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清醒了三分,然而李德温热的唇瓣已经从她颈边,点点往下,落了她的肩头上,纱帛被他拂开,锁骨上下一阵凉意,徐良玉也是太久没有过人陪伴,有些意乱情迷。

但这是在车上,李德终究还是按着她坐着不动,让她靠在了肩头。

她衣衫半褪,看着他的下颌还咬着下唇。

他看了一眼,忙抓过自己的外衫劈头盖脸地给她半个人都盖住了。

片刻,马车停下来了,荣生掀起了车帘,李德抱着怀中人缓步下车,侍卫队林立两侧,谁也不敢抬眼,走了一边的侧门,雍王府上上下下得了消息出来迎接主子的人,都听见了徐良玉的哀嚎声。

她被外衫缠住了,有点窒息,叫骂了两句。

李德直接将她抱回了无了院,谁也不许跟进,就连荣生也不过带人守住了园子,园子当中守园的丫鬟和小厮都慌忙退出,临走还给关好了房门,窗外还有风声,轻轻吹拂在窗棱上,不知是卷起的沙土还是什么敲在窗纸上,沙沙作响。

若是还有醉意,也被蒙住头脸的窒息感弄清醒了。

这出戏到底该怎么唱下去,她不知道。

李德直接将她放在了软褥之上,随着外衫的掀开,他整个人立即就覆了过来,她双眼微睁,眼帘轻轻颤了颤,伸手搂住了他的颈子,哼哼出一个字眼来。

手已经探入了裙内了,第一遍也没太听清。

徐良玉单手抚入他的发间,少不得又唤了他一声:“檀郎,是你吗?”

李德浑身僵住,随即起身。

他坐了床边,只待她在后面又来搂抱他,飞快将她甩了开来,他从前厌恶的那种种,夺弟媳、淫庶母,就像是有谁一巴掌狠狠抽了他的脸一样,火辣辣地疼。

李德霍然起身,急匆匆地出去了。

徐良玉被他这么一推,滚落了里面去,她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可除了偶尔风吹过窗棱的沙沙声,屋里却是安静下来了,她找了个舒服姿势躺着,伸手拉上了薄纱披帛,本来她也就是想假装睡着,想避开一下二人的尴尬,不过躺了好半晌,李德也没有回来,借着酒力她竟是早早睡着了。

时间还早,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确定她做梦了。

梦中的檀郎笑吟吟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问她,弟弟妹妹都好不好?

好不好她怎么知道,她不希望记住他,所以也不愿意见他们,但是从前明明是答应他了的,她知道是梦,也不回答他,他便来吻她的脸,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偏脸躲过,一下就醒过来了。

天才没有黑,但是昏暗得很,估计也快日落了,院子里也不知是谁叫喊了一声,徐良玉坐了起来。

拍着额头,她还有点头疼。

屋里还未点亮烛火,左右环顾,发现自己还睡在李德的大床上,外面安安静静的,窗棱啪嗒一声,不知什么动静,她穿鞋下床:“谁在外面,给我倒点水。”

头疼是真的,口渴是真的。

没有人回答她,不过才走到屏风,便真的听见了有人在倒水。

茶碗上的碗盖碰到了碗边,发出了清脆的叮的一声,徐良玉还捶着突突直跳的额头,慢慢走了出去,可惜才过屏风就定住了,李德就坐在窗边,夕阳霞光映着绚丽的天空能看到其中一角,余光映着他的脸。

他一手扶在桌边,看着她神色冷峻。

之前的记忆一下子全都涌到了脑海当中,徐良玉连忙低头,飞快合计着对策。

走了桌边,她扬起脸来,便是一脸迷茫:“我这是怎么了?头好疼…”

李德伸手,茶碗便往前推了推。

见他没有开口,她也是松了口气,拿起茶碗吹了吹,可能是水壶放的时间长了,水温并不热。

徐良玉低头喝茶,李德两指敲在桌上,盯着她的脸目光沉沉:“你还问本王怎么了?谁给的你的胆子,敢去水月楼大闹,对本王又抱又啃又扑的,还要与本王求欢…”

咳咳!

一口茶水差点吐出来,她险些呛到,倘若她记忆真的是一点没有,一定会信以为真。

但是她分明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抬眼时便带了些许的惊慌:“殿下,我…我…”

到底是少女模样,无辜的模样也好做一些。

李德可不吃她这套,他手边还有一个账册之类的东西,只是放在桌上可是半天没有动过了,此时徐良玉发髻微乱,酒气已经散去了,可她脸色还有点红,看着他的模样,惊慌得像只做了错事的小兔子被抓个现行。

他胸中郁闷之气总算消散了一点点:“怎么?都忘了?”

倘若真的是半分都没记得,那怎么可能,一早他才说过的谎话,到了她这里,一下就能将她戳穿,李德扬着眉,眸光一转,徐良玉露在外面的肩头上还有些红痕,可能她才起来没有发现,那是他下的口,轻轻别开了眼。

徐良玉也是犹豫了下,才抬头:“没没有,我记得今天我心情不好,就让青萝买了点酒来,一个人在云裳坊喝了点闷酒,真是越想越生气,既生气又难过,就想去找殿下,后后来我记得我去了什么楼,再往后就记不大清了。”

这么一说,跟真的一样。

李德怀疑地又瞥回了她:“不记得了?这般不知轻重,这般胡闹,一句不记得就了事了?”

她放下茶碗,退后了两步,背在背后的手使劲掐着掌心,徐良玉再抬眼时候,眼圈已经微微泛红了,她抿着唇,定定看了他半晌,才是哽咽道:“我也不愿意这样,今天早上殿下问我闹什么别扭,非得让我说出来吗?来长安城其实也是迫不得已,我一弱女子被逼到这份上,别说是殿下了,就是檀笙我也一边恨他,一边念着他的好,殿下做我依靠,殿下…殿下这样的人,殿下这样俊美,又常独处,我想控制,可总控制不住本心,总想看着殿下,听闻殿下去了什么水月楼,真是气死我了!”

能让一个女人堂堂正正的妒忌,并且想留在他身边的最好理由,那就是喜欢他。

说到后面,她还差点落泪:“我前两日还没想明白,为什么看张良娣也气也恼,原来我是喜欢上了殿下,当然了,我知道不该这样,殿下大可发落了我去,是我想太多。”

多字一落,再忍不住了,终究掩面而去。

无了院里已经没有人守着了,徐良玉快步出了院子,转身进了亭兰院。

青萝也早回来了,因为不知她在李德身边做什么,没敢贸然过去找她,主仆相见,忙携手进了大屋,青萝回手关紧了房门,急着追着徐良玉的脚步到了里面,使劲扯着她的胳膊:“小娘子!怎么样,殿下没有为难你吧?”

徐良玉一撩耳边碎发,回身坐了桌边,对着青萝凑过来的脸,轻轻一戳,就是笑了:“不知道,不过我再三也提了檀笙了,不管他相不相信我的话,总不会怎么样我的。”

青萝拍着胸口,可是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倾身,又到了徐良玉耳边,低语道:“柳相宜要我告诉你,明日一早云裳坊就会大张旗鼓地送来新的样衣,还有,收到消息了,十万石粮食不出三日便能到长安了。”

一切都这么的顺利,徐良玉笑着在青萝的脑门上敲了一记。

作者有话要说:李贤:她说喜欢我。

作者:哈哈哈哈哈哈

第55章五十五

“胖丫丫,嘿,俊妞妞,手牵着手儿过沟沟呀,过沟沟拾豆豆,一拾一拾一兜兜,拾豆豆,嘿…金豆豆…银豆豆,红豆豆,呀绿豆豆…一颗颗拾到手,丰收的果实不能丢…一颗果实也不能丢…是我的就不能丢呀伊尔呦~”

记忆当中这首儿歌已经哼不全了,不过一早起来心情实在是好,好得忍不住哼出歌儿来了,徐良玉拿着鸡毛掸子,掸着桌子上的灰,青萝在一边收拾着东西,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是偷笑。

昨天晚上,不知道宫里有了什么事情,李德连夜进了大明宫,这一进便是没有回来。

徐良玉早早起来了,由于昨天晚上发现李德竟然在她肩下留下了齿痕,她伸手在红印上戳了戳,撇嘴,本想就这么露着,但是不知想到什么了,还是让青萝换了别的。没法穿襦裙了,横竖她裙子也多,还想着上山,索性穿了胡服,便于行动。

青萝给她长发绾了一个百仙髻,刻意给发髻上戴了多木钗,看着可是简朴得很。

主仆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没等多久,绿歌果然急急赶了来,说是云裳坊送来许多成衣,因是报着张良娣的名头,所以现在雍王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这和青萝想得不一样,等绿歌走了她难免抱怨:“张良娣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干什么给她,便宜了她!”

徐良玉好笑地捏了她的脸:“她坏就对了,不然怎么好意思利用她,好在她这个人不怎么样,虽然手段狠毒,但是头脑简单,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刚好殿下不在府里,老天都在帮我呢!”

她说了声走了,直接给青萝拽走了。

院子当中,已经有小厮在往一笑坊送了,张良娣这个人总是这样,从来能屈能伸,早起听见云裳坊送来了成衣,说是给她的,她还纳闷哪个云裳坊,从未听说过,直到徐良玉亲自也捧了一件云袖长裙,到她面前,她才反应过来,竟是她送的。

徐良玉可谓放低了姿态,亲自捧了一件最漂亮的,进了一笑坊。

张良娣也是才起来,春来给她梳着头,还没来得及看这些成衣,徐良玉可是诚心诚意地站了她的身旁,微微欠着身子:“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都不应该再斗下去,姐姐和我置气犯不上,这些成衣是新铺子的样衣,百里挑一的好料子,别人都没有上过身的样式,妹妹送了姐姐,还希望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记恨妹妹的无知,以后还得仰仗姐姐呢!”

昨天她大闹水月楼的事情,谁人不知。

经过这么一个晚上,就转变了,莫不是殿下也说她了?

这个时候,至少表面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张良娣变脸也快,当即看着镜中的徐良玉笑了:“我正有此意,同在雍王府,早晚要成姐妹的,昨个殿下也说我了,让我多让着你些,本来也说给你做两身新衣裳的…诶呦这个样式还真没见过,真好看!”

女人和女人的共同话题,无非就是那么几样。

除却李德不能一起议论,别的都好办,徐良玉亲自抖开了裙子,示意她穿上看看:“这裙子必须得姐姐这样的人穿起才好看,我不行我个头小,不适合这么高挑的长裙,姐姐看这流苏,走起路来才更好看呢!”

张良娣越发肯定徐良玉是被李德训斥了,心里更是得意。

她才梳了头发,当即站了起来,张着手臂,春来连忙上前,徐良玉也一同在旁,两个人一起伺候着张良娣穿上了这件流苏长裙,也是她身形高挑,每走一步,流苏摆动时,风情无限。

柳相宜想得周到,还连夜定做了一对流苏耳坠。

徐良玉入怀拿了出来,恭恭敬敬捧了张良娣的面前来:“还有这个,姐姐戴上看看。”

张良娣垂眸一看,当即笑不拢嘴:“这个很得我意,我喜欢。”

连忙戴上了,效果果然不错,徐良玉拍手称赞,春来也直说好看,屋里的丫鬟此时都不在,张良娣对镜贴花,本来喜滋滋的脸上,一想到再过两三年,她都快三十了,也没有一个能依靠的子嗣,顿时又叹了口气。

徐良玉今天可谓是口舌抹了蜜了:“姐姐怎么叹上气了,这么美~”

张良娣在镜子当中瞥了她一眼:“美不美有什么用,殿下还恼着我,穿这么美也不见他多看一眼,不知他何时才能气消,妹妹可否能帮我说上两句话?”

她说这话,其实也不过是试探。

徐良玉心里明白,脸上也只是露出了迟疑的神色,不过稍纵即逝,一把拉过张良娣的手,她低眸,恳切道:“实不相瞒,昨个因殿下去了水月楼,我这心里堵得慌就喝了点闷酒,不想喝醉了没控制住火气跑去闹了一场,殿下因此恼了我,我还寻思今个趁早去拜一拜,添个香火,也好求佛祖保佑殿下安康平顺,姐姐要不要同去?”

果然如此,张良娣眉梢微扬:“也不是初一的,也不是十五,我也才拜了不过几日,妹妹自己去吧!”

徐良玉咬着下唇,就抓住她的手不放开了:“听说西明寺里面的大师解签很是灵验,我也没去过,想求姐姐带了我去,回头殿下回来了,姐姐给殿下求个平安,我一定好言相劝,也让姐姐心安,听说…听说正妃也要进门了呢,咱们姐妹总要一心的不是?”

的确,正妃一旦进门了,徐良玉若能为她所用,总好过多个绊脚的。

张良娣展颜一笑,忙拍了她的手安抚她道:“好,西明寺我是常去的,你倒会挑地方,那可是御造经藏的寺院,有五十位大德驻锡,香火最是旺盛,我带你去求个签也好,横竖殿下也不在府里,咱们姐俩就出去转转。”

时间还早,徐良玉这一身胡服多少也有些故意的,她下面裤腿都改成了紧腿的,穿上厚底鞋显得腿长了许多,她穿的也是平时姑娘家常穿的,不过是动了点小脑筋,跟在张良娣身边,既有衬她之意,又能凸显出这双鞋的特点来。

张良娣安排了车马,片刻之后,两个人都上了车。

丫鬟们都随车而行,另外还有几个侍卫跟着,都说女人和女人在一起,若脸善,总有说不完的话,尤其张良娣,偏爱在她面前说起李德小时候的事情,女人念叨起那时候的他,嘴角也含着笑意。

徐良玉难免可怜了她三分。

随着车身的颠簸,张良娣脸边的流苏耳坠也轻轻晃动着,她也是难得能想起那么多的事来。

她说李德小时候就和别的皇子不一样,说他常年在洛阳住着,偏爱姨母韩国夫人的家里,不喜欢争斗,前年因为伴读王勃做了一首诗,被疑有离间他们兄弟的意思,天子恼怒还罚了他,将王勃发配了别处去。

自此,他身边也没什么人了。

韩国夫人去了以后,檀笙也走了,如今他身边也不过她张良娣一个人了。

她只字不提满月是怎么回事,徐良玉也不问,马车行了快半个时辰,便出了长安城内,车后面还跟着侍卫,也不担心张良娣会害她,此时两个人倒真像是好姐妹了。

西明寺位于延康坊西南隅右街,原本是太宗爱子李泰的房宅地,后来被改建,现有房屋四千余间,分十院,是长安城内最大的寺院,香火也最是旺盛,到了院前,堵得车马行不过去了,张良娣拿了一贯钱,叫了一边的脚夫抬了她们进山门。

西明寺中,每日前来还愿请签的人都络绎不绝。

徐良玉本来也不过是故意引张良娣出门,一进了寺院,那颗早起还欢跃的心,竟是平静下来了。

青萝和几个丫鬟都跟在后面,侍卫队前面分开熙攘的人群,张良娣一下软轿就吸引了目光无数,不管她在雍王府怎么样,出了门,那就是伺候了李德十来年的女人,是唯一一个天后亲赐的雍王良娣,别人只知她风光,自然向往。

徐良玉昨个才在水月楼闹了一场,也是声名大噪。

李德竟然是没限她的足,可见宠爱,两个人手携手一副和美模样,再看衣着,更是惊叹,不时便有人对着她们品头论足的,张良娣从来享受被人注目,更是扬起了脸。

西明寺里求签的人也多,不过有张良娣在,多半都不用等,徐良玉看见她给李德求了平安符,自己也求了两个,二人在寺中拜了佛,又各自求了签。张良娣对姻缘执着得很,每次来都求的,解签的大师也是认识她,在内室里与她讲了半晌的经,让她看开些,万事不可强求,等着适当时机,姻缘便能活了。

徐良玉求的却不是姻缘,她求的是财运势。

张良娣虽然与她不过面上的事,可听见她求的是财运还是怔了一怔。

不过她也不太在意,解签的师傅看着她,一脸的惋惜:“此签若求姻缘,必当圆满恩爱,若求财运,岂不可惜?”

就连张良娣也好奇地推了她:“我特意请的大师,你让人给看财格,妹妹分不清轻重啊!”

签文她都没有细看,徐良玉也笑着谢过她了了,可能张良娣衣食无忧,一颗心都在李德身上,可她不行,她什么时候都得靠自己,姻缘什么的不能强求,顺从天意就好。

她不改初心,依旧笑得十分开怀:“小女子求财格,谢过大师。”

老和尚双掌合十,慈眉善目地:“女施主心比天高,看这签文必定一生波折,有大起大落之势。”

徐良玉也合掌:“风雨欲来之时,经受就是。”

她丝毫不受困扰,眉眼间全是笑意,张良娣听见她的签意,很不以为意。两个人在寺中又转了片刻,便出得街来,徐良玉怀里捂着两个平安符,不等到雍王府忙与她告辞。

晚上梦见檀笙了,却原来见不见檀越兄妹,见了他总是难过的。

才在山上看见张良娣给李德求平安符,心里一动,给兄妹两个一人求了一个。

乘车到了明庆宫附近,她就带着青萝下了车,笑着对张良娣摆手,张良娣真是琢磨不透这个姑娘,不过她咬着手里的平安符,乐得没有人跟她争抢,回去先送了李德,她提着裙摆看着上面的流苏一脸笑意。

徐良玉走了片刻,车回雍王府门前。

巧的是李德也才回来,两车顶上了,张良娣忙下车相见。

荣生给掀开了车帘,一夜未眠的李德才在车上闭了会眼,再一睁开时候,眸色微红,他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才要下车,却发现张良娣站在车下。

她今日有些奇怪地,笑吟吟地看着他,见他目光所及,又捧了一样东西上前来:“我给殿下求了的平安符…”

他仿若未见,径自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张良娣一着急转身也追了上来:“我瞧徐娘子给殿下求了两个呢,臣妾也就求了一个,就算殿下再喜爱她,在她面前太厚此薄彼也说不过去,一个平安符而已,臣妾只愿殿下平安而已。”

说着,眼见着李德顿足,忙在旁解释道:“臣妾和徐娘子也没什么,今日还与她同游西明寺,本就是姐妹一样的,臣妾不能让殿下为难,这个平安符~”

她又递了他的面前来,李德也是不接,只是皱眉:“你说,她给本王求了两个?”

作者有话要说:李贤:她说喜欢我。

作者:哈哈哈哈哈哈。

李贤:你笑什么,我信才怪。

作者:…

第56章五十六

第五十六章

站在小院门前,徐良玉伸手拍着胸口。

许是走得有点急,她额顶出了点汗,大门虚掩着,她站在石阶上面,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她和檀越同龄,尤其在这个时代,按道理讲,他更应该能有担当,堂堂男子汉,成家立室,养一个妹妹,本就不该有什么问题。

可她答应了檀笙,她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

别人欠她的不要讨要回来,她欠别人的,也喜欢两清。

摸出两个平安符,她才要敲门,忽然听见院子里有了孩童的哭声,她心底一惊,檀越的怒吼声一惊先行传了出来:“我说多少次都不会改变,阿嫂和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你找她干什么,她不要你了,不要这个家了,你明白吗?”

徐良玉推门的手像是粘住了一样,动不得了。

里面还有檀溪的哭声:“你骗人!阿嫂上次来看我了,还让我乖乖的,说以后得空了就来呢!”

少年也实在是被妹妹哭得心烦意乱了,直接将孩子抱了起来:“好了别哭了,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问她,当着她的面问个明白,叫你死心。”

檀溪闻言更是哭,这孩子从来娇惯,从小都是在蜜罐子里养大的,此时听见阿兄这么一说,更是拳打脚踢,直往地上挣,也是檀越没有防备,冷不防被她踢到了,一时没抱住,小不点就跳了地上了。

她掉头就往大门口跑,檀越哭笑不得,只得来追。

只不过,大门一开,兄妹两个都愣住了,徐良玉定定看着他们,目光复杂。

檀溪哇的一声就扑过来了,她蹲下身子,将她拥在怀里,檀越先是怔住,后瞪着她目光不善:“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愿意…”

这样伤人的话,她不愿小檀溪听见,徐良玉当即打断了他:“对不起,那样的话不会再说了,我那什么,我在寺中求了两个平安符给你们,正好我手边的事情告一段落,给你们送过来了。”

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平安符。

檀溪抱着她的大腿,抬眼看见平安符,跳起脚来拿。

徐良玉两个都给了她,檀溪一手一个,也是不哭了,拿在手里比较一下发现两个都一样,忙递了一个给檀越:“阿兄,你的。”

小姑娘两眼里还有泪,漆黑的眸子像是暗夜里的星辰,少年如何拒绝得了,伸手拿过了看也没看收了起来,徐良玉一把将檀溪抱在了怀里,不过她一时忘了自己穿着高跟鞋,下石阶的时候差点摔倒,幸亏檀越在旁边一把扶住,才没有摔到,惊了一身的汗,昨个才崴过的脚踝又剧烈地疼痛起来。

檀溪毕竟是个孩子,心思单纯,见了她自然是相信她。

她陪着玩了一会儿,又给小姑娘胡编了两个小故事,哄着她喝了点汤药,许是水土不服,檀溪自从到了长安城之后,一直病歪歪的,总也不好,因为平时也没个熟悉的,除了麻姑以外,就缠着檀越。

玩了两个时辰,又陪着吃了晚饭,眼看着天一点点黑下来了,檀溪还不让她走,徐良玉也耐着性子陪着她,直到给小姑娘哄得睡着了。

其实她没想坐这么久的,也不知道李德回来了没有,她现在宜静不宜动,应该早早回去,更何况,粮食马上就要到长安城了,现在需要早做准备,她给檀溪盖了薄被,转身出来。

夜色漆黑,天空当中卷着灰云,没有星月。

院子里灯火黯淡,檀越就站在院子当中的木马边上,看见她从面前走过,慢慢跟在了她的身后。

麻姑追出来给她提着灯,要给徐良玉带些她亲手做的蒸饼,她站了一站,接了灯笼拿在手中。檀越快步走了大门口等着她,片刻,她拿了蒸饼往出走,脚踝有点疼,到了大门口,慢慢下了石阶。

檀越在旁,站得笔直。

她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眉眼,从前在檀家时候,还觉得他和檀笙有相像的地方,此时一看,他们兄弟样貌哪有一样的呢,檀越少年容貌,秀气得很,平时总是刻薄的神色,比不得檀笙暖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