就娶了两位参加过南北绣品大会的姑娘。听得她们是今儿才下船的,才回到府里没多久,这花轿也临门了,真真是轰动的事。”

“这确是轰动,可是这两位新娘子,一位才十一岁,一位才十二岁,将军夫人想抱孙子,得等到什么时候?”

“也不用等多久的,再过个三四年就行了。那会少将军就是二十五六的样子,也不算迟。可比他爹爹当初三十岁才成亲,三十一岁才让他祖母抱孙子要早的多。”

“我早上听得几家府里的夫人上贺府去提亲,后来那北成国的小皇子也亲到贺府提亲,不知怎么的,小皇子落了空,上贺府提亲的三家夫人却一人定了一位贺府姑娘。才打听几位夫人各自定的是哪位姑娘,又听得将军府的花轿上贺府迎亲去了,待我们回过神来,只说迎的是贺年的女儿贺圆姑娘。一时临急到街上买贺礼,谁知碰到好几位太太,也是要买贺礼上将军府来的。大家都笑着说道少将军不娶亲就不娶亲,一娶亲居然这么雷厉风行,倒吓人一跳的。待我们买了贺礼要上轿时,又传来消息,说道将军府不单少将军娶亲,二少爷也要娶亲,把我们听的一愣一愣的。大家发着愣又再去多办一份贺礼,这才赶着来了。一路上还笑着说道贺礼就办了两份,只是嘴巴才一个,又不能吃他两份喜酒,可是亏了。谁知待我们到了将军府,不要说喜酒,连水都快被喝光了。真不知道哪里来了这么多人?”

“将军府迎亲迎的仓促,来不及派帖子,只让人奔走相告。于是,挨一点点边的都来了。甚至那些跟将军府没关系,只想看热闹的,也混进来了。你们还好,来的迟点,水也该滚了,过一会自然泡了茶上来。刚刚我们急急赶来,不要说茶,连水都没有,全给外头那帮子闲人喝完了。将军府厨房里但凡能找出来的东西,都被寻出来宴客。连厨子密藏着的萝卜干,也被人寻出来干嚼下酒,夸张的紧。”

“刚还有人说道将军府实在阔气,居然拿人参出来给人下酒,莫不成那其实是萝卜干?”镇南夫人刚出去跟贺子欣嘀咕了一下话,这会喘着气凑过来道:“厅里全是人,每张桌子上都挤满了。听得许多人在嚷道今儿将军府一娶就娶了两位新娘子,这等盛事无论如何要来掺一脚。将军府的人全忙晕了。料着将军夫人她们也腾不出空子来招呼我们,还得叫婆子到厨下给我们找点吃的,若不然,今儿得空着肚子回去。”

“听得已是忙忙令人过别的府里借了厨子和东西过来,只是这会人太多,估计酒菜都是不够的。那头已是叫人上酒楼去买现成的抬过来了。”马夫人摇摇头道:“自来各府里办喜事,谁不是准备个小半年,饶是如此,到了那日,还忙的脚不沾地。将军府倒好,说娶亲就娶亲,还一下娶进两房新娘子来。忙乱成这样,倒也不意外。”

大家说着,又跟镇南夫人道:“听得是北成国小皇子要在几位绣女中选一位通婚,将军府怕看中的媳妇儿被选上,这便忙忙娶进门来的。你家沁姐儿这次也参加南北绣品大会了,也是绣女之一,你倒不怕她被选上不成?”

“我怕有什么用?”镇南夫人苦笑道:“这会儿总不能胡乱把她嫁人。我只叫大媳妇打听着消息,若有甚说的,马上来通知我,我再回府去。”

马夫人凑过去笑嘻嘻道:“将军府今儿娶了两房媳妇,可是他们府里除了最小的那位,还有三位哥儿也到了适婚年龄,你何不把沁姐儿也嫁过来算了。让将军府来个三喜临门。”

镇南夫人听的不作声。其实她正是打的这个心思,这才忙忙赶来的,因见尚婕和蒋老夫人忙得晕头转向,想拉住说话根本没机会,刚才只得拉着贺子欣嘀咕了这件事,让贺子欣跟尚婕说一说。贺子欣倒是忙忙去硬拉住尚婕说了,只一会,却过来说道贺府和陈府两位姑娘因是对了蒋华安和蒋华宽的眼,这才忙忙娶过来的。这沁姐儿之事,自然还得跟老三蒋华宏商量一下,刚刚问了蒋华宏,他却不愿意,这就没法了。镇南夫人一听只得作罢。再一细想,北成国虽远,又不是不让回来。大女儿嫁的远,还不是几年没见了。况且北成国的皇子妃,普通府里只怕盼着嫁还没得嫁。为着不让女儿远嫁,随便许个人也是不妥的事。她安慰完自己之后,索性就放开了。选上就选上,也没什么好怕的,论起来,这皇子妃,还是光宗耀祖的事。

几位夫人倒议论起来道:“北成国小皇子亲上贺府去提亲,这是天大的面子,谁料着贺府不把女儿许他,却许了将军府。现下贺府和将军府,跟北成国小皇子这个梁子,是结下了。这私怨,可别演变成国恨。”

“要北成国小皇子吞下这口气,只怕很难。”又有一位夫人道:“除非皇上把小公主许给北成国小皇子,那小皇子求不得贺府姑娘,却得了一位公主,自然没话说,面子里子都有了,这口气自然消了。”

“小公主是皇上和皇后的掌上明珠,如何舍得远嫁北成国?”镇南夫人摇摇头道:“若是皇上和皇后逼不得已,真把小公主许给北成国小皇子,这南北关系自然牢固。就怕帝后一想念小公主,就会迁怒贺府和将军府,时不时为难一下贺府和将军府。”

她们这里说着,又来了一位夫人,喘着气儿道:“告诉你们吧,还没晌午,听得将军府少将军到贺府迎亲,我近着陈府,便约了翰林夫人说要上街办贺礼。谁知才上轿子,那头迎来媒婆和将军府的二少爷,说道怕宫里会把珠姐儿许给北成国的小皇子,这会上门求娶珠姐儿。翰林夫人一听宫里可能会选中珠姐儿通婚,一下气急攻心;再一听宽少爷这会来了,是提亲的,又惊喜交集。宽少爷又说道适才飞马叫人上贺府请贺监正择吉时,贺监正说了,今日未时正是吉时,申时却差点,还得紧着时辰过门方大吉。翰林夫人听了话,一时团团转,还是我推了她一把,说道事不宜迟,快快给珠姐儿准备喜服,莫误了吉时。翰林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叫人准备喜服等物事,正忙乱,将军夫人领着花轿上门来抬新娘,又顺带给宽少爷拿了喜服过来就地换上,真是那个神速。还是我在翰林府帮了一把,看着珠姐儿上花轿了,这才去备办贺礼赶来。觉着今儿将军府娶媳妇,真是火烧眉毛似的。”说着又感叹道:“才转个身去办了贺礼,居然就赶不上看拜堂仪式了。新娘子呢?送进洞房了么?”

“自然急速拜了堂送进洞房了,还会等你来了再拜不成?”几位夫人都笑道:“论起来,宽少爷十九岁,娶的这位珠姑娘十二岁,只差着七岁,正是良配。这珠姑娘活泼泼一个人儿,配了宽少爷这等爱装老成的,倒正好。”

她们这里讨论陈珠,陈珠端坐在新房里却心慌意乱的。她今儿早上从北成国归来,下了船回到府里,见过府里各人,叙了离情,又细细说了这趟到北成国发生的事,及吃了午饭,困倦的很,便回房安歇了。谁知睡梦中被人摇醒了,还没下床,几个丫头就上了床给她换衣裳,擦脸擦手的。只一会又涂胭脂,梳了头,插了钗子,嚷嚷道:“好了,快盖上红头巾,花轿都来了!”她还迷迷登登,以为是做梦,也不以为意,继续合了眼打瞌睡。没承想房里又涌进一群人来说吉祥话,待听得声音吵杂,睁开眼看时,才发现不是做梦,似乎是自己要出嫁了,这下慌了,追问道:“嫁给谁?嫁到哪里?”

“嫁的是将军府的宽少爷。”嫂子带笑道:“亲上门提亲来了,着实给面子,还顺带迎亲,这可是难得的好亲事。”

“我……”陈珠一听急了,待要跳下地,却被翰林夫人紧紧的按住。

“不用再你你我我的,这确是一门难得的好亲事。”见陈珠还想说话,翰林夫人捂了她的嘴道:“乖,娘不会害你!”正说着,听得外头喜乐直响,陈珠的大哥忙忙进来,一把抱了陈珠道:“我们府里也来不及请喜娘,就学那小户人家的规矩,让大哥抱了你上花轿好了。要趁着未时过门,莫再耽搁,看误了吉时。”

陈珠的大哥这里说着话,翰林夫人却死死捂住陈珠的嘴不让她说话,就怕她像平时一样口无禁忌,于这会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陈珠的大嫂倒忙着给她套上大红色绣鞋。

陈珠这会悲愤的握着拳头,红色盖头下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我又没有说不嫁,你们一个两个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干吗?大哥更干脆,直接就冲进来把我抱出去扔花轿上了。呜,我当时只想说,让我上个茅房再说。可是你们都不让我说话。我这会憋的慌,该怎么办咧?

“姑娘,你觉着怎么样?”陈珠的贴身丫头小荷见陈珠屁股左挪一下,右挪一下,深怕喜娘见了会说新娘子不端庄,忙凑过去悄悄道:“是不是饿了?”

陈珠在盖头下猛摇头,心里直呐喊,神啊,救救我吧!

新人压床单

喜娘终于也看出不对来,上去悄悄问道:“二少奶奶怎么啦?”

“我,我快要憋不住了!”陈珠忍得肚子都痛了起来,带着哭音问道:“新房里有没有放马桶?”

“马桶在屏风后,我扶二少奶奶过去!”喜娘一愣,这新房里虽然置了马桶,但一般不是这个时辰用的,只是新娘子这个样子,总不能让她继续憋着。只得小声道:“二少奶奶不用慌,外头人手不足,丫头婆子全去帮忙了,这会房里只有我和小荷在。待二少奶奶净了手,我再悄悄令人换个新马桶来。”说着待要扶陈珠起来,却听外头传来脚步声,守在新房外的丫头正请安道:“见过二少爷!”

“二少奶奶,再忍忍,待二少爷进来挑了盖头再说。”喜娘也没了法子,忙开门去迎蒋华宽。

蒋华宽被灌了好多酒,这会已是半醉,进房先寻杯子倒了一杯茶喝,这才站到陈珠跟前,接过喜娘递过来的秤杆,秤杆只一挑,就把红盖头挑在杆上,然后塞回喜娘手上,笑嘻嘻喊了一声:“珠姐儿!”

“珠你个头!”陈珠这会已是忍无可忍,决定不再忍,猛的站起来,一把推开蒋华宽,颠着步子往屏风后跑了过去。

喜娘和小荷一起怔在当地。蒋华宽有点摸不着头脑,待听到屏风后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时,也跟着怔在当地。

“不知道珠姐儿怎样了?”贺圆见得婆子去催茶水还没进来,除了杏仁和喜娘,其它媳妇子和丫头全退到门外,略略放松,跟蒋华安对坐在桌边,双手托在腮上道:“今天真累坏了!”

蒋华安见贺圆歪着脖子,额角湿湿的,不由伸出手摸摸她的头道:“累坏了就早点睡觉!”

怎么感觉他的动作好像在抚摸一头宠物!贺圆暗暗叹气,要一个二十一岁的新郎对一个十一岁的新娘动情,委实难了一点。

婆子终于端茶进来了,喜娘笑道:“请新郎新娘喝交怀酒!”

贺圆纤瘦的小手臂圈进蒋华安壮健的手臂时,这才发现自己人小手臂短,小脸差点贴在蒋华安的肩膀上,而不是像以前在电视里看过那样,新郎新娘喝交怀酒时,手儿相偎,脸儿相依,鼻息儿相喷,含情脉脉对视,然后一饮而尽。

蒋华安见贺圆坐着也只够自己肩膀高,这会伸手过来圈住自己手臂,待要兜回去端茶喝,手臂太短却够不着,不由笑了。笑完道:“等一等!”说着把自己手里的酒杯放回桌上,又把贺圆的茶杯接了放回桌上,一提贺圆的手臂,把她抱了放到自己膝盖上,伸了右手圈进贺圆左手臂,俯在她耳边道:“行了,这样就喝得到了。”

喜娘见得蒋华安抱了贺圆放在膝盖上,不由掩嘴笑了,忙过去重新把酒杯和茶杯各递在他们手里。

嗯,大腿弹性十足,怀抱温暖如春。贺圆感觉到蒋华安身上的男子气息,一下心跳的厉害,身子微微僵硬,跟蒋华安碰了杯,端了茶杯一饮而尽。

见得蒋华安和贺圆喝了交杯酒,喜娘在旁边说了许多吉祥话,然后正正脸色道:“请新郎新娘压床单!”又扬声对外面的丫头道:“请老夫人和夫人来观礼!”

这里的风俗是这样的,如若媳妇过门不能圆房的,新郎遵礼仪安歇在新房里三天,头天要跟新娘子压床单,以示两夫妻已是行了周公那个虚礼的仪式了。压床单要请家里长辈观礼作见证。

蒋华安见贺圆僵着身子一动不动,抱着她站起来道:“走,压床单去!”

压床单?贺圆一听这个暧昧的词语,缩在蒋华安怀里都忘了下来,脑海中自动构成这样一副画面:一男一女紧紧搂着,在床单上滚来滚去,床单被压的皱巴巴,惨不忍睹。

贺圆YY得厉害时,陈珠却在屏风后不敢出去,很是发愁,这新马桶给自己用过了,刚才一泄千里的声音肯定也被听去了,丢死人了!

“怎么还不出来?”蒋华宽怔了良久,听见里面没动静了,陈珠半天不出来,转头跟喜娘道:“该不会晕倒在里面了吧?快过去看看!”

“呸呸,什么晕倒?”陈珠在里面听到蒋华宽的声音,自语了一句,红涨了脸,只觉臊的慌,捂脸站着,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

喜娘和小荷还是把陈珠扶出来了,把她安置在桌边,和蒋华宽对坐着。

陈珠眼睛哪里敢看蒋华宽,把头垂得低低的,在心里呜咽,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就没脸做人了,还得嘱她们别说才行。

“刚刚在屏风后,……”陈珠狠下心来,抬起头道:“刚刚的事,都不准向外说,谁要是敢说了,我就把她的嘴缝起来。”说着还作一个缝的动作。

“姑娘……”,小荷也臊红了脸,悄悄拉了喜娘到一边去,从怀里摸出一个红包塞在喜娘手里道:“这是我们姑娘另外赏你的,烦你着人悄悄换一个新马桶进来,今儿的事可别说出去。”好在临出门,夫人塞了好几个红包在我身上,让我有事儿要代着打点,果然就打点上了。小荷好生感叹,见喜娘接了红包,笑嘻嘻应了,自开了门叫过一个婆子密语几句,那婆子马上闪身去了,这才放下心来。

“你也不准提!”见蒋华宽忍笑看着自己,陈珠羞怒交加,酡红着脸狠瞪过去道:“有你们府这么娶亲的么?话都不让我说,就塞上花轿抬了走。”

“今儿确是仓促了些。”蒋华宽见陈珠气的一喘一喘的,嘿嘿笑道:“还不是怕你被远嫁北成国,才急急迎过门的么?我这可是好心。”

喜娘听得他们两个说话,又笑嘻嘻过来倒酒,满上酒之后道:“请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喝交怀酒!”

当着众人的面在屏风后撒尿这事儿都做出来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陈珠豁出去了,勇敢的抬头,把手圈在蒋华宽手臂上,这才接过喜娘递过来的酒,水汪汪大眼睛瞪着蒋华宽,等着他端杯子过来碰杯。两个一碰杯,陈珠喝了一口,蒋华宽早已一杯见底,却突然拦住陈珠道:“等等!”

陈珠被蒋华宽一喊,脸色忽然也变了,低叫了一声道:“我忘记我是不能喝酒的,这要怎么办?”

“才一口,应该无碍吧!快倒茶喝!”蒋华宽放下杯子,忙倒了茶递在陈珠手里道:“多喝几杯茶,把那一口酒解了就是。”

陈珠在房里猛灌茶,贺圆却发怔了,原来滚床单仪式极其简单,就是在蒋老夫人和尚婕的注目下,喜娘洒了一点不知道什么水,然后新郎和新娘脱了鞋子上床,在鸳鸯枕头上躺了躺就起来了。床单好好的,还没皱呢!

“今儿办这个喜事太仓促,事事不周,圆姐儿可是受委屈了。”尚婕瞧瞧蒋华安,瞧瞧贺圆,真是从心底笑出来,盼了这几年,终于把媳妇盼进门了。一时对贺圆道:“咱们也不用讲那些虚文俗礼折腾人,你过了门只管像在自己府里一样就行了。该睡就睡,该吃就吃。早上也不用你请安什么的,只管睡你的,现下你还没长开,就靠着多睡睡长身子呢!今儿也累了,你们吃些东西,早些安歇下。”说着又吩咐人道:“给房里送些吃的进来,待会再送了水进来给他们洗一洗,好生服侍着。”

蒋老夫人之前盼着蒋镇娶亲,谁知蒋镇直到三十岁才肯娶,还是尚婕自己拦了马,蒋镇才开窍的,因此对尚婕这个媳妇极其满意,婆媳难得的和睦。这会见尚婕一气儿娶进两房媳妇来,早悄悄夸过她办事有效率,也笑眯眯对贺圆道:“你还小,什么规矩礼节的,不用管了,只好好和安哥儿……”哟,姐儿还小,恩爱什么的,还得过几年,这个且不说了。一时缩了后面的话,却又道:“安哥儿要是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我们去,包保给你作主。”

贺圆见蒋老夫人慈爱,尚婕温和,暗暗庆幸,冲着这样的太婆婆和婆婆,谁家府里的姑娘不想嫁进来?

待蒋老夫人和尚婕出了房门,厨房便送了一桌席面上来,不过是取了吉祥名字的菜式。贺圆这会才感觉到特别饿,和蒋华安一起坐下用了饭,丫头又端上茶来漱口,另奉上茶来喝,这才吁了一口气。却听蒋华安吩咐一个婆子传水沐浴,一时睁大眼到处瞧,不知道这房里的净室设在何处?却听蒋华安道:“屏风后有个角门,通往净室。”

因外头又来了几个紧要的客人,蒋华安却要出去敬一回酒,跟贺圆说了一声就出去了。一时自有丫头上来给贺圆换下喜服来,又笑道:“已备了水,请大少奶奶进去沐浴。”

咳,我以为身上穿的喜服,是要等新郎来脱的,原来不是,是丫头来换掉的。贺圆扼腕,电视剧真误导人!待沐浴完出来,倒累的不行,先上床歪着,叫杏仁打着扇子,困的差点先睡着了。却听杏仁小声道:“姑娘,姑娘,姑爷来了!”

贺圆睁开眼,忙忙坐起来,却见蒋华安脸上微红,眼睛比刚才还要亮些,身上发出酒气,分明已是薄醉,一时低了头,也不敢再瞧他。

蒋华安见贺圆已是沐浴过,重新梳过头,头上随便挽了一个纂儿,另换了一套家常裙子,小脸粉团团的,语气不由自主就软和下来,笑道:“你先安歇着,我去洗一洗再说,今儿确是累坏了。”

洗完就要真的来压床单了吗?虽然知道不会发生什么,贺圆还是脸红心跳的,想着跟蒋华安睡在一张床上,总归是……。越想越脸红,困意倒全消了。

待蒋华安沐浴完走出来时,贺圆悄悄溜了一眼,见他头发随便束在脑后,米白色袍子随便套着,露出一角结实的胸口,下面趿着鞋子,看不出有没有穿衬裤。

究竟有没有穿裤子呢?贺圆溜了几眼还是看不出来,一抬眼见蒋华安似笑非笑的看过来,一时红了脸不敢再看。

杏仁见蒋华安喝了酒,这会眼睛亮成这样,倒有些警惕,俯在贺圆耳边道:“姑娘,今儿晚上我就守在门外,有什么事你就扬声叫我。”我们姑娘还小呢,万一,万一……。杏仁担忧万分的带上门出了房。

“睡觉了!”蒋华安见贺圆微微缩向床里面,迅速的钻进被子里,连头都蒙上了,只露了头发在外面,不由笑了,伸手去拉开蒙在贺圆头上的被子道:“天气热,小心闷坏!”

刚才有杏仁在这儿打扇子还好些,这会盖了被子,又是睡在里面,确实是很热。贺圆任由蒋华安拉下她的被子,悄悄睁开眼,却见蒋华安正瞧着她,一时吓的又闭上眼。

蒋华安伸过手摸摸贺圆的额角,见已有些汗湿,下床寻了扇子过来,坐在床沿轻轻给贺圆扇着,一边道:“这是新床新枕头,你如果睡着不习惯,明儿再叫人把你原来睡惯的小枕头送过来。”

他还记得我认枕头。贺圆有些感动,隔了半晌忽然问道:“安哥哥,我才十一岁,你真喜欢我么?”

蒋华安一时不答,却有些出神。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不过四岁多,粉团团的,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要抱一抱捏一捏。那时抱了她玩,记得抱着软绵绵的,极像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小白兔。后来老娘带了自己六兄弟上贺府去,说要提亲,当时只以为是为华盖提的,倒也没多想。是什么时候突然就留意起她的?是这次上北成国,在船上给她留芝麻饼,又抱了她的小枕头给她送去那回?

见蒋华安没有作声,贺圆把手指头含进嘴里,把头又滑进被子,含糊道:“不喜欢就算了!”哼,等我长大再迷死你!

“谁说不喜欢?”蒋华安又揭开贺圆的被子,手里的扇子凑近扇了扇道:“不喜欢怎么会和你成亲?”

“你喜欢我?”贺圆惊喜的瞪大眼,一下又泄了气,他说喜欢,自然是喜欢小孩子那种喜欢,自己瞎高兴个什么劲?还得过三四年,待自己长到十五岁,豆蔻年华那会儿,他再说喜欢的话,才有可能是男女之间那种喜欢。

“困了,睡吧!”蒋华安丢下扇子,往床外面一躺,直接闭了眼睛。

贺圆这会缩在床角,闻得蒋华安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酒香,困意也渐渐上来了,悄悄翻个身,正要合眼,冷不妨一只大手伸过来,捂住她的嘴道:“不要作声,窗外有人!”

 

暧昧的夜晚

蒋华安捂着贺圆嘴,侧耳听着窗外动静,感觉到贺圆如花瓣般嘴唇在掌心微微一颤,掌心瞬间一片柔软湿润,手臂略僵了僵,马上松开了手,俯到贺圆耳边,耳语般道:“你好生躺着,我出去瞧瞧!”说着轻巧如猫跳下地,一闪就出了房门。

蒋华安声音呵着气似钻进贺圆耳里,贺圆根本听不清,只觉得他混着酒香呼吸热热回旋在耳轮上,又溢出耳轮拂过脖颈,后背瞬时就起了鸡粒,一时不敢动弹。待回过神来,却听到窗外几个声音嚷嚷道:“老大,是我们,别打!”却是蒋华宏蒋华盖等人声音。

“大夜晚,你们跑我窗下,这样还不该打?”蒋华安声音不大,平日里威严却在。

“老大,我们经过而已,经过而已,马上就走!”蒋华宏领着底下三位小将,抱头鼠窜。

贺圆听得门一响,蒋华安进了房,关好房门后,似乎摸黑倒了一杯茶喝,一时忙忙闭了眼装睡。

蒋华安灌了两杯茶才上床,黑暗中见贺圆小小身子缩在床角,凝视了一会,这才倒头就睡。

贺圆听得身侧蒋华安呼吸绵长均匀,度着他是睡熟了,这会却没了睡意,躺着想心事:不知道老爹老娘有没有想念自己?自己嫁了,哥哥和弟弟不知道会不会不习惯?又辗转一下,却内急起来,悄悄坐了起来,眼睛适应了黑暗后,见蒋华安脸朝外,两只结实大长腿弯了一点弧度,脚板却抵在床沿上。估量了一下,床有自己半人高,待要从蒋华安脚底下那边下床就要一脚跳下去,好像挺危险,一时犹豫着要怎么下床。待了一会,见蒋华安没有动静,将心一横,慢慢爬向外,先伸出一条右腿跨过蒋华安腿弯处,右手也伸过去,撑在床沿上,正要缩左腿到床边时,却见蒋华安双腿一动,整个人向内一翻,成了正面躺着。贺圆一时吓了一跳,左腿绊在蒋华安脚弯处,“叭”一声,趴倒在蒋华安身上,头正好顶在蒋华安腰腹处。

糟了糟了,这次丢脸丢大了,他该不会以为我爬上来想要非礼他吧?不过话说回来,他这大腿真够弹力十足,还有这腰腹,似乎也太结实了些,不愧是练武人。贺圆心思急转,嘴里却发出一声惊叫。她惊叫才发了半声,一只强健手臂早把她向上一提,问道:“怎么啦?”

“我想下床,不是有意爬你身上。”贺圆急急分辩一句,一挺腰正要爬起来,被蒋华安手一提,一下滑向上,堪堪坐在蒋华安大腿上,双手抓在蒋华安胸口处衣襟上,那衣襟好死不死,这会居然散开了,露出蒋华安结实性感胸膛。

于是,贺圆以一个非常少儿不宜姿势骑坐在蒋华安身上,手里攥着他衣襟,似乎是性急女狼,刚刚把蒋华安衣襟撕开一样。呜,我不是故意!贺圆在心内呐喊,身子却呈石化状态,正尴尬着,却听蒋华安温柔说:“你还小,不宜这样。”

这什么跟什么?我哪有怎么你了?贺圆从石化中缓解过来,面红耳赤,张口结舌待要分辩,却醒觉蒋华安环在她腰上手并没有松开,还似乎在忍笑,这下又羞又窘,忙忙松开蒋华安衣襟。

此时是七月初,暑热难当,两人衣裳都薄薄,闹得一闹,却出了汗。蒋华安酒意未消,这会环抱着贺圆,觉着她圆圆软软小屁股坐在自己大腿上,身上传来一阵一阵好闻味道,忽然就“咳”了一声,一伸手把贺圆抱到地下道:“马桶在屏风后!”

贺圆不作声,只低头找自己鞋子,套好后,借着门缝中传来光线摸到屏风后。

蒋华安耳力好,屏风后“淅淅沥沥”时断时续声音一下一下敲打着他耳鼓,心头突然缩了缩,自语道:“还得等几年!”话一出口,手一伸,把衣襟掩好,抖了被子往腰腹处一盖,一翻身就睡。

贺圆解完手回来,见蒋华安一动不动,这回却不相信他是睡熟了,爬上床沿,大刺刺就跨过他身上,躺到他身侧。

相对于蒋华安安静,蒋华宽却闹腾多。因陈珠喝了一口酒,身上又起了红块,连夜着人寻痱子粉来洒,又灌了许多茶解酒,上上落落几次,扰蒋华宽也不能够安睡。

蒋华宽见陈珠坐在床上忍不住痒,伸手去抓背,忙按住她手,不让她抓,又道:“得忍着,这个越抓越痒。”

“我忍不住!”陈珠这会嗔怪蒋华宽,“都怪你,都怪你,非要让我喝交怀酒,难道不知道我喝酒就会起红块吗?”

“呃!”蒋华宽被指责莫名其妙,没办法只得伸出另一只手给陈珠抚背,好使她不那么痒。又安慰道:“再忍一会儿就好了。”

“舒服多了!”陈珠被蒋华宽一抚背,感觉好点了,指挥道:“用力点,再用力点!”

蒋华宽闷声不响,只得重重在她背上抚来抚去。不一会,陈珠身上薄薄衣裳就皱巴巴了。正待停手,却听外面有声响,似乎是谁忍不住“噗”笑了。一时喝道:“谁在外面?”说着已是跳下地,推门冲出去。

“二哥,你只管给二嫂用力,我们不打扰了!”蒋华宏领着另三位小将,一边取笑,一边早飞奔得远远。

陈珠在里面听得蒋华宏等人话,臊满脸通红,只觉身上更痒了,自己跳下地去取痱子粉,往脖子里又洒了一些。

蒋华宽进来时,见得陈珠自己伸手抚着脖子,突然过去按住她手道:“我给你往背上再洒一点痱子粉,料着也差不多了。”

“我叫小荷进来给我洒!”陈珠小脸涨通红,小声道:“你往屏风后避一避就行了。”

“你那丫头小荷啊,刚刚在门槛外打瞌睡,已让她下去睡了。”蒋华宽摇摇头道:“今儿全忙脚不沾地,除了守门,只怕都睡下了,还是不要扰她们了。”说着见陈珠在身前,只够自己胸口高,索性把陈珠衣领扯向后,往里洒了洒痱子粉,手一探伸进衣领内,抚上她背。

陈珠只觉背上一凉,接着一只滚烫手掌抚到自己背上,一下浑身起了细小鸡粒,耳朵也红透了,却不敢动,只惊叫了一声,嚷道:“我自己洒!”

“洒好了!”蒋华宽大手在陈珠背上转了一圈,暗暗嘀咕,女孩子果然柔滑,一个背也能嫩像豆腐,见鬼了!一边迅速缩出手来,往屏风后一闪道:“我洗洗手!”

屏风后放了铜盆,铜盆里盛了清水以备洗手用。蒋华宽站在铜盆前,只觉手里柔腻腻,心里有点乱乱,迟迟没有把手侵到水里。

陈珠也发着愣,半晌不见蒋华宽出来,回过神来,忙忙先上了床,缩在床里面装睡,心里却“咚咚”跳很响。

蒋老夫人今儿兴奋睡不着,和尚婕在厅里说闲话,夸完贺圆又夸陈珠,拍着大腿道:“两位姐儿虽小,瞧着都是贵格,将来也是长寿之人,正正是天公保佑,才能一气儿娶了两房媳妇过门。”

尚婕今儿也兴奋不已,虽然疲倦,却强打精神陪蒋老夫人说话,一面往外张望。

蒋镇送走最后一批宾客,回头来跟蒋老夫人和尚婕道:“今儿娶了两房媳妇固然是好事,只是北成小皇子这仇,却是结下了。如今只希望长公主在宫里周旋好,能化解小皇子一些怨气。若不然,怕会影响南北两多年邦交。”说着话,管事进来禀报,说道长公主府有人来了,一时忙道:“快请!”

待送走长公主府人,蒋镇吁一口气道:“没想到唐至礼求娶绣女不得,却大胆求娶小公主,皇上皇后这回倒舍得,居然就松口把小公主许给唐至礼了。唐至礼求得小公主,面子里子全有了。这样一来,南北两邦交非但无损,且更加牢固了。”

尚婕一听,担了半天心也放下了,笑道:“便宜唐至礼那小子了,不过一个三皇子,就得了我们皇上皇后掌上明珠。只是皇上皇后会不会怪责我们将军府和贺府?若不是我们快手快脚把圆姐儿娶进门,皇上皇后也不用赔上小公主。”

蒋镇踱着步,沉吟一会道:“身为皇上皇后,岂能只顾私情。若真要牢固南北两关系,本就要皇室血脉才有诚意。且唐至礼求娶圆姐儿,只怕是声东击西而已。他若一来就求娶小公主,自然难求,因求娶圆姐儿不得,却使皇上皇后不得已把小公主许给他。这一次,怕是周匡正谋略了。”

尚婕一听张大嘴道:“嗨,我说周匡正和唐至礼听见我们几家在贺府求亲,怎么不进宫去见皇上,让皇上赐旨,反直奔贺府跟我们争呢?原来早就弹算好了,知道贺府必不舍得将女儿远嫁,定会找借口拒绝于他们,趁着贺府拒绝之机,装着大怒进宫,……”

“你算是明白了!”蒋镇点点头道:“你怕华安和华宽不肯娶亲,借着唐至礼求亲,圆姐儿和珠姐儿有被远嫁危险,趁乱哄了华安和华宽,把两房媳妇一起娶进门来。而唐至礼,借着你们几家府里在贺府求亲,突然杀上门去,然后趁着贺老太太拒婚之际,两人拂袖而去,趁机求娶小公主。于这个时候,皇上皇后自然不会再次拒绝唐至礼。确是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