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共有七个皇子四个公主,太子是隋皇后所出的四皇子黎弘宸,今年十二岁。后宫之中大体分为三派,分别是隋皇后,千贵妃和近来受宠的宁贵人,宁贵人年轻,在皇上四十岁的时候生下了麟儿,取名黎弘赐,如今满半岁多。

徐念念坐在马车里,听着一旁岫红念叨着皇家秘辛,昏昏欲睡。七个儿子……还好太子已立,否则又是一场骨肉相残的夺嫡之战。

不过在隋皇后以前,还有先皇后和先太子,都是因为谋逆被圣人亲自处理掉了……

徐家的庄子紧挨着千家,徐相爷和千国舅虽然平日里往来不多,京城宅邸相距甚远,但是在这里倒是邻居……

徐念念刚刚抵达李家村门口,便看到前面有一条长长的车队,马车帘子上印着牡丹的花样。

“千贵妃是在牡丹花会上同皇上偶遇的,平日里最爱牡丹,千家便弄了个这样子的图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姑娘当了贵妃似的。”岫红八卦的附耳道。

徐念念打了个哈欠,见到那马车队走了以后,尚有一群人站在村口,似乎是等什么人呢。

岫红一看,高兴道:“主子,那是咱们徐家的仆役,我看到大少爷了,还有小少爷,他应该是特意从学堂溜出来的。”

徐念念一怔,撩起帘子,看到前面几个骑马的少年和他们车队的赶车夫在说话,然后指了指远处。马车夫点了下头,便号令车队跟着那两名少年向东边去了。

“灰衣服的是我大哥吧?”

岫红想起徐念念不记得人了,耐心道:“那个骑着白马的灰衣少年是大少爷,徐雨诚,比三小姐大二岁,骑着鬃毛马的黑衣少年是小少爷,徐雨戒,今年刚满十一。”

徐念念暗自记下,不由得感叹,这两个孩子应该和她关系不错,听说她来庄子上,竟是早她一步过来安排,怕是下人们会对她这个“风云人物”多有怠慢。

不管父母多么疼爱她,这嫁出去的姑娘终究是泼出去的水,一时间,她竟是为了两位兄弟的体贴有些感动的热泪盈眶。

徐念念暗骂自己煽情,这几日是怎么了,动不动就爱掉眼泪……

“姐姐,咱们到了!”马车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童生,徐念念撩起门帘,入眼的是一个梳着当前最简单的鼓包发髻,瞪着圆眼睛的少年。她冲着他,使劲的嗯了一声。

徐雨戒似乎十分高兴,不停的叫着:“姐姐,姐姐!”

徐念念尴尬的垂下眼眸,徐雨诚在旁边但笑不语,他身材不高,模样清瘦,皮肤白皙,文人气息严重,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带着几分温暖的满足感看着徐念念和徐雨戒,道:“戒哥儿,你还不扶三娘下来。”

徐念念有些窘迫的扫了一眼小大人似的徐雨诚,墨迹了半天,道:“大哥……”

徐雨诚让人上了轿子,说:“三娘你先上轿子,这是外院,人多嘴杂,好多人不是家生子。”

徐雨戒拉着徐念念的胳臂,整个人跟个软骨头似的靠着她,说:“三姐姐,我快想死你了,你自从嫁人了,就没回来过。”

徐念念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颊,道:“这不是回来了吧。”

徐雨戒一下子抓住姐姐的手,受宠若惊似的说:“姐姐……姐姐!”他想了好久的姐姐终于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了,徐雨戒甚感欣慰,道:“做什么轿子啊,走,我带姐姐进屋。”

徐雨诚皱眉的看着胡闹的弟弟,却并未阻止,任由他拉着徐念念一阵小跑,进了内苑。岫红无奈的叹气,这戒哥儿都十一了,还是没大没小的。

第7章

徐念念一进门便发现入眼的全都是红色的物件,淡红色被褥,深红色屏风,还有大红色纱帘。她记得岫红说徐念念最爱红色,一时间心里满是暖暖的温情。

“姐姐,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徐雨戒谄媚的拿起放在茶盘里的一套茶具,全部都是通透的红玉质地,他眼睛闪闪发亮,讨好的望着徐念念。

徐念念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人儿都极力想逗她开心的模样,不由得失笑,说:“你们用心备的,我怎会不喜欢?”

徐雨戒咧嘴傻笑,道:“三姐姐,自从你嫁人后,四姐姐比以前更闷了,我快无趣死了。”

徐念念尚未开口,徐雨诚已经先一步摆出大哥的姿态,道:“既然无趣,还不多读些书?”

徐雨戒欣欣然的耸了耸肩膀,闷闷不乐道:“姐姐,我们学堂有人说你闲话,我生气至极,还跟几个同学反目,要不然你干脆回家算了,凭什么受那些人的气。”

徐雨诚踹了徐雨戒一脚,道:“你在窜等三娘什么,小心我去告诉爹不让父子答应你请假了。”

“哦哦哦,我错了还不成嘛,好大哥了,你就让我陪三姐姐待几日吧。”

徐雨诚撇开头,冲着徐念念:“三娘,母亲进宫见过隋皇后了,隋皇后承诺,待时局稳定后便同意三娘和侯爷和离,你再忍耐些时日吧。”

徐念念一怔,没想到父亲倒是个急茬,不过仔细一想,就琢磨通了。

隋孜谦那么讨厌她,隋皇后也想干劲处理掉她这个麻烦吧。如今她爹主动开口,能不痛快么?

隋皇后选择徐家做结亲,是相中徐相爷在内阁的位置,一旦太子登基,父亲至少可以帮助新皇稳住内阁,至于她这个襄阳侯夫人……

如果她主动退让,隋皇后还可以给襄阳侯找一门更好的婚事。

父亲那般聪慧的人,必然是趁如今他位置巩固,尚有拿乔余地的时候降低身位,主动屈从于隋氏,隋皇后就算惦念今日这点旧情,日后对待徐家会有所怜悯。况且二姐姐如今是恭亲王妃,同王爷恩爱有加,又给太后娘娘生了嫡亲的孙儿,隋皇后不好天拿捏徐家,若是一切由她爹主动请求,隋皇后万没有拒绝承诺的道理。

思及此,徐念念心情大好。

徐雨戒不开心的撇了撇嘴角,道:“好事都让隋家人占了。”

徐雨诚瞪了他一眼,道:“父亲常说,吃亏是福,过日子冷暖自知,你管别人说什么。”

徐雨戒不甘心的说:“我就是觉得三姐姐为隋孜谦吃了那么多苦,我看着心疼,待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隋家人。”他眼珠一转,带着几分稚气。

“别胡闹了……”徐念念笑道,甚是喜欢这个弟弟。

徐雨戒不再谈论这扰人心烦的话题,一下子趴进了三娘怀里,道:“紫欢姐姐让我跟三姐姐问好,她如今怀了身孕,娘不许她出门,否则她也会来陪你的。”

“紫欢?”徐念念迷茫的看着他们,徐雨诚像是想起什么,说:“看我这记性,忘了三娘你脑子坏了,蓝紫欢是我的妻子,当初她的及笄礼上还是三娘给上的头。”

徐念念瞬间了然……

徐雨戒又跟徐念念撒娇的玩了一会,便被徐雨诚打发出去,让他去马圈给徐念念挑匹小马,明日大家去外面疯一疯,徐雨戒一听说可以和姐姐出去玩,立刻急忙去执行命令。

徐雨诚倒了杯茶水,墨黑色的瞳孔带着几分睿智的光滑,他看着徐念念,道:“三娘,爹给我找了个候缺,是凉州城附属的一个小县城。”

徐念念一怔,她听岫红提过,徐雨诚是今年科举的探花郎。他常说徐家几个姑娘里面,徐三娘是最有决断和眼力的,可惜是个女子,所以往常有什么事情他都爱和徐念念商量。

“其实我本是奔着状元的名头去的,可是爹说现在政局紊乱,不是入仕的时机,以徐家背景,若是我成绩太好便必然会被留京,甚至入翰林编修,日后虽然更容易进入内阁拜相却也更容易一不小心扯进几位皇子的党派纷争。”

徐念念见他自信满满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说:“所以你一不小心的得了个探花?”

“嘿嘿……”徐雨诚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羞涩,道:“哪里能控制的那么好,是主考官们都想找个英俊点的探花郎,然后爹就拍板了,说其他两人都不及我模样……”

徐念念差点将茶水喷出来,这个爹当的:“所以呢,你不打算留翰林院吗?”

“嗯,我想和当年的爹一样,先去地方当官,积累点经验,当然也可以算是积累政绩,而且我也怕我留京的话会有人拿我的事情套住爹,爹都这把年纪了,碍于姐姐和侯爷的事情,太子待徐家有些轻视……与其留下来早晚被人找个茬抹下来再换上自己人,还不如识相退出呢。”

徐念念脸上一热,说:“我给你和爹都添麻烦了。”

“三妹,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呢。”徐雨诚腼腆的笑着,眼底流露出难以言喻的亲近。

徐念念点点头,符合道:“我觉得哥哥的想法挺好。”

徐雨诚似乎就是在等这句话,眼睛一闪一闪的放着愉悦的光芒,道:“爹也这么说!”

徐念念暗想,大哥再老成也不过没到二十岁的孩子嘛,希望得到更多的认可和鼓励的……

翌日清晨,徐雨戒一早把徐念念给叫了起来,嚷嚷道:“姐姐快起,我带你出去溜达溜达。”

徐念念迷迷糊糊的被兄弟二人拉了起来,换上了一身男式的裤装,耳后的头发按照徐雨诚的模样束了起来。她准备完毕,才想起来,她忘记如何骑马了……

徐雨诚和徐雨戒率先上马,在门口等着徐念念,却见远方走来了个清秀的白衣少年,两只手拽着马缰绳,使劲拉着向前走。

“怎么,三娘……你连骑马都不会了?”徐雨诚诧异的问道。

徐念念狠狠的点了下头。徐雨戒看她那怂样,笑了起来,说:“三姐姐,亏你曾经自喻巾帼英雄,现在怎么被欺负的快成漏了陷的包子了。”

徐念念脸色一红,生气道:“你个小东西,还敢编排起我了不成。”

徐雨戒忍着笑意,说:“那先让小六牵着你……”

徐念念对骑马有几分兴趣,踩在小厮的背上上了马。

徐六牵住了她的缰绳,赔笑道:“主子坐稳了,你只要使劲夹住马的肚子,这马就跑不起来。”

徐雨戒回头看着战战兢兢的徐念念傻笑,道:“姐姐你别天害怕,这头可是我千挑万选的被驯服了的小母马……”

徐念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李家村良田不多,却背靠东华山,是许多勋贵喜欢狩猎的场所,所以庄子上的房屋多被达官贵人所买,成了度假的好地方。

大黎的皇室在仲冬时间有狩猎活动,猎杀对象大多为野兔、鹿、山鸡、狍子等。不过今年因为皇帝的身子欠安,尚未举行大规模狩猎活动。

徐雨戒仰望天空,眉眼中有几分对回忆的向往之情,道:“姐,我第一次狩猎还是跟着你进的东华山呢。”

徐念念也深吸了口气,冬日里凉凉的空气拂过她的脸颊,吹起了墨黑色的长发。那些积郁了几日的坏心情好像全部烟消云散了。

“咦,三少,你看那不是徐家小子嘛……”不知道是谁突然扬声道,远处一群骑着马的少年立刻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可不是徐雨戒那小子,他跟夫子请假生病的事情看来是假的。”

为首的少年身穿一身棕色锦袍,他面白如玉,皮肤光滑,乌黑的长发束在脑后,一双狭长的凤眼闪过一丝戏耍的淡笑,道:“这回算他倒霉,被我逮到了……”

徐念念努力的夹着马肚子,她在兄弟二人的教导下渐渐掌握了节奏,可以上下颠簸的起来了,徐雨诚和徐雨戒在旁边鼓励的叫好。

“徐雨戒,你小子也敢开始逃课了?”一声调笑的言语从耳边传来,徐念念看过去大概有五六个少年,旁边还跟着七八个仆役似的人物。

徐雨戒一愣,圆圆的眼睛眯了起来,神色暗淡无光,不耐烦道:“我当是谁呢……”

几个少年将徐雨戒围在中间,说:“你少张狂,上次是谁被打的下不了床。”

徐雨戒不服气的看着他们,冲着其中一个矮个道:“我倒是记得李公子歇了大半个月呢。”

李公子脸色一红,看向了似乎是领头的棕色锦袍少年一眼,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棕色锦袍的少年总算走到了最前方,说:“徐雨戒,你是还想干一架吗?”

徐念念微微一怔,看向了徐雨诚,徐雨诚也满脸迷茫,他也不知道徐雨戒和人家打架的事情。

徐念念猛的想起,徐雨戒似乎提过因为她的事情和人干架,莫非是这群人吗?

徐雨诚急忙上前,淡淡道:“这位公子可是宁家三少爷?”

那棕袍少年很是夸张的抬了一眼,说:“哦,怎么徐家探花郎也在呀,这事儿和你无关。”

徐念念瞪着眼睛,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个张扬的小子就是九门步军巡捕统领宁大人家的三少爷?

她常听岫红念叨,京城有两个奇葩,徐三娘和宁三少……都挺“盛名”在外。

第8章 〔改〕

仲冬时间的京郊北风呼啸,徐念念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眼前五六个跋扈飞扬的少年,有些感慨,年轻真好……她年岁也不大,却已经是侯门妇,还是不被人待见的那种……

这位面白如玉的宁三少,他爹宁不屈是当朝九门步军巡捕统领,掌管着京城最具规模的一支驻军,堂姐是近来受宠的宁贵人,并且在半年前为皇上诞下麟儿。

宁不屈出身漠北军营,老师是隋皇后的大伯,在宁贵人生下子嗣前是绝对的太子一派。

宁贵人可以在入宫三年里夹在隋皇后和千贵妃中间接连为皇上生了两个孩子,这其中必然有隋皇后的助力。当今圣上不到四十一岁,若是就此去了宁氏依旧是坚定的太子党,但是要是身体安康,活个十年八年的,京城格局怕会有所改变。

目前来看,宁家和徐家关系不错,这个臭小子应该和隋孜谦也是熟识的朋友,在徐念念算计隋孜谦以后,难免用有色眼光看待徐家人,再加上徐雨诚和徐雨戒都属于老夫子最喜欢的那种学生,本就和宁三少那群人关系不好……

徐雨戒自小和徐念念交好,徐念念又是男孩子的性子,小时候竟带着弟弟出去玩耍,如今有人拿徐念念当做笑料来议论,徐雨戒自然是不依的……

徐念念没想到这事儿弄了半天,还是和自己有关,一时间心里有些发酸。

宁三少极其不屑的盯着徐雨戒,淡淡道:“怎么,你是不是打算告到夫子哪里呢?”

徐雨诚护弟心切,拉起缰绳打算冲进这些少年围起的圈子。徐雨戒心知大哥是刚刚中榜的探花郎,若是此时闹出京郊斗殴的丑事,不管原因是什么都难免会传到皇上那里,容易影响大哥补缺的官职,便急忙道:“大哥,你别管,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徐雨诚一怔,怒道:“胡说什么!”

徐念念眼睛一沉,暗道这事儿绝对不能让徐雨诚参与进来,宁三少那几个小混蛋不在乎名声,可是大哥却是要外放的官员。

徐念念双腿夹了下马肚子,来到了徐雨诚旁边,小声道:“大哥你先别慌,看看这些混小子想做什么。”

徐雨诚一愣,似乎对于徐念念口出碎语有些惊讶,徐念念脸色一红,说:“大哥冷静,这事儿你参与与否都是人家人数多,索性别管了,一切由我和弟弟应对。”

徐雨诚皱着眉头,盯着徐念念看了片刻,莫名的在那双晶莹剔透的好像黑水晶似的眼眸深处,感觉到了一阵踏实的心安。

徐念念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是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只要对方还自持身份,别上手她便有几分稳住局面的底气。

宁三少这才突然看到徐念念,薄红色的嘴唇微微一扬,指着徐念念,笑道:“这人是谁,怎么,探花郎何时换了口味,趁着你家娘子怀孕的时候搭上了这种戏子似的男子?”

徐雨诚身子一僵,顿时就要动手,却一把被徐念念按住了,小声说:“忍住,他就是招你先动手,到时候就算闹到了宫里他也可以反咬一口……”

徐雨诚满脸通红,耳根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变成了紫红色。徐家是书香门第,本就和武将出身的子弟们不曾来往。

徐念念抿了下嘴角,佯装无知的笑着说:“在下徐莫言,乃是徐雨诚的远方亲戚,承蒙这位面白如玉,容貌俊秀,貌比潘安,生得比女子还要漂亮三分的仁兄夸奖……在下曾自以为容貌上佳,但是和少爷您那精致的模样比起来真是自愧不如。”

宁三少面色一沉,他平日里最烦人家说他像个女人,所以才爱到处捣乱,体现他的男人气魄,不想眼前这个不知道哪个村冒出来的乡下人居然敢提起他的忌讳……

顿时,原本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向了黑了脸的宁三少,徐念念仿佛没感觉似的一个劲的微笑,徐雨戒见状,立刻不给面子的笑了出声,说:“莫言兄不说我倒是没仔细看过,宁三少你这模样跟京城第一楼的若云姑娘都有一拼……”

宁三少闻言,锐利的视线好像一把利刃似的狠狠的瞪向了徐雨戒。徐雨诚见状,心里甚感挂心,但是他们已然被堵在此地,要想全身而退不太容易,只好放手一搏。

徐雨诚转头看向了徐念念,徐念念依旧是一派闲庭雅士的劲头,仿佛真的不知道自己已经触到了某些人的麟角,还不知死活的道:“宁三少,你们将雨戒围起来可有何意?”

“废话!”宁三少不快的骂了一句,眼珠一转,冲着徐雨戒道:“你不是平日里总是不服,既然今个遇到了,大家比一比如何,若是我赢了,你以后见了我必须绕着道走,我在的时候你不能出现,徐雨戒,你可敢玩一玩。”

徐雨戒二话不说的应了,道:“我还怕你不成?”

“且慢!”徐念念心想这个冲动的傻弟弟,对方那么多人,不管玩什么他们都未必赢得了。

“哼!”宁三少扬起马鞭使劲往地上一摔,土黄色的尘土漫天飞扬,他将鞭子指着徐念念,说:“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说话也敢插嘴。”

这混小子,徐念念咬牙切齿的告诉自己要忍耐……

徐念念心想反正你不知道我是谁,到时候就算骂死了徐莫言又能如何?

况且她一介女流,宁三少再不济还敢抓她不放不成?何况襄阳侯哪怕是为面子,也不会不管她!

想到此处,徐念念突然觉得自己出面最好!不如她彻底将此事搅混,拖侯爷下水算了,反正闹开了丢脸的也是襄阳侯府。宁家还敢追责到隋家那去不成?

宁三少眯着眼睛,盯着眼前太过轻松的男子徐莫言,心里将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这家伙是从哪蹦出来的?他突然觉得,这男人的笑意太过碍眼……

徐念念咳凑的两声,淡定道:“宁三少,你说要和雨戒比试,不知道想比试什么呢?”她不等宁三少回话便继续道:“其实,在下觉得,我们现在才三个人,不管三少和雨戒比什么,就算赢了,又能如何?说出去也只会觉得三少您以多欺少,以强凌弱……”

宁三少皱着眉头,抿着嘴角,淡淡道:“那我不让他们参加便可。”

徐念念一怔,又仿佛很是为难的说:“这么说来,三少想单挑徐雨戒喽?”

宁三少点了点头,一脸不耐烦的说:“你这人怎么这般磨叽……”

徐念念垂下眼眸,故意不回话,直到感觉到了宁三少似乎被磨到了个人底线时急忙转口,说:“三少今年有十五了吧。”

宁三少一愣,便领会了徐念念的意思。

“戒哥儿还不到十二……”

“……”

“宁少爷,就算您今个赢了戒哥儿又有什么意思呢,到了外面不过是一句以大欺小。”

宁三少被徐念念堵的哑口无言,向身边的幕僚看去。

宁三少身边的幕僚姓崔,是宁大人军队退下的谋士,他本就不希望三少和徐家孩子起冲突,如今见徐念念一点点将此事了了,甚感安慰,便出言道:“三少爷,这位莫言小兄弟说的甚是。”

崔管家见宁三少一脸不甘心的模样,小声附耳道:“少爷,夫人近来正在忙活少爷议亲,您就别再做让夫人伤心的事情了吧。”

宁三少恶名在外,京中好一点的人家都不乐意将闺女嫁过来,那些门第低的宁夫人又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