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一出,忽然间就觉得四周的气息都变得暧昧了起来,上宫重楼耳根通红,也知道自己刚才那话多叫人误会,磕磕巴巴的解释道,“徒儿,为师就是觉得和你在一起特别自在。”

这话就更有歧义了,男未婚女未嫁的,怎么叫自在?实在是有些暧昧。

不过很快这种气氛就被孩子们打断了,姜东旋不仅通知了姜秀娘,还去把哥哥和汪羡康给喊来了。

姜东旋道,“上官叔叔,你别吃土了,我问过我娘了,你可以到我家吃饭!”

汪羡康显然觉得上官重楼越来越傻了,看着他有点轻蔑的味道,但想着自己到底被他照顾了这许多年,道,“上官先生,我会跟爹爹说给你提月例的,可别再吃土了,那东西不好吃。”

上宫重楼脸憋的通红,姜秀娘在一旁忍不住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

六年份的人参不过是开始,姜秀娘就先放着,准备多养养,等着年份再多些,然后拿出来,先不说卖钱,给家里老人和孩子们留下,这是保命的药物,然后还有余地,在拿出去还钱。

结果第二天早上,她照例去药地,却看到所有的人参都枯萎了。

上官重楼查看了下,反而松了一口气道,“也罢,反常必有妖,这样也挺好。”然后担忧着看着姜秀娘,安慰道,“我们上官家从小就要学怎么种药,即使没有这样的宝地,也照样可以种出来,秀娘莫担心,跟着师傅好好学习,总会学出来。”

姜秀娘很是感激上官重楼的安慰,道,“多谢师傅,想要出师这大约需要多少年?”

其实后面这句话不过就是随口问问,谁知道上官重楼很是认真的想了想,显然也觉得自己这个答案有些让人不悦,却还是保持着实话实话的原则,开口道,“秀娘你资质略差…想要学会为师的本领,最少是二十年。”

姜秀娘,“…”

姜秀娘觉得萎靡了好几天,觉得做什么都没劲儿,有种聚宝盆被人偷走的感觉,就在这时候,忽然间,院子里槐树旁边和小树苗种在一起的牡丹花忽然全部开花了,花香浓郁散出去好远,即使在村口也能闻到,许多村人都过来看热闹。

其中靠近小树苗的最近,有一朵牡丹花,硕大如碗,艳丽无比,香味最是浓郁,很多人纷纷吃惊,有个老者甚至道,“这是牡丹花仙降临本村了。”

这个传闻传出去老远,许多人都慕名前来,一时姜家村的名声大噪。

县太爷张智来看望汪老太爷,顺道也来观摩这牡丹花,这次是带着家眷来的,他的娘子孙氏倒是少见的美貌之人,只不过一直郁郁寡欢,上次北望河事件之后,张智说什么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就是他的妻弟,也是受罚的,已经发落下来,秋后要流放去漠北。

其实张智心里却是有些高兴的,那个惹事儿的妻弟终于要走了,而他也因祸得福,反而在首辅大人前面露了脸。

孙氏看牡丹花的时候都显得心不在焉,等着见到汪老太爷,差点跪着求情… 别看汪老太爷对着姜秀娘一直都和善,对着孩子们也是很慈爱,那是因为这些人入了他的眼,已经得到认可,要是旁人,他是毫不留情的,有些生气的把人都赶了出去。

张智很是郁结,想着带着娘子出来散心,谁知道竟然这般叫他难堪,连生对老太爷赔不是,狼狈的回了去。

姜秀娘总觉得这花开的不对劲儿,她自然不相信什么牡丹花仙子降临的事情…因为只有她能看到小树苗,她也知道小树苗有它的特殊之处。

小树苗有长高了,原本像是一个小宝宝,如今已经有三尺高了,这个改变好像是在那些人参都枯萎之后。

有时候姜秀娘甚至怀疑,是不是小树苗吸收了人参的养分。

只是原本小树苗可以和她沟通,虽然不能说话,但是起码她问事情,它会点点头,或者摇头,这几天,就是在牡丹花盛开的时候,那种心脉相连的感觉还在,只是她好像是沉睡了,对于她的问题,一点分反应都没有。

这一天早上,姜秀娘起了大早,忽然间她心口一紧,她好像听到了小树苗的声呼唤,姜秀娘连忙起身,穿了衣裳,到了院子里,看到那小树苗朝着她轻轻摇摆。

“小家伙,你醒了?”

小树苗伸出树枝来,如今已经是三尺高的小树了,而不是树苗了,它的两边树杈就像是手一般,抱着姜秀娘的手,用最嫩的树尖轻轻的蹭了蹭她,很是爱娇的样子,姜秀娘心都软了。

“你是为了长大,所以才睡觉的?”姜秀娘憋了好几天了,忍不住连续发问,“那些人参是不是都是你吸收的?”

小树苗羞涩点了点头。

姜秀娘很是无语,但是这几乎也是在意料之中了,道,“我辛辛苦苦种了这许久,结果都到了你的肚子里,真是淘气。”

小树苗羞涩的用树叶挡住了自己,似乎在害羞,随后,指了指最上面的一个树叶,姜秀娘这才看到,在最上面的有一滴露水,正好卡在三片树叶中间,即使小树苗摇晃也没有滑落下来。

姜秀娘只觉得只露珠有些不简单,但是又搞不明白它的用处,不过还是先把他收集了起来,那之后连着几天,姜秀娘只收集了一勺子左右露珠。

只是她实在是搞不懂它的用处。

为了实验,她给自己养的一只得了病小鸡也喂了一点,算是观察这个反应,谁知道,过了几天,那小鸡竟然好了!

第33章第33章

姜秀娘早就知道小树苗给的东西肯定不凡的,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有这样的功效,她忽然想起,沈家姑奶奶有时候会让她倒一杯水来,然后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几滴水混在一起然后喝掉,那之后她就会显得舒服了。

难道那个瓷瓶里的水就是这些露珠?

只不过,就算是这神奇的露水,也没有挽回沈家姑奶奶的性命,说明虽然有奇效,但是也没办法改变衰老的自然规律。

不过唯有一点可以证明,那就是它可以治病。

姜秀娘又把一滴露水滴在菜地里一颗菘菜上,结果第二天就看到昨天还是才长出来的小苗苗,如今已经成熟,可以摘了。

姜秀娘大喜,想了想又把一滴露水低在一颗人参上。

上次小树苗突然间把人参都吸收了,姜秀娘有些不死心,又买了一批人参苗子回来,只不过这一次却是不同以前了,长的还是挺好,小苗子绿油油的,但是就没有以前那般,一日千里。

姜秀娘怀疑,那些人参是被小树苗催熟的,为的就是想要尽快长大,但是能力可能也就那么一次,后面就没办法发力了。

为了这件事,上官重楼还很认真的安慰她,道,“做事情还是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不能总想着走捷径。”

要不是姜秀娘和和上官重楼认识久了,知道他的性格,她都要怀疑这是讽刺她了,囧。

第二天早上,姜秀娘吃了早饭就去了菜地,果然那颗参长大了,她现在已经能从粗度,颜色来判断年份了,这一滴已经让它有三年份的样子了,她又滴了一滴,第二天就发现这人参有六年份的样子了。

姜秀娘心里特别开心,想着继续滴一滴…然后发现自己存货早就没了,这才发现,每天一滴露水,根本就不够用的。

她每天只能得到一滴,一年只有三百六十五滴,看着多,其实也就是一个大海碗的量…用这种方式根本不行。

姜秀娘还是有些不死心,拿了当天拿到的一滴露水,和水混合在一起,稀释了一些,也就是一小碗的量,然后浇到人参上。

第二天,那人参看着长大了一些,只不过已经没有那种之前一日千里的感觉了,她想了想又多稀释了一些,然后浇灌给人参, 这样反复的试,最后的结果是这一滴露水,至少可以稀释一个大水缸的量,再多就没有效果了。

当然这个效果肯定是不如之前的,不过却是比没有浇灌的要好,有些虫眼的地方也没有了。

姜秀娘想着,即使没办法像以前那样,不过几个月就长出几年的分量,如这般没病没灾的,安然的长大,到了年份也可以卖个好价钱。

她也是农家女,知道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效果了,农人想要吃饭,那全是看天气的,需要风调雨顺不说,有时候一个病害就可以毁了所有的庄家。

姜秀娘又有了信心,早上用膳的时候就跟李氏问起家里的地来,李氏不知道姜秀娘为什么突然问题这个来,说道,“能种水稻的良田只有一百五十亩,这原本还是半沙地,还是家里这几十年来,慢慢的挖山填土,这才慢慢整好的,这是咱们家最重要的田地,你几个叔伯,都在伺候那些,剩下的半沙地还有了六百多亩,还有剩下的二百亩是最差的田地,种了也没什么收成,几乎送给耕农白种了,也就是年底的时候,交上来一些吃的就行。”

姜秀娘不敢动他们家的命根子,那一百多亩显然就是家里吃饭的来源,就想到先从半沙地开始。

上官重楼见姜秀娘这几天学的更加认真了,很是欣慰,道,“秀娘正该是这样,资质差就算了,如果还不肯用工,那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出师了。”

上宫家是名医世家,很少收徒,即使收徒那也是极为苛刻,非奇才不收,所以他们的出师标准和一般郎中又不同,不是说姜秀娘愚钝,实在是上官家的要求太高而已。

姜秀娘,“…”

姜秀娘简直就是欲哭无泪,怎么就觉得上官重楼当了师傅之后,越发毒舌了?更为叫人无奈的是,这种毒舌还是来自于他真诚,并非想要嘲讽你,单纯就是担心你而已。

姜秀娘跟姜老太太要了三十亩半沙地。

姜老太太还以为姜秀娘在家里太无聊,据说上次那些人参都枯萎了,可怜的孩子…那般用心,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找了最好的一快沙地划给姜秀娘,且离姜家村最近,只要走出村子就能看到,这样也免得她奔波。

今年这沙地里种了夏瓜(西瓜),自然是不能拔掉,毕竟已经长的很好了,姜秀娘就准备明年开始,只不过她把稀释的水拿出来浇灌在这里,姜家几个孙辈们都来帮忙,不过几天就浇灌了一遍。

期间姜秀枕因为口渴,还喝了好几口这水,对着姜秀娘,道,“这水怪甜的。”

这水自然能喝,姜秀娘还把一滴露水滴入了水缸里,让家里人都能喝上,也知道这样几乎没什么效果,但是想着总是好东西,应该不算是做无用功。

时间一转而过,很快就到了八月底,姜秀娘去再去看那些夏瓜,个顶个的圆溜溜的,浓脆碧绿,一溜烟的躺在铺满绿色瓜藤的地上,看着就叫人垂涎欲滴。

姜秀枕道,“往年也种的夏瓜,今年这一批是最好的,应该能卖上好价格,到时候哥哥给你拿到镇上去叫卖,赚的那银子都给妹妹。”

姜老太太发了话,这地以后就是姜秀娘的,又不是最好的良田,就是一些半沙地而已,姜家人自然没有异议。

“那怎么行,之前这是秀枕哥种的。”这地之前是姜家大房种的。

“妹子可别谦虚了,要不是你侍弄的好,哪里长的这么好?往年的瓜都不如今年的,以前的都是卖不上价,也就是家里人吃吃。”

姜秀枕坚持,姜秀娘想着到时候真分了银子,在给哥哥就是。

远处,三个孩子在瓜地里玩,经过几个月的历练,汪羡康长高了许多,身材壮实了一些,看着倒是比来之前要好很多。

只是当初汪右林送孩子来的时候,只说住到七月初,如今却是又过了一个月到了八月初,汪右林已经是写信催过好几次…可是汪老太爷舍不得孙子,汪羡康也不想回去,最后汪右林显然是无奈,说是亲自过来把孩子接走,应该也是这俩天就能到了。

第34章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京城的天气,即使到了八月初,依然闷热,徐氏坐在廊下乘凉,一旁的丫鬟杜鹃拿着娟扇,瞧着徐氏鼓起来的肚子,却不敢用力,只轻轻的扇,怕是风大着凉,那时候又不好用药。

“大人可说晚上何时回来?”徐氏喝了一杯温水,却是依然觉得很热,道,“这几天天天回来那么晚,不过就是在翰林院当个编修,当我是乡下的村姑什么不懂么?一直推脱自己忙。”

杜鹃不敢说话,低下头来,随着肚子越鼓越大,夫人很容易就暴躁了。

沈辅林在库房里找书,正是背对着外面,站在书架的最右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他却不在意,皇帝想要编写一本词典,这是很耗时耗力的事情,但要是要能参与进去,把名字印在上面,那就是流芳百世的事情了。

他就准备找一些典籍来。

“听说了吗?咱们翰林院新来的那个沈辅林娶了徐阁老的侄女。”

“谁不知道这件事,那小子也是运气,不过一个穷小子,因为得了状元就让徐阁老给看上了。”语气里很是艳羡和嫉妒。

沈辅林望去,看到有两个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同僚,正在门口咬着耳朵说他的事情,他听到那艳羡的语气,忍不住心中得意,你们倒是想,也没有那个福分呀!

正在这时候,又听那人说道,“你不用艳羡,这其中有缘故。”

“什么?”

“你仔细想想,就算是年龄到了,哪里能那般匆忙,两月就成婚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咦,还真是。”

沈辅林差点忍不住站出去怒斥他们,这些人嘴脸可真难看,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他和徐氏年龄都不小了,自然是越快成亲就越好,更不要徐氏还带了那许多嫁妆过来。

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真正撕破脸了,以后就不好相见了。

只听那人又说道,“据说那个徐氏之前就和他表哥不清不楚的,后来就有了身孕,这才不得已赶紧找人嫁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不嫁他表哥?”

“因为她表哥已经是成婚了,你想堂堂徐阁老的侄女,如何能给人做妾?更不要提徐氏的爹也是进士出身,如今外放在徐州坐府监。”

“廖兄,这话可不能乱说呀。”

“我骗你做什么,我娘子去了徐氏那边串门,看到那肚子,回来就跟我说,那肚子的大的不行,她也是生养过的,自然知道,说那模样应该是马上就要临盆了,你算算,这才成亲不到半年就要临盆了,怀胎可是需要十个月。”

沈辅林一路上都是浑浑噩噩的,脑子都是那人说的话,成亲不到半年就要生了,就是傻子都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肯定是嫉妒!”

只是回到家中,看到徐氏的肚子异常的大的肚子,他就一肚子火,正忍着脾气,听到那徐氏不高兴的道,“今天怎么又这么晚?我们家出了好几个进士,正是从翰林院开始的,也没说忙的像你这般,我娘怀着我大哥的时候,我爹还每日回来照顾她。”

沈辅林怒道,“那你娘也没有说一进门就怀了身孕吧?”

徐氏一惊,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哭道,“你到我家那日,你喝醉了就… 我自是不从,无奈你痴缠的厉害,我心里也是爱慕的紧,又加上已经定了亲,这才从了你,如今有了身孕,还不是那时候你留下的种?”

“我就知道不该这般听从于你,如今我倒是成了一个不守妇道的了!”说着那眼泪就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滑落下来。

“也罢,孩儿,既然你爹不信你,娘也不活了,以死明志,洗刷清白。”徐氏作势要去自缢,吓的一旁的丫鬟们赶紧去拦着,徐氏却是一直盯着沈辅林。

沈辅林看着徐氏哭的梨花带泪,一时心软,想着当时也是自己喝多了,也不知道怎么浑身燥热,正巧看到徐氏来送醒酒汤就…后来成亲的时候,徐氏呕吐不止,这才知道早就是有了,想着之前就是已经在一起了,倒也没有多想。

丫鬟杜鹃道,“大人,夫人这可是双身子的人了,要是有个万一那可就是两条命,您怎么宁可信外面人的话,却不相信夫人呢?”又道,“我们老爷最是疼夫人了,要是知道这会儿哭的这般厉害,不小心伤到腹中胎儿,到时候我们几个也是难辞其咎。”

沈辅林想起上次因为襄阳郡主的侍寝个,好容易把人哄回来,这才几天又闹的沸沸扬扬的,到时候他真就是在京城里待不下去了。

又想到徐氏和自己婚前就有了肌肤之亲,这月份不对也是正常,外人自然不懂其中缘故,也怪不得传出这种消息来。

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误会了徐氏,他这人也是能屈能伸,刚才一副要把徐氏致死的模样,这会儿却是露出温柔深情的笑容来,忙是上前就扶着徐氏,道,“娘子,是我一时糊涂,听信他人之言,委屈娘子了。”

徐氏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埋首于沈辅林的怀中,只是那目光却是十分的寒冷,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

姜秀娘已经是许久没有做过梦了,可是这一天早上她醒来之后就觉得心神不宁的,梦中她看到许久未见的父亲,满脸都是血,正不舍的看着她,道,“秀娘,爹爹不能回去看你了,要照顾好你祖母和母亲。”

她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想要去追姜纯丰,他却是已经没有踪影。

这个梦境太过真实,姜秀娘醒来之后,依然觉得难受,她想起自己不多的几个梦境,却都是真实的… 一时坐立难安,漱洗起身就去了姜老太太屋里。

“祖母,爹爹是跟谁出去的?我想捎一封信给爹爹。”

姜老太太以为姜秀娘是想爹了,笑着安慰道,“你爹最晚年底也就回来了,在外行商就是这般,以前你祖父跑马帮的时候,比这个还要忙,时常几个月才有个消息。”虽然嘴里安慰着姜秀娘担心却是忍不住抱怨,这个老五怎么这般不靠谱了?就算是有赚钱的门路,哪里有女儿重要?

“就是说行无定所,根本就联络不上?”

姜老太太叹气,道,“可不是这样,只能等着你爹爹自己给我们递信儿,不这么辛苦,又怎么能赚来那许多银子。”

姜秀娘无奈,陪着姜老太太用了早膳就去了菜地,菘菜还要等些日子,不过胡瓜却是已经老了,她挑了还算嫩的,放到篮子里,准备腌了做咸菜,腌制胡瓜吃起来,脆脆的,在冬天很是下饭。

那小树的露珠,每天就这么一滴,姜秀娘小心的收集到了小瓷瓶里,不过每隔几天就要给菜地浇水,虽然这样做会稀释了许多,但是菜也长的很好,就比如这个胡瓜,咬一口,就是比别人家种的清脆。

姜秀娘忙了一上午,忽然听到孩子们的声音。

“姜姨!”

“姑姑!”

到了午间,三个孩子回来吃午饭。

他们一溜烟跑了过来,孩子们笑的跟小太阳一样,无忧无虑的,让姜秀娘因为担心姜纯丰的心情也稍微消散了许多。

摸了摸姜东旋,揽着姜东舫和汪羡康的肩膀,亲昵的问道,“下学了?”

汪羡康身体好了许多之后,就跟着双生子一起进了姜家族学,姜家请不起好夫子,只找了一个本地考了几十年多没有中的禀生。

汪羡康的启蒙老师是汪右林花了心血挖来的,还是个有功名的举人,自己虽然一直没有高中,但是教出好几个进士的学生,高低可见一斑,汪羡康马上就觉得这老夫子讲的不好,实在是无趣,但是他舍不得和姜东舫两兄弟分开,也就忍了。

姜东旋嘲笑姜东舫,道,“姑姑,今天小考,哥哥写错了字,被老夫子打了手掌!”

姜东舫气的跳脚,道,“背后告状,你就是个小人!”

两个人吵起来,姜秀娘正要说话,却看到汪羡康走到了两人中间,一只手拉着一个,道,“东旋,我不是让你把小抄丢给东舫?你抄完怎么就揣兜里了,不然东舫怎么会写错!”

三个人当中,汪羡康学的最好。

“老夫子不是走来了吗?我害怕!”姜东旋很是委屈的说道。

“怂包!”

“孬种!”

“走,羡康,以后咱们不和他玩了。”

姜东旋见两个人这般排挤自己,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姜秀娘简直哭笑不得,抱胸说道,“你们小考居然作弊?”

三个人,“…”

吃过午饭,三个人就被罚站了两刻钟,因为日头太大,就站在屋檐下,每个人都耷拉着脑袋,可怜兮兮的模样。

吴氏见孩子们下学了迟迟不回来,来接孩子,正好看到这一幕,双生子委屈的喊道,“娘…”

吴氏哪里有不明白的,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肯定又淘了,不然也不会让脾气好的姜秀娘发作,只当没有看见,直接进了屋子。

汪羡康鄙夷的挑眉,做错了就要罚站,这是应该的,他才不会像他们那样没骨气的求情… 结果一抬眼就看到汪叔晨也来找孙子来了,他忍不住带着几分希冀喊道,“祖父!”

汪老太爷摸了摸胡子,也装作没看见,直接进了屋。

姜秀娘正在靠窗的炕头上做女红,这样正好可以看着三个孩子罚站的样子,见两人一前一后的前来,起身说道,“是来接孩子的吗?”

三个孩子几乎每天都混在姜家,找孩子来这边,肯定能看到。

姜秀娘把来龙去脉说了,道,“也是我僭越了,只是觉得孩子不应该养成这种作弊的习惯,不然大了可就不得了。”

吴氏道,“该罚,要是我就直接揍了!”

汪老太爷也道,“罚的好!”

姜秀娘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是人家的孩子,她心里其实也有顾忌的,几个人说起旁的事情来。

吴氏刚从娘家回来,说起听闻的事情,道,“我娘家那边人心惶惶的,有两家结伴去辽东贩卖人参,一共父子俩五个人,却只回来一个。”

“说是遇到那人贩子,虽然被识破了是拐人的,但是人家直接强掠,只有那个人趁机跑了回来。”吴氏说起来还是觉得恐惧,“说是最近几年,那边走失了不少人,以后做买卖,可不要去那边了。”

姜秀娘想起在外的父亲,又开始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心里头想着,怎么样也要想办法联络上…、不然她这心里实在是难安。

不过一会儿时辰到了,姜秀娘就出去让三个孩子回来,这会儿他们都老实了,这个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那个说,“我错了。”

姜秀娘这才作罢。

双生子跑到吴氏身旁,拽着吴氏胳膊撒娇,孩子受了委屈,第一个肯定会想到娘,姜东舫和姜东旋正是这般。

吴氏没好气的用手指点了点他们的额头,道,“以后可不许淘气了。”

汪羡康见姜东舫兄弟在吴氏身旁撒娇卖乖,吴氏虽然看着生气,但是那怒意却没有延伸道眼睛里,不过一会儿就被孩子们逗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姜秀娘见汪羡康落寞的站在旁边看吴氏母子,颇有些怜惜,上前揽着汪羡康,悄悄的说道,“上次不是跟我讨红豆汤喝?我偷偷给你留了一碗。”

汪羡康的眼睛顿时就亮了,道,“真的?”